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何为神将(第四更)
阎行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文稷。
好一员有勇有谋的忠义之将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然还是真舍不得就这么杀了他。
赵云猛然转身,压低声音:“文稷,不要做傻事,我说什么一定会保全你。”
文稷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大都督,请恕属下日后不能够在鞍前马后的跟随您了,此时乃是非常时期,还望大都督保持清醒,不要被愤怒冲昏神智,文稷佩服大都督,跟随您几年,活的值了!……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膝下还有一子,尚在襁褓之中,名叫文钦,我死之后,还望大都督顾念昔日恩情,能帮我照顾一二。”
阎行在一旁,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赵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让他替你照顾儿子?真是笑话!
要不是留下赵云尚有用处,我第一个就宰了他!
文稷拜别赵云之后,转过头,冲着阎行吼道:“阎行,我的命在这,来拿吧!”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他就大步流星的向着阎行那边冲了过去。
文稷这一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赵云都没有反应过来出手阻拦。
“唰唰唰——!”
阎行身后,数名弓箭手早已是枕戈待旦,见文稷过来,张弓放箭,对着文稷就是一通乱箭射杀。
十余支利箭扎在了文稷的身上,但见文稷的双眸骤然收缩,接着缓缓扩散,‘噗通’跌倒在地,嘴角一丝鲜血顺着下颚缓缓流出,接着“咣”的一声身陨在了山道旁的尘埃之中。
事情来的很快,几乎只是在骤然之间发生的事,让人措不及防!
赵云面色一变,快步奔上前。低头看了看已然气绝的文稷,连唤数声,见文稷没有答应,知其已死,随即痛苦的闭上了双眸。
可怜自己的十位股肱之一,忠心耿耿,一腔热血,不曾死在战场上,反而是落在了这里……毁在阎行小人之手……
阎行似是很满足于能够看到这样痛苦的赵云,他哈哈一笑。满意的冲着周围的将士们说道。
“赵都督诛除叛逆,大义灭亲,允我等灭了叛贼文稷,还是值得我们拥戴的大都督嘛!”
说着,他向赵云挑衅的一笑,说道:“大都督,跟我走吧,关中之地,还有许多事情要你来主持呢。”
赵云此刻明白。阎行之所以杀了文稷,是为了剪除他的羽翼,而之所以不杀自己,则是要软禁自己。利用自己,用以达成他迅速控制雍凉的目地。
如此奇耻大辱,自己岂能忍受……
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阎行同归于尽!为文稷报仇!
想到这里,赵云猛然站起身来,提起手中银枪。双目圆睁,作势就要去跟阎行血战拼杀。
刚要动手,却见眼前一道影子忽悠一闪,一个又矮又秃的身影拦在了赵云的面前。
“大都督……你不能动手……别说阎行那面人太多,就是一对一,你现在是强弩之末,也断然胜不得他。”
说话的人,是铁嗓子。
赵云双眸一眯:“我管不了那些……让开,我要文稷报仇!不拼杀一场,如何对得起他?!”
铁嗓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拼杀一场好说,一会就有了……且听俺说几句,大都督,俺书读的不多,除了项羽和刘邦之外,俺铁嗓子知道的古人,还有一个叫勾践的……阎行不想杀你,你就不能死,你死了,赢的人就是阎行,你要学那个勾践,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辱,吃常人所不能吃之苦……你日后要亲手斩杀阎行,为文稷和俺报仇!”
赵云闻言一惊:“为文稷和……你?!”
铁嗓子一抬手,握住了赵云的手腕,手掌慢慢向下滑动,接过了他手中的银色战枪。
“嘿嘿嘿嘿!好枪!”
铁嗓子憨厚一笑,咧着一口黄牙,叹息道:“大都督,自打从无极营建营开始,至今已经有八个年头了……当年,俺铁嗓子杀人越货,坑蒙拐骗,落草蹲大牢,在牢里甚至还吃过人,这辈子净干错事了,唯一做的对事,就是在无极县大牢里应了主公的招募,跟随在主公和大都督的身边,虽然过的是刀光斧影的血腥日子,但俺老铁也自觉是有福的了,俺知足了!今天,就让俺做最后这一回错事,冒个傻头,替大都督死一回吧……也算是给文稷将军一个交待!”
赵云呆愣了半晌之后,眼眶慢慢的湿润了,豆大的泪珠再也难以控制,从这位一生不曾屈服的名将的眼眶中缓缓滑落。
英雄无不冲动!我定我命途!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胆义胆,壮山河!
但见铁嗓子微微一笑,手持赵云的银枪,缓缓的转过了身。
“大都督,还是那句话!原先的常胜将军没啥了不起!若天命果真能让你熬过这一大难而不死!俺相信,那时候的你,无论勇武军略心性意志,都定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将……可惜,俺看不到你当天下第一的那一天了。”
说罢,便见铁嗓子高声一呼,持着赵云的长枪冲着阎行杀了过去。
“姓阎的,叛主之贼,你不得好死!”
眼见无极营中的一个矮矬子持着银枪向自己冲来,阎行不屑的哼了一声。
“无名小卒,也敢来跟我斗?受死吧!”
阎行不需别人出手,自己将刚点矛一出,其速如迅雷一般,一个照面,“噗嗤”一声就扎透了铁嗓子的胸腔。
铁嗓子胸腔被穿,口吐鲜血,却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阎行,他奋力向前,任凭刚点矛的矛身在自己的胸腔穿梭,依旧是向前,向前,再向前……向着阎行逼近过去!
“哈!”
靠近阎行之后。铁嗓子含着鲜血奋力一击,手中银枪一出,重重的打落了阎行肩膀上的一处甲胄,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印记。
阎行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暴怒无比。
他想不到这挨矬子居然如此凶顽,胸口被刺个窟窿居然还能反噬自己,更想不到以自己上将之尊,竟然会让这么个东西给伤了肩胛!
阎行抬出一脚,猛然将铁嗓子踹飞,然后暴怒一声:“剁碎了他!”
但见阎行身后。数十骑兵齐齐而上,手中长枪乱刀向着铁嗓子一阵乱刺猛劈,血光四溅,不一会便将铁嗓子剁成了肉泥。
“铁大哥!”
无极营其他的士卒牙呲崩裂,满面泪痕,皆欲上去与阎行等人拼命,不想,却突听赵云猛然开口喝斥:“谁都别动!”
看着被阎行下令劈杀成一滩肉泥的铁嗓子,赵云满面是泪。但双眸却是变得深沉如水,脑中不断的重复着铁嗓子临去之前,对他说的那一番金玉之言。
赵云虎目含泪,狠狠的瞪着阎行。森然的开口道:“你发泄完了?”
阎行听了这话,挑衅言道:“没错,完了,你想怎样?”
“好!”赵云点了点头。道:“那走吧!”
阎行闻言一愣,似是没想到赵云骤然间竟然能变得如此冷静,他还寻思着赵云得上来跟自己拼命呢。
愣了一会。阎行回过神来,向后面的诸位将官一使眼色。
阎行身后,一众人马纷纷上前,卸下了赵云和身后一众旧部的兵器,并有几个孔武用力,浑身硬甲的大汉走到赵云身边,四周站定,将其挟持其中。
阎行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赵云的面前不远处,道:“大都督,请吧!”
嘴上叫是大都督,眼中却全是奸计得逞的轻蔑和耻笑。
赵云对于身边看住他的重甲之士毫无所觉,他抬手拭去了脸上的虎泪,然后深深的看了阎行一眼,道:“我当初没有看错,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行笑了一笑,很是得意的道:“大都督对我的另眼相待,阎某一直是记在心里的,现在终于可以回报了,大都督放心,阎某对你,定当好生报答!不辜负你这两年对我的好!”
赵云点了点头,淡淡道:“阎行,这一局,你胜了我,我赵云无可奈何!不过你最好不要忘了,你今日做下此事,下一步面临的,必是主公本人!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能把你捧上天,也定然能把你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阎行仰天长笑,边笑边喘着粗气,说道:“大都督啊大都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说这些没边的吓唬我呢?阎某真是比不了你啊!你还是先考虑好你自己吧!”
说罢,阎行面色一沉,转过头去,冲着手下道:“来人啊,收了大都督的兵器甲胄,送他到战车上,日夜看管,别让他得瑟!都别忘了,大都督可是一头猛虎啊!啊?哈哈哈哈~~~~”
**************************
凉州六郡之内发生了大事,消息焉能不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关于关中的消息就传到了河北的邺城。
在接到第一手的消息之后,郭图的脸瞬时就白了,他一向是报忧不报喜,不敢拖延,急忙把消息往袁尚那里塞。
听着这一条比一条坏的消息,饶是袁尚,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凉州刺史兼巡检赵康,州抚邓岐在五郡造反,阎行率兵平定……还执掌了五郡兵权?”
郭图擦了擦头上的汗,点了点头。
袁尚皱了皱眉,道:“这是谁传回来的消息?”
郭图低声道:“是阎行上表说奏的!”
袁尚面无表情:“也就是说,这是阎行的官方说法?非官方的呢?”
郭图的神色有些不解:“什么是非官方的?”
“就是咱们探子的私查的情况汇报,你这个憨货!”
郭图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咱们的探子回报,在五郡背叛的人,其实不是赵康,邓岐,而是杨阜,赵昂等在五郡为首的十四名郡官,阎行以平叛为名擅杀凉州州官,借机收拢了五郡兵马,再加上金城郡,已是掌控了凉州大半的军政……”
袁尚略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赵云呢?他总督雍凉,对于此事他怎么处理?”
“赵云与宋建交战,目前战报未明,不知本人情况如何,他应该是不知道凉州之事……”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两张王牌
听了郭图的话,袁尚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了。
他知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司马懿在去往渤海督办水师的战船制造之前,曾暗中嘱咐掌管探哨的从事侧重盯梢阎行,并一再陈述其为重中之重。
这事袁尚自己虽然不曾过问,但他毕竟是邺城之主,大概的也略略知晓。
如今郭图暂时接手这部分的公务,阎行那边出了事情,其中一定是他暗中调配了人手,将司马懿的布置打乱了。
袁尚深刻的眼神,仿佛一眼能洞穿其心,郭图被他瞅的慌张,面色苍白,牙齿打颤,额头上的冷汗缓缓流下,想跪又不敢归,想哭也没法哭。
郭图后悔啊!
关中出现这样的形势,自己虽非主事,但掌管情报布置不周他却是责无旁贷,如此大事,主公雷霆之怒之下,定要办他,他自己难逃一死不说,只怕还会祸及三族。
郭氏在河北目前也算有些势力,但面对如今已是将权力抓的紧紧的袁尚,再大的氏家又有何用?还不是一句话就嗝屁的结果。
郭图现在真的很想哭,他并无恶意,只是有点自负,外加上不服气司马懿的调度,如今却闹出这么个结果。
两个人各有所思,在厅堂之中,就这么诡秘的相持良久后。
终于,袁尚暗叹口气。
郭图是有错,但是盯梢阎行的事是司马懿暗中叮嘱的,没有名文调配,自己虽不曾阻拦,却也没有当面支持,也就是说司马懿的这个调配并不符合法度。
如此看来,郭图是有权力废除它,且在关中有战事的时际。郭图将人员布置做出了用于主要侦查外敌的调整,这是属于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举措,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当当然其中或许牵扯了一些他个人的心性因素……
郭图该惩戒,但他罪不至死,更该惩戒的人,或许是自己才对。
结果证明郭图的安排布置确实有误,其罪该罚,但若是细细一算,真正该罚的人。自己不也算是一个么?
当初关中之战击溃曹操之前,阎行救了马腾导致战局逆转,立下大功绝不可没,他袁尚若是不予以重用,如何安抚天下降将之心?再加上阎行确实勇武过人,不在马超之下,袁尚也确实是打心眼里的欣赏……
时至今日,祸乱已生,这些苦果难道不是自己当初审断不明而种下的?
可是若换成别人。又该如何做?
对待敌人,袁尚什么手腕都能使的出来,但对待自己人,袁尚的作风从来都是很护犊子。
“郭图。你知罪吗?”沉静了良久之后,袁尚终于缓缓开口。
郭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失职……属下有恨啊!请主公降罪!”
袁尚眯起了眼睛,长叹一声,道:“明日。你就卸下手中所有的职务,去廷尉府领四十鞭挞,然后到邺城马司领令。我会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你给河北的战马厩扫粪球…………什么时候,你觉得对自己的惩罚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找我。”
郭图闻言一惊,语气颤抖,脑袋因为一时惊恐亦或是一时激动而短路,问出了一句很白痴的话。
“主公……你不夷我三族吗?”
袁尚的眉毛一挑,脸色一沉。
又犯贱了!对待这种憨货我好像确实有点仁慈过了头。
“你要是非想让我这么做的话,袁某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你跟你家人有仇吗?借这机会我帮你报。”
郭图琢磨琢磨,回过味来,吓得一激灵,急忙使劲扣头:“不必了,不必了,属下这就去马厩扫粪球……扫粪球……”
“快滚!”
****************************
郭图走后,袁尚把自己关在厅堂之内,平心静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郭图把各路的消息都带回来了,惟有赵云那一边至今没有什么动静,阎行起事,手下要对付的人必然是赵云!他掌控六郡的时候,赵云正在与宋建对持,六郡正对着赵云的后方……如此看来,赵云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袁尚的心不由得一阵发痛。
赵云是他的亲信部下,也是他的心腹损友,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袁尚长叹口气,将这些个人想法暂时先抛诸脑后,重新将思绪拉回到关中事上。
赵云一旦有事,关中之地群龙无首,必起大乱!
不光是反王宋建,叛逆阎行,只怕什么汉中张鲁,巴州少数民族,西羌诸部,曾经归顺的小股诸侯……或许还有那天子刘协,都会乘机起事作乱。
河北目前处在政务大兴的阶段,这个时候,谁有能去力挽狂澜?把这些乘火打劫的王八蛋统统干翻?
司马懿和甘宁在督建水师,不能调。
田丰,沮授,逄纪,高览,韩猛,王双等冀州一干能臣猛将带领着自己的中军忙着鲜卑迁移之事,人手目前还不够用……
张燕及黑山旧部平定昌,商二贼之后,为了配合移民,也在梳理太原诸事。
上将张郃与郭淮,孙礼,吕旷,吕翔等良将,统领着黎阳八万兵马,在和夏侯惇,曹仁,徐晃,曹彰等中州主力对持。
马家兄弟冲锋陷阵,勇武异常,倒是可用!但是关中的事目前已经乱套,不是单纯的打仗就能解决的,让这些只知勇武的将领独自掌军,不妥当。
数了一个大圈,最终,袁尚还是将事情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好吧,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还得是自己亲自出马,去趟关中才能把乱摊子铺开……
阎行的谋逆之众,宋建的十万反军,张鲁的汉中诸部,羌人中的不安分子,巴州的少数民族。还有天子若是要再得瑟的话…………
要么不去,既然要去,就把这些家伙统统摆平。
想到这里,袁尚又随即选将。
能动用的将领中,最堪大用的无疑是马超,马铁,马休,马岱兄弟四个,再加上凉州猛将庞德等人,再加上一些孙轻。李大目,王当,汪昭,赵睿等一些辅佐……将校够用。
能迅速动用的兵卒,在不影响河北其他重要事务进行的前提下,现在只有高干的并州军——估摸着差不多能立刻派调的约有三万左右。
听起来似乎单薄了点……
袁尚有些犯愁了,阎行若是真反,能聚集多少兵马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宋建麾下有十来万人。张鲁被赵云一败,折损不少人马,他若不安分,汉中之兵估计能再拼出个三万左右。巴州的少数民族加起来能有个一两万,天子得得瑟瑟的,手下有几千兵卒虽可以忽略不计,但也是王道之师。
现在最不稳定。变数最大的因素是羌族!
自打汉武帝刘彻降服休屠王,浑邪王立河西四郡之后,西塞边境就一直是羌汉混居。数百年来因为待遇不平等,羌族与汉族历来纷争不断,屡屡叛变,又屡屡镇压,汉朝近百年来在镇压羌族反叛的资金上就数以亿计!
特别是最近几十年,汉朝军阀内战,边境的羌民越发不安分,势力越起,虽然依旧归于大汉王朝治理,但内部间早已根据氏族大小体系,形成了多种世家诸部,各自为政,很不安分!多年前曾有羌汉混血马腾以及韩遂等人威震,倒是祸患不深。
自袁尚统领关中之后,也曾派遣庞德,马岱等人去安抚过羌族各部,稳住了凉州边境局面,不过那时候是袁曹大战结束,袁尚威势正盛,关中趋于稳定,再加上马氏和阎行归附,羌族不会也不敢有异心。
如今赵云情况不明,雍凉二州变乱迭起,宋建等人为祸,阎行叛变,雍凉起了大乱,羌族各部现在的心态如何,这就很难说了……
羌族各部人户不少,数以万户记,一旦搀和叛乱,能聚集起来,少说六七万,多说得有十五六万……
袁尚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开始在厅中来回度步。
若是这么算起来,情况紧急之下,自己领三万并州军入关中平乱,而对手们保守估计加起来约有二十万左右,若是情况最坏,三十万人都打不住!
素质硬不硬且不说,单说这三万对三十万,听着就让人感觉没啥奔头……
又琢磨了一会,袁尚脑中的灯泡乍然一亮。
他猛然站起身来,吩咐门外的侍卫们道:“来人,传我令,在偏厅布置一场三人宴,晚上我要请两个人吃饭!”
袁尚要请吃饭的这两个人,是他认为,两个可以帮他以少胜多,力挽狂澜,鼎定关中局势的重要王牌。
************************
宴席布置完毕,袁尚随即又命人下了请帖,并派两辆马车去接人,而袁尚则是站在府邸前,一身锦缎华服,亲自相迎。
晚宴时辰到时,被派出的两辆马车,分别载着被袁尚认为是两张王牌的人回到了府邸。
车帘子一掀开,便见身材高大,相貌雄魁的夏侯渊从第一辆车上当先走了下来!
夏侯渊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威严,浑身的傲气,他摸着下巴上的虎须,一双铜铃大眼上下翻滚,打量着在门口迎接他的袁尚,似是在揣摩袁尚的心思,也似是在掂量袁尚的用意。
袁尚笑容满面的朝着夏侯渊一挥手,上前行礼。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此来真是辛苦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他瞅袁尚仿佛永远都不会乐一样,面对袁尚时,他的脸永远都是板着,哪怕对方专门请他来吃饭也一样……就好像这顿饭是他花钱似的。
“不辛苦!”夏侯渊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友好:“吃个饭辛苦什么!长嘴就行了!”
袁尚展颜一笑,道:“岳父大人的幽默细胞见长呢……可我为什么每次见您,您都是板着个脸呢,你瞅我为什么就不能乐一乐?”
夏侯渊冷然地扫了袁尚一眼,阴阳怪气:“瞅你?哼!我乐的出来嘛?”
袁尚的表情有些委屈:“这就怪了,你瞅我不乐,为什么每次瞅小袁怡都乐?再怎么说那也是我闺女,父女连心,相貌相随,同样是姓袁的,岳父大人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夏侯渊不屑的一撇嘴,道:“她是你闺女,还是我外孙女呢!怡儿长得可爱,能逗我高兴!她好玩,有意思!你能让我玩吗?”
袁尚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岳父大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言下之意,是最近经常在玩我闺女?”
“…………”
跟袁尚这混蛋说话真费劲,有一股想抡棒子杀人的冲动。
夏侯渊用他凌厉的眼神刮了袁尚三刮,犹如霹雳闪电!
若是能把眼神比喻成刀子的话,夏侯渊这几眼,直接就能扫掉袁尚脸上的三层皮,直接露骨。后世的x光估计都没他这几下子来的有效。
“你到底请不请我吃饭?不吃我回去了!家里好酒好菜预备着,不比你这差!”
袁尚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下哀怨。
你如今闲居在邺城,貌似你家中的饭菜,也是吃我的吧?
难怪从古至今,老丈人和姑爷都不对付,究其原因,盖都是因为这些老丈人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狼!
没良心呢。
袁尚摆了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岳父大人先请进府入席,小婿还要接待另外一位贵客,稍后在过去相陪。”
夏侯渊一听还有人来,犹疑的看了袁尚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内。
见夏侯渊入府,袁尚随即转身走向了另外一辆马车。
他伸手一掀车帘,对着里面东张西望,犹犹豫豫不敢下车的钟繇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钟仆射,到地方了怎么不下来,一直藏在车上多没礼貌?”
钟繇当年被生擒后,让袁尚算计过。
为了让他提前诞下优育种钟会,袁尚专门配置了数十名美艳的妓娘供他杂交,如今种子虽然已经诞下,但那数十个妓娘却没有走,她们全都被袁尚大方的一甩手,赐给了钟繇,留在邺城钟府当婢女,顺带着继续跟他杂交,看看能不能产出更为优良的品种,所有人女子的月耗用度由袁尚一手负责,河北之主难得大方的一塌糊涂。
单从钟繇高高凸起的颧骨,塌陷的双腮,越来越瘦的外形上来看,就能知道钟繇在邺城的日子过得绝对很风流。
看见袁尚出现,钟繇浑身顿时打了个激灵,他犹犹豫豫的又向外扫了一圈,似是在寻找什么。
车外面空荡荡的,除了袁尚和几个随身侍从外,什么都没有。
钟繇长出了口气,将声音压低道:“今晚这顿饭,你不会还要给老夫安排女子服侍吧?老夫前两天让华佗帮我把过脉了,华神医说我肾亏……”
袁尚闻言一愣,看着钟繇一脸担忧的神色,立刻换上了一副阳光的笑容。
“钟仆射,放心吧,袁某向你保证,咱们今晚吃素。”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迷途老骥
夜幕降临,大部分的家户已经进入了闭灯入梦的阶段,劳累了一天的商贾封账休息,耕种了一天的农民收拾耕具睡觉,而世家大户的公子则是赶紧去搂娇妻美妾,‘呼哧呼哧’的连夜造小人。
这个时间段,袁尚也很想回去找甄宓乘着夜色,探讨一下老袁家开枝散叶,优生优育的问题,只是现在属于非常时期,时间紧迫不允许他这么做。
今夜,他请夏侯渊和钟繇两人吃饭。
酒宴之上,找几个侍婢陪酒,莺莺燕燕,欢声调笑几句应应景,点缀一下气氛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私宴传统,可惜的是,今天袁尚请的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这两个人,一个肾亏,一个是他老丈人,袁尚若是找美女陪酒,夏侯渊估计会替夏侯涓大耳瓜子抽他……
而钟繇目前已经有明显的不举征兆,这样力不从心的萎男很容易坏了陪酒姑娘们的雅兴。
所以这场酒宴,没有女侍作陪,清一色的男子汉干喝。
三个老爷们喝酒,按道理也不会不热闹,问题是这两个人跟袁尚实在是没啥话好说。夏侯渊是认了袁尚这个女婿,但一直以来都是勉勉强强。
钟繇就更别说了,袁尚帮助他添了个儿子还安排了佳丽三千伺候他,过着幸福美满的皇帝日子,按道理他本该感激袁尚,问题是因为这个却被弄得阳痿肾虚,使得他对袁尚的感激之情相对的就变得有点复杂了……说喜欢不喜欢,说憎恨谈不上——爱恨两茫茫的那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被逐渐的转移到正题上了。
袁尚斟满了一盏酒,对着二人遥遥一举酒盏,道:“岳父大人,钟仆射。请再干一盏,满饮此酒!”
二人一抬手,仰头饮尽。
“袁尚,你把我们两个召到这来,绝不会是无缘无故,有什么话,你就照直了说!别藏着掖着的惹人腻歪,我最瞅不得这个!”夏侯渊撂下酒盏,开口照直询问。
袁尚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当年曹公还东迎驾,战李傕郭汜,你曾为上将,随军关中,而钟仆射更是坐镇长安多年,执关中牛耳,攘四方诸侯,就西北问题,我想问你二位打听两个人。”
钟繇一听是关中事。来了兴趣,道:“不知袁公想要打听的是谁?”
袁尚微微一笑:“陇西人宋建,金城人阎行,不知道二位可曾知道?”
钟繇一听这两个的名字。眉头瞬时拧成了一个疙瘩,道:“一个是拥兵自重的叛逆反王,一个是勇冠三军的凉州虎将,袁公问他们俩干什么?”
袁尚笑着敲击着桌案。道:“当年钟仆射在坐镇长安,引领雍凉二州,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啊!假如宋建突然兴兵入境。阎行在金城谋反,割据半壁凉州,汉中张鲁和巴州七姓夷王等蠢蠢欲动,另有天子返驾洛阳,见关中有乱,也有异动,羌族各部不稳,叛乱易生,这种情况下,不知钟仆射该怎么办?”
钟繇一听这话,脸色一僵:“这个假如,惊世骇俗……也未免太假了一些吧?”
夏侯渊哼了一声,道:“你问这情况还怎么办?办个屁啊!拍屁股尥蹶子走人吧!”
袁尚叹气道:“如果不采取丢弃策略,一定要力挽狂澜呢?”
钟繇想了一想,道:“我未曾经历过如此的险情,凭空而言也疏无根据,但临时大致可制定的是五个方略:一是雍凉之地,何处都可以丢,唯独以长安为首的京兆之地不能丢!长安乃是汉家西都,意义不凡,南有千里沃野养粮屯兵,北有胡牧便利,三面皆可防守,又是可以握住渭水东进的要冲,拒此一地而可藐视千里关中地,正是此城自古为兵家之地的奥妙。”
袁尚点了点头,道:“若是守住了京兆,然后呢?”
“第二,就是关中的各股小路诸侯,这些年来虽然势力渐衰,但依旧有着左右关中风向的作用,听说袁公当年争夺关中时曾做到过这一点,想必不需我再多言。”
“第三呢?”
“第三就是拉拢羌族,当然羌民与汉民虽皆是我朝治下,但其间的矛盾延续数百年,此番大乱必有所动!就算不能全部拉拢,也要拉拢其中的一部分,兼施以打压顽固方,分化瓦解,方可在最短的时间定祸。”
“第四呢?”
“第四就是需有一名熟悉关中之地,且威望甚高者,东西合纵,或打击或分化,蚕食各方势力,稳定局势,收拢民心,徐徐向各方还击。”
“第五?”
“第五是用将!雍两二州地市广博平坦,纵横何止千里?战事一开,说不定还会绵延至凉州之外的西域,且羌卒又长枪烈马,兵多未必得势,用军之人,必是擅长纵横奔袭千里可驱之将,犹如孝武皇帝时的冠军侯霍去病一般,如此方可在军略之上占据主动!”
袁尚正色的看着钟繇,点头道:“钟仆射不愧是引领关中多年的名宿,这五大方略当真是说到了重点!”
钟繇长声一叹,道:“这只是你适才一假设,我临时所想起来的……对了,袁公,你刚才的这个假设很是深奥,不知究竟是何用意?考验我吗?”
袁尚惭愧的笑了一笑,道:“钟仆射觉得我的想象力很丰富吗?很遗憾,刚才我说的那个假设,乃是我在人类发散思维的基础上,结合世界大局观在假设情况不成立的条件下所作出的再一次假设……”
夏侯渊眉头一皱,急了:“说人话!”
“我刚才的那个假设是真的……”
钟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夏侯渊却是面色一变,怒其不争的指着袁尚,咬牙切齿的怒吼。
“好好的一个关中,让你管理的稀碎!你就败家吧!”
袁尚闻言无奈,暗叹口气。
稀碎这个词,好像是用来形容放屁的……
回过神来,袁尚笑了笑。道:“钟仆射,刚才你说的五大策略,想要完成则必须要五个人,守住长安我需要郝昭,改变关中风向只能由我自己完成,定羌族则用马家,而东西合纵,在关中之地威望甚高者非你钟仆射莫属,而擅长千里奔袭之将的人选嘛……”
夏侯渊在一旁陡然挺起了胸脯,满脸的骄傲神色。
“钟仆射觉得我们家淳于琼将军可能担当此重任乎?”
夏侯渊闻言勃然大怒。
“纯属放屁!淳于琼那老废物能擅长千里奔袭?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胡咧咧的?!”
袁尚满面疑惑的瞅着夏侯渊。奇怪道:“不是他,难道擅长奔袭的,还另有其人?”
夏侯渊闻言一窒,胸中一口恶心上涌,肺子差点都没气爆了。
“袁尚你小子是不是傻!?当今天下,若论奔袭战法,我夏侯渊敢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自称……”
说到这里,夏侯渊顿时一顿。接着疑惑地瞅向袁尚,心里琢磨琢磨,好像不是那个味。
怎么有一种掉进别人挖的坑中的味道?
却见袁尚脸色一正,站起身来。恭敬的言道:“二位,我知道你们都是曹氏旧臣,受过曹操大恩,背主叛变这种事是决计做不出来的。我袁尚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自打拿了你们回来,也一直不曾逼迫过你们投降……”
钟繇仰天长叹一声。似哀怨似感慨:“可你逼我做了比叛变更没品的事……”
袁尚闻言笑了:“那是你自己没节操,系不住裤腰带,切莫诬陷于我。”
钟繇闻言,脸色登时通红。
“二位,只是如今关中的事,关系的不仅仅是袁曹两家征战,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有反王,有叛逆,有西羌,二位与我一样,都是汉庭股肱,我希望咱们能彼此放下暂时的成见,团结一心,稳定关中形势,还西州之地一个彻底的太平。我这不是请你们对付曹氏,而且助我稳定边疆,如果二位觉得袁某面子不够的话……还请看在我夫人夏侯涓和幼年钟会的面子上,助我一臂之力,行吗?”
夏侯渊和钟繇对望了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少时,却听钟繇重重的咳嗽一声,道:“关中之地,老夫当年经营多时,犹如子嗣一般,任凭他人损毁践踏,老夫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袁尚闻言大喜过望:“钟仆射高义!令人钦佩!”
说罢,又转向了夏侯渊。
“岳父大人,你呢?”
夏侯渊抚摸着刚须,犹豫了半晌,抬起手来,指了指厅堂内的三几酒菜道。
“我若是不应,今天这顿饭,你是不是得让我掏钱?”
“…………”
*******************************
凉州南境。
“咕噜噜~~!”
马腾将头扎入一条清澈的小溪之中,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多的泉水,然后使劲的一擦嘴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凉气。
救援粮囤之战,马腾与文稷共同前往,不想遭到羌族三大氏的围堵攻击,兵马折损大半,马腾让文稷去通知赵云,自己则是率领一部人马断后,经过连番的血战,险象环生,重重险阻,终于率领一支残部杀出重围,逃难之此。
由于是慌不择路,此时的马腾还真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唉~~!”喝够了泉水之后,马腾歪着身子,找了一处岩石靠着,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仗打得,也太离奇了……宋建怎么会和羌族扯到一块去呢?”马腾一边捋顺着须子,一边皱着眉头细细的沉思。
“老将军!你看那边!”
随着士卒的呼喊,马腾抬起头来,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不远方的土道上,三名骑兵正飞速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老将军,他们穿着汉军服饰,是咱自家人!”
马腾吸了吸鼻子,奇怪道:“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穿自家服饰的人?莫不是有诈?”
正说话间,却见三骑兵已然是来到了马腾等一众残部跟前,为首一人四下瞅瞅,问道:“你们可是赵大都督麾下之兵?”
马腾想了想,随即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士卒们悄悄围定那三人,自己则是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道:“正是,老夫马腾,现任赵都督麾下监军一职,不知三位是哪个曲部的兄弟?”
那三骑闻言一惊,急忙翻身下马,向马腾行军礼。
“竟然是马老将军!这可太好了!马老将军,我等乃是赵大都督麾下,军师中郎温恢先生部曲,现正奉先生之命,暗中收拢各处败军,不想竟然能得遇老将军,真是天赐幸事!”
“温恢?”马腾闻言砸吧砸吧嘴,道:“十支雕翎箭中,那个以智谋见长的温恢?”
骑兵忙点头道:“正是!老将军,他乡遇故人,大喜事啊!”
“我呸!”
马腾面色一变,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老夫要是没记错,就是他负责防守的囤粮之处吧?嗨!一朝就让羌人焚尽了!真是个废物!他在哪呢?带我过去!老夫要替赵大都督大耳刮子扇他!”
“…………”
不论马腾心意如何,那三骑关中军骑兵还是领着马腾前往了温恢现在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处深山之中,极为隐秘,山林之中布满了温恢布下的暗哨,以防有人查访。
马腾一部残军在引路的士卒带领下,来到温恢所在的扎营之处,说是扎营,也不过是草草的搭建的用树藤灌木编制的帐篷,看起来极为脆弱,但凡是风云一吹,便能立刻垮塌。
温恢一身狼狈,见了马腾,极为欣喜,上前急忙见礼,抱拳道:“马老将军,在下温恢等您等的好苦……”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马腾猛然一抬手,“啪”的一声就是给了温恢一个大耳刮子,只把温恢扇的在原地转了三转,跟陀螺似的,半晌方才站稳。
温恢错愕的抬头望去,却见马腾怒气冲冲的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温恢!孬种!亏你还是十支雕翎箭中最机智的谋主,关键时刻竟然是屁用都不顶,赵都督让你防守粮囤,任务何其重要,你却倒好,等老夫前去救你的时候,你人影早就尥没了!差点把老夫我都给搭进去!你给我老夫好好解释这事,说不清楚,老夫今天就活活揍死你!反正荒郊野外也没人管!
“…………”(未完待续。。)
过年前点事,歇息一日
明天就过年了,今天下午才休息,为了明天过年有许多事得处理一下,这段也某家也挺卖命的,让我喘一天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潜伏待机
温恢虽然是十支雕翎箭之一,不过却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马腾这种年轻时在西凉排名第一的虎将,就是换成个普通人,温恢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所以说,马腾这一个大耳刮子,直接就给温恢扇懵了,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左面颧骨肿的跟包子一样,摇头晃脑的,瞪着大眼珠子瞅马腾,面上全是委屈与惶恐之色。
“说话!给老夫个解释!”马腾怒气冲冲的对着温恢一阵咆哮。
温恢抽了一抽鼻子,想张嘴说话,可是嘴中全是‘呜呜呜呜’的声音,说不出来。
马腾身后,一名士卒上前言道:“老将军,温中郎的下巴,好像让你给抽歪了……说不出话啦……”
马腾闻言顿时一愣,眯着眼睛去瞅温恢,道:“这么不抗抽呢?一巴掌就把下巴打歪了?”
温恢一个劲的点着头,嘴中‘呜呜呜~~”的,表示自己确实难受的紧,嘴巴抽筋说不出话。
马腾重重的哼了一声,走到温恢面前,眯着一双老眼仔细的瞅了他下巴一会,然后抬起手来,照着温恢的右脸颊,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过。
“啪~~”
“啊”
但听温恢一声惨叫,又是原地转了两圈方才站定,这下他左右两面的脸颊全都肿了起来,活脱一个沟里俗版的山寨小熊猫胖子,显得憨厚又可爱!
“马老将军!您这是为何?一个耳刮子不够?为何又扇我一个!”温恢的嘴角流着鲜血,一脸悲愤委屈的喊道。
马腾使劲的抽了抽鼻子,道:“刚才第一个耳刮子,给你嘴抽歪了,看你说不出话来,老夫只好反面再打一个,替你搂正当过来!”
温恢:“…………”
说罢。马腾也不管温恢那凄冤的眼神,自顾自的找了个木墩子坐下,指了指温恢,道:“说吧,跟老夫解释解释,赵大都督让你镇守粮囤之所,你不誓死抵抗,反而是丢弃粮囤自己逃生,老夫去救援你时,差点被陷囫囵。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不清,老夫代大都督依法治罪!”
温恢揉了揉了红肿的双颊,长叹口气,摇头道:“马老将军久居西州,那夜打劫粮囤的人是谁,想必您老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吧?”
马腾闻言‘哼’了一声,道:“那还用说,劫持粮囤的。是羌人!观其服饰氏属,乃是西平麴,丁令胡、邻戴三大族羌人的兵马,其数不少。约有数万。”
温恢点了点头,道:“老将军,实不相瞒,那夜温恢仓惶而退。或有敌势甚大之嫌,然最重要的是,待某看清对面的兵马皆是羌兵之后。温某自觉这其中有重大的阴谋,为保存实力故而先退,此事温恢罪不可饶,日后自当自裁于主公和赵大都督面前。”
“重大阴谋……保存实力……?”马腾闻言皱了皱眉,道:“这其中能有什么阴谋?”
温恢长叹口气,言道:“老将军,反王宋建,在羌人中有名望呢?”
马腾闻言,哈哈一笑,道:“羌族长枪烈马,一向只是尊敬强者,宋建弓马生疏,武艺平平,哪会在羌族中有什么名望!”
温恢点了点头,道:“既然宋建在羌族中无甚名望,那为何能够召集到西平麴,丁令胡等羌人氏族早反?这其中难道没有诈谋吗?老将军不觉得奇怪?”
马腾闻言,摸着下巴思虑了一下,奇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宋建跟羌族无甚瓜葛……他们怎么会帮宋建造朝廷的反?”
温恢闻言,道:“请问老将军,那夜劫持我粮囤的三族,跟老将军可曾熟稔?”
马腾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道:“老夫虽然在羌族中有些名望,但并不是跟每一族都混得那般熟,这次劫持咱们粮囤的三氏,当年都是亲善韩遂者……”
话说到这里,马腾猛然愣住,他似是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诧然的瞅着温恢。
温恢无奈一叹:“马老将军所言甚是,宋建不可能策动的了羌族造反,当今天下,能够策动得了羌族的没有几个人,要么是老将军父子,要么是韩遂或其重要的手下,老将军父子自然不可能,如今韩遂已死,所以策动羌族造反的人,必然就是阎行!”
“啊?”马腾倒吸了一口凉气,阎行造反连接羌族姑且不论,单说他控制金城,扼住了赵云西征宋建的退路,光是这一点就能让赵云痛疼好久,再加上羌族与宋建两只兵马,别说是赵云,就是神仙,也必败无疑了。
想到这里,马腾猛然一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救我女婿!”
“站住!”温恢开口叫住了他,道:“老将军,我兵败活动于山野,已有好久,若阎行真的勾结羌族和宋建反叛,此时赵将军的兵马肯定已经被他们打败了,而且凉州的后路已断,咱们现在连消息都蔽塞,就是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而已,不但帮不了赵大都督,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马腾闻言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女婿被这些狗贼阴死不成?!”
温恢长叹口气,道:“现在消息闭塞,我虽然派出了探子,但关中的情况依旧不详,但是这件事,绝不是咱两个就能够解决的,宋建,阎行,羌族,或许还有汉中张鲁,这些人加在一块,足矣闹翻整个关中,况且阎行若要造反,则必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至少他肯定已经是确保自己能够迅速拿下凉州才敢起事……我在粮囤之处不战而走,偷偷在此招纳败军,就是知道目前局势已经倾颓,死拼无益,不如尽量保存实力,拒西北观望凉州形势,以求在关键时刻出手!”
马腾闻言,不由得楞了,琢磨琢磨,方才感觉到温恢以智力见长在十支雕翎箭中,确实是有他的不凡之处。
其实,袁尚穿越回来后,打乱了一些空间效应,使得原本应在曹操麾下的温恢从太原直接投入到了袁氏的帐下。
历史上的温恢,在曹操麾下,虽然不像是荀彧,郭嘉等人那般耀眼出众,却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人物。他孝廉入仕,在曹魏历任三县长官,两郡国相与两州刺史,政绩皆列头甲,特别是他任扬州刺史与孙权对持的时候,对于荆州关羽与孙权两家兵势料的极准,曹操曾亲自吩咐合肥张辽等人名将,对吴诸事,要以温恢之意为重。
马腾抽了抽鼻子,道:“依照你的意思,咱们就是在这里收拢败军?然后观望关中形势?”
温恢摇了摇头,道:“原本我就是打算收拢败军,坐观形势,但是老将军的出现,实在大出我之意料,如今计划改变,我们可一边收拢败军,一边暗中联络与老将军相厚的羌族诸氏,拉拢一部分羌族势力,作为生力军,乱阎行计划,然后静静等待!”
马腾好奇道:“等什么?”
温恢笑了笑,道:“等主公赶到关中,掌控雍凉大局!主公在东与各大势力相争,我们在西暗中蛰伏,收拢败军,瓦解羌族势力,关键时刻帮主公一把!”
马腾想了想,皱眉道:“主意虽好,但粮草怎么办?总不能在山林里饿死吧。”
温恢点头道:“马老将军此言说的是,粮草的话,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请老将军尽快着手联络几个与您亲善的羌族诸氏,把他们拉拢过来,让他们供给给我们粮草,在一个,就是我们扮成荒野贼寇,劫掠阎行或是宋建下辖的县城库府,不知道老将军倾向于哪个?”
马腾闻言摸了摸下巴,道:“虽然老夫很喜欢第二条路……但万事应多条腿走路,这两个路不妨都试试!”
“老将军想的真是周到!跟温某不谋而合。”
*************************
建安十四年十二月,袁尚将河北政务诸事交给了沮授等人,他自己则是领着以夏侯渊,钟繇,庞德,马家兄弟为首的将士们赶到了并州。
进了晋阳城,袁尚在高干的带领下进了晋阳郡守府邸,茶没喝一口,饭没动一下,袁尚便直接向高干询问关中的情况。
高干这段时间得了袁尚将领,也一直眼观关中诸事。
“主公,探子调查,如今赵云在了阎行的掌控之中,阎行将其软禁,并以其名义招降各郡县,说服关中小股诸侯,攻打剩下的凉州诸郡,并大开凉畅路,引宋建十万大军与羌族精锐五万,阎行自己收拢了凉州各郡的驻军,约有近五万之众,目前正着手攻打雍州,且由于各地的投降,兵马还在不断增加,一路势如破竹,眼看着就要打到京兆之西,关中大部分领土已失,情况甚是紧急!”
袁尚皱了皱眉:“京兆之西,你的意思是,阎行他们,快要打到长安了?”
“是啊!”高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情况很急,若是打进了京兆,阎行必然直取长安!长安若失,那关中之地……”
袁尚想了一想,道:“我需要的兵马,堂兄可曾帮我整备好了。”
“三万精兵,已然准备妥当,就等主公调度。”
“…………”(未完待续。。)
ps: 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百五十五章 毛遂自荐(再祝大家新年快乐)
关中形势紧急,袁尚一众人马虽然恨不得立刻就率兵飞往关中,但天色已晚,急切之下无法调动兵卒,于是只能暂定在晋阳城歇息一夜,次日明辰再集合兵马上路出征。
当夜,袁尚没居住在高干的府邸或是晋阳的行辕,而是前往高干为他准备的三万精锐所屯扎的南营中,一则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进入战时状态,二则也是为了能够尽快熟悉并州的这些士卒,达到将帅一心。
高干本意在并州再多抽调一些兵马给袁尚,不过却被袁尚拒绝了,凉州出了乱子,万一遏制不住,将战火蔓延到了并州,可就得不偿失了,守备的兵力还是留的充足一点比较好。
听说了赵云落在了阎行的手里,袁尚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他半宿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最后干脆不睡,一个起身,手捧《遁甲天书人盾篇》,一边细细品读,一边等待天明的到来。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读了一个时辰,营寨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帐篷口有侍卫拦截来人的声音。
“……天色已晚,主公已经就寝,还请将军回去,来日再行拜见!”
来人似是很着急。
“不行啊,来日主公就要行军入关中,明天再说就不赶趟了!兄弟行行好,帮我通禀一声!”
“主公睡觉,谁也不能打扰!”
“就通禀一嗓子,主公要是不起来,我走便是了。”
“一嗓子也不行,这是军令!”
来人生气了:“你家军令规定的主公半夜睡觉不能起床啊!太霸道了!你个小兵卒子,你当你是谁啊?”
“…………”
袁尚放下了手中的书简,冲着帐外问了一嗓子:“是谁啊?这么横!”
一听袁尚的话音传出来,帐外的人急忙高声冲着帐篷内大声吆喝。
“主公!是我!张绣!宣威侯张绣!当年从宛城兵败往长安投奔你的张绣!现任雁门关太守!”
袁尚扯着嗓子道:“你不在雁门守关。来这来干什么……大初一的要拜年吗?”
张绣扯着嗓子高声呼叫:“不是啊,主公,我有要事想要求见主公,还望主公恩准,赐我一见!”
袁尚闻言乐了,呼喊回喝:“刺你一剑?我舍不得啊……不是拜年的话就回去吧!大半夜的,除了拜年我什么业务也不接。”
张绣闻言呆了一呆,接着“噗通”一声在帅帐的门口跪下,做行礼状态,喜气洋洋的大声呼喊。
“主公过年好!雁门守将张绣。这厢祝主公马年大吉,万事如意!并在新的一年里,万马奔腾揍刘备,金戈铁马打曹植,千军万马削孙权,快马加鞭杀阎行,马到功成平宋建……青梅竹马收蔡琰呐!”
袁尚咧嘴一笑:“说的真好,你这拜年嗑说的比你打仗的功夫要来的带劲多了。”
张绣嘿嘿一乐:“谢主公夸奖……主公,猴年马月让我进去啊?”
袁尚大袖一挥:“看你拜年吉祥话说的这么好。开个特例放你进来吧!先说清楚了啊,我这可没有压岁钱给你。”
“…………”
当年,时值曹操陨落,张绣在宛城被刘备击溃。恐曹操死后无人保他,曹丕借当年曹昂之事寻他的仇,无奈之下率领残兵西进长安拜见袁尚,投在了他的麾下。后被袁尚带回河北,派遣在并州为将,奉命驻守雁门。
今日袁尚出兵并州。张绣特意从雁门赶回晋阳相见。
少时,张绣进了帅帐,整理了下盔甲战袍,然后行一军礼,高声禀报道:“末将北地枪王,童枪神嫡系长徒,建忠将军,宣威侯,宛城太守,暂领雁门太守,张绣见过大司马大将军袁公!”
袁尚摸了摸鼻子,斜眼瞅着张绣:“你唠唠叨叨的一大串跟我报菜名呢?”
张绣嘿嘿一笑,道:“多报点名头,这不是显得咱职务多,本领高,责任重嘛,也好卖个好彩头!”
袁尚闻言乐了:“你专门从雁门大老远的回来,不会是专门来逗我笑的吧?有事就说吧。”
张绣整理了一下词汇,随即道:“主公,雍凉出了乱子,你要亲往平定?”
袁尚点了点头,道:“没错。”
“主公,算我一个吧!”
“你?”袁尚闻言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张绣几眼,道:“你跟我去雍凉干什么?”
张绣嘿嘿一笑,道:“特为建功献策而来,主公您忘了,末将的绰号是什么?”
“绰号?”袁尚皱起了眉:“拜年小先锋?”
“是北地枪王啊!”
张绣的脸色有点发黑:“主公,末将当年初随家叔张济从仕的时候,就任于金城,当时正逢羌族领袖北宫伯玉与李文侯联合韩遂和边章造反。末将当时虽然身份不高,却也参与平定羌乱之战!北地枪王这绰号,就是在那时竖起来的!”
袁尚闻言恍然而悟,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不但对凉州金城等郡的地势熟悉,年轻时,还参与过平定羌族首领北宫伯玉的凉州乱战?”
张绣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属下对于平定羌乱的方法,自有一套分析,可助主公长远的安定羌族。”
袁尚扬了扬眉毛:“说来听听。”
张绣面色一正,道:“羌人与我汉人之间,来往约有数百年,早已并入我朝治下,但依旧是循序古礼,虽从事农耕,且依旧以游牧为主,羌人‘不立君长,无相长一。’强则分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兼喜欢以力为雄,极难管治!”
袁尚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对于羌人,我不可能像对待鲜卑三王部。南匈奴王庭那样,先以兵马击之,再并其民入河北,更不可能屠戮至尽……因为羌人早在三百多年前就被并入了汉朝治下,多年来与西境的汉民通婚生子,混血极多,像是马腾马超父子,虽以汉人自居,但实属羌汉混血,西凉边境。已是属于羌不离汉,汉不离羌,都是我朝的治下的子民……只是我不懂,同样是汉朝的百姓,又经过几百年的同化,怎么还是屡屡叛变没完没了!”
说到这里,袁尚有些不满,继续道:“不是我自吹!别看鲜卑三王部和南匈奴治下子民刚入河北境内,但我有信心。十年之内就能把他们统统归于王化,分不出汉人、鲜卑人或是匈奴人……反观羌族融汉数百年,至今还没融进来,这几百年得汉朝官员都吃屎去了吗?”
张绣闻言道:“羌族融汉和主公在河北进行的鲜卑匈奴融汉可不一样。主公在河北是迁民入境,让他们到我大汉境内,受我土地民风影响……但西州之地,原本就不是大汉之土。而是当年冠军侯霍去病千里逐鹿奔袭,慑服了休屠王、浑邪王夺下来的,西州曾是匈奴的领土!武帝立河西诸郡。迁民实边,是用我们的子民去适应人家的土地民风,况且我朝对羌政策有误,使羌不服汉屡屡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袁尚闻言来了兴趣,道:“都是汉朝子民,我朝对羌人,还有什么特殊政策?”
张绣闻言无奈一笑。
“当然有了,主公,这其中一言难尽,我就给你大略的说说,元鼎六年,孝武皇帝在酒泉郡的基础上,增设张掖,敦煌二郡,又在西平设临羌县和破羌县,昭帝始元六年和宣帝地节三年,我朝又分设金城郡和武威郡,用以隔绝羌胡!并设护羌校尉,纳羌族各部为治下!然羌族各部统治制度难以与我大汉内地相划齐,因此存其国号而属汉治,即在尊奉!昭宣二帝采取了‘抚循和辑’‘怀柔笼络’政策,使得纳羌族初期,边境稳定,百事可期。”
袁尚点了点头,道:“一国两制的手段嘛……我明白,继续说。”
张绣长叹一声,道:“可惜自建武年间开始,国策未变,然行之有更,‘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逐渐被废弃,反倒是奴役之法普及凉州边塞,各郡官吏依仗权势,滋行横贪,化治羌策为奴羌策,把羌人从汉民化为汉奴,供给边境豪强恣意挥使,如此百多年,西戎因待遇不公而屡战屡反,祸乱不仅于在于凉州,战火最大之时甚至延续至并州,益州,三辅,毒害至深也!”
袁尚点了点头,心道,如今的羌汉之争,就犹如过去的美国人种问题一样,属于民族歧视,只不过人家是黑人白人的互相咬,这里是汉人和羌人之间互相掐的问题。
袁尚摸了摸鼻子,道:“如此,那怎么解决?”
张绣拱手道:“主公此番若是能平定西州,张绣愿为护羌校尉,替主公戎边,还请主公对待羌人,能够取消奴役制,重施‘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田若均,民若等,法若衡,制若严,汉羌之人,一视待之,则西州之地,断然无祸。”
袁尚挑了挑眉,笑了:“张绣,你是想让我做林肯啊。”
“啊?”张绣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瞅着袁尚:“林肯是谁?”
袁尚悠悠的叹气,道:“那是遥远很遥远的一个国家的诸侯王,地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
张绣听着有点发懵:“这林肯大王,对属下之民,也是‘抚循和辑’‘怀柔笼络’‘重视均等’?”
袁尚点了点头,惋惜道:“是啊,就因为这个,他还死了。”
张绣一惊:“怎么死的?”
“知道荆轲刺秦吗?”
张绣点了点头:“知道啊。”
“荆轲刺秦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了。”
袁尚叹息道:“林肯大王也让荆轲刺杀过,那一次,荆轲成功了。”
张绣闻言愣了愣神,接着惋惜的一叹。
“好可怜的林肯大王!”
“…………”
少时,二人把话题拉了回来。
“张绣啊,你说的关于治理羌族问题的建议很有道理,不过我总觉,这些事不像是你自己能分析的出来的……”袁尚笑意满满的看着张绣。道:“跟我说实话,这些都是你从谁那听来的见解?”
张绣脸色一红,憨笑道:“瞒不过主公,这些都是当年在宛城,我与贾诩私下谈论凉州事曾唠到的,那老家伙是武威人,对凉州诸事和羌族都了解透彻……”
袁尚闻言恍如,点了点头道:“贾诩啊,老头子,原来是他……”
“……”
************************
袁尚南下。又征调了雁门太守张绣,三万兵马直入关中地。行至京兆边境,却有探报回来,说阎行,宋建,羌族等部的兵马已过秦川,直奔京兆地,凉州沦陷,雍州之地已被他们割去大半。
袁尚兵马屯扎在京兆北境。知道信息后,立刻在营寨内展开军事会议。
诸位将领在了解这目前关中的形势之后,各个义愤填膺,其中以马超最甚。立刻出班表示请战。
“京兆长安,乃是雍州重镇,断不可失去!末将愿意领一支兵马,去战阎行。宋建,反羌之众!将他们打出京兆!驱此恶贼!”
大将庞德亦是起身,朗声道:“阎行的兵马增长虽然迅速。但他是一边以赵云的名义攻城掠地,一边收揽各郡县之兵为己用,被他攻下的城池几乎没有任何留备守军,几是空城,所以敌军只是表面势大而已,我们一旦反击成功,所有的失地就会如同迅风扫秋叶一样,立刻就被我军收回!”
在场诸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命,要求火速前往京兆,去攻打阎行和宋建。
袁尚想了一想,道:“各位将军的斗志值得鼓励,但单纯的硬碰硬,是下下策,阎行,宋建,叛羌,三路兵马打着赵云的旗号攻入雍凉,占据主动,势如破竹,一路上过关收县,锋芒毕露,此时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耽误之急要做的,是先扼守住他们进攻的步伐,挫败其攻势,然后再出兵破他们。”
马超闻言好奇,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袁尚想了想,问道:“京兆长安的郝昭,麾下有多少兵马?”
有知情人回答:“据闻郝昭守长安城的士卒约有精兵一万余,阎行叛乱后,郝昭又立刻收拢雍州各处郡县兵马归于长安助守,也应有一万以上,如此长安城内,可用士卒当有两万五千。”
“两万五……阎行和宋建等兵马相加大约二十来万……对郝昭而言足够了!”袁尚点了点头,道:“用鸽哨传令郝昭,用这两万五仟精锐,死守长安!给我拦住阎行和宋建等人的兵势,利用长安的城郭,阻拦其军军势,打压住他们进攻的气焰!”
“诺!”
钟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袁尚,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马超见袁尚到了关中边境,却不出兵,心下有点不爽,道:“主公,你不出兵,让郝昭去死守!那咱们这些人来并州干什么?”
袁尚微微一笑,道:“不必着急,躲避锋芒归躲避锋芒,但咱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做……首先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东方的钉子拔掉,料理一个平稳的后方,方才好西进行事!”
马岱闻言一愣,道:“主公所说的东方之钉……莫不是指的是……洛阳?”
袁尚点了点头,道:“皇帝太晒脸,不久前我才联合过刘备和曹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居然嘚嘚瑟瑟的还敢再犯?放肆到我头上来了!皇帝怎么了?皇帝就可以不讲理吗?我这回得给他来点真格的,帮他治治多动症……众将听令,咱们此番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先干天子!”
先干天子?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起抬手擦汗。
“这话说得……真是有点太大逆不道了!”
************************
袁尚的这个目标选择也是有原因的,天子虽然兵少,但毕竟是皇家正统,由给予其他各路叛军施以正规名目讨伐关中的机会,且阎行上一次已经把金祎送到河北去了,袁尚也从金祎的嘴里,大致了解到了各路反军的策动原因……
他们是由天子一方策动而起。
不收拾不行啊!
当然,袁尚暂时不会打到洛阳城去。毕竟他一旦动了,荆州和中原的兵马也会立刻疯入洛阳,到时候三家开抢,局面不可收拾,天子小体格太弱了,乱军争抢万一给他碰死了,袁尚怕沾了弑君的包袱。到时候天下士子非得拿吐沫淹死他不可。
当然,等河北迁移事毕,袁尚起兵南下灭了曹植,再夺天子就好办多了。那时候若是再把天子一个不小心碰死了……那就活该算他倒霉,被自己碰死两次。
袁尚兵马东进,不打洛阳,但他却料定天子的兵马一定会悄悄西进。
果然,没有几日的功夫,就有探子报,天子命徐庶与童飞,以名将之后朱皓、皇甫坚寿、皇甫郦、赦将徐荣、胡轸、杨定等为偏将,起四千人马。乘乱向着关中偷偷的进发。
他们想浑水摸鱼,乘机在关中夺取一片发展之地,不想这个美丽的梦却被袁尚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兵马行至三辅的庐喾道,却见一片军营正坐落在道口之间。生生的扼住了去路,而军营正中的大纛旗上生生的绣着一个美丽而妖娆的“袁”字。
看到那个大字的时候,徐庶仿佛生生吞下了一只苍蝇,脸色都有些发绿了。
关中如此之乱。袁尚不去对付他们,反而专程率领大兵来这里打自己这三千弱旅之师,是何意思?
听说阎行。宋建的兵马已至京兆,眼看就要攻打长安,难道袁尚不怕长安失手?
关中他不要了?专门来跟自己置气?袁尚这小子是有病不成?
徐庶心里没底了,他不曾想到袁尚居然能如此乱来,此举确实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徐庶心里正在没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袁军的岗哨显然也已是发现了他们,随着一阵‘隆隆’的擂鼓声响,却见从袁军军营中冲出了一众彪军,当头之人,骑着白马红袍,头戴紫金束发冠,扬着马鞭,正悠闲的盯着己方的兵马,神态散漫倨傲,他的左右包围着一众将领,大大小小的约莫能有二十多个。
徐庶估摸着这人应该就是袁尚。
其实那个人也确实就是袁尚。
袁尚打马而出,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在天子军阵中扫了一扫,道:“你们哪个是左将军徐庶?出来跟本将军答话。”
徐庶平复了一下心情,打马而出,道:“我是徐庶,你可就是袁尚?”
“…………”
袁尚打眼看了徐庶一会,笑着开口道:“你就是徐庶啊,久违了,你把天子从许昌救出来,挺有本事的,可为什么不好好的待在洛阳,跑到这里瞎得瑟?这是你该蹦跶的地方吗?”
徐庶笑了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徐庶领天子兵至此,为何不行?”
袁尚微微一笑,道:“好家伙,你拿天子兵吓唬我?你当我是谁啊!我告诉你,我是大司马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大权,就是天子亲军,要进来也自当由我率领,你一个左将军算干什么吃的?识相的赶紧滚蛋!省得我出手打发你!”
徐庶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说大司马大将军,如今整个关中都已经陷入了水火之中,你不去保护关中之地击退各路反贼,反倒是在此拦截天子兵马,孰轻孰重你分不明白,长安城你不要了吗?”
袁尚冷笑一声,道:“不要了,整个关中我都不要了!我今天就是置这口气,长安城我送给河首平汉王了!换你们这几千人进不了关中!反正我城池有的是,有本事你咬我?”
“你!”徐庶没想到袁尚会如此败家:“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反观徐庶旁边的童飞,一直瞅着袁尚,此刻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
“有意思,我行走天下多年,这样的怪胎,还是第一次见到。”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斗将童飞
说起童飞的父亲,当年在河北也是响当当的一方人物,他就是号称枪神散人的童渊。
纵观童渊的一生,总共教导过三个弟子,第一个弟子自然就是当年在金城创下北地枪王名头的张绣,二弟子就是目前在西川,被刘璋所倚重的川蜀上将张任,第三个,就是袁尚麾下的第一号战将,雍凉大都督赵云。
三个弟子出师之后都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但他们却都不知道,童渊膝下还有一子,就是这个童飞,早年时身为童家子,童飞也自然是得到了童渊的真传,可惜这个小子的xìng情太不定xìng,他不守规矩,偷偷出跑,飘游天下,不为世俗之事所累,走哪打哪,想哪去哪,好多诸侯的麾下他都待过,却又都是隐姓埋名的待不长久。
但是这一次,童飞却被徐庶留下了。
不是童飞想保天子,而是徐庶对他说的一句话让他认为他应该留下。
当初徐庶飞奔出洛阳城追赶童飞,曾问起过他的志向是什么,童飞的答复很简单。
“愿学许子将,唯鉴赏天下英雄为乐尔!”
徐庶听了一后,给了童飞一个明确的答复。
“君之志真乃雅量之趣也!当年天下纷乱,英雄四散九州,英雄匹马而寻,是为上!然今数雄皆灭,天下势力仅余几家,英雄各定,唯天子势弱,又有君纲大义傍身,必为各家所敌视,锋芒早晚所指!童君留在天子处,必可阅观天下英雄!”
一番话,说的童飞心动了!
别看童飞有一身好武艺,但他的志向却不是去当一名能征惯战的将武。
那他的志向是什么呢……有趣的是,他喜欢去看在天下有名望有本事的勇士,欣赏他们的勇武,品析他们的个xìng,但又不是想跟他们交手,只是远远的观察欣赏而已。就好如一个热枕的收藏家一样猥琐却不失真xìng情!
想法很变态,也很让人不能理解,却童飞偏偏能够自得其乐。
当然,童飞鉴赏天下英雄也是有目标的,不是什么猫三狗四的他都得去瞅……帅才,将才,谋士什么的他不稀罕,他唯喜天下勇者!诸如太史慈,吕布,典韦,许褚,颜良,文丑这样的人物。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童飞却突然对不在勇士之列的袁尚产生了一些好奇。
两军相对,童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袁尚。双眸中的眼神像是大屏幕一样呈现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感兴趣!”
也难怪童飞好奇,天下有哪个不靠谱的诸侯,会在两军阵前恬不知耻的大呼自己的城池太多,为了跟你置气丢几个玩玩的?
这已经不是用奇葩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奇葩的成jīng了!
童飞打马向前两步,上下打量了袁尚几眼,问道:“关中,你真不要了?”
袁尚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跟他说话的汉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点了点头,豪迈的道:“不要了!”
童飞一歪头:“就为了跟我们置气?”
袁尚点了点头:“就为了恶心你们!”
“这么败家?”
“这也算败家吗?土鳖没见识!我这已经够低调的了!原先袁某年轻的时候,一天不丢三五个城池,我这浑身都不得劲,不信你可以去邺城问问,袁家老三当年可是河北有名的败家子!”
童飞闻言眼睛一亮,道:“河北的城池,是你老子袁绍十年戎马打下来的家业,他打城池你败家,rì后九泉之下,你这败家子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爹袁绍?”
袁绍哼了一声,道:“你懂个屁!我这败家子要是不多祸害点家业,岂不辜负了我老爹挣钱的才华……以后死了见我父亲,他见我如此,不但不会骂我,还会语重心长的夸我懂事。”
童飞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仿佛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袁尚,过了半晌,但见童飞哈哈一笑,冲着袁尚竖起大拇指,朗声出言。
“好!说的好!我就喜欢你这种xìng子,太符我胃口了!其实我跟你一样,从不尿自己的爹!我爹让我习武去当武将,我偏就去鉴赏武将……男人嘛,对爹就得狠点!”
说到这里,童飞冲着袁尚眨了眨眼,道:“袁尚,你小子,我喜欢!”
袁尚皱了皱眉,接着周身一个冷颤。
“说话不干不净的……你喜欢谁啊?我不好这一口的!”
徐庶在一旁,冷眼相看,少时,但听他突然清了清喉咙,对着童飞言道。
“童将军,你是不是跟袁尚打的太火热了?别忘了!这可是两军阵前!”
“哦!”童飞恍然的拍了拍脑袋,接着点头道:“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是天子麾下之将……”
说罢,便见童飞双腿猛然一夹,手舞金枪,策马而出,直接出阵,一边跑一边冲着袁尚道:“袁尚,听闻你河北帐下战将千员,然除了赵云之外,斗将方面却没有一个能拿出的手的,今**爷爷在此邀战,你手下中人若有一人能够胜我!我等便立刻离开,回返洛阳,永不入关中诸境,如若不然,你便赶紧让开道路,让天子军进入关中!你也少在这跟我搅和,乖乖回你的长安区!你敢是不敢斗?”
袁尚眉目一挑,四下看了看众将,无奈叹息道:“被人小瞧了呢?他说咱们河北除了赵云没别的将领了?……这太欺负人了,我都替你们丢人呢!”
“大言不惭!”
袁尚的话音落下,早有一道银sè的光芒骤然出阵,向着金枪金甲的童飞骤然驰骋而去,一点都不给其他将领表现的机会。
童飞打马站定,静静的看着来人,道:“你是何人?”
来将一身银sè甲胄,白sè战袍,头戴狮头盔,一杆银sè长枪寒光烁烁,分外凄人。
“西凉锦马超在此!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开口辱我河北战将?四州何其广博,焉能只有赵云一神将乎?”
马超……原来是他啊!父子两代,都是西州第一猛将!
童飞仰面而笑,点了点头道:“马超是吗?我听说过你,年纪轻轻,便随父从军,数度参与平羌大战,履立奇功……据说你在凉州被羌兵称为神威天将军?”
马超冷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童飞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过是个能在西州边塞逞凶的蛮夷而已,你以为你能打赢得了我?看你正当壮年,杀之可惜,不想死的早点滚回去,免的坠了半世英明!”
“哈哈哈~!!”马超怒极反笑,双眸之中的怒火开始汹汹喷出,他怒视着童飞,恨不能天灯点着了他,言道:“好狂妄的匹夫!竟敢戏我!今rì不杀你,本将便不是伏波之后!”
说罢,便见马超的手臂猛然向前一刺,手中的银枪骤然扎向了童飞,一杆长枪如灵蛇吐信,汹狠刁毒,风雷一般,狠狠的直冲着童飞的眼睛刺去。
“好快!”
童飞心下微惊,他不曾想到马超会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想到他的枪法会如此寻思,不过他非一般武将,心下虽紧却也不着慌,手中金枪一抬,手腕一翻,仓促间竟然是打出了三朵枪花,虚虚实实,直奔着马超扎去。
“咔呛……!”
一声脆响,便见金银两根长枪已经交击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铁器撞击之声,而两名武将都是身形向后微侧,显然都是被对方的巨力震到了。
童飞感觉了一下从长枪上传来的力道,暗中点头,这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有两把刷子,枪法虽不如自己大家枪技jīng妙,但胜在本人豪勇,出手又是快如闪电!
徐庶说的没错,待在这,果然能见自己相见的天下英雄!
“看枪!”
童飞迅速收枪,从背后反shè出枪,金枪的枪头瞬时又转向了马超的脚裸,攻其下盘,由于是从背后出枪,所以一时间角度显得极为刁钻。
马超心下一紧,急忙将手中战枪竖起来,仓皇间隔开其枪,挡住童飞的攻势!
“好险!”马超心下一惊,他一声会将不少,唯有赵云,许褚,张飞令他深刻,想不到今rì又来了第四个!
马超争雄之心瞬时涌起……
交手又是十五六个回合,一个瞬间,马超又再度转守为攻,放了新招,他双腿松开马腹,斜身马侧面,状似落马,实在却突然将银枪上移,用下至上,直去击打童飞金甲的中肋骨,这系列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只是童飞似是早料到马超会有此举,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松开金枪,左手早就伸出,去抓马超的枪柄,逼迫马超收招……
一时之间,只见马超和童飞双枪飞舞,上下翻飞,rì月无光,诚可谓之是枪到处,光芒闪烁,枪去时,鬼哭神嚎。
袁军阵中,大将庞德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少将军的枪法,又有增进!”
袁尚则是摸了摸下巴,轻轻一招手,唤过孙轻,王当二将,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让他们悄悄的离开了战场。
二人缠斗了将近五十个回合,未分上下,然而此时此刻,袁尚却是有点不耐烦了。
“这样打下去,得耗到什么时候?我到这来是拔出东方的钉子的,不是来看他们耍猴斗将的,马超这小子行动忒不迅速了……他该不是故意放水的吧?”
袁尚身边,张绣倒吸了一口凉气,擦了擦道:“主公,您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话说得也未免太容易了吧?以属下观之,那家伙的本领不仅不在马孟起之下,且若论枪法神髓jīng妙,似是更胜孟起一筹……且,他的枪法末将看着很熟悉……好像是百鸟朝凤枪……”
“百鸟朝凤枪?”
袁尚摸了摸鼻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他就是袁买和邓艾说得那个帮天子军战胜颜渊,文屠,典满,许仪的战将。怪不得能跟马超互殴……不过我很好奇,百年朝风枪法不是只有你,赵云还有西蜀的张任会吗?这家伙是从哪学的……”
张绣摸了摸头,想了想道:“难不成是天赋异禀,生来就会?”
袁尚:“…………”
少时,但听袁尚长叹口气,摇头道:“张将军,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天生的!灵长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有很多,但我个人觉得应该不包括枪法,这个人无论是从长相还有品种来说,应该还没有到达脱离灵长类的范畴……”
张绣问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末将也没听说过我师父还收过别的徒弟……”
袁尚想了想,道:“那你分析一下,你师父是不是隐居的太久,没有收入能力或是逛窑子嗨皮的太甚,弄得两袖清风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得把这套枪法拿到市场上贱买贱卖,换零花钱使了?”
张绣面sè一变,道:“怎么可能!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这套枪法何等珍贵,我师父就是饿死也绝不会拿它出来卖钱的!”
袁尚闻言恍然,抬手一指场中的童飞。
“张将军言下之意,是指这家伙是个偷师学艺,手脚不干不净的赝品了?”
张绣面sè一正:“属下分析……极有可能!”
袁尚一拍手,笑容满面的瞅着张绣言道:“既然是赝品就好说了!张将军,你可知道,依照我们河北的规矩,对待这种赝品,我们河北一向都是如何处置的吗?”
张绣茫然的摇了摇头:“如何处置?”
袁尚微微一笑,抬手从自己的马匹背后取出了一张巨大的宝雕弓和一支jīng致的雕翎箭,一字一句的道。
“对待赝品,我们的口号是:打假!坚决地打假!放冷箭地打假!……张将军,为你师父的百鸟朝凤枪保护版权的时候到了,这光荣的一记冷箭,袁某决定让你来放!机会难得,张将军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哦!”
张绣:“…………”
“怎么,张将军不愿意shè?”
张绣重重的咽下一口吐沫,道:“主公,马孟起与那人打的正是火热,我现在要是shè了,回头马超回来,一定会生撕了末将的!”
袁绍眉头一皱,不满道:“你自己的身家重要,还是师父的名誉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吗?”
张绣摇了摇头,道:“主公,末将认为,我要是把这一冷箭shè出去了,我师父的名头才会彻底被我败光的,我师父身为枪神,最看重弟子的德行……你是没见过他老人家,他要是知道我有了放冷箭这毛病,我就惨了!”
袁尚笑着诱惑他道:“不用怕他,那时候你已经被马超撕碎了,难道你师父还能把被撕碎的你怎么样不成?”
张绣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能难倒他老人家的,我怀疑,我师父会把我的碎片一张张的收集起来,然后拼合在一起,最终给我来个挫骨扬灰……”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京兆之战
张绣握着宝雕弓,眼中的神sè复杂,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下左右为难。
说实话,张绣这辈子没怕过谁,就怕他的师父童渊,即使只是一个挂名**,但一想想当年自己在童渊那里学习枪法之时,师父教育他的严苛手段,张绣就不由得通体发冷,周身打哆嗦……
业成下山之时,童渊什么都没嘱咐张绣,只要求他一点。
就是一定要有武者的底线。
但是现在,袁尚让他所做的事,很明显,已经超出了童渊给他划出的圈子,而且还是超出了很大一块。
一想起师父童渊整治徒弟的雷霆手段,张绣就不由得浑身发抖。
“主公,能换个人吗?”张绣做最后挣扎,哀怨而期望的看了袁尚一眼。
袁尚吸了吸鼻子,道:“你说呢?”
张绣:“…………”
无奈之下,张绣只得悄悄逐马至袁尚的背后,瞅着在场中依旧在大战的童飞和马超,弯弓搭箭,核对准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手臂微微发颤,但这一箭却是好半天都不曾shè出来。
见此情形,袁尚有些不耐烦了。
“张将军,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袁某还是想问您一句……您是不是有姓功能障碍?”
“啊?”张绣闻言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袁尚会出此言。
“什么意思?”
袁尚抬手,不着痕迹的虚空点了点他的后腰,道:“就是问,你是否这里不好?”
张绣闻言,老脸顿时一红。
“哪有的事!”
“没有为什么这么久了还shè不出来?”
“…………”
张绣深吸口气,暗道罢罢罢,事已至此,宁失信于师父也不可失信于主公!师父再严格,也没主公严,师父再狠,也没主公狠呢。
两军对战,胜者为王,哪里还顾忌得了什么诸般手段?
重新稳定了一下准头,张绣双眸登时露出了一丝狠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口中道声“着!”
接着,便见他右手勾住弓弦的手指一松,那支凌厉的箭凌空shè出,直奔着童飞而去。
“唰!”
张绣得童渊传授本领,虽然比不上赵云那般了得,却也是枪法超群,弓马娴熟,准头比之袁尚不知要强上多少!
“噗嗤!”一声闷响,那一箭直shè入了童飞的后腰之上,童飞他周身一颤,一股剧痛骤然传来,令他手中的金枪亦是不由得一软。
袁尚双目一眯,高声大喝:“马超,擒下他!”
马超见童飞中箭,先是一愣,立时知道己方身后有人放冷箭,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只因他的武者之心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但听到了袁尚的生擒的命令传来,马超却也不敢怠慢,只得先暂时压下这事,抬手一枪,对着童飞的脑袋就是一枪砸下去。
童飞腰上中了一箭,剧痛难当,见马超银枪骤然砸下,无时间躲闪,他只能咬紧牙关,驻马于原地没有动,手中的金枪一翻,由下至上顺势扫向了马超的胸口,逼他收枪回救。
童飞这一招两败俱伤之法,却是不俗,怎奈他太不了解马超的脾气,马超本就是雄烈之将,更兼适才自己后方有人放冷箭相助,伤害了他的自尊心,马超盛怒之下,更是要生擒童飞,出招早已是不按照正常的套路来了。
“唰!”
“嗙!”
童飞这枪势一扫,划破胸甲衣衫,在马超的胸前扫出了一条血长的大口子,可是马超的枪柄也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脑袋上的金盔之上。
童飞只是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身形一晃,身体不由自主的从马上栽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扑腾几下就没了动静。
马超也好不到哪去,胸口血流如注,将白sè的战袍染红了好大一片,好在童飞是仓促间出枪,用枪扫没用枪刺,不然的话,可就不是划开皮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卑鄙!”天子军一边,徐庶早已是勃然大怒,他将手一指,便见徐荣,杨定,朱皓、皇甫坚寿、皇甫郦五将已然是纵马而出,上去救援童飞。
袁尚轻轻的一弹手指,早有庞德,马岱,汪昭,张恺,王门五员战将齐出,敌住了奔袭而来的天子军马将领,另有马休,马铁二人已经是纵马而出,领人去抢夺童飞。
“大哥!”马休奔至马超的身边,看了看他胸口血注,关切道:“大哥!你这伤势……”
马超虚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小伤而已,无妨!先把那厮擒了,绑缚回去交给主公发落。”
“诺!”
不用马超吩咐,马铁已然是领着几个人来到了童飞的身边。
早有袁军拿着绳子,上前抬起童飞,就要用绳子绑。
就在绳子已经要缠绕在童飞身上的一瞬间,躺在地上,原本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童飞突然间睁开眼睛,双目shè出两道寒光,他出手如电,两只手分别捏住两个给他绑绳子的袁军士卒虎口,猛一用力,便听那两个袁兵吃痛,分别惊叫一声。
童飞腾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身子向旁边的士卒一靠,随后一手抓住一个袁兵肩膀,大喝一声,将那袁兵的身躯硬生生向其他袁兵抛去,同一时间,童飞也窜了起来,借着那士卒摔在人堆中作掩护,他乘机跳上战马,转身逃走,动作之快,身法之诡异,如同鬼魅。
这一下兔惊鹊起,却是乍然间将所有人都弄愣了,等马家兄弟反应过劲来的时候,童飞已经是咬着牙奔回本阵!
袁尚和张绣看的清清楚楚,但见张绣一咧嘴,叹道:“不好!让他跑回去了!”
“是个厉害的角sè!可惜了……”袁尚暗暗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官道后方乍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徐庶转过头去,却是袁军降临孙轻,王当,领乘着双方斗将之时,依照袁尚的吩咐,率领步卒绕至天子军之后。
袁尚这么做的目地很简单,就是要狠狠的惩治一下天子,让他不要做一些妄想的事。
天子军扩充到了四千人,虽然不多,但也必须要惩治一下,当然最好的惩戒办法,莫过于利用这种前后包围的情况,一举将这支小部兵马搞定。
…………
**************************
就在袁尚着手先对付天子军的时候。阎行和宋建的联合军已经抵达了京兆西境,随时准备进攻长安城。
阎行得到了心向曹氏的杨阜,赵昂、姜叙、梁宽、赵衢、姜隐、尹奉、王灵等人的支持,再加上打了赵云的名号,以最快的速度揽凉州诸郡县的兵马,共约五万余众,羌族各部被他所策反的五个部氏数万余的jīng锐,兵力相加也不比宋建少很多。
若是要全拒雍州,长安城是必须要打下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说袁尚从并州抽调了一小部分的兵力,进入了关中境内,只是目前还未来京兆之地,反倒是奔东方去安营扎寨,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但不管怎么样,袁尚进入关中后,没有立刻来与己方对持,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能乘着这个时间段打下长安,则任凭袁尚通天之能,也只能是眼睁睁的将雍凉二州拱手想让!让自己稳坐那关中之主。
至于与自己联合的宋建,天子,张鲁,巴州夷民等势力,若没有了袁尚的威胁,以他阎行之勇,赵云之名,孟建之智,羌族之附,还怕收拾不了这些想分羹者?若是顺利,说不得还可以把这些人一股脑的兼并了!
形势一片大好啊!
阎行现在屯兵于扶风郡,兵马东向,直指京兆的咸阳和长安两大重镇。
饶是占据优势,阎行却也没有着急立刻动兵,因为他在长安与十支雕翎箭之首的郝昭共事过一段时间,深知此人能耐,足可担任天下第一守城大将!再加上长安本就是巨城,城墙三丈高余,厚约一丈半,绝非等闲可破。
于是,在准备进攻长安之前rì,阎行先将各部将校全部召集了起来,展开了军事会议,想和大家一起参谋参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的攻破长安,击败郝昭。
事关重大,大家都不敢怠慢,按照约定的时辰,早就赶到了帅帐共谋,唯有在凉州担任羌道令的赵昂请假未至。
这个羌道令赵昂与杨阜一样,也是亲曹的一派,在凉州任职时,表面遵从赵云调度,实则一直通过杨阜与郭嘉有联系,此番响应阎行的号召,他属于最积极的一个人,不过在攻打长安城这么关键的时刻,赵昂居然请假,实在是令阎行非常不爽。
阎行心下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赵昂在反叛袁氏响应他夺占凉州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阎行就是有气,也不能轻易发作,只是将赵昂之子赵月召来相询。
赵月见了阎行,知道阎行因为自己父亲大战前请假不满,只好苦笑解释。
“阎帅,家父此番请假,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末将替家父向阎帅赔罪了……”
阎行哼了一声,道:“袁尚已经到了关中,虽然还没露面,却不知何时就会出现,你们父子随我造反,何等大事,却如此慢待,稍有不慎,只怕就是三族夷灭的下场!”
赵月闻言苦笑,道:“没办法,家父此番请假,是去给末将找娘,他自己找媳妇去了……”
阎行闻言不由得一愣。
“给你找娘?据本帅所知,赵昂之妻,已经死了很久了!”
赵月苦笑道:“阎帅,实不相瞒,我爹这次确实是给末将找娘去了,不过不是亲娘,而是个年轻漂亮的后娘……末将也无奈啊。”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反客为主
听了赵月的话,阎行心里这个气啊!
反叛啊,这可是反叛!焉能是一般的活计能够相比的?稍有不慎,便是灭族满门的结局!
这个时候,赵昂不在这里与大家伙众志成城的想办法对付袁尚,反倒是跑出去给儿子找什么后娘!
是他儿子赵月没断奶?还是他年纪很大了,缺少安全感需要后老伴?
眼看着阎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左手边为首的杨阜苦笑着起身,开口替赵昂解释。
“阎帅,实不相瞒,赵昂所相中的女子,非为一般,乃是汉中豪族王氏之女,叫做王异,后举家迁入凉塞安居,王异乃是王家庶出,其母一方有西域小国焉耆的血统,故而生的与一般汉人不同,颇有塞外异族风情,那女子肤如雪白,发略卷黄而眼显蓝色,异族之风与我汉女之美相溶得益,很是不俗!其得赵昂爱慕多年,只是王家门槛高,赵昂几番求亲不成,故而一直搁置,如今阎帅领我等起事,料是赵昂想借此由头乘机纳了王异,故而……”
阎行脸色阴沉,道:“故而想借着本帅起事的当,胁迫王家嫁女了?”
杨阜无奈的笑了笑,道:“大概是这么个理……”
阎行不满的转手指了指赵月,无奈道:“你瞅瞅你这个爹,什么玩意儿!反叛就够让人不齿的了,还得连带着强抢民女!我这起义大军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赵月闻言不由得一吐舌头,暗道你领头叛变不丢人,我爹给我找后娘就丢人了?
发了一通牢骚,阎行也就把这页给掀了过去,问诸人道:“赵昂不在,我等就且不管他,如今京兆已至,长安就在眼前。只是郝昭卧守在长安,整顿兵马,严防驻守,此人本领高强,最擅守城,再加上长安城高墙厚,诸位以为应如何攻打?”
孟建对此没有吱声,虽然在这当中以他的智谋最高,但他毕竟是外来的,且不掌兵。取长安注定是硬碰硬的攻防之战,其中几无什么技巧和计谋可言,他想说点什么也是白搭。
杨阜想了想,道:“京兆以西,除长安本城的最佳屏障,莫过于咸阳,阎帅要取长安,必当先取咸阳,咸阳若是丢了。则长安城内兵卒市民必然惊惧,护守无心,则郝昭虽能,亦不难破!而且咸阳左右兼顾武功县和眉县。得了此处,就方便掌控汉中张鲁之势,对日后行事大有裨益!”
阎行摸着虎须,仔细的想了一想。点头道:“杨阜此言甚善,也罢,我们就先打下咸阳。震慑长安!”
********************
阎行一众先至了京兆,意图先攻打咸阳,而袁尚在东方,设下两面埋伏,前后夹击徐庶的天子军。
袁尚当了大司马大将军,袁家传到了他这一辈已是五世三公,徐庶本以为以袁尚这样的门第,就算与他们对立,也轻易不会对天子军动手,就算是动了,也最多只是驱除了事。
不想袁尚先射童飞,再设埋伏,两相夹攻丝毫没有手软之意,袁军有三万人,又是前后夹击,天子军只有四千,根本无法形成战力对比,徐庶无奈之下,在童飞,徐荣,胡轸,杨定等众将的护持下奔洛阳而返,手下四千兵马大多丢在了此处。
袁尚并不令兵马速战,而是让兵马围而不攻,大展旌旗,招降其众。
如此一来一往之间,驱逐了天子手下这些想浑水摸鱼的诸将,又招降了洛阳约近三千的天子亲军,扼杀了天子想向西进的小小苗头。
回营的路上,袁尚对诸将讲解先对付最弱且最无威胁的天子一方的战略用意。
“此番来关中,我河北大军不能轻动,只能用三万并州军对抗多方势力,关中形势复杂,我们要对付的兵马加起来超过二十五六万,实力对比悬殊,硬碰硬的不好打,所以先从最弱的入手,打倒是在其次,兼并才是主要的目地,这样打的快,收复的也快,比如这一场仗下来,我们凭空增加了将近三千人,看着不多,可却能依照这个路子积少成多,慢慢将兵力的差距缩小,最终与阎行、宋建等人决战!”
众将闻言恍然大悟。
却见夏侯渊斜眼瞅着袁尚,道:“本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打算借由这次平定关中叛乱之战,收剿出一支关中军来?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吧!”
袁尚笑了笑,道:“天真归天真,但却不妨碍我试着做一做,关中自董卓乱政开始,连年战乱,人口调落,从人户中征调兵马委实太过困难,倒不如借着平叛之机,吸取这诸多敌人的兵力,建立一支强大的关中军!与我河北大军遥相呼应!令四方势力,再也不敢窥探雍凉二州之地!”
夏侯渊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袁尚不以为意,继续问他道:“岳父,此番请您来雍州,是想活用您的奔袭战法,在雍凉之地打破僵局,如今已到关中,不知您打算如何助我?”
夏侯渊双眸一眯,淡淡道:“千里奔袭是我所长,但对士卒也得要求严格,你若是要用我,需得借我三千骑兵!由我亲自调教一段时间,方可随我出战!”
袁尚笑了笑,道:“这个简单,并州三万虎狼之士,再加上刚刚受降的这三千降军,共三万三千人,由岳父从里面挑人,你想要谁都行!马匹方面我来想办法!另有马岱派给你当副将。”
夏侯渊冷笑一声,道:“还派个副手?监视本将吗?”
袁尚苦笑一下,道:“还请岳丈大人理解,你的身份特殊,让你单领一军在他人看来,已是够冒险的了,若是不派个副将在您的旁边,在诸将那边连小婿也解释不过去。”
夏侯渊一想也是,老丈人归老丈人,但自己毕竟是曹氏大将。且此番出战不算降袁尚,只是与钟繇一起给他帮忙而已,独自领兵却是不妥,随即点了点头。
回了营寨,却有从京兆回来的探子火速拜见袁尚,并将探听到的消息转告给他。
袁尚听了探子的概述,随即走到帅帐内的沙盘前,用手在上面来回指引,道:“阎行的屯兵马尽皆屯扎于扶风郡西地,对京兆形成包围之势。看来马上就要强攻长安了!”
钟繇对关中了解至深,他琢磨了一下,随即揣测阎行的战略意图:“阎行屯兵扶风之西,最终目的虽然是长安,但攻长安之前,阎行必先取咸阳!”
见袁尚有些不解,钟繇随即解释道:“咸阳在长安之西,自古便是长安对蜀,凉之地的最后一道屏障。阎行若是打下了此处,虽然对长安没有过大的威胁,但对长安城内兵马的士气却打击极大!且夺下了咸阳,东西两路可直接掌管武功县和眉县。用以压制汉中张鲁,到时候阎行就掌握了主动权,他就可以根据关中形势,或联合张鲁。放他们入关中,或掐死武功县、眉县两路的要道,守住岐山和子午谷。压制张鲁,不让他进兵。”
袁尚摸了摸下巴,叹道:“只是一个咸阳城,居然能让他打出这么多花花道来?阎行这小子不赖呀。”
钟繇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兵力不足,咸阳必须要让给他,无奈之事。”
袁尚想了想,道:“咸阳可以给他,但士气不能丢!咸阳城一下,长安军民士气大跌,不利于防守和今后的反扑,更不利于我们招降关中那些墙头草似的小诸侯……所以,当务之急,要在咸阳丢了以后,打一场胜仗!挽回士气,也让所有人都看看,关中之地的话语权,还是在我的手里!”
钟繇摸着胡须,想了想道:“你若是真能打一场胜仗,老夫保证立时出面,号召关中各路小军阀,虽然不能让他们尽皆归附于你,但至少不会参与阎行的叛乱。”
袁尚微微一笑,道:“这个简单,而且根本就不用我去动手,等阎行夺下了咸阳,直接用鸽哨传令,让郝昭出城击寇,先胜他一阵!”
大将庞德闻言一惊,道:“主公,郝昭的任务,不是死守长安城吗?如何又突然改变初衷,让他不守反倒是出战去?”
袁尚转头道:“就是因为我前番下了严令,让郝昭死长安守,他也是如此打算,摆出了一副全力固守长安的阵势!各路反军,包括郝昭自己都认为当下之事是一定要严守长安城,我此刻以将令命他出击,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一定可以得胜一阵!一阵得胜再回长安固守,士气大涨之下,丢失了咸阳也就不会打击到长安的守军了!”
庞德闻言恍然,突然又道:“主公,那……我们该干什么?”
袁尚抬手一指眉县,笑道:“表面上行军去长安助郝昭战阎行,实则中途转到,去眉县驻扎……我已经说过,要借着这次平叛的机会,一点点的吸取关中周边各部的势力,建立一支强大的关中军,阎行目前兵多将广,我们暂不动他!让他去跟郝昭纠缠吧,我们把目标放在别人身上!”
钟繇低头看着沙盘,心下一动,道:“袁公先是东向纳降了天子军三千,如今又要转道去眉县,莫不是又想对汉中张鲁动手?”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阳平关一战,张鲁大败于赵云之手,折了杨昂,杨任两员大将,士气跌落谷底,我估计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借关中之乱,重新在汉中树立威信!若是不乘机摆他一道,岂不是太辜负这位五斗米教主的雄心了?”
钟繇摸着胡须,道:“袁公好算计,不过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想动张鲁,非得将他诱出汉中不可,老夫当年久居关中,知道张鲁麾下有一人叫做杨松,此人极度贪婪,若是用得好了,必可完成袁公的心愿。”
“…………”(未完待续。。)
ps: 按道理赵月应该是王异的亲儿子,但若是这么排,年份和岁数方面照着剧情就合不上了,所以我就改成后妈,都别较真啊。
第四百五十九章 缓兵之计
安定郡,泾阳县。
原凉州羌道令,现如今响应阎行叛乱的反叛将军赵昂,算上今rì,来泾阳县已经是第三天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圆一个多年的梦,希望这一次能够将那个把自己mí的神hún颠倒,有西域风情的美人娶回家去,给自己填房。
如今是叛军攻打长安的重要时期,赵昂不顾叛军主帅阎行对他的意见,在这个节骨眼跑到泾阳县来求亲,足见他对这个女子的爱慕程度。
却也难怪,不光是赵昂,整个泾阳县,自打汉中大族王氏迁移至此,任谁不对王家女垂涎三尺?求亲的门槛几乎都被泾阳县的世家公子们踏破了,怎奈也不知这王家小姐犯了什么毛病,愣是一个也瞧不上眼,哪个也不曾答应,当然呢,赵昂也是那些曾被拒绝的男人之一。
只是今时今rì,赵昂的身份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凉州羌道令那么简单,而是堂堂反叛大军阎行麾下的重将,如今泾阳县已是属于阎行叛军的地盘,赵昂身为叛军大将,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娶一个王家女子,他就是把王家全族灭了,又能如何?
王家府宅的正厅内,王家之主王景正一脸赔笑的跟赵昂寒暄打嗑。
赵昂不复原先前来求亲时卑躬屈膝的样子,老神在在的斜卧在客榻之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一手支着脑袋,不怀好意的盯着王景。
“王公,本将来此已是三rì了,三rì前你曾答应过今rì给本将一个答复,如今时限已到,不知你却有何话说?小姐嫁是不嫁啊?“
王景擦了擦头上的汗,赔笑道:“赵将军乃是当世英雄,小女若是许配给您,实在是我王家的福气……怎奈小女年幼,尚不到婚配之时,只怕是要辜负将军的一番美意了。”
赵昂哼了一声,道:“不到婚配的年纪?王大人,此言有假?小姐年近双十,早就到了出阁的岁数,你老人家几番推脱,莫不是瞧我赵昂不起?”
“这个……”王景冷汗直流,满面的踌躇犹豫。
赵昂吭了一口苹果,哼道:“嫁不嫁女,你给个痛快话!别在这浪费本将的时间,本将还有反叛大业未定,没时间一直陪你在这干耗……不过本将可提醒你,说话前把情况考虑清楚了,本将现在可不是以凉州羌道令的身份来跟你说事,而是叛军的大将,知道嘛?听清楚了!我现在可是叛军的大将!”
王景面上谦恭,心里对赵昂不由得万分鄙夷,当个叛军将领还好意思不停的挂在嘴边,这是什么光彩事啊?也不知道这赵昂是傻是蠢,还有没有点是非观念。
怎奈对方是叛军,又掌握了安定全郡,若不答应他,他手有兵权,想杀想刮全然不需依照朝廷法令,如何与他抗争?
可是嫁……别的先不说,自己的女儿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王景面对着赵昂的咄咄相逼,正在踌躇犹豫,却突听一声轻盈的脚步声响,便见一道身影从后堂闪入了正厅。
赵昂看来人,眼睛顿时瞪大,呼吸急促,一时间似是有些不会说话了。
来到正厅的,是一个女子。
而就凉州边塞来说,这个女子的美貌足矣堪称为西域的传说。
白皙的面庞,高tǐng的鼻梁,薄而淡红的嘴chún,合并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无缺,但这完美无缺的面容只是这传说中最平淡的一部分。与其他美女最不同,也是此女最具风味的地方,是她的头发和眼睛。
那女子的发和眼具有一种西域的异族风情之美,头发略微有些发黄,却非枯黄,而是那种可以略微迎拽光sè的金黄,还有她的一双眼睛,不是黑sè,而是如水晶般通透的浅蓝之sè,仿佛bō斯王朝皇冠上,最幽媚的宝石,这双异sè的凤眼有一种勾hún报魄的魅力,哪怕她只漫不经心地看你一眼,也会让你永生难忘。
再加上她此刻未卓女服,反倒是一身蓝sè的武者锦缎劲装。勾勒出了她妙曼的身材,让人垂涎yù滴,浑身火热。
如果非要打个比喻,这个蓝sè劲装的王家女,绝比不得天宫中的圣洁仙子,只能把她比喻成一只绝sè的狐妖——是荒山野岭中,一袭裘装,一头异国之发,一对蓝sè媚眼,勾hún夺魄的西域狐妖。
这个西域风情茂盛女子,正是王家女,王异。
赵昂的呼吸有些急促,说话都有些磕巴。
“异妹,你,你怎么出来了?”
王异勾hún夺魄的凤眼轻轻的一扫赵昂,只把这汉子看的骨头直sū。
“妹妹这个称呼,侄女我可是担待不起呢……叛军的大叔。”
叛军的大叔……
这么一个称呼,赵昂殷切的笑脸顿时垮了,他直勾勾的瞅着王异,想要张口咆哮辱骂,可对上王异那双妖娆的蓝sè凤眼,却又舍不得骂出口,可是无端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认下这么一个大叔的称号,却又不甘心。
“异妹此言,甚伤某心,赵昂对你一片痴情,你也不是不知,何必距我于千里之外?再说年纪不是问题,古有范蠡西施,年俞父女,不也是一样恩爱相濡,朝夕与共吗?”
王异jiāo笑一声,声如莺曲,只把赵昂的骨头都笑sū了。
“赵大叔这话,可是让小女子好生懵懂,且不说范蠡西施的故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人家范蠡也是灭吴的奇才,世间的商圣,得年轻女子垂爱也在情理之中,不知赵大叔有何本事,能与范蠡论高下?”
赵昂的脸sè顿时就沉了。
王景则是在一旁使劲的擦汗,道:“女儿,如今情况不同,切莫惹怒了赵将军……”
“惹怒他又怎样?”王异微微一笑,轻道:“当rì他在袁氏旗下任羌道令时,前来提亲也算是安循本分,以诚恳感人,让我尊重,如今随阎行当了叛将,掌握了生杀之权,一招得势,便来相逼,我王异虽然是一女子,却也最瞧不上这样的人。”
王异说到这里,便见赵昂的脸sè顿时就红了!
“异妹,你这叫什么话!我赵昂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行那强迫之事!我此番前来提亲,乃是真诚实意,绝无半分想要强迫之理!只是我虽然是一片真心,你却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想让我能如何?”
王异眼bō流转,嫣然道:“大叔的真心,小女子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看看岁数,若义结金兰,你都可以当我爹的大哥了,让小女子如何嫁你?”
“你!”赵昂的语气一窒,被王异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嘛……”王异翘起chūn葱般的玉指,轻轻的一点樱腮,道:“天下女子,最爱英雄,我王异虽然算不得人间绝sè,却也从小习文弄武,研读百家,勉强可称为女中巾帼,所以小女子要嫁的男人,虽不用是当世英雄,却至少不能是个无能之辈,适才赵大叔说起西施范蠡之事,试问范蠡若是平庸之辈,以西施之绝sè,又如何能看得上他?”
赵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异妹是觉得本将不够英雄了?”
王异将目光投向厅内的屋脊,叹息道:“至少我现在看不见赵大叔的英雄之处。”
赵昂也是条雄烈的汉子,闻言猛然起身,大声道:“若是如此,你且说来!本将当如何做,才算得上是英雄!”
王异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不是已经加入了阎行麾下,以反袁之将自居吗?当年范蠡助勾践灭吴,名满天下,今**若能助阎行成事,亲手刃得袁尚,便算是不下于范蠡的英雄,小女子也自当如西施一样倾心相随,如何?”
赵昂冷笑一声,猛然起身,道:“好,那便这样说死了!一言为定!”
说罢,便见赵昂猛然一甩袖子,满脸怒气的走出了王家厅堂。
眼看着赵昂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之口,王景方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快走两步来到了王异的身边,低声道:“女儿,何必如此?为何一定要与他置气,jī他去杀袁尚。”
王异的蓝sè碧眼盯着赵昂远去的身影良久,方才轻一出气,摇头道:“父亲,你不懂,其实赵昂此人也算是能文能武,有些才干,若是嫁了,也算是托付终身的良配,年纪大些也不碍事,只是……”
王景忙道:“只是什么?”
王异苦笑一声,道:“只是他若没叛袁氏,如此自可无碍,只是如今他已经跟随阎行叛变,背反袁尚……袁尚何等人物?关中形势目前虽然看似有利于阎行,但早晚必被袁尚重新安定,到时候赵昂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我王家切切不能跟他沾染上任何关系……我jī他去战袁尚,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王景闻言,顿时了然,竖起大拇指。
“女儿,还是你够机灵啊!”
不说赵昂争取西州美女王异,被王异jī将而走,如今长安这面,郝昭则是接到了袁尚勒令他在阎行兵马攻打咸阳之后,出兵交战的鸽哨之信。
虽然对袁尚这种反复的战略心存疑huò,但郝昭对袁尚的本领和谋划还是相当认可的,随即整军备战,准备出城交战。
但是,任凭谁都想不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正在悄悄的接近郝昭和长安城,而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人为,而是来自郝昭自身。
郝昭身体有恙!
…………RS!。
第四百六十章主动出击
长安,议事厅。
“咳、咳!”郝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却依旧强子支撑着身体,对着杜畿和高柔两位将领道:“大司马大将军发来将令,令你我三人不要执迷于一道驻守长安,要乘着阎行的兵马攻占咸阳之后骄纵之机,出兵打一场胜仗,用以挽回士气!如今十支雕翎箭中,奉命守备长安的只有二位与我共三人,请二位相辅,替我做个规划……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郝昭又是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杜畿皱着眉头看郝昭,言道:“既然是主公严令,我等遵从其意自无不可,只是若要出城迎战,郝将军你这身体情况,只怕不便……”
郝昭使劲的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小疾而已!”
高柔在一旁叹道:“不然,在下略同玄黄药道,听将军这咳嗽的声音,不但空洞,且回音甚重,只怕不是重伤寒就是肺疾,还请将军切切不可大意……我意,郝将军还是驻守长安,守城待命,我与杜畿前往咸阳的阎行大寨,劫他一阵,挽回士气,再回来与将军同守城池!”
郝昭的面sè有些惨白,闻言摇头:“不可!赵都督不在,我便是长安三军主帅,出城劫营乃是主公吩咐,如此大事,我岂能不出?高柔,你平rì心细,就由你守备城池!我和杜畿领jīng兵一万,前往咸阳城外的阎行大营便是!”
“可是……”
“不必多说了!就这么定!”郝昭的语气显得非常坚持。
高柔和杜畿静静的看着郝昭,发现此时的郝昭虽然面sè苍白,疾病缠身,但隐隐约约的,竟然散发着一股震慑群雄,睥睨四方的气魄,那是一种常年在军营之中磨砺出来的气势,非与生俱来,只有对自己具有无比信心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魅力。
从军八载,郝昭终于也从一个年轻的将军成长为了可以独当一方的重镇良才。
但见郝昭双拳紧握,冲着高,杜二人言道:“为了雍凉的局势,我们这一仗一定要打出威风!碾碎阎行,宋建等贼子的yīn谋,拿此二贼的头颅,献给大司马大将军当酒盏用!”
高柔闻言笑了。
“主公乃是明主,又不是嗜血羌族,如何会拿人头当酒盏?”
夜晚的雾气又湿又冷,静静的飘散在咸阳城西的原野间,似乎连其城边渭水轰隆作响的吼声都被隔离开去。
昨夜,阎行集合手下叛军,已是攻下了咸阳,咸阳太守曲珂血战三个时辰,寡不敌众城池失守,身陨殉城,而阎行的前部攻城军却也因此一场攻坚大战又累又疲,不休整不行了。因此,阎行伙同各部叛军将领在城内大摆庆功宴,而那些下层的攻坚兵卒却连块肉都不曾有,只是草草的在咸阳城四周扎营,歇息入睡。
“啊嚏!~”
塔楼之上的哨兵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转头看了一眼咸阳城内的灯火通明,再转头看了看城外死气沉沉的营寨,不满的撇了撇嘴。
“他娘的!打完了仗,酒不发一杯,肉不发一块,领头的进城快活,却是让我们在这遭罪!这兵当的,委实是没意思的紧,比叫花子强不到哪去!”
却也不怪士卒抱怨,此时已是寒冬之际,凉州兵马虽然彪悍,但也是需要棉袄、酒肉过冬,可惜这些东西,阎行那边并没有整备充足。
凉州地广人稀,水草丰盛,能养猛士,盛产壮马,但生活物资贫瘠,犒赏三军或是将士过冬之物一般都是直接从长安提供,如今阎行反叛,兵马虽众,夺取的地盘虽多,但财政骤然之间却是供应不上,物资流通和商贾之道也都是被郝昭在长安被掐死,所以说叛军这个冬天的rì子过得很是辛苦。
当然了,一般在这种无法满足士卒需要的情况下,主帅一般会勒令麾下的兵马洗劫城池,抢夺民众物资,自己满足自己的需求,当年董卓,李傕,郭汜等凉州军阀,在财政不稳的情况下,都曾放纵士卒干过这些事情。
可是到了阎行这里,却是不行,只因孟建,杨阜,姜叙,梁宽等人奉行儒家思想,又考虑到雍凉rì后需要发展,都坚决反对。
如此一来,使得阎行处于被动,只能克扣士卒,偏偏他又没有曹cāo那种望梅止渴,或是杀粮官王垕安抚军心的手段,只能任凭军心不满逐渐扩大,一味的攻城略地,只求迅速的全拒雍凉。
所以说,阎行或许是一个优秀的将才,但绝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无论在安抚治下或是整合手下的意见上都体现如此……
阎行叛军的哨兵骂骂咧咧,正在发着牢sāo,突然,他浑身一震,眯起双目仔细的看着远处夜sè的雾中。
但见大营东面的数百步之外,一排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借着夜sè和水雾向着大营推进。
叛军哨兵顿时大惊,急忙拿起号角,刚要吹响,却有一排利箭‘嗖嗖’的划破雾空飞击而来,其中的三支箭簇从他身上穿入胸口,顿时便见鲜血喷洒在了空中。
“呜呜呜~~~!”伴随着这一阵箭雨过后,巨大的角声在营外的平原响起,打响了郝昭所率领的长安军的反击第一战!
“有人劫营啊!”
随着凄厉的叫声打破夜的静寂。叛军大营中人影憧憧,有人衣冠不整的跑出帐篷,有人在大叫,战马开始嘶鸣。士卒们都开始忙乱起来。
郝昭一脸肃然,手握长环刀骑在棕髯马上岿然不动,他不着急让士卒们冲进去搏杀,而是让第一队的方阵齐步上前,扔出准备好的鱼油罐,齐齐的砸向叛军辕门,然后令第二阵的弓弩手点燃沾了火油的箭头,齐齐shè了出去。
冬rì的温度虽然低,却不妨碍油火的点燃!但听“扑、扑!”的声响,叛军辕门外空架的防箭天罗和御敌的拒马都被点燃燃了,火势虽然不至于熏天,却也是足够让营中兵马sāo乱。
“走水!走水了!”
“救火啊!”
“都不要乱!”
“迎敌,布阵迎敌!”
“…………”
叛军大营的兵马开始整顿人马,东南西北的各处屯营也传来了救援的号角之声。
问题是郝昭并没有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准备,再一次响起的战鼓声中,郝昭和杜畿两员将领引兵冲入寨内、
郝昭手握长环刀,一马当先冲过进营寨,率领一支约有五百骑的先锋铁骑打开了一条通路,准备不及的叛军被摧枯拉朽的击将开来。
看到了咸阳城内灯火通明,郝昭估计着以阎行为首的大部分军将斗在城中,但城外的先锋营内也必然会留下重将把守,若是斩杀了这名重将,今夜的劫营之战,便算成功!
五百铁骑在郝昭的引领下打入了军营正寨,直取帅帐,眼看着到了帅帐跟前,却见帐内一个光着膀子,手提一柄战枪,冲了出来,冲着郝昭高声怒吼。
“来者何人!竟敢劫我营寨!”
郝昭并不说话,举刀当头就劈,那将领一个跄踉,急忙举枪抵挡。
此人便是响应阎行叛变的凉州将官之一赵衢,此番奉命驻守在城外大寨内。
郝昭此番出战,意图誓要杀了赵衢,手下毫不容情,或挑,或劈,或砍,或刺。
二十回合之后,但听郝昭一声怒吼,一记横扫千军,终将赵衢斩杀于马前!
主帅已死,敌军更是慌乱,郝昭毫不停留,率领兵马继续前冲,在他的身后,一万长安军更是一往无前,山呼海啸的一路向前,所向披靡,将整个叛军将营劈开,将一切阻挡在前面的东西踏碎。
“咳咳咳咳!”
郝昭一边咳嗽,一边继续向前冲,他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营内的敌军四下奔逃,大部分兵卒慌慌张张向咸阳城逃走,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郝昭一边咳嗽,一边对身后的奔袭而来副将杜畿的喊道:“杜畿!你带一队兵马往西去挡住离此最近的西屯营,我在去追赶一阵,务必在阎行大部赶来之前,给予对方最大的打击!”
“诺!”杜畿高声呼应。
“咳咳咳!”
郝昭又咳嗽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看还在乱着的叛军之营,大声呼道:“儿郎们!累不累?”
“不累!”
“那好,随我再闯敌营!”
“杀杀杀!”
就在郝昭引领兵马劫持咸阳的叛军先锋营的时候,袁尚所引领的三万三千救援兵马则是转到了眉县,袁尚请钟繇出马,以重金贿赂杨松,让他向张鲁献计。
钟繇扮作客商,昼夜兼程,亲自赶往南征去见杨松,方一见面,就把金帛锦缎摆在了杨松的面前,便见杨松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哎呦,钟仆shè,当年你长安总督关中的时候,咱们两家也算是经常走动,老熟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钟繇摸着胡须,笑道:“杨公,这礼物不是老夫送的,而是老夫代替袁公送的,杨公千万不要客气。”
“……”
第四百六十一章子午谷奇谋
汉中南郑,杨松府邸之中,主人杨松和钟繇正在默默的对持。
“袁公送我的礼物?”杨松的脸sè露出了一丝匪夷的神sè,接着又瞬时释然,笑道:“也对,也对,数年前钟仆shè被袁公请往河北,久居于邺城,听说还诞下幼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曹孟德身陨亡故,钟仆shè转而当了袁氏的臣子,却也在情理之中。”
钟繇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若有若无,似隐似现,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这袁氏臣子四个字令他有什么感受。
不过钟繇并没有在自己究竟是否投袁这件事上过多与杨松探讨,而是轻一该口,转移了话题。
“杨公,老夫奉大司马大将军之命携重礼前来,非为其他,实乃是大司马大将军久慕杨公大名,想要结交,可叹英雄居于他人之下,不能旦夕得请教拜赐,实乃是人生一大憾事也。”
杨松闻言打了个哈哈,笑道:“钟仆shè这话真是调笑了,袁公手下智者何其多?杨某虽然不智,但自己是个什么货sè我还是很清楚的,说什么英雄居于他人之下,这话却是恭维的有些过了吧?”
钟繇听了这话并无惊慌,只是笑道:“那敢问杨公,您觉得张鲁其人如何呢?”
杨松摸着胡须,想了想:“我家系师雄踞汉宁之地,一方之主也。”
钟繇又道:“那大司马大将军在杨公心中又是何等人物?”
杨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道:“河北之主,自当是天下之雄。”
钟繇笑道:“一个是天下之雄,一个是一方之主,个中高下已定,想张鲁虽然占据汉中险要之地,然北有大司马大将军雄踞关中,南有益州刘璋刘备,夹缝中生存又焉能长保?杨公乃是智者,为何现在不给自己定下一条出路呢?”
杨松转眼看了看那些金帛,笑道:“钟仆shè此话虽然在理,可惜关中目前形势不定,大司马大将军在雍州的势力仅存有京兆,冯翊等半州之地,反观阎行,宋建,西羌叛军却割据了关中较广之地,汉中之地毕竟离关中较近……”
杨松言下之意是指袁尚目前的在关中的影响力却是不足。
钟繇摇头道:“不然,阎行,宋建,羌族目前虽然占据关中大部分,然毕竟只是凭借一时之急勇,后继不足,袁公积蓄实力,不消一年,定可定鼎雍凉宵小,到时候大兵南下压境,汉中垂危,杨公到那个时候再投向大司马大将军,岂不为时已晚?况且大司马大将军如今只是想交好杨公,并无纳降之理,杨公若是应了,当可左右逢源,前不得罪袁公,后不得罪张鲁,上则建立功勋于大司马大将军,若大司马大将军不能定鼎雍凉,杨公下亦是可退保张鲁,进退有度,观时待势!岂不妙哉?”
钟繇这一番言语,只把杨松说的两眼直放光,心下大动,忙点头道:“钟仆shè此言甚善,适才所言,是杨松不智了……既然如此,杨某愿意交好袁公!”
钟繇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道:“杨公能如此说,不负东川第一智者之名,实不相瞒,现下,大司马大将军就有一事相求。还望杨公帮忙。”
“…………”
次rì清晨,南郑太守府内,杨松求见张鲁。
“见过系师!”
张鲁此时,正和麾下的谋主阎圃研究关中的战事,闻言从厅堂内的沙盘上抬起了头,一脸郁闷的盯着杨松,道:“无量天尊,是杨大祭酒啊,大清早的来见本天师,不知有何要事?”
杨松走到张鲁身边,低头看了看沙盘,道:“系师还在为关中之事烦恼?”
张鲁点了点头,脸颊抽搐,道:“无量天尊,天子派使者联合本天师与阎行,宋建等人同入关中,坐分其地……如今阎行、宋建、羌族得势,占据雍凉诸多郡县,唯有本天师在阳平关一战被赵云击败,折了战将,损了兵卒,大伤元气,却又偏偏寸土未得,反倒是让阎行等人坐享其成,委实让人憋气……无量他祖母个腿的!……唉,本天师又动肝火了!”
杨松闻言笑道:“系师勿要动怒,杨某此番前来,就是有一计献于系师,以求破此僵局也!为系师在关中占据一块要地!”
张鲁闻言抬起头,忙道:“杨大祭酒有何妙策?可速速道来!”
杨松呵呵一笑,拱手道:“系师,如今阎行已经打下了咸阳,携羌族兵马,锋芒直指京兆,宋建亦是屯兵在河西四郡,分僵裂土,窥探雍州之地,如今关中形势一片弥乱,长安郝昭收拢雍州各郡兵将,与阎行抗衡,各方往来相争,正是我等得利之时,乘着郝昭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阎行等人身上的时候,主公何不尽起汉中兵马,拿下长安,在关中取得立缀之地,伺机而动呢?”
张鲁闻言一惊:“取长安?如何取?”
杨松笑道:“六百里子午谷的南午谷道口,在我汉中的褒中县,而子谷道口则是在长安西南的秦岭,系师集合汉中jīng锐诸军,快速通过子午谷,直抵长安,夺下城池,则咸阳以西尽为系师之地也!如此又能救下被袁军囚居在长安的张卫,岂不妙哉?”
张鲁身边,一直不曾说话的汉中谋主阎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计过于凶险,不可用之,子午谷内悬崖绝壁,栈道无数,但凡是有一军埋伏在彼,则我奇袭之兵尽溃之!如今郝昭收拢各县兵马齐聚长安,长安兵力又不俗,纵然是出了子午谷,又如何轻易能取长安?”
张鲁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杨松。
却见杨松嘿嘿一笑:“阎大祭酒此言差矣,据鬼卒探子来报,阎行夺下咸阳后,粮草不济,正在周转,而郝昭的兵马据闻也出了长安,在咸阳斩杀了赵衢,大胜阎行一阵,双方针锋相对,正是比拼正酣的时刻,焉能有余暇顾忌到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子午谷之谋,必可成功!”
张鲁摸着胡须,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点头道:“无量天尊,杨大祭酒此言……甚有道理呢!”
阎圃见张鲁意动,心下一惊,忙道:“可是,系师!张卫在阳平关败于赵云之手,我军目前军力不足啊!”
杨松急忙接口:“这一点阎大祭酒完全不必担心,可让系师派人去巴州相请七姓夷王朴胡、少数民首杜濩、袁约等人出兵相助,如此可平添两万以上的军力不止啊!”
阎圃摇头道:“可是……”
“无量天尊!”
不等阎圃说完,张鲁已然是表了态,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本天师心意已决,就遵照杨大祭酒的子午谷奇谋,联合巴州少数民族首领,攻打长安……无量天尊,这一次,本天师要亲自带队!”
杨松猛一躬身:“系师英明啊!”
阎圃长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袁尚在收拢了三千天子军后,转战长安,半道上却是改变了方向,突袭眉县,然后便在其间安营扎寨,与咸阳的阎行和长安的郝昭隐隐的成了对垒之势。
不过袁尚的目的却并不在支援长安,也不在讨伐阎行,他的目地从一开始发兵至眉县的目地就只有一个。
直入子午谷,伏击张鲁的汉中之众。
帅帐之内,大司马大将军的大纛旗耸立其间,上顶天下接地,绣金的‘袁’字在阳光下明烁闪耀,尽显威仪。
帅帐内,袁尚笑看着圆满完成任务回返的钟繇,眼中全是深深的赞赏。
“钟仆shè,此番汉中一行,真是辛苦你了,照你的叙述来看,杨松应该是可以说动张鲁兵出子午谷了?”
钟繇摸着胡须,道:“利害关系,老夫对他已经尽皆叙之,杨松心胸狭隘但智计机敏,想必无碍。”
袁尚的眼睛眯起了来,笑眯眯的:“太好了,张鲁若是领兵前来,我就枕戈待旦的在子午谷侯他……对了,听说五斗米教设在汉中的‘义舍’是一奇景,在那吃饭可以免单不要钱,你此番前去,不知可是去试过了?”
钟繇抚摸着白须,笑道:“五斗米教的义舍乃是汉中奇景,无偿提供给过路者食物住宿,老夫此去,焉能不去瞧瞧?”
袁尚顿时一奇:“义舍可如传说所言?吃饭免单?”
钟繇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一个子不要吃到饱呢!”
“那……能打包吗?”
钟繇摸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颤,脸sè有些难看,道:“这个,好像不能!”
“能连桌么?”
钟繇抽了抽鼻子:“也没听说过。”
“那能吃喝玩洗一条龙外加大保健服务吗?”
“袁公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夫我闻所未闻。”
袁尚幽幽的出了口气,无奈道:“这也没有,那也不行,这义舍的制度明显不健全呢。”
“…………”
第四百六十二章赚取汉中兵
五斗米教信奉道教,尊崇老子,号无为之治,故而将义舍广布于汉中,供给路过的行人住宿与食物,算是一种纯善的和民之举。
可什么好东西到了袁尚嘴里就都变了样,义舍在他嘴里根本就不是功利于百姓的设施,反倒是成了免单打包,大吃大喝的公款消费所。
国家现在正严厉打击大吃大喝,这种思想也就是在汉末,放在后世……坚决不予提倡。
确定了张鲁确实会出兵子午谷攻取长安之后,袁军开始在袁尚的安排下着手布置了。
三万三千的袁军兵马,尽皆埋伏在子午北面的子谷道口。
袁尚的兵马在子谷口两旁的栈道山峰间埋伏了多rì,却是未见张鲁的一兵一卒赶来,袁尚不着急,他手下的将士们可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脾气最急的毫无疑问是马超。
帅帐之内,袁尚坐在桌案上,翘着腿一抖一抖的,手中端着书简,左手握着一盏香茗,却是将整个帐篷内熏的茶香四溢。
“主公,我们在此守候许多时rì了,却不见一个汉中军前来,是不是张鲁那厮不打算出兵子午谷了?他若是不来,咱们需得立刻转向长安与阎行对阵,不要在此耽误功夫了……实不相瞒,末将恨不能生劈了阎行那贼厮!”
袁尚转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马超,摇了摇头,叹道:“放心吧,张鲁一定会来到,只不过速度慢了一些,以我猜想,汉中辖境与巴州的少数民族之内,骑兵较少,大部分都应是步军,行动较慢可以理解,咱们给他们些时间又有何妨?”
马超闻言急道:“可是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据闻阎行因为咸阳的一场惨败,盛怒以极,兵马被已是开奔了长安,大战立刻就起!咱们这面静侯张鲁,却不顾阎行,只怕士气丧坠啊!”
“放心吧,郝昭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阎行他想找憋也没有办法,咱们摆了这么大一个阵,若是连面都没见就撤,太丢人了,忍一忍等等吧。”
马超沉寂了良久,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末将这便去安排手下好生巡视,随时打探子午谷内的情况,埋伏张鲁军,争取一战擒敌!”
袁尚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盏,挥了挥手中的竹简:“去吧,告诉将士们,等到张鲁军来了,少杀点人,多留活的,最好一个不杀……汉中兵马再加上巴州少数民族,少说也有数万人,若收编了这支生力军,回头对付阎行,咱们可就有底气了!”
马超闻言顿时一个跄踉。
“什么?不杀人?”
袁尚挑了挑眉:“不杀人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你又不是赵屠夫!”
马超的脸皮子直抽:“不杀人,你是要把那几万人都收了吗?”
“我是收几万兵,又不是收几万媳妇,至于那么惊讶么!”
马超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杀人就把人招降了,我没那两下子!你找别人把。”
袁尚微微一笑,道:“不是不杀人,是少杀点人。”
“少杀人也不行,对方有好几万呢!不杀他个万八千的,哪能达到震慑群伦的效果,这仗我打不了,要打你自己上。”
袁尚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道:“常言道,不怕驴一样的领导,就怕猪一样的下属……这种事当然指不上你,放心吧,你只需依令行事,到时候究竟该如何做,我与钟繇这面,自有筹谋。”
马超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思虑了良久,方才弱弱的开口相询。
“你刚才那话,到底是说咱俩谁猪谁驴?”
“…………”
又等了四rì之后,子午谷内的汉中兵马终于出现。
汉中军抵达子谷口的时候,正是乌云遮月,狂雷暴雨yù下,天地一片昏暗。
yīn沉滚滚的雷声中,四万汉巴集合军正徐徐的向着子谷的谷口推进,寒冷的西风吹打在脸上,犹如刀剐一样,冻彻寒骨。
雨前之风拂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草味,吹在率领着汉巴联军的先锋将领脸上,仿佛有一股名为危险的味道。
那先锋将领一横手中战刀,高声大喝:“前军止步!”
这员将领,乃是巴州七姓夷王朴胡麾下的将领,名叫王平,字子均。
前部先锋军依照他的命令全部止住了步伐。
王平四下张望,看着子谷道两边险恶的山岭,心中泛起了一阵凝重。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而是因为谷内的声音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惊胆颤。
王平正四下观察之际,突听后方一阵马蹄声响,却有一个传令官匆匆的从后阵打马而来,一边打马一边高声怒喝:“王平!王平!”
王平一转马,面对面的直视着那传令官。
“王平!系师和夷王有问,为何卓前军停步!”
王平一拱手,道:“烦劳回传系师和夷王,子谷口情况有恙,不可轻进!”
那传令官的眉头抖了一抖,抬眼往远处的谷口看去。
“王平,你休要扰乱军心,我看什么都没有啊……”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王平的脸sè骤变,眉头微微跳动。
地面上的尘土仿佛在抖动,王平心下一紧,急忙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细细的倾听。
从谷口的方向,隐隐约约的传来隆隆的脚踏声响,声音越来越响,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埋藏在地底的妖兽,正咆哮着向地面冲击上来,仿佛是要破土而出。
那是马匹冲杀踏地的声响。
王平神sè紧张,急忙翻身上马,冲着那传令官道:“速速禀报系师和夷王,谷口有伏兵,请各部将领整军备战!”
那传令官早已不复适才的傲sè,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打马转身,方要回去禀报,却听谷口方向,喊杀之声已经响起,似有无数的兵马向着己方奔杀而来。
王平将战刀一横,吩咐身后的士卒:“全体将士,整军备战!”
子午谷旁侧的山腰间,西凉猛将庞德奉命在此埋伏,听见谷口的马蹄之声,庞德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江,将手一挥,喊道:“鱼已上钩!传令放火!”
话音落时,便听一声响箭飞至天空。
须弥之间,山道两旁的士卒们依然是点燃了木条编制的滚球,点火燃烧,然后将这些火球推至山下,一时间谷内烟熏火燎,声势骇人。
随着火球下岭,山道两旁的伏兵一时尽起。
谷内的汉巴联军,霎时间神sè骤然惊到了极点。
而此时此刻,马超所率领的数千铁骑已经奔袭而至,狂风暴雨般的向着汉中军阵内扑袭而上。
“…………”
第四百六十三章 巧召败军
子午谷内,汉中和巴州的联军受到了袁军的埋伏,顿时惊慌失措。
当时是,马超引领着数千铁骑从正面奔袭而来,山道两旁则是有庞德致下火球,乱其军心,子谷中后,又有马休,马铁等将奉袁尚之命,以粗壮的滚木勒断其归路!
张鲁与七姓夷王朴胡,少数民族首领袁约,杜濩正具守于中军,闻此sāo乱,不由得各个大惊失sè。
却有少数民族首领杜濩吓得面sè惨白,牙齿咯吱咯吱的打颤,忙回头问张鲁道:“系师?你不是说袁军目前正与阎行在关中对持,无暇南顾,这子午谷内,如何会有伏兵?”
张鲁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感慨而叹:“无量天尊……这事,本天师亦是不曾想到啊!袁军果然是人才辈出,各个诡计多端,连本天师这么完美无缺的计谋都被他们看破了,这仗看来没法打……撤,快撤!”
“…………”
而就在这个侍候,前军的王平已是和马超交上了手!
袁尚此番意在收拢汉中军和巴州军,不yù多造杀孽,但是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最重要的就是震慑敌群,所以他给马超下达的第一条军令很简单,就是方一交手,就是一定要生擒对方的先锋大将。
这生擒和斩杀的效果还不一样,斩杀虽然也可以达到令敌军士气崩乱的目的,但却容易引起三军的哀痛之心,也容易让他们产生过分的无助心里,有些刚烈之卒或许会拼死一搏,形成反效果。
但生擒敌军大将却不一样,先不说擒比杀要难很多,而且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令敌军丧胆,掌握敌将更可以令敌方己方摸不清下一步的动作,却又在潜移默化中给他们一种生的希望,将领似死却非死,令他们yù据还还,想打打不了,想跑又无奈。
所以,擒拿敌军先锋,巴州夷将王平至关重要。
马超一入敌阵,不管其他,挺枪纵马,直奔王平而去。
王平正指挥着士卒反抗,骤然看见一员锦袍白甲的将领冲着自己杀来,其人未至,澎湃的气势却随着狂风袭来,迎面吹打在脸上,顿时便让王平感到一窒。
还未交手,王平便能够判断,这员浑身一码白的将领,绝非等闲之辈。
两马相交,王平怡然不惧,放纵手中战刀,倾尽全力,一击而上。
“呛——!”
刀枪相击,瞬息间在空中迸发出的清脆的激鸣,震耳yù聋,周边的士卒耳膜顿时嗡嗡作响。
王平身子一歪,差点栽倒下去。
还没缓过神来,马超的长枪已是换了个角度,横扫而出,一招横扫千军紧随跟至。
王平大惊失sè,来不及还手,只好后腰一掀,平仰着躲开枪扫,快一勒马,就要往后撤。
没有办法,两招交手,高下立判,对方太彪悍,根本赢不了。
怎奈马超却不给他机会,长枪化扫为劈,又向下砸去,愣是不给王平逃跑的机会。
王平无奈将刀柄上举,“咚”的一声,震得他双臂直发麻。
王平痛的直咧嘴:“这白袍将的臂力,竟然是如此之强!”
惊诧之间,马超的长枪已是如同狂风暴雨的席卷而至,只打的王平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若非马超意在生擒,只怕三五个回合,王平便已经是被刺于马下,一命呜呼了。
饶是如此,十个回合开外,便听马超一声断喝,长枪用力一扫,猛然荡开了王平手中战刀,然后伸出左手,一抓王平,直接揪到了自己的手臂下,用力一夹,提溜王平就奔回而走。
可怜巴州七姓夷王麾下大将,却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让马超夹在腋下,灰溜溜的给牵巴走了!
王平一被生擒,汉巴之军的溃败局面更甚!
两旁的山栈上,庞德不断名人至下火球,虽然火势不足以大到烧死人,但那股烟熏火撩的气味和耀眼的火光却重重的打击着汉巴之军的士气,再加上山湛道上士卒的高声呵斥与迎面马超的铁骑的往来奔驰,汉巴之军士卒的心底临界线,仿佛已然是崩溃了。
先锋大将被拎小鸡崽子似的被擒,再加上后路都被马休,马铁等人用滚木堵死,试问汉巴军还有什么战意能够与袁军相抗衡?
躲在中军的张鲁和朴胡,袁约,杜濩在得知先锋大将王平被生擒之后,再也忍耐不住了,这几位东川的高位之人只能亲自赶往前军,指挥士卒,想要挽回一丝士气,看看能不能借着最后一口气,仿效一下‘背水之战’,看看能不能杀出一条出路。
问题是背水之战的首用者是韩信,中计的是陈余,两人不在一个等级上!打赢自然没有问题。
而如今,张鲁,袁约,杜濩等人在使诈用兵方便最多不过是刚刚申请新号的菜鸟,而袁尚这个当初与曹cāo常年对垒的人明显是个等级99+的boss,高下一目了然。
张鲁等人刚到前军,还未曾指挥,便听一声猛烈的鼓声响起,袁军大部分兵马已然从子口处奔涌而至,配合山盏上庞德的埋伏军,一起肆意的冲着汉巴联军放声高呼。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
先锋大将被擒,震天的鼓声,肆意的呐喊,来回奔跑的铁骑蹄声,还有场中火球的烟熏雾绕,一连串的打击算是彻底瓦解了汉巴联军的斗志。
袁军的中阵之内,兵马闪开一条道路,袁尚骑着马匹率领麾下将士们骤然而出。。
袁尚手中攥着马鞭,一双长目来回扫视着场内的士卒,然后一转头,对身边的钟繇使了个眼sè。
钟繇心领神会,打马两步上前,对着张鲁军高声喝斥。
“兹查,汉镇民中郎将张鲁,割据汉宁,响应阎叛,私兵入关,其罪至甚,本当罪无可赦,然念其坐守汉中多年,收纳流民,宣通善教,利于百姓,库府充盈,累有功勋,顾念其旧勋,特不念罪!今大司马大将军袁,代君征伐,四方讨逆,掌天下军权,今以天子之名,接管汉中以及巴州军备,以供天子驭策,服从者,皆视为王军,概不论罪!但有违抗不尊者,一律视为阎行附逆,就地斩杀,并株连九族!绝不姑息!”
伴随着场中那些足矣瓦解汉巴联军斗志的布置,钟繇的这一番话令所有的人都动摇了。
人心向活,若不是逼迫到了最后一步,谁也不愿意走上引咎身亡的道路。
而且钟繇刚刚的喊话中特别提到了袁尚大司马大将军的名位,此为掌天下兵权,执朝廷武官牛耳,别管袁尚跟刘协闹到什么地步,但目前的他却是执天子所赐官位,在外所令犹如天子剑,所驾如同天子辇,号令天下王师。
天子,朝廷,这些沉甸甸的名义压在身在末路的汉巴联军心头,更是令他们尊崇汗颜,无以面对。
就这么静静的沉寂了良久之后。
“啪!”
一个巴州少数民族的士卒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然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向着对面跑去,然后面对着袁军的森森长戈和林列的弓箭又在半道抱头蹲下,等候发落。
一人行之,则众人模仿,少时,便见巴州的少数民族士卒纷纷效仿前人,向着对面跑去。
七姓夷王朴胡大惊失sè,他一边勒令士卒们停下,一边挥舞手中战刀砍杀了两个士卒,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这样,士卒们的奔跑率越高,大家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留下陪你殉葬。
巴州少数民族的人走得多,但汉中的张鲁麾下动弹的却少,只因这些士卒每一个都是崇信五斗米道教的信徒,他们跟随着系师张鲁,信奉老子无为多年,虽然他们也怕死,但他们也怕在投降了袁军之后,自己的信仰会受到抑制,会受到扼杀。
信仰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强大的。
别人对这一点或许是没有认识,但袁尚却非常了解,教义的束缚力量在人心中是强大的,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了生死。
但很显然,崇尚老子无为的五斗米教的教义在蛊惑人心的方面还并不完善,从这些鬼族一个个犹豫着不为张鲁卖命就能看出端倪,如此,就有隙可寻。
想到这里,却见袁尚缓缓的打马而出,冲着对面高声喝斥。
“袁某在此保证,但凡投降士卒,亦或是我治下之民,遵从古之汉律皆无封道,强弃信仰之理!不但如此,在袁某治下,还会大兴道教各家,只要不涉及邪行迷崇,皆予以开治,各州各县设道家私塾,广布教义,各支各系皆允许成派,朝廷但以法度论之,不额外阻立!”
说罢,便见袁尚将手一挥,道:“请道祖!”
说罢,便见八名士卒抬着一个偌大的神像,大步流星的向着场中走来,那泥塑的神像不是别人,正是袁尚连rì命能工巧匠雕刻的道祖老子之身,一脸庄严,身形貌似。
神像一搬出来,但见张鲁的鬼卒中,已是有一部分人三三两两的跪倒下去了。
“道祖!”
“是道祖!”
“快!拜见道祖!快!”
“跪下,给道祖磕头!”
“……”
张鲁一见,顿时大惊失sè,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哗哗而落。
“无量天尊!袁尚……无耻之贼啊!为了瓦解本天师的军心,连道祖的神像都搬出来了,手段简直就是下作至极……唉……本天师又动肝火了……无量你大爷的,动肝火就动肝火了!袁贼,本天师代表道祖问候你全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家书取粮
东方有张角,汉中有张修。
汉末道教,诸系中最有名的就是张角的太平道,以及张修所创立的五斗米道,两家均信奉老子的无为宗旨,并以布施百姓,救治百姓,疗人身疾而解世间之苦为己任,开宗立派,广纳信徒。说起来,这两家的道义就根本来讲,都是高尚的,是无私的,是纯善的。
可问题是,经过世间的演变和创教始作俑者的心态变更,这些深得百姓爱戴的善教演变成了军阀集团,内在的本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先是大贤良师张角摇身一变,成了天公将军,打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起义大旗,接着又是继承五斗米教主的张鲁,以教义招募信徒,化军卒为鬼卒,割据东川,自立为主。
但不论高高在位者的心态如何变更,普通的教众心态却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他们依旧秉持着最纯善的赤子之心,信奉老庄,信奉善举,尊崇他们心中的儒家信仰。
五斗米教的教主张鲁或许是他们的主人,但并不是神,五斗米教最尊崇的道祖才是他们的信阳根本,教为所,祖为纲,义为旨,只要有道祖在,五斗米教就可无处不在,教义也就无处不在,教旨也无处不在,谁是教主都是无所谓的事!
真正值得商榷的,是当权者对他们宗教的态度。
而袁尚以大司马大将军的名义在三军阵前保证尊重他们的教徒,并会以官家的身份帮助他们宣扬他们的教义,拓展他们的支系,这样的待遇与当初被官军扼杀后立马就被归类于邪教的太平道结局是绝对不同的!
太平道的结局是悲惨的,凄凉的,五斗米教会不会向太平教一样衰落,这是东川世民不敢背离张鲁的一个根本因素。
可是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袁尚身为儒家士。又是化外之人,却依旧尊崇道祖,信奉老庄,不但肯纳降众人为子民,更是尊重老庄教派,给予了他们信诺和支持,如此看来,五斗米教的前途绝对是光明!
既然有了光明的前途,还能够保命并继续拥有信仰,谁还会陪着张鲁在这殉葬?张鲁是五斗米教的教主。但不代表五斗米教是他的,相反的,他也只是五斗米教的第三代教主而已,是这个教中的一份子罢了,不论他做过什么,也永远无法代表五斗米教本身。
终于,在袁尚的循循善诱和道祖神像的威严的逼迫和引诱下,这些有信仰有求胜欲望的汉中军马,继少数民族的士卒之后。三三两两的向着袁军的阵营走来。
眼看着这种大势所趋的情况,张鲁虽然和其他三位少数民族首领一样,也是气急败坏,但却没有做出杀人的举动。
毕竟他不是武夫。而是教主,就文化水平和素养方面,他明显要比巴州夷王等人的素质要高。
但见张鲁仰天长叹一声,悲愤的喝了一句。
“无量天尊。大势去矣!”
袁尚英俊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微笑,他静静的望着对面阵中的张鲁,朴胡。袁约,杜濩等几位领头的笑了笑,然后微一摆手。
“几位大佬,你们都已经成了光杆司令了,还在那边金鸡独立个什么劲?袁某在子午谷外的大帐已是为几位摆下了水酒洗尘,还请几位赏脸,一并过来吧?”
“…………”
****************************
子午谷一战,袁尚依照钟繇的设计,重金贿赂杨松,诓骗张鲁与巴州少数民族首领出兵,一举围困其众,并施展心理战术与恩德战术相结合的方法,尽收汉巴联军降卒。
巴州降卒一万两千,汉中鬼卒降服两万五千,再加上前番招降的洛阳天子军三千,差不多约有四万人。
如此一来,再加上袁尚带来的并州军三万,袁尚麾下目前已有七万之兵。
七万人的生力军,虽然人数不及阎行、宋建、羌族的兵马多,却也有了一较之力!
不过在与阎行等人交手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就是如何整合这支部队以及粮草供应的问题。
钟繇自打随袁尚抵达了关中后,以他老道的经验和对关中周边的了解定下子午奇计,帮助袁尚扩充军马至此,如今袁尚想要建立的关中军已经初具规模,至于如何彻底收复这支部队为己用的问题,袁尚还是得向他请教。
当然,钟繇既然敢帮袁尚设下子午谷之计增扩兵马,自然就有办法帮他解决后续问题。
帅帐内,各部将军皆去视察新军,惟有袁尚和钟繇两人,坐谈关于新军的处理问题。
“袁公,三万军马增至七万,看似虽迅速,不过毕竟都是降军,无论是战力还是战意都相当的低,只怕无法与阎行,宋建对抗……而且凭空增加了四万人,我部粮草只怕难以为继,这些事情都应该立刻想办法解决,否则后必堪忧。”
袁尚笑了笑,道:“众将都去巡查调配新兵,袁某惟独留下钟仆射,也是因为这两件事,实不相瞒,如何提高这支新军的战意士气,将他们归为己用,袁某已经想出了办法,但粮草供给不足的问题,我却没有解决,还请钟仆射帮我出个主意。”
钟繇摸着胡须,笑呵呵的点头道:“老夫与袁公正相反,老夫是想出了如何解决粮草的问题,却无提高新军士气的法,如此看来,你我正好互补了!”
袁尚闻言,露出了一个快慰的笑容。
“取长补短,互相借鉴,不知钟仆射打算如何解决粮草?”
钟繇双目骤然放出一缕精光,道:“如今张鲁以及巴州的几位首领皆在我等之手,这粮草自然就得从汉中的库府内出,近些年来,雍凉屡屡遭乱,关中的百姓为避战祸,纷纷离开故土,迁居至了汉中。汉中收拢关中之民,开垦治田,户超十万户,人近六七十万,诚然可谓是库府充足,民殷国富,这粮草若是不从他们身上出,岂不可惜?”
袁尚何等人精,一点就透,闻言恍然而言道:“钟仆射的意思是,让张鲁他们作书于汉中和巴州,命汉中守将送粮草来?”
钟繇点了点头。笑道:“不错。”
袁尚眼珠子一转,道:“张鲁走了之后,汉中的守将现在是什么人?”
钟繇笑着言道:“据老夫所知,若是外将留守,尚不排除欲害其主,自领汉中的嫌疑,但替张鲁留守南郑的人,乃是其长子张富与次子张广,他们都是张鲁的亲生儿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丧于彼手?必然是无不应命!”
袁尚闻言恍然点头,突然又道:“若是那张富,张广二人有意让其父丧于外,而自领汉中呢?”
钟繇摇头道:“这不可能。汉中以教治军,如此行事类同弑父,汉中官民焉能相容?况且南郑诸务,有张鲁七子掌控。教内以其二女为尊,但凡一人有异动,其余子女必然问罪?要粮之事何愁之有?至于巴州夷族。乃是跟风随水,汉中若是送粮,他们也断然不会拒绝的。”
袁尚闻言大喜过望,点头道:“好,就依照钟仆射所以,命张鲁写一封家书送回汉中,催促其子女送运粮草……来人,速将张天师以及巴州的几位首领请到帅帐这来。”
“诺!”
就这样,少时便见张鲁,朴胡,袁约,杜濩四人臊眉耷目的走进了帅帐,然后在士卒的看护架拢下,坐在了帐篷两旁的桌案边,战战兢兢的等候命运的安排。
不过袁尚的态度显然比他们想像的要温和的多。
“几位,吃了吗?”
四人先是一愣,接着一起点头。
“吃饱了吗?”
四人又一起点头。
“那好,吃饱了干点该干的事。”
说罢,便见袁尚拍了拍手,命人上四份纂笔油墨和竹简,摆在四人面前的桌案上,四人互相瞅瞅,皆是不明所以。
袁尚对着四人笑道:“张天师,三位首领,住在我袁军大营可是寂寞?是不是有点想家了?”
张鲁等人闻言皆是一愣,然后跟木偶似的,忙不送跌的点头。
袁尚闻言笑笑:“你们想家了,袁某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思来想去,为你们想到了解决相思之苦的办法。”
少数民族首领杜濩思量了一会,突然面露欣喜之色,道:“袁将军莫不是想放我们回去?”
袁尚的笑容不变,依旧如沐春风。
“杜大王,你以为你是在做梦吗?”
杜濩的笑脸顿时僵住了。
袁尚伸手指了指四人面前的书剑与笔墨,道:“虽然不能够与家人见面,尽叙相思之苦,但却可以通过它来沟通……飞鸿传情,很时尚的,几位要不要试试看?”
少时,却有七姓夷王朴胡抽了抽鼻子,问袁尚道:“袁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尚笑着敲了敲桌案,笑道:“没什么意思,袁某只是一番好意而已,你们今后很长一段时日将要长居于我袁军大寨,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你们写封家书告知一下亲戚,好让他们知道你们安然无恙!若是不然,万一家里人以为你们去结伴东菀旅游被抓了,岂不闹出误会?”
众人闻言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却是一同叹了口气。
罢罢罢,写家书就写家书,总是能让家中亲眷留个念想,知道自己还活着,别以为他们都乱死军中了。
想到这,巴州的三位首领皆已释然,他们提起笔来,攥着墨,翻着眼珠,琢磨着该给家里写些什么内容。
四人当中,袁约,朴胡,杜濩都是巴州少数民族首领,虽然统领一族却见识不大,唯有张鲁好歹是一方诸侯,坐镇汉中近近三十年,算见多识广。
更何况他对袁尚的手法和手段早有所闻,平白无故的让自己写家书报信?这绝不是袁尚的作风!单看他能在两军阵前搬出老子的神像就知道他不一般,如何会突然好心做这种事?
“无量天尊!大司马大将军请我们到这里来,该不是仅仅是让我们写家书那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本天师不愿意拐弯抹角。”
袁尚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还得是张天师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绝非一般蠢才!”
张鲁哼了一声:“无量天尊,不是一般的蠢材那也是蠢材……袁公别占本天师便宜,明的暗的,把事摆出来瞧瞧,藏着掖着算什么!”
袁尚重重的一排桌案,道:“好!爽快!那我就说了!实不相瞒,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四位打今儿就将在我袁营中常住了,圣人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够吃乎’……”
张鲁阴沉的道:“圣人的话可没说过这么糙的话。”
袁尚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道:“话糙理不糙,都是一个意思,几位在此常住,这住宿,伙食,人员安顿的费用是不是该算一算,袁某虽然久仰各位大名,但咱们好像还没熟到让我帮你们垫钱的程度吧……当然了,几位别误会,袁某绝没有不欢迎的意思,只是目前阎行叛乱,关中形势紧张,老袁家虽然是五世三公门第,却也没有余粮啊!还望诸位能够理解。”
张鲁的脸色越来越黑:“所以?”
“所以,你们四个人的口粮和赡养费,得让你们的家人送来,自给自足!”
张鲁等四人闻言,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最终都是长叹口气。
此时身陷敌囚,人家说啥是啥,自己等几个,又能怎么样呢?
张鲁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说吧,你要多少?”
袁尚掐指算了一算,囫囵道:“四位平均一天的口粮,再加上住宿费用,还有管理费,赡养费等等,诸多条目,折合一下算起来……第一批的口粮,就按三千石算吧!”
张鲁和他的小伙伴们闻言顿时都惊呆了。
“无量天尊,我们四人吃三千石粮!?还第一批……你当我们是猪啊!”
袁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指道:“张天师,误会了不是,谁说你们是猪了,你们……最多只能算是类似于猪的吃货而已。”
张鲁身边,袁约猛然起身,你气冲冲的道:“是不是猪不打紧,关键问题是,四人吃三千石的口粮,哪里用得了那么许多?”
袁尚笑了笑,摇头否认。
“四位又误会了不是?谁说让你们四人吃三千石的口粮了?”
听了这话,张鲁等人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每一个人吃三千石,四个人加起来刚好一万两千石,我这不打折不开票,不知你们四位是全款还是按揭?”
“…………”(未完待续。。)
ps: 一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