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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txt下载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五章 长安之危

    被这厮讹上了!

    在看清了袁尚那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背后所隐藏的阴险狡诈之后,四个人的心中同时泛起了同样的念头。

    打折,开票,全款,按揭这些是什么他们听不明白,但袁尚话中的大体意思他们还能够理解的。

    写家书是假,讹诈己方的粮食才是真呢,还飞鸿传情,亏他也能说的出来!

    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行径啊!

    听了袁尚如此无耻的言论,朴胡,袁约,杜濩等少数民族首领还没有说话,张鲁第一个已经是当先把手中的篆笔投掷在了地上,他双目一闭,猛然一甩大袖子,抚手打了一个道揖,双目微闭,口中郎朗而言,犹如真神下凡,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怯。

    “无量天尊,士可杀不可辱,本天师身为五斗米教第三代教主,焉能做出被人胁迫而折腰之事?此事断不可取!袁尚你要杀就要,想胁迫本天师为你写书信取粮?……哼!想也别想!”

    袁尚闻言顿时一愣。想不到这张鲁如此刚烈,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邪教头子而已,看来一方诸侯却也不是白当。

    片刻之后,只见袁尚正了正脸色,慨然的点头赞叹。

    “张教主威武不能屈,艺高人胆大,临危不惧,慨然赴死,实在是令人钦佩,袁某佩服之至!”

    张鲁闻言,面上更有得色,却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腰板子直了一直,以便更能显露出他伟岸庄重的气势。

    就这么静静的沉寂了许久之后……

    袁尚突然一转头,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道:“听说,吃了教主肉,可以长生不老?”

    袁尚身边的侍卫闻言。一个跄踉,差点没跌个跟头。

    满帐众人闻言则是大惊失色,无不汗颜。

    吃教主肉?长生不老?这是什么言论?

    特别是张鲁,他的双手虽依旧是打着道揖,却早已经是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浑身打着哆嗦,不敢相信的瞪视着袁尚,双眼中的惊色和诧然,仿佛都能将这个出口扯淡的年轻人扫撕成碎片。

    袁尚却是不管不顾,做出一副自言自语的神色道:“虽然是个传言。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罢,本大王今日就试上一试……小的们!”

    “在!”

    “把唐僧……不是,是把张教主给我拖下去,洗剥干净蒸了,然后蘸上蒜酱,端上来给本大王慢慢享用!”

    士卒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忽然不知道袁尚这话是真是假。

    袁尚眉头微微一挑:“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去!”

    见袁尚变了脸色。众士卒方才抱拳拱手,领受将令。

    然后,便见两个凶神恶煞的袁军士卒走到张鲁边上,一左一右的将他夹了起来。顺手一提溜,大步流星的就向帐篷外面走去。

    张鲁浑身打着摆子,汗流浃背,冲着袁尚高声怒喝。

    “你……你这妖孽……你……你还敢吃人?!”

    袁尚笑了笑。道:“张教主太小瞧袁某的胃口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屎。袁某什么都敢吃。”

    说罢,袁尚转头朝着目瞪口呆的三位少数民族首领微微一笑,谦和着言道:“唐长老……不,是张教主的三位高徒放心,你们这么听话,不但不保护你们师傅,还肯帮我写家书,袁某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教主肉一蒸熟了,咱们几个就一起享用,我也让你们三跟着我一起长生不老!”

    三人闻言顿时冷汗直流。

    这厮有毛病啊?谁是张教主的高徒!

    ******************************

    小半个时辰之后,钟繇走进了袁尚的帅帐,却见袁尚正捧着四份家书,一脸笑容的仔细验看。

    钟繇走到了袁尚的身边,瞅了瞅那几份竹简,低声道:“袁公好手段,这么一会,就逼迫张鲁等人将家书写好了,老夫还以为少不得会有些波折呢。”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波折还是有的,张鲁起初就挺倔,不肯顺从,不过我好歹还算是有点手段,还是让他服软了。”

    钟繇似是有些好奇,道:“不知袁公是用什么方法让张鲁屈服的?老夫适才进帐前看见他,那老神棍似是有点魂不守舍,嘴里不停的叨叨‘别吃我别吃我’,不知所谓何意?”

    袁尚闻言愣了愣,接着无奈一笑。

    张鲁毕竟不是唐僧,什么漫天的星宿和仙人罩着,一听吃肉就给他吓成了尿裤子的熊样……这样的人取不得真经啊,只能给老子道祖看家护院。

    无量天尊,看来道祖在天上的关系没有佛祖背景的硬呢。

    袁尚放下竹简,转头冲着钟繇一笑,道:“这个事解释起来可麻烦,不是一两下能说明白的,这样,改日我再给钟仆射详细说说……有了这四封家书,粮草的事就算是解决了,下一步只要能定计激发起这支兵马的战意和士气,就能立刻发兵,与阎行、宋建决雌雄了。”

    钟繇长声一叹,道:“只怕,粮草到了之后,就没有时间去给袁公整合这支兵马了,咱们需立刻出战去站阎行,否则长安失手,则袁公大势尽去。”

    袁尚摇了摇头,笑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长安郝昭乃是天下第一守城大将,有他在,阎行打不下长安。”

    钟繇长叹口气,道:“老夫适才在营外,听马岱将军派出的探子已经回来了,只是还未及向袁公禀报……长安形势不容乐观,郝昭只怕就要守不得长安了。”

    袁尚闻言一惊,忙道:“怎么个情况?郝昭守城,别说是阎行,就是曹操再世,想动他也难呢!”

    钟繇深深地看了袁尚一眼,道:“只是,他现在身染重疾,已是下不得床,无法指挥三军了!”

    “…………”

    **********************

    袁尚收缴汉中兵马之前,郝昭偷袭咸阳的阎行先锋大营,斩将破寨,声势大振!将咸阳失守的士气全都挽了回来。

    等阎行的主力兵马从咸阳出来了之后,郝昭的兵马便早已是撤退的无影无踪,毛都没有留下一根,只把阎行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打进长安平吞了郝昭。

    兵马稍做休整之后,阎行随即率领麾下的六万兵马,配合羌兵七万,声势滔天的开赴长安,欲与郝昭决胜负。

    而郝昭也已经是把京兆兵马尽皆陇于长安之内,摆开架势,与阎行展开了一场惊动天下的攻防大战。

    阎行大军抵达了长安之后的第一日,便歇也不曾歇,他立刻下令攻打长安城,扬言发誓要把郝昭从城内揪出来,剁成一片一片的方血心头之恨。

    怎奈临阵决胜,郝昭或未必是阎行的对手,但论起守城,阎行就是积攒八辈子的经验也未必是郝昭的对手。

    阎行兵马和羌族联合攻城的第一日便是惨烈至极,什么云梯,冲车,投石,人海战术,能用上的招数阎行全都用上了,怎奈郝昭指挥手下士兵,愣是把长安城守护的跟铁通一样,纹丝不动,天黑撤军之时,阎行除了在长安城墙下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鲜血之外,剩下的什么也没有得到。

    次日,阎行整备兵马再攻,他这次派全军冲击,四门攻打,飞石助攻,并亲自督阵,但又后退者皆斩之,怎奈郝昭丝毫不为其兵势所动,中规中矩的坚持城池,飞箭滚石,调配有度,愣是没让阎行的兵马踏上城头一个,反而是留下了四千具死尸在城根,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阎行火冒三丈,却偏偏拿郝昭无可奈何,这时候孟建献计挖地道偷入长安。

    不想郝昭当初早在阎行叛变之时,就动用整个长安的民夫,在城内围圈设下了注水的沟壕,阎行的地道军方才挖开一角,就立刻水淹地道,地下通道全都变成了海地乐园,困在道内的士兵挣扎不及,尽皆死于其内。

    地道战阎行又折损了一千余人,白白浪费时间和军力。

    长安城,仿佛是一道巨大的阴霾,笼罩在阎行和他麾下的将士心中,郝昭带给他们的恐惧和无奈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然而,就在长安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病体一直未愈,拖病与阎行周旋的郝昭再也坚持不住,终于卧榻不起,难以临阵指挥。

    虽然城内的人极力隐瞒消息,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郝昭重病不起的消息还是被探子泄漏出了长安。

    阎行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喜过望,连忙指挥士兵再次强攻,这一次没有郝昭指挥,高柔坐镇虽然也是勉强抵挡住了,但防守的指挥力度显然没有郝昭亲自坐镇来的要稳固。

    看似平稳的长安,立刻又被黑暗的烟云所笼罩,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阎行攻下的可能。

    而这个时候,正是袁尚解决了粮草问题,准备整合手下这七万杂牌军与阎行对抗的时候。

    在听了钟繇的叙述之后,袁尚沉默了。

    他和夏侯渊,马超,庞德,张绣等人,虽然是早就已经列出了快速整合这支部队的计划,但以目前的形势看,只怕是不可能了。

    看来只能用这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去对战阎行了,但怎么样才能在不整合的情况下,把战力提升到最高呢?

    袁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巾帼红颜

    郝昭的卧室内,清雅的檀香之气飘洒于其间,榻前两个香炉内,袅袅的青烟云腾,映射着房间内的一股萧索之气。

    “咳咳~~~咳!”

    郝昭卧病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半昏半醒,神态萎靡,他的身边,一个医者正在给他把脉诊疾,而郝昭的妻子,副将杜畿,马云禄,蔡琰等城中显贵尽皆在侧,他们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床榻上的郝昭,想要出声关切,却又怕惊扰到医者,只能神色哀苦的静矗一旁,默等音讯。

    “咳咳——!”

    又是一阵虚弱的咳嗽之后,郝昭一口鲜血喷出,将床榻被褥染的鲜红,分外骇人,接着闭眼一番,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屋内的众人吓了一大跳,急忙想上前扑救,却见那医者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让他们不要轻动,以免影响到病人。

    少时,诊脉已毕,医者方才起身,示意几人到房间外与他说话。

    出了郝昭的居室,却有杜畿急忙上前,道:“先生,郝将军病体如何?”

    医官摸了摸胡须,长叹道:“杜将军放心……郝将军虽然感染肺疾,病珂沉重,但暂时却无性命之忧,但只怕一两个月是下不得床榻了……也得亏他身体强装,非一般人能及,换成别人得了这病,别说是拖着病体率军挣战,只怕三五日就下九泉去见祖先了。”

    杜畿闻言松了口气,忙又问道:“那不知,适才郝将军他为何咳血?”

    “此乃饮药之后的歇火之兆,不足为虑,几位尽管放心就是……还有,那屋中的香鼎乃是肺疾者的大忌!不可留之,速速撤将出来,免得病上加病!”

    众人闻言郝昭性命无碍。方才一起松了口气,杜畿不敢怠慢,急忙令人撤出香炉,却有郝昭的妻子梨花带雨的哭泣道:“先生,我夫君虽没有性命之忧,然为何此次会病的这么严重,连床都下不来了,非得休养一两个月不止?”

    医者长叹口气,道:“若是早做保养,也不会将病情发展至此。偏偏郝将军身体有疾之后不曾爱惜自身,屡屡出征导致病情日益严重……若是早得安歇调养,又何至于此?”

    几人闻言,目含忧色的互相瞅了一眼,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养病的具体情况后,便由杜畿引那医者出去,开方备药。

    杜畿和那医者的身影方一消失,便见郝夫人的眼泪瞬时又流了下来,一边啜泣一边道:“当初他有疾兆初始之时。我就劝他好生调歇,保重身体,怎奈他偏偏不听依旧是带病上阵,如今倒好。将身子弄成这般衰弱……现下叛军又攻城甚急,他却不能理事,似此如何是好?城破之日,别人尚能奔逃。他躺在床榻半昏半醒,我夫妻岂不是任人宰割?”

    郝夫人珠泪涟涟,言辞哀痛。

    蔡琰心下不忍。取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一边擦一边安慰道:“郝将军为国尽忠,不惧艰辛,舍己为公,当称之为万世楷模,此等忠义之人,苍天见怜,必然能让他早日康复,郝夫人,就不要太过忧愁了……至于城池,尚还有高柔等人驻守,想必出不得什么大事。”

    郝夫人闻言愣愣的瞧着蔡琰,泪珠如雨般坠落,哽咽着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却是再也忍耐不住,终于靠在蔡琰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蔡琰面露疼色,上前抱住郝夫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出言宽慰。

    将郝夫人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又悉心嘱咐一番,蔡琰和马云禄二人方才离开了郝昭府邸,二女表情深沉,同乘一车离去,一路默默相对无言。

    在车上,马云禄的神色很苍白,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蔡琰跟说话,好几次她都没有反映过神来。

    赵云被阎行生擒,受到最大打击的人,无疑于她这个当妻子的,郝夫人的悲切,最能理解她的人就是马云禄,只是她身为将门虎女,自幼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离别,自是不会表现出郝夫人那样彻底的软弱,只能在自己独处时默默垂泪,在外人面前时却又不落弱相。

    无从发泄的痛苦才是最深的苦闷,马云禄内心的苦楚,远远不是郝夫人现下的经历所能够比拟的。

    蔡琰这两年幽居长安,与马云禄关系密切,见她面色苍白,又低着头不说话,知道她触景生情,想起来自己的夫君,想宽言安慰她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偏偏说不出口来,只得长叹一声,任凭自去。

    过了一会,却见马云禄突然起身,对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快停车!”

    车夫一听马云禄的命令,不敢怠慢,急忙“吁,吁”的拉住马缰绳,然后转过头去,一脸诧然的望着马云禄,不知道这位女主人突然下令却是要做什么。

    马云禄顾不上那车夫诧异的眼神,一掀裙摆,先跳下车去,然后转身冲着惊诧的蔡琰恭恭敬敬拱手而言:“昭姬姐姐,你保重,妹妹有事先行一步了!”

    蔡琰花容微变,缓缓的站立起身,对着马云禄道:“妹妹……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马云禄一脸绝然,信誓旦旦而言道:“长安城,乃我夫君赵子龙之根本,他如今虽陷入敌手,但其志气必然未灭,夫君不在,郝昭又病重不能理事,身为妻子焉能不为之分忧!为了我夫君之节志,也为了日后我夫妇能够再度团员,守城之战,我必当参加!”

    看着马云禄那毅然而绝然的面庞,蔡琰心中只是觉得一紧,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痛楚渐渐的涌上了心头。

    恍惚间,自己年轻时的乱战情景在不知不觉间又渐渐的在眼前一幕幕的重现,战火纷飞的洛阳,奔啸的胡骑,四野的白骨,遍地的哀嚎……

    如今,曾在那东都洛阳所发生的一切灾难,莫不是在阎行的毅然叛逆之下。又将在这西都重演吗?

    一阵清风吹打在脸上,让蔡琰的神志为之一清,他摸了摸腰间随身不离的胡笳,心中波涛翻动。

    这胡笳,自打她离开匈奴之后,便一直不曾离身,它并非是自己对那段凄苦日子的纪念,而是一种寄托,一种明志,是证明自己脱离了幼稚卓然成长的赫赫器物!

    “妹妹……”

    马云禄神色依旧坚毅:“姐姐不要劝我。代夫君守护长安城,小妹义不容辞!”

    蔡琰摇了摇头,轻笑道:“妹妹你误会了,姐姐不是劝你,守护长安,姐姐我陪你一起去。”

    她,蔡琰,蔡昭姬,已经体会了一次命运的捉弄。了解世间的无情!

    兵戈面前,人人贱如猪狗,她蔡琰何独例外?

    然今时今日,她却再不是当年被匈奴活捉远携离乡的她。她要和马云禄一样,靠自己的双手紧握住自己的命运!

    命运由己,不再由人!

    **********************

    “擂鼓,攻城!”

    此时的长安城外。阎行所领导的西凉军与羌兵又一次的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中,羌族的蛮勇士兵扛着云梯。西凉精锐驾驭着冲车,嘴中高声呼喝,汹涌澎湃的向着长安城高大的城郭杀将而去。

    这一次指挥攻城战的是赵昂,他与王异做了婚约之赌后,已经从泾阳赶了回来,此番攻城乃是其请缨之战,意在名扬雍凉,让王异对他刮目相看。

    在跟随阎行的一众叛将当中,赵昂的本领足矣名列前茅,他文武双全,熟读兵书,指挥士卒也极得兵家之道。

    此番得到了他的亲自指挥,西凉叛军和羌族的攻城战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反观长安城的主帅郝昭则是卧床不起,由高柔暂代指挥,此消彼长下,一直固若金汤的长安城,此刻竟有了累卵之危。

    赵昂与阎行的战法不同,阎行那套以十围一,靠着优势军力去打城池的蛮汉做法,不属于他的战术范畴!赵昂攻城的方法相当讲究:井栏,冲车,云梯,敢死军,从无一拥而上的道理,而是分为六队,有动有歇,有急有缓,意在攻城持久,将战果最大化延长化。

    犹如此时,赵昂的冲车队和云梯依次叠进,层层相攻不说,而且还在冲车和云梯旁边,配置了辅助军队,预备了泥桶,麻搭,浑脱水袋,用以随时接应。

    只因冲车和云梯在运送往敌方城墙的过程中,极容易遭到火攻,而且这辅佐队伍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随时灭火,大幅度提高了攻城的速率。

    面对赵昂排布有置的战法,长安城的守城压力顿时增大,几十副损毁率极低的云梯在袁军的火箭轰击下几乎没有任何的损毁,长程阻击战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城防战,一架架云梯树立横列在了长安城墙之西,奔袭而上的羌军士卒勇不惧死,奋勇夺城。

    只是一轮进攻,长安西城的城墙就险些失守!

    叛军阵中,赵昂的副将王灵不由乐的哈哈大笑,他冲着赵昂竖起了大拇指,感慨而赞。

    “赵将军好手段,好布置啊,仅仅是此番一轮的攻杀,长安就犹如危城一般!谅那高柔虽然也是十支雕翎箭之一,却怎比得了郝昭?只怕再要不了一轮,长安的外城,就是我们的了!”

    赵昂面色清冷,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十支雕翎箭?……呸!徒有虚名而已,别说是他们,就是赵云在这,我赵昂也是不惧……哼哼,可惜对手不是郝昭,不能彻底扬名,不过此番打下长安之后,本将还是说什么也要得将异妹迎娶过府,纳入宅内,以彰吾功,显英雄气也!哈哈哈哈……”

    叛将王灵闻言不由得一愣,不明所以的道:“赵将军……您说什么?末将怎么听不明白?”

    赵昂的笑容收拢,寒声言道:“用不着你听明白!你也不需要明白,只管尊我将令便是……去,安排下一轮攻势,再进攻一次之后,说什么也要打下长安!”

    “诺!”

    少歇之后,赵昂的第二冲锋队又秣马厉兵,准备开始进攻了。

    城门楼上,高柔眯着双目紧紧的注视了远处的敌军动作,但见新的攻城器械由后城转入前阵,兵马士卒重新调配,神采奕奕的新军秣马厉兵,各个都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看到这里,高柔心下不由的一惊。这是第二场大战的前奏啊!

    赵昂善于攻城,偏偏郝昭又种重病不起,同样的士卒在自己的手底下,竟然连郝昭守城时的三分之一的防卫力量都用不出来!

    只怕过不了一时三刻,对方就又要攻城了,再来一波,只怕以目前的士气,必将是难以抵挡,似此,如之奈何?

    就在高柔满头大汗,心中计较该如何应敌之时,突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传令士卒匆匆忙忙的跑到高柔身边,对着他耳语低声道:“高将军,瓮城下出事了!”

    “瓮城出事?”高柔闻言心下猛然一惊,难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高柔忙转头道:“莫不是城内有人背反?”

    士卒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赵夫人和蔡大家来了,他们还领着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群人,不知要做些什么,还请将军速去看看,以做处置!”

    “…………”

    高柔神色一敛,想了片刻,一挥手招呼那士卒与其一同下城楼。

    转到瓮城内围,却见城池之下,却如那士卒所说,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便攀上城头。

    高柔见状大惊,急忙上前,对蔡琰和马云禄拱手道:“赵夫人,蔡大家,你们这是……”

    蔡琰盈盈一礼,对高柔道:“将军务惊,我们来此,并非要反,而是想要助将军守城。”

    “守城?”高柔闻言顿时傻了:“蔡大家,你……你……你要帮我守城?”

    蔡琰点了点头:“不错。”

    高柔的语气顿时有些蔫了:“可是你……你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能够……”

    蔡琰微微一笑,转手指了指身后的黑压压的人,道:“高将军,蔡琰虽然是弱智女流,不懂军略,但这些立身于士林文坛之间,却好歹攒下了一些人脉,琰身后的这些人,有的是长安世家之子,有的是文豪之身,有的是书院之徒,有的是寒门之子,再加上他们的家丁,随从,侍徒,护院,佃仆,各个都是遵从礼教,不愿意受阎行反叛之逆和羌族边塞蛮人迫害之人,我们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为守护自己的家园乐土!还请高将军成全。”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设计拢心

    长安城外。

    赵昂的进攻终于再一次开始了。

    城头上下,受到蔡琰招募的民间助守团体已是准备就绪,他们战力太弱不能直接参与防御战,却可以协助运送辎重,滚石,檑木,伤员,减少正规军的后勤使用人力,并协助煮沸城防沸水,投掷木枪的制造。

    蔡琰出身不俗,又是汉末文坛才女,蔡家与长安城的世家大部皆有所交情,就算其父蔡邕当年是董卓一系的儒家,蔡家声名却沉淀犹在,而这些世家在长安的下属人群中又都有着深厚的背景,或多或少与蔡家都有些交情,因而仓促之间,却也聚集了不少人协助守城。

    当然,这些人也不全是冲蔡琰的面子,更非大公无私的协助驻守长安,最大的原因,还是当年董卓火烧东都洛阳的事件至今仍旧是关中诸世家心中磨灭不去的阴影,那一次的火烧事件实在是太过严重了,几乎断了洛阳诸多世家在关中的根!

    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东都洛阳的世家群体被董卓祸害了一通,结果折损凋零了个七七八八,西都长安的世家自那以后,对西凉军阀群体产生了一种无厘头的抵触心态,却也难怪,董卓杀伐过重,造孽实在太深,不但影响了自己的名誉,而且顺带还把西凉军阀的名头在两都世家儒林之中,也一并搞臭了。

    试想,把袁尚和阎行摆在一起比较起来,一个是五世三公之门,天下士林魁首,一个是凉州边塞的野蛮军阀,或许跟董卓是同一路人,万一进了长安,保不齐就会把长安变成第二个洛阳。

    相比之下。但凡是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的,还是活在袁尚的统治下比较安全。

    所以说,现在的阎行很可怜,他没有选对反叛时间……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因为董卓,李傕,郭汜等一众凉州军阀的飞扬跋扈而躺着中枪了,这一枪直接给他打残了十多年,阎行可算是深受其害。

    …………

    “杀!”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西凉叛军和羌族开始再一次的向着长安城飞奔过来,一时之间,城墙之上的城垛仿佛被城外重重的脚步声震的晃动,好似地震了一般,而赵昂军中一直枕戈待旦的投石车也在后阵遥遥的摆开了架势,准备开始强攻行动。

    “准备迎敌!”

    已是换上了甲胄的马云禄英姿飒爽的站立在城头,冲着身边的士卒高声呼喝。

    “诺……”

    伴随着马云禄的高呼,响应他的是城头之上,长安守军的齐声与助守百姓的齐齐回应。只是有些低落,战意似不是很足。

    “轰——!”

    话音落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却是赵昂军中的投石车开始行动。如雨水般熙熙攘攘的石块开始向长安城头轰击,飞沙走石犹如鬼雨,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以高度而论。赵昂的投石车的精巧程度和投射力度对长安城头的伤害还远远达不到绩效指标,好多的石块还没落在城头就已经提前坠落在了城墙边上,留下一个不伤大雅的坑凹。虽说还是会有少量的石块会落在城头,但大多是瞎猫碰死耗子,根本形成不了过大的杀伤威胁,完全不足大忧。

    赵昂也深知这一点,其实他动用投石的最大目地并非是要用石阵去击溃长安军,他知道这根本是办不到的,但投石的距离远,声音大,气势足,威慑力强劲,这是连劲弩也比不了的!

    虽然投石车阵对长安这种高大的城防来说造不成什么的伤害,但却可以达到令人心惊胆颤,瓦解敌方士气的目的。

    然就攻心战来说,赵昂这一手来的确实有用!

    漫天的石块重重的轰击在长安城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连带溅起惹眼的沙尘,犹如遮天蔽日,无论是在视觉上和听觉上都给长安城防军极大的心里压力,让他们心惊胆寒,不能自控。

    有的士卒恨不能立刻就弃了兵器,转身逃离城头避难。

    攻城之战未起,刀戈未交,长安军的士气已经是在敌方的攻心战下渐渐的陷入了低落……

    长安守将高柔的额头上已经开始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心中暗道糟糕。

    对方主将的攻城本领不俗,比之阎行不知高了多少,敌军此番主力还未攻城,就诈下了己方的士气,如此一来这仗怎么打?胜算几何?

    然而,就在将领和兵卒都有些慌乱的时候,一道清脆的胡笳声在城墙的门楼处响起,伴随着胡笳又响起的歌声,犹如天籁之音,响彻在了其周围士卒与将领的耳中。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溃死兮无人知……”

    城头之上,这一段乍然响起的歌喉凄婉哀恸,包含着战败荒芜,民卒流亡的意境,恍如将那一幕幕惨苦的情景映射在了听到的人眼前,犹如电影片段一般为他们展现一幕幕兵荒马乱的画面。

    一人之歌声不可能传遍整个城头,但是胜在其音淼淼,能够引起周围之人的传唱,如此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整个城头上都在传唱这一曲笳音。

    音赖虽悲切,但在这种危机时刻却正能稳定心神,它为大家展示了一副战败之后的凄惨画卷,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会有所想。

    长安若是失陷,众人的结局会不会犹如这笳音之中的画卷一般凄惨悲怆。

    “轰!”随着又一记凌空的落石打来,羌军和凉州叛军终于开始攻城了!

    蔡琰的胡笳停止,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坐在城墙之后的台阶上,等候着人生的下一步的走向。

    马云禄第一个反应过神来,但见她猛然拔出宝剑,大步走到城垛跟前,遥遥的指着下方竖立云梯的羌军和西凉叛军。

    “杀~~!”

    这一次。回应她的,是城头之上,空前的嘶吼与悲切的鸣嚎。

    “杀!”

    “杀杀!”

    “杀杀杀!”

    “…………”

    **********************

    眉县,袁军大营。

    “来人啊,给王将军松绑。”

    子午谷一战,被马超生擒的巴西武将王平被带入了袁尚的帅帐内,方一见面,袁尚二话不说,即刻就命人将王平身上的绳索尽去。

    王平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沉默不语。却见袁尚已经站起身来,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王将军,肉麻的话袁某不想多说,我只想说几句正题话,王将军是巴州第一良将,而朴胡,袁约,杜濩都是什么货色?龟缩于巴州的部落族长而已,在我大汉内州。最多就是乡干部的级别!王将军跟着他们,岂不是明珠暗投?袁某视王将军为当世良才,今愿拜为牙门将军,总领归降的巴州旧部所属为朝廷效力。袁某承诺一出,绝无反复!不知王将军意下如何?”

    王平听了,心中顿时意动。

    王平不是傻瓜,朴胡。袁约这等偏安一地的小人物,不过是小族首领,地狭民少。尚需仰息于张鲁,如何能成大事?正如袁尚所说,他们这样的当个山大王可以,但若是放眼天下,跟天下诸侯比较起来,却几可忽略不计,非可久侍之主。

    袁尚乃是当世第一诸侯,打败过曹操的选手,又是大司马大将军,号令天下王师!自己久居巴州夷地,此等人物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见上一次,不乘此时机投靠,日后绝不会再有机会?

    心念只是微微一转,王平已然权衡清楚了利弊关系,谁人不为自己的前程而活?

    王平随即拜倒在地,拱手而言:“大将军此言,实令人醍醐灌顶,发人深思……王平明白了!若蒙大将军不弃,王平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好。”袁尚笑着上前,扶起王平,接着令人看座,道:“王将军弃暗投明,实乃大幸,我即刻调令,卓将军为牙门将,将巴中一万五千的降军,重新归调于将军麾下,由王将军继续统领。”

    王平闻言大惊失色,以为袁尚在试探他的忠心,急忙摆手言道:“主公不可如此!王平新归,并无军功,又是降将,焉能方一归附就统领军马?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袁尚摇了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王将军的眼光,巴西兵马刚刚归附,军心不定,并无多少战力,而我又急需用这支兵马去战阎行!所以必须用一位得巴夷军心的大将来归拢他们,朴胡等异王我不能用,唯有王将军才能令我放心!王将军,这是一个重任呢,袁某此举也算是冒了风险,当然将军若是能不负我,我袁尚必然不负将军!”

    这话从袁尚的嘴中说出来,倒也很是感人,却见王平再度单膝而跪,拱手道:“主公如此厚爱,王平必然尽心尽力,为主公重整巴地兵马之军心!让他们全心全意的为主公效力!”

    袁尚笑着虚抬了下手,示意王平起身,安抚道:“袁某相信你的能力和决心,我这便让人领王将军去军营,领巴郡士卒归于所部,待安抚之后,今夜我就为将军设宴,接风洗尘!”

    王平在袁尚的抚慰和厚意下,感恩戴德的去了,方一出帐,就见他背后的屏障内闪出一道身影,仔细看看,不是别人,是钟繇。

    钟繇捋着下颚的胡须,向着王平消失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道:“你重用并启用降将王平,是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笼巴西士卒为己用?”

    袁尚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法有风险,但没办法,阎行攻打长安甚急,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整合这些兵马了,现下只能用此一招解祸。”

    钟繇沉思了一会,点头道:“王平纵然能帮你统合巴西少数民族的军马,但降军的主力,却还是张鲁麾下的汉中鬼卒,王平在厉害,也只是巴州之将,只怕是没有办法能摆弄的了汉中兵……对于如何将汉中鬼卒妥帖的收为己用,你打算怎么做?难不成你还要启用张鲁吗?”

    袁尚摇了摇头,道:“张鲁和王平的情况完全不同,他身为教主,恩德威望不浅,又有些野心,我绝不能用他………汉中鬼卒,我虽然没办法立刻收服其军心,但是我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的士气提到最高,并让他们深恨阎行,奋力与西凉叛军搏杀,如此或可一用!”

    “哦?”钟繇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不立收汉中兵马军心,反倒是能激发起他们对阎行的恨意而为你卖命?天下还能有这样的法子?老夫倒是有些兴趣,快说说!”

    “…………”

    袁尚深吸口气,站起身来,仔细的思虑了一会,道:“老调重弹,汉中的鬼卒军之所以能够投靠于我,根本原因是什么?”

    钟繇闻言想了想,道:“因为你在两军阵前,展现了你不扼杀五斗米教,尊敬道祖的意图,而且你言下之意,能够为五斗米教拓展支系,将其发扬光大。”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教徒兵,投靠我的最大理由,是因为我能保护他们的信仰,在我的治下,他们的信仰能够保全,他们可以崇尚自己的教,自己的义,让他们有了心灵上的慰籍和安全感……别小瞧了信仰这东西,有时候它会让人变得可怕,也会使人变得愚蠢。”

    钟繇摇了摇头,道:“可老夫还是没明白你究竟有什么意图?这些事和咱们眼下的困难有关系吗?”

    袁尚幽幽地笑了,笑的很邪恶。

    “当然有,对于汉中的鬼卒军,我保全尊重了他们的信仰,他们感谢我,归降我……反之若是阎行侮辱了他们的信仰,毁灭他们的神灵,践踏了他们心灵的慰籍,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钟繇闻言顿时恍然:“你要让阎行去反五斗米教,激起这些教众与其彻底决裂之心?”

    袁尚笑了:“然也。”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抹黑阎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袁尚和钟繇都很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在如何合理的去对待有信仰的信徒这方面,袁尚比钟繇又强了一些,因为他更加了解什么能够让所谓的信徒们理智,什么又能够让他们为之疯狂拼命。

    说来说去,都离不开‘信仰’二字,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这一点运用的好,袁尚不但能收服他们为己用,更能让他们恨死自己的敌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袁尚定下了让‘阎行反五斗米教’的策略,以便激发汉中鬼卒对阎行的恨意,引导出他们最强的战火和怒意,然后引领着这只愤怒之师,以守护信仰为先驱之军队,出兵长安,去打垮阎行。

    在听了袁尚的意见之后,钟繇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他这个设计很有些意思,也很有些道理,不由得深然其言。

    不过,在钟繇的心中,如果要做到这一点,似乎还很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说……”钟繇对袁尚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道:“我说你要让阎行反五斗米教,使汉中鬼卒深狠于他……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但是老夫有个疑问……他阎行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让他反五斗米教他就去反?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袁尚闻言愣了,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钟繇,那眼神犹如是在看一只……猪。

    “阎行当然不会去反五斗米教了,你以为他是傻子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节外生枝,他阎行不怕道祖拿八卦炉砸死他?”

    钟繇闻言更加不解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有如此的自信?”

    袁尚上下打量了钟繇几眼,眼中异色更甚,仿佛他是只无脑的怪兽。

    “钟先生,你这几年在河北生孩子生的不光是肾虚,脑子也虚了吗?谁说这事非要让阎行自己做不可?他不做。难道袁某不会去帮他做吗?再说了,我有功夫去兜那么大个圈子引诱阎行入套?时间宝贵,我很忙的。”

    钟繇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变得有些发黑。

    “你的意思……是要抹黑他?”

    袁尚白眼一翻。

    “多新鲜啊,不抹黑他,难道我还得宣传他的善举和英勇事迹?”

    钟繇的脸皮子不由得抽了一抽,他对袁尚这小子的行径和作为有时候实在是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尊崇儒家的领袖,钟繇对身为朝廷重臣袁尚的某些做法,实在是看不惯,且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哀。

    钟繇长叹口气。一脸正色的瞅着袁尚,苦口婆心的教育。

    “虽然说是兵不厌诈,但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失王道。”

    袁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道:“或许是,你我之间对于王道的理解不太一样吧。”

    钟繇眉目一挑,开口询问:“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老夫问你,在你心中。何谓王道?”

    袁尚点着下巴想了一想。

    “对手不乖,便从他身上碾过。”

    钟繇眉头一皱:“那何谓霸道?”

    袁尚笑了:“乖的,也碾过。”

    钟繇气的胡子直抖。

    “那老夫问你,何谓孔孟之道?”

    袁尚的笑容显得更深了。

    “碾之前先跟他说一声。”

    钟繇:“…………”

    ************************

    次日清晨。袁军的大营内,不知是谁传开的,一个流言开始在军中渐渐的散播开来。

    关中的阎行,在夺取了凉州和雍州的半壁领土之后。颁下政令,在其所统领的州郡之内,所有下辖之人无论官员百姓。贩夫走卒,士农工商,皆不许信教,所有宗系不分大小,一律归太平教之邪流,但凡有信教者以谋反罪论处。

    这个流言一经散播,在袁军的大营之内,顷刻间就掀起了轩然大波,特别是在汉中投降的那些五斗米教鬼卒中,更是引起了广泛的议论与愤慨,一时间军营内流言纷纷,再加上暗中似有人推波助澜,汉中鬼卒的愤慨在不知不觉间被引到了阎行的身上。

    阎行在恍然不知的情况下,又中枪了。

    两日后,有派遣凉州探查而回的斥候回了袁营,不但确实肯定的带回了这条消息的准确性,甚至还拿到了阎行在凉州各州县所发布张贴的‘废教榜文’!

    榜文内容以‘废邪引正’为名,称信教之徒广盖覆大,不务农耕,不务织桑,延滞生产,并时有聚众叛逆之嫌,是为不守民节,当尽皆废除!榜文上还有阎行的凉州绶印盖迹,标榜明文确实是属于金城所发。

    更严重的是,从西州回来的探子带回了一条令人心碎的消息:

    就是阎行在下达了这条政令之后,还卓令下辖各州县,尽毁信奉庙宇,不论支系如何,尽皆焚烧,无一留下……就连有些道家塾祠的道祖神像,也毫不姑息的一一砸碎,没有一个物件生还。

    这下子,归降于袁军大营内的汉中鬼卒兵马开始彻底震怒了!

    别的都好说,砸碎了道祖神像,这可是绝不能容忍的!

    他阎行算个什么东西?西北凉州金城的一个蛮子而已,《道德经》里的字只怕还认不全呢,也敢砸道祖的神像?

    他以为他是谁?天之帝,地之主吗!

    于是乎,在袁军营内,一幕诡异的情景开始了。

    本着剿灭阎行任务的关中军还没有请战,那些刚刚归降的汉中军鬼卒,开始由军职较高的代表普通士卒出面,联名上表马超,庞德,张绣等军中主将,强烈要求大司马大将军出兵长安,杀灭阎贼,拨乱反正,为天下为百姓为无数生灵除此妖孽……誓要为道祖的神像报仇。

    接到了这些呈递的请战报奏之后,袁尚刚开始并无理会,只是一笑而过,直到汉中军一道又一道的申请如雪花片子似的开始疯狂的往自己的帅帐中涌入之时,袁尚方才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营中的校场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誓师大会,把这些汉中军的士气提升到最高,怒火扇风到最大!

    军营中的校场内,袁尚召集文武兵将,先是让人当众念了阎行的‘废教榜文’,接着又让探子在三军面前陈述了阎行在颁发榜文后所做的一切损害教众的举动,激起了汉中军对阎行的怒意之后,便即亲自发话。

    但见袁尚走到点将台正前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军士,深吸了口气。扬声而喝。

    “将士们!今天是什么日子?”

    下方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袁尚猛然一拔腰间佩剑,高声怒吼道:“告诉你们,今天是一个耻辱的日子,仇恨的日子,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日子!”

    说到这里,袁尚深吸口气,声音又提高了三度:“因为,在关中的阎行那厮。妄下昏令,废除诸教,迫害天下信徒,撕裂我们的信仰。践踏我们的尊严!毁我信仰无异于毁我家业……阎行狗贼,其罪当诛啊!”

    “当诛!”

    “当诛!”

    “当诛!”

    袁尚话音方落,便听下方众军士皆是大声响应,特别是汉中的五斗米教信徒鬼卒。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高声怒吼,恨不能立刻就手握兵器杀到关中去,将阎行阉割。剥皮,砸骨报仇雪恨。

    待众人的轰应声降下去之后,袁尚的眉毛一挑,又说了一句扇风点火的话。

    “废教也就算了,他还下令尽拆庙祠,彻毁堂宇,毁各教基业……拆迁也就算了,他连道祖的神像都没有放过啊……全都砸碎了啊,一个渣都不留啊!……听说凉州境内现在连一副囫囵的道祖图都拼不出来……禽兽的行径,令人发指啊!”

    “禽兽~!”

    “禽兽~!”

    “杀禽兽~!”

    “为道祖报仇!”

    “报仇!”

    “报仇!”

    “…………”

    袁尚抬起手,安抚了一下义愤填膺的士卒们,然后冲着身后一摆手,却见几个士卒举着一个将军形貌的泥像走至点将台前。

    袁尚深吸口气,然后一指那泥像,扬声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阎行那厮当我们好欺负,也当道祖好欺负,我们绝不能让他看扁了……不过,在杀奔关中手刃阎贼之前,我们先要为道祖出一口鸟气……这是我命人照着阎行的样雕刻的泥像,阎贼敢毁道祖的神像,我们也得砸他的小泥人,将士们,派几个代表上来,当着三军将士的面,狠狠地砸死阎行这狗贼!”

    话音方落,便见有汉中军几个高阶的军将,脸红脖子粗的跑到了点将台前,用力一推,就把阎行的泥像推在了地上,然后连踢代踹,‘噼里啪啦’的将阎行的泥像砸了个稀巴烂,而且是越踩越用力,越砸越过瘾,只把那泥像践踏的细细碎碎,跟粉末差不多了方才歇手。

    更有一个鬼卒将领还不解气,当众脱裤子在泥相的粉末上尿了一泡,方才回阵。

    此一举不但没有得到大家的贬斥,反而得到了汉中军响亮的欢呼,犹如一个英雄,意气风发一边的提裤子,一边挥手迎接大家夸赞。

    眼见汉中军战意甚浓,对阎行的恨意冲天,袁尚心道火候差不多了,随即将手中宝剑插在点将台上,高声训话。

    “将士们!我意已决,明日子时造饭,卯时进兵,兵发长安!取阎贼的首级……咱们把他剁成一片一片的,扔到道祖的八卦炉里!练成膏药为道祖报仇!”

    “杀阎行!”

    “杀阎行!”

    “杀阎行!”

    “报仇!”

    “报仇!”

    “报仇!”

    “杀~~~!”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战长安(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光照耀在被鲜血铺洒的长安城头上,红黄相映,凄惨绝目。如果可以从上空府视长安城的外城,就会发现以长安城墙为中心的四周,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漩涡,鲜血层层的累叠洗刷着城墙,中间又夹杂着红色,黄色,白色,暗灰以及说不上颜色的斑块,分外渗人。

    经过了一日的猛攻,叛军的兵马再一次的退了,而长安城,在军民万众一心的努力下得到了固守,可是为了守住城池,城内的军民却也留下了血的代价。

    长安守城的军士十伤七八,包括高柔,马云禄这些主要人物也是在敌军的猛攻下挂了彩,眼看着好不容易才撑过了一日,所有人都感觉到身心疲惫,希望能够歇息,但又都知道不是时机,长安城现在急需善后。

    战士们抢修塌落的城墙,清理尸体和修理兵器,城郭内,无数的百姓走在街道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能够运送伤员的房梁门板等物,协助正规军做战后事宜。

    高柔在包扎过伤口之后来到后城,看到这杨一副情形,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这些人并不是被强迫的,他们协助守城确实是发自真心。

    而不同于高柔的是,此刻马云禄正陪着蔡琰,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城内城外大战所遗留下来的惨淡景象,二人心中都如同五味瓶被打翻,说不出的难受。

    鲜血,惨烈,无奈,悲情……惊天动地的战争过后所遗留下来的就是这个,种种的情绪瞬时间映入了蔡琰的脑海。

    蔡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如绞痛的同时,又不由得对挑起战争的叛逆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关中本已经太平,两州大定。阎行,宋建,羌族为何要再掀风浪?为了一己私欲至雍凉于水火之中!难道这一幕幕的惨烈画面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百姓有什么错?为了他们的野心就要付出这样的血的代价?换来的,只是他们在地位上的满足?

    今日的防守战中,死伤极重,许多军士以身殉城,城内好多他们的家眷都来认领尸体,一时之间,城上城下,妇女的哭泣。孩子的悲鸣仿如尖锥一样刺进了蔡琰的心中,她的心仿佛在滴血,胸口犹如刀刮一样的疼。

    两行清泪顺着眼眶从她白净的面颊上缓缓滑落。

    “苍生何罪。”蔡琰的眼睛因被泪水充斥而通红。

    马云禄站在蔡琰的身边,无奈道:“姐姐,苍生无罪,有罪的……是人!是破坏了关中宁静,掀起这场战争的人。”

    蔡琰闻言沉默了一会,不由得扬起头,看着天空。

    不知不觉间。天空竟然已经开始落下了片片的白色雪花,皑皑的白片落在世间与鲜红的凝血交织在了一起,显得分外夺目。

    “有罪的是人,那。我也有罪吗?”

    马云禄摇了摇头,道:“姐姐你不一样,没有姐姐的号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协助防守长安。没有姐姐的胡笳鼓舞,防守三军就会产生哀悼之鸣,长安城就不可能守护的住……这一切都是姐姐的功劳。”

    蔡琰凄婉的转过了头。轻道:“可正是因为这样,长安,死了好多的人……”

    马云禄摇头:“可是姐姐想过吗,长安若是被攻破,羌胡打了进来,肆意滥杀,就会死更多的人。”

    ………………

    叛军帅帐,阎行大营。

    “末将赵昂……向阎帅请罪!”

    帅帐内高挂的‘阎’字的帅旗之下,阎行一身墨黑的重甲,蓝色绸袍,满脸的愤慨,双目喷火的怒视着下方的赵昂。

    “三万西凉军,四万精锐羌族,冲车五十台,云梯和投石车各七十架,居然打不下一个没有郝昭驻守的长安?赵昂啊赵昂,你就是这么跟我请缨挂阵的?简直就是废物!”

    赵昂满面的羞愧神色,他冲着阎行深鞠一礼,低声道:“阎帅恕罪,其实……其实……末将在日间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就已经有把握能打下长安,那十支雕翎箭的高柔诚不足惧,只是不想后来,后来……”

    “后来多出了马云禄上关助守,另有蔡琰鼓动长安世家百姓参与其中?”阎行见赵昂口中言辞闪烁,索性自己出言替他把话说完。

    赵昂听了,脸色不由得通红,低声道:“阎帅,正是如此。”

    “简直混账!”阎行脸色一变,直接勃然大怒:“两个娘们上城就把你打趴下了,你还当个什么上将!来人,将赵昂拖下去,斩首祭旗!”

    “阎帅息怒!”话音落时,却见孟建和杨阜二位叛军谋主同时起身。

    杨阜开口道:“阎帅,长安未下,战事未定,先斩大将,于军不利啊。”

    孟建亦是道:“杨公所言甚是,更何况东南探子来报,袁尚已经尽起兵马,攻克眉县,转军北上,兵锋直指长安,袁尚此番来关中,颇有几员能将,昔日西州猛将马超、庞德等人据闻尽在其中,如此劲敌,实难对付,阎帅切不可因小失大,自断臂膀。”

    听了袁尚的名字,如被烈火烧着的阎行顿时犹如被凉水倾下淋头,不知不觉间有一种由头到脚被寒冷感。

    轻轻的咽下一口吐沫,阎行踌躇的看着二人,强自镇定:“探子回报,袁尚此来关中,麾下仅率领三万并州兵马,如此战力焉能与我等匹敌?”

    杨阜和孟建忧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但见杨阜长叹口气,拱手道:“阎帅,你所说的消息,并非最新,俱属下的探子回禀,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但袁尚此番前来长安与我等对战的兵马,当在七万左右。”

    “什么!”阎行闻言顿时大惊失色,他猛然起身,脸庞因为诧然而不住的抖动。

    “七万?凭空一下子,袁尚的兵马怎么会增至七万之众!”

    孟建沉着脸色道:“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但确实有消息传来,袁尚招降了天子军,汉中军以及巴州的少数民族,兵马激增,声势浩大,非初入关中时可比……此人一入关中,就不曾与我们对敌,任凭我们在雍州攻城略地,他倒是四处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却是了得!世人皆言袁尚狡诈,用兵与常人不同,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未完待续。。)

    ps:  正写着呢,家里招呼去亲戚家过节,不得不离开电脑,太短本不想发,但琢磨琢磨不先今没机会了,过年期间的最后一个节,还是过一过吧——在此,祝有情人的情人节快乐,没情人的元宵节快乐,两节都不想过的,那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周末,恩,就这样。

第四百七十章 血战长安(二)

    袁尚领来了七万人马,意图与阎行正面会战。

    阎行千算万算,万万不想袁尚新到关中,在最短的时间内就集结了一支人数颇众的大军,这一点不由得不令阎行等人动容。

    坐在帅位上,阎行竭力表现出一副还算是平静的神色,但他双手手心中的汗珠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出卖了他不安的内心。

    似是看出了阎行面上显露的犹豫,孟建随意的笑了笑,出言安慰阎行道:“阎帅不需过于担心,袁尚纠结兵马的速度和手段倒是超出了我等所料,不过谅他此番前来长安,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将军试想,一支刚刚投降的降军,士气不高,人心不定,战力能有几何?汉中兵马皆以张鲁为尊,显然是因为张鲁被擒而迫不得已的归顺袁尚,若是正面交锋,岂会替他卖命?”

    阎行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孟建说的有理,方才微微安心。

    一直跪在地上的赵昂闻听袁尚来了,急忙起身,一拱手朗声道:“启禀阎帅,末将前番攻打长安不成,此番袁尚前来,末将愿将功折罪, 领一支兵马去战袁尚,生擒此人,以解阎帅胸中气闷!”

    阎行闻言,不由得狠狠白了赵昂一眼,怒气冲冲的道:“放屁!就你?还生擒?一个俩娘们驻守的长安城你都打不下来,把你送过去都不够给袁尚塞牙缝的……要对付袁尚,非得由本帅亲自出马不可……长安不打了!集合全军,去对付袁尚!”

    “且慢!”话音落时,杨阜急忙出班,对阎行拱手而言:“阎帅,郝昭病重,长安受到我军连番攻打,已成累卵之危。此时若是放弃攻城,转战袁尚,则长安城内军民就会得以喘息,这多日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阎行闻言,转头看了看孟建,询问他的意思。

    孟建摸了摸胡须,仔细的寻思了一会,道:“既然如此,不妨分出一路偏师。去劫住袁尚,其余兵马全力攻打长安,只要长安城一下,则京兆必失,袁军在关中再无立锥之地,袁尚只能领兵乖乖的回河北,休想再染指雍凉。”

    阎行闻言恍然而悟,又琢磨了一会,突然又道:“可是分兵……会不会有些危险?”

    杨阜接口道:“阎帅不必担心。孟公所言甚是,袁尚空有七万人马,不过都是汉中的降军,士气不高。军心不稳,乌合之众尔!况且咱们和羌族的合兵本来就比袁尚多,分兵无碍。”

    阎行琢磨琢磨是这个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派出一支彪军去阻拦袁尚,我亲自联合羌军去强攻长安。杀了高柔,生擒蔡琰和马云禄那俩娘们,事成之后,看袁尚还能如何会我?……那个,诸位将军,谁愿意去率一军去阻拦袁尚?”

    阎行说完了话,诸将还没有表示,赵昂又挺胸昂头的站将了出来,对着阎行一拱手,道:“阎帅,末将愿去战袁尚!”

    阎行皱了皱眉,道:“赵昂,你这是怎么了,屡番请战,非要去战袁尚,袁尚把你家孩子扔井里头了?”

    阎行的话刚一说完,却见诸将班中的赵昂之子赵月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一脸臊得慌的瞅了阎行一眼,低声道:“回禀阎帅……末将活的好好地,没掉井里头……”

    孟建却是仔细的瞅着一脸战意拳拳的赵昂一会,眼珠子一转,道:“赵昂既然有心要战,阎帅不妨就让他去,不过不可与之赢战,只需坚守,防守袁尚攻势便可,待阎帅打下长安,合兵一处,再做计较不迟。”

    “嗯……”阎行仔细的琢磨了一会,方才点头道:“此言有理,就按照公威先生的话行事。赵昂,我与你精兵两万五千,你去扼守住袁尚前往长安的进兵之路,不需正面交锋,只要挡住他的来势就行,带本帅攻下长安之后,与你会和,一同破袁。”

    赵昂闻言,脸色不太好看,他犹犹豫豫的看了阎行一眼,道:“不打啊,不打末将那去一趟还有什么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赵昂就对上了阎行犀利的眼神,那眼神中的光芒极甚,吓得赵昂浑身直抖,下话就咽下去了。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各自的分工任务以及下一步的军事部署之后,便随即散帐。

    孟建一直看着主动请缨去战袁尚的赵昂,心下微动,待众将散了之后,孟建追出帅帐,招呼住了前日随赵昂去打长安的副将,问道:“赵昂对袁尚的战意颇盛,很不寻常,你前番随他去攻打长安,可是看出了当中有什么蹊跷?”

    那副将闻言琢磨了一会,道:“蹊跷倒是没有,不过前番末将随赵将军攻城的时候,总是听他说什么……王姑娘,异妹什么的……”

    “哦……”孟建闻言恍然而悟,似是明白了什么。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是因为那王家姑娘,这倒是有点意思,也不知道那王家姑娘是个什么颜色,居然能把这赵昂迷成这样……”

    ************************

    阎行兵分两路,自己领大部分的兵马去夺长安,赵昂则是领一路彪军沿途把住隘口,阻拦袁尚前往长安的来路。

    袁尚的兵马很快就抵达了赵昂驻守的要道关卡。

    赵昂的兵营依山傍水,阻要道而设。

    袁尚知晓之后,便令兵马暂时安营扎寨,自己则是领着亲卫猛将亲自去观察赵昂的营盘。

    观看了一会之后,袁尚的眉毛就皱起来了。

    “依山傍水,当道扎营,这分明是想拖延我们的进军速度,然后他们火速攻打长安。”

    袁尚身边,马超哼了一声,慨然请战道:“咱们连张鲁和巴州兵都收拾了,还惧怕他阎行麾下一偏军,末将愿意出战,生擒那赵昂,献于主公!”

    袁尚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想了想:“对方掐住要道,深沟高垒的避战,若是硬打,伤亡不少,阎行和羌族联军比咱们多得多,还有宋建雄兵十多万目前坐镇凉州南部,虎视眈眈,不知道要干什么,兵马耗损得多了对咱们不利,还是引诱他们出战的好……”

    回了营寨,袁尚立刻找来了钟繇等人,商议如此快速引赵昂出兵,然后与其正面交战,众人正商议着呢,突见一名斥候急急忙忙的跑进帐篷内,对着袁尚一拱手,道:“启禀主公,驻守关口的赵昂整顿兵马,率兵从道口而出,在我军前摆好阵势,长声高呼邀我方出战!”

    此话一出,众将都不由得愣了。

    钟繇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好奇的看着袁尚,道:“赵昂奉阎行之命驻守道口,意图是要阻拦我们进军的步伐,他当以固守营寨为主……我们正琢磨着怎么引诱他出战,他怎么反倒是抢先出来跟我们摆开了阵势?”

    袁尚似是也有点发愣,不过只一会的功夫就回过了神,但见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有什么阴谋,总之省下了咱们费脑子引诱他出战的功夫……咱们排兵布阵对付他,一战定输赢!”

    钟繇闻言一愣,道:“不设计,不定谋?直接硬碰硬的打,是不是有些草率?”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汉中军的士气虽然被我拉高,成了一支愤怒勇搏之师,但要从根本上提高战力,还是得硬碰硬的打几场……赵昂糊涂了,我们不能糊涂。”

    钟繇闻言恍然,道:“这么说,你是要拿赵昂的兵马练兵?”

    袁尚点了点头,随即一转头,看向下手的庞德道:“令明!”

    庞德直接起身:“末将在!”

    “排兵布阵,由你统领汉中旧军为主力,王平的巴西兵马未辅助,迎战赵昂,许胜不许被!”

    庞德拱手豪言壮语:“主公放心,末将愿立军令状!必为主公破之!”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我不出面,就在帅帐等你的消息。”

    “诺!”

    …………

    …………

    袁军大营正前方,时值正午。

    太阳升至当口,白雪铺洒在这关中大地上,已是不见了寒冷,反倒是多了几分清色,多了几分凉爽。

    庞德引领汉中兵马出阵,迎着劲风,遥遥的目视着远方的不断靠近的军队。

    但见远方,一道看似黑漆漆的铁壁,正椅一字型的摆开,向着己方的本镇徐徐推进。

    庞德握了握手中的长柄钩刀,心知那是赵昂的军队来了。

    过了不多时,敌军逼近,庞德仔细的盯着这支军队,但见清一色的黑旗黑甲,穿着打扮果然是和阎行的作风完全一样,地方人数不少,正铺天盖地的向着己方拥簇而来。

    对方的主将赵昂显然是有些本事的,他的兵马在离近己方时,已经是开始变阵,清一色的黑水长蛇阵一边走一边变阵,彼此结成了数十个大阵,一路向着庞德的兵马蜂拥而来。

    不一会的功夫,赵昂的前部兵马已经是走到了汉中军前部强弓硬弩的射程之内。

    “弓弩手,放箭!”庞德钩刀一甩,养生怒吼。

    号令传了下去,片刻之间,三千汉中弓弩手已经齐齐放箭,就如同天罗地网向着地方的阵中扑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血战长安(三)

    “弓弩手,放箭!”

    随着庞德的挥吼,三千弓弩手手中的弓箭闻声而松弦,但见三千支利箭“呼”的腾空而起,在耀眼的阳光映射下,直扑向着己方奔袭而来的叛军而去。

    凄厉的箭雨并没有阻挡住赵昂一部的攻势,后队踏着前队的尸体,毫无血性的向着前方继续冲去,战场之上没有任何的同情,非生即死,若是有一刻的停歇,那最终丧命的,终将就是自己。

    漫天的箭雨之中,赵昂的叛军前部虽然倒地了不少,但却掩护了生力军,强大的西凉骑兵开始在整装待发之后,加快速度,向着庞德率领的汉中军快速的冲来,距离越来越近。

    庞德双目一眯,见敌军进击神速,知道想要再进行第二轮箭雨的时间已无。

    赵昂心中必然以为汉中的军马近战搏杀非其西凉军敌手,于是加紧冲击,欲以肉搏。

    既然如此,便让他尝一尝这支不同于普通降军的厉害!

    当下,便见庞德猛然的将刀一侧翻,向后狠狠一划,厉声喝道:“传令!擂鼓!进兵!”

    “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沉重的战鼓声伴随着牛角声在空中响起,‘轰隆隆’的响彻在原野之上。

    随着进兵的诏令响起,数万汉中之师与策应与其左右两翼的巴州之兵,向着敌军冲杀过去,数万将士,乍然一动,就犹如那崩溃的潮水一般,汹涌的向着凉州一线的兵马袭卷而去。

    西凉叛军见汉中军冲杀,也不停脚,双方都鼓足了劲头,向着对面猛然冲击而去。接着在第一线的接触中,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撞击之声,让人悚然动容。

    原野之上,两方军马终于交手,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杀!

    在双方交手的一霎那,天上的雪花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缓缓的飘落,可是在落在地上时,不是被马蹄踏无,就是被鲜血包容,变成了一朵朵的红花。

    西凉叛军悍勇本在意料之中。但汉中军的奋勇搏杀与不要命的那股狠劲却远远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视力可及之处,到处都是马蹄人首,矛戈纷飞,冰凉的砍刀被坚硬的盾牌阻挡而卷口,锋利的长枪因为受力过大也夭折,触目所及到处都是嗜血的疯狂野兽,环首四顾,到处都是嗜杀的凶恶豺狼!

    冷兵器的碰撞时激溅的火花偶然刺眼。死人与马匹的哀嚎让人浑身颤栗,战场之中,人不让畜,畜不让人。伴随着号角与震天的鼓声汇聚编织的,是死神用镰刀勾勒出的凄婉旋律!

    庞德一脸阴森,他坐镇后方紧紧的看着战场间的形势,不时的对身边的传令兵下达新的任务。并冷静的判断着各部军马斥候不断带给他的要地军情。

    “启禀庞将军!孙轻将军率领一千精骑绕袭敌军左翼,支插叛军中阵!”

    庞德点了点头,道:“速用鼓旗发令。着王平的巴州军强攻左翼,接应孙轻,隔断敌军左翼与中军的通路!”

    “诺!”

    …………

    “启禀庞将军,左志校尉被敌将斩杀,其部蜗缩在战场东南方,无人统领,进退不得!”

    庞德想了想:“东南方的战场主将是王当吧?他在做什么?”

    “王将军审时待机,正与敌军僵持!”

    “放屁!这种时候还僵持个什么劲!速令王当强攻东南敌军阵壁,汇收左志遗军,攻入敌军中军阵脚!派人告诉他,须弥打不进赵昂的中军,他就给我死在那好了!”

    “诺!”

    …………

    “启禀庞将军,赵昂的中军擂鼓齐进!中军铁骑全面进攻了,中阵抵挡不住,现有后撤之相!”

    庞德摸了摸下巴上的刚须,接着猛然双目一睁,露出了骇人的光芒。

    但见他猛然将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然后对着副将刘宠一招手,道:“你!过来!”

    副将刘宠急忙进前,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庞德将宝剑往他手里一塞,道:“从现在开始,你率领我的亲卫,手持我的宝剑,在此行督军之责,但凡是有一个敢向后退的,不论是将是兵,尽皆斩之,不必问我!”

    刘宠闻言一愣,道:“我行督军之责,将军干什么?”

    庞德将手中战刀猛然一甩,朗声道:“本将也亲往前阵御敌,记住!谁后退,不论是谁,都斩了……当然也包括我庞德在内,我要是往后撤了,你也可以斩我!”

    “…………”

    震天的喊杀声中,庞德手舞巨大的钩刀,率领五百精锐铁骑,从中军直入,夹杂在军流之中,直接杀入了最激烈的战阵。

    后退者杀无赦的强令,在加上主将的身先士卒,顿时令汉巴降军的士气升至了最高点!

    四面八方之地,汉巴军的喊杀声和激进速度震天彻底,犹如杀红了眼的魔鬼一样,汹涌澎湃,无人可以阻挡,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大概过了不大一会,西凉叛军的主将赵昂脸上,开始闪现出了豆大的汗珠与仓皇的神色。

    此番正面对敌,实在是赵昂违背了阎行的军令擅自出击,在他心中,汉巴降军战力不强,若是正面交手一定不会是己方的对手,他若是能胜了这一阵,回了泾阳县的时候,也就有了炫耀的资本,到时候在向王异提亲,不怕那小妮子不从。

    可谁曾想到汉巴联军如此凶悍,不但士气高昂,且大多是摆出一副打仗不要命的死磕架势,实在是不由得不不让人动容,且观其士兵面上的狠辣,大有一副与己方不共戴天之仇。

    那袁尚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兵马斯厉至此!?

    赵昂轻轻的咽下一口吐沫,低声道:“那袁尚果然是如传闻的一样,诡计多端,智谋高绝,汉中张鲁手下的一群烂教卒子,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变成了一只虎狼之师,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

    赵昂正思谋之间,却见对面的中军战阵一阵人仰马翻,但见一只铁骑在一名重甲巨刀的熊虎之将率领下,逆着己方的军潮,仿佛不要命般的冲着自己杀了过来,阻拦的兵将,在那只队伍的冲击下,几乎是丝毫不能抵挡,为首熊虎之将的钩刀所过处,鲜血飞溅,断臂残肢,任何人在其面前,仿佛都如同蝼蚁一般,被其肆意的碾杀。

    赵昂曾任羌道令,久居凉州,对此人也是认得。

    “庞德!”

    钩刀上下横劈,四面八方大范围荡扫而出,刀锋过处,必有鲜血见气,无论是刀还是人,都诚然可谓是一绝!

    离凉州叛军的后阵越来越近,庞德从被自己所溅起的薄薄血幕之中,隐隐的看到了敌军的主帅,但见他虬须大脸一抖,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不知不觉间上了脸颊。

    “赵昂,你拿命来!”

    “…………”

    **************************

    袁军大寨,帅营。

    帅帐之内,所有将领的脸色都阴沉的紧,听着远处一直连绵不绝的鼓声与厮杀声,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忐忑的不能再忐忑。

    汉中军虽然在袁尚的计策下被激发出了士气,但战力究竟如何,能不能够与叛军一较高下还属于未知数!况且对方这一次的主帅赵昂,在阎行的军阵中也算是一流,诚然谓是己方的劲敌!

    面对此等局势,袁尚却不出面,又将马家兄弟,夏侯渊,张绣等人全部留下固守中军大营,唯独让庞德节制汉巴军去战赵昂,这等方式,未免实在有些冒险!万一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袁尚,一直半闭着双眼,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也不言语,不知他心中究竟想的什么,难不成他自己对此战的结果也不太拿的准?

    众人猜测的不错,其实袁尚也很拿不准,但他这么做,也确实有原因。

    在自己帐下,袁尚可以拍上胸脯吹上一句说自己是兵多将广,这话一点不差,但问题是,自己现在的手下有一个劣势,就是将多帅少。

    马超,张燕,高览等人,为将足矣,但为帅却是不足,郭淮孙礼等人也就是勉强,二哥袁熙和高干算是自己袁氏的嫡系,虽然都久为一方统帅,经验丰富,但这天分差些……放眼河北,袁尚觉得能够称得上帅才的,也就是赵云和张郃而已。

    如今赵云被阎行囚禁,不知日后结果如何,张郃协助自己统领河北,不能轻出,日后若是用兵,将好找,但独当一方的帅才哪里来?

    思来想去,袁尚才把目光落在了庞德的身上……那位一只被马超的光芒掩盖,未能真正展露头角的西凉悍将!

    这次的用兵是对汉巴军的一个考验,对庞德的一个考验!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袁尚现在紧张啊,要是庞德掉了链子,后果虽不至于致命,却也是很严重,至少是枉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说真的,除了庞德,袁尚现在还真提溜不出有潜力的将领培养了。

    一个嘹亮的喊声打断了袁尚的思路。

    “报……!庞德将军携赵昂首级归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血战长安(四)

    庞德回来了,众人闻言脸上无不动容,有的焦急,有的欣喜,有的担忧,有的似是有所期盼。

    袁尚也不例外,但这些他都只是表现在心里,面上依旧是保持着平和的微笑,他冲着传令士卒招了招手,示意让庞德进帐。

    少时,便见浑身浴血的庞德一脸正色的与副将刘宠走进了营寨,他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见了袁尚,庞德躬身施礼,接着将那头颅仍在帐篷内的沙地之上,朗声言道:“启禀主公,这是叛逆赵昂的首级!请主公验看!”

    诸将闻言不由得大惊,急忙起身,一个个的低头仔细观看,但见那头颅瞪着一双血淋淋的大眼睛,其中充满了惊惧和恐怖,颇有些死不瞑目之感。

    袁尚静静的瞅了一会之后,抬起头来上下审视了庞德一会,问道:“赵昂曾是羌道令,有勇有谋,算是阎叛麾下重将,令明一战功成取其首级,不知所用何战略?”

    庞德面色不变,拱手淡淡言道:“侥幸得胜,何得劳主公相询。”

    袁尚眉目微微一挑,似是没想到庞德这么谦虚,连自己给他自吹自擂的机会都不把握。

    这也太低调了吧?

    袁尚想了一想,甩手一指庞德的副将刘宠,道:“庞将军低调,不说,你替他说说看。”

    刘宠领命,随即张口对袁尚讲述战事经过。

    “启禀主公,庞将军率领汉巴军,与赵昂交锋,汉巴军士气虽高,然战力犹不及叛军,时辰迁久便有缩败之势,庞将军当机立断,命末将督军。但凡有临阵胆怯而退者——斩!包括庞将军自己……庞德将军亲领五百铁骑,打着写有自己名号的纛旗,从正中冲突敌阵,激起三军士气,将士见主将携旗甘冒矢雨,无不效死力!三军士气大振,攻克敌军正阵,赵昂惧怕庞将军之勇,意图退守营盘,庞将军乘胜追击。不予其喘息之机,亲自率军攻其四屯,庞将军身中七伤而不退,手刃赵昂,敌军丧胆,或逃或降,降卒竟多达一万!”

    众人闻言不由得伸起大拇指,暗暗赞叹庞德智勇双全,乃真良将。

    袁尚则是静静的瞅着庞德。少时微微一笑,上前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说了三个字。

    “干得好!”

    庞德面露笑容,却是微一咧嘴。苦涩笑道:“主公啊,下手轻点,末将这……身上带伤呢……”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急忙关切的言道:“伤了几处?”

    庞德苦笑一下。惭愧道:“三支冷箭,两记暗枪,还有两刀劈在背上……总共七处……唉。给主公丢人了!”

    袁尚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挨了七伤,尚还能够血战四屯,手刃敌方主将,此等勇略,纵然是周亚夫或是赵充国在世,也未必如此了……庞德听令,我表奏朝廷封你为立义将军,赐爵关内侯,增食邑,彰君功!”

    庞德闻言急忙拱手:“多谢主公!”

    “另外,此一战大胜,我要派人在关中大肆宣扬,一则彰显令明之功,二则也好堕一堕阎行的士气,三则也让关中小股诸侯看清形势……阎行想要跟我争关中,嫩了些!”

    那边厢,钟繇站起了身,道:“宣扬之事就交给老夫吧,不知袁公打算如何宣传?”

    袁尚想了想,道:“就说立义将军庞德,有亚夫之风,充国之略,以降师破叛贼,一战攻克其屯,所向披靡……身受刀伤七百处,犹自不退,立斩赵昂,彰显汉家天威……”

    “咳、咳、咳!”

    此话一出,庞德不由得使劲咳嗽,脸色通红,看着袁尚的眼色都有些发怵了。

    钟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道:“袁公啊,夸大其辞也得有个限度……还刀伤七百处,你当庞德是属泥巴的,怎么砍都不碍事?”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就钟仆射自拟吧,我这人说话没谱习惯了,张嘴就跑风。”

    钟繇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候,却有夏侯渊迈步而出,豪迈的道:“那个……大姑爷啊,我有个事问你!”

    袁尚的眉头皱了皱,悠然的信步走到夏侯渊身边,压低声音说话。

    “大姑爷这称呼谁教你的……”

    夏侯渊将头一甩,冲着那边仰头看帅帐棚顶,一脸茫然的马超使劲。

    袁尚狠狠的瞪了马超一眼,然后低声道:“岳父大人,你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学点好……不好的称呼不要瞎用,这是帅帐,不是家里热炕头,给我留点面子。”

    夏侯渊无谓的耸耸肩,问道:“我问你呢,那一万降军你打算如何处置?”

    袁尚眨巴着眼睛想了想,道:“岳父大人有何见教?”

    夏侯渊猛然一挥手,阴冷的道:“杀!全部坑杀!以为惩戒!看谁敢再拂逆,这便是下场!”

    袁尚想了想,摇头道:“若是那样的话,叛军的士卒就会铁了心的跟阎行造反,这些士卒久处边塞,不明事理,是被阎行蒙蔽才会当了叛军……想要快速的瓦解他们,就要用恩义的手法……对这一万降军,我们不但不能杀,还要发粮秣,发棉袄,发月俸,助他们过冬,我就不信,阎行的金城老家穷乡僻壤,能有多少辎重供给叛军?我们这面的待遇一上来,我看他手下的士卒还能端端正正的坐得住?”

    夏侯渊冷笑一声,嘲讽似的瞅着袁尚,道:“不杀他们反倒是要厚待?你当你有多少辎重?这可是关中,不是你财大气粗的河北!那么多的粮秣和棉袄,你想从哪弄?长安吗?别忘了,长安现在可是被阎行的大军围着呢!”

    袁尚微微一挑眉,挑衅似的瞅了夏侯渊一眼。

    “你是在挑战我吗?”

    夏侯渊哼了一声道:“我挑战你又怎样?我就不信你有这个钱!”

    “小瞧人!”

    袁尚撇了撇嘴,接着将手一扬,指着帐篷口的一个亲卫说道。

    “你,去请张鲁张教主和巴州的三位王爷来,告诉他们……时辰不早了,又是一个写家书的好季节。”

    “…………”

    ***************************

    长安城。

    漫山遍野的兵马将长安城团团的围住,站在城头望去,但见无数人头涌动,像是暴风雨一样的冲刷着大地,映射着天空,地面因为脚步的隆重声而抖动,无数的马蹄轰鸣,仿佛直接踩踏在人的骨头上。

    面对着如此空前的兵力攻势,高柔,杜畿,马云禄,蔡琰等人的面色逐渐凝重,但他们却并无惊恐,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双眸中隐隐闪动的浓浓战意。

    前部的敌军越来越近,马云禄挥了挥手,但见其身后红旗微动,城上的弓箭已经开始瞄准,对准了第一批进攻的敌军,只待他们一进入射程,就把他们射成筛子。

    然而,敌方的兵马只是在进攻到一定的攻势距离就停住了,他们摇动着手中的兵刃,一边摇拽,一边撕声怒吼。

    “投诚不杀!抗愚屠城!投诚不杀!抗愚屠城!”

    城上的几位领头人物,闻言不由得忧虑了互视了一眼。

    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以譟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

    赤裸裸的兵法战术啊……阎行会有这样的谋略?

    也不由得众人不心惊,连日来,攻打长安的叛军花样百出,防不胜防,实在是令几人操碎了心。

    第一次进攻时,叛军用人海战术围城,实则挖开地道,在地道中集中一点势火,意图烧裂城墙地基。

    第二次,叛军在攻城之时,突然从背面杀来了一支打着“袁”字头旗帜的彪军,冲入敌阵,很多将领以为袁尚前来救援,意图出城夹击,幸亏蔡琰沉稳,力压众人不要出战,静关其便,后敌军退时,果然发现其为叛军假扮的。

    第三次,叛军许诺可以屠城,城中物资尽归羌族,以羌族为主力攻城,那些羌胡好勇而轻生,听了这等条件,无不拼命向前,给长安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如今这一次,敌方又使用了攻心之术,环环相扣一发接着一发,使得长安城疲惫至极,守城众人在精疲力竭的时刻,心中又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惶恐。

    这样的精心瓦解己方的布置,真的是阎行能够使出来的吗?

    …………

    叛军后阵,阎行的点将台。

    “公威先生,好谋略啊!”

    阎行冲着身边的孟建伸出了大拇指,赞叹言道:“这几番攻城,你连续使策,无论是在战意和兵力上,都大大的瓦解了长安城的守势,若是你肯早点出面,这长安城不早就打下来了?”

    孟建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然,没有前番攻城而不得的几番实践,我亦是看不出长安的弱点,此皆建立在阎帅等将士的劳苦之上,与我何干?”

    阎行哈哈大笑,摇头道:“公威先生太客气了!依你之见,这长安城还有多久能攻打下来?”

    孟建寻思了一下,道:“这段时间,我连番使计,长安的战力和战意已经是磨的差不多了,我估计,今日攻城,最多三个时辰,长安可下!”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血战长安(五)

    长安城下,西凉叛军在大使鼓噪重柔之术后,终于开始再一次的大举进攻长安,而孟建意气风发,扬言要在三个时辰内拿下长安城。

    在羌族的带头下,西凉叛军的大部兵将开始向着长安城发起了一次全力的冲锋,无论是羌兵还会凉州的叛军,各个士卒都是热血沸腾,恍如摆在眼前的长安城已经不再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城池,而是一个被掀去了扒光衣服的美女,任凭他们恣意的凌辱践踏。

    先是在叛军后方,整装待发的五十辆投石车当先进行了一轮远程的轰击,投石车集中火力,对长安城西门实施狂轰滥炸。

    一番远程的打击结束之后,叛军开始向长安城发起了全面的强攻。数百架云梯,数十辆的井阑,十余座由人护持的冲车,阎行这一次把老底都拿出来了,从轻型到重型的诸般攻城器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使不出来的,除了机关枪这样的热兵器,但凡是这个时代存在的,统统都被阎行调上了前线。

    守城的长安城军士,冒着敌方猛烈的投石,在城头严阵以待,奋勇狙击,弓弩手在马云禄的统一调遣下放箭不休,拼力的压制着城头的叛军的攻势。

    姜叙、梁宽、姜隐、尹奉、王灵、游楚、苏则等叛将,纵马往来奔驰于沿城的一线,指挥着他们各自统管的辖营,一波接一波的对着长安城进行冲击。

    如此的攻势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的功夫里,叛军竭尽全力,攻击从始至终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一个时辰的强攻之下,长安城已是满目疮痍,最惨烈的西门一线,城门甚至也被叛军的冲车火攻队伍烧毁了一大块,高柔等人不得不调遣精锐壮卒。持着巨木去定住坏门。

    当然,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叛军也付出了五千余人的死伤,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积于长安的城墙之下,流淌出的鲜血,甚至将护城河水都染成了鲜红,炫眼夺目,令人心寒。

    即使叛军的伤亡如此壮大,阎行和孟建,却并没有下达暂时收兵的命令。

    尽管凉州军和羌胡的伤亡不小。但长安城的守军在己方的打击下,死伤也极惨重,长安城此刻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只消再加一口气,就可消亡殆尽。如今这种情况,如何能够撤兵?

    事实上,情况也确实如阎行和孟建所想的一样,长安城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守城的士卒死伤惨重。助城的百姓不是受伤,就是精疲力竭,长安城岌岌可危。

    很多助守的十三四岁的孩子蹲在死去的亲人身边,呜呜的放声哭泣。

    蔡琰站在城下。看着那一幅幅被摆在城角边的尸体,心中的痛苦无以用言语表达。

    长安的民众,为了助守城池,为了巩固自己的家园。一个个的倒在了叛军和羌胡的兵刃之下,城内秩序已然不齐,妇孺的悲鸣。老者的伤泣,孩子的哭嚎,犹如一支支利箭一样扎在了她满是疮痍的内心。

    而城池之外,叛军的攻势依旧不曾停歇。

    “唰!”

    一支流矢射在了守城的一位六旬老者的额头上,鲜血四溢,但见老者的身形晃了一晃,接着身子一栽歪,便向着城下倒了下去,红霞弥漫在空中,不由得使人心碎。

    “天杀的叛军,跟他们拼了!”将士们见此情形,都不顾扯动身上的伤痛,仰天怒吼。

    蔡琰的眼眶中,再度湿润了。

    大势已然倾颓,难道长安城真要走上洛阳的老路,再也救无可救?

    …………

    …………

    “呜呜呜呜~~!”

    南面的战场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角声!

    但见一支彪军已然冲至了战场不远处的原野山坡上,当头一员大将,头戴白虎亮银盔,身披苍穹镔铁甲,外卓一袭西川锦绣蜀锦袍,手中一杆白杆透甲枪,有如天神降世一般。

    城墙之上,马云禄苍白的脸瞬时又恢复了血色,一双空洞的眼眸中也露出了神采。

    “那是我兄长!是我大哥!长安有救了,有救了!”

    蔡琰的心也随着马云禄的高呼而由死转活,愣愣的看着远方那支骤然杀出的兵马,一个想法骤然升腾在了她的脑海中……

    马超出现了,那他,是不是也在?

    无论是长安军还是反叛军,都被这支兵马吸引了注意力。

    阎行将头转了过去,眯眼看了看远处的那员领头的白马银枪之将,只看了一下,脸色便骤然间有些发青。

    “马孟起!”

    马超隔着军阵,也是自然看到了叛军阵中,那员浑身黑色甲胄的熊虎之帅!

    “阎彦明!”

    二人的目光即使是隔着千军万马的战场,在空气之中仿佛也能溅起激烈的火花,这二人年轻时便是袁家,一个是马腾膝下长子猛将,一个是韩遂坐下贤婿能臣,交手繁多几番恩怨,生死之战更是不知凡几。

    世事变迁无常,今日二人从同为袁尚家臣再度变成了对垒之将!

    “冲阵!”马超手中银枪一甩,便见他身后的骑兵便如同潮水一样,随着他向着叛军的阵翼冲击而去。

    马超的铁骑所过之处,三军辟易,势不可挡!最可怕的是,在阎行所统帅的羌族叛军中,好多羌胡战士豪帅一见了马超的大旗,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只能纷纷躲闪,更有甚者,一些羌胡士卒竟然直接拜伏在地上,不敢妄动分毫,口中高呼:“天将军幸至!天将军幸至!”

    如狼似虎,膜拜如神!西凉锦马超在羌族中的赫赫神威当世无人能及!那不是敬畏,不是尊重,而是一种天生的惧怕,天生的胆怯!

    神威天将军,在羌族心中,这五个字代表的真意是地狱的煞神!是魔鬼的召唤!是比腾格里,比昆仑神完全不一样的恐怖!

    那是死亡的恐怖!

    “马儿贼,安敢如此?!”阎行见左翼的羌胡部队几乎都不敢跟马超交手。就纷纷四下而逃,不由得恼羞成怒,随即一打坐下乌骓马,提起铁脊刚点矛,转头对孟建道:“先生代我坐镇三军,我亲自去斩杀马超!”

    孟建没有说话,只是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少时方才点了点头。

    叛军阵中,战鼓擂动。骑兵四合,阎行黑马黑甲,率领中军彪骑,如同一股黑色的飓风,穿过重重兵马,呼啸着向着马超所部猛烈的奔袭过去。

    马超所部,穿军过阵如入无人之境,阎行所部,目标直指马超亦是三军辟易。顷刻之间,这两个昔年身处凉州的半生宿敌便已然相遇。

    阎行的刚点长矛一抬,遥指马超道:“白袍马贼!欺负别人算什么本事,可敢与你家阎将军独斗百合!”

    马超连话都不说。只是将手一抬,随即率领着铁骑向着阎行杀去,兵对兵将对将,马超不瞅他人。单挑阎行出战!

    “铛郎~~”一声巨响,银枪与铁矛撞击,发出了轰鸣声回荡不息。黑白两道身形交错,马超和阎行正面对决,终于展开了厮杀。

    马超翻舞着手中的银枪,面对叛首阎行,竟然笑起来,那种笑不是人应该有的的笑容,却有些象是野兽的笑。他见到阎行,就似一头狼看到的猎物,一双黑色的双眸里,放射着热血的光芒。

    马超此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年轻时落在阎行身上的那一败,本以为此生无机可以挽回,不想阎行反叛,与自己骤然成了对立面!

    二人之间,枪矛挥动,当当的巨响声不绝于耳,旁边的人再也看不清阎行与马超的身影,只是恍惚间看着黑白两道绝影交错,往来攻伐,其速如飞。

    马超的前锋铁骑军后方,袁尚的兵马也已经及时赶到,观察着远处的战事,袁尚并没有着急勒令后部去协攻,只是命令三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攻。

    战场正中,马超与阎行的鏖战最为激烈,也是最吸引诸人的眼球,马岱驻马在袁尚身边,双眸紧紧的观察着场地内的势态,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流。

    “主公,阎行枭勇,其威名在西州不在我大哥之下……兄长一人只怕拿他不下,末将愿意领兵前去助阵!助大哥击败阎行!”

    袁尚的眼皮微沉,双目闪动,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则脑袋却在飞速的运转,权衡个中利弊。

    想了一会,却见袁尚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马岱有些着急了,道:“主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等什么?”

    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等阎行撤军!”

    “…………”

    叛军后方,叛军的兵马点将台。

    孟建摸着胡须,仔细的听着下方斥候的禀报,越听脸色便越见深沉。

    “也就是说,赵昂未曾遵守将领,不曾坚守,与袁尚正面交战,一战而溃,兵败不算,连自己的头颅都被庞德给摘了?”

    那斥候面色不变,闻言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汉巴军马,皆是降卒,袁尚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战力提升致此,竟可一战击溃赵昂……”

    孟建自言自语:“如此,他麾下这七万兵马的战力,我却是得重新估量……正面交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凉州南部现下还屯扎着一个宋建,我们与袁尚死拼,纵然取胜,得益的还不是这个宋老儿……须得把他摘进来……”

    说到这里,孟建转头看了看已是强弩之末的长安城,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传令三军,鸣金撤兵!”孟建果断的下了命令。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终成眷属

    “咣!”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后,马超和阎行各自跳出圈外,二人的脸sè都不太好看,马超满面惨白,嘴角挂血,阎行盔歪袍褶,一脸疲惫。

    二人只是交手三十个回合,但却是使劲了全力,毫无试探保留,一上来就是不顾xìng命的快速攻杀,这三十个回合,换成别人,却犹如打了三百个回合一样的累,实在是不得了。

    马超气喘吁吁的瞪视着阎行,一边看他一边yīn冷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长了己方本事呢,韩家赘婿。”

    阎行闻言脸sè一红,他身为韩遂赘婿的事情,对他而言一直是他人生的一个巨大耻辱,旁人不能提,一提起来他便是着恼,如今马超在战场之上当着他的面骤然提及,阎行强J他的心都有了。

    “马超,我宰了你!”

    阎行一着恼,就要冲过去与马超拼命,不想还未等出手,便听身后一阵响亮的鸣金声想起。

    孟建居然下令撤军了!

    阎行的脸sè变了一变,心下不知为何,但还是当机立断,转头愤恨的瞪了马超一眼,将坐下乌骓马一甩,率领jīng锐就向后缓缓退去。

    马超岂能容他逃走,方要追击,却听他的身后也是响起了鸣金之声,却是袁尚也下令撤兵了!

    阎行和马超是猛将,对个中情况不甚理解,袁尚此战意不再歼灭阎行,而在解救长安,故而不想拼命。

    而孟建知道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带甲十万的盟友宋建,袁尚对阵赵昂,连面都没出就让庞德一战把他灭了,足见实力不弱,双方若是硬磕,岂不是让宋建捡了便宜,得了关中?

    因此,此番交锋,浅尝则止,鸣金撤军,却都是在袁尚和孟建两个智者的算计之内。

    阎行的兵马撤退了,撤入了咸阳城内,袁尚则是率军来到了长安城前。

    吊桥缓缓的落下,城门慢慢的打开,长安城内一众残兵败将在高柔的率领下,出城来迎接袁尚。

    在看到高柔,杜畿,马云禄等人的一霎那,袁尚的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下面的将士是什么样自然就不用说了,单看高柔,马云禄等主将的样子,头上的头盔不知丢在了哪里,浑身的甲胄沾满了泥泞和血迹,满面的憔悴乌黑,隐隐中似是还都挂了彩sè,主将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长安城这几rì的守城血战是怎样一幅惨烈的画卷。

    “啪——”

    高柔的兵器在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地上,但见他双膝向下一跪,颤抖着冲袁尚拱手,道:“主公——!”

    “起来!”袁尚大步上前,一把扶起高柔,将他生拉硬拽了起来,叹息道:“你是功臣!天大的功臣!功臣不许跪!你替袁某守住了长安!袁某谢谢你!”

    高柔听了这话,两行眼泪睡着面颊流下。

    多少rì的努力,多少rì子的生死搏杀,多少rì的艰难困苦,此刻,因为这一句话,仿佛都是值得的。

    抬手擦了擦眼泪,高柔道:“主公独赞我一人了,长安得以保全,不光是我,郝将军,杜畿的功劳,还有赵夫人的协助……哦,还有蔡大家……”

    “蔡大家?”袁尚闻言不由的一愣。

    却见马云禄在不知不觉间以是走到了袁尚的身边,低声道:“是啊,守护长安城,多亏了有昭姬姐姐,若无姐姐,长安城必然是守护不住的。”

    袁尚闻言,脸sè不由得有些发白。

    “她人呢?在哪里?”

    马云禄轻轻的笑了笑,道:“从你的兵马出现在长安城外,她就离开了城头,回府了……”

    袁尚闻言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她,还好吗?”

    马云禄静静的看着袁尚。

    “在主公心中,认为她应该好,是吗?”

    “…………”

    长安城内,蔡府。

    蔡琰静静的站在府中的宅院内,手中捧着其父蔡邕所留下来的遗物名琴焦尾,平rì白净如脂的肌肤,此刻竟是黝黑,衣服上面也全是尘土,如同乞丐一样的狼狈肮脏,即使是当年为匈奴降抓,也不见她有这等颓败之相。

    “父亲……”

    蔡琰轻轻的抚摸着焦尾琴,口中轻念道:“女儿做到了,女儿尽力了,女儿保住了长安,保住了我们的家……”

    说到这里,却见蔡琰轻轻的低下头去,将脸贴在焦尾琴上,感受着从琴弦上传来的冰凉,仿佛通过琴,就能够与她死去的父亲在冥冥中沟通,传递她此刻胸中激荡的情感,示以自己此刻那复杂的情愫。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在了自己的身后,很轻柔,很稳健,也很熟悉。

    蔡琰缓缓的转过了神,在他的身后,是一个身卓银甲红袍的年轻人,相貌英俊,眉目硬挺,双眸中的神sè似哀且愁,看着仿佛是那样的熟悉,又仿佛是那样的陌生。

    蔡琰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去看那张令自己rì思夜想的脸,而是定定的瞅着手中的焦尾琴。

    不见时想,见了又怕,这是何等的一种折磨,又是何等的一种煎熬。

    “你不该来……”良久之后,蔡琰方才开口。

    袁尚定定的注视着蔡琰许久,一声长叹:“我不该来,你就应该守城吗?”

    听了他关切的话语,蔡琰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看着那张令她rìrì神往又令她彻夜哀伤的面颊,心中五味具杂,似有欢喜,似有痛楚。

    “长安是我的家……守护它是我的责任……”

    袁尚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瞅着她,点头道:“是啊,长安是你的家,守护它是你的责任……可你是我的妻子,我却没有尽到守护你的责任,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责,从今天起,我已经决定,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我会守护你,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直到我们一起死了,进了坟墓,也还要同居一穴……”

    说到这里,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上千一把握住蔡琰的双手,道:“昭姬,不管你这次怎么拒绝我,我都不会离开!”

    蔡琰的身体,因为袁尚的话而不有的剧烈震动,抱在怀中的焦尾也在不知不觉间掉落在了地上。

    沉默了许久之后,泪水顺着她的双眸滴滴而下。

    “不行的,名分上我是你的长辈……”

    袁尚抬手堵住了蔡琰的嘴巴,静静的瞅了她一会,突然展颜一笑。

    “这种事不要紧,我是谁?大司马大将军!天下兵马魁首!不就是娶个大姨妈吗?这点小事谁能难得倒我?”

    蔡琰凄苦一笑,道:“袁公,你倒是轻松的紧,可我不能害你……”

    “住口!”袁尚果断的出言打断她:“谁说你在害我了?这是我自己乐意的……还有,不要叫我袁公,要叫我相公……”

    蔡琰摇了摇头,又要拒绝,却见两片火热的双唇已然是贴在了自己的樱口之上,双唇间的气味,粗重而猛烈,仿佛是那么的火热,那么的熟悉。

    这浓重的一吻,透露着不容蔡琰拒绝的霸道,更是有着义无反顾的坚持。

    感受着破开自己贝齿的舌尖上,袁尚的心意由着这深深的一吻传入了蔡琰的心尖。

    直到感觉吻的窒息,袁尚方才将双唇从蔡琰的樱口上移开,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笑道:“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蔡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庞由适才的痛苦犹豫而变得cháo红。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袁尚无奈一叹,摇头道:“我本来,是一直在跟你讲道理的,但你一直落我面子,没办法,我只好当一次强人,不跟你讲道理了……”

    蔡琰闻言,方要说话,却见袁尚忽然一抬手,直接拦腰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就往屋内走去。

    蔡琰见状,顿时大惊。

    “你,你要做什么?”

    袁尚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别胜新婚,夫人是过来人了,怎么还问这么没有营养的话?传出去让人笑话!”

    “你,你疯了,青天白rì,朗朗乾坤……你,你竟然敢!”

    “夫人怕见光,没关系,闭上眼睛就好啦,跟关灯一样一样的。”

    蔡琰闻言顿时呆住了。

    “…………”

    袁尚不管那些,大步流星的向着蔡府的内宅走去。

    他从不是好sè之人,亦不是蹬徒浪子,但蔡琰受到的礼教束缚实在太深了,若是不用非常手段,她的心结总难以彻底解开。

    在进入府中的那一刻,袁尚就已经决定,今生今世,绝不在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有爱,亦有责任。

    片刻之后,便听内室之中,穿来了一阵翻云覆雨的声响,yīnyīn的,还传出了蔡琰靡靡的呻吟之声。

    床榻之上,chūnsè淋漓。

    蔡琰紧咬着朱唇,面sècháo红,细眉紧蹙,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袁尚在她身上的施展的狂风暴雨。不时发出的低低呻吟声,淡淡的显示着她身体上的愉悦。

    修长的葱指紧紧的陷入袁尚那坚实的肌肉中,晶莹的汗珠伴随着身体上男人的征伐,从泥泞与cháo红相间的脸颊上滑落,越过那喘息的粉颈,流淌过深谷峰壑,最终滑入幽暗的深渊……

    京兆,咸阳城。

    “公威先生,你要邀请宋建一同出兵?”阎行看着孟建,一脸凝重的问道。

    孟建点了点头,道:“宋建十万之众,若是不用,太过可惜,况且我们与袁尚硬碰硬,到头来得好处的只有他,大家既然是盟友,享受时一起享受,苦难时亦是要一起受苦,这是世理。”

    阎行点了点头,突然又道:“根据上一次的约定,我们已经割让了五郡之地给宋建养兵,此番让他再动,用什么打动他?”

    孟建微微一笑,道:“不妨再给他五郡就是了,这注头下的越大,宋建那老贼便越是卖命啊。”

    “…………”

第四百七十五章狼狈为奸

    广魏郡,宋建的大本营。

    平汉反王的大军自从与阎行分割完所夺取的关中土地之后,就一直屯兵驻留在广魏郡,动也不动,貌似整备兵马, 实则是一直在枕戈待旦,观察东方前线的动向。

    直到这一rì,阎行的使者奉命前来,邀请宋建出师,与阎行合兵,一同攻打袁尚拿下京兆之地,平汉大军才终于蠢蠢yù动,准备随时出击了。

    宋建坐在郡守府的主位上,一边听着阎行使者的邀请,一边不住的点头,开口呜噜哇啦的发表感慨。

    “袁家小子,短短时间,就聚集了这摸多滴银马,额原先还真是小看他咧!”

    阎行使者一个劲的冲着宋建点头,谄媚笑道:“大王明鉴,袁尚此番虽未曾动用河北的主力,但其人jiān诈狡猾,yīn险毒辣,先是收缴了洛阳天子军三千,再是受降了汉中与巴州的四万余将士,前方击败我军赵昂,又是招降一万凉州军,如今兵马有八万余众,虽然是拼凑而得,却也声势不小,幸亏我家阎帅以赵云的名头,还能从雍凉各郡各县抽调兵将,不过袁尚终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易视之,阎帅觉得若是任凭他如此发展,万一在关中坐大了,rì后谁能治他?大王乃一代豪杰,不可不重视之。”

    宋建使劲的点头,看样子似是对那使者的话很感冒。

    少时,却见宋建老小子突然一扭头,问一旁摸着山羊胡须,鹰视狼顾的苏毗格道:“丞相,你以为,此事额应是不应咧?”

    丞相苏毗格把玩着手指上的山羊胡须,眯着眼睛,半是深沉半是笑意绵绵。

    “大王,臣以为阎帅派来的使者说得有理,袁门五世三公,坐镇四州,虎踞燕代,门生故吏三千客,漫有雄天百万兵,此等人物,若是一朝让他喘息过气来,待rì后河北腾出手来,不断的往关中派兵,则雍凉之地,不复为阎帅和大王所有,当务之急,还是乘着袁尚在关中势弱,大王联合阎帅,一举将其赶出关中,鼎定胜局,方为上善之策。”

    阎行的使者闻言大喜过望,一个劲的点头道:“苏丞相言之有理!真不愧是平汉王坐下第一智囊,我家阎帅说了,如今朝廷的兵马被袁尚撵回了洛阳,天子恩义不在,阎帅与平汉王本再无联合之系,但若是大王肯出兵,阎帅答应,愿意再割关中西南面的五郡相增……”

    宋建闻言,双眸顿时亮了,一双贼眼上下打量了那个使者好一会,接着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贪婪的笑容。

    “呢个……你摸家阎帅也忒客气喽!额老宋哪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咧?联合!必须联合!不奏是他袁尚嚒?瓜皮的!看额老宋出兵把他打怂!”

    苏毗格站起身来,冲着那使者一拱手,道:“我家大王出兵,乃是必然,你回去告诉阎帅,再割五郡的事就不必了,都是朋友,何须那么见外。”

    使者闻言顿时一愣。

    宋建也一愣,接着急忙摆手。

    “呢个,不见外!不见外咧!丞相你要是不要,那才是跟人家阎帅见外咧!哎呦~~,人家阎帅一片好心好意地,丞相你奏不要把人家拒之于千里之外喽!”

    苏毗格却无视宋建的话,只是扑了扑袖子,细声细语道:“你回去告诉阎帅,他的好意我们大王心领了,出兵的事,我们稍作整备即刻便前往咸阳与阎帅会和。然五郡之地,我们坚决不要……使者先生,请回吧!”

    宋建:“…………”

    少时,待阎行的使者走出去后,宋建‘腾’的一下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大厅内像是老虎圈笼子似的走来走去。

    突然,但见他猛然一抬手,怒气冲冲的指着苏毗格,气氛的咆哮。

    “额捣咧八辈子霉喽,养了你这摸一个憨货!李儒你个瓜皮!额说你是不是傻咧!那阎行主动送上五郡之地,你为什摸不要?”

    苏毗格依旧是摸着胡须,淡淡的看了宋建一眼,道:“大王,咱们不是说好了,‘李儒’这个名字,以后绝对不会再提及了么。”

    宋建猛然一甩袖子,显得怒气冲冲。

    “少跟额耍呢个嘴皮篓子!额就问你!五郡之地,为什摸不要!”

    苏毗格yīnyīn一笑,道:“大王息怒,关中土地,早已为大王眼中之肉,臣焉能不知?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到与阎行分地的时候,他割让给咱们越多的城池,便越是在黑咱们,利用咱们!大王切不可中计!”

    宋建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么懂。”

    苏毗格低声道:“大王,阎行此番与袁尚对决,利用赵云的名义与调令,尽抽雍凉诸军,雍凉各地的郡县城池,兵马少的可怜,若是想要,根本就不用打,只需派一师去占据即刻,袁尚和阎行都深知此理,可除了长安之外,他们却无一人派偏兵去攻占任何城池,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彻底的击溃对方的主力兵马之前,此举完全没有意义,分兵反而是下策……大王已经得了关中一席,有个落脚的地方足矣,若是再贪多嚼不烂的分散兵力去守那所谓的五郡,则不过是分散自己的实力,去帮阎行在雍凉排兵布阵的对付袁尚,耗损自家兵力而已!”

    宋建闻言一醒,似是恍然大悟:“阎行瓜皮!把额老宋当猴子耍咧!幸亏丞相提点,不然还奏中了他地计!”

    苏毗格微微一笑,道:“我们两军虽然是联合,但也要看清形势,阎行想玩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想玩他?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留个心眼而已,大王切勿实诚过头,以免为其所算……毕竟那阎行不是什么好鸟,当年设计一手玩死了韩遂,足见其毒辣的心xìng!如今又有个孟建相助,很难对付,咱们需切切小心。”

    宋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懂咧!”

    长安城,蔡府。

    翻云覆雨,累次征伐,香汗挥洒,水~rǔ之乐。

    几渡巫山**,当袁尚从床榻上披着斗篷站了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白昼已逝,屋外夕阳以下,余辉透过窗纸,照shè到了内室,铺洒在床上榻上,把上面白皙丰腴的美人,映shè的如同瑕玉一般,明亮刺眼,惹人心醉。

    蔡琰光着身躯,香汗霖霖侧卧在塌上,喘气不休,一脸幽怨的看着袁尚。

    袁尚微微一笑,替她拉上了被子,道:“盖上,冷。”

    “你这浪子……”蔡琰脸sè一红,娇羞的拽过锦被,遮盖在高耸白皙的胸脯之上,一双流波美目紧紧的盯着袁尚,半羞半嗔地道:“进城之后不去抚慰百姓,体恤三军,却来这里白.rì.宣.yin,你都成了商纣王了!”

    袁尚轻一耸肩,道:“我要是商纣王,那你不就是苏妲己?阎行那厮叛变,岂不就成了武王伐纣了?如此还打什么!我直接把关中让给他,咱俩到摘星楼引火自.焚去……只是不知道咱俩死后还能不能化个蝶啥的……”

    “没正经!”

    蔡琰抬手轻捶了一下袁尚的**的肩膀,接着秀眉微蹙,低声道:“跟你说些正经的,经此一战,长安城遭到巨变,内部不稳,民生凋零,百姓仓惶,就算你回来了,也未必能捋顺的了这个乱摊子。”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仅长安如此,整个关中目前都是这样,除了阎行、宋建、部分羌族首领之外,尚有马玩,张衡,杨秋,候选这些小股诸侯墙头草似的,一个个也都不太安分。”

    蔡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道:“时局如此艰难……你想怎么办?”

    袁尚笑了笑,抬手掐了掐她艳质的脸庞,道:“放心吧,我是没有办法,但我带来了一个人,他绝对能够摆平这些事情!”

    蔡琰好奇的道:“谁?”

    “钟繇,钟仆shè!”

    蔡琰闻言似是恍然,想了想后,轻声道:“是啊,钟仆shè的声望在关中非一般人能比,若是她回来坐镇长安,则京兆之地必然安定,各路小诸侯顺势而归,到时候你发兵西征就有了足够的后方保障。”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我在长安整理一下兵马之后,就西征阎行和宋建,平定诸羌,再度打通西域之道……而你,我会派人送你去邺城袁府,关中太乱了,那里安全。”

    蔡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会离你先走,你去西征,我留在这,帮钟仆shè安定长安后方,长安的氏族我很熟稔,应该能帮得上忙。”

    袁尚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听话?”

    蔡琰羞涩的一低头:“不是不听话,只是我不能舍你先行。”

    袁尚使劲的摇着头:“不可!别的都能答应你,惟独这一点不行……关中太危险了,我命令你给我立刻到邺城去!一刻都不许停留!”

    蔡琰眨了眨眼,颇不服气的看着袁尚,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袁尚胸脯一挺,道:“因为我是你相公!”

    “那我还是你大姨妈呢……”

    袁尚:“…………”

第四百七十六章千里奔袭

    袁尚到底没犟得过蔡琰。为了这事他心里憋屈了好几天。

    讨个漂亮媳妇本来是件好事,但问题是这漂亮媳妇的身份实在是压死人,两子口平时好说好商量的时候像是一潭池水,清澈平和,可是一旦发生分歧了,就犹如翻江倒海,特别是对方还拿大姨妈的身份来压人!无缘无故的凭空跌了一辈,这rì子以后还怎么过?

    特别是跌这一个辈分,还是‘妈’字辈的,换成谁谁能不憋气。

    袁尚现在有点后悔了,他有一种想吃完抹嘴不认账的冲动。

    别人娶老婆都娶个小,他可倒是好……找个妈!

    实在不行,哪天拉蔡琰拜个把子,仿效刘关张来个桃园结义,结拜个异姓兄妹,把这辈分拉回来?毕竟‘兄妹恋’总比‘姨妈恋’靠点谱。

    而且结拜成兄妹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等回河北把蔡琰扶正了,大家在戳自己脊梁骨的时候,说‘袁尚rì.他.妹’总比说‘袁尚rì.他.妈’强。

    与蔡琰结拜的事,看来得提上rì程了。

    …………

    …………

    在长安驻留的几rì,袁尚处理了一些长安的后续军政事宜,并重新排布兵将营属,当众任命钟繇暂代长安太守,抽空还邀请诸将前往郝昭的府邸去探望善言抚慰,盘点军校巩固城防诸如此类……而且现在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晚上还要去蔡琰那里报道,这一通折腾下来,袁尚整rì都是哈欠连天,眼泪直流。

    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马超一直都是跟在袁尚的身边的,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且总是偷偷暗笑。

    这一rì,袁尚处理前线斥候带回的密令批文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又打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口水都留了下来,后来马超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把他叫醒。

    看着袁尚睡眼蒙松,马超有些幸灾乐祸乐,笑道:“怎么着?昨晚又去蔡大家那里,累坏了吧……折腾到什么时辰?”

    袁尚白了马超一眼,嗔道:“主公的八卦也敢打听,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马超怂了怂肩膀,做出满不在乎状:“这不是关心你吗?大家都是过来人了,装给谁看呢!”

    袁尚哼了一声,指了指马超的鼻子,道:“身为上将,还是把心思往正地方用用吧!我问你,斥候来报,说阎行用凉州五郡的地盘为好处,请宋建出兵,宋建答应了阎行的出兵请求,却不肯接收凉州五郡的地盘,而阎行说什么也要让宋建把这五郡收下,一个说啥不肯接,一个使劲往外送,你说他俩这是为的什么?”

    马超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尚,不解道:“天底下还有这事,送地盘都送不出手的?骗我呢吧!”

    袁尚扬了扬手中斥候传回来的信笺,道:“刚刚呈上来的情报,千真万确。”

    马超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一会,道:“我想不出来这俩贼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年轻时倒是听人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说孔大儒小时候,他父亲给了他几个有大有小的梨 ,让他分给小伙伴吃,孔融想了想 ,把几个大的梨给小伙伴吃,剩下一个最小的,他给自己吃……可问题是,孔融分的是梨啊,又不是分土地城池,让出去几个没关系……阎行和宋建起兵作乱,就是图谋关中的领土,如今却开始互相谦让……没道理的!”

    袁尚长叹口气,指了指马超,道:“你啊,勇则勇矣,但对战局和时势的把握程度太差,还得多练…………‘孔融让梨’和‘阎行和宋建让地盘’的道理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我问你,你可知道孔融为何让梨?”

    马超眨了眨眼睛,道:“是不是因为孔融深得儒家真谛,知晓尊老爱幼之道?”

    “你啊,饱读书籍却不求甚解!”

    袁尚瞅着马超,叹气教育道:“一个四岁的小孩,知道个狗屁儒家真谛……告诉你,孔融让梨是因为他TM不喜欢吃梨!”

    马超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那这么说,阎行和宋建现在互让地盘,也是因为他们觉得那些城池难吃?”

    袁尚点了点头,道:“至少在把我赶出关中之前,凭他们俩的胃口还吃不下这么多的地盘……集中优势兵力灭了我,才是他们首要之事……要那么多地盘分出兵力去驻守,反而容易耗损自己的本阵实力,不易于保存自己的力量争关中,这就是他们让梨的原因。”

    马超在袁尚的引导下,似乎是逐渐上道了,他一边思虑着,一边喃喃言道:“如此说来,宋建虽然答应了阎行出兵,但二人的联盟实际上并不牢固,彼此互相保留,都有算计?”

    袁尚闻言,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孺子可教。”

    马超面sè一正,冲着袁尚拱手道:“主公,阎,宋二贼貌合神离,如此兵马虽多却不足为惧,末将请命出战为前部,击破二贼,为主公分忧!”

    袁尚点了点头,道:“先锋肯定得是你当的,不过若是正面交手,敌方兵马太多,正面交锋还是结果难料……而且若是想崩坏他们之间的联盟,必须得制造一些变故,所以我打算用一些手段。”

    马超闻言一愣,诧然道:“变故……手段?什么手段?”

    袁尚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屏风皮图前,指了指凉州西境的金城和河首地区的枹罕说道。

    “派出奇兵,偷袭阎行的金城和宋建的枹罕!这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大本营!”

    马超闻言心下一惊,急忙道:“攻打金城和枹罕……这,这也太冒险了吧?阎行的金城地处凉州边塞,倒也勉强,那宋建的枹罕远在河首之地,乃至羌胡境外!如此深入敌境,千里奔袭之法,实在是太过冒险,袭击兵马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万一被叛军聚而歼之,就血本无归了……这方法实在是险到了极点!主公还是思虑清楚的好。”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明白,偷袭这两个地方,我需要两支奇兵,且带头的将领必须勇猛果决,擅长奔袭,进退神速!这样的兵马我现在有一支,却还差一支……”

    马超闻言道:“有一支?是谁?”

    袁尚微微一笑,吩咐道:“帮我找夏侯渊来。”

    “…………”

    少时,只见神威凛凛的夏侯渊,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正厅,他虎眼四顾,冲着袁尚拱了拱手,傲然的开口:“找我?”

    “坐!”袁尚点了点一旁的榻座。

    夏侯渊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往软塌上一跪,转头看着袁尚。

    “那三千骑兵,我一直不曾动用,交给你训练,如今时机已到,不知可能用了?”

    夏侯渊闻言,双眸中顿时闪出了jīng光,点头道:“该教的,我都是教的差不多了,这支兵马,也该是到了实战的时候……怎么,你要派我们出战了?”

    袁尚点了点头,接着把自己想要突袭阎行的金城和宋建枹罕的计划向夏侯渊做了一遍陈述。

    夏侯渊听了之后,低头沉思不语。

    少时,他方才抬头,道:“这支骑兵,我是专门按照奔袭的战略组建而成的!河西四郡之外,数百年前曾是匈奴人的领土,大漠草原交杂,冠军侯霍去病就是在此地深入敌境收复的河西……如此,说明奔袭的战略虽险,却无误!但若是要同时奔袭金城和枹罕两地,只怕凭这支兵马目前还做不到,我最多只能袭击一地,且胜算也只是在五五之间。”

    袁尚闻言沉默了,思虑了好一会,方才道:“只能奔袭宋建或是阎行一方的老巢吗?如此一来,我的战略只怕就是要大打折扣了……”

    夏侯渊道:“这么短的时间,我能把兵撸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袁尚听了有些头疼。

    正苦恼着,应让夏侯渊去奔袭二贼谁的老巢之际,缺见高柔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正厅,冲着袁尚一拱手,急切道:“主公!喜事,大喜事啊!”

    袁尚抬起了头,看着高柔,道:“什么大喜事?”

    “前番,随赵大都督远征枹罕兵败不知下落的王凌回来了……他还带来了马腾,马老爷子的消息!”

    袁尚,马超二人同时惊讶起身!

    “我爹……他,他的消息?!”

    “马老爷子的消息?快让王凌进来!”

    少时,却见一个身形彪悍的将领大步走进厅堂,冲着袁尚抱拳施礼,单膝跪倒。

    “末将,十支雕翎箭的王凌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袁尚笑着一摆手:“王将军快快请起!”

    “谢大司马大将军!”

    袁尚笑着打量着王凌,一边看一边点头道:“王将军,你前番随赵云远征枹罕,兵马溃败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死了……想不到如今竟然活着回来,还带回了马老将军的消息……好,真是太好了,马老将军怎样?可有危险吗?”

    王凌呵呵一笑,道:“大将军,马老将军不但没有危险,如今还秣马厉兵,潜伏在敦煌附近的荒野,收拢昔rì随赵都督远征溃散的败军,并暗中联合了一部分亲善马家的羌族部首!意图在西州举事,响应大将军!”

    袁尚闻言一愣,道:“马老将军……收拢败军?意图举事?”

    王凌重重的点头,道:“不错,当初赵大都督败北,麾下所部几乎全被阎行兼并,但仍有溃散的残余,马老将军就是收拢了这约一万余的残余兵将,并联络一些与不亲善阎行的羌族部首,只等大将军入关中,就在西州举事,偷袭金城救回赵都督!另外,除了末将,十支雕翎箭的温恢,贾逵,张既,王雄,司马孚都在老将军身边助阵……在下奉命前来报信,一直不敢深入,只待长安之危解了,才敢来知会将军。”

    诸人闻听,各个不由得大喜过望。

    马腾老头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鸟悄的躲在西戎腹地,居然还能玩出这么大的名堂,他若是袭取金城成功救出赵云,则对于收复关中之地臂助甚大,无异于给了阎行当头一棒!

    此计若成,马腾便是首功一件了!

    不想袁尚却没问这事,他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王凌,好奇问道:“你刚才说的,十支雕翎箭……是个什么物件?”

    袁尚身边,高柔笑着为袁尚解释:“十支雕翎箭,乃是赵大都督为我们起的绰号,意在比喻我们十人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股肱辅臣。”

    袁尚眨了眨眼,疑惑道:“赵云……就是这么比喻你们的?”

    高柔点头道:“是啊!”

    “用箭比喻人?”

    高柔疑惑道:“有什么不好吗?末将认为很有气势啊!”

    袁尚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这比喻还有气势?我问你,人箭合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高柔闻言顿时一愣,喃喃的自言自语。

    “人箭合一,好像是‘箭人’吧…………经主公这么一延伸,这绰号,好像是磕碜了点。”

    袁尚长叹口气,点头道:“赵云麾下的十个贱人啊……何止是磕碜了一点。”

    “…………”

    转过头来,袁尚对着夏侯渊道:“既然是马老将军偷袭金城,那岳父大人,就劳烦你的三千突骑兵,去偷袭宋建的枹罕吧……此一战几乎是横跨雍凉二州,大漠草原,河西之境皆过,凶险斐然!你需得小心!”

    夏侯渊点了点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出战之前,你要不要去见一见这支突骑兵?”

    袁尚想了想,点头道:“好!我明rì一早就去营盘点差这三千突袭骑军!”

    …………

    次rì清晨,袁尚第一件事,就是随着夏侯渊来到这支jīng选的三千人组成的骑营。

    一见这些骑兵,袁尚不由得有些愣了。

    本以为夏侯渊选兵,必然都是选得雄魁悍将,但仔细瞅瞅,就会发现这些人并非清一sè的壮汉,反而是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似是看出了袁尚眼中的疑惑,夏侯渊为他解释道:“用于长途奔袭的骑兵,与铁骑,轻骑,弓骑,重骑皆不一样,注重的不是战力,而是耐力和持久力,选人的话,考察的方面很多,不能光看个人的骑术和体质而已。”

    看袁尚似是有些迷茫,夏侯渊走到队伍前,指着一个骑兵,道:“告诉主公,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兵大步而出,道:“主公,小人从军前是兽医!”

    “…………”

第四百七十七章封狼突骑

    “兽医?”袁尚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那个又瘦又小的骑兵,道:“兽医,有什么用?”

    夏侯渊正sè道:“千里奔袭,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战马!奔袭战线极长,与后方几乎断了联系,没有补给,途中若是战马倒了,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远征部队的骑兵,当中一定要有兽医和人医相辅,保证最大程度战力与马匹持久力……”

    袁尚闻言恍然点头,道:“看着这奔袭突骑,跟一般的骑兵,是不太一样。”

    夏侯渊随手一指,又点了另外一名士卒,道:“告诉主公,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卒又黑又瘦,闻言对着袁尚来了一个夸张的军礼,高声回道:“启禀主公!末将原先是从并州往中原走货的!”

    袁尚眉头一挑,好奇的转头看向夏侯渊……

    夏侯渊道:“世道不太平,盗贼横行,狼烟四起,最难就是这些靠走货过rì子的商贩,他们运货的路上不但要躲避盗贼,还要躲避兵锋,在则路和探查地势的经验上有时候要远远的强于正规军,这是奔袭军中必须要具备的人才!”

    袁尚点了点头,接着一指那瘦高士卒旁边的一个胖子,道:“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卒一昂头,道:“回禀主公,小人不是本地人,小时候是在家乡东海打渔的!”

    “打渔的?”袁尚好奇的转过了头,看向身边的夏侯渊:“打鱼的在军队里能做什么?”

    夏侯渊道:“问题是他不是普通的江渔夫,而是海渔夫,大海之上一望无际,气温星辰都是海渔夫辨别方向的最佳本领!因为渔夫并非只是白天捕鱼,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在夜间也会漂泊海上,因此观星辨向乃是他们的特技……会以星象辨别方向之能,在奔袭军中必须要有。”

    袁尚闻言,不由得冲夏侯渊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岳父大人,太专业了!”

    说罢,却见袁尚一转头,又随手指了指一个彪悍的军士,道:“你从军之前是干什么?”

    那军士一敬礼,朗声道:“回禀主公,小人从军之前是个算命的!”

    “算命的?”袁尚眨了眨眼,恍然而悟的对夏侯渊:“你连算命的都往这里面召,难不成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用天意命理之说,来鼓舞三军,带动士气?”

    夏侯渊神sè怪异的看了袁尚一眼,眼中全是费解的迷茫。

    “你想多了,我召他入军是仅仅是因为他体格好,跟算命没关系!”

    袁尚:“…………”

    少时,便见袁尚来到了点将台上,他环目四顾了一圈,看着下方这由夏侯渊jīng心准备的三千簇人头。

    这三千突骑,袁尚可谓之下了血本,不但任凭夏侯渊在军中挑选他需要的人员,而且每一个人袁尚都给他们配备了两匹战马作为奔袭换骑之用,可以说,这三千突骑一旦出师袭击枹罕,那袁尚目前所率领的军马中就几乎没有什么骑兵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袁尚都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目前在他麾下的中军里,有父亲袁绍留给自己的jīng锐护卫军灰霜营,有郭淮率领的jīng锐弩战兵先登军,有天下第一搏战轻骑无极营,有擅长冲阵的西凉马家铁骑,有移动骑shè强劲的白马义从,有防御力超卓的大戟士……诸如此类,几乎可以应付各种战事局面,打出各种灵动战术,但惟独却缺少一支擅长奔袭的远征军和一支水军!

    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这支奔袭突骑军,就要在此地诞生了。

    三千骑士,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排列着整齐队伍,静静的矗立在校场之中,可到了最后,他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回来?

    黄沙漫天,滚滚风尘,就算是夏侯渊做了再充足的训练和准备,但经过此一番枹罕的远征,这些士卒最终又有多少能够活下来?

    远征奔袭是最残酷的争斗,也是对个人毅力最强的考验,能够坚持下来的无疑都是人中的铁汉,是战士中的战士!可是,这当中又要挥洒多少的鲜血?牺牲多少的人命!甚至……他们可能一个都回不来!

    想到这里,袁尚不由得有些颤抖,这次的赌注未免太大,赌的不但是战略的得失,珍贵的马匹,稀少的物资……更是赌的三千条血淋淋的jīng锐士卒的命!

    咬了咬嘴唇,袁尚稳定了一下自己动荡的心神,迎着三千张朴素坚毅的面庞,开口喝道:“要远征了!”

    三千人静默不语。

    “你们怕吗?”

    三千将士齐齐的高声呼吼:“不怕!”

    袁尚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怕,可是我怕!你们是我的士卒,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弟兄!更是我军中的梁柱!我有一万个不舍得,但是却又不能不这样做!”

    袁尚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扬声继续道:“三百三十年前,冠军侯霍去病从这里伊始,直入陇西,收复河西之地,使得汉翼之西无匈奴!今rì,我们要仿效先贤,再一次从这里出发,横渡陇西之地,远奔河首!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

    袁尚静静的看着他们热血沸腾的脸,感怀道:“也许你们全都会死!”

    “死而无憾!”三军将士齐声呼吼。

    “好!”袁尚重重的点头,道:“现在,我为你们赐名,当年,霍去病长途奔袭,北进两千里,歼敌七万,杀至狼居胥山!祭天封礼,兵锋逼至瀚海,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封狼居胥’乃是霍骠骑毕生最大的奔袭之功,而你们,今rì便承此威名!号曰‘封狼’!”

    说罢,便见拔出宝剑,高举指天。

    “封狼军!封狼突骑!”

    点将台下,热血沸腾的三千远征军顿时傻眼,气势明显有些蹭蹭的往下掉。

    “疯狼?”

    夏侯渊的脸上亦是闪出了一丝怒sè。

    听听这混蛋起的名字,人家霍去病‘封狼居胥’,你就把名字硬往自己脸上贴着用?……还‘疯狼军’,你咋不叫‘疯狗’?

    但袁尚已经在三军面前把话喊了出来,夏侯渊这个时候再驳斥便明显是扇他的耳刮子,他丢脸不要紧,儿郎们的士气掉没了可就挽回不得了……

    夏侯渊无可奈何的将手一举,状似慷锵,实则无力的高声叫道。

    “疯狼军万岁!”

    将士们高呼:“疯狼军万岁!”

    “疯狼突骑必胜!”

    将士们迎合:“疯狼突骑必胜!”

    “疯狼突骑所向无敌!”

    “疯狼所向无敌!”

    “疯狼……疯狼……”夏侯渊的脸sè愁苦,实在是叫不出来什么口号了,悻悻的将手往下一撩,有气无力的道:“疯狼将士们,明rì三更造饭,五更出兵,横跨西境,直抵枹罕敌城!”

    “杀!杀!杀!”

    袁尚走到夏侯渊身边,来到了他为夏侯渊安排的副手——马岱的身边。

    “马岱?”

    马岱急忙低声垂询:“主公?”

    “封狼突骑从今天起成立,夏侯渊是主将,你是副将,但你有临机专断之权力,切记多多上心。”

    马岱垂首而言:“主公放心,末将明白了!”

    袁尚点了点头,道:“还有,这支兵马跟普通的士卒不一样,不能用一般的方法约束……这次远征枹罕,在不超出底线的情况下,我默许他们可以掠夺,扰民……但是记住,是不超出底线的那种。”

    马岱急忙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明白,末将对于此事会有一个度的。”

    三千封狼突骑军,在夏侯渊,马岱的率领下,展开了向西方深入敌后的跨越征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远在河首地区的宋建老巢——枹罕!

    而在这个时候,还有另外一支军队瞄准了另一处贼窝,阎行的老巢金城!

    而瞄准金城的这支兵马,就是马腾与温恢的潜伏军!

    敦煌,乃是汉朝最西面的一郡,也是通往西域的门户,历来乃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

    这里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以汉长城边陲玉门关及阳关而闻名天下。

    这里是汉朝最西的一地,对于某些羌胡人来说,位处于大漠中的敦煌象征着神秘与繁华,而对汉人来说,敦煌却形同于不毛之地,自古以来,除了驻边的军队之外,就只有犯人才会被发配到这种边陲之所。

    而今时今rì,马腾为了躲避阎行的耳目,居然收拢败军来到此处荒漠之地驻扎,也多亏了他久居西州之地,人脉颇广,驻兵在这种荒漠也没有被饿死。

    却有几个羌族部落,包括氐王阿贵﹑杨千万等人念及交情,不断的提供给马腾粮秣。

    然这段艰难困苦的rì子终于过去了,今时今rì,马腾终于准备起兵,走酒泉郡回返凉州,直扑金城,誓要攻克贼窝,救回赵云。

    “…………”

第四百七十八章釜底抽薪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最东面是敦煌郡,如今,马腾就暗中的潜伏在这里,只等时机成熟,就大举兵马,向着阎行的后方金城进攻。

    而如今,袁尚已经进入了关中,先是以力驳天子军,后是设计降张鲁众,再是正面击杀赵昂,保住了长安,声势已隆,宋建和阎行的主力此刻已经尽去与袁尚对持,袭击金城救女婿的时机已经到了!

    西羌诸族中,已有李氏,坡氏,季氏三个大族冲于自己昔rì的名威,答应出兵相助,另外还有氐王阿贵﹑杨千万亦是愿意资助粮草协助。再加上十支雕翎箭的败兵归附,马腾现在也算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粮有粮草,或许正面对抗阎行宋建有些不足,但要是偷袭金城的治所榆中,胜券还是至少在七八分以上。

    于是,马腾准备出兵了。

    就在马腾准备出兵时候,氐王阿贵﹑杨千万带领麾下的氐部诸首领,前来拜见马腾,有事相求。

    自打马腾将流军驻守在敦煌之后,氐王阿贵﹑杨千万就不断的派人送来粮草辎重相助,马腾心里就觉得奇怪,这两个位异王当初连曹cāo的账都不买,后来袁尚占据关中之后,他们两族举族往西塞迁边,对袁尚也是爱理不理的,今番马腾兵至敦煌,这两位氐王却是又给粮秣又助牛羊的,显然别有用心。

    但这里乃是敌后,没有辎重保障,马腾也是需要这些东西养兵,于是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照单全收。

    直到今rì,马腾准备偷袭金城了,这两个位氐王才来向他表达出了自己的用意。

    布满了黄沙的帐篷内,氐王阿贵倒了一杯酒,向着马腾举起酒盏,笑道:“马老将军回返凉州,攻打阎逆之后,犹如乌云后的太阳,用光辉照耀黑暗的凉州!本王在这里,以昆仑神的名义,祝老将军旗开得胜,一举成功!愿昆仑神与您同在!”

    马腾笑呵呵的饮下了酒,然后对着二王道:“多谢二位大王的厚意,老夫这里承领了,老夫在这里驻兵许久,得了二位大王的诸多好处,此恩此德,老夫深记之, 今后有什么要求,二位尽管提,老夫若是能帮的,决不推辞!”

    阿贵和杨千万互相的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深意。

    少时,便听阿贵呵呵一笑,道:“马老将军,请您代我们向尊敬的大司马大将军致意,愿他的寿命像rì月一样长久,愿他的功绩像沙漠一样宽广,愿他的领土可以抵达雄鹰飞至的尽头,愿……”

    “行了行了行了!”

    马腾抬起手来,打住了氐王阿贵的话头,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用这么捧大司马大将军,他不好这一套。”

    阿贵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坐下,却有另外一位氐王杨千万起身,道:“马老将军,如今在凉州境内,有阎行和宋建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心头内患,可您知道,在凉州之外的西域,还有一支羌胡大部乃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外患吗?”

    马腾眉头一挑,道:“谁?”

    杨千万忙道:“羌王彻里吉!”

    马腾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哦,是他,这个名字我知道,如今在河西之地,大部分的羌部皆是归与王化,虽然屡屡反叛,却也属我汉朝子民,唯有这个彻里吉部,脱汉自立,号称羌王,朝廷自然不能容他,早曹cāo当政之前,便已是逐出汉境了!”

    杨千万道:“问题是这羌王彻里吉脱汉之后,迁移部落至了西域,东征西讨,势力越发膨胀,现麾下人口颇多,兵马也扩充至近二十万众,骄横跋扈,西域三十六国皆不敢惹,如今甚至隐隐要将手伸到我们氐族,此人不除,久后必是汉朝大患!我等希望,大司马大将军若是打入凉州,灭了阎行宋建,能不能顺便也以天朝之姿管理一下西域各国的事情,灭了羌王彻里吉!如此,也好能使之再开丝绸路,通商西域,繁华汉朝与西域各帮!”

    马腾摸了摸胡子,道:“这事,老夫记着了!等大司马大将军打入凉州,灭了阎叛之后,老夫自然跟他说道说道。”

    氐王阿贵一直没有吱声,此刻闻听此讯,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将军了!”

    ………………

    数rì之后,马腾的兵马在氐族人的引导之下,快速行军回返凉州,兵马蜂拥着奔着金城的治所榆中县而去!

    金城太守府后院深宅。

    深宅的偏房之内,赵云闭着眼睛坐在床榻上,动也不动。

    离着他不远处的香案上摆着三鼎食物,有酒有肉,而在桌案的一旁,还坐着一个身穿锦缎的壮汉,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此人是阎行留下看护金城老巢的爱将于信。

    于信笑呵呵的将食鼎往前推了推,道:“大都督,你看看,这可是上等的鹿肉啊!除了您,换成别人哪有这口福,怎么样?阎帅对你不薄吧?”

    赵云眼睛睁也未睁,闻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阎行对我挺好。”

    于信嘿嘿一笑,道:“赵都督您知道阎帅的好就成!阎帅如此对您,您是不是也得给阎帅点面子?吃了这顿饭,我陪着您,到新招募的兵营里走两圈,您给这些新兵蛋子说两句话?……也不用多费劲,无非就是说点什么鼓舞三军士气的话,什么打仗卖点命之类的……让士卒们看看你的真身,毕竟您才是朝廷正儿八经敕封的雍凉大都督不是?也让他们心里有个准称!”

    赵云点了点头,语速不变,听不出丝毫的喜怒:“行,一会吃完就去。”

    于信搓了搓手,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看赵云那副爱搭不惜理,又是爱死不死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没得说了。

    于信站起身来,说了句“都督慢用”,随即一招手,领着麾下的士卒们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前院正厅,却见一个副将匆匆忙忙的迎接了上来,压低着嗓子对于信说道:“将军,不好了,西南面斥候来报!有一支兵马从效谷的方向,奔着这边过来了,其部队移速飞快,距此已是不足百里之遥。”

    于信闻言一愣,诧然道:“西面?金城的西面是凉州边陲,最多只能有宋建的兵马过来,但问题是宋建大部已经去了雍州协助阎帅,怎么还会在这里?兵马有多少人?”

    副将忙道:“不少,怎么瞅也得有个万八千的!”

    于信头顶的汗珠迅速流了下来。

    此番东向争夺关中之战,阎行几乎带走了凉州叛军和所有的依附羌族,金城的治所榆中几乎没有几个人驻守,如今乍然出现了一支彪军,谅于信怎么能保持冷静。

    “快!速速关闭四门!”

    于信不敢怠慢,他虽然没有弄清敌方的来路,但还是立刻做出了防守的姿态,卓人关闭榆中四门,深沟高垒。

    …………

    远远地,马腾的兵马已经望到了榆中县的城池,榆中县的城墙并不高大,若是身姿矫健的,几乎可以徒手纵臂攀爬,况且其内兵马不多,所以马腾此来根本就没有多带什么强硬的攻城器械,只是以竖梯和飞钩为主!

    马腾也不安营扎寨,只是借着众将士多rì积压的愤勇之气,手握战刀,遥遥的一指榆中,高声吼叫。

    “攻城!”

    攻城的命令一下,因为被阎行和宋建算计的而失败的雍州残部将士,立时便是热血沸腾。

    在与马腾交厚的羌族三大家士卒的配合下,所有的将士们尽皆出击,在张既、贾逵、王雄等将领的率领下,开始对榆中的东、北、南三门,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四千敢死之士,冒着箭矢的蜂蛹,冒着敌军的刀枪,拼死向前,奋勇攀城,城强上的弓弩手,放箭不休,拼力的压制着城头的马腾一军的扑杀,怎奈杯水车薪无法抵挡。

    马腾坐镇后方,瞪着一双虎目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但见他翻身下马,冲着身后千余护持他的校刀手吼道:“兄弟们,随老夫一起上!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温恢闻言吓了一跳,忙道:“老将军何必如此?榆中城墙不高,兵马又少,攻城之事自有几位将军把持,老将军乃是三军之胆,怎好亲身涉险之?”

    马腾嘿然一笑,摇头道:“不然不然!此番攻打榆中,主要为的是营救老夫的女婿,这救自己人,老夫若是都不卖命?谁还肯拼力战之?”

    ………………

    果然如马腾所言,随着老将军率领一部兵马加入后,果然大幅度的带动了所有雍州军的士气,本来就是堪堪抵挡的守城叛军,此刻终于是抵挡不住了。

    眨眼之间,便有数不清的雍州兵攀爬上了城墙,手握战刀,凶猛异常,雍州军憋着一股子怨气,出手极狠,每一刀砍出都仿佛有千斤之重。只是瞬间,就有数不清的叛军士卒被砍翻,躺在地上,手捂伤口,死命的嚎叫。

    大规模的厮杀形势很快传到瓮城内于信的耳朵里。

    于信一听敌人已经攻上了城墙,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抚了抚有些栽歪的樱盔,对前来报信的手下大叫道:“敌人攻上来了多少?”

    “这个,人头簇动,太多了,还数不太清楚……”

    “你这个废物!”

    于信狠狠的啐了一口,寻思了一下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哪的兵马,不过罩这个情况看来榆中是要守护不住了,传我的将令!速速整合城内兵马南撤,咱们转去天水……记着,要带上赵云!”

    “诺!”

    榆中太守府,内宅。

    城墙的嘶喊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赵云所在的内宅之处,一直半躺在床榻上的赵云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似是有所动容,但很快又将那份变换的脸sè收了回去,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咚——”

    门猛然被人推开了,却是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屋中。

    “赵大都督,于将军有请!”

    赵云的面sè不变,淡淡道:“这么早就动身了?往常不是一个时辰之后才校场新兵演武么?”

    那侍卫闻言楞了一下,吭哧着道:“啊……就是……那个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了……总之,请赵大都督移步。”

    “嗯,行。”

    赵云慵懒的站起了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船上靴履,跟着那些侍卫向外走去。

    赵云的神sè萎顿,双目空洞,漆黑的发梢两旁都是点点爽白,自打进了这里之后,赵云就急速见老,且身体rì渐都有些佝偻,就如同老虎被拔掉了牙齿,雄鹰被摘去了羽毛一样。

    这样的状态时间一长,这些侍卫便有些松懈,在他们的眼里,赵云就像是一个落套的病秧子,与废人无异。

    他们忘了,这位雍凉大都督,曾是在河北排名第一的虎将!

    侍卫压着赵云刚走出小院,却见赵云突然腿脚一软,摔倒在地,似是因为长时间在屋内憋曲的,都不会走路了。

    他身后一个侍卫撇着嘴摇了摇头,上去伸手就要扶他。

    就在他低下身子的那一刻,却见赵云突然一抽手,从那侍卫的腰中把其佩剑拔了出来,接着猛一挥手,寒光一闪,一股血箭自那侍卫的脖子上shè出。侍卫手捂脖颈,两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萎顿的如同病秧子一样赵云,嘴角蠕动,鲜血汩汩的流出。

    猛虎再蛰伏,依旧还是猛虎!稍稍松懈给他机会,便会嗜人!

    那侍卫身后的其他人顿时大惊,急忙纷纷拔出佩剑,当头的两人刚奔跑上前,却见赵云手中长剑一挥,二人都觉得是脖子根一热,用手一摸,发现手掌心都是鲜血,两人惊叫一声,当场毕命。

    赵云脸上的颓废在这一刻乍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压人心魄的yīn冷与霸气 。

    一瞬之间,在场所有负责押送侍卫的身心巨颤,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

    …………

第四百七十九章 蛟龙出海

    金城榆中县内,马腾的兵马占据城头,西凉军守护城池的将士不多,面对马腾一众的拼命扑杀,焉能防御的住?不小一时半刻,整个城墙包括瓮城就全部被马腾的凉州士卒占据,于信不能抵挡,议计带着赵云放弃榆中,躲到天水去避难!

    于信放弃瓮城,率领亲信兵马奔至城西,他已是与手下那些侍卫定下了契机,让那些侍卫提前押解赵云前往城西等自己,然后兵马大举前往天水,天水城高堑深,治所除了长安之外乃属第二大城,己方先撤到那里。然后再向阎帅求救兵,灭了马腾。

    于信领着一众兵马亲信,轰轰隆隆的向着城西奔去。

    眼看着从城内奔跑至了西门,却见城西的大门空空如也,别说是押送赵云的侍卫,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一见这情况,于信不由得有些发懵,心下暗道没有道理啊,不就是押解个犯人来这等着吗?难道这么半天都没有办成?这动作未免也太拖沓了一些。

    他正琢磨着呢,突听城西门口一阵马蹄声响起,却见从大门右侧,一个骑着黑马拿着长枪,一身便装不着甲胄的将领单人单骑缓缓的来到于信一众人等的正面,那人面色极瘦,颧骨高突,双目深陷,两鬓有些霜白。

    一见此人,于信不由得大吃一惊,震惊的张口而出。

    “赵云!”

    果然就是赵云,猛虎出笼,他适才在太守府内杀尽了欲押解他的侍卫,兵留下了一个舌头,问清了城中的情况后,便立刻夺取一个长枪和一匹战马,单枪匹马跑至城西,单人单骑独拦于信一众!

    于信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额头和脖颈滴滴而落。远远地,身后似是已经响起了马腾等杀进城内的兵马喊声,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追到这里来。

    于信心惊胆颤,抬手一指横枪立马,独自守在城门边的赵云,道:“大都督,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动也不动,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缓缓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留下。”

    于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道:“啥意思?拦我的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叫你一声大都督,那是给你留个面子,娘的你还真把你自己当个人物了?单枪匹马的在这拦我?你当你是谁……小的们,谁给我上,拿下这阶下囚!”

    话音方落,却见于信身后,一名副将挺枪跃马飞奔而出,直冲着赵云冲杀而去。。

    赵云驻马原地,二话不说,连马都没动一下,抬起手来一枪此处。一招便把那副将打翻在地。

    眼见赵云一招刺死自己麾下将领,于信当场就傻了眼。

    他的身后,一众随行的兵马和将领也都蒙了。

    过了少许时辰……

    “都给我上!追兵马上就过来了!杀了他!打出条生路!”

    随着于信的吼叫,他身后的兵马尽皆蜂拥而出。奔着赵云冲杀而去,赵云冷冷的扫了于信一眼,抖擞精神。听枪跃马的径直冲着那些人杀去。

    一人与一群人交手碰撞,赵云面色清冷,枪锋过处,士卒皆被其劲道疾射而出,只将那些与自己交手的士卒,无情的各个击毙,其手下无一合之人。

    于信见步卒奈何不得赵云,转头又冲着他身后的骑兵道:“你们也上,杀了他!”

    于信身后的骑兵,策马奔腾,呼啸着而上!

    赵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长枪一转,便见枪花四放,大开大合之间,所过之处,人惊马诧,血色横飞。

    蛟龙出海,猛虎出山,赵云如同一道锋利的宝剑,纵马杀入敌军阵中,直扑于信而去!

    滚滚而至的杀气,辟空碎风,威不可挡,慌逃中的于信看着无人可阻的赵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盾甲兵,护我!快拦住他!”于信哪里还顾得上主将的风范,第一时间就是嚎叫着让周围人保护住自己。

    “于将军莫慌!待末将来会会他!”

    一名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铜锤的叛军都尉大啸着奔出,目光如刃,出手如风,挥洒千钧之力高举铜锤向着赵云当头砸将而去。

    赵云眼见突然冲出一名像样的将领,眼中的战意陡然大盛!

    从被阎行生擒开始,一直以来压抑在胸中的积闷,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恍惚之间,赵云的双目爆出精光,身躯伸直,四肢展打如猿臂,那名当年驰骋天下,所向披靡的屠夫战将浴火重生,就在这小小的榆中西门!

    收起诡异莫测的枪法,赵云以力搏力,以枪对锤,鼓起全身的雄劲之力,迎击而上!

    咣锵~~

    一声巨响星火四溅,剧烈的激鸣直灌耳膜。

    锤枪相击一刹那间,赵云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红,身形摇晃一下,却暗中急忙扶正身躯,而那身材足足能装下两个半赵云的使锤巨将,却是连人带着锤子被打飞出去,“嗙”的一声落在青石地面上,口吐白沫,扑腾了两下却是不动弹了!

    “啊!”眼见此等情形,包括于信在内的所有兵将都是有大跌眼睛,下巴吃惊的都险些没掉落在地上!

    此等勇力,当真是天下含有!

    赵云却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跃马一纵,直接跳过那些阻拦他的盾牌兵,飞入其正中,枪花一抖,便见于信的脖子上瞬时涌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飞溅,而于信本人则是睁着骇然的双眸,吃惊的瞪视着赵云,缓缓地,缓缓地,由马背上跌落尘埃,扑腾两下,断气了。

    主将一死,其下方的兵将尽皆大乱,却见赵云猛然一拉马缰,转过身来,静静的瞅着那些举着兵器,不知如何是好的士卒,乍然放声。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你们,可还都认得吗?”

    一声报名之吼如平地炸雷,深深的扎入了在场每一个人士卒的心中。

    在赵云如炬的目光注释下,许多人都低下头,不敢正视,也不敢接话,各个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赵云向前打了一下马,走到那些士卒的近前,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扬声道:“我们曾经,都是一营将士,一方手足,一袍兄弟,如今分裂,罪不在你等!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还当不当我赵云是大都督,还当不当我赵云是你们的将军?”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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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袁家我做主介绍:
重生在三国,成了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该巧不巧的竟还是在官渡之战中!穿越了回三国,袁尚的脑袋还会顺着历史被献给曹操吗?官渡之战的结果和没落的袁家一族,就由袁尚来力挽狂澜。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