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终章
人们对于托比镇的巨大变化是惊叹的，一些富商被邀请过来的之前，仅仅是对宝石有点兴趣，现在看到镇子翻天覆地的模样，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和托比商会乃至布莱恩子爵大人搞好关系。
从枫叶镇走来，一路上都是感叹号，首先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宽阔平整的石渣路，马车在上面跑起来，没有一点颠簸，即使刚刚下完雨，车轮也不会陷入地面。有人甚至让车夫专门停下，来研究路面，这种硬度和渗水性极好的路，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托比镇周围的丘陵，每一个山包都是不同的颜色，有的是满山的茶树，有的则是果树，还有一道道梯田，田里是即将丰收的玉米和春小麦。三米多高的石砌高墙将镇子围了一圈，凸起的箭垛上布置着大型强力机弩，厚重的木栅门，高耸的哨塔，威武的士兵，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重新规划的整齐街区，街道上到处是花坛和绿树，不少的老式木屋正在拆除，新的石头楼房取而代之，鲁凯大陆最偏远的小镇，也许没有恢弘的规模，却有着不输于大城市的格调。
子爵府会客厅中，布莱恩笑脸迎接着远道而来的有钱人，请他们入座，座旁的木几上，已经准备好了考究的茶水和点心。
托比商会在塞内赫各地公布消息，托比镇将举行符文武器和宝石拍卖会，十天之后，公国的一些富商和商会代表陆续来到镇上，有心一睹矮人的珍藏。
萨琳娜亲自主持拍卖，她用小木槌轻轻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尊贵的客人，拍卖现在正式开始，这次拍卖的商品虽然不多，但是每一样都能给大家带来惊喜。”萨琳娜朗声道，“下面我介绍第一件商品，两种新酒，请大家尽情品尝。”
兰洛和她的姐妹们端着托盘，给众人送来调制好的酒水，萨琳娜举起面前粉红色的酒道：“这一杯，是女士用酒，叫做心花怒放，另外一杯乳白色的酒，味道很特别，叫做神魂颠倒。品尝之后，如果哪位有兴趣成为我们的销售商，请举手示意，合作资格费是三十金索伦，取得资格后，托比商会将以接近成本的价格，为你们大量提供这两种酒。”
一阵啧啧声后，除了两个珠宝商，其他商会代表，几乎都举起手来，没有哪个商人，对于商机是迟钝的。
“感谢大家的厚爱。”萨琳娜朝坐在最后一排的布莱恩瞄了一眼，用神情来庆贺旗开得胜，“下面是第二项，两件双符文精铁剑，请诸位移步室外，我们的士兵，会为你们展示大剑的威力。”
高大威猛的罗赛蒂分别用两把剑对着木人砍杀，显示出符文威力之后，将兵器送到房间里的兵器托架上，萨琳娜笑吟吟地回到位置上，大方地说道：“这是矮人手工打造的兵器，哪位先生如果没有看清，可以过来仔细鉴赏，做工以及材质，都是无可挑剔。按照行情，每把剑的底价是四个晶钻，一共八晶钻，现在可以竞价。”
布莱恩没有想到，就这两把破剑，居然卖到十三个晶钻，被圣心城来的一名贵族骑士买走了，假如拿出老矮人奇卡给他打造的六符文大剑，会卖出多少钱？
关于装备销售商的竞争更加激烈，因为托比商会要求只有一家商会可以同他们合作，加上目前帝国的形势，几家商会不断抬价，希望能够争取到资格，要价一下子就提到了十五晶钻。
“我们子爵大人，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和平原矮人有着密切而友好的关系，所以将来我们提供的兵器和铠甲，全部是矮人手工打造，并有一定数量的符文武器，这在鲁凯大陆，几乎是没有第二家哦。”萨琳娜不失时机赶紧煽风点火。
最后女神之子商会，以二十一晶钻的高价，抢到了装备销售权，布莱恩听到一连串的数字，心头狂喜，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还要端着架子，只怕已经把嘴笑歪。
第三件商品是药物配方，也就是萨琳娜研究出来的治疗和抵抗瘟疫的药水，布莱恩本打算送给某个商会，因为自己的封地实在没有能力生产太多的药物，另外也是希望帝国有更多的人得到救治，所以底价开的很低，只要五个金索伦。
谁知道商会之间又掐了起来，都对抗病药水兴趣十足，喊价一路攀升，达到了八晶钻。布莱恩看到价格翻了一百多倍，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思索了一会走到台前说道：“药物，是用来治病的，如果你们用高价买去配方，将来一定会卖得很贵，我看不如这样，这个配方，我给每个有能力制作的商会一家一份，每份只要一个金索伦，我真心恳请大家，不要借此发财，而是帮助更多的病人。”
台下一阵唏嘘，沉默片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长久不息。
压轴好戏终于来了，萨琳娜揭开红色丝绒布盖着的水晶盒，盒子里是一个拳头大的蓝宝石，深邃、幽蓝，在照明术的作用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惊呼声从人们的嘴里不由自主地传出来，即使是两个见惯了世面的宝石商人也坐不住了，他们也没有见过如此硕大而珍贵的宝贝。
“先生们，这是矮人相传千年的珍宝——蓝天的心，据说，拿它换一座城市，也不为过，几乎可以用无价来形容。”萨琳娜道，“为了彰显它的珍贵，我们不定底价，以自由竞价的方式，拍卖给大家，报价开始。”
布莱恩心里捏着一把汗，他和萨琳娜研究了半天，决定不定底价，怕定位低了，会影响最终成交，所以冒了一次险。子爵倒不担心，所有的富豪合谋，用几个晶钻就把它买走。
两个珠宝商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沉思了几十秒，举手喊道：“一百五十晶钻。”
吼！几乎同时，大部分人都发出慨叹，心里清楚，接下来没他们什么事了。咣当，布莱恩的酒杯掉在地上粉碎，他一直觉得，有八十个晶钻就很满意。
另一个珠宝商犹豫了很久，举手示意：“一百八十晶钻。”
布莱恩捂着心脏，就快要窒息。
萨琳娜的心脏也在突突跳动，她察言观色，看到竞争者偃旗息鼓，果断地将木槌砸在桌子上，喊道：“成交！”
拍卖会结束，交接付款，布莱恩恍惚地同各位富豪道别，然后看见萨琳娜提着一个沉重的箱子，兴奋地冲过来，让彭彭吞进肚子，胖女人像疯子一样搂住布莱恩的脖子，大喊道：“我们发财了！”
（未完待续）
第一章 消灭食尸鬼
转眼到了月底，可是封地的事务依然没有处理完毕，布莱恩不得不通知朗费罗，进攻河口的时间往后延迟十天，同时将新训练出来的八十名弓箭手先派往矮人玛卡村。
拜见艾萨克侯爵，商议结盟事宜，不能再往后延迟了，为了防止意外，布莱恩决定带上整个亡命小队，作为自己的护卫。
因为带着商会会长萨琳娜，镇长沃拉斯顿，整个队伍不可能急速行军，布莱恩干脆和他们同坐马车，享受一下艾斯翠德的新成果。神奇女孩将马车略作一些改进，原先的窄轮换成了宽轮，车厢下面加了减震胶垫和弹性精铁板，坐起来舒适很多。
“艾斯翠德可真厉害，果然是个大发明家，最近研究的那个风车自动提水机，可是解决了山上缺水的问题，再也不用人工来挑了。”布莱恩赞道，“沃拉斯顿，接下来你要多造一些风车，然后修好水渠，保证好农作物的灌溉。”
“遵命大人，这些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
萨琳娜双手抱在胸前，心里还在生气，昨天一下子挣了那么多钱，激动之余搂住了布莱恩，不料被这混小子夺去了初吻。老娘珍藏了三十年的嘴唇，从来没给男人碰过，应该比那个“蓝天的心”还贵！
“真应该感谢矮人啊，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都成了穷鬼。”布莱恩感慨道，“萨琳娜，昨天晚上煎的肉排很鲜美，我以前好像没吃过？”
“那是阿德拉送来的长毛黑猪，味道比牛肉更好，他建议我们大量饲养。”萨琳娜懒懒答道。
“长毛黑猪，糟糕，猪！”布莱恩突然想起冥界的那个猪头，和西尼尔一起约定对付小恶魔，这几天一忙，忘得干干净净。“我现在要睡一觉，你们不要吵我。”
冥界，布莱恩的灵魂看到，远处一只小恶魔正在墓碑之中飞来飞去，巨大肥胖的食尸鬼，手持一根金属大棒，盲目地搜索着什么。它们同时看到了白金色光芒的灵魂，都愣了一愣，然后冲了过来。布莱恩意念一动，闪烁之间，飞进西尼尔的地宫之中。
“布莱恩，你搞毛啊，这么久不来？”西尼尔气急败坏，“看看我的兄弟，都被干掉三个了！”
“抱歉，主位面有很多事，一时抽不开身。”布莱恩看到大黑已经将一副骨架扛了过来。
“快，给你弄了一副黑色的骨架。”西尼尔道，“食尸鬼已经发现我们了，小恶魔真麻烦，污染魔法一喷，我们都不能靠近，小七的弓箭射过去，也会被腐蚀掉，只有你能对付它了。”
“污染魔法这么厉害？”布莱恩附在骨架上，站起来问道。
“真他（妈）的厉害，现在地面上全是污染毒雾，我们都不敢上去，一直呆在下面，都快得抑郁症了。”西尼尔发着牢骚。
“我用旋风术，把毒雾都吹散，然后小七趁机射箭，干掉那个小恶魔。”
“不行，小恶魔有翅膀的，行动敏捷，小七射不中。”西尼尔摇摇头。
“用冰冻术，只是施法需要时间，你必须保证食尸鬼不要过来骚扰。”布莱恩道。
“好，老子跟那个肥鬼拼了，早看它不顺眼了，作为一个亡灵，还长那么胖，一点都不科学。”
“别急，我给你加一个蛮力术和光棱盾，另外再召唤两个土元素帮忙。”
“你有那么多精神力吗？”
“放心吧，我可是白金灵魂。”
“但是，这是冥界，你那些魔法恐怕不能……”西尼尔看到光棱盾已经出现在身上，顿时傻了。
骨鸟在空中看到，一股股旋风从地堡中升起，逐渐搅散了小恶魔的污染之雾，整个大地变得清晰起来，尽管小恶魔还在不断地喷吐，但是它的法力比起布莱恩相差甚远，现在只有身体周围几米的范围，被雾气包裹着。
“可以进攻，食尸鬼在七号，小恶魔在二号。”骨鸟报告。
“他姐姐的，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儿郎们与我杀出去，砍它们一个片甲不留！”西尼尔举着木盾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带着大黑、土元素和地狱犬，从七号地堡爬上地面，对着食尸鬼的肚子就是狠狠一刀。
食尸鬼行动迟缓，反应迟钝，肚子被拉开一道大口子，墨绿汁水从里面淌出来，黏黏糊糊很是恶心。
布莱恩和小七从四号地堡钻出，立即念起冰封术的咒语，小恶魔发现威胁，由二号位置朝它们飞来，小七连射三箭，意图缓阻小恶魔的速度。
幸好隔着七八米远的地方，小恶魔的身体被冰块冻住，一时无法飞行，从半空中落下，小七眼疾手快，一箭正中它的脑袋，带着魔法威力的骨箭爆炸，把小恶魔的头部炸成了碎片。布莱恩惊叹小七的射术精准，看到小恶魔的魂火飞出，西尼尔和食尸鬼打得正欢，于是建议道：“快去，吞了它的魂火。”
小七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一个五级魂火，那可是“高级补品”。
食尸鬼虽然受创，可是手中的金属大棒仍然威力十足，两个土元素抵挡了片刻，就被它砸得稀碎。骨鸟从天空俯冲而下，对着食尸鬼头部一阵乱啄，西尼尔看准时机，在地上一滚，来到食尸鬼脚下，将它一条腿砍断，大家伙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剩下的事情就是一顿暴殴，连砍带剁，食尸鬼如果有妈妈的话，现在肯定不认识它。
最后西尼尔斩下食尸鬼的脑袋，将五级魂火吞掉，埋骨之地最大的威胁，在一人一猪的配合之下，彻底清除。
西尼尔将金属大棒赏给大黑，又走到小恶魔旁边，把它的一对翅膀割了下来，对着布莱恩道：“布莱恩，来个火球术，咱们烤翅膀吃。”
布莱恩无语，还是放了一个火球，将翅膀烧焦。
“虽然不能吃，看着也是过瘾啊！”西尼尔哈哈大笑，突然问道，“布莱恩，我非常奇怪，你在冥界也能释放主位面的魔法，这是为什么？”
布莱恩一怔，是啊，为什么？冥界没有自然元素，按理说只能使用黑暗魔法，当初他并没有想到，现在被刺猪提醒，确实觉得不可思议。
主位面的马车里，萨琳娜和沃拉斯顿惊诧地看着“熟睡”的布莱恩，前额出现强烈的光芒不时闪耀，有一种亮瞎眼的感觉。
（未完待续）
第二章 凶残盗贼
布莱恩正在和西尼尔商议，关于灵魂采集的问题，刺猪王子认为布莱恩既然是黑暗巫师，那么就应该努力收集灵魂，给他以及小弟们都带来福利，让大家快速升级，同时也可以获得大量仆从，以增强实力。
布莱恩觉得西尼尔说得很有道理，他本来就准备将来去一次逐日草原，带领亡命小队领略真正的战场，到那个时候收集一些灵魂，应该非常容易。布莱恩提醒刺猪，帮他物色两个灵光一点的亡灵，好跟它们建立契约，那些又笨又傻又弱的骷髅、僵尸之类的，他是不想要的。布莱恩对小七很感兴趣，它的射术比保罗还要精准许多，可惜小七已经是西尼尔的跟班，没法改变这种关系了。
“像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不死生物，几乎找不到。”刺猪得意道，“给你找两个像小七那样的吧。”
布莱恩点点自己的头骨，虽然刺猪很猖狂，不过还是要承认，它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角色。“千万别找大黑那种。”
西尼尔看着大黑正在和金属大棒较劲，嘿嘿一笑道：“不好吗？增加你生活的乐趣。”
“你的主人最近怎么样，还是情绪多变吗？”布莱恩向刺猪打探海洛伊斯的消息，自从拉姆斯登事件后，他们就没有联系，对于半魔的女孩，子爵多少有些牵挂，他知道仆从可以感知主人的心态，这才发问。
“不知道，我已经和主人彻底失去了灵魂关联，又成了一只自由的猪。”西尼尔将上次在祭坛遇到哈金斯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金斯，那可是我老师的师兄，八级大魔导师，你敢惹他？”布莱恩摇摇头。
“不是看到他手里几万个灵魂吗，就像小孩看到几万个糖豆一样，馋啊！”
“你说的祭坛我很有兴趣，下次来我们去看看。”
“好的，正好去白骨山，给你挑一副更好的骨架。”西尼尔道，“看来我还要抓一只骨鸟，给你当坐骑。”
“要不咱们俩试试，重新建立灵魂契约？”布莱恩建议道，心想反正海洛伊斯已经控制不了刺猪，而且她一直对于亡灵仆从也没有好感，这么强大的伙伴，干脆自己收了吧。
“嘿，我差点忘了，你也可以把我带去主位面，我好想念那里啊。”西尼尔心里一直牵挂着主位面，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由。
“可是没有血液，怎么画魔法阵呢？”
“老大，在冥界建立契约可比主位面容易多了，只要我愿意释放灵魂印记就可以了。”西尼尔一看要成为布莱恩的仆从，立马改了称谓。
布莱恩突然弓起身体，喊道：“不好，我的肚子好痛。”
“尼玛老大，搞正经事的时候不要玩幽默，你肚子痛？你根本没肚子好吧！”西尼尔道。
“是主位面的肚子痛，有人在损害我的**躯壳，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刺猪看到布莱恩灵魂消失，黑色骨架倒在地上，思索道：“这个老大似乎更厉害，白金灵魂，两个位面互有感知，还能释放主位面魔法，就跟着他了！”
布莱恩回到主位面，原来并没有谁伤害他的躯体，而是马车遇到危险急停，坐在对面的萨琳娜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冲去，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
“这是又要投怀送抱吗？”布莱恩笑道，趁机揩油。
萨琳娜一甩胳膊站起来，怒道：“富勒，你是怎么赶车的？”
富勒在外面喊道：“大人，有情况，快来看看。”
布莱恩心中一凛，迅速推开车门下来，看见路上横着一棵大树，应该是刚才倒下来的。丽莲带着其他队员都围了过来，显然，这是有人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布莱恩征求过丽莲的意见，女战士表示愿意留在托比镇，帮助他训练士兵。丽莲下马走到布莱恩身边道：“会不会是自由平等联盟的人？”
“谁知道，但肯定是一伙蠢货，直接偷袭不就行了，还费力砍倒一棵大树。”布莱恩不以为然。
“列盾阵，保护马车。”丽莲命令道。
一百多号人陆陆续续从路边的树林里涌出，稀稀拉拉地随便站立，看上去人人都穿着破军服，却毫无纪律和阵型的概念。为首的是个三十到四十之间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神色阴郁，阴笑一声道：“诸位，不要害怕，本人欧文·加西亚，侯爵之子，一个懂礼貌的人，只要你们配合，都不会死。”
布莱恩一听来者姓名，知道这是邓普洛的儿子，可能被他叔叔逼得无奈，刚刚做了盗贼，不过这富家子弟，真是饭桶，带兵无方，还没有眼色，他也不看看对方的装备，再做打算，不由嗤笑了一声。
“你们是托比镇来的商队？”欧文问道，“艾萨克谋权篡位，真正的侯爵应该是我，你们的商品应该送给我，明白吗？”
布莱恩根本不理会欧文的歪理，向队员低语道：“生擒这货，给侯爵再送一份大礼。”
“其他的呢？”丽莲问道。
“如果不反抗，赶走就行。”
“我劝你们不要反抗，才十个人，反抗那就是找死。”欧文得意道，“现在，男人可以滚开，女人、马匹还有财物全部留下。”
“防守反攻阵型，给布莱恩大人争取施法时间。”丽莲沉声下令，然后站在布莱恩的背后。
“呵呵，你们还真的要找死，刚才有个村庄，也是像你们这样无知，结果呢，脑袋被砍掉，肚子被穿膛，皮都被扒了下来，女人和孩子，更是凄惨。”欧文还故意做了一个惊悚的表情，来刺激众人，“难道你们也喜欢这样的结果？”
布莱恩顿时火冒三丈，更改了自己的命令：“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保罗，让那货给我闭嘴。”
保罗身体里的白色斗气激发而出，拉弓搭箭，对着欧文射去。欧文还算灵敏，扑在地上，躲过了夺命一击，恼羞成怒吼道：“给我杀！”
（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一网打尽
亡命小队八人各持盾牌，呈圆形将马车、子爵、丽莲和保罗围在中间，布莱恩对丽莲说道：“我要全歼敌人，你先别动手，免得都吓跑了不好追。”
丽莲道：“我不用斗气和魔纹就是。”
说话间，盗贼们已经围堵过来，盾阵后缩，前排的敌人冲到眼前，战士们猛地往前冲刺，和盗贼撞在一起。精铁大方盾外面全是短小的钝刺，一时之间，金铁之声，撞击的闷响，惨叫声，呼喝声同时大作，血腥之气弥漫而起，最靠前的一些盗贼血肉模糊，朝后摔倒，接着稀里哗啦倒了一片。
丽莲借着缝隙，手中石铜剑连续刺出，一阵眼花缭乱，眨眼间扎穿数人，接着盾牌回撤，又形成一睹圆墙，第一次交锋之后，盗贼损伤惨重，亡命小队毫无伤亡。
保罗跳上马车顶，不断地射出箭支，几乎是一箭一人，他突然喊道：“敌人有魔法师。”
布莱恩已经念了一个咒语，放出两米高的土元素，听见保罗提示，大喊一声：“彭彭！”
“来了，妈妈。”彭彭在天空奋力扇动金属翼，速度越来越快，化为一杆水银色的长枪，向盗贼魔法师刺去。可怜的二级盗贼法师，还没有念完火球术，就被彭彭洞穿了喉咙，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至死也没明白，是什么东西夺走了他的性命。
彭彭去势不减，又连穿数人，这才腾空飞起，变回本来的样子，发现自己如此厉害，在空中发出一声得意的长啸。
仅仅二十秒，盗贼损失了三十多人，本来就凌乱的阵型更加混乱，有些人已经感到害怕，不敢向前。
欧文大怒，蓝色斗气喷薄而出，向亡命小队的盾阵冲锋，力图以一己之力，破坏掉对手的防御。
“尝尝我的暴击术。”布莱恩跃出盾阵，挺剑迎上，“灼心”的六个符文同时闪动，无脑地一招纵劈，挟雷霆之势，向欧文砍去。
丽莲跟着跳出来，红色斗气遍布周身，石铜剑魔纹闪耀，对着扑上来的其他盗贼一记横扫。
看到布莱恩攻来，欧文心中寒气直冒，想退根本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对拼。砰地一声，两剑交锋，布莱恩的大剑瞬间斩断了欧文的兵刃，符文发出烈火、寒冰、狂风、闪电、光晕、酸雾六重打击，加上战神赋予的双倍暴击威力，可怜的欧文变成一只断线风筝，被震飞十米，身上浓烟滚滚，竟然没了人样。
与此同时，丽莲斗气外放，石铜剑青光流溢，红色斗气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面扇形铡刀，配合着十几道电光，大量盗贼被拦腰切断，蓬蓬血雾喷涌，再被闪电烧灼，焦黑一片，惨不忍睹。
亡命小队的战士心脏收缩，平时同丽莲一起训练，知道她很强大，但没想到是如此强大，一招毙敌三十多人，那石铜细剑太恐怖了。
“追击，一个人都不能放走。”丽莲喝道，几个战士才回过神来，两两配合，如狼似虎地向盗贼扑去。
“六道符文一起来，效果也太猛了。”布莱恩不禁也呆了一呆，看着欧文的样子，估计艾萨克都认不出来了。
盗贼还剩下四十几人，全部尿了裤子，只恨爹妈没多生一双腿，向四面八方做了鸟兽散。
亡命小队的成员被惨烈的战斗刺激之后，也都红了眼睛，猛追猛砍，有的甚至追出几千米，才肯作罢。
布莱恩看着鲜血、残尸，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彭彭招了招手，让它把芭芭拉的法杖吐出来，开始念动咒语，收集战场上散逸的灵魂。
丽莲从远处赶回来道：“不是说好了，不要吓跑他们？最后还是跑了几个。”
“唉，看到欧文过来，没忍住。”布莱恩道，“先别说话，我在采集灵魂。”
丽莲耸耸肩膀，走到马车旁拉开门，看到萨琳娜和沃拉斯顿都是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劝慰道：“不用害怕，盗贼杀光了。”
萨琳娜往车外望了一眼，顿时胃里一阵翻滚，立刻吐了起来。
呕吐的不仅是萨琳娜，从枫叶镇加入亡命小队的卢克，看到自己盾牌上还沾着一颗带血丝的眼珠，也忍不住蹲了下来，抱着脑袋狂呕。
“你的战士，有的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丽莲说道。
布莱恩收了八十多个灵魂，这才点头道：“是的，包括我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愉快。”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哀嚎声，布莱恩和丽莲对视一眼，迅速赶了过去，看到树林里罗赛蒂浑身浴血，一副杀神的模样，正拿着盾牌，对着一名盗贼的腿部，狠狠砸下，那盗贼又是一声嚎叫，疼得昏死过去。罗赛蒂还要再砸，布莱恩抓住他的胳膊，用剑刺了一下盗贼的左胸，将他毙命，然后大声喝斥道：“罗赛蒂，你疯了，谁让你折磨他的？”
罗赛蒂停下动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还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布莱恩狠狠地瞪着高大的战士，这家伙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低下了头。
“战斗的确残忍，生死相博，我们不能对敌人手软，你可以杀死他，但是不能虐待他，否则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喝人血，扒人皮，变得没有一点人性。”布莱恩道，“我不希望看到下次，回去处理战场。”
“遵命大人。”罗赛蒂行礼，垂头离开。
经过一番整理，布莱恩让人把尸体堆起来，放火烧掉，盗贼们也没有什么战利品，只好割下欧文那乱糟糟的人头，用布包上，给他的舅舅艾萨克送去。一仗打完，所有人都无比沉默，各自想着心事，承担苦痛，忍耐不适。萨琳娜把该吐的都吐了个干净，用手巾捂着嘴，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布莱恩一身血迹斑斑，皱着眉头上了车，将裹着人头的布包放在座位底下，萨琳娜发出一声尖叫，跳下了车。
（未完待续）
第四章 我要你的眼珠
艾萨克有着一张忧郁的脸庞，话语不多，长期监禁改变了他的性格，他的眼睛在捕捉每个人的内心，却不轻易发表评论。
当看到侄子的头颅，还有眼熟的项链，他未曾表露一丝高兴，甚至连感激的话都没有，只是哀叹一声：“我本来，想给哥哥留一个后人。”
布莱恩无语，只好摊开双手表示遗憾，他还以为，替侯爵大人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欢迎宴会极其简单，到了尴尬的程度，两块面包，一盘子煎牛排，一杯清茶，连菜都没有，布莱恩心想，就是随便到普通人家做客，可能都比这吃的要好些。
“抱歉各位，本封地颁布了《节俭令》，纵为领主，也不能高于法令。”艾萨克解释了一句。
布莱恩倒是很欣赏侯爵的观点，任何人不能高于法令。
“没有关系，正好我们也没有胃口。”布莱恩道，他看着牛排，还真的吃不下去，旁边的萨琳娜更严重，这个吃货现在只能喝点茶。
“那请便。”艾萨克不说话了，饭局变得很沉闷。
布莱恩本来准备挑一个话头，夸夸他治下的泥陶城，虽然不久前遭遇战火洗礼，城墙残破，房屋损毁，但是管制严谨，秩序井然，想想还是算了，干脆闷头吃东西。
吃完饭，布莱恩他们被安置在神庙住下，这是整个城市唯一完好的地方，看来大家再怎么闹，还不是不敢惹智慧女神生气。
布莱恩和当地的主教寒暄了一阵子，不过他感到更加难受，老主教拉尔夫句句都是引经据典，动不动就是《圣典》上说如何如何，布莱恩几乎没有翻过《圣典》，只能嗯啊回应，或者说是的是的，总不能反对《圣典》吧。布莱恩心想，这个人最适合和父亲康格里夫聊天，估计他们俩心心相惜，谈三天都不觉得累，一起慨叹世道浇漓，还可能相拥而泣。
“布莱恩大人，最近要警惕自由平等联盟，他们是罪恶的根源，鼓动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信仰，简直罪大恶极。”拉尔夫生气道，“《圣典》上说过——凡人，怎能用他的手遮挡住神的如炬目光，当神识察觉到背叛，终将受到审判！”
“是的，是的，您感觉女神发怒了吗？”
“神是不会发怒的，神在怜悯他们无知，但会适时清除一些污浊的灰尘。”拉尔夫发出警告，“不久即将验证！”
“我将铭记大人的教诲，不过旅途劳顿，该去休息了。”布莱恩赶紧撤退，生怕拉尔夫继续给他念经。
没多久，艾萨克亲自来到神庙，进行完礼拜仪式之后，来到布莱恩的住处，向他鞠躬。
“请别客气，您的爵位可比我高多了。”布莱恩连忙还礼。
“在这神庙之内，只有信徒和神职两种人，我不过是个信徒。”艾萨克道。
布莱恩只好假装神圣，如果论及行为，这货连信徒都不够资格。
“这是我们两个封地结盟的合约及其细则，还请大人审阅，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双方商议之后达成共识，你我签字生效。”艾萨克说完，将一个厚厚的纸袋，交给布莱恩。
布莱恩只觉得手一沉，天啊，这是有多少条细则？看来侯爵擅于文字方面的工作。
“很感谢，子爵大人。”艾萨克和布莱恩握手，诚恳说道，“感谢您履行约定，还馈赠我们炼铁配方。”
布莱恩有了钱，表现得很大气，除了支付买铁钉的四十晶钻，还给侯爵送来了矮人的炼铁配方，帮助艾萨克他们改进冶炼的质量。当然了，这样的铁器，比起矮人纯手工打造，还是相差甚远。布莱恩道：“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本地刚刚经历大战，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回赠，河中盛产珍珠，作为礼品，还请大人不要嫌弃。”艾萨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布莱恩。
送走艾萨克，布莱恩开始翻阅结盟合约，条款涉及各个领域的合作事宜，包括合作方式，双方责任义务，违约处罚办法等等，子爵十分佩服，这份合约的详尽，不过对于他来说，却是“催眠良药”，才看了四页，布莱恩昏昏欲睡，连续打了两个呵欠，搓了搓脸，敲开萨琳娜的房间，把合约交给了她。
“你帮我审查一下，大家关系看起来不错，但是也要小心，别让他们在合约上钻什么空子。”布莱恩道。
“我不舒服，需要休息。”萨琳娜道，“要不让沃拉斯顿看看。”
布莱恩从口袋里摸出小盒子，慢慢打开，露出一颗硕大的粉色珍珠，笑道：“这是酬劳。”
女人见到珠宝，脸上立刻有了神采，喜不自禁地拿了起来：“都说鹿饮河下游产珍珠，竟然有这么大的。”
“以后自己做一个好项链，这事就有劳你了。”布莱恩指了指合约。
“弄点吃的过来，老娘饿了。”
“自己想办法，我可是真的要睡上一觉。”布莱恩张大嘴，又是一个呵欠。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布莱恩感到神清气爽，在梦里还去了一趟冥界，把八十多个灵魂交给了西尼尔，并且和它形成了新的契约，不过现在有了刺猪的意识，带来了新的烦恼，这货总在意（淫），怀念它和母猪厮混的情景，吓得布莱恩不得不切断了双方之间的灵魂联系。
推开门，正遇见丽莲，在屋外的平地上修炼基础进阶术，布莱恩有点惭愧，自己还是不如丽莲勤奋，连忙来到她身边一起练习。
两人错身，丽莲突然快速的一个肘击，将布莱恩顶得呲牙咧嘴，揉着肋骨直吸冷气：“什么情况？”
“哼，你的女人到我面前显摆，她有一颗好大的珍珠。”丽莲叉着腰，杏眼圆瞪。
“那是工作的酬劳，行了，回头给你也买一颗。”布莱恩解释道。
“我不要珍珠。”丽莲抽出石铜剑。
“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眼珠！”
“我靠，真打，我还手了啊！”
（未完待续）
第五章 都不听话
漫长的谈判进行了整整一天，布莱恩有点不耐烦了，看这个架势，只怕要谈上一个星期，艾萨克和他的下属们，工作作风太细致，子爵可没有这个时间奉陪，朗费罗正等着他过去。
剩下的讨论，还是交给萨琳娜和沃拉斯顿，一个侧重商业，一个侧重政务，布莱恩给他们制定了让步的原则，打算先离开。
“你至少也要给我们留几个护卫吧，路上又有危险怎么办？”萨琳娜道。
“我回去之后，让治安厅的人过来接你们，亡命小队要上战场，打击野蛮人，他们可不能错过。”布莱恩道。
“侯爵的这群下属，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痛快，今天光是一个商品交易税，就没完没了的。”
“他们这是细致谨慎，什么事情都落在文字上，最后有理有据，虽然麻烦，但是算得上正大光明。”布莱恩思索了一下道，“我们封地，缺乏这样的人才，你给我留心观察，有没有那种对自己现状不满意的人，把他给挖过来，用钱挖。”
“又玩阴的，你不会直接向艾萨克要一个？”萨琳娜笑道。
“要一个，艾萨克肯定不会给特别优秀的，所以咱们要打点小算盘，你可要看准了，钱不能白花。”布莱恩道，“反正，艾萨克也在打小算盘，结盟归结盟，但他有颗骄傲的心，处处都想压我们一头，所以咱们明着让步，暗地也给他使点小坏。”
“知道了。”萨琳娜道，“跟着你混，哪能不坏？”
计划明天一早出发，布莱恩早早睡下，想利用晚上的大好时间，和西尼尔畅游一次冥界，去白骨山的祭坛看看。
可是灵魂刚到埋骨之地，就发现地面上乱成了一团糟，西尼尔正带着仆从，和几十个骷髅作战，打得碎骨头到处都是。
“造反了，造反了！老子帮你们找来身体，你们都不听话，简直是恩将仇报，亡灵也要讲点基本道德好不好？”刺猪一边骂着，一边拿着它的破刀一阵乱砍。
“怎么回事？”布莱恩发现，这些骷髅等级很差，但是个个都很聪明，不像大黑似的，就知道蛮干。
“鬼才知道怎么回事，老大，先打架啊。”刺猪气急败坏。
“我的骨架呢？”
“额，被他们给拆了。”
骷髅们感知到了布莱恩，它们同时产生了一种愤恨的情绪，向子爵的灵魂冲过来，布莱恩只好连续灵魂瞬移，闪避攻击，没有比较完好的骨架，无从依附，连魔法都释放不了。
骷髅太多了，它们似乎还有首领，有一定的配合战术。小七尽管可以一箭一个，可是骨箭的数量有限，射出去就被骷髅们捡起来当武器，这群家伙的智慧不低。大黑拿着金属大棒，凶悍无比地一路冲杀，而实际上它一直被捉弄，引得团团转，根本没有伤害到谁，渐渐没有了气力。
至于其他的小弟，地狱犬、僵尸和吸血鬼，都已经被骷髅陨灭，吞噬了它们的魂火，骨鸟在天空盘旋，它也不敢下来，俯冲了几次，差点被骷髅们抓住。只剩下西尼尔凭借强悍的身体，还能和骷髅们抗衡，毕竟它双拳难敌四手，已经砍掉二十几个骷髅，眼前还有一大堆。
“撤退，大黑断后，先给我找骨架。”布莱恩命令道，“西尼尔不要硬撑了，你的等级还不够。”
“好吧，先放弃这块地盘，妈的，老子迟早要抢回来。”刺猪不甘心地喊道。
不料西尼尔它们后撤，骷髅们并不反击，为首的骷髅举起手骨，示意其他骷髅朝它靠拢，不要再追布莱恩的灵魂。
布莱恩感到，骷髅首领盯着他，魂火中充满了怨毒，它喊道：“等着吧，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这是欧文的声音，这些骷髅就是那伙盗贼，他们全部没有失去记忆，难怪会对布莱恩恨之入骨。
布莱恩看到骷髅选择离开，暂时没有什么办法，这次可好，不仅没有让西尼尔得到补充，还给自己在冥界埋下了一颗炸弹，不能说是一颗，而是n颗，逃走的骷髅还有二十多个，每个都具有智慧。
“真是糟糕，这些灵魂被你带过来，都和我一样，没有失去记忆，看来没处理过的灵魂，不能直接变成仆从。”西尼尔叹道。
布莱恩送来了八十多个盗贼灵魂，西尼尔将二十个灵魂分给小弟们吞下，剩下的六十几个，它想建立一支骷髅军队，当找来了骨架，把灵魂附在骨头上之后，才发现这些骷髅并不服从指挥，因为拥有记忆，它们也不肯和刺猪建立什么灵魂契约，结果就打了起来。
布莱恩并不知道怎样去除灵魂的记忆，看来以后即使得到灵魂，也暂时只能用作升级，想变成仆从，还需要找到合适的办法。
“我们也重新选择一个地方，防止它们强大了之后来偷袭，二十多个智慧亡灵，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很难预料。”布莱恩建议道。
“只能这样了，老子的地宫白挖了。”西尼尔感到惋惜。
“地宫还可以重建，关键是我每次过来，你要给我准备好骨架，否则我不能施法，一点作用都没有。”布莱恩道，“假如我刚才有身体，它们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这群混蛋很狡猾，还会装傻，一开始都装成服服帖帖的样子，我还以为它们都没有智慧。”西尼尔道，“也怪我多嘴，总是唠叨你还不过来，它们知道了有个巫灵的存在，就把附近的骨架全部拆了。”
“我们以后有了劲敌，要小心了。”布莱恩提醒道。
“怕什么，我有无敌的骨头，你有无敌的灵魂，我们合起来，是无敌加无敌，它们翻不起浪。”刺猪王子嚎叫道。
第六章 冥界的基点
可怜的刺猪王子，仆从又只剩下三个，心里非常凄惶，唱着刺猪家乡流传的悲曲《别吃甜菜》。
“从小妈妈告诫我，别吃甜菜；
可我总也忍不住，口水横流；
本来有一对，漂亮獠牙；
现在全没啦，全都没啦；
邻居的小猪有獠牙，打不过它；
要听妈妈的话，妈妈的话。
要听妈妈的话，妈妈的话！”
西尼尔一唱歌，大黑就总是摔跟头，一顶破头盔咣当滚出几米，捡起来戴上没一会，咣当又摔了出去。
西尼尔自从获得第七君王泽弗奈亚的骨头，看到他残存的记忆之后，便有心像君王一样，拥有亿万仆从，但是天不遂人愿，每次发展了一些，最后又损失惨重，只有大黑和小七，倒是一直“生命力顽强”。
布莱恩和飞飞一起呆在高空，俯瞰着冥界大地，研究周围的地形，看看哪里最适合“居住”，最后他的“目光”锁定了黑森林。黑森林并不是很辽阔，方圆大概也就十几公里，除了高大的弯弯曲曲的枯死的树木，中央地带还有一块方形巨石，高度一百多米，顶部十分平坦。
布莱恩的灵魂绕着巨石飞行一圈，发现石柱上还有一个直径几米的圆洞，飞进去一看，里面非常宽敞，是个很不错的洞穴。
“找到新家了，真棒！”布莱恩向西尼尔传递信息，“让飞飞把你们都送过来吧，这个地方，我保证骷髅没法攻上来。”
“嘿嘿，是个石柱上的洞穴，确实有点意思。”西尼尔赞道，“不过上去有点麻烦，需要飞飞背进去，万一哪一天飞飞没了怎么办？”
“呸呸，真是个乌鸦嘴。”西尼尔自责道，“大黑，等会你先过去，你的金属大棒加上盔甲，飞飞的负重估计到了极限。”
“我不去，我不想坐在飞飞的背上。”大黑牙齿打颤，用灵魂向主人说道。
“为什么，老子的坐骑让你享受，你还不乐意？”
“伟大的刺猪王子，我怕高。”大黑嗫喏道。
“你有恐高症？”西尼尔狂笑起来，在地上打滚，“一个亡灵还有恐高症？”
“你有恐高症！”刺猪突然停了下来，“大黑，说明你有了感受，不再和以前一样麻木无知了。”
西尼尔仔细想想，的确，在它的感染之下，和自己呆得最久的大黑还有小七，似乎都有了改变，智力在不断提高，尤其是小七，已经相当聪明了，难道这是因为教了它们数学的原因。
“那好，等会开始教你们加法。”西尼尔看见飞飞从远处飞来，“大黑，你是我的猛士，猛士如果怕高，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大黑咬牙爬上鸟背，两只手骨用力地抓住飞飞的两翼，全身开始发抖。
飞飞无声抗议：“轻点，你要把我撕成两半？”
费了一些周折，一众亡灵都进了洞穴，赞叹新家的美妙，西尼尔来到洞口，放眼望去，黑森林尽收眼底，心情不由大好。
“我看这里，就叫黑森林乐园怎么样？”刺猪建议道。
“听起来不错。”布莱恩的灵魂答道。
“该去找个骨头了，老大。”
“用不着了，反正等会我要回去，骨头的事交给你，给我多找几副。”布莱恩道，“你说为什么，我以纯粹的灵魂存在，就不能释放魔法呢，一定要借助一副骨架，还要比较完整的？”
“谁知道，这就是冥界的法则吧，法则又不是我定的。”刺猪答道。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可以定立自己的法则？”
“至少也要成为君王才可以吧，十级的君王，也是神。”
“十级，君王。”布莱恩念道，那是多么遥远的渴望，“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一些法则。”
“别逗了，老大。”
“西尼尔，我问你，哪里是东方？”布莱恩道。
“拜托，你以为这是主位面，连太阳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哪是东方？”西尼尔想了想道，“冥界，根本就没方位，也没有时间，这些对于我们，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没有概念我们就创造概念，现在，我们就站在冥界的基点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从今天起，这个石柱，黑森林乐园，就是冥界的基点，洞口所朝的方向，就是东方。”布莱恩道，“其他方位，也就跟着有了。”
“我们的脚下，就是世界的基点？”西尼尔突然觉得很震撼。
“是的，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飞飞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飞过去，把看到的景象用灵魂传递给你，然后拿着骨棒，在石壁上画出示意地图，那么，冥界就有了第一张地图。”
“你果然是老大，我怎么就没想到，没有的概念可以自己去创造。”刺猪拍着马屁，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找到一面比较光的石壁，用力地画了一个小圆，它怔怔地看着圆圈道，“这是冥界的基点！”
大黑和小七也望着圆圈，似懂非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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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25万字，这里想说几句。
一直以来，想写一个自己心中的奇幻故事，除了恶搞，它还有认真的一面，有笔者对世界的审视和反思。或许轰轰烈烈还没有到来，但是在它来之前，必须建立它可以到来的基础。作为一个中年人，我是这么思考的，毕竟没有写过太长的篇幅，可能表达得不尽人意。
至今为止，很少有人提意见（主要是没多少人读，呵呵），我很想听到更多的声音，很遗憾，这件事还要等下去。虽然成绩凄凉，我也会坚持写，至少我觉得，自己是以一个相对独特的视角向读者呈现信息，也许百万字之后，会体现得更加完整。
最后，感谢一点一滴的支持，那些关心过我的，默默为我投过票的人，非常感激你们的鼓励。
黑森林乐园是冥界的基点，这本书就是我的基点，我的世界，也在脚下！
第七章 我们都是试验品
海洛伊斯最近过着安宁的生活，除了处理山庄周围的一些事务，她的生活可谓毫无波澜，有大量的时间用来冥想修行。女孩感到，她愈发想念自己的母亲，不断地在脑海中构思母亲的模样，她是不是长得和自己一样，她是不是被长期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不见天日，她是不是也在思念女儿？海洛伊斯在梦中看到妈妈的泪水，醒来之后发现泪水却在自己的脸上。
父亲和母亲失踪的两年他们去了哪里，他们是怎么相爱，魔皇为什么不允许这种结合，黑魔将军到底什么样子，有多么强大，魔族为什么要不断进攻主位面？一切都像迷一样纠缠着自己。
邓巴终于回来了，一直保持体面的老人，这次也显得有些狼狈，丛林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谁到达了圣域而对他有所偏袒。
“爷爷，您回来了。”海洛伊斯高兴地迎了过去，她看到神情萎靡的惠特，连忙问道，“老师这是怎么了？”
“唉，那个圣奥西丁的神使真的很麻烦，惠特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分解他的灵魂，最后花了十天时间，制作了一个大型的禁锢魔法阵，把使徒困在里面，让他永远也出不来。”邓巴叹道。
“那么位面又安全了？”海洛伊斯问道。
“暂时是吧，你的老师消耗得太厉害，他的精神力枯竭了，但是为了整个大陆，也没有办法。”
“我扶他进去休息。”
海洛伊斯搀着惠特，心里不由一酸，肥胖的魔导师整整瘦了一大圈，开朗健康明亮的脸庞，现在变得萎顿而松弛，大大的眼袋乌青，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邓巴和大管家帕尔默交谈了一会，点点头让他去了，等到孙女回来，拉着她的手慈祥地看了一会，拍拍她的手背道：“来吧，到我的房间，今天开始你做我的助手，我们一起处理所有的事情。”
“您不要洗个澡，休息休息？”海洛伊斯关心道。
“做完事再休息，我离开太久了。”
邓巴的房间中，几个魔族仆从忙忙碌碌，帮邓巴换去外套，送来洗脸的水，邓巴用手巾擦了擦脸，听见敲门声，喊了一句“进来”。
海洛伊斯还是第一次看见影子大叔的面貌，一张苍白平静甚至有点丑陋的脸，上面布满了伤疤和暗坑，他穿着粗布衣服，戴着斗篷，给人一种阴冷和不寒而栗的感觉。
“布莱恩已经知道了？”邓巴问道。
“是的，他是聪明人。”
“所以，你不愿意继续留在托比镇？”
“留在那，我迟早会杀了他。”影子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嗯，带上你所有的人，去刺杀圣心城的大祭司艾菲，把罪名放在大公爵阿利克的头上。”邓巴下达了新的命令，“他想一直骑着墙头看风景，我们要让他也进来趟趟浑水。”
“遵命。”影子毫不犹豫。
“艾菲是个七级自然系魔导师，身边还有很多神殿守卫，这一次行动会很危险。”
“艾菲处决了韦布，黑翼恶魔杀手公会自然要报仇，所以即使行动失败，我们也有合理的名义，不会连累到您。”影子道。
“那好，去准备吧。”
影子走后，邓巴沉默了一小会，扭头问海洛伊斯：“你向布莱恩摊牌了？”
“是的，但是他既不顾旧情，也不畏惧您的威势。”海洛伊斯有点牙痒痒。
“是个人才，看来，他并不欣赏豪斯曼的理论。”邓巴摇摇头，“喜欢独辟蹊径。”
“我看他是过于自大，把我们送给他的晶钻和镜像水晶都送了回来，只留下了丽莲，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放走拉姆斯登。”
“倒是留下了最好的。”邓巴笑了笑，“由他去吧。”
“凭什么！”海洛伊斯激动起来。
“克制你的情绪，海洛伊斯，说穿了，你更在意的是，布莱恩并不重视你的感受，对吗？”邓巴又笑。
海洛伊斯抿着嘴，不说话了。
“拉姆斯登这次触碰了布莱恩的底线，就让他受点罪，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何必锱铢必较？以布莱恩地区主教的身份，他应该直接杀了拉姆斯登，可那孩子足够宽仁，你看不到吗？”邓巴分析道，“布莱恩是想通过这件事向我传递信息，他不想受制于人，知道吗？”
“为什么，您总是向着他说话？”女孩不服气。
邓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打开书柜，找出一副很大的图画，在桌面上摊开。“海洛伊斯，几百年来，很多智者都逐渐形成一个共识，我们这个大陆，乃至周围的位面，就像一个巨大的试验室，而所有的生命，都是试验品。”
海洛伊斯低头看图，图上是主位面和四个其他位面，每个位面还画了很多的种族。
“伟大的考古学家马修先生，首先提出了这个观点，他指出，就人形生命而言，诞生越早的种族，其综合能力相对越差。”邓巴道。
“什么意思？”海洛伊斯没听懂。
“我们猜测，有一个类似于创世神的试验者，他在不断改造人类。看看首先出现在大陆上的野蛮人，他们是第一代人类，身体虽然较强，但是智力极低，而到了第二代矮人，身体被进一步强化，力量非常大，但是出现了致命缺陷，长不高，生育力不足，接着试验者又做出改进，他开始偏向于智力方面的发展，创造出第三代人类地精，可惜还是不完美，地精的身体羸弱，而且变得极其偏执疯狂。”
“原来是这样，那么第四代呢？”
“第四代是个错误，试验者强行把智力和力量加诸于人体，但是这种人发生了各种畸变和扭曲，往往失去心智，那就是魔族啊。”
“我是半个废品？”海洛伊斯很沮丧。
“马修先生猜想，试验者创造了一个异空间，也就是魔界位面，来长时间的观察废品，最后发现了问题的结症，接着创造第五代人类——精灵，这几乎是完美的人类，智慧与力量相结合，外表极其美观，然而仍旧有一个困扰，那就是生育力极差，而且生育之后会发生能力退化，试验者依然不满意。”
海洛伊斯立刻道：“所以，试验者最终创造了真正的人类，第六代人。”
邓巴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第八章 遗迹
海洛伊斯问道：“爷爷，您说布莱恩是第八代人类，那又代表什么呢，是那个试验者做了进一步的改进？”
“应该不是，试验者创造了第六代人类，也许觉得很完美了，他并没有再继续下去。”邓巴道，“第七和第八代人类，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有这种存在，直到一天我的爷爷普利特，也就是你的高祖父，在大陆西南的承天峰与破天峰之间，发现了上古遗迹，我们才大略了解到一些秘密，也证明了我们的猜想，有一部分是对的。”
“上古遗迹，就是那些猜不透的文字？”
“没错，你的高祖，自从在政坛失意后，一心致力于探索人类诞生的本源，要知道，我们从哪里来，为何而来，这很重要。后来，普利特爷爷和马修先生成为了至交，他们根据一些古老的传说和记载，认为鲁凯大陆上，可能有九个上古遗迹，他们从西南的遗迹中，找到了一些文字记录，不过文字的年代太远，连马修先生都认不出来，只能从古迹中的图解，大略推断出意思。”
“高祖父九个遗迹都去了吗？”海洛伊斯很感兴趣。
“没有，每个遗迹只有大略的位置，而且都处于比较偏远危险的地方，寻找起来非常困难，普利特爷爷只找到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你和布莱恩发现的地洞，那里遭到了严重破坏，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邓巴叹了口气，“你的高祖希望后辈能够继续这份探索，可惜我的父亲和我，并没有继承他的遗志。”
“我能看看那些上古的文字吗？”海洛伊斯以前只是听爷爷提起过，并没有见到原物。
“可以，你已经成年了，爷爷的这个书柜，以后会向你开放，如果你有兴趣和耐心，也许能找出前人没有发觉的东西。”邓巴将图收起来，又到书柜里寻觅了一会，拿出了一个薄本，递给海洛伊斯。
海洛伊斯翻开，看到里面是手绘的上古文字和图样，旁边还有很多注解，她有些失望：“原物呢？”
邓巴笑了：“傻孩子，原物当然是不在了，你想想如果这些文字是纸张记载，只怕几百年就烂了，我们哪能看到？”
“那是什么记载呢？”
“是一种奇妙的装置，可以发出光芒，映射在墙壁上，可惜只用了几次，它就再也不发光了，幸好，马修先生也把所有的信息，都用手绘制了下来，做成了这个小本子。”邓巴蹲下来，从橱子的下部拿出了一个小箱子，“可以想象，曾经的上古文明，恐怕要比我们现在强盛百倍。”
海洛伊斯看到，邓巴手里有一个奇特的锈迹斑驳的金属短棒，上面有几个小的按钮，她想不通这小小的玩意为何能够发光：“爷爷，这是个魔法卷轴吗？”
“它和魔法无关，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你要是想探究奥妙，那可要做好准备，也许付诸一生，最后却毫无收获。你的曾祖父，他就是这么想的。”邓巴的言下之意，自己也有同样的观点，还是做点实际的事情更好。“按照马修先生的理解，上古文明企图告诉我们，血脉是否强大，和灵魂相关，灵魂越是高级，则后天的可成长性越大，而六代人类，通过不断进化，成为七代、甚至八代人类，不过这种进化几率很小，并且不能快速促成，大部分的人类像我一样，只能修炼到九级圣域，就是一生的极限。”
“这么说，位面上的神，有可能是一些七代人类？”
“是极有可能，但是我们并没有遇到过神，猜想最后不能被验证。”邓巴道。
“也许您有一天会遇到呢。”海洛伊斯道，“您毕竟才七十岁。”
“或许吧，我倒是挺期待。”
“按照这种理论，布莱恩要超越神，对吗，他不仅仅是超越您？”
“是啊，当我一看到他，就能感知到他灵魂的强大，独一无二、无与匹敌的强大，他前额会微微透出灵魂的颜色，当然了，七级以下的人，根本看不到。”邓巴解释道，“所以我决定保护他，帮助他，希望他尽快成长。”
“但是布莱恩认为您在利用他。”
“这或许是一种微妙的巧合，当我计划刺杀奥尔科特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现，最后，我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那么为什么不是控制他，甚至……”海洛伊斯突然一惊，她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
“杀死他，你害怕他最终和我们对立？”邓巴摇摇头，“你翻到最后一页，会明白为什么。”
海洛伊斯调整了一下呼吸，把小册子翻到末页，看到一张图画，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和人类搏斗的画面，人类在怪物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也许上古文明的智者，担心我们看不懂他们的文字，所以还留下了一些图像来说明问题，这张图上的怪兽，名字叫做圣奥西丁。”
“就是辰星教会崇拜的创世之神？”
“是的，马修先生认为，古文明的试验者，不停改造人类，并使之进化，目的就是培养出第八代人，来应对圣奥西丁。”
“圣奥西丁有什么可怕？”
“你仔细看看这个册子就会明白，圣奥西丁，或许就是宇宙的毁灭者。”邓巴道，“不过这一切都是马修先生的猜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能把文字部分全部翻译出来，才能知晓。”
“前一段时间，布莱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上古文字，还用镜像水晶问我认不认识。”海洛伊斯回忆道，“哦，对了，他还提到什么笔记。”
“他从哪得到了上古文字？看来，很有必要和他好好聊聊。”
“哼，要聊您跟他聊，我可不想和这个独特的、唯一的先生打交道。”海洛伊斯语气不善。
“行了，乖孙女，别忘了你也是独特的、唯一的，人与魔以前还没有结合过。”
（未完待续）
第九章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
回到托比镇已经是夜晚，布莱恩远远看到，镇子里出现了一点点的灯火，再也不是漆黑一片。子爵以为伯恩已经有了研究成果，来到岗楼一问，才知道不是魔法灯，而是一种新型的油灯，防风防雨，不续油的情况下也可以烧一天一夜，而且亮度挺不错，不用猜，这东西一定是艾斯翠德的新作品。
布莱恩笑了，明显是在挤兑可怜的伯恩法师，他那永久照明灯依然是个泡影。来到营房，布莱恩遣散亡命小队，让他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赶赴猛龙要塞，然后前往矮人部落。
子爵独自牵着马，轻声来到子爵府外，巡夜士兵发现大人之后立刻敬礼，布莱恩将马匹交给战士，抬头看去，父母已经睡了，只剩下艾斯翠德的房间灯火通明。女孩站在窗口，朝布莱恩挥了挥手，布莱恩挥手回应，快步上楼。
房间很亮，墙壁上挂满了地精的机械图纸，桌子上也堆满了书籍和本子，看来艾斯翠德一直在刻苦研究。
“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布莱恩问道。
“这么晚，是多晚？”艾斯翠德笑道。
“具体时间嘛，我估计，从太阳落下到现在，应该走了四个标准沙漏（一个标准沙漏就是一个小时）。”
“太阳落下的时间有早有晚，这种计时方法不准确，地精设计的这套摆钟，可以更准确更直观地显示时间，甚至精确到秒，想法非常不错，我正在研究它的原理，准备用几天做一台出来。”
“时间摆钟，真是太神奇了。”布莱恩赞道，“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把工作放在白天来干。”
“好的，休息，我又恢复了一点记忆，97号无息生存，意思就是不需要空气也能呼吸。”
“真的！那可太好了，你还想起了什么？”布莱恩兴奋道。
“我还想起了《艾斯翠德笔记》的第二段——在幽深的地下，在彻底消亡之前，我不知道我的记录还有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有吧，几十万甚至数百万年之后，这里有可能重现生机，智慧生命再一次被孕育而出，他们将铭记我们的教训！”
布莱恩看到艾斯翠德很久不再说话，问道：“没有了吗？”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了，我已经很努力地回忆一切，就想起这么多，空间传送器出现故障，我受到了严重损伤，就算再过三个月，估计也不能完全恢复记忆。”
“唉，睡吧，我们慢慢想办法。”布莱恩拍拍女孩的脑袋。
布莱恩找了个水桶，舀了满满一桶水，将脑袋扎进水中，他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需要空气。彭彭好奇地站在布莱恩的背上，问道：“妈妈，你在玩什么游戏？”
布莱恩潜在水中，没有听到彭彭的提问，他把《艾斯翠德笔记》的前两段话结合起来，思索着它的含义。看起来，在很久以前，至少是几十万年前，“艾斯翠德”他们就已经存在，但是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导致了毁灭，而这篇笔记，应该是躲在地下写的，充满了惋惜和悔恨。
同时，“艾斯翠德”预言，智慧生命还会再一次孕育而出，她怎么能那么肯定？难道说，现在的我们，就是再一次孕育而出的智慧生命？
如果是这样，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们是否还会犯同样的错误，能不能挽救和避免？
《艾斯翠德笔记》的主旨，就是告诉后世，不要重蹈覆辙？又或者，他们犯下的错，今天依然在延续？
布莱恩想得脑袋生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水里呆了好久，却没有一点窒息的感觉。
清晨，布莱恩同家人告别，骑上战马，和亡命小队一道，前往猛龙要塞。
忽然一个“疯子”蹿了出来，大声喊道：“我成功了，成功了！”
听声音应该是伯恩，不过这家伙满头乱发，一脸胡子，不仔细看，简直辨认不出，看来是被艾斯翠德刺激得不轻。
“怎么，永久魔法照明灯，做成了？”布莱恩笑着问道。
“没错大人，我成功了，小镇以后还是挂我的灯，艾斯翠德的灯需要棕榈油，我的什么都不要。”伯恩得意道。
布莱恩看着伯恩手里的魔法灯，因为是白天，它的亮度不是很明显：“这灯会一直亮着，可以关吗？”
“额，这个……这个……我还没想过。”伯恩抓抓乱糟糟的头发。
“行了伯恩，我看你、萨琳娜还有艾斯翠德，你们不要总是单干，而是应该合作，把大家的知识和想法综合起来，说不定能够制造出更加完美的东西。”布莱恩建议道。
“好的，大人，等萨琳娜回来，我会跟她商量。”
“祝你成功。”布莱恩两腿一夹，催马向前。
“也祝您取得胜利。”伯恩喊道，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魔法灯上，“见鬼，怎么才能让它关掉呢？”
亡命小队的成员又做了重新调整，人数仍然保持十一个，富勒和卢克被调走，带上布莱恩的亲笔委任信，回到枫叶镇担任枫叶护卫团副团长，主要负责该镇的训练工作，同时又新加入两名刺客，路易斯和道尔顿，经过影子大叔的训练，他们俩是最优秀的。
布莱恩从不把权力抓在手中，无论是行政权、商业权还是军事指挥权，全部交给手下得力的人才，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一般都不会随意干涉，自己就当亡命小队的队长，只管冲锋陷阵。
“路易斯、道尔顿，欢迎加入亡命小队，这是军人的最高殊荣，因为只有最优秀的士兵，才能加入这十一个人的队伍。”副队长丽莲道，“这支队伍，不分平时战时，平时就是战时，你们作为小队的斥候，第一场考验马上开始。现在，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飞驰猛龙要塞，而你俩，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赶在我们的前面，到达要塞并潜伏进去，不被守军发现。”
两名刺客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这么困难，咬牙行礼：“遵命，副队长。”说完话化作两道灰影，一溜烟不见了。
第十章 坚固堡垒
整个小队正在林间策马狂奔，他们按照丽莲的要求，不仅保持速度，还要保持阵型，冲锋战士和防御战士总是搭配在一起，不允许分开过远。
“丽莲，我们是不是该发展一支骑兵？”布莱恩说道。
“只要解决了战马，其他并不是问题，骑兵我也研究过战法。”丽莲始终在布莱恩的侧后方。
“战马，只要花钱谁都可以买，但我希望，有比马更好的坐骑。”
“当然有，比如狮鹫，独角兽、巨型魔蝎还有地行兽。”
“这些可都不好弄，避难农庄才两头狮鹫，我是想，迷雾森林中有没有什么野兽，可以通过训练，成为耐久而高速的坐骑。”
“那要去原始的猎人村打听一下。”
“这件事，交给乔纳森。”
布莱恩来到猛龙要塞，看到高大结实的围墙，墙头上弩箭林立，墙外正在挖护城河，一座吊桥放下，乔纳森带着几名军官，迎了出来。
“大人一路辛苦。”乔纳森行礼，牵住了布莱恩的马辔。
“乔纳森，又壮实了，升到三级了？”布莱恩下马，和众人打了招呼。
“是的，再不升级，可赶不上您的队伍，现在要塞的士兵，都以亡命小队为榜样。”乔纳森道。
“你们的杂务更多，训练可不要太过头。”布莱恩道，“路易斯和道尔顿抓到了吗？”
“当然是抓到了，他们又不知道，要塞外头已经埋设了几圈金属地网，这都是矮人的杰作。”
“矮人这招防止偷袭很管用。”布莱恩哈哈大笑，“丽莲，去小小刺激一下刺客的神经，然后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暴露。”
布莱恩走过吊桥，来到大门口，用手敲了敲刚铸好的铁门，称赞道：“真够厚实，魔导师看着它也会头疼。”
“矮人的冶炼技术真是没得说，他们开凿方面也很在行，按照您的想法，已经开始挖凿河底，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通到对面。”乔纳森报告，“不过大人，以猛龙要塞的防御力量，我觉得挖这条隧道，是不是有点多余？”
“什么事都要留一手，万一将来用得上呢？”布莱恩道，“自由平等联盟的囚犯怎么样？”
“还真有一个绝食自杀，其他的，都很老实，听说干活给工钱，有一大半都自愿参加伐木。”
“那好，关他们一个月，到时候愿意走的放走，愿意留下的，就让他们继续干。”布莱恩撇撇嘴，“妈的，我就不信人人都热爱寻死受罪。”
布莱恩在乔纳森的陪同下，登上了城墙，地面一排排兵器架上，插满了掷矛和钩枪，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巨大的铜缸，里面全是黑火油，还放置了大量的擂木和石块，布莱恩站在最高的箭垛上，俯瞰全局，对乔纳森的工作很满意。
乔纳森看到亡命小队又在训练，发出啧啧赞叹：“大人，您是要把小队都练成金刚铁骨吗，我都不敢想，自己如果在里面，能不能撑得住？”
“不是我这么变（态），而是副队长那个娘们，你懂的，超级女汉子。”
“大人，这次攻打毛塞河口，我们想请求参战，水上的战斗，我们有船。”乔纳森央求道。
“别问我，这次战斗由朗费罗指挥，他让谁参加谁就参加，包括我的亡命小队，也要服从指挥。”布莱恩道，“不过以他的经验，自然会考虑你们的，你倒是提醒了我，将来要造几艘战船。”
“有矮人在，造什么都不成问题，就是太花钱了，我有时候都不好意思问托比镇伸手。”
“不用担心，托比镇有的是钱，该花的只管花，将来这个要塞挡不住一个军团，我可要找你麻烦。”
“有大人这句话，我保证它挡住两个军团。”乔纳森赌誓道。
布莱恩大笑：“小子，可别吹牛。”
布莱恩并不知道，两年之后，他被智慧圣光教会裁定为异端，教会麾下最强大的三个军团，围剿他的封地，而脚下的猛龙要塞，将迎来他一生中最惨烈的战役之一，他的战士们，正是凭借这座坚固的堡垒，硬生生挡住了教会讨伐的脚步，让他们无法再往南寸进。
丽莲背着手，凶巴巴地看着九名队员，严厉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们可能都觉得，刚跑了将近一百公里，应该休息一下，但是对不起，不可能。看到眼前这条河流，所有人都应该觉得兴奋，因为过几天的战斗会在水上展开，你们在水里打过仗吗？回答我。”
“没有。”所有人齐声答道。
“那么很好，假如你们要背着装备，从水中泅渡，假如你们要在河水中，和敌人展开搏斗，能不能胜利？回答我。”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去水里找找答案，现在所有人穿全身甲，携带兵器，来回四趟。”丽莲看到贝齐举起了手，“怎么了，贝齐？”
“报告，我……我不会游泳。”贝齐的声音像蚊子一般。
众人发出一阵嗤笑，立刻被丽莲的目光制止住，她道：“一个南方人，不会游泳？那好，给你一个下午，想办法学会。”
很多的工人、士兵都在围观这场训练，他们甚至忘了手里的工作，心想河里的几个人也太疯狂了，这么宽这么急的水，还穿着盔甲游泳，不要命了？他们还看到，一个不会水的战士，冲进河里，在水面上拼命挣扎，最后沉了下去，他抱着河里的石头，奇迹般地走上岸来。接着他又冲进了河里，重复刚才的动作，他就这样坚持了半个多小时，竟然可以浮在水上，虽然他的姿势还不怎么样，是难看的狗刨式。
大家都在为他鼓掌，就连笨笨的平原巨人，也拍起他厚厚的巴掌。
贝齐好不容易游上岸，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水，吐干净了，他抹了一把眼睛，又跳进了鹿饮河。
丽莲一直站在岸边，守着她的士兵，毫不动容。
第十一章 从此冥界无君王
冥界，布莱恩和西尼尔一起来到白骨山西边的祭坛。
“老大，祭坛的中央有个奇怪的眼睛，巫灵收集了灵魂之后，可以将它们祭献给君王，然后获得赏赐，上次哈金斯就是这么干的。”刺猪描述道，“但是你要当心，自己可别靠近眼睛，它能抹去你的记忆。”
布莱恩围绕祭坛走了一圈，想起老师芭芭拉的叮嘱，一定要抵御君王的诱惑。看来，冥界君王建立祭坛，通过“眼睛”汲取巫灵带来的灵魂，从而迅速强大，而巫灵通过祭献，获得君王赏赐，这是一种长期的互利交易。不过君王对于灵魂比较挑剔，有些质量差的灵魂，他们只是将其记忆洗去，便放任于冥界大地，所以慢慢的，冥界的亡灵会越来越多。
布莱恩靠近涤魂之眼，看着它变幻莫测的幽光，感到不可思议，对西尼尔说道：“我的老师在手记上提到，黑暗法师到了五级，才能用法术去除灵魂的记忆。”
“五级，那不是还早呢？”西尼尔知道布莱恩才三级，“不过上次哈金斯到了这里，竟然没有感应到什么，似乎九个君王，都没理他。”
“哦，难道君王有时候并不需要灵魂？”
“应该不会吧，那可是几万灵魂，谁不想要呢？”西尼尔想起自己假扮第十君王穿帮，心有余悸。
这时，冥界的空中飘来一座悬浮的山脉，巨大的连根拔起的山脉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宫殿的模样，竟然还有两只幽冥骨龙王，绕着宫殿飞舞。布莱恩第一反应，就是躲在石柱之后，很显然山脉上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君王。
“快躲起来！”布莱恩看到西尼尔以及它的仆从全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不动，不由着急地用灵魂提醒道。
“威……威压，你……你感觉不到吗？”刺猪艰难地回应，“我们……动不了。”
“我感知到第七君王泽弗奈亚的气息，是谁获得了他的身体，是你吗，幸运而丑陋的小猪？”上空传来巨大的声响，震颤着整个冥界大地，布莱恩看到，所有亡灵的骨头，都在被破坏，骨渣簌簌而落。
“是……是的。”西尼尔似乎无法抗拒，尽管如此，他还是向布莱恩传递了一个信息，“老大，快……回主位面。”
“哦？还有一个白金灵魂，你的身上……是神的气息？”空中的声音有些吃惊。
布莱恩这才明白，石柱根本挡不住君王的觉识，咬牙站了出来道：“我是战神玛尔的使者。”
“战神，玛尔？”君王正在思索。
“老大，快……快走啊！”西尼尔辨认出话音，”他是第九君王格雷戈里，冥界的叛徒。”
“拼一拼！”布莱恩知道，他可以随时逃走，可是自己的仆从们，这次只怕要遭殃。
“难怪你不畏惧威压。”格雷戈里道，“看在神的份上，我允许你离开，小小的巫灵。”
“我想和我的仆从一起离开，大不了，把泽弗奈亚的骨头交给您。”布莱恩道。
“哈哈哈哈！”格雷戈里一阵狂笑，“真是无知者无畏，跟我讨价还价？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一道灰光闪烁，布莱恩被一个圆形的禁锢球罩住，果然，他感到自己和主位面的**躯壳彻底隔绝，灵魂无法动弹。
在格雷戈里的笑声中，西尼尔的头骨更加残破，毁掉了小半边，但是布莱恩看到，刺猪正在忍耐着万分痛苦，双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站起来，最后，竟然直立在第九君王的无形威压之中，举起了它那可怜的锈蚀的铁刀，指着格雷戈里道：“冥界的叛徒，放……放了我老大！”
“放肆！”格雷戈里大怒，大片的死亡波纹以他为中心荡漾而开，周围的一切骨头瞬间化为齑粉，西尼尔、小七、大黑以及飞飞的魂火全部散逸而出，向山脉飘去。
突然，山脉上部的天穹发生着难以想象的变幻，黑灰色的永恒天幕，似乎正在旋转，快速地形成一个漩涡，大团的金色的云气，从漩涡中喷出，最后构成了一个高达百米的巨人，金色的巨人手持长枪，扇动着一对金色的羽翼，带起一阵阵飓风。
冥界，终于有了风，把西尼尔它们的灵魂，压在地面上。
这是更可怕的压力，连布莱恩都感到了畏惧，有一种无名的恐慌牢牢地控制着自己，无法抵御无法挣扎，只剩下单纯的害怕。
“格雷戈里，本尊是众星之主圣奥西丁座下神将，冥界巡查者扎卡耐亚斯，怎么，还不跪拜？”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从巨人的口中发出。
同样巨大的灰影从漂浮山脉上飞出，来到巡查者的身边，跪了下来：“神将大人，圣奥西丁的仆从向您行礼。”
“很好，自行毁灭吧，格雷戈里。”
“什么！”灰影立刻变成了一团雾气，紧张地问道，“自行毁灭，这是为什么，没有我，您怎么可能消灭其他君王？”
“的确，你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圣奥西丁大人认为，从此刻起，冥界不能再有君王。”扎卡耐亚斯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格雷戈里沉默片刻，愤怒地说道：“神将大人，您要明白，假如九大君王合力，是可以突破冥界空间，给圣奥西丁大人的天界带来重创的。是我和第三君王，让你们免于灾祸。”
“是的，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九大君王，毕竟没有团结起来，你和福克纳背叛了其他人，这就是你们的悲剧。福克纳已经陨灭，你是最后一个。你们没有救赎的机会，因为你们九个，已经给天界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将圣奥西丁大人征伐位面的进程，整整延迟了四百年！”
“可是，圣奥西丁大人答应过，赐予我神格，让我在天界永生。”格雷戈里的语气近乎哀求。
“卑微的亡灵，怎么配有神格？”扎卡耐亚斯哂笑道，“我不管众星之主答应过你什么，也不管这里怎么闹腾，作为巡查者，我只履行一项使命，冥界，再也不会出现君王！”
第十二章 神将战君王
飓风无穷无尽地吹来，即使灵魂也不能摆脱这种压力，神将扎卡耐亚斯的羽翼之下，数不清的亡灵失去了骨头，剩下一息魂火贴着地面，不断颤栗。
“是要反抗吗，格雷戈里，你会充分理解蚍蜉撼树的意义。”神将高声问道。
一场神与神的战斗即将开幕，尽管冥界君王不存在神格，他也拥有着神的能力。
两条幽冥骨龙王首先从山脉上飞出，速度极快，巨大的骨架之中，黑雾滚滚，胸腔里正在酝酿可怕的暗之龙息。一眨眼，骨龙王已经来到扎卡耐亚斯的近旁，将龙息向他喷去。
高傲的神将神色凛然，浮在空中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的余光，都不屑扫骨龙王一眼。布莱恩看到，暗之龙息就像喷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而“墙壁”还有镜子的作用，大股龙息反射回来，把两只骨龙王笼罩淹没。
“吼！吼！”三十米长的骨龙王发出嚎叫，扇动巨大的翅膀，将龙息拍散，它们自己也受到一些损伤，两翼变得破破烂烂。
“受死！”神将喊道，接着发生无法理解的事情，空间好像在骨龙王的身上断裂，两只骨龙王被齐齐地分为几个部分，除了头骨，其余的部分都栽落在地上，砸起几团烟尘。
扎卡耐亚斯大手一伸，抓住了两个头骨，就像抓着两颗白色的珠子，然后握拳，九级骨龙王变成了粉末，与此同时，它们的魂火，也彻底熄灭。
“还有什么？格雷戈里，尽管使出来。”神将似乎并不急着陨灭第九君王，还想戏谑他一番。
保持着雾状的格雷戈里，高声地念起咒语，咒语无比冗长，布莱恩感觉，足足念了十分钟。大地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绞肉车冒了出来，这些五米高的绞肉车，不断地聚拢，可以看到血浆涌动，肉汁迸射，最终，十万绞肉车化为一个血肉模糊的骷髅头，竟然比神将还大几倍，它张开血盆巨口，将扎卡耐亚斯吞下。
聚合血骷髅并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轻松地把神将“吃”掉，骷髅的大头上鼓出无数张小脸，每一张脸都是那么邪恶可憎，并且在念动咒语。堕落、邪恶、仇恨和虚弱的感觉充斥在整个空间，地上的灵魂都深感不适，发出鬼哭狼嚎。
如果没有灵魂，就会听不到一丝声音，而实际上冥界此刻无处不是幽怨愤懑的惨叫，亡灵们对于肉身死去的不甘，统统发泄了出来。
一道金色光芒，从聚合血骷髅的头顶射出，接着是第二道，每出现一道光，就会戳破一张小脸，变成墨绿色的脓水，流淌在地上。血骷髅感到害怕，它的每张小脸，都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这些情绪阻挡不了毁灭，光芒越来越多，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到后来根本看不清，只见一个光体的刺球猛烈闪烁，十万道光芒粉碎了血骷髅，神将安然无恙，他那金色的翅膀，没有沾到一点污浊。
地面，竟然形成了一条墨绿色的脓水之河！
“该拿点真本事了，格雷戈里。”扎卡耐亚斯升到黑雾的上方，讥讽地说道。
“我诅咒你，圣奥西丁！”第九君王嘶喊道，黑雾翻腾，一个个虚影飞出，向四面八方逃逸。
“想用分身逃跑吗，格雷戈里，这是不是太幼稚了？”
神将说罢身体一抖，身体上的金光更加强盛，羽翼上的羽毛抖落，每一片羽毛都变得巨大无比，追逐着第九君王的分身，并把虚影包裹起来。
“哈哈哈哈，你有多少分身，我就有多少羽毛，没想到冥界的君王是个孬种，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黑雾慢慢散尽，最后的一团，化为一把墨黑并涌动着暗红色光芒的利剑，向神将的心脏部位射去。
扎卡耐亚斯摊开双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那黑剑速度激增，口中叹道：“你终于来了，我也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黑剑即将接近神将的时候，它突然向上一折，直直往天际冲去，扎卡耐亚斯这才反应过来，呼吸之间收回了全部羽翼，朝格雷戈里追去：“给我停住，你不能破坏空间屏障！”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神将大人？”格雷戈里反诘道，“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轰隆！第九君王撞在了屏障之上，发出了巨响，仿佛整个冥界都震动起来，而天空呈现出一大块金紫色的六棱格，格子之间的连接线延展弯曲，最终并没有绷断。经过几秒，金紫色的格子消失于天际，穹顶又恢复了本来的色彩，看起来那么凝重，那么灰暗。
“好险！”扎卡耐亚斯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和沉重了许多，但是最终，他担心的灾难并未发生，否则，恐怕连自己都得不到圣奥西丁的饶恕。
神将产生了极为乏累的感觉，厌恶地扇扇翅膀，化为金色云朵，钻进了漩涡。
布莱恩应该感到庆幸，在扎卡耐亚斯刚刚离开的瞬间，禁锢灵魂的球体恰好消散，这个球彻底隔绝了一切感知，否则神将必然会察觉白金灵魂的存在。
西尼尔不知道为什么，灵魂里有一种特别悲哀的感受，它觉得第九君王在陨灭之前，似乎凝视了它一眼，这一眼蕴含了无数言语，当格雷戈里凝视过来，西尼尔就在那一刻原谅了他，原谅了他对冥界的背叛。
也许无论怎样努力，无论如何运用心智，亡灵，终究逃脱不掉陨灭的命运！
西尼尔望向天幕，它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要撞击空间屏障，如果已经成为君王，不突破它，接下来的生存还有没有意义？
大地上星星点点的魂火正在升起，它们渐渐恢复了本能，开始四散而走，寻觅骨架，冥界，重新变得冷漠和平静。
第十三章 作战方案
八月十五日，离进攻毛塞河口还有五天，布莱恩到达临时作战指挥部，这是一个靠近河口的废弃矿洞。
洞外的两百矮人正在训练，看到神使大人到来，全部停止动作，齐刷刷地跪下膜拜。
布莱恩连忙下马，向矮人们命令道：“以后见了我可以免跪，尤其是作战训练，难道你正在和敌人拼命，见到我了，也要跪下不成？”
“是的，大人。”一个矮人军官率先站了起来，“都起来，继续训练。”
朗费罗带着几名军官从洞里走出来，一番寒暄，将布莱恩请了进去，向他汇报作战方案。
“大人，这里距河口十公里不到，真是天赐的最佳位置，就是光线暗了些。”
布莱恩环顾一周，看到石壁上装了不少萤石，但是整个山洞比较开阔，亮度的确差强人意，观看地图写字记录之类的事务，还是需要蜡烛或者火把。山洞内部指挥部、营房、伙房、岗哨、兵器架、仓库一应俱全，布置严谨有序，朗费罗不愧是指挥过大战役的将军，事无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下属个个生龙活虎，士气旺盛。
“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布莱恩说罢，让彭彭吐出十盏油灯，摆在桌上。他用火点燃了一盏，指挥部里果然亮堂了很多。“这种灯最好烧棕榈油，也可以是玉米油，如果实在没有，就用矮人专用酒做燃料。”
朗费罗盯着彭彭发愣：“大人，这……这小家伙是个空间戒指？”
“比空间戒指可厉害多了，彭彭，向将军大人问好。”布莱恩想起来，上次在蓬尼城，彭彭一直在睡觉，没有露过面。
彭彭一发声，把几位军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实在没想到，金属“小怪物”还能说话。
“敌情探查的怎么样？”布莱恩问道。
朗费罗把地图摊开，这是一张刚刚绘制的军事地图：“大人，为了避免野蛮人察觉我们的军事动向，斥候只能远距离观察敌情，可惜河口一带又没有制高点，所以目前只能大略地收集情报，很多地方并不详实。”
“这好解决，您觉得哪里的情况不清楚，告诉彭彭，它去侦察。”布莱恩道。
“彭彭还能侦察？”朗费罗简直不敢置信。
“当然了，将军大人。”彭彭脆生生地说道，整个身体化为一滩金属液，液体呈螺旋状攀升，在空中恢复原形，金属翼一阵扇动，盘旋了一圈落下。彭彭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已经能够做出更多复杂的动作和变化。
“那好，埃文你拿着地图，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把需要侦察的地方对彭彭说清楚。”朗费罗将图纸卷起来，交给了下属。
“拿一盏灯过去。”布莱恩提示道。
“大人手下真是人人强悍，就说那个阿德拉，在后勤供给方面，从来没有让人（操）过心。”朗费罗赞道。
“那小子可是个奇才。”布莱恩认同道。
“还有您的亡命小队，他们只要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恐惧感。”
“这支小队，包括我在内，都会服从将军的统一指挥。”布莱恩道。
“深感荣幸。”朗费罗行了一个军礼。
“外面为什么总是有吹号的声音？”布莱恩问道。
“这是行军指挥小号，发出不同的长短调，指挥官就会明白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便于远距离指挥。”朗费罗解释道，“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矮人听懂号音。”
“看来一切就绪？”
“是的，大人，下面我将为您罗列一下作战方案，总的思路，是夜间扰袭，白天隐蔽，打掉河口的野蛮人部落之后，并不占领，等待他们其他部落前来救援，谁先过来，七百矮人预备部队就对谁迎头痛击，分而歼之。”朗费罗汇报道。
“矮人迎击蛮族增援，只怕要吃亏啊。”布莱恩有些担心。
“原先没有远程打击，的确难以应对，现在矮人已经训练出掷斧营，专掷飞斧，比弓箭伤害还大，杀伤力十足。”
布莱恩叹口气道：“那也意味着，死伤极大？”
“我预计了一下，野蛮人参战的数量会达到六千，除了河口的一千多人，另外五个附近的部落，都有可能前来支援。双方的死亡比，应该是一比二十，我尽力而为，控制在一比三十，也就是说，如果全歼他们，我们至少要损失二百人以上。”
“一比二十，算是全胜，只是六千多个生命，好血腥的数字。”
朗费罗道：“大人，我已经听说过您驯化野蛮人的故事，事实上，野猪都可以被驯化为家猪，野蛮人却始终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们占据这里，或许已经几十万年，除了吃肉，没有创造一丝文明，还时刻威胁着其他种族的生命。”
“是啊，可这不是他们的错，活着，总是需要一块地方。”
“大人，您不是打算放弃吧？大战之前，最忌将领犹豫不决，动摇军心。”朗费罗担忧道。
“我不是将军，您才是，我是您的队长，打吧，按您的方案打。”布莱恩道，“我只是在心里说服不了自己，难道为了统一迷雾森林东部，只能采取灭绝的手段？”
“如果可以谈，自然用不着打，大人您想感化野蛮人，那只是一种幻想。”朗费罗不客气地道，“做大事的人，不能抱着任何幻想，单凭熟食和衣物，怎么能够改掉蛮族的禀性？就算解决了他们的生活习惯，也解决不掉智力问题，到时候数千人光吃饭不劳作，就能拖得您喘不过气。”
布莱恩一拍桌子：“野蛮人顽固不化，残忍愚昧，吃我族人，八月二十日，开始进攻！”
第十四章 躺在河底看星空
八月十八深夜，离进攻的时间只剩下整整一天，布莱恩独自穿过树林，来到河边。他默默朝河底走去，符文大剑的重量足够，使他不会随波飘荡，布莱恩躺在满是细沙的河底，透过河水往天空望去，星辰模糊一片。
不难想象，再过去24个标准沙漏，人类的弓箭手，将从毛塞河两岸潜伏过去，他们的箭壶里携带了十二支火箭，会在几秒的时间内连续射出，到时候，九百六十支火箭将划亮天空，覆盖野蛮人所有的居住范围。黑火油瞬间点燃他们的茅草房，把大部分尚在梦中的蛮人烧死、熏死。剩下的，如果逃进河里，自然是被淹死，如果逃往丛林，每一个方向，都有等待他们的矮人盾阵。
除了故意放走几个活口，让他们去其他部落报信，绝大多数的蛮族人，现在已经进入生命的倒计时，无论老幼，无论男女，他们只有一条去路——死亡！而这次突袭，不出意外，布莱恩的军队可能连一个人都不会死。这似乎不像一场战争，更像一场屠杀。
屠杀！布莱恩的眼角跳了跳，他看到一群鱼的影子，从上方游过。
布莱恩念动咒语，第一次把西尼尔从冥界召唤了过来，刺猪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河底，扑腾摇晃了一会，才适应过来，好在它的黄金骨头，也有一定的份量。在神将与君王的大战后，西尼尔依然抢到了第七君王的骨头，而第九君王，连骨头都没剩下，可以想象，撞击空间屏障，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老大，为什么让我来水下，有什么隐秘的任务吗？”刺猪问道。
“没有，只是让你来，陪我看看夜空。”
“额，老大，难道你还有浪漫诗人的情怀？”
“那种诗人总是让我作呕。”布莱恩表示反感。
“没错，我刚才就差点吐了。”西尼尔笑道，“老大，你怎么能一直在水底，不需要呼吸吗？”
“我可以不需要呼吸。”
“有点神奇。”刺猪叹道。
布莱恩停顿片刻：“我现在终于明白，鲁凯大陆上的辰星教会，为什么突然在短时间内崩溃，销声匿迹了四百多年。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运气和巧合，总是存在因果关联的。或者说，总是有某种安排。”
西尼尔自然也明白，神将扎卡耐亚斯和第九君王格雷戈里的对话，已然揭示了一些秘密。这四百多年，辰星教会所崇信的神明——圣奥西丁，他一直都在应对冥界的危机，对付九大君王，没有闲暇来处置主位面的事务，所以辰星教会的信徒失去了庇护，失去了神赐的一切，接着才有覆灭的命运，才有亚梅洛帝国的崛起。
但是现在，冥界的危机解除了，圣奥西丁很快卷土重来，他的神使“奥卡姆”已经降临在这个世界，并且蛊惑了蛮族和矮人。
“他们回来了，我见到了，或许不久，神将那样的强者，也会出现在主位面，我不知道圣奥西丁想得到什么，显然，我已经知道我们将失去什么。”布莱恩道，“现在，大陆上人类之间、种族之间的争端还有意义吗？”
刺猪西尼尔不说话，一直以来，他也没有思考过这些。
“不管有没有意义，都在继续不是吗？就像我明天，要用火点着野蛮人的房子，要让他们的血染红毛塞河的河水。”
布莱恩并没有打算让西尼尔说什么，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倾述对象继续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野蛮人？因为觉得他们既没有心智能够跟我合作，也没有能力阻挡我的进攻，所以我决定不和他们做任何商量，直接把他们从大陆上抹去，省去我很多的麻烦。仔细去考量一下，我们，会不会就是圣奥西丁眼中的野蛮人，他同样不用和我们做任何商量，就把我们也直接抹去？”
“有可能吧，尤其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神做事情的时候难道还要跟我们商量不成？”西尼尔道。
“所以，我觉得悲哀。”布莱恩道，“我给蛮族最后的时间，是一天一夜，如果他们有所警觉，或许就能逃走，避免这次屠杀，但是，这几乎不可能。我们呢，圣奥西丁给了我们多少时间？我们已经有了警觉，但是能不能避免呢？”
西尼尔道：“老大，以刺猪的脑袋，想不到那么多，但是格雷戈里最后看了我一眼，他告诉我，冥界的屏障，是圣奥西丁担心的弱点。”
“冥界的屏障，知道了也没用，难道你骑着骨鸟去撞它吗？”
西尼尔嘎嘎一笑：“老大，那就想点有用的，比如帮我在主位面找只母猪解解闷怎么样？”
布莱恩差点喝下一口河水：“这里不是魔界，到哪去找刺猪？”
“那个，长毛黑猪也凑合，大家体型相近，兴趣相投就行。”
布莱恩怒道：“滚回冥界去，我们的谈话，本来是那么高尚，你最后几句，彻底降低了格调。”
布莱恩没想到更糟糕的是他走出河面之后，恰好遇到伙房的几个矮人大妈在河边洗澡。
第二天，矮人军官特地神秘兮兮地找到布莱恩，偷偷对他耳语道：“神使大人，您有什么爱好，不要过于忍耐，免得伤着身体。大妈们私下跟我说了，愿意为您奉献一切，有事直说就行，用不着夜里去偷看。”
布莱恩一口血喷出五米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