第三百五十八章 几经波折
就在邺城风风火火的举办着袁家的庆祝宴的时候,宛城那面的司马懿正在被蒲元惨无人道的肆虐着。
宛城,青枫阵,未开发的田地之边,司马懿正犹如一头耕牛一样,辛辛苦苦的劳作着。
“那面,那面,那面的地垦的不够深,再用点力,早饭没吃啊你!”蒲元躺在树荫底下,叼着一根桔梗,妆似无意,实则一直在盯着司马懿的一举一动。
“我本来我就没吃!”司马懿狠狠地将锄头向着地上一撂,转身冲着蒲元高声怒嚎。
蒲元抠了抠鼻孔,神态很是悠闲:“瞎说,偷吃了老夫四只鸡,还打包了两只大鹅,居然还好意思说没吃饭?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司马懿闻言,双眸顿时眼泪直流。
“蒲元公,蒲元先生,吃四只鸡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况且那两只大鹅也已经被你们搜刮了回去,三天了我滴水未进,光是耕地干活,你行行好,就是本着能够继续压榨我的动力,也给我两口吃的不行?万一我累倒了,这地谁给你耕,这土谁给你松?那四只鸡日后由谁来还?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干事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要注重可持续发展,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蒲元闻言,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可持续发展?这话倒是挺有道理?谁说的?”
“一个姓袁的狗犊子。”
“告诉你这么有道理的话你还骂他,你真不是什么好饼!本想给你两口吃的…看你这么没人性,还是算了,继续耕地!给我挖深点!不干好了皮鞭子伺候!”
司马懿:“……………………”
从早上忙到晚上,从白天干到黑夜,又是米粒未进,滴水未沾,当撂下锄头的时候。司马懿早已经是累的昏头花眼,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了。
蒲元依旧是叼着一根桔梗,四下走来走去,观看司马懿耕地的成果,一边走一边点头,暗自赞叹。
“不错,真是不错,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一个耕地的好手,比我家的耕牛拉都强!若是在好好培训几个月,保不齐又是一块能拉擅种的好苗子…….”
“村长!村长~~!”
随着一阵高吼。却见一个身高体阔的大汉连跑带颠的向着己方奔驰而来,蒲元转头头去,见农家汉跑的满头大汗,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随即眉头一扬,淡然而语道:“怎么回事?跑的这般着急?”
“村长,咱们要有麻烦了!”
蒲元闻言微一挑眉,奇怪道:“怎么回事?有何麻烦,慢慢说。”
那大汉喘了一口粗气。然后低声对着蒲元道:“村长,不好了,宛城太守下属的辖典农吏刚才派人来村里,说是三日之后。将要征收本季的税粮,让咱们尽快准备,若是准备不齐,将按男丁三抽一的方式征收壮丁。村长,这下可怎么办!”
蒲元脸色一变,道:“离征收之日。尚有两月有余,如何突然提前了?”
农家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据说是因为荆州刚刚和东吴,河北袁尚等各大势力打了两场硬仗,颇有些损失,刘荆州下令地方限期补齐,地方官吏无能,不能限期交付,便只能从百姓身上讹诈………”
蒲元重重的一跺脚,恨道:“这些天杀的蠢贼官,他们无能倒也罢了,却是无端坑害我等百姓!”
大汉脸色焦急:“村长,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限期三日,咱们……如何准备的出啊?难道真要用壮丁去补?村里的男丁本来就少,若是这样一来,来年的税赋,咱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蒲元闻言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然后将目光缓缓的转移到了那边在耕地上累的不行的司马懿的身上。
“别着急,我有办法。”
农家汉闻言顿时一喜,忙道:“村长,你打算怎么做?”
“就把那小子交上去,交给宛城太守,相信足矣抵我村一年之赋税。”
“他?”农家汉闻言顿时一奇,显然对蒲元的话很不相信:“他能抵一年的赋税?真的假的?”
蒲元笑了一声,低声道:“三日前,将这小子捉回村的时候,我曾特意仔细观察过他的随身行囊,发现当中有一套白银铠甲,以及一袭西川蜀锦战袍,虽然弄的狼狈了一些,但都是价值不菲之物,能穿得起的,绝非一般将领,定是某军中的主要核心人物!”
“嘶嘶——”农家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了想又道:“那他…会是哪的重要人物呢?”
蒲元笑着摇了摇头,道:“他是哪一军的重要将领人物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不是咱们荆州的将官。”
大汉奇道:“村长你怎么如此肯定?”
“他若是咱们荆州的高官将领,那日捉他的时候,直接报上身份,便是,何故唧唧歪歪的与咱们对持对打,还委曲求全的在这为咱们耕地?他若是荆州军之人,休道是吃了咱们四只鸡,便是把全村的鸡都吃了,咱们也都得与他!是不是?”
农家汉闻言恍然。
“也就是说,他必然是外军的重要人物!”
“不错,此等人物,若是押对了宝,休道不用上税粮,说不得上面还有封赏。”
大汉闻言大喜:“若是如此,村长,咱们明日,就把他绑了送官?“
“绑了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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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司马懿,在帮着蒲元辛辛苦苦的白耕了三天地之后,又被他打起了拿交官换税的买卖,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种。
第二日,司马懿还在窝棚当中做着荣归河北,袁尚请他吃饭逛窑子的美梦,冷不丁间突然冲入了几个彪型大汉,将司马懿捆粽子似的捆成了一个团,然后抬起来就奔着外面走。
司马懿冷不丁从睡梦中惊醒,见状顿时急了,他一个劲的挣扎,一个劲的冲着几名大汉高吼:“干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几名大汉跟没听着似的,只是机械的将司马懿抬到一辆做好的木头牢车前,将车门打开,然后将司马懿向着里面“咣当”一仍,然后将门重重的锁上,用马匹牵着,缓缓的向着村外开近。
司马懿见状顿时懵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来到村口的时候,蒲元正在那里等候,他上下打量了司马懿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冲着一众人讲:“走吧,去宛城。”
只是在听到了“去宛城”三个字之后,司马懿的脑瓜子顿时嗡了一下,蔫吧了。
“蒲元!蒲元!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蒲元转头静静地扫了司马懿一眼,没有吱声。
“蒲元,你这是要拉我见官?好啊你!不是说好给你干足两个月,还完欠债,你便放我走吗?这才几天啊,你就出尔反尔!?你简直混蛋啊!卸磨杀驴啊你!”
说到这里,司马懿猛然一愣,觉得这个比喻有些不够恰当,随即又换词开口大骂,怎奈任凭他怎么叫唤,蒲元就是不应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押送队伍前往宛城。
司马懿这下子是真的急了,宛城当初是由刘备从张绣手里抢来的,若是真到了那里,自己的人生可就彻底完了!且不论别的,单说他是袁尚最信任的谋主之一,刘备就得把它拿小刀刮成一片一片的
押送队伍行至到了一个岔道,蒲元正在那里寻找通完宛城的近路,却突听一阵马蹄声响,却见一支身穿荆州军服的彪军向着这里匆匆而来。
为首的一个身着校尉服饰的大汉,膀大腰圆,狮口阔鼻,下颚虬须一大簇,双目如铜陵一般瞪得浑圆,周身散发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劲。
大汉率领的荆州军奔至了蒲元的队伍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囚车,用犹如撕裂般得吼声冲着蒲元开口。
“尔等乃是何人?压得是什么囚车?往哪里去!”
蒲元见了荆州军不敢怠慢,急忙施礼,对着大汉道:“启禀军爷,此人乃是我等前日,在村中抓住的外乡人,怀疑是敌军细作,不敢隐瞒,故而特意送往宛城,交付于太守发落,还望军爷行行好,能够给个方便,在下感激不尽。”
大汉闻言,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奸细!扯淡,能让你们一群农民抓住的,那也能算是奸细?那他奸细活也干得太水了!糊弄谁呢!”
蒲元笑着道:“这位军爷,此等大事在下怎敢诓骗,小人不过区区一保正,若真是拿个假的去糊弄太守,小人岂不是活腻歪了?此事千真万确,有凭有据,还望军爷”
“好啦好啦!磨磨唧唧的!废个屁话!你把这人交给老子,我替你送去给宛城太守便是,正好老子也要去见他!”
蒲元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忙道:“军爷,此等小事岂敢有劳,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刷啦!”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那彪型大汉的钢刀已然是架在了蒲元的脖子上。
“默默唧唧的,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一路打着爷们样的婊子!给你三个数,把人留下,然后赶紧他娘的滚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暴戾校尉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蒲元的脖子上,刀锋上传出的寒气令蒲元心惊胆颤,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校尉的脾气竟然如此的乖张暴戾,说急眼就急眼,说要杀人就要杀人。
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办?这校尉问他要司马懿,可是司马懿事关全村能否平安度过来年的坎,若是给他,这粮税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筹措,可若是不给他…….
蒲元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眯起了一个自以为淡定,实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那校尉低声说道。
“军爷,这人是我们抓住的,好端端如何能够给您?咱们办事的是不是得讲个道理,拿捏个分寸……”
“去你娘的!”
话还没等说完,那大汉校尉随手一巴掌直接给蒲元扇了个大马趴,蹲在地上好半天直不起腰来。
“老子讲的话就是道理,手中的钢刀便是分寸,你们哪个不服,只管上来照量便是!”
这一下子,所有的农家汉子彻底都孬了,面对这么一号凶神恶煞,蛮不讲理的军爷,他们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如何敢和这样的人物叫号。
蒲元捂着肿起如小山的脸站起身来,一个劲的赔笑,他此刻心里明白,这个校尉完全不是一个善茬,别看他穿着荆州官军的服饰,实则跟一个打家劫舍的贼寇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人,若是不顺着他的心意来,别说是度过税粮这一劫,小命今天大概就得搭在这。
“军爷…人给您,我们不要了,您走好,走好。”
校尉虎目一瞪,恶狠狠地瞅着蒲元,呲牙咧嘴地恼怒言道:“什么走好?你他娘的咒老子是不?”
“不是。军爷,没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
“少在这碍眼,滚!”
蒲团等人被大汉校尉吼得一个跄踉,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匆匆忙忙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转眼,人就没了。
只是把装在囚车里的司马懿,孤零零地留在了这里。
大汉狠狠地啐了一声,然后翻身下马。抬手一记钢刀,却是直接将司马懿所在的牢笼劈开,力道之大,实乃是当世罕见。
司马懿诧然地看了看碎成一地木头片子的牢笼,又看了看那个凶神恶煞的虬须大汉校尉,小心翼翼地拱手问道:“军爷好本事,敢问高姓大名…….”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大汉一把将司马懿揪了过来,直接往自己的马背上一扔。冲着身后的士卒们喝道:“走,去宛城!”
“诺。”
司马懿见识到了大汉的脾气,不敢挣扎,也不敢瞎打叉。只是任凭这一伙荆州军处置。寻思看看情况,再想办法寻找良机脱身。
虬须大汉的身后,一个百人长模样的将校走到其身边,低声对着大汉说道:“校尉。咱们去宛城索要军械辎重,何得要跟一个百姓争抢细作,平白多了许多事情……”
大汉摇头道:“你当老子闲的没事跟几个百姓闹着玩?实在是从襄阳跑到新野。从新野跑到樊城,又从樊城跑到这宛城,索要属于咱们江夏的军械辎重,这帮狗娘养的却是屁毛不拔,害的老子瞎溜达,指不定回去又得遭太守怄气,老子看他是个细作,索性抓了来去给宛城太守当个见面礼,说不得还能好说些话不是。”
百人长闻言恍然,道:“校尉真是用心良苦。”
“苦个狗屁!老子这是逼没招了,这帮狗娘养的地方太守,一个比一个能拿把,糊弄人一套一套的,害的老子瞎溜腿,要点东西干瞪眼就是没招……惹急眼了老子还回长江上当水贼去,这狗屁校尉爱他娘的谁当谁当!”
大汉的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司马懿的耳朵中去,司马懿心下一紧,记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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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进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宛城。
宛城太守张绣,自打被刘备赶跑之后,随即领着胡车儿等人,前往关中投靠了袁尚,如今的宛城太守,乃是刘备的亲信,姓王名桦,乃是昔日从徐州跟随刘备的老部下,虽然能力一般,但却是深得刘备信赖,也是个死心塌地为刘备效力的主,故而得了这块太守的肥肉招牌。
却说这大汉校尉,乃是江夏太守黄祖的手下,黄祖与刘表交厚,久随其身,随性情暴戾,却是刘表立足荆州的左膀右臂,对刘表也是忠心耿耿。
当初刘备设计命关羽除了蔡瑁,独掌襄阳大权之后,也曾打过黄祖的主意,毕竟黄祖乃是刘表的嫡系,又驻守江夏重镇,惹出不好,却是一块心病,怎奈荆州大局未定,黄祖又是外藩,不易轻动,更何况刘备统领荆州,尚且还是以刘表的名义号令各郡,黄祖也不公开违抗,命到即行,倒是也不给刘备填堵,刘备想来想去,还是暂时没有动黄祖,依旧以他为江夏太守。更何况诸葛亮曾对其说过,黄祖与东吴有杀父之仇,江夏毗邻长江,只要己方筹划得当,日后早晚让黄祖丧于东吴之后,完全不必刘备自己动手,反倒是玷污了名声。
因此,自打刘备掌权之后,黄祖乃是以刘表的嫡系,成为唯一一个坐镇郡守的外藩。直至今日。
不过不动黄祖归不动黄祖,但刘备却也是没忘了算计他,前番北上与曹氏联合攻打袁尚之时,刘备曾以抗外为名,以刘表名义,向黄祖暂借一万战甲,军械七千,粮草五万旦作为北上军辎,并安抚其说,只等破袁之后便还。
黄祖不想违抗刘表的直接军令,又不愿意过分的得罪刘备,况且人家说有借有还,也就权且答应了。
不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备最大的本事没别的,就是赖账,征讨袁军回来之后,所有的借欠物资全都成了泡影。不但屁毛没有,连个声都不吱了,黄祖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催讨,怎奈这是个惹人厌烦的活,黄祖手下谁也不愿意接手,想来想去,黄祖便将这个累赘,放到了这个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校尉身上,让他北上。前往襄阳去问刘备物资之事。
问题是,这校尉的身份,想见刘备,却还是有些难,更何况人家根本不愿意借他,他到了襄阳,刘备只是派了一个从事,告诉他军重物资全部屯集在北境三城之内,若是想要就自己拿去。
刘大皇叔现在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换东西这种又臭又硬的活。
校尉无奈,只得再度北上,前往北境三城。樊城新野都跑了一趟,太守都说没有!唯独剩下宛城,若是再没有,却是不知道回去怎么跟黄祖交待。
大汉乃是水贼出身。昔日被黄祖招安的,黄祖本来就烦他,这事要是办不明白。回去岂不又是一顿臭骂!?
于是乎,他便在路上劫持了司马懿,欲以为觐见之礼,看看能不能打通宛城太守的关口,要些辎重回去,哪怕是少量的,只要能交差便是。
来到太守府后,校尉送上拜帖,后得王桦召见,随即命人压着司马懿一同进去。
宛城太守府大厅内。
太守王桦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瞅着虬须校尉呵呵的善意而笑。
“甘校尉,不是本太守不给你们黄太守面子,也不是本太守刻意藏私,只是你们所说的东西,真的不再我们宛城,你纵是怎么索要,王某人这里也是拿不出来?要不你再回襄阳那里去好好的问问?”
虬须校尉抿了抿嘴,双手攥成拳头,握地紧紧的,道:“王太守,不是我甘宁到你这胡搅蛮缠,实在是襄阳,樊城,新野,老子我都跑了好几趟了!每一个人都说没有!难道那么多的盔甲军械,还能眼睁睁的飞了不成?”
王桦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甘校尉别动怒,东西倒是不能飞了,只是战场无眼,咱们荆州跟袁尚刚刚打过那么一场大战,死了那么多人,铠甲器械都是穿着人身上的,人死在战场,东西自然就没了,这事总不会有假吧?对对,兴许就是穿着你们盔甲军械的士卒都死了,东西…也就没收回来。”
“你放……”甘宁刚想出声怒骂,却是被身后的随从使劲拽了一拽,示意他勿要动怒。
甘宁强压住火气,对着王桦言道:“王太守,这事还真他娘的是巧啊!啊?战场无眼,这事老子知道,问题是谁死不好,偏偏死的全是穿着我们江夏铠甲的士卒?这他娘的战场上打死人,还得分他娘的地域?死人都死出花来了!?老子长这么大,还就没见过这么邪性的事。”
王桦呵呵一笑,道:“谁说不是呢?确实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你他娘的也知道过于巧合?”甘宁的火气顿时蹭蹭地往上蹿,张口怒道:“告诉你,今天这东西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把东西换我,老子跟你万事皆休,什么都好商量,你不把东西给我,我今儿就把你这宛城太守府砸吧成土地庙!”
“哼~!”王桦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甘宁,本太守叫你一声校尉,算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昔日长江一贼寇!今日黄祖坐下的一条狗而已!拆了我的太守府?哼哼,你有胆子你就试试!”
“我他娘的……….”
“哎哎哎,勿吵,勿吵…….”说到这的时候,却见一直被甘宁两个随从押解的司马懿突然挣扎开来,快步上前,道:“二位大人,请先不要动怒,能否听在下说两句话?”
王桦淡淡地扫了司马懿一眼,问甘宁道:“他是什么人?”
甘宁气的火上头,将头一转,怒道:“老子不知道!”
“你带进来的人……你不知道?”
“一个奸细,怎么地!”
王桦闻言顿时愣了。
“这年头,奸细都能站出来随便发言?呵呵,你们江夏的风气,好正啊。啊?哈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烟云雾绕
司马懿站了出来,这一举动大大的出乎了在场中所有人的意料。
甘宁一开始本想把这个奸细当做礼物,送给王桦,也算是做个见面的礼资,不想王桦这老小子皮笑肉不笑,表面上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实则却是一只笑面虎,话中处处透漏着与甘宁作对的意味。
甘宁一向是敢爱敢恨,嫉恶如仇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见王桦不买他的帐,这奸细索性也就不送了。
可谁能想到不送归不送,这奸细居然自己憋不住气跑出来主动发言,只把甘宁气的想发火,偏偏又憋不住乐。
本想张口将司马懿骂回去,不想王桦这老小子突然来了一句:“你们江夏的风气,真是好正,连奸细都能站出来随便发言?”
这话中连打击带贬斥,只把甘宁造的满脸通红,暗自咬了咬牙关,恶狠狠地瞪视着王桦,也是改变了初衷。
“奸细怎么了?奸细不是爹生娘养的?奸细说的话就没有道理?他娘的老子就愿意让奸细说话!你管得着嘛你!”
说罢,甘宁随手一指,点了点司马懿道:“你!说!使劲地说!说破无毒!有啥想法都说出来!别怕!有老子跟你撑腰!谁不让你说话,老子不让他活!”
司马懿暗自咧了咧嘴,但还是面色不变,冲着王桦轻轻一拱手,道:“王太守,适才听你所言,言下之意,乃是不愿意给这位甘校尉以兵器盔甲?”
王桦冷漠地扫了司马懿一眼,淡然道:“东西不在我这,如何于他?”
司马懿呵呵一笑,摇头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东西在不在您手里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看清时局的问题?”
王桦闻言一愣。道:“时局?这跟时局有什么关系?胡言乱语!”
司马懿摇头道:“不然,如今荆州虽然富饶,刘荆州帐下虽然是兵多将广,然却是四面环敌,有累卵之危之势,北有中原曹植,西有关中袁尚,东有江南孙权,三大势力虎视荆襄,每欲鲸吞。实乃荆州大患。”
王桦愣了愣,道:“这些我知道…可跟还盔甲和兵器有什么关系?”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您先听我说完,如今三大势力当中,袁尚刚刚北归,暂时不会妄动,曹氏被袁尚打的损兵折将,中原以西的领土全部丧失,也是暂时缓不过气来。唯有东吴孙权,兵强马壮,统领江南六郡之地,且时常欲为父报仇。他下一个目标,必然乃是江夏!”
说到这里,司马懿清了清嗓子,道:“江夏乃是我荆州边南重镇。一旦失守,东吴便可长驱直入,到时候荆州危矣!难道王太守不明白?”
王桦眨巴眨巴眼睛。迷茫的瞅着司马懿。
很显然,他确实是不明白。
“江夏失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宛城太守!”
“你他娘的放屁!”甘宁在一旁忍不住了:“江夏,宛城,不都是刘荆州的地盘,你说跟你没关系?你是找抽啊你!”
司马懿笑着摇头道:“王太守,这事当然跟你有关系?江夏原本有兵有粮,有盔甲有器械,本不惧东吴军队,怎奈东西全让你们宛城的人借走了,江夏没有粮没有物资,如何打得过孙权?江夏军队打不过孙权,如何守得住城池?所以这么算起来,江夏城池丢了,便全是王太守你的过错。”
“什么玩意?”王桦闻言顿时愣了:“江夏的城池让你们丢了,是我的过错?”
司马懿点着头笑道:“然也。”
“……………….”
王桦愣愣地看了司马懿半晌,接着忽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差点让你给我绕进去,你是哪的奸细?嘴皮子挺灵巧啊,能说会道的……”
司马懿笑着道:“不是我能说,而是事实如此,难道等江夏的城池丢了,您真的不怕主公怪罪?”
王桦摆了摆手,道:“拉倒吧,江夏丢了城池,主公凭什么怪我?你当主公不讲道理?”
司马懿点头道:“主公自然是讲道理的,但你要知道,主公这次让甘将军来这里是何等的用意。”
王桦闻言挑眉:“什么用意?”
司马懿摇头叹息道:“这都看不出来…难怪难怪…”
说吧,司马懿一转身,冲着甘宁道:“校尉,咱们走吧,此人不识主公心思,考验亦是无用,看来三城太守早晚必换,咱们也不必在此耽搁,回去便是。”
甘宁闻言一愣,不明白司马懿在说什么。
但王桦一听“三城太守早晚必换”几个字,心中顿时一晃荡,他本非大能之人,只是作为老部下替刘备镇守宛城,心里其实每日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表现不好,被刘备撸下来,今日乍然一听司马懿这一句话,恍如被击中了内心,顿时一阵眩晕。
更何况司马懿演戏的功夫极佳,无论是在语气,神态,还是眼神上,都给了王桦一定的心理暗示,令他半信半疑,虽然不敢完全相信,却又不得完全不信。
“奸细留步!”王桦起身大叫。
“嗯?”
“咳咳咳……本太守是说,先生留步!”
王桦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走到司马懿身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先生,何必如此呢?在下适才的言语不过是戏言而已,还望先生不要多心怪罪。”
司马懿亦是笑了:“在下区区一奸细,怎敢怪罪太守。”
“那还请先生把适才所言,说的明白一些?”
司马懿闻言一挑眉毛,淡然道:“还是算了,在下区区一奸细。安敢在太守面前论事?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不信,你倒是说一说看啊!万一我信了呢?”
“你真信?”
“你先说,然后我在决定信不信…….”
司马懿清了清轰隆,然后脸色一正,作出一副高深地模样,横眉冷目。气势顿时震慑当场。
“为主者,不但要会用人,能用人,还要权衡人,测量人也!以主公和诸葛军师之智谋,安能看不出如今的江夏面临东吴孙权的巨大威胁?江夏一失,荆州不稳,安能为主公所愿?然主公本可从襄阳内地调拨粮草军马器械令我等带回,可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特意往北境三城转上一圈,来问你们这些太守要呢?”
王桦闻言。下意识地道:“因为主公想赖账,故意往我们身上推呗…….”
“嗯?”司马懿和甘宁同时一挑眉。
“咳咳咳!”王桦使劲地咳嗽了一下,摇头道:“这个,主公的心思….我不知道。”
司马懿笑道:“那是因为主公想考验你们北境三城太守的胸襟气量,江夏和北境三城,南北相对,都是荆州的门户,你们对的是曹氏和袁尚,而我们对的是孙权。在这种危机时刻,若是不互相支援,遥做呼应,日后安能面对强敌?袁尚。曹氏,孙权等人何等了得?焉能给咱们一点空隙!”
说到这里,司马懿重重地一跺脚,道:“可惜啊。你们三城的太守实在是太过自私,不顾大局,在这种时刻居然看不清主公的意图和荆州的局面。试想我等若是空手而回无碍,大不了再请黄太守向主公直接申请资助援兵便是,可你们呢?面对同僚的请求却是置若罔闻,不管不顾,何其令人寒心?北方面对的是两大强敌,你们三城太守联合起来尚且未必能够抵挡,如今却又是各自守城,弃同僚而不顾,试问主公焉能放心让你们坐镇北方门户?此番甘校尉若是空手而归,你们这三个太守,便也是当到头了!”
王桦听了司马懿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诚恳叙述,不由地有些发傻,他愣愣地瞅着司马懿半晌,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真有你…说的真么严重?”
“严重,我这说的算轻的!你自己掂量办吧!告辞了!”
王桦:“………………”
三个时辰之后,甘宁的队伍已是从宛城撤退而出,不过与来时不同的是,他的队伍还押解了好多的大车,里面装满了盔甲器械和粮草行囊,辎重颇多。
“哈哈哈哈~~!”甘宁仰天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他身边司马懿的肩膀,点头道:“行,你小子嘴皮子可以啊!叭叭叭一顿神忽悠,竟然就把东西糊弄到手了,也算是那王桦定力颇高,刚才你在那穷白话的时候,差点连老子都信了,这么好的口才,当奸细可惜了!”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甘校尉,误会了,在下并非奸细,实乃是那些村民刻意诬陷!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从北方逃难来此,无有容身之地,身上盘缠用尽,无奈之下便偷了他们几只家禽暖胃,不想却是遭到他们惨无人道的虐待,还要拿我当奸细去顶税粮………”
说到这里,司马懿抬起袖子擦了擦面颊,留下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哽咽道:“我招谁惹谁了我……呜呜呜…….”
甘宁闻言,长叹口气,同情道:“真他娘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啊,你也别伤心了,丛今以后就跟着老子混吧!看你脑瓜子挺够用,就给老子当个参谋,老子脾气急,办事有时候不走脑子,你帮老子提点提点,出出主意?”
司马懿眼珠子一转,然后拱了拱手,道:“多谢恩公,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甘宁嘿然一笑,道:“老子是巴郡临江人,姓甘,名宁,表字兴霸!前几年曾在长江之上聚众八百,渠师抢船!”
司马懿闻言一愣,赶忙拱手道:“原来恩公昔日曾是江上游侠啊,真是令人神往之。”
甘宁嘿然一笑,道:“拉倒吧,游侠个屁,老子当年就是一水贼,因抢劫之时,喜好华服佩铃,道上的朋友便赠了个外号,人称锦帆贼,如今乃是江夏太守黄祖坐下校尉。”
司马懿闻言点头,想了想又道:“恩公,在下得恩公收留,无以为报,愿凭这三寸不烂之舌,随恩公再往新野,樊城两地,索要盔甲,军械,物质,粮草,不知恩公以为如何?”
甘宁闻言,顿时一愣,道:“可是…咱们从王桦手里讨来的这些东西,差不多已经够了。”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够是够了,但天底下还有谁嫌东西多啊?”
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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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暂时随了甘宁,河北那边,陈琳和沮授等人替袁尚书写的罪己檄文已经慨然面世。
陈琳的文笔绝佳,今番更是得到了沮授的提点,故而走笔之时行云流水,将袁尚悔过的情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且不但如此,陈琳在檄文之中,不但表现了袁尚罪己的深刻觉悟,更是将刘备身为大汉皇叔,却暗中与曹氏勾结算计汉臣的举动贬斥的一无是处。
更让人恼火的是,袁尚居然还让陈琳在檄文之中加了一条刘备欠他一百万钱不还,实为赖账小人的条款。
随后,这纸檄文便被袁军的细作散布于天下。
邺城,卫尉府,袁尚的书房内。
袁尚轻轻地敲打着桌子,看着桌案上的那纸当初刘备立给他的一百万钱的白绫欠条,皱着眉头,眼睛嘀咕乱转,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少时,突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在袁尚的书房外面停下。
袁尚头都没有抬,开口便道:“是公与先生吧?进来。”
沮授这才迈步走进了袁尚的书房,随意地扫了一眼袁尚书案上的欠条,笑道:“主公,还看刘备给你的欠条呢?”
袁尚随手一甩,淡然道:“什么欠条,废纸而已,刘备这厮脸皮够厚的,当初不情不愿的在三军面前立下这么一副字据,结果到底也是没来还钱,还皇叔呢?他也好意思。”
沮授淡淡一笑,道:“换成谁被主公你用那种方式平白讹了一百万钱,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把钱送上,再说此次主公在罪己书中,不也是狠狠地贬斥了刘备一番吗?只怕也是够折他颜面的了。”
袁尚摇了摇头,道:“折颜面有什么用,又没有实打实的钱财,我还是得想办法把这钱要回来才是。”
沮授淡淡一笑,道:“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袁尚睁眼看着天棚,突然将身体向前一倾,对着沮授低声道:“沮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沮授见袁尚面色郑重,随即一愣,道:“何事?”
“探子有报,在荆州边境似是有司马懿的踪迹我想微服出巡……去一趟南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劝谏落草
沮授在听了袁尚的话之后,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没什么反应,后来仔细琢磨琢磨之后,猛然一醒,一个栽楞差点没摔在地上。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微服出巡?下江南?”沮授一脸诧然的盯着袁尚,似是不敢相信袁尚说的是什么。
袁尚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前几日有宛城的探子来报,说是在宛城城内曾经看见司马懿的身影,而且当时他是与身着荆州军军服的人在一块,这小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说我想亲自去看一看,顺便考察一下南方的情报,以便制定日后的战略。”
沮授摇了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古人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你是一方之主,焉能行此冒险之事,我知道你和司马懿的感情好,但凡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我身为你的谋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犯险”
袁尚摇了摇头,道:“先生不必多劝,当初周瑜都敢只身前来中原之地与我谈判,更何况我此番乃是微服,不会像别人暴漏身份,更何况如今各方刚刚经历大战,都在休养生息的阶段,刘备或是孙权都不会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会前去南方,而且对于这次南下,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百分之百不会出事,只是我走的事情在咱们这边要绝对保密,来日我当以北巡为名,排除张郃率领一只兵马前往辽东,打着我的旗号瞒骗咱们自己人和其他势力的目光,而我自己则是领着邓昶,郭淮,孙礼,王双。马超等人暗中前往南方,并广派精锐奸细侍卫扮成各路客商,暗中保护,沮授先生你和田丰先生坐镇河北,一面处理境内诸事,并时刻派人联系我等联系,想必无事。”
沮授摇头道:“可是南北两地相隔甚远,中间驿站太多,万一有什么事情,只怕是不能得到及时的处理”
袁尚笑了笑。摇头道:“不妨事,这几年,我一直命人暗中培养一种能够快速传递信息的方式,名为飞鸿,乃是以信鸽为传递介质,往来传送消息,速度颇快,而且以是在咱们汉朝境内广布站点,颇为密集。当可无事。”
沮授道:“主公,你暗中布置的这种以飞禽传递消息的方式,在下虽然未曾参与,但也略知一二。也知道能够使得,只是这种方法会不会过于冒险,万一飞禽半路被人打了下来,消息岂不是暴漏?”
袁尚笑了笑。道:“无妨,这样的情况我也做了安排,传递方法。都是以暗号为主,若非我河北境内专司此事的人验看,外人瞅了断然无碍,先生尽管放心便是。”
沮授闻言犹豫,想了一想,道:“可是,这件事,还是有点危险啊吧”
袁尚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不碍事,咱们尽管按照我说的事情来做就行,不必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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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欲往南面去走。
而司马懿这一边,已经是跟着甘宁前往了江夏。
江夏位列九郡之一,乃属荆州南方重镇,接临长江,乃是荆州阻挡东吴入荆北的一道重要屏障。
太守黄祖,坐镇在此处八年,虽然不算得上是深得民心,但也是颇有些威望,郡中大小事务,皆在其手,大小事务,凭其一言而决,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
甘宁大概是在两年前以水贼的身份投靠了黄祖,甘宁虽然是水匪出身,但武勇非常,又深通水战之道,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将之才,本以为投靠了黄祖之后会大受重用,不想黄祖自恃清高,不屑甘宁水贼出身,不以重用。若非甘宁故交苏飞一个劲的力挺,只怕连录用都不会录用。
可惜的是,此次袁,曹,刘三家会战之中,苏飞被刘备征调,死在了庞德之手,甘宁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本线战友,更加不被黄祖看好,如今被黄祖列为二流武将之列,不予升迁。
任务上,甘宁也是分不到什么好活,类似这种讨要铠甲兵械的苦差事,一般都会落在了甘宁的身上。
不过这一回,甘宁却是扬眉吐气,不但替黄祖索要回了铠甲器械,还成倍而归,他心里打着小九九,期望借着此次机会能够得到黄祖的赏识。
江夏,太守府。
“回来了?”黄祖年纪大概在五十余岁,身宽体胖,一脸横肉,一双小眯眯眼,怎么看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腐败分子。
甘宁拱手回礼,道:“是,回来了。”
“东西,没要回来吧?”黄祖似是对向刘备索要东西,也不抱什么希望。
甘宁闻言,顿时精神一阵,道:“回禀太守,末将不负使命,不但索要回了咱们应得的铠甲器械,还有富余,这是物品单,请太守过目。”
黄祖闻言似是有些诧然,随机命人将单子呈上,打开看去,眼睛顿时直了。
甘宁满面得意,腰板子也不由得直了一直。
黄祖看过单子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欣喜,但望向甘宁的时候,表情却是硬邦邦的,淡然道:“恩,辛苦了,下去吧。”
甘宁微微一愣,不曾想到黄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这事揭过去了,忙道:“太守,我”
黄祖满脸淡然,低声道:“我什么我,让你下去你听不到吗?哼,不过是要回点东西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是将领,又不是专职要账的,得摆清自己的位置,知道吗?”
甘宁双眼有些发直,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气,但却又无奈,只得随意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太守府外,司马懿与甘宁的几个亲信在外面候着他,见甘宁出来,急忙上去迎接。
一见甘宁,司马懿随机拱了拱手,笑着言道:“恭喜恩公,贺喜恩公,此番立下大功,想必定然是得到太守的夸赞了吧”
“赞个屁!”甘宁狠狠地一甩手,愤愤然地当先离去。
司马懿见状一愣,忙道:“怎么回事?不至于吧?受了点夸赞,还给夸懵了,听不出好赖话?”
司马懿身边,一个甘宁的旧部苦笑了一下,道:“你刚随校尉,不知道怎么回事,别惊讶,我给你细说。”
“”
回了府邸之后,甘宁没有歇着,自顾自的走到后院的石桌之旁,抱着一坛子烈酒自饮自酌,喝闷酒。
司马懿不知道何时走到了甘宁的身边,笑看着独自饮酒的甘宁,笑道:“恩公,喝闷酒呢?”
甘宁瞅了他一眼,也没吭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不去歇息,来此作甚?”
司马懿摇了摇头,叹气道:“恩公,您和黄太守之间的事情,在下适才已经是听你手下的护卫说了何必呢,您好歹也是一方豪杰,英雄人物,胸中有大志,却不得黄祖待见,所谓良禽择木而歇,贤臣择主而仕,黄祖不待见你,天底下比他厉害的人多了,何苦非跟着他混?”
甘宁摇了摇头,仰头喝了口酒,道:“你不懂,我在厉害,再能干,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贼寇出身,想要在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手底下讨出身,太难了!黄祖不过是刘表坐下的一方郡守,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的各路诸侯?”
司马懿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天底下的人多了,不是每一个为主者都像是黄祖一样,别的不说,就说昔日天下势力最大的两路诸侯,曹操和袁尚,曹操用人,便是不分出身,只要是有才,便稀数纳之,其任司空之后,更是多次颁发招贤令,足见其胸襟之大,还有袁尚,虽然是四世三公之后,但用人也是不分贵贱,当年的黑山贼张燕,黄巾旧寇张白骑,五关贼首刘雄鸣,还有那巢湖贼寇昌浠,尽皆为其录用,恩公想要找出身,难道非得指着他黄祖?”
甘宁长叹口气,道:“你说的这两个人,身份太高,焉能是老子能搭咯的上的,更何况曹操已死,袁尚远在河北,如何能轻易投得?”
司马懿笑了笑,道:“投不得便不投,恩公一腔豪气,男儿血性,在官军中得不到出身,便再度落草为寇便是,在下不才,若是恩公共愿意,愿一同落草之!”
“落草?”甘宁闻言一愣,道:“老子就是从贼寇投靠过来的,你让老子在落回去?”
司马懿道:“总比在黄祖手底下受窝囊气强吧?男儿志在四方,成不得军便成贼,恩公若是舍不得这个校尉的虚位,在黄祖手底下继续受气也无所谓,反正每日受憋的也不是我,若是受不得这闲气,便索性弃了这破校尉不干,能值几个钱?反正我是跟着你混,一切全凭你来!”
甘宁想了一想,突然一摔酒罐子,咬牙道:“你说的是,老子一方豪杰,受了黄祖两年多的窝囊气,出头无望,何苦在这厮混,还是回长江之上,聚众纵横,喝酒吃肉,岂不快活?老子在黄祖手下待了两年,却是越活越回去了,甚至还比不得你一个书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南下之前
邺城,卫尉府。
厅堂之内,袁尚高坐在主位之上,下方坐着五个人,分别是邓昶,马超,郭淮,孙礼以及王双。
这次谈话是秘密的,内容也是绝对机密的,参与的主要人物只有在场的这六个人而已。
谈话的内容自然是关于袁尚准备前往南方的事情,而这五个人被他选中的人都将随行。
在得知了袁尚召集他们具体前来的内容之后,五个人在一开始听到之后表现出了无比的惊讶。
但惊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家很快便全部接受,毕竟袁尚办事情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情况,这次并非首例。
随然这些人跟随袁尚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对他的行事之风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
主公办事的风格,就是——不靠谱。
在说完自己所有的计划与周密的行动之后,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唯有邓昶一脸的不情不愿,看着袁尚的眼神很是幽怨。
少时,老头开口了…….
“好吧,你一时起兴要下江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们没有权力阻止,但老夫想知道的是,河北人杰地灵,英才数不胜数,为什么要跟你同去的偏偏是我们几个?”
邓老头过习惯了在河北的安稳日子,实在是不想跟着袁尚作妖瞎折腾。
就算是计划再周密也不想。
当年,他跟袁尚率领五千骑兵在曹操的腹地往来驰骋,虽然这是一种日后可以向儿孙辈炫耀的资本荣耀,但这种荣耀只要一次就够了,邓昶委实不想这种荣耀来得太多。
多了要命啊。
邓老头现在最大的心愿,没别的,就是能安安稳稳地活到宁静退休,寿终正寝。
跟着袁尚这种毛头小子玩冒险。寻刺激,实在是已不在他人生规划的范围之内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哪来的那么多激情燃烧的岁月。
但很显然,袁尚这小子并不理解他对人生的规划,即使理解,也不会当回事。
“我选你们几个跟我一同行动,自然是有道理的。”袁尚摸着白光光的下巴,笑看着邓昶说道。
“首先是孙礼,这几年,孙礼在我的安排之下。一直跟着张颌将军随军征战,东伐西讨,算是颇得张颌将军的兵法真传,当年我第一次领兵去中州的时候,之所以能够平安回来,就是因为身边有张颌将军那样的一位良将,他可以在危机时刻替我分忧,帮我参谋,时过境迁。这次我去江南,身边自然也要有这样一位像当年张颌将军那样的人物才妥当,只是张颌将军如今已经是我河北的兵马都督,身兼河北的军事要务。等闲不可离之,所以我得领着孙礼过去,他是张颌将军的徒弟,名师出高徒。相信领着他一定不会出错,是吧,德达?”
孙礼毫不犹豫。抱拳而言:“末将愿意为主公分忧!”
袁尚点了点头,转头看郭淮道:“至于伯济…….我此次南下,需要扮作客商行事,身边要有些护卫,我思来想去,在步卒诸军当中,以先登营的素质最高,战力颇强,不但能打,而且擅射,所以我打算领着他们一同前去,伯济是先登营的统帅,理当随行。”
郭淮亦是顿首:“末将自当尽力。”
“至于马超和王双,我此次出去,身边不可能没有贴身猛将护卫,如今庞德已经是前往西凉助我联合羌族,赵云和阎行远在关中总督诸事,袁某遍观诸将,觉得以他们二位的武艺最高,有他们两人保护我,才能安全,也最能让我放心。”
听了这话,马超和王双在不知不解间都将胸脯高高地挺起,显然对袁尚的评价很是高兴。
袁尚笑着道:“另外你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几年来,张燕一直替我在整个汉朝境内安插细作,他当年是黄巾出身,对最底层的百姓生活知根知底,颇知张角起事前在民间是如何安插细作与驿站的,遍看如今的天下,各处地方都有我军的细作,农庄,商铺,酒肆作为前沿哨探之网,我们到什么地方,无论是住宿,消息,或是安全问题,都可以得到有力保障,万无一失……如此你还担心个什么。只当是陪我旅游散心,放心就是。”
邓昶闻言撇了撇嘴,道:“说来说去,他们各个都有用,可是我老人家呢?不能文不能武的,关键时刻还总数给你捅娄子拖后腿,你要老夫跟你去做个什么?是不是觉得旅行不够刺激,想让我给你添点堵?”
袁尚想了想,不由长声叹息:“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算是中肯,能够看清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废物,这一点自省的精神,很是值得表扬!孔圣人当年曾有言‘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看来你每日不只是三省那么简单,至少得省个七次八次的。”
邓昶有点不高兴了:“少埋汰人,你还没说为什么一定要领我去呢!”
袁尚笑呵呵地看着邓昶,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邓昶想了想,道:“假话是什么?”
“假话是,我舍不得你,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找找当年咱们一起在中州纵横的快乐感觉。”
邓昶哼了一声,道:“真话呢?”
袁尚幽幽而叹:“真话就是,万一出了什么危险,袁某的身边,缺一个替我挡刀的…….”
邓昶闻言顿时急了。
“挡刀?好哇!你让老夫去是为了替你挡刀?”
袁尚点了点头:“我想来想去,这个任务最适合你,实在是为你量身打造。”
邓昶有些不服气,抬起手来,用手指在厅内画了个圈。
“那他们呢,各个比我年轻,各个身强力壮,哪个不都比老夫适合替你挡刀?为什么非要选我!”
袁尚的双目显得很是深邃,沉寂如水。
“因为他们都是真人才,让他们挡刀。我舍不得………袁某遍观诸军,能拿出去挡刀,又不会让我心疼的废物,除了你,真的没有别人了…….你真是人才难得,在这种事上,居然能让我不做第二人想!当真了不起。”
邓昶闻言似是都要哭了:“难道,除了替你挨刀,老夫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袁尚微微一笑,道:“哪能呢!你肯定是还有别的用处!”
邓昶精神一震:“比如呢?”
“比如……你还是一个可以让我随时解压。连打带踹的沙包,揍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邓昶:“…………………”
*************************
河北那面,袁尚南下的事情就这么开始秘密的行动了,而江夏那一边,司马懿劝甘宁落草的事情也进入了崭新的阶段。
在司马懿看来,甘宁当兵当贼对于他都无所谓,跟他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自己跟着甘宁,就这么大咧咧的在江夏混。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虽然江夏是归黄祖统治,但毕竟也属于荆州境内,算是刘备的势力地盘,万一哪天出了什么岔子。让人识破了真身,他司马懿想跑都没有地方,
但跟着甘宁当贼可就不一样了!
当贼不但确保了自身被抓的安全系数得到了提高,而且还大大增加了自己可以寻机跑回河北的概率。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而不为之?
所以说,要当贼!
必须的!
甘宁此刻因为黄祖的薄待。心灰意冷,再加上司马懿的激将,对于重新落草也很是动心。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择能者而仕之,黄祖不识老子的本领,弃之无碍,只是这当贼得谋划妥当,不但要有地,有人,还要有进账,有所图……可惜当年老子的窝点,早在归顺黄祖的时候就一把火烧掉了,如今咱们若是出了江夏,恐无立锥之地,关于此事,那个…那个….那个谁家那小谁啊…你有何想法?…….对了,你他娘的叫啥啊?”
司马懿闻言不由咧嘴。
好嘛,想要一起落草当贼,到现在却是连叫啥都不知道。
司马懿想了想,随意的一拱手,道:“在下姓马,名袁。”
要是袁尚在这,一定会说司马懿这假名起的太省事,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从自己的名字里取了一个‘马’字当姓,又把袁尚的姓氏借来当名。
糊弄鬼呢?
“马援?”甘宁闻言楞了楞:“他娘的,居然和古之名将马伏波是一个名?”
司马懿微微一笑:“同音不同字尔。”
“马伏波可是老子推崇备至的古之名将,你爹居然给你起了个这么个沉重的名,他娘的也不怕把你给压死?”
司马懿:“……………”
“马袁啊,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司马懿缓了缓神,道:“其实适才恩公所说的几点,都算不上什么难事,首先得有人,恩公当年跟投奔黄祖,不知可有亲信随行?”
甘宁的胡子抖了一抖,道:“老子当年投奔黄祖,坐下有八百水寇相随,都是我的生死弟兄,老子让他们往东,他们便不会往西,生死相依!”
司马懿笑道:“如此这般,人员之事不就解决了?至于立锥之地,天下之大,何处不得容身?恩公既然曾是水贼出身,想必深精长江各处要道,长江如此博大,何处容不下人?更何况长江两边山林密布,想立个山头还不容易?只要选好了地方,休道立一个山头,立一百个都不是问题。”
甘宁点了点头,道:“可是要入水寇之道,咱们还得准备钱粮,兵刃,船只,这些东西……怎么办?”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那就更简单了,钱粮铠甲军械之物,咱们不是从宛城,樊城,新野三城替黄祖讨要回来了?反正恩公今日刚回来,这些东西尚未入库,直接入了咱们自家行囊。带走便是!”
“啊?”甘宁闻言一惊,道:“你是说…偷黄太守的东西走人?……这,这么办事,不地道吧?”
司马懿不由得撇了撇嘴。
瞧瞧这话说的,多没水平!一个当贼的人,还管什么偷不偷的!
“恩公办事重义,令人敬佩,可是您可曾想过黄祖是如何对你的?欺压,薄待,掣肘。无所不用其极,实非善人!况且咱们也不算偷,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他黄祖,乃是咱们从北境三城硬要回来的!若不是咱们,他黄祖让谁去刘备能给他?所以说,这些物资,于情于理,都合该也是恩公的家当,就算是今日黄太守在场。在下这么跟他说,他也挑不出毛病!”
甘宁闻言想了想,点头道:“你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之嫌。不过胜在雄辩……能把别人的东西顺理成章说成自己的,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不错,就按照你说的,本来就是老子的东西。老子跟他客气个屁……拿了!”
说到这里,甘宁又有些疑虑。
“那船只呢?从那里找,没船可是当不了水贼的……”
司马懿嗤了一声。暗道这人真是死脑经。
“恩公啊,江夏有的是船,咱们乘夜劫走几条,好像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甘宁闻言面色一变,急忙起身,道:“那些钱粮是老子替黄祖要回来的没错,可是船只……跟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啊。”
“恩公啊,无毒不丈夫!再说了。你替黄祖卖了两年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他就封你个破校尉糊弄你,你说他亏心是不亏心?还有啊,你在他手下两年的时光啊,耽误了恩公你多少财路!要不是这两年,恩公你当贼寇说不定已经发家了!还能在这受窝囊气?人生有几个两年啊?要说我,管他要几条船,已然是对他客气!”
说罢,司马懿哼了一声,阴笑道:“这是咱们手里人不够,只有八百!你要是能聚垄八千人,在下设计直接把他江夏郡给他夺了!”
甘宁闻言有些发懵,愣愣地看着一脸自信的司马懿,不知不觉间头上竟然是落下了一滴滴的豆大的汗珠…….
就这样,良久之后,但听甘宁方才凝重地开口。
“马袁啊……”
“恩公?”
甘宁小心地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
“你真的是一个人文人吗?”
司马懿一头雾水:“恩公此言何意?”
“狠啊,你他娘的是真狠啊!本以为你是个文人,哪曾想你干起贼来比老子还精,老子刚才跟你说,简直就像是在跟同行唠嗑啊….……你要是不当贼,那可真就是白瞎了你这块材料…….人家都说老子是贼,但我看你才是真匪!”
司马懿脸色一红,急忙推却:“恩公夸赞了,在下就是随便一说………”
“别谦虚,随便一说就能这么上道,可想而知你得多么的适合这一行……专业啊。天生当贼的材料!”
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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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的江夏城依旧如往常一样宁静,宁静的城池中,家家皆已是安然入眠,唯有江边的港口处,呼啸的江风伴随着深沉的江浪,重重的牌击在江边的沙滩上,卷起一道道浪花,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醒目,与北境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守护在港口的江夏兵卒们打着哈欠,漫无目的的四下转圈,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一边期盼着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到了白天也好换岗,以便赶紧回去睡觉。
然而,今夜的江夏,注定是不宁静的。
远处,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到了守值兵卒的耳朵之中。
疑虑的抬眼望去,却见由数百人驱赶的双轮大车,‘吱吱嘎嘎’地向着江边而来。
那些押车的人,一个个也都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江夏军服,但却是眉头深皱,气势颇足,脸上不见喜怒,似是如临大敌一般。
守值士卒顿时惊醒,急忙好整以暇,静候来人。
待看清了为首之人是甘宁后,他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领头的伍长提着长戈,堆起笑脸上前,对着领这数百人前的甘宁笑道:“校尉,这黑灯瞎火的,你这是要带着弟兄们去哪啊,夜太深,船已经封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道寒光闪过。
顿时,便见那伍长的脖颈之处鲜血喷涌,一道道的血花激溅在半空中,妖娆炫目。
而那伍长则是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瞪视着眼前单手握刀的甘宁,想喊却已是喊不出来,只能是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凄凉地做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挣扎和蠕动。
甘宁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刀口上的血,然后一抬手,对着身后的亲信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抢船!”
甘宁的话头放落,便见他的身后,八百水寇如同一群鬼怪一样,各个手持断头刀,如鬼魅一样的向着港口冲去。
江夏的守值卫视们反应不及,一瞬间便被撂倒了好大一边。
余下的面对这么一群早有准备,杀意十足的凶神恶煞,哪里抵挡的住,只是拼命的向后逃窜。
港口之边,凄凉的警讯号角声响彻了江岸,又由江岸向着城内深沉的传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袁尚微服
甘宁劫船,是早有预谋,而黄祖在港口的守值部队却是过惯了荆州安乐之土风平浪静的生活,对于危险的敏感程度远低于久经战场的正规军士卒。
此消彼长,所以说,黄祖的港口这下子悲剧了。
港口的警戒号角吹得很响,声音很大,再加上江夏城内万籁寂静,所以一瞬间就变得清晰可闻。
黄祖此刻正躺在府中的卧榻上睡的正香,听了警戒号角,双目立时瞪得浑圆,肥胖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的一下子从床榻上跳起来,侧耳倾听了一阵,立刻拉开洪钟般的吼声高呼。
“来人!快!来人!”
不消黄祖扯着嗓门高呼,早有通风报信的值班守卫连滚带爬的撞进门来。
“太,太守!不好了!”
黄祖半穿着亵衣,光着脚下地,一把将那守卫提溜起来,瞪着一双铜铃大眼高声大吼,吐沫星子直溅了那守卫一脸。可惜他却是不敢擦。
“何事鸣讯!出了什么事情!”
守卫慌慌张张地言道:“太守,大事不好了!甘宁反了!”
“什么?”黄祖闻言顿时一愣,好似没有听清那守卫说什么。
“你说谁反了?”
“启禀太守,是甘宁反了!今夜子时前夜,甘宁纠结原先随他一起投诚在您麾下的八百名水寇,乘着夜色深沉,城内防范低迷,将从刘荆州那里讨要回来的铠甲军械尽数带走,他还领着人马,杀入了南岸的港口,夺走了大小船只若干,载着辎重奔逃江上,港口守值士卒防范不及,尽皆被他打散。城内其他的将军领着兵马到时,他…他…”
黄祖的两只豆眼一眯,道:“他待怎样?”
“他已经杨帆出港了!”
“混蛋!”
黄祖闻言暴怒,抬手恶狠狠地扇了那士卒一个大耳刮子,面红耳赤,气喘如牛。
“区区一个水贼你们都抵挡不住,本太守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守卫见黄祖真的发火了,顿时吓得身如糠粟,一个劲地打着哆嗦,低声言道:“太守恕罪。太守恕罪!是我等疏失,我等疏失!”
黄祖将睁的充血的双目瞅向床外,看着南面港口的方向,牙齿‘咯吱咯吱’的几乎要咬的崩碎。
“甘宁狗贼!安敢如此!本太守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欺我?我若抓住你,必将你千刀万剐,敲骨碎筋方血吾恨…来人,速速传令!命张锴,武茕。吴桐,王延兴四将领着本部水军,往江面上去追,记住!务必要抓住这厮。他们四个谁若是能抓住甘宁,回来以后官升三级,速去!”
“诺!”
待那守卫的身影消失在门厅之后,黄祖转身抓住了桌面上的一个茶盏。然后恶狠狠地向着地上一扔,如同苦孩子一样,凄厉的仰天咆哮。
“甘宁。你这头养不熟的饿狼!贼就是贼!你天生就是一副贼骨头!贼骨头!……混帐东西,你走就走吧!抢本太守的船作甚?本太守赞点船我容易嘛我,你给我还来…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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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那边,司马懿风风火火的傍着甘宁上了贼船,而河北那边,袁尚等一众南下的人马也终于开始行动了。
袁尚此番南下,乃是以北地客商的名义向南而去。
东汉末年,虽然各路诸侯彼此之间交战不休,奇谋诡计层出不穷,但是,所有人都坚守一个原则,那就是无论使什么阴谋诡计压榨自己的敌手,都却绝不封境禁商。
这也难怪,当时国内物造产业并不发达,许多日常生活用品都不是一州一郡能够完成成事的,往往都需要辗转好几个地方,才能够完成产业链。
一旦各路诸侯迁界禁商,只怕不出三个月,天下的百姓都得反了,毕竟打仗是苦点,但是底层百姓还是有活的动力和指望,一旦迁禁,则各州各县的生活物品稀疏断了连接,到时候真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所以说,诸侯之间彼此为了自己的活路,在无形之中,各自维持着底线,遵守这一条不成文的法则。
而正是因为这条法则,袁尚扮作客商南下的方法,才能够得以实现。
先登营的士卒们扮作运货的力巴,而袁尚则是以商人自居,令马超,王双为贴身护院,郭淮为副手,孙礼为货头,邓昶为管家,沿着小路浩浩荡荡的向着南方出发。
而果然如袁尚所说,此刻的袁军细作已是几乎散布在了天下,南下前往荆州的这一大段路程,几乎站站有人接应,并提供情报,吃喝拉撒睡更是管理的一应俱全,飞鸿信鸽也是在时时刻刻的传递着境内或是境外的情报,以应不时之需。
转眼之间,袁尚的商队已经是到了荆樊的交界之处的平穹县。
与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有袁军细作在此安插的商铺站点,袁尚的商队便暂时在此歇息,毕竟前方马上就要到了荆州的境内,他得先弄清情报,想办法确定下一步的动作,才能入境。
到了人家的后院,不是自己想怎样作妖都行的。
越往南边,天气变越变得热,虽然是刚值春幕,但生活在这里的人大部分已然是脱了厚袄,换上了单衣,对于常年居住在北地寒冷之境的袁尚一众来说,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行辕的房间之内,袁尚歇靠在一席软塌上,左手拿着一个江南特产的蜜桔,右手则是翻看着书案上那一份份的书简,这些都是荆州境内的探子向自己传递来的信息,大到刘备招贤纳士,练兵养粮,小到刘备手下的将士们取了几个小妾,每一夜跟那个女人入的房,袁尚都一一翻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需要的东西。有时候往往就在那些不经意被你错过的小事之中。
越看那些回报的信息,袁尚的眉头便越是皱的深沉,当中许多的信息内容,都不由得令袁尚心惊胆寒。
先是刘备回荆州后,又大肆的招兵买马,并新纳了几名重要的人才。
司马徽向刘备推荐的荆州名士集团除卧龙凤雏之外,另外还有几名非常了不起的名士,包括崔州平,石广元,孟建。廖立等望族谋士。
更有庞统的叔叔,当世大家庞德公,虽然未曾直接参与到刘备集团当中,却已是在出巡授课之时,话里话外都替刘备散布贤明,使得刘备在荆州的势力越发巩固。
另外,诸葛亮还替刘备拟定了练兵与内政方案,借由荆州本地的稻田收成较高的优势,向西面的川中大肆出口。将除去军事力量外的能量延伸向了益州。
别人或许不知道诸葛亮这样做的目的,但袁尚心中清楚的很,诸葛亮这是想要谋取西川,为刘备鼎定霸业。
历史上。刘备夺取西川之后,蜀国的运数几乎在半个世纪,若日后真让刘备坐稳了川蜀之府,想要灭他。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以刘备之雄,诸葛之智,取了西蜀之后。纵然打不败自己,但却可以凭借天险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难道还要像历史一样,跟他们干耗数十年?
人生有几个数十年?我擦~!
不过想来想去,袁尚心中还是略有安心,毕竟关中在自己的手里,而西凉也即将在马氏的运筹之下彻底归于自己的下辖,刘备若是敢轻动举兵取川,自己便兴关西之师,南取汉中,扼杀住刘备咽喉,再集中力量狠狠地给西蜀雷霆一击,就是不能灭了刘备,久涎荆州的东吴,难道还会让刘备得了好去?必然攻击他的后方,让其首位难顾。
想到这里,袁尚不由得有些放下了心,他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诸葛亮再是神通广大,但自己的实力在那摆着,关中的赵云不是吃素的,诸葛亮想得瑟,得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来。
正寻思呢,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袁尚的身前。
是邓昶,袁尚商队的管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袁尚的面前。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的荆州讯息,可是有关于司马懿的消息?”很显然,对于司马懿这个后辈,邓昶也是颇为关心的,正所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大概说的就是他们俩个不正经的玩意。
袁尚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倒是有,可惜的是,断了……宛城的细作曾在城内看到那个貌似司马懿的人跟荆州军最后一面,然后他们就迅速出城,往南边去了,后来过了襄阳,直入荆州腹地,直至江夏。”
“江夏?”邓昶闻言一惊:“这也走得太深了,那里可是临近长江,在水路上算,几乎都可与东吴接壤了。司马懿想干什么,找刺激也没有他这么玩的。”
袁尚随手将承载信息的书简扔到书案上,道:“最闹心的还不是这个,那个酷似司马懿的人到了江夏之后,转眼便没了踪影,而江夏最近也是封锁了城池,严禁他人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邓昶闻言,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往江夏去?”
袁尚点头道:“线索是在江夏城断的,我自然要往那边走,更何况江夏属于荆南,那里几乎没有人能够认出我,荆北不太安全,襄阳的刘备,糜竺,关羽,张飞等等许多人都曾与我有过善缘,而刘军中也有许多见过我面貌的,不太托底,司马懿若真是在江夏,倒还正合我意。”
邓昶闻言点头道:“江夏太守黄祖,居然是个急脾气,且与刘备关系不睦,咱们此番去了,若是有缘会会他,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收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哥二哥
甘宁和司马懿劫持了黄祖的战船,率领八百水贼移居江上,并在长江边东南一处被芦苇洼池包裹的山头立寨,重新打起了锦帆贼的旗号,做起了打家劫舍的行当。
此时的甘宁,因为带走了江夏的铠甲器械和粮草战船,诚可谓是要船有船,要粮有粮,要兵有兵,要人有人,气势比起当年全盛之时亦是不逞多让。
甘宁重新落草,虽然又成了贼寇之身,但却不再受黄祖的压榨,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但是,他胸中总是有着一个小小的疙瘩,时常环绕在心中,在不经意间总想着像他人倾诉,但却偏偏又无人可说。
却也无奈,甘宁手底下的八百水贼都是草莽汉子,让他们杀人越货一个顶俩,可要是真找他们谈些正儿八经的事,跟脱裤子放屁是一样一样的,什么用也不顶。
甘宁有心事想找人谈话却无人可谈,心中很是郁闷,但是仔细想了想之后,他立刻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听他倾诉的最佳人选。
这个人,就是司马懿。也就是现在化名为马袁的参谋。
“来人,将马袁找来!”一想到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跟自己商量大事,甘宁心中就乐呵,不由得赶紧命人将司马懿找来。
少时,便见司马懿来到了甘宁所在的贼匪聚首大厅,说是大厅,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头棚子简易工程。
“恩公,你找我?”
司马懿终于从江夏城跑了出来,离开了遍布敌人的危险境地,虽然沦为了贼寇,但至少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且在劫船之时,司马懿见识到了甘宁的武勇,知道这昔日纵横长江的水贼虽然是绿林草莽出身,但一身本领却是极其难得。无论是自身的勇力还是统筹手下的本领,诚然不输给正了八经的军事将领。
还有那八百水贼,战力不俗,特别是水上作战,迅猛的让司马懿膛目结舌。
有这样的人物做靠山,还有这八百精锐为辅助,更加上自己的智谋为辅,长江天险为屏障,休要说是暂时保身,哪怕是在江南掀起一番风浪。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司马懿现在跟甘宁混的挺熟,随意的见了礼后,便找个地方大咧咧地向着地上一坐,抬眼望着甘宁。
甘宁乐呵呵地冲着司马懿一笑,道:“马袁啊,长江之边,风雨飘摇,天气忽暖忽寒,怎么样?还受得惯吗?”
司马懿微微一笑:“多谢恩公挂怀。前两日还住的不太习惯,天天头晕目眩的,老吐,,,,,这几日却是好多了,已经是能够适应。天天在船上,吹着江风吃着鱼,感觉还挺舒服,自在!”
甘宁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江边生活苦楚,委屈你这样的文人。实在是令老子过意不去。”
“恩公说的哪里话?我这命当初还是恩公你救下的,纵然是受再多的苦,也总比死了的强啊。恩公不要跟我太过见外。”
甘宁点了点头,道:“看你心气颇足,没有什么怨言,老子这心也就放下了…马袁啊,其实今天找你来,除了问候你两句之外,还有点事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司马懿闻言笑道:“恩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甘宁摸着下巴上的虬须,仔细地思量了一会,方才缓缓地言道:“老子当日,听从你的言论,劫持了黄祖那老匹夫的兵械船只,再入贼道,虽然是吐了一时的窝囊气寻了痛快,可是,这几天仔细地思来想去的,这心里老是有个疙瘩……手下那些弟兄都是大老粗,老子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故而只能寻你过来商讨商讨。”
司马懿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淡然道:“恩公心中的疙瘩,不用多言,在下也能猜度到一二,莫不是考虑自己和弟兄们日后的前程与出路?”
甘宁点了点头,豪爽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费劲!……不错,当贼,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谁的话也不用听,谁的令也不用行,确实痛快!但这贼寇之道毕竟不是一辈子的行当,老子现在年轻力壮,劫船抢货,不在话下,可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等有一天老子年纪大了,拿不起刀,抢不动人?又该如何?这贼寇现在看着是好,可是不是个能当一辈子的行当,总得思谋点后路才是。”
司马懿闻言,不由得暗中点头。
就凭甘宁这一番话,就证明他绝不是表面上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莽夫,看似一口脏话草莽之气甚浓,实则心眼子也是不少,绝非一勇之夫那面简单,是个有智慧的。
甘宁拿起身边的大碗,喝了一口酒,道:“其实说来说去,在这乱世,以贼身而被官家招抚,才是最好的出路,这也是当初老子投效在黄祖手下的最大原因,可惜黄祖那老小子不长进,不待见咱,硬是逼的老子又入贼道,忒得晦气……老子现在当贼当的舒坦,可就是心里没底,想要再投军旅,又有黄祖前车之鉴,不敢随意造次,故而心烦,想寻你帮老子参谋参谋。”
司马懿点了点头,笑道:“恩公思虑深远,绝非一般寻常绿林可比,令在下佩服,其实恩公完全不必多虑,被官军招抚,投诚一方诸侯,并不是什么错路,只是当初恩公没有选对人,找了黄祖那么个不识英杰的蠢驴,故而有此等之事,上次在江夏我就跟恩公您说过,天下豪雄,只认英才,不看出身,君不见张燕投袁尚,周仓靠关羽之事乎?”
甘宁闻言点了点头,道:“有你这番话,老子这心里还算踏实了些,如今再去黄祖和荆州那面是不可能了,依你之见,老子日后当投靠哪路诸侯为好?”
司马懿想说你最好带我回河北,但终究是不敢说出口。
身份漏了,万一甘宁这厮抓自己去邀功。不就全毁了。
司马懿笑道:“恩公心中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甘宁想了想,道:“东吴孙权,坐镇六郡八十一州,历经三世,国富民足,手下人才济济,投之如何?”
司马懿闻言想了想,道:“恩公想投靠孙权,不过是因为孙权的势力乃是江南,就近而选而已。孙坚孙策虽然是豪雄,但孙权毕竟还年轻,又是承父兄的基业和威名,虽然统领江东,却一直没有什么惊世之举,万一他心高气傲,也似黄祖一般,恩公又该如何?难道再弃了他从新落草?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恩公若总是如此行事。天下之人,只怕皆会认为恩公乃是反复无常之小人,到时候想要再择良主,却是难了。”
甘宁闻言恍然。猛地点头道:“不错,是老子太心急了!投错了一个黄祖,下一步焉能走差?必须要好好地慎重选择…….不然,天下之人把老子当成了当年吕布一样。无人敢收,老子却是一辈子只能当贼了。”
司马懿笑着道:“不错,所以说恩公想要再择明主。就一定要细细斟酌,决不能再出差错,依我之见,恩公这么直接领兵去投,无论是哪路诸侯,一则不能认清恩公的本事,二则看不清恩公的诚意,实非上佳手段,若是咱们在此处,坐等各路诸侯前来招抚,反客为主,岂不快哉?”
甘宁闻言,不由得一愣,奇怪道:“坐等招抚?这他娘的是怎么一个说道?”
司马懿闻言道:“如今天下,各路诸侯并立,相互攻伐,除了地盘与势力之外,恩公可知道他们最缺的是什么?”
甘宁摇了摇头:“不知道。”
“人才!所有的诸侯现在最他娘的缺的人才,若是恩公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坐等诸侯招抚,并非难事?”
甘宁道:“那依照你之见,老子当如何证明?”
司马懿双目顿时露出炯炯的精光,道:“战!立足于战!战到天下诸侯对咱们另眼相看!咱们此番既然入了贼道,就不能当一般劫商抢船的贼寇,要当就要当大贼,当能够对临江诸侯起到牵扯作用的大贼…….恩公不是从黄祖那里拿了器械铠甲吗?这些东西不能白拿,咱们把八百猛士武装起来,名义上是贼,实则依旧是以军旅之风行事!招兵买马,扩大势力,纵横长江!”
甘宁闻言一愣,想了想,道:“若是如你这般,休道是黄祖,那刘表孙权岂能皆是以长江为辅屏,安能让我等坐大?到时岂不派兵剿杀?”
司马懿猛然地一拍大腿,道:“要的就是他来剿杀,我刚才说了!要想坐等招抚,就要立足于战!他们来剿杀,咱们给他们打回去,一次打回去,他们可能是觉得属于轻敌,两次打回去,他们心中稍稍会有一些戒心,三次打回去,他们必然重视咱们,四次打回去,他们必然捉急…….十次打回去,他们不招抚咱们我把脑袋拧下来跟你当凳子使!”
甘宁闻言,恍然大悟,言道:“反客为主,原来如此,只要证明了老子的实力,到时候便不是老子投诚他们,而是他们求着老子过去?”
司马懿道:“正是此理。”
二人正唠着,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稀疏的脚步声,一个水贼匆匆忙忙地跑进厅堂,对着甘宁拱手一拜,道:“大哥,有情况!”
甘宁的驼铃大眼一睁,道:“何事?”
“黄祖那匹夫,眼见我们抢船夺粮,心中不忿,派遣张锴,武茕,吴桐,王延兴各领本部兵马,前来江上寻觅征剿,此刻已是离我等藏身之地不远,弟兄们想问大哥,咱们是不是先躲起来,避避风头。”
甘宁还未等说,便听他身边的司马懿冷笑一声,道:“此乃天赐良机,不容错过,躲什么躲?战!一定要战!先打趴下他们四个,来个开门红!”
那水贼闻言顿时一愣,疑惑地瞅着甘宁:“大哥…”
甘宁哼了一声,道:“瞅老子干什么!马袁都说了战,咱们就战!”
水泽轻轻地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道:“听他的?”
甘宁重重地点头,道:“当然了!听他的!”
“可是,大哥,他是外人啊……”
“放屁!”话还没等说完,便见甘宁猛然将手中的酒碗摔碎,怒道:“谁说他是外人?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二哥!”
“啊?”司马懿和水贼闻言,身体一晃,差点都没栽倒在地上。
“二哥?!”司马懿和那水贼同时出口惊询。
甘宁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告诉弟兄们,从今天起,马袁兄弟,就是咱们的二当家,是你们的二哥了,老子在时,都以老子为首,老子若是不在了,就你们二哥说了算,听明白没有!”
水贼一脸恍然,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甘宁眉毛一挑:“傻了吧唧的,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二哥见个礼!”
水贼闻言急忙起身,冲着司马懿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二哥好!”
“别,别!”司马懿急忙摆手,苦笑着对甘宁道:“恩公,这个,有点不太合适吧…”
甘宁哈哈笑着,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没什么不合适的,从今天起,你便是老子的兄弟,以后咱们兄弟俩风雨同舟,祸福与共,在咱这一伙人里,除了叱喝老子,剩下的你说了全算!”
司马懿犹豫道:“可是我资历尚浅啊…….”
“拉倒吧,当贼又不是当官!当官看资历,当贼这玩意得看天赋,跟资历有个狗屁关系,我看你当贼的方面天分奇高,将来必然是一代枭贼!有前途啊!”
“可是…….这不好吧…”
甘宁眼睛一瞪:“没什么可是!再磨磨唧唧的,就是瞧不起老子了!最恨别人瞧不起我的人了,知道不?”
司马懿浑身一颤,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恩公…不是,多谢大哥成全……”
甘宁收起怒气,转颜哈哈一乐,继续拍着司马懿的肩膀道:“老二啊…….”
司马懿脸色一僵:“大哥,您叫什么都行,能别叫我老二吗?”
甘宁闻言道:“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别扭,感觉不是好词………”
“那,二弟啊,黄祖派四将前来征讨,兵马定然是我们的数倍,江上交手老子虽然不怕他们,但正面冲突,委实不是上策啊,二弟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司马懿长长一叹,道:“大哥放心,这几天我一直再观察咱们周围的水面地形,已然有计策,保管不费一兵一卒,杀黄祖麾下四将一个片甲不留。”
甘宁闻言一奇,接着竖起大拇指,满是敬佩地冲着司马懿点头夸赞。
“老二,真人才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商贾袁三
黑夜上的长江冷风簌簌,波涛滚滚,皎洁的月光映射在江面之中,与天同映,显得格外的耀眼。
张锴,武茕,吴桐,王延兴的战船向着甘宁的部队所在的芦苇之地慢慢行驶,巨大的船身划开水面,张开风帆,踏着风浪不断迈进。
芦苇的深处,甘宁麾下水贼所驾驶的小船悄悄地藏匿于其中,八百水贼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那些乘风破浪而来的江夏战船,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都是不断的打起了鼓点。
所有的水贼都是有经验的江战老手,虽然是深夜,但凭着点点的月光和对方战船的数量,再仔细瞅瞅船只吃水的深度,就知道对方的兵马少说也在三四千以上。
己方只有八百余人,若论水上战力,水贼们没啥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可问题是,对方的水军数量现在,明显已是在己方的四五倍之上,所谓一力胜十会,任凭你甘宁的水贼再能打,在善战,面对这种人数上的差距,也是望江兴叹,无可奈何。
甘宁不是糊涂人,他也知道双方人数差距过大,正面交锋就是真赢了,此刻也是惨胜,但转眼看了看身边一脸镇定自若的司马懿,不知为何,他心中的惊恐与担忧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平复了下来。
文人面临此等场面尚且不惧,何况他久经沙场,舔刀饮血的长江巨贼。
就是不知道,他的计谋是否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有效。
眼看着对方的船队逐渐离近,司马懿嘴角的笑容不由得越发深了。
他跟随着袁尚东征西讨,见识过多少大的场面,数万人数十万人的拼杀尚且不能拿让他司马懿分毫,何况区区数千人的比拼。
小场面,都是小场面。
“大哥啊。是时候该到你出场的时辰了,出去跟他们交战一番,不用多打,随意意思一下就行,只许败。切记不许胜。”
甘宁嘿然一笑,点头道:“放心吧,老二,老子明白该怎么做,怕就怕你的计策不生效。”
司马懿淡然一笑,道:“大哥放心。不妨事,你只管将他们引到咱们实现安排布置好的芦苇群中便可,剩下的一切,自然有我担着,若不能胜,你就只管斩下我头!”
“斩头就不必了,若是不胜,你我的脑袋便都得搬家…算了,多说无用。哥哥信你一回,老子先去了!”
甘宁说罢,一晃手中的虎头战刀,对着身后的已经磨拳擦掌的三百水贼吼叫道:“弟兄们。跟老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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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一座颇有江南风韵的古城。
江夏之地,乃是荆州在南方,面对长江的首府大门。素有楚天首县之美誉,秦始皇元年,天下被分为三十六郡。隶属于南郡,高祖六年,刘邦置沙羡,隶属江夏,得以分出。后至建武元年,光武帝刘秀初临大位,有扩军讲武之政,欲大兴水军,故而在武昌白沙洲大造船坞,扩充水贸之势,时至今日,江夏以及其所辖之地,已然是一片巨港船茂之气,其造船业之发达,在整个汉境可谓首屈一指,位列头排。
路兴则贸盛,江夏的船业达,水陆漕渠通畅,间接的也带动了商贸业的发达,因而,河北在江夏安置的细作前哨之地,便是以船坞为基石一处商贸港口。
港口的老板姓胡,叫胡仁,乃是总管袁军在整个江夏探听情报的总领,此番袁尚领着商队前来江夏下榻,负责安排统筹并与袁尚直接接触的,自然就是这位胡大当家。
胡氏船坞的密厅之内。
“末将胡仁,见过主公。”
尽管在江夏经商多年,但胡仁还是保持着军人最基本的素质和对主人的忠心,见了袁尚,见礼之时丝毫没有生涩之处,行云流水,看着让人畅快舒坦。
袁尚随意的摆了摆手,笑道:“胡校尉不必如此距离,这里不是军中,也不是河北,我不是河北之主,你也不是我军中偏将,咱们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合作关系,我是从北方来此做买卖的袁三,你是在此经营船坞四年的胡仁,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可千万不要忘记。”
胡仁闻言急忙点头,道:“胡某省得,这一点,还请主公…哦,不,是袁公子放心。”
袁尚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挥了挥手,示意胡仁不必站着,坐下便是。
胡仁也不推辞,寻了个地方跪坐而下,不过却是标版溜直的,颇有些小气势。
袁尚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笑道:“胡仁啊,你来江夏几年了?”
胡仁闻言忙道:“回禀主公,满打满算,到上个月为止,只差四十八天就满四年半了。”
袁尚闻言笑道:“时间过得真快,从我当年征讨完辽东,平定漠北,下令全军休养生息,已是过了四年多了……怎么样,在这面过得还算习惯?”
胡仁闻言,勉强笑了笑道:“还,凑合吧。”
袁尚点了点头,道:“你是北方人,还是个军中校尉,让你到这南方来当探子,确实是委屈了你,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胡仁也不避讳,直言而道:“主公,说实话,当年平定辽东之后,你下令让张燕将军总督大汉十三州的暗探,并将从军中抽掉了好大一部分的人丁,花费大量钱粮,在整个汉境布网,弟兄虽然领命而行,但心中总是有所芥蒂,试看天下,从古至今哪有人在暗探上花费如此大的人力和财力,大家其实都不理解……不过几年下来,试看我军在整个汉境内的情报成效,虽然还有欠佳,但已然非其他诸侯所能相提并论,胡某也是近两年来才对主公当初的苦心有所领悟。”
袁尚闻言笑了:“当初我一意孤行,在休养阶段抽出巨大财力和人力花在暗探上,在一般人看来确实是胡闹之举。但事情总要往长远了看,有的时候,暗探的作用要远远的超出正规军卒,况且我的目标,并不是让你们这些散落在各州的弟兄们只是成为普通的暗探而已,你们不但要能探听情报,还要有调查,协进,暗杀,监视。谣言,内应等多种能力和手段,如果说河北军事我袁尚的刀,那你们就是我藏在袖子里的一柄匕首,一柄可以悄无声息杀人的匕首…….”
胡仁拱手道:“胡某一定尽力而为,不辜负主公期望。”
袁尚点点头,道:“好啦,说点正事吧,江夏如今的情形怎么样?”
胡仁讪然一笑:“主公。您来的…不是时候啊。”
“哦?”袁尚闻言一奇,道:“如何不是时候?”
胡仁道:“江夏,现在,乱的很。”
袁尚扬了扬眉毛。道:“有多乱?”
胡仁无奈地摇头道:“乱到人心涣散,军心不稳,黄祖焦头烂额,暴跳如雷。却是无可奈何。”
袁尚闻言一奇,笑道:“哦?这么严重,怎么回事。莫不是东吴的军马打过来了?”
胡仁闻言,道:“若是东吴的兵马打了过来,变成这样倒也解释的通,偏偏此等情况全部出于黄祖内部,上个月初,黄祖帐下校尉甘宁,劫持了江夏城内的大量兵粮军械,抢夺军港的战场,出江落草,令黄祖丢足了脸面,这老头暴跳如雷之下,令手下四员战将张锴,武茕,吴桐,王延兴率领四千兵马出江追剿,甘宁麾下仅八百余人,本当不敌,不想那贼厮竟然出得好计,以诈降之法,成夜因四将的水军进了江上一处芦苇密集的水洼之地,借助江风和芦苇繁茂,大船不得施展的优势,大肆火攻,张锴,武茕等损兵折将,只带了三百余人逃脱,甘宁凭此一战声名鹊起,招兵买马,网络附近的贼寇,实力大增,竟然令黄祖束手无策!”
袁尚闻言想了想,恍然道:“甘宁,莫不是那人称锦帆贼的?”
胡仁闻言有些惊讶:“主公远在河北,竟然还知道此人名头?”
“那你看看,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了吧……快说说,那如今黄祖怎么办了?”
胡仁摇头道:“黄祖损兵折将,自然是气得火上眉毛,只是江夏被甘宁劫掠一番,又是损了三千多人马,士气低落,不宜出征,故而只得暂时忍了这口气,不想那甘宁不是老实人,五日前,又聚众抢夺夏口,好是一番劫掠,黄祖惊闻下,急忙派人去救援,不想甘宁一击即退,转船又去抢了沙羡县的船坞,行腿有度,智谋百出,只令黄祖防不胜防啊。”
“嘿,有意思,不愧是甘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知进知退,倒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袁尚点头赞叹。
胡仁道:“此事现在在江夏已然疯传,现江夏城内人听了甘宁之名,各个胆颤,只是胡某奇怪,甘宁多年前也曾落草,行事之风勇烈,并不似现在这般计谋诡诈,怎么此番背叛了黄祖之后,用兵之法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合常理啊。”
袁尚摆了摆手,道:“先不用想这个,可是有司马懿的消息?”
胡仁闻言,脸色一红,道:“暂时没有。”
袁尚的眉头有些皱起,道:“莫不是宛城的探子巡察有误……”
胡仁道:“主公放心,胡某一定在仔细派人查探。”
袁尚点了点头,道:“交给你了,当务之急,一定要以司马懿的下落为重,若是她不在这里,也尽量联络周边的郡县的探子,看看他究竟是在何处。”
“诺!”
“还有,你再负责给我去办另外一件事。”
胡仁道:“请主公吩咐。”
“我要见一见黄祖。”(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毛遂自荐
“见黄祖?”胡仁闻言身体一晃悠,差点没浑身一软趴到在地。
也不怪胡仁大惊小怪,袁尚身为刘备的大对头,大老远的从河北到了江夏,虽然在安全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若真是得得嗖嗖的去找黄祖,虽然黄祖不认识他,但凡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袁尚的身份真的漏了,那一切可就真的完了!
况且江夏城的太守,一郡之长,是以目前袁尚的商贾身份那是说见就见的?若真是这样,只怕全天下的商贾都能出人头地,这世道岂不乱了?
轻轻地咽了一口吐沫,胡仁尽量不作出抓狂地表情,试探着向袁尚低声询问道:“主公,您是在跟属下开玩笑呢吧?”
袁尚白眼一翻,很是不屑地回敬道:“多新鲜啊,我从河北不远千里,千山万水匹马纵横的过来,为的就是跟你开两句玩笑?”
胡仁闻言咧了咧嘴,暗道其实还真不如开玩笑呢。
“主公,不是属下故意推辞,属下在河北是您的校尉,在江夏实际上就是一个船坞的商头,虽然有钱有人,但论及身份,远不如一个一贫如洗的白身寒门士子来的高,黄祖是江夏的太守,权倾一方,您让属下给您搭线见他…….只怕属下的拜帖刚送到黄祖的府邸上,就得让人家给我哄出来,这事,不靠谱啊。”
袁尚摇了摇头,笑道:“若是在平时,以我目前商贾的身份,只怕是跟黄祖搭不上边,走在大街上他也不会用正眼瞅我一下,但现在不一样了,江夏刚刚遭到惨变,正是需要我这样的人向黄祖毛遂自荐。你想办法联系一下黄祖手下的近侍。让对方想办法搭跟线,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
胡仁仔细地砸吧砸吧嘴,没明白袁尚啥意思。
“恕属下愚钝,没明白主公之意,还望主公能够为属下解释一二…….想办法联络黄祖手下的近侍……具体究竟应该是用什么办法?”
袁尚挑了挑眉:“办法就是,让你拿个筐扣他脑袋上,然后大铁棒子‘咣咣’招呼他一顿,逼他为咱们做引荐。”
胡仁有些诧然:“大铁棒子招呼…….那对方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就继续削,削到对方答应为止。”
胡仁皱着眉毛点了点头,仔细地琢磨了一会。然后拱手道:“主公,这个方子太暴力了,只怕是有所不妥吧。”
袁尚长长地叹息道:‘当然是不妥,幸亏你还能够看出这一点来,要不然我真得考虑考虑把你这江夏的领头探子撤了,换个靠谱的人办事。”
胡仁嘴巴一咧,表情很是幽怨:“主公,你闲来无事调理我。”
袁尚认真道:“不调理不行啊,敌后工作是很危险的。稍有一点差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我必须得好好地考校一下你的智商,万一你是白痴,自己死了没关系。耽误江夏谋报工作的进展,就罪莫大焉了。”
“主公,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啊?”胡仁地位不高,跟袁尚接触的少。又在江夏住了几年,显然是不太适应袁尚的说话和办事方式。
袁尚无奈一叹,认真的教育道:“办法很简单。使钱啊,我听说黄祖为人多嫉,又小心眼,且年老昏迈,务于货利,侵求吏民,人心颇怨。这样的人,一般对属下不会太大方体贴,而主上对下属不大方,一般就会养成下属贪墨的习惯,你多使些钱财,自然就能打通个中关节了。”
胡仁闻言恍然,道:“只是,纵然使钱打通了脉络,但主公您又以什么名义去见黄祖?万事总得有个名头吧。”
袁尚淡然一笑,道:“当年,刘备在涿郡起事之时,曾有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为其供给马匹,后深得刘备敬重。曹操在陈留举兵之时,也是得富户孝廉卫弘相助,后成事之后对卫家大家提携,所以说,商贾地位虽然低了一些,但有时却也是落难诸侯不得不依仗的臂助。”
胡仁眨了眨眼:“主公的意思是,黄祖现在落难了?”
袁尚微微一笑,道:“甘宁背叛,劫走他好多粮草器械,江夏四将麾下的兵马,又是一场水战折损殆尽,黄祖现在要是不算落难,那我还真不知道惨字该怎么写了。”
胡仁闻言恍然:“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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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黄祖府邸。
黄祖坐在自己的书房内,一盏一盏的向着自己的嘴中倒酒,他的双眸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一身酒气不说,还东倒西歪显得醉醺醺的
他本是借酒消愁,问题偏偏是越喝越愁。
没办法,小心眼的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小心眼的,清醒的时候或是喝多了都是一样。
“太守……”一声低低招呼在黄祖的耳边响起,黄祖红着双目抬头望去,却是自己麾下的参谋李松,此人在江夏颇有些名头,又有些智谋,故而被黄祖依仗为壁助。
黄祖见是他,也不见外,便随意地招了招手,道:“是你啊,进来吧。”
“诺。”李松得了令后,恭着身子,一份谦恭神态的走进了黄祖的书房,打眼瞅了一眼黄祖桌案上杯盘狼藉,劝解道:“太守,您喝的太多了,不能再这样了。”
“你管我!”
黄祖又是仰头干了一盏,无奈叹息:“本太守也不想喝这么多,只是一闲下来,脑中就想着被甘宁劫走的辎重和战船,还有被张锴,武茕折损的数千兵马,本太守坐镇江夏这几年,攒点家底我容易嘛我?这下子可好,全让甘宁那混帐给我弄了!不带这么祸祸人的……本太守,我心疼啊!”
李松叹息道:“既然如此,何不让派人去襄阳,向刘荆州索要兵马辎重?再来报仇!”
黄祖摇了摇头,道:“你当我没试过?只是如今我那刘兄身体有疾,卧榻不起。难以理事,荆州大小诸事,全在刘备一人手上,我与刘备无甚交情,他安肯资助兵马钱粮与我?如今江夏经此大变,短时间难以回复气力,甘宁势力又越发壮大,东吴虎视眈眈,本….本太守我……唉~~~”
黄祖苦逼地抱怨了一番,越说越伤心。无奈之下,只得又仰头喝了一盏酒。
却见那李松闻言,眼睛一亮,道:“太守,既然是襄阳那边指望不上,我们何不自行解决,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黄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说的容易。难关难关,缺钱少粮的,是你两句话就能补回来的?简直荒谬!”
李松听了黄祖骂他。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李某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替太守分忧的。”
黄祖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
李松见黄祖不搭理他,也不尴尬,嘿嘿笑道:“太守,上个月末。咱们江夏从外地来了一个大户客商,乃徐州鲁郡汶阳县人,姓袁。贱名曰三,其人世代经商,久居鲁地,从事往淮南的粮道、马匹、木器的走运,颇有家资,近几年中土不平静,这袁三将将商道从淮南开辟到了南郡之地,如今驻于江夏,听闻太守乃是人中豪杰,有雄心壮志,他想借奉资为名,在咱江夏混个小权位,脱了商籍,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黄祖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边抿着盏中酒一边不满道:“商贾贱种,最好投机耍滑,本太守平日就瞧不上他们!”
李松闻言忙着点头:“是是是,太守说的是,李松平日也不好与这等贱业之人为伍,只是咱江夏这不是非常之时嘛,有些事情,却是不可再拘泥于一道。”
黄祖闻言,想了想,随口问道:“那袁三想要在本太守这里寻出身,使钱却是唯一之道,说吧,他答应许我多少?”
李松咧嘴一笑,赶忙报道:“战马三百,粮秣两千石,钱三十万,金一万,锦缎一千匹,另有生铁五百斤!”
“噗~~!”黄祖一口酒没憋住,直接喷在了李松的脸上。
“你…你说什么!”
李松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无奈道:“谢太守赐酒……”
“甭客气!我问你,你适才说的那些可都是那袁三亲口所许?”
李松忙点头道:“自然自然,都是他亲口许的,我怎敢随意诓骗太守!那袁三想要脱商,求个好出身,自然也得下些大手笔!”
黄祖恍然地点了点头,道:“倒是挺有家底啊…鲁地居然还有这样的富户…李松,那袁三找上你来碰本太守的门子,想必也是给你不少好处吧?”
李松闻言有些羞愧,道:“多少,给了那么一点……太守,咱答不答应他?”
黄祖重重一拍桌案,道:“废话!你傻啊!有人送钱上门解咱的燃眉之急,还能将其拒之门外?东西收了!告诉那袁三,他如此识相,本太守日后自不薄他!”
李松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道:“那袁三这人…….”
“明日午时,安排他,来太守府,与我一会!”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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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去后,袁尚随即准备,第二次午时之前,便亲临江夏太守府,他身边不曾多带闲人,只有邓昶和马超两个。
路上,马超为袁尚赶车,而邓昶则是一路上气闷闷的,想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出言道:“主公…….”
“别叫主公了。”袁尚半眯着眼睛,淡淡的出言打断:“现在这种情况,您应该叫一声我公子……袁三公子…….”
邓昶撇了撇嘴,道:“公子啊,那么多的辎重,从咱们在中原的各处商铺漕路调来,这得花多少钱啊?全都喂了黄祖,你心疼不心疼啊!”
袁尚面色平淡:“放长线,钓大鱼,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想与黄祖见面,不下点猛药怎么可以。”
邓昶摇头道:“问题是他值这个价吗?”
袁尚微微一笑,道:“值不值,你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得看这江夏日后的行情走势…押注么,谁敢说稳挣不赔的?”
邓昶心疼道:“那也不用押那老些东西啊。”
袁尚无奈,恨其不争:“你瞅你那点出息,东西东西的,又不是让你个人掏,你瞎心个疼什么劲?你要是真为我着想,自己出钱帮我垫上!”
邓昶闻言本性顿露:“老夫没钱!”
袁尚撇了撇嘴:“熊样吧你……再说了,谁说我白给他了?早晚我能抢….拿回来!”
邓昶闻言一奇:“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拿回来?”
“笑话,你什么时候瞅我白送人过东西?”
邓昶低头仔细地琢磨了一会,点头道:“还真就没见过………”
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江夏太守府的门前,马超轻轻敲打了一下身后的车门,道:“主公,到了。”
袁尚半瞌的眼镜一睁,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
马超和邓昶在门外候着,袁尚亲自送上拜帖,然后在侍卫的引荐下,走进了太守府。
黄祖已是在正厅内好整以暇,见了袁尚,顿时露出了一副酣畅淋漓的笑容。
“袁三?袁兄弟?”黄祖试探的问了一句。
袁尚拱手施礼,彬彬有礼地回敬道:“太守休要折煞小人,区区贱贾,何敢与太守称兄道弟。”
黄祖哈哈大笑,豪气地挥了挥手,道:“别客气,过来坐!”
“谢太守。”袁尚说完,随即寻跪塌而坐。
少时,下人奉茶,袁尚对黄祖见礼完毕,二人唠起了家常。
“袁三啊,听说你鲁地人,大老远的,跑到荆州来做个什么?”
袁尚笑了笑,道:“中原不太平,生意不好做,寻思往南方发展发展,找点出路,顺便做些善事。”
黄祖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善事做得好啊,一出手就是马三百,粮两千,钱三十万,金一万,锦缎一千,生铁五百斤,敢问袁公子,是什么动机竟然能够让你出手如此阔绰?”
袁尚闻言想了想,笑道:“太守不用跟我客气,你就当我钱多了牛逼,专门到你这来扶贫装爹的。”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袁三布局
彬彬有礼是假相,满口秽言是真章,黄祖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意思中的真正含义。
这些可恶的商贾之人,不但势利眼,而且毒舌,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竟然得瑟到本太守的头上来了!要不是冲着他来给自己送钱送粮,非得一个大耳刮子给他抽出去不可。
只是眼下时局特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黄祖骤然之间对袁尚生出了一些反感,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先前的那般客气。
“袁公子,你此番对我江夏仗义相助,本太守打心眼里感激,您日后在江夏行走,若是有什么事,本太守自当仗义相助,绝不相负,今日本当留你喝两盏水酒,尽尽地主之谊,怎奈公务繁忙,不便相留。请吧”黄祖没甚城府,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是对袁尚下了逐客之令。
袁尚也不着急,只是依旧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太守放心,袁三自知身份尊卑,当不会在这里过于叨扰,只是想问太守,在下为太守奉上了财物,不知这脱离商籍之事?”
黄祖闻言咧了咧嘴,心道这商贾年纪轻轻,却是忒的市侩。
“袁公子放心,本太守已是传令于李松,令其即日便撰写公文,编改江夏人事,着你个太守府属吏的从事之职。职位不大,从今往后,却可脱了那商贾贱籍,如何?”
袁尚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感觉地神色,道:“黄太守如此恩宠,袁某…哦,不!是属下感激不尽,从今天起,愿为太守瞻前马后,万死不辞。”
黄祖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你既无异议,便什么都好说了,来日只管去李松那里上任,本太守有事,你且退下吧。”
“诺。”
袁尚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太守,承蒙太守看重,提携在下。在下无以为报,愿为太守献上一策,以供平定那甘宁水贼,不知太守…….”
“好啦,好啦,休要说些无用之事,甘宁水寇连我手下的猛将都平定不得,你又有什么招数?快快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去!”
袁尚微微一挑眉毛,面含微笑。也不多言,只是道了一声“诺”遍撤离太守府而去。
出了太守府,碰见在门口等待他的邓昶以及马超。
邓昶见袁尚出来,随即迎了上去。询问道:“公子,情况如何?”
袁尚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此处不宜多说,回去路上谈。”
三人上了马车。依旧是由马超驱赶,待马车离太守府行使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确认左右并无可疑之人。袁尚才将适才在太守府与黄祖短短的对话向着二人合盘道出。
邓昶闻言之后,略有所思,低头不语。
马超却似有些不甘:“主…公子,咱们花了这么多钱,搭了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取得了与黄祖的进身之阶,如何却是这三言两语间便闹的僵持?岂不可惜!”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其实,目前这种状态,是我最想要的效果。”
马超闻言疑惑:“公子何出此言?”
袁尚耐心为马超解释道:“如今在荆州境内,包括荆南四郡在内,唯一独立出来脱离刘备掌控的地方,就是江夏,也就是说,目前的江夏郡是我唯一能够在刘备后方安插一支暗剑的黑点,所以我才肯在这里下这么大的功夫。”
马超闻言一惊,道:“公子下如此大的本钱,是想招降黄祖?”
“招降说不上,毕竟黄祖是刘表的嫡系,就算与刘备不对付,但至少也不会背叛荆州,最多只能算是联合,可惜………”
邓昶此刻,似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道:“可惜公子今日一见黄祖,先是用污秽之言试探,发现他并无胸襟,是个小心眼,后来又欲献策助他平定甘宁,不想这老头听都没听,直接给公子赶了出来,公子因此瞧出他刚愎自用,自信托大,日后不但不会答应与我们联合,且也是可扶持不起的主,故而也不想在他身上多下功夫了?”
袁尚笑了一下:“你脑子最近聪明不少,看来华佗没少给你开药。”
邓昶翻了一个白眼:‘少来调戏老夫,说吧!黄祖既然不可扶,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袁尚闻言想了想,道:“黄祖那厮因为我献辎重有功,任命我为太守府从事,归那给我们搭线的李松管理,这样也好,我在李松身后,不与黄祖过多接触,隐匿于暗处,别人也不易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对了,胡仁给那李松使钱时,曾说那李松性格怎样?”
邓昶回道:“一个字‘贪’,两个字‘很贪’,三个字‘真他娘贪’!”
袁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他娘贪’是四个字,你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不过,贪财倒好,这样的人有弱点,性格怂,易于把持,我就把目标从黄祖转移到他身上。”
邓昶闻言一惊,道:“你…该不是想让那李松…不可能的!这事如何能够办到?”
“怎么办不到?我就是要让李松取黄祖而代之,成为这江夏太守…要不然,黄祖早晚也会被刘备玩死,到时候江夏归了刘备,荆州成了铁板一块,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荆州安插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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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尚便即前往李松处上任。
“哎呦,袁从事,失敬失敬。”李松和黄祖不同,一见面就很客气,显示出他丰厚的修养以及内涵,绝非黄祖那般的粗人可比拟。
袁尚也不含糊,一边客气的向着李松回礼,一边将捧在左臂腋下的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笑盈盈的递给了李松,道:“李公,在下原是商贾,初来乍到,对政务诸事不通,将来恐有疏漏之处,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错,还望李公能够担待一二。”
李松笑呵呵地接过木匣子。稍加打开,便见里面一个金灿灿的金龟赫然映射在自己的眼帘处,心中一阵猛跳,骤然又是将木头匣子合上。
“呵呵,袁从事,太客气了!”李松看完东西之后,面上的笑容明显比适才深刻了许多。
袁尚笑而不语。
“来来来,坐!”进了厅堂之后,李松对袁尚的表现显得更加殷勤了,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是袁尚的上司。可想而知,黄祖这个主公对待他并不厚道,月俸一定是少的可怜,不然也不会把孩子憋屈成这样。
袁尚在黄祖那扶贫装爹或许行不通,但在李松这,装爷爷估计辈都显得有点低。
落座之后,李松随即便对袁尚灌起了安神汤。
“袁三啊,你尽管放心,在我李松的手下。保管你累不着,忙不着,从事这位置乃是虚设,说有权他自然有权。说无权也便是闲职一个,就看你的志向在哪里,日后又想如何发展。”
袁尚闻言摇头道:“袁某无甚要求,但凭李公安排便是。”
李松闻言不由得暗自点头。是个识时务的。
“既然如此,那李某就凭心意安排了,一点不予你活计。恐也说不过去,但我给你的一定是轻松的差事,你日后办事,须得尽心。”
袁尚随即点头称是。
跟李松交谈了一会具体的工作内容后,袁尚在不知不觉间,却是将话引到了别的地方上。
“李公,在下来江夏的时候,正是民心惶惶,城内宵禁极严之时,袁某虽然大概知道个中乃是因一名为甘宁之人所起,却是不知具体细节,不知李公可否告知一二……”
李松闻言一愣,无奈言道:“也算是你来时赶的巧,你到的时候,正逢江夏城出了大变!”
袁尚好奇:“江夏城出了大便?谁拉的?城管不负责收拾么?”
李松:“…………………”
“不是那个拉出来的大便,而是变化的变,李某的意思是江夏出乱子了。”
袁尚闻言恍然。
“其时,黄太守麾下有一员将领,乃是昔日长江水寇投靠,姓甘名宁,字兴霸………”
李松缓缓地开口道来,将甘宁如何去北境三城要辎重,如何回来又夺去这些辎重,又是如何抢船,如何击败江夏四将,将个中曲直都跟袁尚说了。
这些事情,袁尚早就从胡仁手下的探子那里知道,不过此刻还是装成一副恍然而悟的样子,道:“这甘宁如此了得,又是贼心不改,如今和咱们江夏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若是不赶紧剿除,日后只怕对咱们江夏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啊!”
李松点头叹息,道:“你说的这些,黄太守知晓,我亦知晓,怎奈四将新败,江夏受了损失,甘宁的行踪又是飘渺不定,无可奈何啊。”
袁尚闻言道:“江夏目前既然有些困难,为何不派人去襄阳,向刘荆州求救?”
“这个嘛……”李松眼珠子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道:“袁三,我将这个中事情与你说了,你可切勿不要出去瞎传。”
袁尚忙点头:“李公放心,小人的嘴严着呢,江湖绰号‘严丝合缝,步步紧逼’。”
李松闻言,一副神神叨叨地样子道:“其实这荆州啊,表面上说是刘荆州的,实则早就是不算他的基业了,而是刘备的…….”
袁尚心中不由得好笑,看着李松把这件几乎算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神神叨叨的跟他描述了一通,然后故意做了一个恍然而悟的神情。
李松感慨而言道:“黄太守不属于刘备帐下之人,刘备恨不能江夏易主,如何还会发兵帮我们?”
袁尚微微一笑:“这个可未必,若是我有办法能让刘备派人援军,不知道这对于李公来讲,算不算是一个近身之资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报复心重
“让刘备派遣援军?”
听了袁尚的话,李松不由得有些愣了,这倒是个新鲜事,刘备目前在荆州的势力更甚当年蔡瑁,而黄祖身为一个不属于刘备一系,却执掌着江夏一郡之地的太守,可想而知他在刘备心中有多么的惹人厌恶,就好比是一只苍蝇,瞅着就想拍死,偏偏却又拍不着。
见李松的眼中露出了深切的怀疑,袁尚随即笑道:“李公,其实这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你且试听一二,看看袁某这招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李松想了想,随即点头道:“也罢,你就说来听听?”
袁尚笑了笑,道:“刘备乃是天子皇叔,汉室帝胄,多年来又是广施恩德,深得民心,其人立足当世的资本,一靠汉室余威,二凭深得民望,特别是这民望,那是刘备多年以来精心积攒而下,失之不得,李公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松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刘备此人在民间确实威望极高!”
“刘备攒下英雄出处的原因,凭借的就是当年讨伐黄巾之时起,如今江夏遭到了攻打,若是东吴孙权来犯,刘备以各种理由推脱,皆无可厚非,可是,如今江夏遭遇的乃是甘宁匪患,这种情况下,刘备还不出兵,这事现在是百姓看不清事里,故而对他无害,可是咱们若是将这事夸大呢?试想刘备可还能坐得住板凳否?”
李松也是颇有些智谋的人,听了袁尚的点拨,似是有些反应过劲来了。
“袁从事的意思是?”
“李公可表奏黄太守,大肆派遣奸细,前往荆州北地民间,广布流言,言甘宁匪患严重,夸大其词!甘宁劫了一石粮。咱们就说是十石,甘宁杀了一个人,咱们就说杀了一百个!总之,就说甘宁在江夏杀人越货,劫持库府,老百姓苦不堪言,而襄阳却拒不出兵,百姓民怨载道,总是就是甘宁把老百姓往死里祸害,襄阳一面却是作壁上观!”
李松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袁尚微微笑道:“总之,只要能在民间散布出刘备任凭匪患壮大,弃江夏百姓安危于不顾,这事就成了!任凭诸葛亮,庞统智谋再高,说话再有力度,也是万万劝解不了刘备,襄阳援军,早晚必至!”
李松闻言。猛地一拍桌案,喜道:“好计!好计!袁三,你真是聪明人儿啊!聪明人儿!我明日就去向黄太守举荐此策,为你请功!”
袁尚微微一笑。摇头道:“李公,这策略乃是您想出来的,与袁三何干?”
李松闻言恍然:“哦….对对,这是我想出来的…哈哈哈。袁三啊,你…好啊!你好啊!好得很!放心吧,在我这里好好的干。李某断然不会亏待于你!”
袁尚深做长揖,恭敬言道:“那就劳烦李公栽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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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松随即入了黄祖之府,将袁尚的策略向黄祖进谏。
黄祖起初没当回事,可是越听心中越觉得开阔,这心思也渐渐的活了。
“李松,你这一条……是好计啊!谁与提的?”
李松淡淡一笑,很是不要脸的居功自傲道:“此乃属下日夜所思而得,特来为主公分忧!”
黄祖闻言,不由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啊!真是好计!不枉费本太守平日对你的一番栽培,关键时刻,还是你小子大有用场!不错,非常不错!此计毒辣,实乃是耗他人威名而得,偏偏人家也说不出什么来?李松,你长进不少啊~!”
李松闻言赶紧拍马:“此皆乃是平日得太守提点,方使松有此长进!”
黄祖哈哈大笑,道:“好,此计若成,你便是本太守的第一心腹,本太守日后断然亏待于你不得,这散播流言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好生上点,办事隐秘些,切勿让外人看出破绽!”
“太守放心,此事尽管包在属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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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后,荆州北地的市井之内,到处流传着一则讯息,长江水寇甘宁,集结数千人马,在江夏一带兴风作浪,劫官舟,抢库府,杀百姓,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江夏百姓苦不堪言,太守黄祖向襄阳求援,却是不得一兵一卒而至。
国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八卦的散播速度,不但是一传十传百,且版本越来越甚,流言蜚语四起,闹的是人心惶惶,百姓四下游嘴相告。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荆州襄阳,刘备闻之后不由得眉头大皱,其时诸葛亮和庞统分别前往荆州各县安民未归,刘备便即传新来之幕僚孟建,崔钧,石韬,廖立四人商议。
孟建字公威,崔钧字州平,石韬字广元,廖立字公渊,皆乃是荆楚一代的奇才,乃是为司马徽,诸葛亮等人举荐。
在得知了刘备所说的市井流言之后,却有崔州平对刘备谏言道:“主公,依在下之见,荆州有匪,自当剿除,只是那黄祖不属主公帐下,虽为同幕,却等同于外人,当年孔明亦言江夏不可久处于此人之手,如今我们派兵前去援他,未免是失了孔明所言之初衷。”
刘备闻言点头,道:“我亦是知道如此,只是备生于当世,一向是以民心为立足之本,如今江夏匪患猖獗,若是不平,只怕有失民望,舍大义而就小利,断然不可取也。”
石广元闻言道:“主公不妨假作发兵,以整备军械为由暂拖时日,待甘宁将黄祖的立身之本消损的差不多,再行出兵亦是不迟。”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却又是摇了摇头,道:“不可,黄祖诚然不足为道,但江夏百姓却是日夜受那水贼侵犯,苦不堪言,备越是晚出兵一日,江夏百姓对我的冷意便越是多了一分,此等手段,不是我刘备该行的…….我意,派遣一员上将,前往支援黄祖,顺便安抚江夏百姓之心。”
廖立想了想,道:“主公若是如此行事,也不无不可,不过如今关羽,张飞,陈到皆是前往各郡募兵,魏延,李严,文聘等将在筹备水师,也是抽不出手来,主公若想派将,当遣何人?”
刘备想了想,道:“我心中已有人选,公渊但管放心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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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和襄阳皆有动静,甘宁和司马懿那面最近也没闲着。
他们俩一边操练水军,打造军械,营建贼点,招募人手,还一边干着一些偷偷摸摸的不地道之事。
这不地道之事不是别的,乃是报仇!
“噗通!”
一个套着人的麻袋被扔到了司马懿的面前,那麻袋来回蜷缩,或伸或展,显然是包在里面的人被憋屈的够呛。
甘宁身披锦缎华服,腰垮金铃,满面笑意地冲着司马懿道:“老二,你要的人,老子已是派人给你抓回来了!”
司马懿热泪满面,拱手拜谢道:“大哥,你太够意思了!小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心中除了感恩便是拜谢,激动的难以附加啊。”
甘宁哈哈一笑,摆手道:“拉倒吧!别跟老子整没用的,咱们是当贼的,区区绑个把人而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司马懿紧忙上前,伸手解开了麻袋上的麻绳,但见里面鼻青脸肿,一脸惊骇的人,不是蒲元,又会是谁?
“就是他!”司马懿咬牙切齿,点头称是。
蒲元一脸惊骇地瞅着司马懿,不敢相信地言道:“你…你这奸细,你…你不是已经被送到宛城了吗?怎么还会……”
“去你娘的!”
蒲元的话还没说完,司马懿便飞起一脚,直接给他踹到墙上,连带着麻袋犹如壁画似的,分外惹眼。
“老子跟你有什么仇?啊!有什么仇!你非要置老子于死地,不就是吃了你几只鸡吗?不就是几只鸡吗?啊!我…我……”
司马懿光说不解气,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揍的蒲元放声哀嚎。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呸!”司马懿狠狠滴啐了一口,怒道:“还他娘想有下次?美死你!老子一向是瑕疵必报的主,你如今落在老子手里,就别想囫囵着回去了!”
甘宁走上前来,站到司马懿的身边,低声道:“二弟,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保正?老子帮你一刀取了他性命如何?”
司马懿仰天长笑,摇头道:“一刀要了他的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大哥你别拦着我,老子要让他生不如死!”
甘宁闻言,不由得浑身一哆嗦,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二弟你也别太凶狠了…….”
“不行,我今就凶狠了!不熊的他生不如死,老子…老子心中这口恶气难消啊!”
甘宁闻言不由疑惑:“那二弟,你究竟打算让他生不如死?”
司马懿抬手一指,冷峻中透漏着一股凶狠的戾气。
“老子要让他种地去!不给耕牛不给锄头……拿手挖!”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猛将南来
“主公,为何要帮那李松设计?”
船坞之内,胡仁,邓昶等人都是一脸莫名的看着袁尚,显然是不明袁尚此举的意义。
袁尚微微笑着,道:“想要让李松日后能够顺利成章的接替黄祖,手先就是要让他得到一定的地位,只有在江夏取得一定的地位之后,日后接手的时候才能够让人心服……上位不是谁都能坐的,得有一定的业绩与恩威才行……至少目前,得让他在江夏位于仅此于黄祖的地位才是。”
胡仁闻言恍然,又道:“在下虽然不晓得主公之意,可是也晓得江夏之地离河北实在太远,不知主公日后回了河北之后,又凭什么能够掌控李松?”
袁尚闻言笑笑,道:“但凡是贪财的人,其性格上都有致命的弱点,胡仁你总管江夏谋报工作,对此一点有所了解吧?把李松这个人的生平说给我听听?”
胡仁闻言忙禀道:“李松之族,原为江夏旺,不想传至其父辈伊始,便家道中落,其父早亡,李松乃是其母苦心带大,其虽然贪婪,然侍母至孝……”
袁尚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过分贪婪乃是因为从下品尝到了富裕的滋味,却又落入寒门一流,力争上游好功,便是不想伤了含辛茹苦将他带大的母亲,这样的人,弱点最为明显,而且也最需要财富和名利!”
袁尚摇头叹息:“可惜啊,李松眼高手低,以他这样的才干,如想要财富和名利,黄祖却给不了他,而刘备却不屑于给他,今时今看,能给他梦寐以求东西的人。只有我袁尚!”
邓昶闻言道:“那你想怎么做?”
袁尚闻言笑道:“你知道徐庶这个人吗?”
邓昶摇了摇头:“不知道。”
袁尚眉头一挑:“不学无术的东西,连徐庶都不知道。”
“哎,你讲不讲理啊,一个人名不知道,也算是不学无术?”
那边厢,胡仁笑着道:“徐庶此人,属下晓得,建安十一年末,主公南下关中的前一年,此人曾以单福的名字。投入刘备麾下为士,颇得刘备赏识,被拜立为军师,不想次年为曹操得知,用程昱之计,将徐庶之母请入许昌,赚他前去,徐庶为人至孝,不得不往。临行之前还为刘备举荐了诸葛亮,徐庶入许昌之后,其母羞愤自尽,徐庶自此便不为曹操出一言。谋一策,时至曹操死了,徐庶在许都亦是任虚职,不为曹植重用。”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笑道:“知道这个故事,就知道我现在要怎么做了?”
邓昶闻言眨巴着眼睛道:“难道主公是要打入许都,让徐庶为你出谋划策。如何能拿住李松?”
袁尚白眼一翻,无奈道:“真他妈是猪啊……我是要绑了李松的老母,绑他老母!”
邓昶闻言一撇嘴:“绑他老母就绑他老母呗,还讲什么故事,一个南一个北的,有什么关系?”
袁尚长叹口气,安耐住一脚踹死邓昶的冲动,对胡仁道:“李松老母现在何处?”
胡仁忙道:“李松老母,就居住在离江夏城不远处的沙县。”
“让你手下的探子时刻盯住她,一时一刻都不能离了咱们的眼线,什么时候我需要了,即刻令郭淮,孙礼前往请人,到时候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供出他老母的行踪。”
胡仁忙道:“主公放心,属下省得。”
“报!”厅堂之外有声响,惹得几人抬眼看去。
胡仁道了声罪,快步出去,听着门口的探子说了几句话,面色顿时一变。
“主公,计成了!”胡仁回来的时候,神色颇为激动。
袁尚闻言道:“什么意思?刘备发兵了?”
胡仁点头道:“正如主公所料,李松向黄祖进献计策,黄祖广布人手散播流言,如今刘备坐立不住,已然派将发兵往江夏,征讨甘宁!”
袁尚点了点头:“刘备果然还是顾忌民心的,征讨甘宁,他拜谁为将?”
胡仁的面色有些青了。
“上将军,黄忠!”
袁尚闻言:“黄忠?……呵呵,猛将啊,刘备这回下狠心了,看来甘宁此番要危险。”
邓昶闻言道:“主公,这个甘宁凭一己之力,把江夏闹得鸡犬不留,其人有些本事,若是这么折了,实在可惜,不如咱们想办法收之,如何?”
袁尚摇了摇头道:“对于这个锦帆贼,我比清楚他的能耐,是个很不错的材料,我也想收服他,问题咱们现在处于暗处,不能漏了马脚,想收甘宁恐怕够呛,还是做好本分事,别想些没用的。”
说到这里,袁尚亦是不由在心中暗自长叹。
可惜了一员猛将………
转过神来,袁尚又问胡仁:“司马懿的消息?有了吗?”
胡仁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当初密探查探到那个跟他相似的人,就好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袁尚闻言,眉头皱了皱,轻轻地敲打着桌案:“这倒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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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元现在很闹心,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抓了一个偷鸡贼,竟然给自己惹出天大的祸患。
先是想用那偷鸡贼送往宛城邀功,不想搬路被人劫走了。
劫走就劫走吧,算自己没那个命,可谁能想得到,劫走他的人,最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跟他成了拜把子兄弟。
当兄弟就当兄弟吧,谁能想这兄弟俩居然又集体落草当贼?
当贼就当贼吧!谁能想那偷鸡贼报复心思那么重,居然把自己用麻袋给绑票过来了。
绑就绑了吧,大不了一死了之,问题是那混蛋居然死都不让自己死,偏偏让自己种地?
问题是他们一群贼寇,吃的喝的都是抢的,哪需要种地?
这不明摆着就是玩自己吗?
可偏偏自己就没招!
司马懿对蒲元可谓是上心,虽然贼寇们不需种地,但司马懿还是特意在水寨旁边画出一块泥地来,天天让蒲元挖,挖完了填,填完了挖,还得用手!
这真是玩死人不偿命啊。
“哎哎,姓蒲的,姓蒲的!”
蒲元从地里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那名呼唤他的小贼寇。
“天色差不多了!别挖了!跟我回去!到饭口了!”
不得不说司马懿还是比较人性,整蒲元归整,但还是让他吃饱饭,这一点跟当初蒲元让他种地却不给他饭吃的无耻行径截然不同。
蒲元不敢吱声,鸟悄地从地上起身,扑了扑手上的泥土,随着小贼寇往水寨走去。
路过一处草庐棚,却听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蒲元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却是三五个贼寇,光着大棒子,轮着大锤子,一边打火,一边敲打着生铁,冶炼兵器。
蒲元瞅了两眼,长叹口气,冲着那棚子里的几个贼寇道。
“火大了。”
“啊?”几个贼寇不明就里,诧然地抬头望着蒲元。
蒲元抬起满是泥泞的手,轻轻地一比划,道:“火大了,打出来的铁器,脆,你这火候还得再小二分…嗯,对…小两分正好,小两分,锻三炷香的功夫,正好,正好。”
“哎哎哎,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负责看守蒲元的小贼寇不乐意了:“你一个挖地的,还在这指挥起我们来了,忘了自己啥身份了!赶紧走!你不饿,我还前胸贴后背呢!”
说罢,一把拽过蒲元,然后冲着棚子里的几个贼寇笑道:“几位大哥,忙着啊,别听他胡咧咧,就一种地的,有病!”
说罢,抓着蒲元走了。
草棚之内,几个冶炼兵器贼寇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他说咱们炼的刀脆…….”
“老大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对啊,就因为这事骂过咱好几回了!”
“火候不好掌握啊,时间也不好掌握。”
“要不…听他的试试?”
“………………”
水寨的议事厅内。
甘宁神色凝重与司马懿商议。
“派往城中的哨探来报,刘备派遣大将黄忠,领襄阳水军精锐一万,前来江夏巡查郡情抚民,巡查哪里用得上一万人?我看黄忠是专门冲着咱们来的!”
司马懿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黄忠……那个臭老头子!”
甘宁闻言眉毛一挑。
“老二认识此人?”
“嗯….听说过……”
甘宁摇了摇头,道:“黄忠此人,老子亦是有闻,其虽年过六旬,但本身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善用兵法不说,且还有一手百步穿杨之绝技,实老子的劲敌也!”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黄忠勇烈,更兼手下一万兵勇,我们不足千人,不能跟他硬磕,只能智取,方为上策。”
甘宁道:“智取?这个老子不擅长,还得到时候请老二你多多筹划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对方有一万人,若是我们真能败了他,必然会令汉江群雄震动,到时候还怕没有诸侯过来主动招抚………”
司马懿说罢,又抬手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道:“不过很奇怪啊,按道理刘备是不应该会派兵驰援黄祖的,黄祖那老匹夫,是怎么做到的?看他也不像个有智谋的主,这当中又有什么猫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以弱敌强
今日的江夏城很不平静。因为一位从荆州北境襄阳主城赶来的大将,将引领襄阳一万精锐水师,在午时时刻抵达。
面对这样一支由襄阳派遣而来的强悍战力军,即使是身为一郡之长身份的黄祖,也不免亲自率领城内各部文武,前往城门相迎。
这支队伍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刘备所倚赖的大将之一。
——黄忠黄汉升。
午时已到,遥遥的,只见北城门外数里处的地平线上,一条黑色的长线缓缓的映入了江夏众文武的眼帘。
随着兵马与江夏城的距离不断的缩小,那条细细的黑线也变得越来越粗,而威压感也是越来越强。
即使是黄祖等一众江夏文武身在数里之外,对于那股强悍的威势的感触也是由内心而发,越加明显。
一万黑色甲胄精兵转眼来至江夏城门之前,为首骑着高头棕鬓骏马的大将,一身灰色的连环铠甲,头戴狮头战盔,手握金背大刀,下颚长髯花白铺洒在胸口之前,满面皱纹虽多但面色却是淡红健康,一身肌肉健硕,使得手臂上未被铠甲包裹的绸缎凶狞欲爆裂,活脱就是一个老当益壮的代言人形象。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备麾下得力猛将,荆州上将军黄忠。
黄忠见了黄祖,也不自傲,翻身下马,冲着黄祖恭敬的施礼,道:“老夫黄忠,见过太守,老夫奉主公与刘皇叔之命,引领襄阳水军并粮秣万石,前来江夏,一是助太守平贼剿寇,二是代刘荆州慰问江夏子民。”
黄忠言语周详,虽说是奉了刘备之命。但话里话外还是以刘表为尊,心思稠密,足见非一般莽夫。
黄祖面露喜色,上前握住了黄忠的手,笑道:“老将军前来江夏,本太守无忧矣!甘宁水贼此番必败!黄某已是在府内布置好了酒宴,为老将军接风,老将军一路辛苦,快请随我进城吧。”
黄忠哈哈一笑,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道:“黄忠一介武夫,此番前来,却是给太守添麻烦了,不过酒宴的事情暂且不急,老夫适才说了,此番前来,任务之一乃是携万石粮秣安抚江夏子民,还望太守行些方便,派人广招江夏百姓。则一空旷处,也好让老夫的手下发粮。”
黄祖闻言忙着点头:“老将军如此爱民,实乃江夏百姓之福……李松,速速命人安排。让老将军的手下布施百姓!”
黄祖身边,李松急忙点头称是。
黄忠见黄祖将发粮的事办了,这才安心,却是临行之前刘备千叮万嘱。到了江夏第一件事就是广发粮,取民心,争取挽回因为耽搁剿贼而失去的民望。
收买人心之道。刘备若敢称第二,天下无人敢坐居第一。
布粮之事安排妥当后,黄忠方才与黄祖并列相携入城,前往太守府的路上,黄忠先是随意的客套了几句,然后便直奔主题。
“黄太守,老夫此来,乃是奉主公之命剿灭汉江水寇甘宁,听说太守的手下前番曾与那甘宁较量,不知此人本领怎地,手下战力几何?”
黄祖闻言,脸色顿时发红,直红到了耳朵根子。
自己手下的兵马数倍于对方而败给了甘宁,不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光彩到可以让黄祖随意拿出来炫耀的事。如能不说,黄祖实在是不想接这个茬。
怎奈黄忠问到点子上了,黄祖又岂能不回答?
“老将军,实不相瞒,那甘宁虽然是一介水贼之夫,但性情狡诈,有颇有些勇力,其兵虽然不满千,但各个也都是久居长江杀人越货的强贼,前番黄某派出麾下四将率领数钱精锐前往征讨。本是胜券在握之事,不想那贼厮忒的狠毒,连用诈败火攻之计,将我江夏数钱千精锐烧了个片甲不留,江夏虽然还有兵马,但水贼在江上本就是居无定所,难以寻觅,本太守的兵将还得时刻提防着东吴孙权,不能全派出上江去找贼寇,无奈之下只得告急于襄阳,委实惭愧之至啊!”
黄忠听了,点了点头,道:“若是如黄太守说来,甘宁这厮倒也不是个善茬,老夫也须得小心应付……也罢,来日老夫便引领一万水军,借太守驻江夏的战船,前往汉江寻贼剿杀,只是甘宁狡诈,怕是一时半个灭他不得,还望太守多多予以粮草,以备军士供应。”
黄祖赶忙点头,道:“老将军一万个放心,后方之事,你只管交给本太守便是!只要能除了这恶贼,钱粮军械,一切好说。”
黄忠闻言点头,突然又似是想到什么事情。
但见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白花花的胡须,好奇道:“黄太守,甘宁此人,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招降于他?其人能以不足千人的水寇之众而破数倍于己的正规水军,想必不是寻常打家劫舍之辈,其人定有志向!”
黄祖闻言,脸色顿时又羞红了。
“甘宁此人,顽固不化,心思狠毒,若是招来,那个…必是祸胎,还是剿杀的好!剿杀的好啊……….”
黄忠听着黄祖的完全否定甘宁的话语,看着他的脸色,心中似有所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那就听太守的,对于甘宁,但不招抚,只管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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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来了江夏之后,一边奉刘备指示,广布粮草收买民心,一边整备军马,修葺战船,以便随时出征。而其人来到江夏的消息与具体的行动,早已是有胡仁并手下的密探们查的清楚,早早的报给了袁尚。
袁尚对于黄忠的行动,心中既是有谱,那这算盘也开始轻轻的敲打开来。
这日,袁尚依旧是按时前往李松所管尉役点卯,正逢着李松一脸苦涩的拨弄着手指的算筹,嘟着嘴巴一笔一笔的核算粮草账目。
“李公,吃了吗?”袁尚笑呵呵的问道。
李松抬起头来,见是袁尚,随即摆了摆手道:“吃什么啊,没心情……这天生劳碌命,有点破事都得跟着操心上火的,来来来,袁三,坐,坐…….”
“谢李公。”袁尚寻觅了李松下手的跪塌坐着,然后斜眼看了一眼他书案上的竹简,道:“李公,算账呢?用不用在下帮帮忙?”
李松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不用啊,此乃黄忠准备征讨甘宁所需的粮账,一笔一笔都是军需开销,太守看的紧,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袁尚微微一笑,道:“李公如此身份,还事必亲躬,真是属下的学习好榜样……楷模呀。”
李松闻言乐了道:“拉倒吧,休要取笑于我…对了,袁三,你小子脑瓜子好使,帮我寻思寻思,此番黄忠引领一万兵马征讨甘宁,这当中胜负如何?”
袁尚闻言笑道:“甘宁虽然是屈指可数的优异将领,但以在下看来,黄忠无论是在武力,兵法,军卒数量,领导力和经验上都超越过他,唯一不及甘宁的就是年龄,不过也可以忽略不计,此番征战,甘宁必败。”
李松闻言道:“是啊。若是甘宁败了,我前番所献之策就算是成了,想必日后太守对我将是越发依仗,袁三,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袁尚微微一笑,道:“李公,其实依照在下看来,你总管黄忠的粮草供给,亦是有机会参与此番征战之中,若是能在这必胜之战中献上些良策,以些军功,黄太守日后必然更是对你刮目相看!”
李松闻言一醒,忙道:“对对对,你不说我都想不到,不错!此次大战,李某总督后勤要务,若是能得些功绩,日后必然………”
说到这里,李松却是猛然一醒,忙道:“不行,袁三,这督管粮草的事,你得随我一起!”
却是李松明白自身的本领不及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商贾,若无他的辅助,想要建立军功,有些难……
不知不觉间,李松却是已经将袁尚当成了自己倚赖的左膀右臂了。
袁尚心中明白李松要自己随他总督粮草是为什么,同时这也是他今日来此的真正目地,不过,袁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呵呵的回答。
“属下区区一介从事,还是新人,这督办粮草的大事,我跟着只怕不方便吧?”
李松不耐地一挥手,道:“哎,什么不方便,我说方便那便是方便了,你只管随我前去,这等大事当前,李某左右离你不得!”
袁尚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推辞了,一定忠心辅佐,使李公在此一役建功!”
*************************
黄忠抵达江夏的消息,不但传遍了江夏附属各县,更是由贼寇探子传到了甘宁的耳朵之中。
甘宁不敢怠慢,一面加紧操练贼兵,一面大肆打造军械兵刃。
此番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兵马精锐是一方面,兵器的好坏更是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所有新打造出来的兵刃,甘宁全部一一过目,亲自验看。
“啷!”
一把新出炉的长刀在甘宁的手中竖向一劈,直接斩开了一块木墩,又快又利。
甘宁掂量着手中的刀具,不由诧然地看着一旁的几个负责冶炼兵器的贼寇,道:“这批刀不错啊!比之你们以往炼的脆刀大是不同,哈哈哈,好小子,有你们的,长进了啊!”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冶炼高手
听了甘宁的夸赞,他手下的这几个负责冶炼兵器的贼寇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或有挠头的,或有沉默不语的,或有脸红的,还有的羞愧的直接将头转过去,看草庐外天色和江边风景的………
谁能想得到,一群杀人越货,干坏事眼睛都不眨巴一下的贼寇们,面对这种不属于自己功劳的夸赞,居然也会羞愧,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甘宁何等眼力见?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他也就当不了这群水贼的头领了。
“怎么?这刀不是你们炼的?”甘宁轻轻的将那把兵器插在地上,随意的寻了一个树墩子坐下,老神在在的看着几人。
众人当中,却有一个领头的冶炼贼寇冲着甘宁拱手而言:“老大,实不相瞒,弟兄们这段时间在这炼刀之上,没少花心思下功夫,怎奈我们都不是这块料,实在是达不到老大你预想中的要求,这不,前几日又冶炼也一批脆刀,大伙都发愁的不行,就怕挨老大你的责骂,不想那个被二哥派人抓回来的保正,路过咱们冶炼的草庐,看了一眼咱兄弟冶炼的兵器,指点了两句,言语间却有几分道理,兄弟们寻思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不想这一试之下,居然还真就成了!你说这事闹的…….”
甘宁的脸上泛出了几缕奇色,诧然道:“那挖地的保正居然有这等能耐?”
贼寇连忙点头,道:“是啊,老大,这冶炼铁器,最重要的一则是铁器之质,二则是火候,三是时辰,要炼出上佳的兵器。三点缺一不可!这铁器之质咱们无法改变,便只好在这火候和时辰上下功夫,不过这事说来简单,什么铁用什么火,烧多少时辰,都大有讲究,不是一两月的就能够习得的!非得是长年累月的经验不可,我等看那挖地的是个行家,老大你不如…….”
“好啦!”甘宁抬手挡住了那贼寇的话头,道:“该怎么做老子心里自然有数。用不着你们几个来教……你,一会领人去地里,把那挖地的带到咱们正厅,老子有话想跟他说!”
“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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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最近也很忙活,不光是筹谋如何寻找机会蹿回河北,更是为操练贼寇与制定如何击败黄忠的策略而日日思谋。
虽然战法与智慧在战争中也能够取得巨大的作用,但两军对阵,取胜关键还是在双方兵勇的多少和战力上的优劣差距。
甘宁的水寇不足一千。黄忠的兵马却是稳有一万,差了整整十倍有余,在兵力上,己方已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就战力来讲。甘宁的水贼固然都是悍勇之徒,但襄阳的一万荆州水师只怕也都不是吃素的主儿,特别是刘备接管荆州政务以来,大肆操练兵勇。使得荆州军原来的暮气全然皆无,在士气与战力上可谓焕然一新。
兵力差的太多,战力己方也未必能够比得上人家。且双方都善水战,又无城郭可守,且听说黄忠本人也非有勇无谋之辈,这仗想要打赢,却是有些太难为人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事确实是有些难办,但司马懿何许人也?
历史上三国后期最为阴险的一代枭雄,三分归晋的基石铺垫者,可与曹操比肩的一代巨奸,此世又是颇受袁尚荼毒,甚通无赖之道的河北第一人物!
所以说,连日思慕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个招来。
今日,司马懿巡视了水寨内的情况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到正厅找甘宁商议破黄忠之策,还没等踏步进去,便听到里面似是传出了两个人的对话之声。
但听一个不属于甘宁的声音正在侃侃而谈。
“冶炼兵器者,铁器乃为一,火候乃为二,时辰乃为三,不同地质的铁器,要根据不同之重量与所打造兵刃的大小来制定火候和时辰,缺一不可,所以说天下无一好刀在冶炼时火候与锻造的时辰相同,另外,除去以上三点之外,铸铁时挥锤的力道,及以水淬火之术,也很重要,特别是这淬火之水,不同的水质亦是可以锻造出不同的兵刃,似这汉江之水,不属于上游水,不冷性温,锻造快刀只怕不易,但却是最适合冶炼重刃……”
司马懿在外面听得有些好奇,暗道甘宁麾下何时出来了一位如此懂行的铁匠。
跨步进厅,却见正在与甘宁详谈者,不是别人,正是那蒲元!
司马懿的脸色顿时变了。
甘宁一抬头,瞧见司马懿,面露微笑,道:“老二巡寨回来了?你回来的正好,老子有事要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却见司马懿一个跨步,跳到蒲元面前,撸胳膊挽袖子,对着蒲元的脑袋就是一顿砸吧,足可谓“梆梆作响”。
“好你个臭挖地的,不去刨土填坑,敢在这偷懒妖言惑众?还炼刀,还火候,还铁器,还水温!你他娘的当你自己是鲁班啊?看老子今儿不锤巴死你!锤巴死你,锤巴死你………”
司马懿一顿王八拳,削的蒲元满头包,在厅内东躲西藏,一边跑一边解释。
“二头领误会了,在下没有偷懒,是大头领找我来的,再说了,鲁班他是个木匠,我是个铁匠,我俩不是一个行当的…….”
“还敢犟嘴?忘了你自己啥身份了……锤巴死你…锤巴死你……”
司马懿一刻不肯放松,撵着蒲元一顿好打,甘宁瞅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亲自上前拉开了司马懿,豪爽笑道。
“老二,老二…哎哎哎,冷静冷静,别打了,给哥个面子,面子!”
司马懿气喘嘘嘘的住了手,那边厢蒲元鼻青脸肿。满面疮痍,两鼻孔哩哩啦啦的向外淌血,怎么瞅怎么是一个我见犹怜。
“老二啊,下手太狠了,你看把蒲大师揍的,都快破相了,老子当了一辈子贼,揍人的时候也没你下手这么狠啊。”
司马懿长喘了口气,抬手一指蒲元:“瞅他就来气,不削不足矣平息某胸中之怒气也!”
甘宁赶紧笑着点头:“老二敢爱敢恨。又勇武过人,揍人又往死里打,忒的是敢下死手,真是个当贼的好材料…….老二人才也!”
说罢,甘宁又转手指了指蒲元,道:“不过呢,这位蒲大师却是一位冶炼兵器的大家,本领不俗,正可留在我水寨大用。还望老二高抬贵手,给哥哥个面子,饶他一条性命吧。”
蒲元正“哎呦哎呦”的揉着脸色的淤青,闻言浑身一颤。急忙上前拱手,拜道:“二头领,还请饶在下一命,我愿意使尽平生本领。为水寨的弟兄们冶炼上等的兵器盔甲,定然不负大头领所望。”
司马懿长长的呼出口气,上下打量了蒲元几眼。道:“适才我在厅外,听你说的头头是道,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你真实操作起来,本领如何?”
蒲元赶忙道:“在下愿意以身而试,请大头领拨给我一百人,只要铁具足够,三日之内,定将一千上品良刀奉上。”
甘宁闻言笑笑,点头道:“如若不然呢?”
蒲元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露出一副悲愤的神态,豁出去了。
“如若不然,愿死在二头领拳头之下。”
甘宁一转头,瞅着司马懿:“老二,这誓立的挺毒啊,你看如何?”
司马懿瞅了瞅甘宁,又瞧了瞧蒲元,挥挥手道:“炼刀去吧,记住用心打造,不然马某这双拳头将不时伺候。”
蒲元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点头称是,随即去了。
蒲元走后,甘宁便请司马懿坐下,笑道:“老二啊,蒲元曾指点我手下弟兄炼刀,我看其手法不俗,如实由其亲自督管,必然能炼出上等铁器,使得我手下弟兄们的战力大大增强!”
司马懿道:“大哥所言极是,增强战力却是必要之举,但想要胜黄忠,仅凭增强这不足一千的兵勇战力还是不够,需得出奇策!”
甘宁闻言,笑道:“老二既然能说此话,想必胸中已有良谋?”
司马懿点点头:“大哥,手中可有汉江水陆地图?”
“哈哈,那是自然!”甘宁随即起身,前往后堂,少时便握住一副皮图而归,挥手一撒,展开于司马懿的面前。
司马懿低头瞅了一会,手指于汉江之上画于北岸,又描绘于南岸,最终指在一处位于江夏东南方边境之外的水寨,言道:“此乃何处?”
甘宁低头看了看,道:“此乃是东吴位列于汉江南岸的前哨水寨,当为窥探江夏所用。”
司马懿抬起了头,瞅着甘宁道:“何人领兵?”
甘宁想了想,道:“老子若是没记错,当是东吴水师战将,陈武。”
司马懿重重的一拍皮图,阴笑着回答道:“就是他了!东吴战将陈武!”
甘宁闻言好奇:“怎么个意思?”
“敌强我弱,想要打赢黄忠,必须要借力,而在荆州周围境内,想要借力,周围最适合的,想来想去,就只有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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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黄忠所引领的水军终于整备完毕,一万水军备好了兵器弓弩,深入汉江之地,前往剿贼。
战船之上,黄忠身边却是有副将杨龄相随。
“老将军,咱们在江夏城内之时,与曾跟甘宁交过手的将领张锴,武茕,吴桐,王延兴等询问情况,他们说上一次与甘宁交手乃是在江夏之西的芦洼处,如今老将军出征,却直命战船向东,却为何故?”
黄忠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花花的胡子,笑道:“甘宁水寇,非比等闲,必然是会依仗自己之所长纵横汉江之境,其所长为何?便是这江面广大,江夏在明他在暗,其最大的优势便是让我们无迹可寻,你试想,上次火攻张锴,武茕等人,折了四将数千人马,这么大的火,焉能在自家门口使?换你你乐意吗?纵然是在自己门口,火攻之后,只怕也是早就换了巢穴,老夫何苦去做无用功,往那他已经离开的地方去寻人,岂不犯傻?”
杨龄闻言恍然大悟,突然又道:“那依照老将军之见,甘宁当在何处?”
黄忠微微一笑,摇头道:“江面这么大,老夫若是能猜透甘宁的动向,那老夫岂不就成了活神仙,咱们也不必着急,该出来的总归会出来,他甘宁以江为家,靠着汉江水陆吃这口水饭,憋的了一时憋不了一世,早晚能够……”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黄忠的眼睛骤然一眯,向着远处的江面望去。
杨龄亦是转头观看,却见远处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型战船。
那些战船当中,行驶在最前面的船上,一人身披红色蜀锦披风,腰挎金铃,其人以绸缎为帆,耀武扬威,很是神奇。
不是甘宁,却又是何人?
“老将军!甘宁出现了!”杨龄抬手一指。
“嘿!”黄忠摸着白须,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道:“这水寇不躲不藏,反而是举兵马前来与老夫接战….嗯,有点意思。”
眼看着两军战船越来越近,却听引领众贼而来的甘宁冲着黄忠的战场高声喝道。
“老子乃是锦帆甘宁!黄忠何在?可敢出来与我说话?”
黄忠闻言微微一笑,提着金背大刀,便要往船头上去,杨龄一见顿时大惊。
“老将军勿要理他,怕是有诈,只管弓弩射杀便是。”
黄忠摇了摇头,道:“不然,这个甘宁,不是等闲之辈,老夫想好好的会一会他,看看他有何话说,再说其人有备而来,焉能是弓弩所能除之?”
说罢,黄忠走上了大船的船头,将金背大刀重重的向着船头一砸,迎着江风,威风凛凛的道:“老夫便是黄忠,甘宁,今日我荆州天兵已至,你此刻不自缚来降,更待何时?”
甘宁嘿然一笑,将自己的虎头刀向着胸前一摆,道:“让老子归降,先得看看你这老匹夫有没有那个本事…….黄忠,老子今日前来,便是专程来会会你,听说你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老子便就不信!”
黄忠闻言,呵呵笑道:“那,你待怎么样?”
甘宁一呲牙,阴森笑道:“你与老子一对一的较量一番,若是能胜了老子,老子便即刻归降,你看如何?”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老当益壮
黄忠乃是何许人?勇武过人老当益壮之猛将,当了一辈子军人,打了一辈子硬仗,还真就是没认过怂,服过软,甘宁提出与其单挑,试想这老头又岂会不从?
但见黄忠将手中的金背大刀重重地抬起,然后又猛然又重重的向着船上的甲板一落,直接在甲板上磕出一个深坑。
黄忠傲然而言道:“老夫纵横荆楚半世,随刘荆州多番恶战宗贼,风雨黄昏,击浪生涯,从无败绩,今日焉能服于水寇乎?”
随着黄忠的话音落下,便见载着甘宁的水舟立马扬帆,顺着江流奔袭,直奔着黄忠的战船冲击而去。
眼看一大一小两船即将相碰,甘宁一边命手下向水中抛锚,一边收起锦帆,他自己则是哈哈一笑,飞身一跃,手提虎头刀,腰垮金脆铃,竟是独自飞身跳到了黄忠所在的艨艟船头,借势迎头一刀,直劈向了黄忠的天灵。
黄忠见甘宁隔水跳船,直接飞入己方艨艟,心下不由吃惊。
不过他见多识广,又有一身绝世武艺傍身,心中虽然吃惊,但面色却是一片平静。
黄忠手下不停,金背大刀由下至上,划空上挑,刀锋烁烁,正面直接甘宁锋芒。
但听“噹啷”一声巨响。黄忠身形微晃,甘宁则是借着飞跃之势登船,但其面色潮红,步履轻浮,胸口的空气仿佛要被压榨出来,显然是吃了暗亏。
一招交手,两人虽然都有些吃亏,但黄忠乃在原地以下向上用刀去接甘宁凌空一跃的重压,如此还能势均力敌,显然其勇力当在甘宁之上。
甘宁站在黄忠的艨艟上,阴狠冷笑,心中则骇然。
自己以壮年之身与这老头硬拼力道。居然还落了下风,其人年过六旬尚且如此,若是放在二三十年前,又是勇武如何?
此人若在壮年,不知其武勇是否可比当年的飞将吕布!
黄忠一面抬手示意甲板另一侧奔过来的荆州士卒不要靠前,一面笑着点头道:“就凭刚才那一刀,你的一身武艺在老夫心中已是足矣位列荆州诸将前五,甘宁,你年纪尚轻,何期自甘堕落而入贼道。不如归降吧,你若是肯归降,老夫必在刘皇叔面前力荐,保管你得到重用……刘皇叔识才爱贤,广纳天下有能之士,孔明,庞统,崔钧,石韬。廖立,孟建乃其觅于乡野之间,魏延,李严。陈到等皆提拔于县宰校尉等阵,周仓,刘辟,龚都与你一样都是贼侠之身。皇叔帐下文有天下顶尖智者,武有盖世猛将随身,坐拥荆襄九郡。放眼天下,曹操已死,何人是皇叔敌手?早晚必成霸业……甘宁,不要埋没了一身才华,来我们这边吧。”
黄忠的话语诚恳,透着满腔的热忱,实令甘宁意动,其心中一阵动摇,几乎是差点就要张口答应了下来。
当猛然之间,甘宁心中又想起了黄祖对其的薄待与冷漠,再加上司马懿上次在水寨中劝谏甘宁的话——若想被招抚,首先必立足于战!
就这么对持了一会,甘宁心中恢复了冷静,傲然地扫了黄忠一眼,道:“老子适才说了,想要老子归顺刘备,先打赢老子手中的钢刀再说!”
说罢,手中虎头战刀当空举起,虎虎生风直劈黄忠面门。
“可惜,可惜,本该是名将之姿,却是养得一身戾气。”黄忠一边摇头,一边抡起手中大刀,去与甘宁交战。
甘宁速度快的匪夷所思,转眼之间已是攻至于黄忠身前,两把激荡的大刀相交在一起几乎是能够呼啸破空散出滚滚热浪。
黄忠游刃有余的接着甘宁的兵刃,只守不攻,他一边与其在艨艟上鏖战,一边笑道:“也罢,老夫就陪你走上几招,看看你这后辈究竟有多大的底线,能否再成我荆州一员上将?”
甘宁几个照面,心知自己此番已是碰上了毕生罕见的强敌,奋勇搏杀,招招奔着黄忠的要害而走,出手毫不留情。
不过甘宁越是奋勇,黄忠却仿佛越是游刃有余,其手中大刀挥洒自如,招式转换间行云流水,毫无生涩凝滞之处,力道虽然不比年轻之时,但一手刀法功夫却是因为年头的长久而越加炉火纯青,无懈可击。
交手几个回合,甘宁不由大惊失色:“这老头年纪一大把,实力却是比之青壮更佳……在老子之上!”
正寻思着,却见黄忠肩膀一沉,身躯往右急转,如一束旋风般地绕开了甘宁的虎头刀,轻巧地立于其身侧。
甘宁眼睛瞧也不瞧一下,虎头刀向着右面横扫,直划黄忠咽喉。
黄忠向后一闪,又是轻巧的躲过。
那边厢,黄忠的副将杨龄急的脑瓜子上直冒汗,关切道:“老将军别光顾着闪躲,您倒是还手啊!”
黄忠不以为意地瞥了瞥肩膀上的肩铠被甘宁刀锋划出的一道细缝,站定身形一声长笑道:“甘宁,老夫念你是后辈,爱惜人才,故而先让你几招。现在咱们再各展绝学一争短长!”
甘宁从登船开始,接连数招猛攻都没伤着黄忠心中生怒,啸道:“放屁!老子还用你让?”
随即纵身挥刀再次抢攻。
黄忠暗自点头,随即不再留手,使劲十分本领与甘宁交战。其人虽然年迈,但争雄之心不减当年,今日棋逢敌手,老人家随使劲一身本领,与甘宁以攻对攻战在一处。
两人互不相让眨眼间就是步战五十余合,黄忠一改平日老态龙钟,笑呵呵的老好人样,一招一式气势磅礴犹如惊涛拍岸,将甘宁的身形尽皆包裹在其刀锋之内,令人眼花缭乱。
二人不远处的甲板上,荆州士卒尽皆瞅的膛目结舌,各个暗自心惊。
却有一荆州校尉道:“黄老将军英雄已是在我等意料之中,谁想这甘宁不过区区一贼寇竟也如此了得?若是我与其交手,只怕两个回合就没有命在了!”
副将杨龄闻言,也是点头,道:“甘宁勇烈,却是超乎我等想象,不过他虽然厉害,但以我看来也绝非老将军对手,百招之内定然能分胜负!”
八十余个回合过后,甘宁渐渐的开始呼吸紧促沉痛,额头上汗流如水,显出后继乏力之相。
平心而论,甘宁亦属当世猛将一流,怎奈他面对的,是年纪虽大,但一身刀法却早已登峰造极的黄忠。
黄忠虽然年迈,但气力不减当年,更何况经验丰富,懂得在什么时候出招时节省力气,以供后继,此消彼长之下竟然是将年轻于他的甘宁拖垮。
“走着!”
突听黄忠一声断喝,便见两人身形乍然分开,甘宁虎口泵血,手中虎头战刀早已是被黄忠伦飞。
黄忠呵呵一笑,道:“如何……”
话还没等说完,便听甘宁哇哇一声怪叫,猛然转身直接跳入江中,借水下功夫逃走,连给荆州众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黄忠见状一愣,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贼厮,倒是狡诈的很。”
杨龄急忙上前,捡起甘宁丢在艨艟上的虎头刀,对着黄忠言道:“老将军神勇,世所罕见,连甘宁这样的强贼也被你打的毫无脾气,丢下兵刃,水遁而逃。”
黄忠摇了摇头,道:“这年轻人是块好材料,若是好生栽培十年,老夫亦是不敢托大。”
杨龄闻言,不由得砸了砸舌头,暗道再过十年,您老人家岂不是七十有余?一般的老头休说打仗,路都走不稳当了,这还叫不敢托大?
却见黄忠将刀向前一指,对着杨龄吩咐道:“甘宁受伤入水逃走,其水军无主,乃是良机,传令各部,攻打甘宁水军!”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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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港口。
今日是李松整备齐全粮草的日子,各部押运粮草的兵马将领全都齐至港口,只等李松下令,便即押粮上江,去为黄忠的水军补给。
押韵队伍当中,自然也是少不了袁尚。
来到港口的时候,李松已是命人将粮草装载妥当,只等开船。
袁尚小跑三步,来到李松面前:“属下袁三,奉命随军押粮出征,来得迟了,还望李公恕罪。”
“哎~~!”李松笑着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跟我还客气什么,走!随我上船!”
“诺。”袁尚说罢,随即跟着李松往主船上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李公,黄忠那面可有战事传来?”
李松闻言道:“昨日夜间,有黄忠部下回江夏禀报军情并提供路线,黄忠果然是老英雄,在汉江以东五十里处亲手击伤甘宁,只打得那贼厮连兵刃都丢了,直接遁水而逃,其后老将军不肯放松,紧追甘宁水贼一寇,连胜七阵,只把甘宁水贼打出荆州地界,直奔三江口方向东逃!”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不出我等所料,甘宁果然不是黄忠的对手,连单挑也不是…哎,您等会,您适才说甘宁往哪逃了?”
“东逃啊,直奔三江口处,那都快离了咱们荆州之境了!”
袁尚眉头一皱,讶然道:“不会吧,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