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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txt下载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落花有意

    碧还湖,四季皆有美景,位于无极县之西,先秦时期时为人所开掘。占地数十顷,自古便有北土第一美景之誉。

    值此隆冬时节,冰冻的湖畔袁尚和甄宓正在并肩慢步而行。

    白色的雪花落在二人身上,星星点点,洁白而肃穆,积雪上反映出的光芒映着二人的影子,两条影子左右摇摆,有时靠的很近,有时又刻意离得很远,来来回回、忽近忽远间,透着一股难以说清的暧昧情愫。

    自定计之后,二人每日携伴出县来此游玩,仔细算算,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可连续五日,袁尚虽然是与甄宓游戏赏雪,但其间却并无什么具有特别意义的举动,哪怕是多说一句话也是稀奇,最多的时候,这小子反而是瞅着天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袁尚英俊又不失灵动的面容,甄宓的心不由的有些暗叹。

    这个看似狡黠,性格怪异的袁三公子,难道是属木头的吗?他是真的孤傲不沾粉蝶,还是假惺惺的装清高?

    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自己约他一同出来游玩,不只是仅仅帮他设计白马义从而已?

    一个女儿家每日不顾他人的流言蜚语,与不相干的男人出城戏耍厮混,这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决议和心思,他当真是不懂吗?

    自己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他每日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任凭自处,却是让自己主动到什么程度,他才能有所察觉?莫非当真要不要廉耻到自荐枕席,他才会明白个中之意?

    甄宓从小到大。自负美貌智慧非凡,但凡与其相见过的男子。几是无不倾心,惟独今番碰到这么个榆木疙瘩,整个一油盐不进,让一向聪颖的甄宓几乎无从下手。

    若是换成别人,敢这么对待天之骄女,甄宓或许早就是淡然一笑,甩手走人不尿他了。

    怎奈如今甄家陷入窘境,自己还偏偏得上杆子来取悦此人,才能确保甄家今后的一线生机,天意弄人。却是将自己弄得了这步田地。

    “喂~!”

    甄宓站住了脚。看着还一步一挪自顾自向着前方溜达的袁尚,不满的叫了一声。

    袁尚愣了愣什么,转过头来眨眼看着甄宓,好奇的道:“你叫我?”

    甄宓撅着小嘴,无限幽怨的看着袁尚。气道:“这里就你与我两个人,我不叫你,难道是在跟雪说话?”

    “哦!”袁尚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面色一正,反问道:“你叫我什么事?”

    甄宓顿时气结,无奈的扶着额头叹气:“没事便不能叫你了么?袁大公子,咱们虽然是设计假装,但请您也稍微认真的陪我玩一玩行吗?你一天天跟个石头人似的,闭着嘴巴不说话。闷都闷死人了,这哪像是携佳人出游的?你分明是来折磨小女子。”

    袁尚眨了眨眼睛,突然一乐,道:“甄小姐,你可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在做戏引诱白马义从出现。虽然是有了准备,可毕竟深陷棋局之中,一旦出了差错,跑都来不及,我哪有心情让陪你玩耍?一点都没有身为钓饵的觉悟,你这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甄宓一皱鼻子,气道:“左右都已是出来了,又何必顾及那些,我心大点又有什么不好,总比你这木头、石头要强!”

    袁尚无奈一笑,点头道:“也罢,那你想玩些什么,说出来听听,我陪你玩就是了。”…,

    甄宓抿嘴一笑,道:“你是男人,又是诸侯公子,还是无极县尊,我区区一介民女,何敢逾越指使大人?玩什么自有大人定说。”

    “那咱们两个就完滑溜吧,你到冰上蹲着,我还拿绳子悠你。”

    甄宓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皱着眉头道:“大人,您还想再把我扔进一次冰窟窿么?小女子身体稚弱,经不起大人的折腾了。”

    一提起那件事,袁尚顿时尴尬一笑,仰头看天又不言不语。

    二人就这么默默的静默良久,突听甄宓长叹口气,道:“县尊大人,小女子虽不是聪慧之人,却也不笨,连着出游五日了,大人表面上对小女子甚是敬重,但实则却是在疏远避让大人,小女子既肯甘愿为你献计,又愿陪你出城游湖赏雪,难道这个中之意,大人您当真看不出来?是大人心气高远,对我不屑一瞧,还是民女蒲柳之姿入不得县尊法眼,还望大人指教。”

    袁尚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到湖边上,抬手用袖子在积雪上扫出两块净地,然后对着甄宓指了指,道:“坐下。”

    甄宓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挪步而来,缓缓的坐在了袁尚旁边。

    “算上今天,你我一同出来游山玩水的日子,应该是有五天了吧?”

    甄宓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五天了。”

    “也难为你了,跟一个你并不熟络,而且几无好感的男子一起出城逛了五天。”

    袁尚说这话的时候,双目正视着甄宓,脸上少有的没有平日的浪荡和玩味,甄宓从袁尚那双逼视自己的眸子深处,隐隐的看到了一丝冰寒,心头禁不住一颤。

    “大人此言何意小女子不甚明了,大人乃是豪门公子,天下英雄,天下女子何人不见之倾心,何独期甄宓一人哉”

    “编,接着编。”

    不等甄宓说完,便听袁尚出口打断了她的话头,摇头道:“你这违心的话说出来,难道自己不觉得恶心想吐吗?分明就是对我没有意思,偏偏非得装出一副献殷勤的屁颠样子,甄小姐,这可不是当初在你家后院跟我装仙子的你,那时的你假扮湖仙,虽然也是在说话骗人。但至少是发自真心的想玩想闹,让我愿意陪你玩下去。续你的谎,不想现在这么假意无奈,阿谀奉承,甄小姐,我袁尚是混,可我不傻。恕我直言,我现在没心情与你演这出无聊的美人计本县讨厌骗子。”

    甄宓心中大惊,心思千回百转,语气中却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冷厉。

    “大人若是嫌甄宓惹人腻烦,尽管直说便是。何苦在用这些话语来羞辱于我?民女一片赤诚。何来美人计一说。”

    “甄小姐误会了,本县没有挖苦你的意思,我只会坑人,不会羞辱人,今日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其实甄家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是怕张燕逃走后欲图报复,故而想借棵树遮风挡雨而已,袁某现在就可以告诉您,张燕的事甄家完全不必担心,他虽然脱逃,但从此却绝不会在与咱们为敌,至于其中曲折,恕我暂时不能明说。两个月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甄宓黑亮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略有诧异的言道:“你你知道我接近你的意图?”

    “当然知道,从你来县衙探病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甄小姐,本县平日为人虽然有些不羁。但这种大事上绝不会含糊,甄家既然已是跟我一履同舟,我便断然不会做出坑害甄家的事,张燕逃跑,若是我心中没有计较,早就让你们举家迁往邺城躲避?还会拖到现在?”…,

    见甄宓愣愣的瞅着他不吭声,袁尚叹气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是信不过本县,明日就可收拾东西去邺城,我自会禀明父亲,请他妥善安顿甄家,定然你们在邺城再不受张燕一丝叨扰只求你们不要在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更不要在我身上使什么美人计了,本县定力浅薄,不是柳下惠,一个不好真中计了怎么办?”

    听了袁尚的话,甄宓沉默了,一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怪异感觉不知不觉的涌上了心头,既温暖又让人觉得略有些愧疚。

    这个男子表面上似是在斥责,但聪慧如甄宓者又焉能听不出他话中的那隐匿颇深的善意?

    “多谢县尊大人能够直言,民女感激不尽,却是不用在谄媚作假。”沉默了良久,甄宓口吐幽兰,缓缓出言道谢,言语之中,少了几分虚假,多了一份真诚。

    “谢什么?一根线上的蚂蚱,进退与共是正常的,不过可别把我当烂好人,本县的一切善举都是需要回报的。将来到了邺城,你们甄家少不得要多于我几分好处最好是折现”

    甄宓掩嘴轻笑,道:“大人好财不好色,虽无君子之行,却颇有君子之风,实在令民女万分佩服,想大人这样的奇人,只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袁尚听了夸赞,不由满意的挺起了胸脯,可仔细一寻思,眉头又忽然皱,心中颇有些不是个滋味。

    这臭娘们,他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古代娘们的嘴实在是太恶毒了,埋汰人不带脏字的下流!

    袁尚心中有所想,那边的甄宓瞧着他也有些出神。

    这个男人好生奇怪,表面上放荡不羁,贪财市侩,扮作一副愚相,可实际上却偏偏是个心细如尘,什么事都能想到的人,而且在浪荡的面容之后,还有着他独特的善良与做人的原则。

    这个男人真的是让人有些想不懂,猜不透啊。

    一男一女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各有所思。直到一个轻微却又不失响亮的口哨声从东面的树林里轻轻的响起,在沉寂的湖边显得分外醒耳却又不失隐秘。

    袁尚回过神来,静静的侧耳倾听片刻,笑道:“斥候回报!来了!”

    甄宓一时之间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奇道:“谁?谁来了?”

    “还能有谁?白马义从!你这女人真怪,连咱们是干嘛来都记不清楚了?真是搞乐跟我走!往西面的树林里去,田丰先生已是命人在当中布置了埋伏,让他们来了一个都别想走!”

    湖案东面五里处,三百余名白马义从顶着冰霜,踏着飞雪,如同一阵白色旋风,正飞速的向着湖边挺近。

    为首之将明月皓齿,剑眉星眸,正是与袁尚有着两番交情的银枪之将。

    “报!”一名先行的白马义从从对面匹马而来,冲着银枪之将拱了拱手,道:“校尉,袁家小子与甄府女眷在湖边东岸游戏片刻,此时已是进了西面的树林,就他二人,别无他众!”

    银枪之将目光一沉,冷然言道:“不会,他二人虽是出游,但以袁家小子的身份,只怕在暗处必有精兵保护,须得打探清楚”

    “报!”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骑又是迅速奔来,拱手道:“校尉,袁家小子进入林间不久,有三队潜伏与暗中的护卫随其跟入,其众越有数百余,望之都属精悍。”

    银枪之将闻言点头:“这就是了,不过区区数百步卒还入不得我等之眼,尔等随我速去,捉了袁家小子,誓要为主公并大公子报仇!”

    “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中伏计

    时近正午,天上的雪花簌簌,地面之上白霜戚戚。林中的树木被冰雪晃得朦朦亮,呼啸的寒风席卷着漫天飞白,肆虐着辽阔树林间的被乒的树枝,劲风吹在身上,却是比刀刮在身上都要疼要冷。

    狂风大作却又雪白无暇的道路上,一个个小黑点正在厚厚的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向西面迅速的奔进,正是那人数近乎于三百的白马义从余众。

    银枪之将一马当先,星眸中寒芒朔朔,握着长枪的手掌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是冒起了一片青筋,不时的还微微跳动着,让人瞅着既心惊又心寒。

    “校尉,就是前面!属下适才看得很清楚,袁家小贼就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听着斥候的汇报,银枪之将漠然的点了点头,声音平淡的吩咐道:“一会杀将过去,尔等务必要阻拦住袁贼手下的护卫与侍从,为我争取时间,如无意外,我一回合内将生擒此子,即时大家切勿恋战,速速回撤,以免无极县援军赶至难以脱身!”

    “诺!”

    高亢的回应声响彻于整个当空,分外醒人。

    白马义从正奔袭之间,突听空气之中,不知不觉间隐隐的飘出一阵歌声,似是有许多的人正在齐声合唱的,声音清冷,如泣如诉,很是悲鸣。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伤。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甲持戟兮孤立沙岗。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其后一阵朔风吹过。歌声重新又被寒风掩过,渐渐的消逝而不可听闻。

    一名白马义从不明所以的摸着脑袋,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同伴,道:“真是奇了,这大白天的,是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鬼哭狼嚎?凄凄凉凉的,也不嫌慎得慌。”

    “就是。简直就跟哭丧似的,难听死人也!”

    为首的银枪之将骤然立马,亦是侧耳倾听许久,不知不觉间,其脸色越听便越是晦暗。

    “全军止步!”银枪之将一勒马缰,高声喝令全体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的素质确实挺高,奔袭中在银枪之将的虎吼之下,尚能迅速的做出反应,一个个迅速拉马矗立。原地不动等待银枪将的号令。

    银枪将双眉紧皱,豆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而落。

    “妻子何堪兮独宿空床,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四面楚歌!这是敌方故意唱来羞辱我等的!不好,一时不慎。中袁贼奸计矣,撤军,速速撤军,勿作停留!”

    可惜,一切已然迟了。

    银枪将话音方落,便听四下的林中,嘹亮苍绝的牛角号声冲霄而起,震碎了这个寂静而又冰冷的寒日。

    白马义从各个心惊,霍然转头。只见适才还是幽静的林中,隐隐的显出了许多袁军奔袭而来的轮毂,如雪怪般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这些兵马,大部分都是袁绍当日曾派来协助袁尚围剿黑山的三支强军,即:吕威璜,赵叡和蒋义渠!这些兵马在击退黑山后本待撤离。不想得了袁尚请令,故而暂时未走。

    乍然看去,光以数量而论,当是白马义从的十倍不止。

    银枪之将的两条剑眉霎时蹙紧,环顾四周皆是树林灌木。竟无一处可以利于骑兵冲锋而出的险要。

    “结阵!快快结阵!”

    白马义从们尽皆慌了。林中雪深,又无平原冲锋之地,何来阵地让他们结阵御敌?…,

    袁军那边也不给他们机会。数千人马当头由林间奔出,在雪光的映照下化作无数支流,四面八方的挟裹着碾碎一切地气势漫席卷而来。

    “生擒白马,活捉余贼!”

    “生擒白马,活捉余贼!”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袁军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地向着白马众扑杀了过来。

    “唰唰唰~~”

    全是冰雪的树干上,竟也是早有人埋伏其上,凌空掷下了一张张大网,好似天罗地盖,在白雪地上往来交织盘错,愣是将好多白马义从扣至期间,令人与马在冰雪地上与网纠缠,甚至无暇分身举兵迎敌还击。

    “活捉白马贼首!”

    乱阵之中,只见一名袁军轻骑兵瞅准时机,怡然不惧的向着银枪之将策马奔去,手中战刀霍霍,从侧面直取其面门。

    “找死!”

    银枪之将大吼一声,手中战枪由左手边际漰渀而出,锋利的枪头刺穿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那名袁军轻骑的胸膛乍然而去。

    “喝~~”

    袁军轻骑夷然无惧,高举手中的战刀向下一挪,试图硬架这力道刚猛的一枪。

    “当!”

    一声清响,袁军战骑的兵刃竟是一刺即断,枪头的攻劲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他的胸膛汹涌刺入,瞬间直透背脊,将他的胸膛整个穿出一个大窟窿!银枪气势未竭,竟然还将袁军轻骑整个击飞出去,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中,瞬间侵红了好大一片雪。

    “随我出阵!”银枪之将高举手中血矛,钪呛的吼声响彻当空,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不远处,袁军大将蒋义渠为此人所慑,几是面无血色。

    “给我上!上!围死那个领头的,不要让他们跑了!”

    “杀杀杀~”

    银枪将的神勇和蒋义渠的吼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凄厉的暴喝在银枪将的四周同时响起,五名袁军步卒挥舞着长戈向银枪将疾冲而来,寒光闪烁间,五柄锋利的兵器从五个不同的角度照着银枪将身上刺杀而来。

    “挡我者,死!”

    银枪将狭长的英目霍然睁圆,天地间响起犹如龙吟一般的长啸,手中那宛如招魂幡的银枪上下翻飞舞动、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白蛟正在战场上翻飞翱翔、枪影所过处,袁军步卒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退却

    “贼将休走!”

    一员自负武勇的袁军骑将厉嗥着。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可他还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翻滚飞舞地银虹之中。便连人带骑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人马尚在空中,又被银枪将身后的白马义从飞箭射成了筛子,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

    距离战场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袁尚身披黑色的裘袄,头戴束发高冠,在甄宓、田丰、沮授、逄纪等人的护卫下悄然出现,从小山包上放眼望去。数千的袁军骑步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汪洋。已经将银枪将麾下的数百白马义从彻底淹没。

    在袁军汪洋大海般地冲击下,数百白马义从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处于绳网和绊马索下的白马义从在袁军的威逼下大部分被生擒绑缚,白马军阵就像是掉入滚水中的冰块。正在迅速消融。

    似乎是被万马奔腾的激战场面所震慑。甄宓白皙的面容上诡异地浮起了一抹生紫,浑身躁动不安,不停的来回哆嗦抖动着。…,

    “不要紧吧?”袁尚颇有关怀之意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要是受不了这种场面,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没事”甄宓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媚的眼睛躁动不安的来回打量着远处的战场,抬起芊芊素手,遥遥的一指银枪将道:“那人便是白马义从的首领么?此人如此了得,你为什么不派弓弩手射杀于他。如此下去,只怕损伤颇大。”

    袁尚闻言急忙摇头:“胡说什么呀,不能射杀,这么猛的将领,我都爱死他了,传令三军。务必生擒,我留有大用这台词怎么这么熟?”

    一旁的沮授微微一笑,拱手对袁尚言道:“县尊大人放心,沮某已然定下巧计,断然不会让白马贼首轻易走脱。”

    袁尚顿时满面欢喜。道:“沮先生神机妙算,谋略过人,真吾之乳/房也!”

    逄纪头顶的冷汗顿时唰唰直下。怒其不争的跺脚道:“大人,您想说的,是吾之子房吧!?”

    在场众人顿时皆满头黑线。

    少时,却见沮授挥了挥手,招呼侍从将一物取来,却是袁尚当初命人用青铜打造的那个威武的大喇叭。

    袁尚见状不由一愣,好奇的看了沮授两眼,低声道:“沮先生,你让人拿我的独门暗器做什么?”

    “属下不才,见公子此物如此新奇,心中委实喜爱,今特求于此处,欲借一用,还望公子勿要吝啬。”

    袁尚微微一笑,摇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沮先生喜欢,尽管拿去,还说什么借不借的,送你就完事了我最近还令人新铸了一个青铜的便壶,马桶型的,很是新颖,来日让你瞅瞅,若是喜欢就一并拿去。”

    沮授面露欣喜:“公子大度,沮某这里拜谢了。”

    说罢,便见沮授猛然一扭头,拿着青铜大喇叭冲着远处的阵中喊道:“白马贼皆听着,袁冀州膝下公子,现下便在此处!有本事就过来取其首级!”

    在场众人不想沮授居然会喊出这么一句,不由的皆是长大了嘴巴。

    袁尚更是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相信的看着沮授,道:“先生,我刚送你个喇叭,你这就翻头要害我了?”

    沮授闻言一笑,道:“公子放心,此乃某之计策,此言一出,料那白马贼首必然中伏,任他再勇,亦是再无脱出升天之理!”

    果不其然,沮授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遥遥传入了银枪将的耳朵当中。

    一听见“袁冀州膝下公子”七个字,银枪之将的精神顿时一阵,接着转头望去,却见人头潮蹴的远处,有一堆人远远的站在雪丘上昂首而立,当中一个黑色裘袄的不是袁家小贼又是何人?

    想到这里,便见银枪之将已是飞马而出,如同鬼魅一般飞驰而来,一路所过皆有人挡,可惜在其手下却无三合之将。

    转眼之间,银枪将已是冲至雪丘跟前

    眼看着袁尚等人便是触手可及,突听一阵天塌地陷,银枪将身子一歪,连人待马皆是掉进沮授早已布置好的陷坑之中!

    其坑既深,当中也早已是以水浇透,深滑无比,只要落入其中,若无人救,断然无出逃之理。

    沮授所设之计,竟也是如此的简单。

    不过确实是非常管用因为贼将被生擒了!

    看着银枪将落入陷坑中不见了踪影,袁尚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拜服的冲着沮授拱了拱手,道:“又深又滑,真是好大的一个坑,先生原先莫不是写小说的?”(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连番劝降

    林间一战起的快,落的也快,随着银枪之将被袁军生擒,白马义从也与之鸟兽皆散,失去了负隅顽抗的动力,大部分皆被袁军所捉终极地狱进化最新章节。

    将一切收拾完毕之后,袁军的各路兵马随即押解着俘虏,雄纠纠气昂昂的回到了无极县

    安顿士卒,庆功犒赏自然是免不了的。

    毕竟蒋义渠,赵睿,吕威璜等人都是袁绍麾下之将,虽然畏惧袁尚的公子身份,但毕竟并非直属的上下级关系,如今三将帮着袁尚连打两个胜仗,若是不尽一下地主之谊,袁尚自己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当夜,袁尚在县衙大厅摆下宴席,邀请县内众官吏并外来三将一同开怀畅饮,以为庆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厅中又开始敲铸起舞,每个人都是喝的脸色通红,筵席间的气氛进一步高涨。

    邺城派来的兵马督军吕威璜借着酒劲,遥遥的冲着袁尚举起了酒盏,高声敬喝道:“恭喜三公子,自上任无极始起,先是破了黑山军,今番又收剿了白马义从的余众,连立两大殊功!某在邺城之时,常听主公赞公子为膝下麒麟儿也,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深感佩服,先敬公子一盏!”

    袁尚笑着冲吕威璜举了举酒盏,道:“同饮!”

    一盏酒水下肚,吕威璜有些迷糊,乘着酒劲,笑呵呵的问道:“公子,某今日见那白马贼的首领,枪法不俗,武艺极高,似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啊,不知公子欲将其如何处置?”

    袁尚长叹口气,杵着下巴道:“那白马贼首勇武非常,不下于我河北当年的两大猛将颜良和文丑,我有意说降于他。怎奈还没想出什么说词,故而只得暂时将他压在监牢,以作他日之图。”

    吕威璜哈哈大笑,摇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高兴,若是能再为河北添一员良将,更甚美哉,公子若是还没想好说词,不妨先让某先去一试。说不定或有奇效!”

    袁尚摇了摇头,道:“吕将军是父亲帐下的将才,打仗或许是一流好手,但是这劝降似乎不是你的专业”

    话音落时。却见那边厢赵睿,蒋义渠两名外来之将也是一同起身,冲着袁尚拱手道:“公子勿要小瞧我等沙场之人,今日劝降,便有我三人同去,定当说服那白马贼首归降我军,也好让公等瞧一瞧我等武夫的手段!”

    眼看着三人跃跃欲试,一个劲的要拔头筹,袁尚心中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也是蠢蠢欲动了。

    毕竟试一试总比不试要强,不试的话一丝机会都没有,试了的话,好歹还能有些可能性的。

    “行,既然如此,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白马义从皆是关在县内的牢狱之中。距离不近,亦是不算远,三名外将乘着酒劲跑去劝降,这一去便是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等回来的时候。三人却是都大变了样子,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眼眶子阙青。仔细瞧去浑身上下亦是没有一个浑沦地方,跟让人凌辱了的失足妇女似的,好生可怜。

    袁尚摸着下巴诧然看了好一会,试探性的问三人道:“三位将军,这是去劝降了?怎么还特意化了个装,真喜庆。”

    三个人低眉顺目,一点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却听吕威璜拱手道:“回三公子,我等给主公丢人了。”…,

    “怎么个情况?”

    吕威璜长叹口气,道:“我等一同前往监牢劝降,说尽好话,偏就那白马贼子是个硬骨头,愣是一声不吭,我三人气闷不过,约他在监狱内比试拳脚,若是我三人赢了,他便需得归顺主公”

    袁尚轻一挑眉,道:“结果呢?”

    三人闻言不吱声了

    却见一名为三将引路的狱卒使劲的憋着乐,屁颠屁颠的向袁尚禀告道:“回县尊,三位将军共计三个回合,被那贼子一脚一个全都踹到了墙上那家伙磕在墙上的时候脆响脆响地,差点没把墙给崩出一坑。”

    三人闻言将头低的更深了。

    袁尚无奈一笑,问道:“三位无需自责,你们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劝降这活计不专业,以后多多勉励就是了不过,既是没有劝降那员敌将,不知可是问出了他的姓名?”

    吕威璜老脸一红,羞愧道:“那白马贼将把我们踹到墙上之后,言我等皆是庸才,不配知其姓名,所以就没说,我们也没好意思再问”说到这里,却是语气愈低,羞愧难当。

    另外两员将领听了,恼恨的直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尚见状亦是唉声叹气,三人劝降不成,反被别人侮辱了,偏偏人家侮辱的还是有理有凭,证据确凿,任你告上天子的德阳殿也不好使。

    真他娘的呜呼哀哉。

    转头看了看厅内众人,袁尚气闷的一拍桌案道:“不接受我军的劝降也就罢了,居然连姓名都不肯报出,简直就是再藐视我们,是可忍熟不可忍!这个场子今日必须找回来,诸位谁还敢再去一试?”

    便见田丰站起身来,扑了扑袖子,慷慨而言道:“田某愿往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袁尚见状一喜,接着又是一忧。

    他喜的是田丰这老家伙智谋百出,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忧的是这东西一副狗脾气,老猪腰子死拉正,一个不好,很容易跟白马贼首闹掰脸子。

    但人家毕竟是主动请求出山了,这个面子亦是不好不给。

    袁尚只得摆了摆手,道:“元皓先生去吧,不过切记要收敛怒气,不要言语过激,以大局为重,不要老犯你的牛脾气。”

    “大人放心,老夫去去便回!”

    这一去,又是让众人候了许久

    终于,随着县衙府外传了一阵震天的怒吼。众人都知道田丰回来了。

    “松手!都给老夫松手!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夫今天非抽巴死他不可!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放手!让老夫回去再不放手老夫打人了!”

    众人不由大感错愕,抬头观望时,却见好几个狱卒使劲的拉着田丰,拼命的往大厅里拽。

    “元皓先生,这是为何?”

    大厅中沮授,逄纪等人纷纷起身抓住田丰使劲的将他摁在一边,摇着蒲扇给他消气。

    田丰坐在塌上,鼻子里呼呼的往外喷气。活像是一头西班牙公牛,见谁顶谁的主。

    袁尚诧然的看了田丰一会,目光又询问般的瞅向了那位狱卒。

    那狱卒依旧是一脸憋不住笑的欠揍样,低声道:“回公子话网游之咆哮祭司无弹窗。田先生到了狱中,与那犯人尚还没说三句话,便大动肝火吵了起来,对方说话不多,却很是噎人,田先生气不过,命人将那犯人绑在木桩上,好一顿皮鞭伺候,直打的那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偏偏对方骨头硬的很,就是不肯向田先生讨饶,反而是回言讥讽,愣是将田先生气成这幅模样,小人无奈,只得先将田先生抢回。如若不然,只怕田先生就得把那人打死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那狱卒的话,突见田丰猛然起身,却是被人拉住。

    “放开我,老夫要揍死他~~!”

    袁尚的右眼皮子微微跳了跳。

    “那囚犯可曾报上姓名了?”

    狱卒依旧是傻乐:“田先生光顾用刑了。忘了问他。”

    “”

    “唉~~”袁尚摇头叹气:“意气用事,忒不冷静了,这可倒好。又折了一阵,没招降,也没问出名字”

    “县尊大人勿忧!属下这里有办法。”

    却见逄纪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冲着袁尚拱手偷笑。

    “元图有何良策能扳回一局?”

    逄纪清了清嗓子,笑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那白马贼骨头硬,咱们便给他来招以柔克刚,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稍稍来他个美人计,定让他心悦诚服的拜倒在公子脚下,到时别说让他报出自己的姓名,就是让他报出他老爹的闺名,他也是乐不得的说!”

    袁尚双眸一亮,点头称赞道:“元图此计甚妙,不愧是我的好县丞,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千万别搞砸了!”

    逄纪呵呵一乐:“县尊大人在此静待佳信便是

    又是去了好久.

    这一回,却是那个满脸哂笑的狱卒自己个回来了。

    袁尚愣愣的看了那狱卒,不解道:“怎么就你自己?逄县丞人呢?”

    狱卒的笑意更深了,若不是在袁尚面前,估计他人都能笑趴到地上去。

    “回公子话,逄县丞到窑子寻了一个胸大臀肥的美人胚子,领到牢里去对那白马贼使计,那美人好一顿卖弄风骚,妄图引诱,不想那白马贼当真是一条好汉,愣是没正眼瞧上一眼倒是逄县丞自己在旁边憋不住,抱着美人驾车回府了,估摸此刻正在塌上巫山云雨,旦为朝魂”

    袁尚长声一叹,没有搭腔。

    自己中了自己设下的美人计,天底下还有比这混蛋更不靠谱的人么?

    什么狗屁县丞!

    袁尚欲哭无泪,怒其不争的拍案道:“我无极县英才如云,却是连个会正儿八经劝降的都没有?连续折了三阵,深可痛哉!本县今日还就是较这个真了。还有谁敢再去一试!问出贼将名字,赏千金!封聪明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压轴的大牌出场了。

    “公子放心,劝降之事,乃是我之所长!老夫不才,愿以三寸不烂之舌替公子扳回一成!”

    袁尚见状大喜,一个劲的点头道:“邓主簿,你是从中原一直跟我到现在的,关键时刻还得仰仗你,本县相信你的能力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全文阅读!去吧,不用劝降,只要你能问出他的名字,要什么,本县给什么!”

    邓昶此刻已是喝的东倒西歪,闻言老嘴一咧,哈哈乐道:“县尊大人放心,邓某去去便回!”

    这一去,只有不到小半个时辰,却是众人当中劝降最快的。

    只见邓昶老儿迈着八字步,醉醺醺的昂首挺胸走回厅内,而跟他在身边的那名狱卒,此刻的脸却是一片灰暗,完全没有了随前几位去的那种龌龊笑容。

    袁尚见邓昶如此牛逼的造型,心下顿时大喜过望。

    “邓主簿回来的如此风骚,必然是有大的收获!”

    邓昶哈哈一笑,打着酒咯,借着酒劲,拱手豪迈道:“回公子话,老夫不负君命,凭三寸之舌,已是将对方的身份问出来了!”

    袁尚闻言一喜,忙道:“好,做得好!主簿真人才也,他的身份是什么?是何方人士?”

    邓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见那名不复有适才笑脸的狱卒一把拉住邓昶,满面哭腔道:“邓主簿,您喝醉了,还是别说了,小心县尊抽你”

    “滚开!”

    邓昶乘兴一把将那狱卒推开好几步,继续摇头晃脑的对着袁尚得意道:“那贼首适才对老夫很是客气,毫无欺瞒,直口就报上了身份!”

    袁尚好奇道:“他说他是谁?”

    “他说,他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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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隐 情

    县衙的精英们几乎每一个都去过了牢狱,但问出的结果却是一个比一个糟心。

    正应了后世的那句老话:黄鼠狼下豆雏子,一茬子不如一茬子。

    今日的县衙众官吏,算是给袁尚丢尽人了。

    万事不求人,袁尚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个去了,不然要是继续派这帮混蛋去胡搅蛮缠,敌方的将领还没有劝降,袁尚还就真怕给自己问出一个野爹来。

    到时候丢人可就丢大了……监狱的地面依旧是很潮湿,恶臭的气味依旧是分外的浓厚,到处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肮脏气息,让闻之欲呕,腹内翻江倒海,难以久持。

    袁尚跟着狱卒走到一所最深的牢狱单间,其内晦暗无光,寒气森然,四面封闭的湿墙上没有一丝的缝隙,根本看不到外面世界的一丝亮光。

    唯一能够沾人眼帘,让人能够看清四面的东西,仅仅是暗室内的那一抹摇曳欲灭的油灯,昏昏暗暗的,愈燃愈灭,不知道什么时侯便会油尽灯枯……就好似此刻被关在暗室中的那个男子一样。

    进了监牢,只见其中四处都是肮脏的草堆,埋埋汰汰的几乎无落脚之处,囚室的正中央,一名男子着上身,被吊在一个木桩子上,浑身体无完肤,都是被鞭子抽打的血淋淋的鞭条,没有一块好地方。

    那人此刻已是昏了过去,可是昏迷前遗留在脸上无惧的神色与刚毅的面颊,似乎正在彰显此人对酷刑根本就不为所动

    不是别人,正是那名银枪之将,算老朋友了。

    袁尚凑上前去,仔细的打量了片刻,随即开口问狱卒道:“他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谁揍的?”

    狱卒闻言恭敬的冲袁尚回声道:“大人,此贼连番欲图暗害于你。更兼曾是昔日公孙贼麾下之将,今番进了牢笼,于情于理,弟兄们理应都该伺候一下,不过将他打得这般狠的却不是我们,而是适才的田先生……那个犟驴?怎么下手这么狠,看来是自己被关在监狱久了心里变态了。

    袁尚抬起手来,挡住了那狱卒的话头,道:“把他从木桩上放下来。请个医官为他瞧瞧伤势,可以的话敷上些金创药,顺便喂他喝点稀粥,给他养养精神”

    狱卒闻言不由得有些发愣。似是不曾想到袁尚居然会下令如此厚待这名几次几乎置他与死地的白马贼众。

    以德报怨?以县尊的为人,不应该啊。

    见众狱卒们一个个傻呆呆的,似是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袁尚面色一撂,语气当中多出了几分不满,喝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要不要本县把你们也绑在桩子上抽几鞭子试试?”

    狱卒们这才动了起来,各自依言忙活去了。

    袁尚见众人都按自己的意思前去忙活安排,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好一番折腾之后。直到天色开始发亮,银枪之将才幽幽的醒转过来。

    听到狱卒的禀报后,袁尚方才又过来查探。

    狱卒已是给银枪之将换了一间干净的囚室,并准备了一席软榻,银枪之将浑身包扎着白色布帛,睁着眼睛躺在上面。眼神显得空洞无神,听到了脚步声,他先转动着眼珠打量了一下环境,接着又看向了袁尚。

    袁尚一身白色长衫,讪讪信步的走到银枪之将的床榻之边。微一咧嘴,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道:“你好帅哥!”…,

    银枪之将的双眸猛然泛起了一丝精光,楞然的瞪视了袁尚半晌。方才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是你?”

    “是我。”

    此刻的银枪之将虽然躺在床上,但周身已然是用绳索固定,故而袁尚并不惧怕,笑着开口道:“仔细算来,你我已是见过三次面了,但还没有通过互通过姓名,我姓袁,单名一个尚字,表字显甫,乃是袁冀州膝下的第三公子”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银枪之将猛然向上翻身,想要站起来,偏偏被绳索把住身子,无法动弹,只得咬紧银牙,冲着袁尚阴阴说道:“为什么?”

    袁尚闻言略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爹姓袁,所以我才姓袁,至于为什么叫袁尚,可能期望我尚贤尚武吧,挺高深一名,我也不是很明白”

    银枪之将面色清冷,不满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救你?”袁尚眨了眨眼睛,接着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瞅着你顺眼吧”

    银枪之将一言不发,接着诧然将头扭过去,似是对袁尚的话不屑一顾。

    袁尚也不在意,只是继续笑着问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救你,其实我还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呢?话说打从青州一战之前,我连屁都没冲你放过一个,为什么你要这么执意的杀我?难道是想蘀公孙瓒报仇”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银枪将猛然转过头来,双目冰冷的瞪视着袁尚,彷如一座难以溶解的万年冰山。

    “住口!公孙大人的名字,岂是尔等袁氏鼠辈宵小可以说出口的!”

    袁尚见状不由一奇,道:“怎么回事?连名字都不让说?公孙瓒的名字何时变得这么金贵?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

    银枪之将深吸口气,硬邦邦的回道:“普天之下,任何人都可以念公孙之名讳,唯独尔等袁氏不行!”

    袁尚闻言冷哼道:“为什么?就因为我袁氏是害死公孙瓒的凶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适逢乱世,位居高位者如临风口浪尖,公孙瓒失势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已,纵然今日袁氏不灭他,来日亦是有其他人与其为敌,连这么点觉悟都没有,还谈什么逐鹿天下,还谈什么保国安民,还谈什么得酬壮志,你这话说的小家子气了!”

    银枪将冷哼一声,回道:“我闻施仁政于天下的人,不绝人之嗣,你们袁氏与公孙大人地界相邻,两相攻伐我并不反对,但为何还要斩尽杀绝,灭其子嗣?如此卑劣之做法,何能安抚寰宇,还天下清平?简直荒谬!四世三公之后当死!”

    “怎么个情况?”袁尚诧然的看着银枪将,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什么斩尽杀绝,绝人子嗣?你说相声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银枪之将把头一扭,决然回道:“事到如今,却是还装什么糊涂?要杀便杀!要刮便刮!我若是哼了半生,便弃了常山赵子龙之名号!”

    “常山赵子龙?”虽然心中隐隐的有所猜忌,但冷不丁听银枪之将开口承认,袁尚的心中还是如同小鹿乱撞,蹦蹦的开始跳动。

    “你就是赵云?”袁尚看着赵云英俊的面庞,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道。

    “是又怎样?不可以么?”赵云说话很噎人,难怪能把田丰气疯。…,

    袁尚愣了许久,突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情意绵绵的换了一声:“子龙哥哥~~”

    “咳、咳、咳!”

    赵云脸色一变,被这声叫唤呛的直咳嗽。

    ‘你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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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尚却是不以为意,迈步上前,直勾勾地盯着赵云裸露的胸膛,双目放光道:“子龙哥哥,听说你征战一生,浑身如白璧无瑕,没有任何的伤口,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快!让我仔细瞧瞧~~摸摸!”

    “混账东西!你想对我做什么滚开,别摸我!别摸~~!”

    “英雄的胸膛,竟如此滑腻,有手感啊……离开了监狱之后,袁尚立刻将人把沮授请到县衙。

    “先生,你当年以幕僚身份随我父一同征讨易京,定知个中实情,我想问你,公孙瓒的后人都是怎么死的?”见了沮授,袁尚没有废话,开口直奔主题。

    沮授闻言一愣,不曾想袁尚直接问出这么一句,奇道:“公子如何突然问起这个,当年易京之战,我军以计骗公孙瓒打开城门,强攻入内,公孙瓒不堪其辱,先杀儿女,后引火,此事天下皆知,公子又何必多问?”

    袁尚面色凝重,淡然开口道:“一个不差的全都杀了,就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你再仔细想想?”

    眼见袁尚的神色如此秉正,沮授的心中也是有点吃不准了,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开始细细的沉思。

    过了好半晌之后,却见沮授双手陡然松开,长叹口气,摇头道:“如此说来,当日易京之战,倒还是真有一个人,未曾被公孙瓒亲子手刃,只不过此人现在身在何处?尚还无法确断。”

    袁尚的精神顿时一阵,道:“谁?”

    “公孙瓒膝下长子,公孙续!此人昔日曾在我军围裹易京之前,便受命派往黑山求救兵夹击我军,约定举火为号,内外夹攻。不料书信被主公麾下的斥候截获,主公遂将计就计,举火诱公孙瓒出击,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来救,怎奈形势已急,难以再救,公孙续只得北上脱逃,从此却是再无音讯,至今下落不明……公孙续?”袁尚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一会,恍然道:“难道赵云口中的‘斩尽杀绝,绝人之嗣’,说的就是此人,此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赵云约三事

    再一次来到无极具衙牢狱的时候,已是时近袁尚与沮授义话的半个月之后。

    依旧是冰冷的牢房,依旧是昏暗无天日的囚狱,依旧是那个浑身包裹着白色布帛,满身鞭条楞子的白马义从首领“子龙哥哥~!”

    一个谄媚且略带风骚的声音在牢狱门前响起,惊醒了半梦半睡之中的赵云。

    赵云一见袁尚,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干什么?袁贼,又想摸我?”

    赵云的眼神很警惕,一双英俊的星眸中充斥的深深的敌意。

    “子龙哥哥误会了,袁某只是来跟你说一件事,一件很真很真的事,请你务必一听。”袁尚的表情很严肃,当中并无一点欺瞒,望之真诚无谎。

    赵云将头一摆,样子很拽的道:“我要是不听呢?”

    “那我就摸你。”

    “”

    沉寂了半晌之后,终听赵云长叹口气,缓缓的开口言道:“何事?

    说吧。”“公孙续不是我袁氏杀的!”

    赵云闻言先是愣了愣,接着嗤笑一声,笑容中包含着深深的不屑。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想不到居然说得就是这个?简直荒谬!姓袁的!你当某是三岁孩童,可以任意随你欺骗?”

    袁尚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半个月都没有前来见你?

    就是因为这半个月我在与麾下的幕僚仔细的推敲公孙续之事!”赵云双眸不由的深深眯起,紧紧的盯着袁尚,似是在揣度对方的心思。

    袁尚似是不闻不见,依旧是坦然言道:“这几日,我们拷问了你麾下的白马义从余众。得知了公孙续自从易京之战之后,辗转西逃,前往并州雁门之地隐居,以图后继不想却在一年余前,不知被何人刺杀击毙于雁门隐宅之内,其状甚惨,其死甚哀,甚至连是何人所杀也不曾有精干人等探得,唯有其临死垂留之际在自家袍衫上用血写下了一个“袁,字如我所料不错,你誓意留在河北欲与报仇的便是这一记血字之仇,不知袁某所说可对?”话音落时,但听整个牢狱之内都是鸦雀无声。

    赵云与袁绍二人皆是直勾勾瞪视着对方,似是想从对方的面容中瞧出什么间隙空气中的氛围恍如凝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少许之后突听赵云一声讥笑,寒声道:“事实摆在眼前,公孙大公子天性敦厚,一心避世,逃至并塞边境不欲与尔袁家纷争,可你们却做出此等绝伦之事,如今却又矢口否认,什么四世三公,当真是惹天下笑柄!”

    袁尚静静的看着怒气颇盛的赵云,哀叹一声摇头道:“子龙哥哥这件事你确实是误会我们袁家了,根据你麾下兵卒的口供指向,我特意派人查探验证,发现公孙续死的时候我军正是举兵南下,与中原曹操在白马抗衡的时节那时我军主将颜良阵亡,又逢大将文丑被关羽斩杀,正是士气低落,苦大仇深之际,试想我父亲正恨曹操恨的牙牙痒,如何还会惦记找人去收拾公孙续这样的无足轻重之人?这其中必有蹊跷。”赵云英眉一皱,思虑了半晌,似有动摇。

    片刻之后,他还是说道:“此事已是过去许久,证无可证,如今你红后白牙,岂不是随你如何颠说滚开,休来唬我。”

    袁尚摇了摇头,道:“子龙哥哥,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袁家了,河北地界广大,人才良多,要谋害一个小小的公孙续,事后自当掩埋处理尸体,何期还会任凭其芶延残喘在衣物上留下证据指正?纯粹就是扯淡!更何况公孙续如何知道谋害他的人就是袁家?难道我袁家的杀手在动手之前,还要先秀一下自家的姓名来历不成?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有病的举动么?更何况临死弥留之际还能勉励以血在衣物上方方正正的写下血书,公孙续难道是人猿附体的大金刚?好笑了!”

    …,

    赵云平静的脸色中隐隐的起了一丝波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见赵云不言不语,袁尚不做停留,乘势继续进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与公孙续平日里私交甚厚,怒火难挡,遮了清明,也属正常。但时隔这么久了,如此浅显的嫁祸之计你却还琢磨不出味来,我就不得不好生提醒一下你了,不是我袁家怕你报复,而是怕你找错了仇人!更不想平白被这口大黑锅,也不希望你死后到了九泉之下,碰见公孙续被他骂你是白痴!”赵云面色一紧,略有恼怒的回道:“你说的倒是像模像样,可放眼天下,除你袁家之外,又有何人与公孙氏有不共戴天之仇?”袁尚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午!”

    “荆”袁尚缓缓的深吸了口气,道:“北疆,外族……”赵云闻言惊诧了。

    他本是聪慧之人,只因昔日在公孙瓒帐下之时曾与公孙续交厚,并得其厚恩,故而在知晓公孙续死后,心中悲切,并耻袁氏赶尽杀绝之举,一时义愤蒙了智窍。

    然今日为袁尚一番提醒之下,原本认定的事情,又慢慢的开始在心中发生了动摇。

    公孙瓒昔日坐镇幽州之时,在对待胡虏外族的问题上一向强硬,属于汉室对外中的鹰派,深为鲜卑各族与匈奴等忌。

    而如今天下大乱,诸侯相争,塞外有些异族部落早就是蠢蠢欲动,想要乘着汉室军阀内战。于其中分一杯羹,怎奈袁绍一统四州,兼燕代之众,兵多将广使北僵边地稳定,难以寻得缝隙……

    这就像是一块滑腻的肥肉摆在锅里,明明闻的着香味,偏偏掌勺的告诉你这锅里煮的是石头,谗着你却不让你吃。

    所以说,对于北疆外族来说,公孙瓒和袁氏,就是这两个掌勺的伙夫,手握两把菜刀,阻挡了他们掀锅吃肉的举动。

    虽然不晓得是哪个部族所为,但仔细品论的话,此等挑拨之举的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对于北疆的异族,都是有利无弊的。

    恰巧公孙续所隐匿藏居的地方又是在几乎充着异族的雁门一切的疑点和巧合在捋顺之中,虽还有疑窦之处,但逐渐已是相合接洽。

    想到这里,赵云的心中似是有些茫然了。

    “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想凭比点就劝降于某,也是殊无可能!当今天下,除公孙氏外,只有一人配得赵某效力你还是杀了我吧。”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刘备吧?”

    赵云的眼皮子微微的跳了一下,但却没有回话。

    “子龙哥哥,你且听我说,公孙续死的背后,我虽然怀疑是塞外的某个蛮夷部落所为,但是用这种挑拨之际从中取利,我总觉得不是蛮夷那种智商所应有的风格,这其中空泡还有汉人在背后挑唆,而且谋图不小……,说不得这个人现在就在河北!”赵云眉目一挑:“你什么意思?”

    “你想替公孙续报仇,我想揪出这个在暗中搞破坏的败类,咱们两个目地虽然不同,但却殊途同归,不如咱们强强联合,一起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待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我自然会放了你,让你去投刘备,你看此事如何?”

    赵云闻言不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袁尚面色一正,道:“因为你曾是公孙瓒麾下出来的人!虽然他是我袁氏的敌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当初在对待北疆异族这方面上,确实有着惊人的壮举!眼下大汉江山破败,诸侯割据称雄,天下暂时陷入长时间的攻伐当中,而攻伐的时间却谁也说不准,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但无论多长时间,死伤的都是汉人而不是塞外之众!等到我们人丁锐减,国力虚弱的时候,这些异族就会像狼群一样攻掠中原大地,毁我们的庄稼,夺我们的金帛,烧我们的房子,抢我们的娘们……想想就令人发指啊。”赵云的面容有些僵了。

    …,

    说到这里,袁尚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如今汉人之中,有某股势力正在交好异族,欲图不轨,杀死公孙续嫁祸袁氏说不得只是其中的一步棋,其后所谋说不定更大!这种做法无疑是引狼入室,若是公孙氏一族尚在,绝不会允许他们胡作非为你昔日曾是公孙氏的将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

    赵云闻言,一颗心渐渐的沉了。

    民族,大义,公孙,袁氏,刘航,

    一个个带有关键性的词语在他的脑中来回盘旋,忽而近忽而远,犹如一团乱麻,让他的脑袋既混乱,又隐隐作痛……

    袁尚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他的床榻边,悠然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囚室房顶,似是那里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引人关注侧目。

    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三盏茶的功夫,赵云终于缓缓的开口道:“让我与你合作……可以,需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袁尚按压住心中的激动,面无表情的问道。

    “第一,你必须追查出杀害公子的幕后贼首,由我将其亲自手刃,如若不成,我必杀你!”

    得,找不出杀公孙续的人他就必须杀我,这是什么逻辑?跟当初吕玲绮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古人啊,一个个死活就是不讲理。读儒家长大的人,〖道〗德底线和是非观念为什么都这么操蛋?

    “行,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点我答应了你了,到时候让你随便杀。”袁尚破罐子破损,丝毫不惧。

    “第二,此事一旦解决,我便即离开袁军,到时候你需信守承诺,不得强加阻碍。”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子龙哥哥与玄德公果然是伉俪情深,基情四射,我就欣赏你这点,仗义!

    去!放你去!必须的!”

    赵云对于袁尚古怪的表扬没有丝毫的表示,慢条斯理的言道:“第三,除了有关与异族和谋害大公子的战阵之外,与你袁氏有关的其他战阵,与某一律无关,我绝不替袁氏效力杀一人,出一阵,这一点你需得牢记。”

    袁尚闻言心中一紧,气道:“不替我杀一人,出一阵?那我让你在这,还顶个屁用?看着你在天天在这拿着刘备的小草人思春吗?”赵云冷笑一声,闭上眼睛拽拽的将头摆向一边,不言不语。

    袁尚则是心念急转,权衡各中利弊。

    慢慢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缓缓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不上阵就不上阵,本公子答应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仓亭之战的序幕

    赵云答应了联合,对于袁尚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从今天开始,袁尚麾下有了第一个战将,而且这名战将的本领不俗,很是舀得出手。

    虽然说赵云不要帮袁尚上阵杀敌,但是这对于袁尚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现代人思维的跳跃性和灵动性是从小受儒家教育的古人所无法比拟的,就算对方是赵云也一样。

    不是袁尚自吹自擂,等到真要到了有仗打的那一天,他有一千种办法逼赵云屁颠屁颠的去战场为他打仗,而且还有足够的动力保证让他把这场仗打赢。

    不要怀疑,袁尚就是有这种手段和能力。

    约定了三事的第二天,袁尚便亲自来接赵云出狱。

    狱卒已是为赵云收拾好了袍衫,虽然他依旧面有菜色,但穿上青色长衫之后却显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颇有几分儒将的潇洒风范。

    “子龙哥哥~~我来接你了。”进了囚室之后,袁尚便笑眯眯的冲着赵云打招呼。

    赵云浑身不由的鸡皮疙瘩直掉,咬着牙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不许叫我子龙哥哥!”

    “别那么小气嘛,今天你出狱大家乐,看看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什么礼物?”袁尚充耳不闻,笑嘻嘻的从秀囊中取出了一个用布制作的类似娃娃物件。

    赵云从没见过这玩意,眼睛不由有些发直,好奇道:“这是什么?”

    袁尚呵呵一乐,道:“不懂了吧,这叫晴天娃,又叫做小晴阳,专门暗喻春暖花开,雨过天晴的,正所谓:卷袖搴裳手持帚,挂向阴空便摇手。专门祝贺子龙哥哥得脱阴霾的牢狱之灾。从此前途坦荡,一生阳光!”

    赵云轻轻的挑起了一根眉毛,晃了晃手中的娃娃道:“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说什么呢,大老爷们谁会缝这玩意,是我们家哑巴小娟缝的在我的指导之下!”

    赵云将娃娃左右上下的来回瞅了一圈,嘀咕道:“东西做的倒是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似人就是这耳朵有点大,比例略显不协调。”

    袁尚呵呵一乐,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睡不着觉。专门让我们涓儿照着刘备的样缝的,你晚上可以搂着睡,怎么样?是不是比真人还他娘的逼真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涓儿给你缝个大的。能充气的那种。”

    赵云的脸色顿时一垮,厌恶的将刘备版的小晴阳扔回给他,瞪视着袁尚的双眸中,充斥着深深的怒火。

    “领我出去!”赵云的牙齿微微有些打颤,极力忍住抬手掐死袁尚的冲动。

    袁尚略显委屈,询问道:“子龙哥哥不喜欢?要不,我让涓儿给你做一个张飞版的?就是口味有点重。”

    “我不要小晴阳,长谁样的也不要还有,不要叫我子龙哥哥!”赵云脸色通红。哆哆嗦嗦的嘴唇直抖。

    将赵云接出监牢,其后又派人安顿了白马义从的余众,袁尚方才施施然的回了县衙,正逢着沮授在正厅间恭候。

    见了袁尚,沮授拱手施礼,问道:“公子将那赵云安顿好了?”

    袁尚点头言道:“安顿好了。还有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仍旧由其统领,沮先生帮我料理一下,对他们要严加看管,不可与其刀兵。粮秣方面也是供个囫囵就行,不要太过奢靡,我以后还要在他们身上做些文章。”…,

    “诺。”沮授谨慎记下。随即又道:“公子,对于赵云此人,咱们是不是要施以恩义,以求笼络其心?”

    袁尚闻言剑眉一挑,道:“施以恩义?怎么施?”

    沮授笑了笑,道:“当年下邳之战,曹操招降关羽,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美女爵位无所不用,无所不施,只可谓是爱才若渴,赵云此人武勇不在关羽之下,公子若要收他,这恩义招揽,却是不可在曹操之下。”

    袁尚“哼”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正常食宿供着他便是了,整那些花架子做什么?惯的他毛病。”

    沮授闻言诧然:“可是,当年曹操对待关羽”

    “当年曹操对关羽上杆子,关羽归降曹操了吗?”袁尚反问沮授。

    “没有”

    “他人呢?”

    沮授脸色抽了抽:“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跑了。”

    “这就是了,所以说吗,对于类似关羽赵云这样的武夫,用所谓的一般恩义根本就不好使,这些个混球,仗着有几分本事,主意一个比一个正,你看看曹操,热脸对着冷屁股,追关羽追的一点尊严都没有,最后还让人家一顿好涮,本公子偏就不尿他们这一壶,只管按我说的去办,以后的事,我自有处置。”

    沮授面色平静,也不知道理没理袁尚的意思,道:“公子放心,沮某省得!”

    说完沮授似是又想起一事,继续道:“公子,邺城传来的紧急军情,中原那边,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曹操率兵,于汝南大败刘备,一举收复豫州二郡,刘备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是率众南下奔荆州投刘表去了”

    袁尚闻言,脸色顿时大变,道:“曹操打败了刘备这么快,这才几个月功夫,曹操就把刘备摆平了?”

    沮授点头叹道:“此事沮某也是没有料到,曹操出兵之快,用兵之强,实乃是远远的超出授之估计,其真是我袁氏第一大敌也,如今刘备丧败,南北两路夹击的优势已丧失,我军必须好生屯田养粮,严守河北各路关卡要道,操练兵马。以图后效方为上善之策。”

    袁尚闻言苦笑一下,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父亲会采取这种保守的战略么?”

    沮授长叹口气,低声道:“不但不会,怕就怕的是主公已是准备粮秣,聚集兵马,准备南下与曹操一决雌雄了。”

    袁尚的眉头紧了一紧:“那依照先生之见,我父亲何时会兴兵南下。”

    “我们来无极县已是将近两月,主公兴兵之令。最晚也是过不得本月的月底”

    建安六年三月。

    今日的邺城太尉军府门庭若市,近六十余名邺城文武军校在聚集在正厅之间,等待袁绍颁发军令。

    太尉府一如往常的肃穆庄严,华丽的庭院被下人们收拾的一尘不染。从正门到前院,再到回廊处,到处都有袁绍麾下的亲军灰霜营的军卒守卫,一队队士卒往来巡逻警戒,其身上尽是彪悍精锐之气,一切的一切,似是在预兆着将要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站在厅堂中的文物将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非常清楚,今日之会后,一场席卷黄河南北两岸的血腥风暴。即将展开。…,

    辰时初刻,袁绍身着灰色华袍,带着肃整的面色,一如往常往常般的英武,他背负着双手,在一众贴身侍卫的拥簇下。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厅堂。

    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袁绍长长的输了一口气,似感慨似嘲弄般的道出一句:“诸位,春深了。”

    众人闻言,身体尽皆一棅。袁绍这话说的婉转,但个中之意谁能不明?

    冰雪化了,春天了。是用兵的好季节。

    袁绍见众人静谧无言,脸上反之则是露出了一股决然之色,朝众人言道:“年前我军挥师南下,与曹贼在中原抗衡,兵马失利与官渡,袁某深以之为耻,每日三省而思,揣得其由,官渡之战,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弄人尔,我本当偃旗息兵,以图后继,怎奈曹贼挟天子于许都,几番凌辱,屠戮忠良,每日骄横愈盛,实乃天地不容!今番正值春深,我意再起四州各郡兵马,南下攻曹,挽汉室于倾颓,救天子出虎口,还天下朗朗乾坤,诸将士可愿随某乎?”

    白马,官渡之战前,田丰沮授以近臣之礀冒死进谏,犹未能被袁绍所采纳,事到如今,又有哪个敢来上前劝阻?

    众人当中,以郭图反应最快,当先而出,高声道:“主公代天伐罪,功在天下社稷,在下不才,愿为明公效死力!”

    其他人一个个也不落后,急忙纷纷出班跟着高声喝道:“愿为明公效死力也。”

    袁绍猛然一拍桌案,道:“好!正南,陈琳,你二人即刻作书与青,幽,并三州治,卓袁谭,袁熙,高干三人即刻调遣兵马,前往魏郡与我会师,并令显甫立刻从无极返至,随我一同出征南下渡河,再取许都!”

    “诺。”

    “主公。”但听一阵温和的声音响起,却是如今与审配并列的谋主之一荀谌出班禀奏,道:“主公,依在下之愚见,我军去年连番在白马,延津,官渡数次与曹操交锋,曹贼固守防范森严,我军实力虽大,但迁延日久仍旧是无尺寸之功,只因许都乃曹操命脉,更兼天子在内,若要直取,恐费周折,主公这次不妨改变战术,东向取道平丘渡河,先夺陈留之地以为根基,再转兵东向,徐徐而食之,令曹贼防无可防,如此可得全功。”

    袁绍闻言摸了摸下巴,点头道:“从平丘渡河平丘不错,此言甚善之!就依友若之言,先走平丘渡河,取陈留,再夺许昌。”

    建安六年三月末,大将军,太尉,领冀州牧袁绍,发令传召三子一侄回邺城,聚河北精兵猛将,再一次南下攻曹。

    决定攻曹的半夜,邺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似是连老天都预兆到了北地两大枭雄的再一次对决而躁动不安。

    大将军府书房内,袁绍手握酒盏,满面通红,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看着桌案上的皮图,面色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丝决议。

    “曹阿瞒,这大汉的天下,容不得两条龙挂翔于天,袁某发誓,这一次,你我必须分个真正的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无共活之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战前四事

    三月十一日,太尉袁绍在邺城广布军令,号令河北四州各郡各县筹备粮草与军械,并在各地郡县颁布宵禁令,各城池上至太守官吏,下至贩夫走卒,自申时末酉时初刻起一律不准出城,违者以汉律处。

    另袁绍以二十日为期限,招青州刺史袁谭,幽州刺史袁熙,并州刺史高干,无极县令袁尚率领手下精锐兵马前往魏郡与其率领的主力会和,一起渡黄河、攻曹操。

    一时之间,北疆之地风云涌动,巨大的调动所带来的阴霾漩涡,席卷并笼罩在了河北各地每一个人的心头。

    邺城起兵的消息,很快的就由飞骑呈带着书简,送到了无极县城,并至于县令袁尚的案几之上。

    仓亭之战!真的要开始了

    袁尚紧握着双拳,双眉皱蹙,看着书简中那一列列关于陈兵列案的军令内容,心中好似五味瓶倒,酸甜苦辣各自俱全。

    虽然袁绍一定会起兵复仇的事情早在袁尚的预料之中,但事到临头,袁尚还是不由得有些惊畏,有些颤抖,但更多的,却是一片茫然。

    这是事关袁氏未来盛衰的一场大战,更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一场豪赌。

    赢了,袁军挥师南下,所向披靡,四世三公的兵锐锋芒尽可直指天下,所向无敌。

    输了,袁尚的生命便将随着袁氏一起,日渐衰落,燃油耗灯,逐渐的走向黑暗和死亡。

    不光是袁尚心中忐忑,此刻县衙之内,坐在他下首的每一个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显得颇为忧虑躁动。

    太仓促了!

    官渡之战结束至如今,时隔半载不到,主公便又再起大军刀戈与曹操争雄。

    河北的辎重都准备好了么?兵马都练熟了么?因为上一场败仗的阴霾都散尽了吗?内政农耕都安排妥当了么?

    仔细想想,此次发兵的不稳定因素实在是太多。多的甚至超过了去年的那场官渡之战。

    “父亲要发兵了,要求我即刻率兵前往魏郡与他会师,诸位对此都怎么看?不妨提提意见?”袁尚甩了甩手中的书简,对着众人开口询问。

    关键时刻,能人与普通人的上下优劣立时便能显露出来。

    就好比现在的田丰。

    在心中细细的斟酌了一番,田丰扯着洪亮的嗓子,对袁尚高声谏言:“袁公此刻出兵,虽不和天时,但事已至此。却难再退,县尊大人唯有尊父令,行军情,即刻率领麾下兵马赶往魏郡。在袁公身边悉心辅佐,时刻谏言,辅其睿智,以免袁公为小人之辈所谗而重蹈官渡之灾。”

    这话说的隐晦,小人实则就是在暗指郭图之辈。

    袁尚点了点头,对田丰的话表示赞同,接着又将目光移动到田丰身边的沮授身上。

    若论智谋超卓,洞若观火,河北众臣当中。当属沮授为最,即使是相较于田丰,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沮授一见袁尚看他,立刻拱手道:“田元皓此言甚善,很是中肯。在下就为他做少许补充此次征伐,三公子须当在出兵与主公会和之前,做完四件大事,方可保此次出征无忧。”

    “哪四件大事?还请沮先生指教!”

    沮授面色一正:“第一件,立刻前往会晤甄家。以同舟之谊请其准备粮秣辎重,允其战后当有厚报,卓其供以军需后备。以防似有官渡战时,粮草难敷的情况发生,算是后手。”…,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沮先生此言深得我心,这事交由邓昶去办,甄家目前与我们关系不错,更何况我袁尚投桃报李,想必他们应该是没有怨言的。”

    沮授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三月训练,无极营已是颇具战力,但毕竟人数尚少,且临战经验不足,不可使其为先锋,当以之为奇兵,或可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此事容易,此次出征,我让吕玲绮率无极营于后师押运粮草,不使其轻易露面,关键时刻,再做调度也不迟。”

    沮授语气不急不缓,道:“第三,公子当速速做书信一封送往邺城,就以兵粮调度难以周转为名,请主公暂缓行军,稍做延滞。”

    此一言发出,却令场中众人大为不解,无极县近来政务农耕皆属正规,兵粮调度分明无碍,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借口延缓行军的速度,去惹主公不痛快呢?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沮授随即开口解释:“诸位,今番主公不直接出兵南下,反而是要求河北各偏师与正军会和于魏郡,与平常用兵之法大不相同,如沮某所料不错,定是有人向主公献计,走平丘之地渡黄河,袭取陈留以为根本,然后东进,徐徐蚕食兖州郡县,最后攻下许昌。”

    逄纪摸了摸胡子,奇道:“此乃妙计,非智谋之士而不能思之,正当速行,沮兄何故反其道而行,让公子延误主公出兵”

    话说到这里,却见田丰,沮授,逄纪三人不知为何皆是一愣。

    多少年了,三人两方在袁绍面前出谋献策时,彼此都是唇枪舌剑,互相拆台,恨不得落尽了对方的颜面才能活得舒坦,像是今日这种心平气和与对方交谈筹谋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一件

    真是奇怪啊。

    过了好一会,沮授似是才反应过劲来,轻轻一咳,道:“计虽是好计,却也得分对手是谁,曹操本人颇具雄才,更兼其麾下智谋之士甚众,但凡是得了我军动向,焉能不晓得我军兵锋所指?我若是曹操,则必然领兵渡河北上,不予我们南下攻打陈留的机会与其兵袭半渡而被击之,倒不如步步为营,在黄河北岸稳扎稳打,让他们过来,若是能稳固的破了曹操,在南下亦为不迟;且若事有不济,陈兵北岸。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有太大的损伤。”

    袁尚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沮公果然高见!那不知这最后的准备,又是什么?”

    沮授微微一笑,道:“第四,便是作书与黑山贼张燕,公子既是已与其定下生死之约,今番正好派上用场!如沮某所料不差。这次与曹操会战的胜败关键,却是就在张燕身上!”

    “”

    沮授的四条准备建议给了袁尚充足的灵感和打赢此仗的信心。

    在将这几件事料定之后,袁尚随即整备兵马,出了无极。兴兵魏郡与父亲和兄长们会和征曹。

    不过在这之前,袁尚还要先将兵马往河内温县一行,只因战前四事当中,包括一件是请甄家为后援,保证兵马的后续辎重情况。

    邓昶在与甄家做了沟通之后,立刻得到了甄家家主甄俨拍着胸脯的保证,许诺甄家捐赠的钱粮辎重即刻准备妥当,并由甄家专门派出接洽人与袁尚在温县会和,定下运送与线路等相关事宜。

    因此袁尚的兵马在出发之后。先停留在了温县。…,

    何曾想到,这一停,居然就停出了祸患。

    温县夏称温国,商代祖乙曾在此建都,周代为畿内之地,大司寇苏忿生以温等十二邑为苏国。都于温城;春秋时晋国在此设县,时至今日,却是隶属于河内郡治下。

    夕阳西下,暗红色的光芒照射在温县古朴的城墙之上,红影似枫。显得颇为肃穆庄严。

    由南至北的官道上,两条身影正向着温县徐徐而行,一高一矮。一老一壮,状的长得浓眉大眼,一副淳朴的庄稼壮子模样,老的矮小如冬瓜,布衣草鞋,鹤发童颜,除了半枯半焦的大脑袋上有点秃外,细细看去,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色。

    “葛玄,前面是什么地界?”那冬瓜老头皱着眼睛,老神在在的开口询问。

    徒弟葛玄抬头仔细的瞧了一会,道:“回左仙师话,前面是温县,属于河内地界。”

    左仙师闻言面色一喜,道:“恩?如此说来咱们已是到了河北了?恩,不错不错,跑了好几个月,咱爷俩总算是到了地方,难怪我老人家最近总觉得这周边的鬼魅愈盛,妖气浓重,整的我老人家每日的咳的直喘”

    葛玄的脸色不经意的抽了一抽,道:“仙师,多虑了吧,你天天咳嗽是因为炼铁片子熏的,跟妖气好像没啥关系。”

    “你知道个屁!”

    左仙师气的直跺脚,怒道:“什么叫立炼铁片子?那叫绝世神兵!不懂别瞎吵吵上回教你的房中术呢?练习的如何?可是有所寸进?”

    葛玄脸色一垮,喃喃道:“仙师你怎么又说这个?徒弟身边又没女眷,练无可练啊。”

    左仙师长叹口气,怒其不争道:“混账东西,身边没有女眷,你不会想法去骗几个回来?你自己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葛玄老脸一红,道:“三十七”

    “三十七!三十七啊!还他娘的是童子之身呢!你也是不要个脸了,我老人家要是你,早找棵歪脖子树吊死,还能留在人世给别人招笑话”

    说到这里,却见左仙师的面色猛然一滞,心头惊醒,似是有什么东西让他神思不属,连骂徒弟的功夫却也省了。

    掐指算了一算,便见左仙师面色一变,勃然怒然道:“好孽障!居然也到了温县,却是在我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瞎晃悠,不知死活也!真是太不把我这半仙之体放在眼里了,今日必须收了你这孽障,也好还世间一个清平徒儿,速速随我老人家进城降妖!”

    葛玄木楞的看着左仙师,羞愧的低头言道:“仙师,您不骂我了?”

    “收妖要紧,为师现在没有功夫,等除了这祸害天下的妖孽,咱爷俩在好好地说道说道。”

    “仙师真是宽宏,多谢您这么给我留面子。”(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九章 懿

    温县的大街上很热闹,城内城外的人往来穿梭,车水马龙,酒肆茶铺,生意兴隆,丝毫没有因为河北即将展开的大战而有所影响。

    生活就是这样,不论战争与否,是不是和平安定,日子终归还得要继续过下去,行春夏秋冬,随光阴共进。

    兵马在温县城郊屯扎,袁尚进城和县令打过招呼,随即又到处溜溜达达,开始了他的微服私访之行。

    孔老夫子有言,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逛大街,也一样。

    看着喧嚣的大街,往来奔跑的孩童,勤奋的商家,淳朴的贩夫,高傲游街的世家子弟,一人人,一情情,一景景,一幕幕,前世曾经离他那么近的生活,如今却仿佛渐行渐远,再不能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经过了这将近半年的生活,袁尚突然觉得,如果让他重来一次的话,他其实根本就不想选择争霸之路,倒是宁可生为一个普通的百姓,过上一种安安稳稳,普普通通的平静生活。

    当了一个普通百姓之后干什么呢?置办家产,使劲挣钱,奔向梦想中的幸福生活。

    有了钱以后干什么呢?取几个貌美如花,欺霜赛雪,大胸大屁股的漂亮娘们,下得厨房上得床的那种。

    取了娘们之后干什么呢?当然是生几个出息的大胖小子,能吃能造,能文能武,天天出去给老爹搂钱!

    生了大胖小子以后干什么呢?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自己被征调出去当兵,参加军阀混战,然后混了几年,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校尉,衣锦还乡。

    衣锦还乡以后干什么呢?发现因为战争的摧残,自己前几年挣下的家业全部被当兵的卷走,漂亮娘们也被抢了。胖大小子没人养也饿死了,自己家破人亡,得了失心疯,变态了?

    变态之后干什么呢?上战场疯狂的报复,冲锋陷阵,使劲的杀人,结果因祸得福,步步高升,最后还成了某地某城的太守。割据了一方!

    割据一方之后干什么呢?争霸呗!

    争霸以后做什么呢?梦想着过普通人的生活?

    操!绕回来了!

    袁尚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把无聊的瞎想从脑中抛出开去。

    生活是个圈啊,看来老天爷把自己扔在这个时代,直接让他去争霸是对的。

    微微苦笑了一下。袁尚抬眼望去,却是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来到温县南城的一片低矮的土房群中,类似于现代社会居民区住宅群的那种。

    不知不觉间,怎么瞎溜达到这地方来了?

    袁尚微微的苦笑了一下,接着迈开双步,转身方要顺着原路返回,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面低矮土墙处,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和自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儒生。正蹲在墙角边上,手里我这一卷竹简,偷偷的向着院内窥探

    袁尚的心顿时猛然一紧,暗暗琢磨小偷!?

    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偷边上,却见那小偷往院内瞅的入神,丝毫没感觉到有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的身后。

    “啪!”袁尚猛一抬手。按住那青年儒生的肩膀,忿忿言道:“哪里来的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私窥民宅?太没王法了!本公子今日要主持这个正义”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那小偷猛的一回头。冲着袁尚抬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咬牙切齿的冲着他低声嘶吼道:“你有病啊?给我小点声!没看见我这正去浊扬清呢?”…,

    袁尚见状不由得一愣,这年头的小偷都这么横?偷东西都偷出理了?

    乱世就是乱世。真乱!

    “蹲下点,别让她们瞧见!”小偷儒生双目不离院中,猛然一拉袁尚的袖子,将他拉到身边。

    顺着小偷的目光往里瞧去,袁尚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见院落之中,横着摆了五个大木盆子,五个一丝不挂,浑身雪白亮丽的少妇人正在嬉笑扬水,侵盆沐浴。

    袁尚木然的看了片刻,下意识的开口道:“好耀眼啊不是,我是说,好不要脸啊!”

    小偷儒生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也这么觉得吧?某也深有同感!大开春的,浑身裸露的在此沐浴,贤风日下,简直有伤风化!如此这般轻浮,若是让有歹意的男子瞧见,岂不惹了祸胎?乱了世道规矩!真是一群愚鲁之妇!某甚鄙之!”

    袁尚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理当其所的小偷儒生,犹疑的开口道:“你蹲在这里,是为了鄙视她们?”

    儒生一仰头,很不要脸的回道:“你以为呢?某不是在鄙视她们,难道还是在偷看不成?”

    “阁下正气盎然啊!”

    小偷儒生谦虚的摆了摆手,道:“一般一般,若是单论正气,我们家哥八个,各个都比我出息。”

    “比你出息?那得多不要脸啊”

    小偷儒生上下打量了袁尚一眼,咧嘴一笑,道:“哎,看你这人挺有意思,要不要随我一起鄙视这些妇人?”

    “敢不遵命,愿与君共勉之!”

    于是乎,在那所有少妇沐浴的院落之外,两个愤世嫉俗的“鄙视者”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小偷儒生狠狠的一捶打袁尚大腿,怒其不争道:“哎,看到没有!最左面的那个,洗澡便洗澡了,还把腿劈的那么开,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也!我若是他男人,早就休了她,对不起那人呢。”

    袁尚皱了皱眉头,不满道:“不知廉耻就不知廉耻了,你捶我腿干什么?打自己的。”

    “先生莫怪,在下因这天下大乱,妇人不贞,一时心焦意盛,打了先生,还请不要在意那劈腿妇人的屁股可真白啊,比城西张功曹的小妾屁股还翘。”

    袁尚闻言不由吃惊,道:“县城官吏小妾的屁股你也见过?”

    “那是,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某曾立世阅尽天下荡妇咳、咳!是拨乱反正,还世间妇道中人一个清平!让这些肮脏妇人重新以贤德持家此乃为拨乱反正也!”

    袁尚愣愣的看着这个没脸没皮,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混蛋,终究是面色一正,冲着小偷儒生恭敬的一摆手,道:“阁下壮志不凡,必非凡人也,敢问尊姓大名?”

    “姓不能告诉你,名嘛就是单称一个懿字,你直接唤我名,叫声懿就得了对了,你又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姨?这混蛋占我便宜!

    袁尚面色不善,咬牙切齿的回道:“姓不能告诉你,名么就是单个一个叔字,你叫我声叔就行了。”

    “”(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章 鸡飞狗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脸的人满街遍地的到处都是,仔细琢磨天天看都寻的到。

    但像是偷窥儒生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将不要脸的偷窥举动归纳总结到匡扶寰宇,肃清乱世的角度上,这样的人就很少见了。

    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去挽救失足妇女儿童,活脱就是孔孟再世,这种不要脸到返璞归真的功夫,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练成?

    孔孟圣人啊,是不是都这么腹黑?袁尚的心中不由暗自揣度。

    “太不要脸了!长了这么大的一对胸脯!”

    偷窥儒生猛然又一拍袁尚的大腿,一张长得有些鹰鹫的脸上充斥着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人家天生胸脯大,怎么就不要脸了?你能不能讲点理还有,拍你自己腿不行?”袁尚对于他的行径很是不满。

    偷窥儒生的脸色古井不波:“叔兄莫怪,在下一时义愤,情不能已,失控了惭愧。”说得挺谦恭,但他的面孔上实则毫无愧疚之色。

    看看这称呼,叫的多有水平,字里行间充斥着风度与涵养,不是叔,也不是兄叔兄!?这是个什么玩意?算是怎么排的资辈?

    抬头瞧瞧天色,时候也是不早,军中还有事情,不宜在此厮混,特别是跟这种不要脸的傻帽

    不舍的看了那些白花花的屁股一眼,袁尚站起身来,甩衫拂袖,欲抽身离去。

    不想袁尚这一动,那偷窥儒生却是不干了,一把抓住袁尚的袖子,开口奇道:“叔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天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家里人等我吃饭呢。”

    偷窥儒生的双目中顿时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舍,道:“你不陪我一起鄙视她们了?”

    “改天吧,最近家里重要的事多,挺忙的。”

    偷窥儒生双目一挑,不满道:“什么事能比肃正天下风气更重要?你乃汉民,当以天下为重!何独回家去做那些小儿女之事?”

    袁尚闻言不由傻了眼。

    我回去整备军务,率兵南下与曹军抗衡是小儿女之事?

    陪你一起在这偷看人家洗澡,品头论足,就是以天下为重了?

    这人不但不要脸。而且思想也挺偏激,属于那种彻底的唯心主义者。

    “小姨兄见谅,我实在是有急事,不能耽搁。改天我做东,请你看一场百人的沐天裸浴,届时让你好好的鄙视一番。”

    偷窥儒生的双目顿时精光大盛,口水差点没流出来:“百人浴?”

    “百人浴!”

    “某可鄙视之乎?”

    “鄙,甚鄙之!”

    “叔兄真非凡人也,吾道不孤!”

    “”

    话刚说到这里,却听院落中那几名沐浴的少妇不知是谁扯着嗓子高喝了一声。

    “有人偷看!是淫贼!”

    顿时,整个院落中炸开了锅,但见那几名少妇一个个急忙取过衣衫披在身上。操起院中的家伙,面露凶狠之色,张牙舞爪的向着院外冲来。

    袁尚和偷窥儒生的面色顿时面色变得煞白。

    院落之门“咣”的一声,那些少妇一个个半披着衣衫,坦胸露背,正如后世吴老师曾做诗云: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

    养眼啊!

    要不是这几个娘们此刻各个手握大棒兵器,一副凶蛮的泼妇气势,光是这幅香艳的场景,便足以让天下惹何正常的男人香津流唾。目瞪口呆。…,

    但见一少妇将大棒往半露的胸前一比划,横刀立马,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世猛将。冲着二人喝道:“兀那两个小淫贼好不要脸,竟敢在此瞅俺们妇道人家沐浴,忒的胆大,老娘今日非挖了你俩这四只狗眼不可!”

    偷窥儒生反应极快,一扫适才趴墙根的流氓神态,面色一正,恍如正人君子般的用双手堵上眼睛,嘴中喃喃念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各位姑娘请自重,将衣衫穿好,在下乃君子也。”

    “呸!放了个屁,却拿手掩,当老娘傻啊?适才瞅老娘瞅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如今又装的什么假清高?最见不得你们这种虚伪的贼偷,一点没有汉子样!看便看了,承认下来又能怎地?”

    说罢,便见五个婆娘各个操着神兵利器,从四面八方的围剿上来,好似一群鬣狗土狼围住了两只被堵在墙角的小白兔,气势凶狠,似是就等着剥皮下锅。

    袁尚面色发白,僵硬着脸色笑道:“各位女菩萨误会了,我二人乃是从东土而来,路过宝地,随缘想请你们布释些斋吃,不想却是一不小心瞅了女菩萨们的裸体,不是故意的”

    那边厢偷窥儒生也是赶忙帮腔:“对,我等乃是君子,今日只是碰巧路过,溜达,纯粹就是溜达!却当真不是故意的看你们的,谁故意,谁天理不容!断子绝孙!”

    发毒誓跟喝凉白开一样,这男的是个人物。

    这些娘们的智商明显是没到正数,闻言皆迟疑了一下,道:“你们此言当真?”

    袁尚连忙点头,道:“千真万确,不掺半点虚假,我以人格保证,从下到大,从不扯皮。”

    众妇人的脸色随之放缓,手中的各式兵刃也开始的角度明显的也是从高变低。

    “既如此,今日便放过你俩一遭,以后走道时注意点,管住自个的眼睛,不该看的别看,听见没?”

    “女菩萨高义,小子不胜拜谢。”

    “少来,什么女菩萨,闻所未闻,臭小子拿地方脏话拐着弯的骂老娘,当我听不出来,快滚!”

    “”

    袁尚长长输了一口气,心下稍安。拉着偷窥男转身欲走。

    可惜乐极生悲,关键时刻,那偷窥儒生不知是被这阵势吓懵了影响了智力,还是因为色令智昏,居然不知死活说了一通最不应该说的话。

    但见他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抬手一指为首的一少妇,道:“虽然是偶然视之,但某今日却也不得不说两句,你这女子的屁股太小。却是还不及你旁边的一半大,又不浑圆,怎么长的!莫不是畸形?将来如何为你家男人生养?需仔细改进耶。”

    那女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偷窥儒生转手又指令一妇,道:“你这女子的胸脯太小。却是还不及让男子堪堪一握,将来有了娃子,能下的奶来吗?饿死的货!”

    小胸脯的妇人牙齿咬得咯咯直颤。

    “还有你这娘们的腿太粗,生娃子易难产旁边这个女的脸太黑,容易吓着孩子那个婆娘的个太矮,生娃子矬一窝怎么办”

    “”

    嗖!

    没有其他的言语,回答他的是一记凌空飞来的大棒,“咣”的一声砸在袁尚背后的墙上,顿时显出一个大坑。吓得袁尚身躯猛然向后一缩,堪堪勉强躲过。

    一众婆娘露胳膊挽袖子,面色狰狞的向着二人围攻上去,一双双充满了杀意的眸子森森盯着两人,目光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很是骇人。…,

    袁尚双眼一闭,灵动的双眼里泛起了两行薄薄的泪花。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今天这顿揍是免不了了。

    真的很怀疑这叫“姨”的小子包括他家那兄弟八个是不是近亲成婚得出的产物,来回互相感染才能长出今天的智慧。

    如果你周围都是白痴,那么你成为白痴的机率就更大。

    自己出来溜个弯,招谁惹谁了?真作孽也!

    关键时刻。袁尚急中生智,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他伸手一抓,一把将偷窥儒生提了起来。然后双手将其身体一阵,右腿微抬,一记响亮的扁踹朝着偷窥儒生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出去

    但见偷窥儒生的身体被袁尚一记远射,顿时凌空飞起,向着五个婆娘妇人的方向划着弧线的飞了出去,好似一颗耀眼的流星,在空中燃气一股灿烂的光华,接着在落地之时,立时又走向了晦暗与沉寂。

    “你奶了个腿!”偷窥儒生看着自己即将落在婆娘的阵仗之中,知道袁尚拿他当了鱼饵,心下大惊,口中亦是不由的高声怒骂。

    可惜这个时候,袁尚已是跑的远了

    听不见。

    事情只是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待这一群妇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袁尚已是撒丫子奔的没影,而那个适才唠唠叨叨,对她们隐私指手画脚的儒生,已是被袁尚一脚踹到了她们的跟前,任其杀刮,绝无二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牺牲一个白痴让自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袁尚来说,义不容辞!

    五个悍妇看着趴在他们面前的儒生,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每一双眼睛中,都露出了高昂的战斗热情,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是都能听到她们在捏手骨时的“嘎嘣嘎嘣”声

    偷窥儒生长得颇为阴霾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壮士未酬的悲凉,仰天长叹道:“:“天下之大,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某今日不幸,却是把这两遭人都碰上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与某留点面子啊!”

    话刚说到这里,便见五个妇人围城一圈,手中的棒子和脚掌跟小雨点似的,乒乓乒乓的就往偷窥儒生的身上招呼,青年儒生惨叫一声,随即就趴在低声背过气去,如一摊烂肉一样被这些妇女们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围殴。

    相反地,袁尚拿偷窥儒生做了挡箭牌,争得一线生机,飞一般的向着居宅群外狂奔。

    刚到街口,却见一老一壮两个方士打扮的的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柄桃木剑,摇摇晃晃的迎着自己走来。

    左仙翁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掐指估算,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本是一个妖星,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两个天下运数本为天定,将星分别落在中州,川蜀,东吴之地偏偏今番竟是连出两颗星宿,皆欲扰乱天命,还都在这温县当中怪哉!真是怪哉!”

    左仙翁的话还没有嘀咕完,突听身边的葛玄高喝一声,焦急道:“仙师小心!”

    左仙翁抬头,却见迎面冲来一个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迎面向着自己飞一般撞来!

    “呯!”

    “啊!”

    但听一声惨叫,便见左仙师他老人家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奔跑中的袁尚迎面撞飞出去,栽倒在了河内温县这片妖气浓厚的诡异地上,扑腾着双腿,双眼泛白,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仙师!”

    葛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飞一般的扑到了左仙翁的身边:“仙师!挺住啊仙师!”

    左仙师一把抓住葛玄的手臂,一边呕吐白沫,一边犹自颤巍巍的装逼道:“我老人家呕,不碍事,快去看看那个年轻人呕,撞了我的半仙之体呕,有没有被我周身的仙法所伤?”

    葛玄擦了擦眼泪,转头看了看浑身毫发无损,却是呆若木鸡的袁尚,感慨道:“仙师法力超卓,收放自如,那年轻人撞了您后,并无被您老周身的仙法伤到分毫,仙师,您老是圣人啊!”

    “如此甚好,呕!”

    袁尚愣愣的看着这对不知从哪来的怪异师徒,心中不由开始翻江倒海。

    今天出门真是忘看黄历了,怎么什么怪人都能碰上?老天爷看我最近太得瑟,莫不是派下几个生化天使专门来惩罚于我?

    正寻思呢,却见左仙师被徒弟葛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边呕一边冲着袁尚道:“小友请了,老夫赤城山丹鼎半仙方士左元放,今日为天下苍生计,特来温县降妖除魔,扫清孽障,看小友乃是本地中人,不知最近可是见过什么妖孽?”

    袁尚闻言不由一愣,木呆呆的看着左仙师与其徒,心中不由大感诧异。

    半仙?妖孽?除魔?这是神马情况?

    我不是重生在三国前期的东汉末吗?什么时候又转到西游记里去的?

    难道我一直都搞错了身份?

    眼见袁尚直勾勾的瞅着他不言不语,左仙师有点不高兴了,道:“小友,我老人家问你话呢?怎么不吭个声,却是不懂礼貌!”

    “啊仙长勿怪,小子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神棍”

    左仙师的脸顿时一板,满面阴霾。

    “咳、咳!我是说从来没见过神人,今日一见,一时被阁下气势所吸引的不能回神,还望勿怪,仙长风姿卓著,真是神仙中人啊。”

    左仙师被撞得迷迷糊糊,闻言依旧是将胸脯一挺,得意道:“废话,我老人家本来就是神仙!”.提供文字

肠炎犯了,思路跟不上肚子

    肠炎犯了,拉了一天,思路实在跟不上肚子,写了一下午不到两千字,明天更,SORRY……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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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的人

。    神仙,挺虚幻的一个词,。

    在袁尚的内心深处,所谓的神仙,除了拥有腾云驾雾挪江海,飞沙走石满穷塞的超能力之外,在精神上更应该是能预料或看透事情,行为举止逍遥自在、无牵无挂,说起话来虚无缥缈,十句得让你有八局听不懂,另外两句听懂了还偏偏不对路,总之是很牛逼,很神秘就对了。

    但眼前的这个秃顶矮冬瓜,却击碎了神仙在袁尚心中应有的地位与幻想。

    相貌猥琐,本事平平,满口卧秽语,冷不丁打眼一瞅跟个白痴似的

    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是神仙,也是神仙中的败类残渣。

    其实也不是袁尚不敬畏神灵,可也得分什么样的不是?

    试想一个业务不精,连走道都能被人撞飞了的神仙,你也不能指望袁尚对他会有多大的期待和敬畏不是?

    只所以还肯开口叫他一声神仙,完全是出于中华五千年传统美德的影响和尊老爱幼的高尚情操。

    老神仙似乎是对抓妖的事挺执着,在跟袁尚显摆完之后,依旧念念不忘的开口询问:“小子,与你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老人家看没看见我要寻找的那两个妖孽呢?”

    袁尚的面色充满了谦恭与好奇:“老神仙是要找什么样的妖怪?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像人不像人?”

    左仙师似是也没太拿捏清楚,犹犹豫豫道:“反正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太像人,脾气嘛,应该是挺凶悍!行为举止不合常理,总之肯定与正常人不一样就对了!”

    “妖怪好打人吗?”

    “那是自然,妖怪嘛,不打人那还能叫妖怪?”

    袁尚闻言恍然,狠劲的一拍着大腿道:“那你问我就真问着了,!神仙,我这有情报要交待!”

    左仙师和葛玄闻言顿时双目放光。忙道:“小友真的见过妖孽?”

    “何止是见过!我刚才还被她们追杀来着,而且还不止两个,整整五人不是,是五妖!”

    “这么多!?”

    左仙师闻言浑身顿时一颤,急忙掐指嘀咕道:“在我老人家的灵力掐算之下,竟然还有三条漏网之鱼!现在的怪物法术都这么精深了?果然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不是好兆头啊”

    葛玄闻言吓得在一旁擦汗,低声道:“仙师,别胡闹!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让心怀不轨之人听了去,咱爷俩就完了”

    “怕什么?我老人家可是半仙之体!难道还罩不住你小子?瞅你那点出息对了,小子,你说的那五个妖孽。现在何处?”

    袁尚伸手冲着宅区里一指,道:“就在里面,五个坦胸露背的女妖怪,正在围歼一个青衫儒生,那叫一个惨,惨不忍睹啊!”

    左仙师的眼睛顿时一亮,说话明显有些结巴:“女女妖怪?还没穿衣服?”

    袁尚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就是说嘛!妖怪上街打人都敢光着了,简直是世风日下。神仙,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反了她们!”

    左仙翁义愤填膺,干瘪的胸脯子顿时挺的老高,愤愤然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女妖怪如此不知检点。随意调戏良家妇男,我老人家焉能容她!徒儿速速随为师去,看我老人家作法收了这五只妖怪,带回家去给你练双修,!”

    葛玄闻言顿时冷汗直冒,颤巍巍的道:“师傅您。要徒儿拿女妖怪练房中术?您这不是坑害徒儿么”…,

    “少废话!就你这怂样,再给你三十七年也未必能找着女人跟你圆房,给几个女妖怪都是便宜了你还愣着干什么。速速跟上为师!”

    说罢,便见左仙师一个脚底抹油,当先向着院内奔去,葛玄稍有迟疑,也只得不紧不慢的迈步跟上。

    袁尚“啧啧”的抿了抿嘴,暗叹一声:现在的神仙真开放。

    随即头也不回的向着街口而去,一溜烟,没影了

    回了城外的军营,入了军帐,却是正好看见了一个熟人端坐其中,来的很令袁尚惊诧。

    “甄姑娘,你怎么来了?”

    甄宓看见袁尚的时候,双眸中似是微微有些别样的神采,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浅浅笑道:“怎么?县尊大人不愿意看到民女?”

    “那倒不是,只是有点蒙甄姑娘,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如何跑到这温县了来旅游么?”

    甄宓掩嘴一笑,轻道:“小女子哪有那般雅兴,只是县尊大人此番南下出兵,派邓主薄请我甄家为后援,供给粮草军械,民女此番便是代表了甄家,前来运送辎重,以为大人出兵之用”

    “你?”袁尚闻言一愣,道:“甄家派你一女子,来与我们共办此等大事?”

    甄宓闻言哼了一声,似是不满,道:“大人瞧不得女子之能?”

    “没那个意思,就是有点蒙”

    看了袁尚的囧态,甄宓咯咯直笑,笑容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

    此番前来,甄宓却是奉甄家之命前来与袁军接洽辎重军务,统筹后续,但这个身份却是甄宓跟自家兄长努力争取而来的。

    不知为何,自从上一次在无极县郊外,与袁尚推心置腹的谈过话后,甄宓回了甄家,总是神思不属,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闭目睡前,不知为何总是能恍然想到袁尚当日跟她说过的话,一张英挺的面容不知不觉间,总是能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而在听说袁尚将要离开无极县,出兵会战曹操的时候,甄宓的心中更是隐隐的有些慌张,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总是夹杂在她的心头。

    她怕袁尚离开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曾经将他扔到冰窟窿里的男子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甄宓面色突然一正,开口说起了一件正事:“袁公子。小女子今日来此,除了代甄家替你筹办辎重粮秣之外,还有一大事相商,乃是想为您介绍一个人。”

    “介绍一个人?”袁尚闻言一愣,道:“谁?”

    甄宓微微一笑,道:“不知大人可知温县司马氏一族?”

    看着袁尚呆滞的面容,很明显就是不知道了。

    “在此温县之地,有一望族,家主名为司马防。现年五旬有余,曾任年轻时在州郡任官,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后转拜骑都尉。但却以身有顽疾为名,养志闾巷,阖门自守,其膝下有数子,年长者已至三旬,却犹未出仕,名为司马朗,懂礼仪,有见识。年少之时就代父代父亲教导诸弟,恪守家业,乃是本地出了名的俊才,县尊大人若是心怀天下之志,合当将此人纳入麾下,。”

    “司马氏,司马朗!?”甄宓的话勾起了袁尚心中的一个小小波澜。忙道:“甄小姐与司马家有交情?”

    甄宓笑着点头:“交情略有一些,家父在世之时曾与司马防有过数面之缘,性情破投机,也算故交。”

    袁尚点了点头,道:“那司马朗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做司马懿的!?”…,

    “这个小女子倒是不曾知晓,司马朗本人贤名颇驻,传遍数州。至于他的那几位弟弟,尚且年幼,最小者亦不过数岁孩童之啼。”

    袁尚闻言恍然,低着头细细的沉思。

    见袁尚似有所动,甄宓轻言试探:“县尊大人若是有意,小女子不妨稍作牵线,今晚往司马氏家拜府会面,介绍你与司马朗认识?”

    袁尚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行!此事就麻烦甄小姐了。”

    甄宓的办事效率很快,拜帖之物,只在三两盏茶的功夫便即完成,随后急忙命人送往司马府上。

    司马氏亦不愧是名门望族,得了帖子之后很快便有了回复,专门派人对甄宓的帖子做了回话,回话的内容无非便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之类的没营养东西。

    一晃便至天黑,袁尚携着逄纪,田丰,沮授三人,随着甄宓来到了司马府上,马车停在门前,却见一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亲自守在门前,正是如今温县司马氏的代家主,司马朗本人。

    “贤妹何来太迟?”

    司马朗见了甄宓,笑着上前,开怀而道:“时隔经年,贤妹却是出落的愈加清丽,恍不似凡尘中人,若是走在街上,只怕当哥哥的却是不敢认了,!”

    “司马兄此言夸赞甚了,小妹委实承受不起,倒是兄长这些年来声名塑驻,传遍北地各州,小妹每每闻时,心中无不以之自得,兄不愧为建公伯之子,不负司马氏望门之后。”

    甄宓笑容春风,谈吐之间应付自得,却是不输于当世任何男子。

    司马朗哈哈一笑,道:“受得,受得,贤妹乃河北第一美人,说你非凡尘之人,实乃是名至实得之赞,倒是你夸我的这些话,我却是受不得了,贤妹好会说话,我却是不敢再与你较量唇舌了。”

    说到这里,司马朗转眼看了看袁尚,面容中露出一丝恍然,道:“哦?这一位,莫不是便是当今大将军膝下麒麟儿,战中州之地,破黑山,擒白马的袁三公子?”

    司马朗很会说话,认人之前,须得先将功绩絮叨一遍,虽是吹捧,但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袁尚呵呵一笑,道:“在下袁尚,久闻司马先生大名,恨惜无缘一会,今日得见,真是大慰平生!”

    司马朗呵呵一笑,道:“袁公子客气了,在下白身村夫一个,何来大慰平生一说?见不见都不打紧公子贤妹来的辛苦,先往府内一聚喝些水酒,如何?”

    “司马公请!”

    “三公子请!”

    随着司马朗热情的招待,袁尚与众人迈步向着府内而去。

    “司马懿,传说中的司马懿,不知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袁尚的心中不知不觉间,充满了热烈的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济世之才?

    进了正堂,厅内已是布下水酒宴席,其宴并不是大鱼大肉,颇为简朴,但却制作精良,不显富,不低贫,无歌无舞助兴,只是坐而相谈,素雅而交,每一丝的布置都充分的显示了司马氏良好的教养与雅量的家庭环境。

    所谓的书香门第,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吧?

    入了席位之后,袁尚随即将田丰,沮授,逄纪三人介绍给了司马朗,司马朗彬彬有礼,谈吐有度,话语毫不过激,偶尔却也能显示他的博学多才。当真是不负大家名门的良好形象。

    众人天南地北的各自客套了一番之后,司马朗随即对袁尚道:“今闻袁冀州整备河北军务,在各郡各县发布宵禁令,欲南下与曹操决雌雄,公子此番前来温县,想必为的就是此事吧。”

    袁绍集中兵马欲与曹操交手之事,在河北已是广为流传,几是人尽皆知,袁尚没有必要跟司马朗虚头巴脑,照实回答道:“在下得了父亲的军令,与其会师一同南下,本当是即刻赶至魏郡,怎奈行至此地,闻听了温县司马氏的名望与司马公之贤名,心有所向,欲求一拜,所以方才折路至此,与司马公一见,叨扰之处,还望司马先生勿怪。”

    司马朗闻言哈哈大笑,道:“三公子此言重了,朗乃是一乡野白身之士,避祸乱于此安身,哪来的什么贤名?反倒是污了三公子之眸是真,惭愧甚矣。”

    “先生过谦了,君抱济世经纶之才而屈身于乡野,空老于林泉之下,何其惜哉?尚今日来此,除了想见先生一面之外,更是希望先生能以天下苍生为念出山从仕,尚愿拱听明诲,以师礼待之。还望先生勿要拒绝。”

    这话说的谦恭,也说得的得体,且言辞行间无不显出推崇之意,怎奈司马朗年纪虽不大,却是老成持重,是个不见兔子不散鹰的主。

    袁氏虽然势大,但中州之地却还有着一个跟他们不相伯仲的曹操,两方较技至今尚胜负未明,司马朗安能轻易出仕?这笔投资关乎着自家安危与。又焉能因为袁尚一两句话而随意扯手入股?

    “三公子诚心相邀,令朗心中感怀,朗本当应之,怎奈一无德行抚人。二无才华相佐,更兼舍下一众弟弟们都年幼,家族无人可撑,只能拂了公子的美意,惭愧,惭愧”

    田丰和沮授闻言皆是眉毛一挑,互相看了看对方,皆明对方明珠暗藏之意。

    袁尚心下虽然也有些遗憾,但人家司马朗毕竟已是开了这个口。自己也不好没皮没脸的跟人打嗑犯浑。

    随意又开起了一个话题,袁尚颇为感兴趣的开口:“司马先生,在下除了久闻你的贤名之外,也还久闻令弟智谋出众,才华横溢,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其现下何处,能否请出来与我一见?”

    司马朗愣了愣神,道:“司马氏自我之下,尚有七位贤弟,三弟司马孚。四弟司马馗,五弟司马恂皆算是年少有微才,不知公子所言的却是哪一位?”

    袁尚咧着嘴笑了:“司马先生何必藏拙呢?就是令尊膝下那位德才兼备。聪慧睿智,胸藏济世之才,腹有良谋神术的司马懿!”

    “噗~~!”

    司马朗正端着盏喝水,闻言不由得一口喷出。

    “咳、咳、咳!”司马朗一边拼了命的捶胸咳嗽,一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有期待的袁尚,道:“你、你刚才说的是谁?”…,

    “你弟弟,司马懿!”袁尚很疑惑司马朗为何有这么大反应,但却言辞依旧。

    司马朗的面色惨白,瞅着袁尚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瞅一只没有智商的怪兽,道:“德才兼备?聪慧睿智?济世之才?良谋神术?公子,你这话是从哪听来的?不知道可不能乱说”

    袁尚信誓旦旦,道:“世人皆如此言之。”

    “世人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

    司马朗闻言顿时木然,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世人是怎么回事?都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哪跟哪啊”

    众人正好奇之间,突听门厅之外传来一阵鬼哭般的狼嚎,犹如钢针扎心一样,让人闻之不由浑身发颤。

    “哥!老弟我在外面让人欺负了!借我点人,我要出去找回场子!”

    司马朗的脸色顿时一变,急忙吩咐管家道:“快!快拦住那混帐,此处有贵客,别让他进来丢人”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正厅之内一声巨响,一个长相如鹰鹫般的青年儒生昂首阔步的迈步而入,但见他头发乱糟糟的,衣衫破了好几个口子,眼眶子阙青,鼻孔之下还有两条没有擦干净的鼻血痕迹,望之分外狼狈可怜。

    司马朗双眼一闭,扶着胸口暗暗道:“完了,这回丢人丢大了”

    “哥!借我点人!”

    来人进厅也不管有没有别人,直接扯着嗓子呜哇乱叫。

    田丰诧然的看着来人,接着转头问司马朗道:“司马先生,这位是”

    司马朗满面羞愧,恨不得立时挖个地缝躲入其中。

    “这位乃是舍弟,司马懿是也。”

    “”

    众人闻言尽皆无语。

    难怪司马朗适才井喷,原来如此

    司马朗不满的瞪了司马懿一眼,皱眉道:“仲达,休得无礼,没看见这里有许多贵客么?还不出去!”

    “什么贵客这么尿性?”司马懿转眼扫了众人一眼,却是立刻将目光落在了袁尚的身上。

    “是你!叔!”司马懿面色诧然,不敢置信的指着他道。

    “不是我!”袁尚急忙摆手,决然不认:“第一次见面,叫我三公子就行,不用把辈抬得那么高”

    司马懿目瞪口呆的瞅了袁尚半晌,忽然一转头,喜滋滋的冲着司马朗道:“大哥,你专门派人把这混帐给我抓回来的么?”

    司马朗眉头一皱:“休要胡言,还不给我出去。”

    司马懿却是不闻不问,呲牙咧嘴的挥舞着老拳冲着袁尚大步而来,咬牙切齿道:“狗屎,安敢如此对我,你今日死定了”

    说罢已是走到袁尚边上,抬手欲搂。

    “呯!”

    “啊~~!”

    一道影子飞过,却是司马懿凌空飞了出去,哀嚎着捂着脸,落在地上来回打滚,模样凄凉。

    那边厢,袁尚满面戒备,轻轻的一甩右手拳头,面露不屑的看着司马懿道:“别小看人,我可是会武术的!”

    “”

    经过好一番劝解与了解缘由,众人方才对两人之间发生的事知道了一个大概,当然司马懿是因为偷窥而被五个女人揍的事,二人都是在言辞当中做了隐瞒,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厅广众之下,说出来却是挺显丢人。

    司马朗面色不善的瞅着司马懿,缓缓开口道:“这么说,你之所以闹成这般狼藉,却是让五个悍妇给揍了?”…,

    司马懿还不羞愧,挺胸抬头,一指袁尚呼道:“都是因为他踹我!”

    司马朗恍如不闻,咬着牙道:“还是让两个方士救的你?”

    “也算不上救,那两个方士挺傻的,不知什么原因,跑过去非说那几个悍妇是妖怪,说什么收妖双修云云,却是将几个悍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不再揍我,改揍他们了。”

    司马朗长声一叹,摇头道:“二弟啊,咱们司马家一向是以严格子弟而名著于河内,所谓“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兄友弟恭,对内对外相处时都谓之曰严禁,如何到了你这里,却是怎么也教不会?我我唉!”

    说到这里,司马朗却是长叹一声,摇头垂首不语。

    司马懿没皮没脸,一点没有愧疚之色。

    司马朗长叹口气,转头对袁尚道:“三公子,如今见了我这贤弟,你还觉得他是一个德才兼备,聪慧睿智,济世之才,良谋神术之人?”

    袁尚满面的脸色僵了一下,心中对于自己原先的想法也给予了全盘的否定。

    又色,又笨,又猥琐,又纨绔,这样的人真的是那个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为西晋天下奠定了夯实基础的晋宣帝?

    该不是重名的吧?再不是下生时抱错了?

    但是想法归想法,话袁尚可不能这么说。

    但见袁尚清了清嗓子,道:“司马先生这话,还请恕在下不能苟同,但凡天生睿智之人,必有异相,亦是不由异行,所谓大巧若拙,我关令弟表面上虽然是纨绔浮躁,实则却是智慧过人,深藏不漏,正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看令弟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久后必成大器!”

    司马朗闻言一愣,司马懿却是嗤笑一声,道:“狗屎你拍马屁也没用,让我逮着机会照样揍死你!”

    司马朗愣愣的看了看袁尚,又开了看一脸愤愤的司马懿,眼珠子略微一转,突然开口道:“既是三公子对某弟如此瞧好不妨就让二弟到三公子身边担个小职,也可历练一下,不知三公子意下如何?”

    “什么!?”袁尚和司马懿同时张口狂呼,一脸诧然。(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战前的动向

    温县的一处狭隘街口,坐着两个相貌粗糙,浑身透着倒霉气的方士,两人都是呲着牙,咧着嘴,嘴角子上还挂着一滴答血丝,满面糠糟,服饰凌乱,坐在地上跟难产似的瞎哼哼。

    正是刚刚被五个女妖怪痛扁过的左仙翁和葛玄。

    两人挺倒霉,妖怪没捉到,倒是被一众妇女好生教训,其下手之狠,险些让左仙翁位列仙班葛玄捂着已是肿了好大一块的嘴角,口齿不清的含糊言道:“仙师,这女妖怪也太凶了,您不是说你是半仙之体,降妖高手么?怎么还会让她们打成这样,仙师,徒儿对你好生失望”

    左仙师本来还在揉着腮帮子喘粗气,疼的哼唧,闻言精神顿时大振,气鼓鼓的转头怒道:“你懂个屁!我老人家乃是半仙之体,焉能被这几个娘们所伤?只因她们不是妖怪,乃是凡人,故而手下留情,因而才招了道!不懂就闭嘴,休得在此胡言!”

    葛玄的脸色顿时露出了深深的难解之色,疑惑的看着左仙师,奇道:“仙师,您刚才不是还说她们是女妖怪么?何时又变成了凡人?她们到底是妖还是人啊,您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徒弟都迷糊了”

    “笨哪!这都想不明白怎么当我老人家的徒弟?她们肯定是人!世上什么妖怪能把我打成这样?!”

    葛玄挨了骂有点委屈,道:“仙师,这年头,人比妖精毒,要不咱们还是回赤城山炼丹去吧,您这妖怪瞅的也不准称,再这么来几次,徒儿这身骨架子非得被人家打散架子了不可”

    左仙师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闭嘴!没出息的东西。连这么点苦楚委屈都受不得,将来如何承我老人家的门庭衣帛?让你随我捉妖便捉妖了,何来这么多得废话!”

    葛玄闻言苦楚道:“既是捉妖,那总得先知晓妖怪是谁?这么凭空找下去,你我师徒得挨多少顿揍才是个头啊?”

    左慈闻言一窒,却是让徒弟给噎了个正点,无从辩驳。

    接着便见他低下头去,细细的思索了还一会,过了好久方才猛然一省:“我知道那两颗妖星指的是谁了?”

    葛玄精神一振:“谁?”

    “便是那个在巷口与你我说有五个女妖怪的年轻人。还有其间那个被五个妇人痛揍之辈我老人家仔细一琢磨,这妖星定然就是这两个人无疑!试想我老人家寻着妖星之气追踪而来,如何寻着寻着便没了?除了那五个妇人之外,当时巷中只有那二人。当时我老人家心急捉妖,不曾细琢磨,如今仔细一想,这妖怪不是他们,却还能有谁!却是在设计坑害你我!”

    葛玄闻言忙道:“仙师快算算,这两个妖怪现在何处?”

    “徒儿莫急,待我老人家仔细斟酌”

    说到这里,便见左仙翁摇头晃脑的掐着手指头细算,一边算一边嘀咕道:“咦。这两人为何却是不在了温县,反而是往南而去了?怪哉!”

    正如左仙翁所算,此时的袁尚和司马懿已经是离开了温县,率军向着魏郡之地匆匆而去。

    架不住司马朗的劝导与推荐,再加上对司马懿这个名字委实是有点好奇,袁尚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拉着司马懿踏上了前往与袁绍会师的旅程。

    虽然手底下的这些人对于司马懿这个人的行为和智商有些猜忌和疑虑,但也不反对袁尚带上他,毕竟有了一个司马家的人作为班底,日后更是有助于劝服司马朗等大贤归顺袁氏。

    …,

    但司马朗为何执意将司马懿推荐往袁尚军中,这些事恐怕就不是袁尚等人所能够猜度的了

    望着袁尚等人连拉带扯的将吱哇乱叫。不肯与之同去的司马懿拉上马车,司马朗的双眸中,不知不觉间竟然是落下了两点滚烫的泪水

    “主人。主人?”

    眼看着袁尚等一众走远,司马朗依旧是在低声哭泣,司马氏的管家于心不忍,不由耐心开口相劝:“主人,二公子已是被他们带的远了,主人还是勿要过于伤感了,以免影响了身子,若是想念,日后在作书招二公子回来就是了”

    “走的远了?真的走远了?”

    司马朗抬头望去,眼中光芒闪烁,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远了!”管家笃定的点了点头,道:“主人,既然您如此舍不得二公子,又何必狠心将他推给袁氏?”

    司马朗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是舍不得,我这是我这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啊!终于啊,这个祸害终于是走了!我琢磨了多少年啊,愣是没将这小子推出去,如今一竿子将他撩远,却是为我司马家解决了一个天大的祸患袁三公子,好人啊!”

    管家:“”

    司马朗擦了擦眼泪,转为笑颜,乐呵呵的一拍双手,道:“管家,速速去告知弟弟们,二哥走了!今后再也没有人祸祸他们了,明日不用去学堂,放假,都放假!咱们在家大摆筵席!鼎醉三日!以为祝贺!为他二哥出仕送行!谁也不许缺席!缺席者以家法处置!”

    管家闻言顿时冷汗直流。

    为了庆祝二公子滚蛋,主人连家法都搬出了来?

    二公子平日里不招人待见到底是到了何等的地步啊?

    huā开两朵各表一枝。

    袁尚一众兵马离开了温县之后,随即与甄宓分道扬镳,一方面赶赴魏郡战场,另一方面又由甄宓去后方按照商定的路线筹措粮草辎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甄宓在离开的时候,袁尚总觉得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稍稍的暧昧和不舍,其中的韵意很是复杂,耐人寻味。

    难不成我变得自恋了?不应该啊袁尚心中默默的泛着嘀咕。

    带着这个疑惑,数日之后。袁尚终于赶到了袁绍汇集兵马的地方,此刻,青州的袁谭,幽州的袁熙,并州的高干都已是率兵而至。

    魏郡之处,袁绍军已是汇集了近三十万余众,皆是河北精装甲胄,望之连绵,让人心中惊惧震颤。

    袁尚先命人将兵马在指定的位置安营扎寨。自己则是亲自赶往帅帐,面见父亲袁绍。

    时机赶巧,入了帅帐的时候正巧碰上袁绍再为一众将官召开军议。

    见了袁尚到来,袁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大战伊始起便久违的笑容。

    “孩儿见过父亲。”袁尚执礼谦恭。

    时隔三月。袁绍与袁尚父子终于再度相见,相互对视了片刻。袁绍长长的出了口气,展颜笑道:“我儿来的迟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但袁绍的表情明显是喜溢言表。其间的喜悦之情虽然是有所掩饰,但明眼人却都能看得出来。

    这份对袁尚的独爱之情,确实是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三弟,你可来了,真是想煞为兄!”袁熙笑呵呵的上前,抬手重重的一拍袁尚的肩膀。接着微微一愣,道:“荷!身子骨比起原先也是壮实的多了!”

    袁尚哈哈大笑,紧握着袁熙的双手重重摇晃,兄弟二人深邃的情谊无以言表,只是默含在心,至深至厚。

    …,

    “贤弟。可还记得我否?”一个略微浑厚的声音在袁尚耳边响起,抬眼望去,但见说话之人身材熊魁,长相粗狂却又不失憨厚,特别是一双熊眼睛笑起来像两个的纽扣似的。很萌,很Q跟熊猴合体的大熊猫似的。

    这个人,在袁尚本体里的潜意里有印象。是他老爹袁绍的外甥,高干!

    “见过兄长,一段时间不见,兄长风姿依旧,当真是可喜可贺,令人羡慕。”偶尔不发疯的袁尚还是很懂礼貌的,相貌英俊,行为得体,惹人喜欢。

    高干呵呵的笑了笑,表情和善,显示出了他敦厚的秉性和宽厚的性格。

    当然,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袁尚喜欢的不行,与袁熙和高干相比,矗立在武将行列的袁谭,却是一脸的阴霾,看着因为袁尚的到来而欢喜雀跃的众人,袁谭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和深刻的嫉妒,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却也被袁尚捕捉到了。

    果然,虽然是兄弟,但这二人始终还是不能相容,袁尚心中清楚,就像是历史上一样,他与袁谭早晚必有一战,而且还会是那种不死不休之局。

    又和张颌,高览等一众袁氏将官打过了招呼,袁尚随即侧立在一边,听候袁绍的会议指示。

    袁绍亦是从爱子归来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冲着众人说道:“诸位,如今显甫亦至,我军四州精锐兵马齐集,我意两日后立刻挥师渡河,以骑步为先,弓弩为后,直捣陈留,震慑中州各路道口,以为根本,不知诸位一下如何?”

    话音落时,但见袁谭当先而出,拱手而道:“父亲此举甚善,孩儿愿为前部先锋,攻下陈留,为父分忧!”

    袁绍闻言大喜,拍着腿道:“我儿骁勇,实乃将帅之才,为父心甚慰之!不妨就成全了你”

    话还没有说完,袁尚亦是出班谏言:“父亲,对于此事,孩儿倒是有不同的见解,还望父亲细细思之。”

    袁谭见袁尚出班阻挠,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做先锋立功,不由的眉头一皱,怒道:“三弟欲与为兄征功耶?”

    “兄长误会了,小弟没有那个意思。”袁尚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父亲今番出兵,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因我料定曹操此番必然抢兵北上,在我军挥师南下前先来阻截,如此不妨以静制动,以守为攻,等得曹操至时,再予以其重重的一击,方可保此战万无一失。”

    袁绍闻言一愣,道:“我儿如何能知曹操此番必然北上,官渡之战,他可却是在中州镇守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人为嗣?

    中原,兖州西境黄河之边的曹军大营。

    “本初啊本初,时隔数月,你居然又起刀兵来战曹某,看来今番你我之间,确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了唉,深可痛哉。”

    曹操捧着前线斥候送来的军报,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着自言自语。听他的音色,其中似有无奈,似有嘲讽,似有爽快,亦似有着深深的遗憾与愁苦。

    曹操自我沉寂了好一会,方才放下手中军报,看了看左右两方足可堪称为人才鼎盛的人员配置,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自豪,道:“袁本初兵屯魏郡,锋芒向西,其志不小,当是又有南侵之意,不知诸公对此有何高见?”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却是荀攸当先开口,言道:“袁绍此番比之上回聪明了不少,其意当为南下、过河、取陈留、立根本,却是不似上回一样意在直捣许都了。”

    “公达所言甚善!”

    郭嘉依旧是一副欠揍的德行,开口笑道:“袁绍老匹夫此番是想借助兵力的优势,在中原站稳脚跟之后,徐徐蚕食我兖州各郡,其意甚是歹毒,如今田丰沮授皆被贬为白身,我料在袁绍军中,人丁虽众,但能为其出此谋者,当是不出三人,其中最可能的,便是荀令君之弟,荀友若!此人智谋不俗,颇有其兄之风,可惜文若因镇守许都辅佐天子理朝不在此处,若是在此,郭某倒是想好好瞧一瞧这兄弟二人究竟谁更能耐一些。”

    众人闻言不由的都是偷偷的笑了,曹操亦是不免摇头苦叹。

    这个浪子,在什么时候却都是个惹人喜欢却又恨不得抽死他的主,当真是又爱又恨。

    “你这浪子,休要在这讨巧卖乖,有何谋略,速速说出来。不然,孤定是要出手治你!你小心着点!”曹操语气虽然严厉,但细细听起来,其中却不免包含着恩宠与信任的意味。

    郭嘉现在变得挺识趣,闻言也不逗壳子,直接将话抛到主题上,道:“明公,依郭某之见,此次袁绍转直攻为延伸。乃是一步高招,明公若想胜他,需得立刻率兵北上迎之,将其阻挡与黄河以北。勿使其进入中原,阻断其计,方可破解此局”

    曹操闻言点头点头,道:“可我军若是北战,袁绍的军力却在我军之上,若是其步步为营,稳健而进,你与空隙,试想我军虽善战。却也是迁延不起。”

    “此事无需担心!”曹操话音方落,便听右侧又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其声如雷,甚是震耳警心。

    转头望去,却是曹操的另一名心腹谋士程昱出班谏言:“主公,我有一法。若是得成,则可一战而大破袁军之众。”

    “仲德有何妙策,可速讲来!”

    程昱摸着下颚花白的胡须,言道:“兵法有云,焚舟破釜。若驱群羊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昔日项羽于巨鹿。战少利,难做鼓,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如今我军皆精锐,论战力,远胜袁军甚多,今番渡河,正可效仿古人之法行计,若是再加以点缀,其效更甚哉今昱有一策,名十面埋伏,若配得破釜沉舟之法,在时机得当之时使出,则一战可擒袁绍!”

    “十面埋伏?”曹操的眼睛顿时散发出炯炯的光芒。

    曹军开始行动了!

    …,

    不说曹操方面众人连番献策,单说此刻的袁军大营内,袁尚则是悉心为袁绍分析眼下局势。

    “父亲,曹军精锐,利在急战!官渡之战之所以固守,只因明白我军的目标是许昌,故而则选险要,扼守咽喉之地阻挡,乃是上策,但是今番我军陈兵魏郡欲徐图兖州,以曹操之奸诈和其麾下众谋士之睿智,必能看出个中的关键,若是当真让我们渡过河去,逐城攻打,以曹军的数量,断难分兵相救,因此,他们肯定会在我们渡河攻打陈留之前北上迎击既是已经知道曹军的动向,咱们又何必与他们硬碰硬的相撞火拼?倒不出枕戈待旦,以逸待劳,缓雷霆之师徐徐而进,扬己之长,避敌之强,如此方有胜算”

    “荒谬!”

    袁尚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袁谭已是冷笑着打断:“所谓兵贵神速,自古以来,但凡出兵作战,皆以快为本,以奇为尊,哪有原地不动,等着别人上门出手抢占先攻的道理?简直闻所未闻!三弟,你到底懂不懂兵法?”

    袁尚展颜一笑,淡然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道:“没听过不代表没有,亦是不代表这么做不对,我的兵法是不好,但总比大哥你把兵法读死强大哥,你过时了,应该回去重修。”

    “你放!”袁谭须发皆张,闻言勃然大怒,刚想回嘴,但看看上首的袁绍,那个“屁”字终究是咽到了肚子里。

    “显思,稍安勿躁,且听你三弟把话说完。”袁绍淡淡的打断了袁谭的话头,转头看向袁尚道:“继续”

    袁尚感激的笑了笑,轻道:“父亲,所谓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人荒失智,过犹不及,用兵之道不是贵在于恪守陈规,而是在于不拘常理,屡屡出奇,令敌方不能摸透你的意欲动向,才能够在严防中寻得一丝机遇,就像是现在,以慢打快未必不是最好的方法,还望父亲三思。”

    袁绍点了点头,敲着桌案细细沉思:“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人荒失智,过犹不及真乃妙论,有意思,我儿,你今日之言当真是令为父侧目,谋定而后动,立功而不骄,临战而不躁,不愧是我袁氏之后,亦不愧是我袁绍之子。为父心甚慰之。”

    满帐众人闻言不由惊讶,虽然都知道袁绍对这小子极为喜爱,但如此浓厚的褒奖,从这位四洲霸主的嘴中,众人几乎却是从来没有听到过。

    若仅仅是简单的褒奖,到也就罢了,偏偏这其中隐隐的还有些欲立其为嗣的意味

    难道此时此刻,主公的心中真的有了废长立幼之意?

    杂乱的想法,不安的思绪。帐内众人的脸色变得一个比一个怪异,一个比一个复杂。

    这样难怪,谁是日后的河北之主,对在场每一个人的身家前程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这种敏感的关键时刻,站错队,走错路,影响的只怕不仅仅是自个的身家性命那么简单了。

    相比于其他人,袁谭的脸色最为苍白,一双鹰眼忽明忽暗,其中意味深杂,藏在一双袖子中的双拳在不知不觉间,竟是隐隐的打着哆嗦。手掌上全是汗渍,好似受了风寒一般。

    袁显甫!你这个混蛋!为何上天要将如此之多的眷顾都抛掷与你的身上,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你凭的什么!

    袁绍丝毫不掩饰自己眸中的喜爱,深深的看了袁尚半晌,接着缓缓的站起身来,宣布了最后的决议。…,

    “传令三军。放缓军速,步步为营,向黄河北岸进发。”

    出了帅帐,袁尚与袁熙和高干又是闲聊几句,相约今夜与袁尚帐中相聚。略作薄饮,然后便转道回自家的营寨。

    方到自己的营盘之前,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转头看去,却是久违的张颌与高览二将一同携伴而来。

    “三公子!多日不见,没把末将忘了吧?”

    隔着老远,便能听见高览爽朗的笑意回荡在整个营盘的上空。

    看到这两张久违的战友面孔,袁尚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暖意,他笑着迎了上去,来回打量着二将,道:“数月不见,二位将军的身材可是有点发福,臃肿可不是好兆头,回头可得注意。”

    张颌轻轻的一点头,算作回礼,道:“我二人连着在邺城闲置了数月,除了练兵之外,几无事可做,安能不肥?”

    高览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嘛,这几个月无仗可打,差点没把末将憋出尿来!每每想到当初与三公子在中州纵横的日子,当真是无比快慰!还是那段时间好,有仗打,有人杀,有酒吃,还有人给咱们欺负!何其美哉!”

    袁尚微一挑眉,笑道:“高将军这话说的差了,咱们可是仁义之师,却是从来不会欺负人。”

    二将双目各有深意的互瞅一眼,心中皆暗自发笑。

    三公子,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高览话锋一转,道:“三公子,适才在帅帐之内,你那一番言论当真是惊诧诸人,深令末将佩服,瞅大公子那脸气的,活脱就是母猪生娃拉不下,当然是让人解气!快哉!”

    张颌眉毛一皱,道:“三公子面前,高将军不可胡言。”

    “我不像你,却是整日谨小慎微,老子就是瞅他不顺眼,叫他一声大公子,已是给他面子!想当初他在青州算计咱们,如今还不让老子在背后说他两句!忒的好笑!”

    袁尚轻笑着摇头,道:“高将军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不过张将军说的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为好,毕竟人言可畏,传到父亲耳朵里却为不妙,自己心里有一杆秤就行了”

    三人正说话间,却见袁尚身后徐徐的打过一辆马车,车上绑着一个人,浑身绳索,嘴里塞着布帛,扭捏着身躯来回哼唧,很是惹眼。

    正是司马懿。

    高览见状一奇,道:“三公子,那是何人?”

    袁尚却是瞅都没瞅一眼,淡淡道回:“新找回来的吉祥物而已。”(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平丘遇敌

    吉祥物是远古时期,人类在同大自然的斗争中形成的人类原始的文化。在这种同大自然的斗争中,人类首先以生存需要为中心,而在发展过程中自然就形成趋吉避邪的本能观念。

    民间流传的吉祥物形形色色,不胜枚举,如龙、凤、麒麟等等吉禽瑞兽,赋予这些东西一种象征的内容及意义,去满足人们内心祈福的心理需求。

    但是拿活人当吉祥物的说法,从古至今,也只有袁尚这一头。

    对于这个所谓的吉祥物,张颌并不感冒,随意的唠了几句之后,便先行回去了。

    倒是高览对袁尚找来的吉祥物挺感兴趣,一个劲的鼓动袁尚领着他去见见这位新找来的祥瑞。毕竟是大战在即,一军的祥瑞事主战争的吉凶,高览虽然是上将,但也免不了脱俗,他很迷信,估计跟小时候的家庭教育有关系,对能够主导战争的吉祥物在内心当中很是着紧。

    满足自家将领的好奇心,也是身为公子的一种责任与义务,在高览强烈的要求下,袁尚将他领到了司马懿居住的帐篷。

    司马懿现在很凄惨,浑身绑缚着绳子,嘴里塞着袜子,躺在帐篷的角落,嘴中“呜呜呜——”的瞎叫唤,似是在不停的咒骂着什么。

    看他的表情,估计应该是脏话,很脏很脏的那种。

    愣愣的看着被绑的犹如粽子一般的司马懿,高览的眼睛睁的浑圆,奇道:“三公子这就是你为我军找来的祥瑞?”

    “没有错,怎么样?长得挺喜庆吧?”

    高览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既然是祥瑞,那为何不但不厚待,反而又要捆绑起来?嘴上还塞了袜子,实在有失厚道末将不甚解之。”

    袁尚的脸色略微一黯,道:“高将军真的不懂?”

    “不懂”

    “想知道吗?”

    “还请三公子不吝赐教。”

    袁尚抬手一指司马懿嘴上塞着的袜子,道:“那你去把他放了试试吧。”

    高览心下疑惑。不明白这个祥瑞究竟会有多大的杀伤力,竟然会让袁尚提防到这般地步,随即迈步走到司马的身边,抬手将他口中的袜子一把给扯了下来。

    下一秒钟,整个帐篷内顿时充斥了司马懿嚎啕的叫声。

    “狗屎!有胆子放了你司马爷爷!单挑!看某抽巴不死你!”

    高览张了张嘴巴,诧然的将头转了过去。

    却见袁尚轻轻的耸了耸肩,表示:理当如此。

    定了定神,高览颇为诧异的转过头来,仔细的瞧了司马懿一会。道:“这样的人会是祥瑞?”

    司马懿猛然转过头,怒道:“放屁!你才祥瑞!你和你身后那狗屎都是祥瑞!没有卵子的死祥瑞!”

    高览闻言勃然大怒。

    猛一抬手又将袜子塞到了司马懿的嘴巴里,还重重的深入拧了三圈,差点没把司马懿给噎死。

    很显然。他明白了袁尚为何要如此对着此人这个吉祥物的嘴他脏了,口臭的比他嘴里的袜子还难闻,是该治治。

    可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老这么绑着也不是个事,毕竟这小子是司马朗主动推荐于自己麾下的,若总是这般待遇,日后传将出去,说他袁尚薄待智谋之士,只怕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而对于将司马世家收于帐下的预想,也会产生巨大的阻碍和隔膜。

    如此说来,今日少不得要跟这位晋宣帝套套近乎,挽回一下关系才是大事。…,

    迈步走到司马懿的面前,袁尚方想抬手去取下他堵在嘴中的袜子,却注视到了他疯狗一样的眼神。阴狠中竟还透着一丝歹毒,心中顿时犹豫了一下。

    慢慢的蹲下身去,袁尚平淡的瞅着司马懿道:“我现在帮你取下口中的布帛,让你松口气,不过咱们得先说好。放你松口后,你不许骂我,也不许出口成脏。不然的话,我不但还用袜子的堵你的嘴,还让你把它吃下去,你信不信?”

    司马懿恶狠狠的瞪视了袁尚半晌,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袁尚抬手揪下了他嘴中的袜子,放司马懿长长的喘息口气。

    “放我走!某羞怯与你这不义之人为伍!”

    司马懿也算是遵守承诺,并没有开口骂人,只是鼓着腮帮子跟袁尚嘀咕。

    袁尚摇了摇头,道:“相信我,我不贱,也很不乐意跟你往一块凑合,但毕竟是你哥哥请我带你出来历练一下,你兄长司马朗是河内名士,很得我帐下诸士相重,我有意与你兄长倾心而交,所以才将你领到军中,封在吉祥物这样的重要岗位之上,你可别不知好歹,辜负了你兄长和我的一片苦心。”

    司马懿的嘴唇抖了一抖,半晌方才狠狠道:“纵然是我兄之意,但某却打心眼里的讨厌你,瞅你一眼都烦,如何能与你共事?”

    “你凭什么讨厌我,就因为我当初摆了你一道?当时乃是万不得已,更何况是你自己嘴贱招惹了那些娘们,与我何干?”

    司马懿高傲的将头一摆,怒道:“我不管!今日说什么你都得放我回去,要不然我就一头磕死在这,让你我兄长一辈子都记恨于你,决不应你的邀请出仕途!”

    一旁的高览大概听了个明白,见这年轻后生一脸又笨又张狂的欠揍相,心下顿时大怒,吼道:“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绝我家公子之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是什么斤两?像你这样的鄙夫,本将麾下找个挑粪的都比强!”

    司马懿闻言好不怯懦,就是一副犟种样,任你说什么也是不松口。

    袁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高将军,罢了,这种人跟他说什么也不会听,找人替我帮他解开绳子,寻几个精干士卒,护送着他回温县司马家去便是。”

    “诺!”

    少时。便见几个士卒进来,将司马懿身上的绳索去了。

    司马懿站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手肘,像只高傲的公鸡一样瞪了高览和袁尚一眼,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眼看着司马懿走到帐篷边上,却见袁尚转过头去,冲着高览挤了挤眼睛,道:“高将军,想鄙视百人浴吗?”

    司马懿正往外走着。闻言顿时猛一矗立,待在原地不动了。

    高览当初在中州与袁尚曾经合作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深知其心意复杂难测,最为狡猾。如今虽不知道什么是百人浴,却也是立时应声道:“想鄙视!”

    “好,不着急,我前段时间曾应了一个朋友的要求,已是命人在邺城筹办此盛浴,不想那人突然离我而去,令此时落空,如今正好寻得高将军,却是聊以解慰。等今番打败了曹操,回了邺城,你我一同观此盛事,好好的庆祝一番,如何?”

    “公子此言,正和我意。就这么定了”

    话音方落,却见适才还正往帐外走的司马懿跟猴子似的,猛然一个箭步窜了回来,一把挽住袁尚的胳膊,甜甜一笑。…,

    “主公!”

    “草!”袁尚顿时一个激灵。一抬手司马懿挽住他的手打落。

    “别乱叫,谁是你主公!滚一边去。”

    “主公,你是我主公!你是我哥让我认的主公!”司马懿满面堆笑。嘿然道:“我得听我哥的!主公,带我去看百人浴吧!”

    高览目瞪口呆的看着适才还是一脸愤恨如鸡的司马懿,整个脑中被弄得混如浆糊,根本搞不清个东南西北。

    太乱了,就这样逢人变脸,反复无常的人,也能叫做祥瑞?三公子这段时间,都交了一些什么人啊

    袁尚深深的注视着司马懿,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讨厌你,不可能!打从咱俩在温县见过第一面,我就被主公之英姿深深折服了,主公,你可不能赶我走啊,我可是你的吉祥物!”

    “”

    袁军三十万继续南下,步步为营,缓缓而进,直到四月,方才在平丘之地与北上的曹军相遇!

    所谓的平丘,还被世人唤过另一个名字。

    就是叫仓亭!

    双方很有默契的在相隔三十里处,一南一北各自安营扎寨,各凭险要,观望相隔,如此持续了整整三日。

    虽然还未开战,但仓亭的空气之中,已是布满了浓重的腥风血雨。

    双方相遇的第四日,曹军终于派来了信使,相约袁绍次日比兵斗将。

    面对老朋友,亦是老对手的约战,以袁绍心高气傲的秉性,自然不会是轻易服输,欣然应允!

    仓亭之争,袁曹之战,就在曹操的这一简战书之下,缓缓的拉开了序幕。

    然而,就在袁绍,曹操相约比兵斗将的头一夜,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袁尚的帐篷之中。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云!

    赵云和袁尚虽然是口头签订了协议,但袁尚出于长远考虑,还是将白马义从的余众绑缚在军中之中,不给他们马匹,不给他们兵器,只是严加的看管着,就像是养一群待宰的猪,除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别的啥也没有。

    但是自从上了仓亭的战场之后,这些一直被袁军看管着的白马义从,却是连待宰的猪也不如了。

    猪还有泔水呢,可白马义从却是被袁尚断了伙食!

    饿了多少天了,也弄不出个所以然,眼看着手下的白马义从一天天饿的狼哇,赵云这心中不是个滋味了,随即亲自来找袁尚。

    看着赵云亲自来找他,袁尚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隐隐的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子龙哥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袁尚满脸笑意,起身相迎。

    赵云的脸色抽了一抽,似是有些犹疑,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恩你们,最近挺缺的?”赵云终究是面皮薄,没好意思直接问为啥给白马义从断伙食。

    袁尚脸色有点沉:“子龙哥哥,怎么说话呢?谁缺啊!”

    “不是我是说,你们最近挺缺粮的?”(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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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袁家我做主介绍:
重生在三国,成了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该巧不巧的竟还是在官渡之战中!穿越了回三国,袁尚的脑袋还会顺着历史被献给曹操吗?官渡之战的结果和没落的袁家一族,就由袁尚来力挽狂澜。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