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考试(二)
“田理麦,你别咒我行不行?”夏礼周笑着说道。
“夏礼周,你如果认为我是在咒你,那你离我远点!”田理麦说道,脸假装着转在了一边。
“别,田理麦,你会因为这生我的气?行了,我们回寝室去!”夏礼周说着拉起田理麦便向寝室去!
没想到,在半途遇见了罗思思,更让田理麦没想到是,罗思思主动上来打招呼:“田理麦,夏礼周,今天你们考试怎么样?”
夏礼周没有急着说话,他看了看田理麦,他想把这个说话的机会让与田理麦,让田理麦和罗思思改善改善同桌的关系!
田理麦见夏礼周没有说话,而是两眼看着自己,脸不知什么原因蓦地红了!
田理麦的脸红了,让夏礼周感觉莫名其妙,夏礼周看了看田理麦后,又看了看罗思思,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吧?!然而,罗思思的脸上荡漾着笑容,一脸清纯,看不出有什么不轨心思!
“我们还好,你们呢?罗思思!”夏礼周赶紧说道。
“感觉一般,夏礼周,咦,我们班的状元呢,他们怎么样?”罗思思见回答她的是夏礼周,于是又问道。
夏礼周又看了看田理麦,笑着说道:“罗思思,那你得问他自已!”
罗思思看着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不理我?考试完了说不定我们就不一定在一个学校读书了,我们都应该冰释前嫌了!”
“罗思思,看样子你们考得不错,挺高兴的,我们也一样,应该说进个重点高中是没有问题的?!”此时,田理麦不得不说话了。
“田理麦,要是你们这个状元连个重点高中也考不上,那我们班上便没有人能够考上了!”罗思思说道。
“话也不是这样说,罗思思,考试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自己应该还是心里有底,不过,罗思思,刚才你们说什么冰释前嫌?!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冰释前嫌?我跟你们有‘前嫌’吗?”田理麦看着罗思思说道。
田理麦的话一下子噎着了罗思思,罗思思涨红了脸,的确,以往田理麦和罗思思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又算什么“前嫌”呢?
夏礼周见罗思思的脸红了,赶紧打圆场说道:“田理麦,你怎么与罗思思没有‘前嫌’呢?这学期开始的时候,班主任王老师调座位,将你和罗思思调到一桌,当时你不原意,还站起来让王老师跟你调走,你说,这是不是‘前嫌’?”
田理麦一听,要说起来,这还真算“前嫌”,其实,当时自己是看罗思思不愿意,自己才提出来的,没有想到,这事成了自己与罗思思的“前嫌”了!?
田理麦想到这里,立马笑了笑说道:“罗思思,明天考英语,这是你的强项,你一定早已胸有成竹了!”田理麦转移了话题。的确,一直以来,罗思思在英语单科成绩上都是第一名,还是英语课代表!
旁边的夏礼周见田理麦转移了话题,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罗思思。
“田理麦,不知道英语题难度大不大,如果难度不大,我的英语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又拉不开距离!”罗思思说道。
听了罗思思的话,田理麦说道:“罗思思,我看,大家都是你这个心态,凡是自己的强项,都想题目难度大点,凡是自己的弱项,都想题目难度小点!”
罗思思还想说什么,但被班上另一位女同学李琼琼来拉着走了,那李琼琼边走还边小声对罗思思说:“罗思思,怎么?初中要毕业了,真的就‘冰释前嫌’了,是不是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李琼琼的声音虽然小,但田理麦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用说,一旁的夏礼周也是听得十分清楚的!
夏礼周看着田理麦笑了笑,田理麦见了,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大惊小怪的!”
“哎,田理麦,我怎么就大惊小怪的?难道我不笑我还哭啊?!”夏礼周说道。
“哼,夏礼周,如果换着是你,你说不一定考试完了就得哭!”田理麦看着罗思思和李琼琼离去的背影说道。
“这是为什么?我就得哭!?”夏礼周不解地问道。
“哼,她以为我看不透她,她这是想害人,这个考试的节骨眼上,来与我‘冰释前嫌’,是想打乱人的思绪,让人想入非非,影响考试呢!”田理麦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罗思思和李琼琼的方向,眼睛里发出一丝很不友好的光芒!
“田理麦,你没变态吧?你怎么把罗思思想象得那样龌龊,罗思思不会是那样的人吧?!”夏礼周说道。
“不是?!夏礼周,我说你考试完要哭你还不相信?她要‘冰释前嫌’,你想想看,怎么她不早点?这都考试了,或者考试完了再‘冰释前嫌’不行?非要这个时候?这就是来害人的!”说到最后,田理麦简直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夏礼周见田理麦不是说的玩笑话,而是当真的,便赶紧说道:“田理麦,我们不想这事了,不管她罗思思是要害人,还是真的‘冰释前嫌’,我们都不理它,我们去寝室准备吃晚饭去!”
田理麦又看了一眼罗思思和李琼琼离开的方向,方才跟着夏礼周回到了寝室。
田理麦和夏礼周去打了晚饭回到寝室,夏礼周见田理麦的情绪仍然不太好,便说道:“田理麦,千万别去想罗思思那事了,明天是考试英语,我们还是把感觉找出来吧?!”
“夏礼周,今天晚上还有一晚上的自习,那感觉容易找到,英语考试主要是单词要记牢,语法嘛,也就那几种,如果你掌握了就好办了,没有其它途径,考试就是实力加感觉!”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夏礼周两人边吃饭边聊着,夏礼周发现,田理麦的情绪不高,看来,田理麦对罗思思的要“冰释前嫌”的事仍然耿耿于心!
夏礼周即使见田理麦如此,也无法再作进一步的劝解,两人吃了晚饭后,便往教室去!
田理麦他们班上的教室没有腾出来做考场,田理麦和夏礼周来到教室里,教室里已经乱糟糟的了,许多同学已经将书搬走,地上扯了一地的废纸和废书!
但是,教室里也还有少数的同学坐在那里看书,也有同学在闲聊,田理麦和夏礼周的书一本也没有搬走,两人约定是,等全部课目考试结束再搬书走。
田理麦发现,那“温神”罗思思也坐在座位上看书,田理麦本不想看见的人,却偏偏在这里,田理麦想转身回到寝室,但他转念一想:罗思思即便就是“温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是她,自己是自己,不理她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但田理麦不理别人,别人却偏要理他,罗思思见田理麦走近课桌,罗思思站了起来,罗思思的这个动作让田理麦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以往田理麦到座位上,别说罗思思站起来,就是正眼也不看一下田理麦的。
田理麦斜着眼睛,装着没看见罗思思样,径直坐到了座位上。
“田理麦,明天考英语,你已经准备好了吧?”罗思思笑着问道。
罗思思这不是无话找话吗?都已经复习几个月了,还说什么准备好没准备好!
田理麦从课桌里拿出英语书,看也不看罗思思说道:“看书!”
两字,仅仅两个字,而且口气还是冷冷的。
“咦,田理麦,你怎么啦?”罗思思发现了田理麦的不想理睬和冷冷的态度。
田理麦没有答应罗思思,他眼睛订着书,假装看着。
“哎,田理麦,谁得罪你了?”罗思思又问道。
此时夏礼周走了过来,他替田理麦说道:“罗思思,别与田理麦说话,田理麦先前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刚才还在气头上!”夏礼周与田理麦进教室时,夏礼周见罗思思坐在座位上,就一直在关注着田理麦。
“哼,真是莫名其妙,我又没惹着他!”罗思思不高兴地嘀咕道。
夏礼周在旁暗暗着急,听了罗思思的话,他在心里说道:我的公主奶奶,你还没惹着他,就是你的什么“冰释前嫌”惹的人家!
田理麦横了罗思思一眼,想说什么,但夏礼周急忙抢着说道:“罗思思,这两天考试,人都有些毛闷,或者都有些烦燥心里,你别计较,或者干脆你别理田理麦,让他一个人调节调节情绪!”
罗思思睹气地坐在了座位上,田理麦见了,拿起英语课本说道:“夏礼周,走,我们去寝室!”
田理麦边说边站起来,将课桌那抽屉盒猛力一推,课桌发出了一声“啪”的响声,让全教室里的不多的几位同学也回过头来看着,课桌的响声吓了罗思思一大跳!
田理麦也没管别人,大步走出了教室。
夏礼周赶紧去自己的座位上将英语课本拿着,跟着田理麦也走出了教室。
夏礼周在后面,见田理麦好象也不是往寝室去!
第四十七章 寻找不同的感觉(一)
夏礼周紧跑几步,跟上田理麦问道:“田理麦,你准备到哪里去?”
“夏礼周,我想了想,我想去班主任王老师那里坐坐!”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这是发哪根神经?突然又要去班主任王老师那里坐坐!”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你不愿去,我又没有喊你去!”田理麦不耐烦。
“田理麦,你心里有火不能乱发,是罗思思惹了你,我可没有惹你,而且要不是我的话,恐怕你与罗思思在教室里早已经干起来了!”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站住,在那路灯的照耀下,田理麦看着夏礼周说道:“夏礼周,我之所以没有与罗思思干起来,并不是你在旁边的原因,而是我觉得在考试期间如果我与罗思思干起来,势必会影响她,我们都很清楚,英语是罗思思的强项,她也指望着在英语上争挣分,如果影响了她,这会害了她一辈子,所以我忍了,常言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不能害她,不管她的‘冰释前嫌’是不是要害我!”
夏礼周听了田理麦的话,盯着田理麦的脸说:“田理麦,你的头脑里哪来那么多‘鸡骨转’弯弯绕?你的脑壳与我们的不一样,是不?”
“夏礼周,是有点不一样,但凡遇事我都会问个为什么!”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脑壳里装那么多,刚才我们去王老师处,你去是什么意思?”夏礼周问道。
“夏礼周,我们都已经考了两门了,王老师肯定在关注着,对已经考了的两门课目,王老师肯定有了一些看法,王老师的这个看法我们并不需要,需要的是王老师从考的两门课目中定会得出后几门课的走向或者宽严程度,我们去王老师那里,王老师一定会说的,现如今在考试期间,王老师又不便将班上学生再召集起来讲了!”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想的确有道理,走,我们立即去!”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和夏礼周来到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寝室外面,发现王德超老师的屋里已经有了班上不少的同学,他俩敲门进来一看,屋里已经没有坐位,只有少数几位女同学坐着,其他同学都站着,班长陈奕勋和王仕堂也在屋里。
见田理麦和夏礼周进屋,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田理麦,今天下午的数学题,对你来说应该是满分!”
田理麦笑了笑,指着夏礼周说道:“王老师,夏礼周有可能是满分!”
“是不?夏礼周,今年的中考数学题出的难度不大,但也并不是没有难度,拉开距离的也还是有两个题,语文和数学今天已经考了,我看同学们的精神面貌还可以,按下来的考试,大家不要紧张,据我判断,文综和理综可能有些难度,但怎么难,它不会超越出课本的内容!”王德超老师说道。
“王老师,你估计英语试题难度大不大?”田理麦问道。
“田理麦,这个你得去问出考试题的老师,我可不知道!”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话引起屋里的同学大笑。
待同学们笑声停止,王德超老师接着说道:“其实,这考试题目难不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对的,对做得倒的同学不难,而对搞不懂做不倒的同学来说那就是非常难,所以,只要你有基础,也是不难的!”
先来的一些同学逐步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田理麦和夏礼周两人,王德超老师问道:“田理麦,夏礼周,你们两人有什么事吗?”
“王老师,我们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想到王老师这里坐一下!”田理麦说道。
王德超老师笑了笑:“那你两个想坐就来坐就是,噢,要喝水,自己倒!”
夏礼周不知道田理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看了一眼田理麦问道:“田理麦,你喝水不?”
田理麦见夏礼周去倒水,便说道:“麻烦你倒一杯!”
夏礼周倒了两杯水,自己一杯,给田理麦一杯。
田理麦接过水,端着慢慢地喝起来,夏礼周见田理麦坐着喝水很悠闲地样子,又没有事要跟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便又递眼神给田理麦,示意离开!
田理麦见了便说道:“夏礼周,我们在王老师这里坐一会,先喝点水!”
夏礼周不便再说什么,便喝起水来。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看了看田理麦和夏礼周,多少有些奇怪这两个学生到自己房里,没有事就那样干坐着!
田理麦和夏礼周刚把杯里的水喝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王老师,在屋嘛?!”
门外是罗思思的声音。
“在,进来吧!”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对着门外说道。
夏礼周去开开门,罗思思、李琼琼和另外两名班上的女同学走了进来。
“王老师,我们走了!”田理麦站起来看也不看罗思思她们四位女同学一眼,便对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
“你们两个不是要坐一坐吗,你们坐就是!”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
“王老师,我们不坐了,你忙!”田理麦说道。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没有再挽留田理麦和夏礼周,田理麦和夏礼周从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屋里出来,田理麦说道:“回寝室!”
两人回到寝室里,田理麦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今晚我们要早一点睡,明天早晨起来再找考试那种感觉,我的那点感觉差点都被罗思思给赶跑完了,幸得我们到王老师那里去坐了一会儿,我又才找回了些!”
“田理麦,通过这次考试我才觉得你是怪人,怪眉怪眼的!”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我怪呀,那你离我远点!”田理麦已经爬上铺,准备睡觉!
夏礼周笑着说道:“田理麦,我们别斗嘴了,睡觉吧!”
第二天早晨,田理麦是夏礼周叫醒的,昨天晚上田理麦上床后总也不能睡去,一会儿想起罗思思的那“冰释前嫌”,一会儿又想到了今天的考试,辗转反侧,直到很晚了才睡过去!
田理麦起床后做完比如刷牙等事之后,便与夏礼周一道去厨房吃了早饭。
“田理麦,我们应该开始寻找感觉了!”夏礼周拿出英语课本对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看了看夏礼周,问道:“离考试还有多长时间?”
“还有接近一个小时!”夏礼周看了看手上戴的手表说。
“还早,夏秋周,你先把书放着!”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今天你不寻找感觉了,我感觉昨天你教的方法很管用,我们还是继续寻找感觉吧!?”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你今后即使考大学,你也只能考机械专业,因为你太机械了!”田理麦笑了笑。
“田理麦,你这是什么意思?”夏礼周不解地问道。
“夏礼周,今天是考英语,不是昨天的语文和数学,这英语是什么吗?是外国人的语言,外国人与中国人虽然同属人科动物,但品种却是不同,我们黄种人是黄天派谴来的,性格与白种人不同,所以,我们要寻找考试英语的感觉,方法是不一样的!”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简直就是个鬼才,考试要寻找感觉,寻找感觉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夏礼周说道。
“好了,夏礼周,我们去考场外!”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夏礼周来到了考场外,虽然离考试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已经有一些家长带着学生来到了考场外。
田理麦看了看那些人,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你看那些人,假如我们两人刚才用英语对话几句,肯定会引来无数的目光!”
田理麦说完,便跟夏礼周用英语说了两句,夏礼周也用英语回答起来,虽然两人说的是非常简短而且容易的句式,但还是引来了不少来陪考的家长的眼睛!
田理麦见了,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你看见那些眼神了吗?他们的眼神是一种好奇,抑或是漠视,但你都把那些眼神看成是好奇,好奇的是我们两人在这里说英语,有的或许心里就在想:这两个细娃,在这里说英语!?又不是外国人,说么子说?夏礼周,这时我们就要这样想,我偏说英语,待我学好之后,全说些你听不懂的!”
夏礼周疑惑地看着田理麦,好象不懂田理麦说的意思。
田理麦见了夏礼周的那种目光,知道夏礼周没懂便直接说道:“假如一个外国人来到这里,他说的全是英语,其他人也不懂,但你懂一些,记不全,人们都渴求你把那外国人说的话都翻译出来,而你对英语却又学得很有限,你是不是想方设法要去回忆课本中和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
夏礼周仍很迷惑。
“来,夏礼周,把眼睛闭上,把我刚才描述的情景在头脑里想象出来!”田理麦又说道。
夏礼周真的闭上了眼睛,田理麦在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第四十八章 寻找不同的感觉(二)
过了大约十分钟,夏礼周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田理麦问道。
“唉,田理麦,这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几乎把我们的所学课程全都回忆搜索了一遍!真是太有用了!”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等会考试的时候,如果你有这种感觉,就没有做不倒的试题了!”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的这种寻找感觉的应对考试方法,太有用了,应该总结归纳出来,推而广之!”夏礼周看着田理麦,眼睛里泛起一丝崇敬的光芒!
“夏礼周,其实不论那种寻找考试的感觉,都是以自己平时刻苦学习,有学习的功夫底子为基础的,如果你平时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寻找的感觉再好,也是考不出好成绩的!”田理麦说道。
两人在那里聊着,很快,考试的时间就到了,田理麦在进考场时笑着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祝我们胜利!”
坐在考场里考试,那时间可以说是感觉瞬间的,但凡参加过高考的人,如果要问他“这一辈子你感觉时间过得最快的是什么时间?”,得到的答案肯定是“高考时”,那么,人的一辈子除了高考外,感觉时间过得快的肯定是“中考”了!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田理麦从考场出来,一遇见夏礼周,夏礼周就跑过来一把将田理麦抱住:“田理麦,你这教的不是感觉,是应对考试的方法,太管用了,我在考场上恨的就是自己的手慢,考题的答案从头脑里一波一波地涌出来!”
“夏礼周,快把我放开,只要你觉得有用就行!”田理麦说道。
夏礼周放开田理麦,两人一起来到寝室,夏礼周悄悄说道:“田理麦,不知道我们的英语课代表考得怎么样?”
听到夏礼周提到罗思思,田理麦此时由于英语考试并没有受到那“冰释前嫌”的影响,而且由于自己的巧妙化解,还变成了动力,他对着夏礼周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夏礼周,要不我俩去看看她?”
“田理麦,你算了吧,我就这么随便提了提,你又来劲了,我才不跟你去看呢,免得你们见了面,又这七那八的,我还难得有那份闲心费口舌呢!”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那罗思思如何我们就不去管她了,英语是她的强项,想来她一定考得不差,倒是我们的班长陈奕勋不知考得怎么样?”田理麦又说道。
“其实,田理麦,可以看出,你还是挺关心罗思思的,至于陈奕勋考得怎么样,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任何一个同学考差考坏,我们都是帮不上忙的,这考试没有救世主!”夏礼周看着田理麦,表情很认真。
见了夏礼周的认真模样,田理麦又笑了笑说道:“夏礼周,你是怕我分心是不是?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同学的忙,我只是觉得同学间应该互相关心一下!”
“田理麦,我们还有三门课要考试,先把自己的稀饭吹冷了再去吹别人的汤圆,别自己的事没顾上,忙别人的,倒误了自己的事!”夏礼周又说道。
“夏礼周,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故然这考试相互间是各考各,但我们也不能在事情上太利己!”田理麦看了一眼夏礼周。
“田理麦,这考试本来就是各顾各,怎么能说是太利己,我提醒的是你别忘了考试!”夏礼周又把话绕了回来!
田理麦见夏礼周将话受了回来,便说道:“好了,夏礼周,我们就不说这些了,至少今天不说了,待我们考试结束后,我们再来探讨探讨!”
接下来的一天半三门课的考试,也很顺利,考试结束后,田理麦对夏礼周说:“感觉好轻松呀!”
“是啊,感觉轻松了!”夏礼周也说道。
两人刚到寝室里坐下,外面便有同学喊:“田理麦,你爸找你!”
田理麦赶紧出门,刚走到门口,便见父亲田禾壮背着一个背篓一瘸一拐地在走廊里朝这边走来,田理麦跑过去搀扶着父亲:“爸,你怎么来啦?”
父亲田禾壮编过头看了一眼田理麦:“麦儿,考懵了吧,我不是说好今天来你们学校接你嘛!”
田理麦笑了笑,右手轻拍一下自己的脑壳:“爸,你看我这记心,都忘了!”
父亲田禾壮也笑了起来,田理麦见背篓里有两瓶酒和一块腊肉,田理麦赶紧将背篓接下来,并问道:“爸,这酒和腊肉是跟哪个拿的?”
父亲田禾壮看了看走廊里,见走廊里有许多的学生家长和学生,便说道:“麦儿,别问,我有用处!”
此时,夏礼周也走了出来迎接父亲田禾壮。
田理麦和夏礼周将父亲迎进寝室里,父亲坐下,看了看田理麦和夏礼周说道:“夏礼周,放假了到我们家去耍耍!”
“要得,田伯伯,我一定要去耍,我也还要带田理麦到我们家去耍一下!”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和夏礼周与父亲田禾壮闲谈着,田理麦奇怪地是,父亲田禾壮闭口不提也不问自己的考试情况,夏礼周也感觉奇怪,父亲田禾壮怎么就不问问考试呢?别的学生家长见到学生的第一面不是问自己的学生考得如何,就是问别的学生!
很快,吃晚饭的时间,田理麦和夏礼周去食堂打饭,当然也包括父亲田禾壮的,父亲田禾壮见田理麦和夏礼周去食堂打饭,笑着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本来今天应该由我请你们两人去馆子上吃顿好的,无奈田伯伯我身上穷,只好还是吃食堂!”
“田伯伯,别客气,我们食堂的伙食好吃,下次我去你们家了,田伯伯再给我们弄好的吃!”夏礼周说完便与田理麦去食堂打饭去了!
待田理麦和夏礼周将饭打回寝室,三人边吃边闲聊,父亲田禾壮说道:“吃完饭之后,你们先将东西整理好,凡是自己的东西都要带走,东西整理好之后,麦儿,你再陪我去办点事!”
吃过晚饭,整理完东西,父亲田禾壮让田理麦将背篓背上,两人便走出了寝室!
出了男生宿舍楼,田理麦站住问父亲道:“爸,我们去哪里?”
“麦儿,我们去你班主任王德超老师那里!”父亲田禾壮也站住回答道。
“爸,我们班主任不让学生家长给他送东西,我们不需要这样!”田理麦口气里有一丝埋怨的口吻!
“麦儿,你们王老师让不让,那是他的品格,你要知道,我们与别人不一样,不说别的,就是我来给你送粮食,王老师给我安排了多次住宿,就凭这点我们都要感谢王老师,何况王老师对你是恩同再造,你在他班上读书,是你前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父亲田禾壮看着田理麦说道。
“爸,王老师需要的不是这些,他需要的是我们今后有出息!”田理麦加重语气又说道。
“麦儿,不管王老师需要么子,我们这是一份心意,我们的心意我们要表达!麦儿,别站在这里了,我们走!”父亲田禾壮说道。
看着父亲田禾壮那一脸的虔诚,田理麦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带着父亲田禾壮去班主任王德超老师那里!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房里,有许多同学在那里,见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父子俩进去,那些同学都纷纷站起来离开了!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喝了点酒,脸上红朴朴的,见田理麦父子俩进去,赶紧让座,田理麦将背着的背篓放下来,放在了一角!
“老田,你是今天下午来的?”班主任王老师边去倒水边问道。
“哎,王老师,你莫客气,你坐,我们口不渴!”父亲田禾壮还没有坐下,见王老师倒水就客气地说道,之后,父亲接着说:“我们上四台离火龙坪太远了,怕细娃有些东西要弄回去,所以来接一接他!”
“老田,住处还没安排吧?我来给后勒地说说!”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完便给后勤的客房管理处打了电话!
“王老师,麦儿三年来承蒙你的谆谆教诲,到今天他的初中就毕业了,我们农村人说感谢你,也就是一句话,也没得么子给你拿的,那背篓里有一块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那酒是今年过年时我去麦儿外公家拜年时,麦儿的幺舅给的,我一直没有舍得喝,希望王老师莫嫌弃!”父亲刚坐下便说道。
“老田,你这样就不对了,你来玩下坐下都欢迎,但你不能拿东西,我们也不能收,只要你们家长对我们当老师的满意就行了,没说我们误人子弟就好!”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将倒的开水给田理麦父子俩一人递上一杯后说道。
“王老师,这话就格外了,麦儿在你班上可真是他的福气!哎——,我们笨口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们一定记得住老师们的恩情!”父亲田理麦说道。
“老田,那些话就不说了,往天你问我田理麦考得起高中不,我没有正面回答你,今晚上我可以答复你了,虽然田理麦他们今天才考完!”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岔开话题说道。
第四十九章 离开初中学校(一)
父亲田禾壮听了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话,双眼紧紧地盯着王老师,作为父亲他是多么希望听到作为班主任王老师的真实话,可以说,在父亲田禾壮看来,王老师的话比田理麦的还要可信!
父亲田禾壮的眼神里有渴求,更有希翼!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见父亲田禾壮用那样一种眼光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道:“老田,田理麦有可能考上州里第一中学!”
“王老师,你说什么?”父亲田禾壮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急促地问道。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见父亲田禾壮那样,看了一眼旁边的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给你父亲说说,你会考到哪里?”
田理麦看了看父亲田禾壮,又看了看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后,才淡然地说道:“爸,我有可能考上州里的第一中学!”
“真的?麦儿!”父亲田禾壮还是不敢相信。
“是的,爸,我的感觉是这样,考试完后,我还没有发现我的答题有明显的错误!”田理麦又说道。
“老田,我的感觉,这个学期以来,田理麦简直是拼了命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而且弥足珍贵的是田理麦从寻求学习方法上入手,成绩呈直线上升,以往也只是前几名,但这个学期从第一次测验后,就再也没有同学撼动他第一名的位置了!”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
“麦儿,我每次来学校给你送粮食,你怎么从来就没说过你是第一名!?”父亲田禾壮看着田理麦说道。
“爸,这还只是一个起点,有什么好给你说的,如果是在象州里第一中学那样的学校里每次都能保证是第一名,说说倒也让你值得高兴高兴,我们这么一个小地方,拿个第一名有什么值得说的,爸,你想想看,象我这样的第一名在全州该有多少,如果考上了州里第一中学,在众多的原来的第一名中,是第一名的话,那就值得让爸你高兴才是!”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有这样的想法,证明你就有那样的决心,我这个当你初中老师的都为你高兴!”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
父亲田禾壮见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夸赞田理麦,心里高兴极了,但嘴上却说道:“王老师,麦儿还小,有了一点小成绩免不得有些沾沾自喜,包括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没注意,也有了这个心态,常言道:父不夸子!应该多给他些鞭策才是!”
听父亲田禾壮这样说,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笑了,笑得极为开心,或许王老师是为父亲田禾壮的态度的突然变化而笑!
“田理麦,你爸说得很对,你虽然有那样好的想法,也认识清楚,到了高中后必须更加努力地学习,找到适合于高中课程和课务的学习方法,争取名列前茅,将来高中毕业考上重点大学!”班主任田德超老师说道。
“麦儿,王老师的话,你一定要记住!”父亲田禾壮对田理麦说道。
“是,爸,我一定记住!”田理麦立即答应道。
父亲田禾壮看了看窗户外面,外面有路灯的淡淡灯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父亲田禾壮站起来想走,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见了连忙说道:“老田,还坐坐,时间还早,我还有话想跟田理麦聊聊!”
“王老师,我是怕你还有别的事,既然你与麦儿还有话说,那我们就还坐坐!”父亲田禾壮说道,随即便坐下了。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这个学期的学习成绩进步太快,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瞎猫子撞着死老鼠,可后来我通过暗中观察和了解,见证了你是真功夫,你跟我说说看,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把你的秘芨说出来,我今后好让你的学弟学妹们学学!”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完还笑了笑。
“王老师,其实——”田理麦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有什么秘芨,只不过我决心大,毅力强,刚开始同是一道题别人看一遍,我看两遍,慢慢地我才摸索到,语文要多背,数学要多做,英语要多读,只要抓紧了,别人怎么着就赶不上了!”
“王老师,我岔一句,”父亲田禾壮看着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说起麦儿决心大,王老师,还有一个故事给你讲,以往我都没敢跟你说!”
“哦,老田,有什么故事,快说说看!?”班主任王德超老师问道。
“爸,你别——”田理麦好象知道父亲田禾壮要说什么一样,想阻止,但班主任田德超老师在旁,却又不便阻止。
“麦儿,这是也该让王老师知道了,王老师,你是要记住他,感恩他一辈子的人,如果现在不跟他讲,今后王老师会有想法的!”父亲田禾壮说道。
田理麦看了一眼班主任王德超老师,便默不作声了。
于是,父亲田禾壮便将过年吃团年饭时,田理麦敬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血誓酒的事向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讲述一遍。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听完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父亲田禾壮讲述出来的话,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看着田理麦,或许心里在想:这孩子的心里太沉重了!小小的年纪承载的东西太多了!
半晌,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这事的做法我不赞同,也许你觉得用这种喝‘血誓酒’的方法能够证明你的决心,的确,你也做到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决心的话,不喝‘血誓酒’一样地能够做到!”
“王老师,我其实只是想通过一种形式来表达出来而已,并没有其它别的目的!”田理麦轻声地辩解道。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笑笑,又说道:“田理麦,其实那是一种落实的东西,陈词滥调,一种糟粕,那样的东西少学些,人有决心,不一定要有形式,有行动便行!今后,到了高中,你在学习与生活中,还会遇到许多你想不到的困难和问题,在克服和处理时,千万要冷静,不能意气用事,情绪化处事!”
父亲田禾壮在旁听了,赶紧说道:“麦儿,王老师的话,你记住了!?”
“记住了,爸,我一定记住!”田理麦答道。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知道,对学生的这种说教,不能过多,只能适可而止,于是便不在说话。
见班主任王德超老师不再说什么,父亲田禾壮再次站了起来,他说道:“王老师,感谢你对麦儿的教诲,现在时间晚了,你还有事,我们先走,说不定还有学生要来见你呢!”
父亲田禾壮的话刚说完,门外真的就想起了敲门声,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立即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罗思思、李琼琼和班上的另外两名女生,罗思思见了田理麦,笑着说道:“我们的状元,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要走?”
田理麦涨红着脸已经过去扶起了父亲田禾壮,田理麦只看了一眼罗思思,没有说话,倒是父亲田禾壮很看了几眼罗思思,并且连声说道:“我们走,你们几位同学坐!”
父亲走出几步,让开座位,对田理麦说道:“麦儿,将背篓头的东西拿出来放好,我们走!”
田理麦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他用身体背对着罗思思她们,遮挡着将背篓里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拿出来放好,然后背上了背篓!
“老田,其实不用你这么客气,东西你还是带走,这样搞庸俗化了!”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道。
父亲田禾壮和班主任王德超老师两人又说了些客气话,不论王德超老师怎么说,父亲田朱壮就是坚持要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收下腊肉和那两瓶“施南春”酒。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实在不好拒绝一位学习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的身带残废的家长的那份感激之情,只好说道:“老田,今后上街来赶场,有空还来坐坐!田理麦,你送你爸去客房!”随后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又对父亲田禾壮说道:“老田,明天早晨我就不来送你们了,这段时间简直累坏了,明天早晨我想多睡一会儿,原谅哈,老田!”
“王老师,麻烦你不好意思,我们明早晨走得早,你忙你的,别管我们!”父亲田禾壮边说边走出了门。
田理麦搀扶着父亲田禾壮来到父亲田禾壮多次住过的那间客房里,田理麦服侍着父亲田禾壮洗涮后,父子俩坐着又闲聊起来。
“麦儿,如果你今后有出息了,一定要记住你的这位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如果方便,象过时过节的还要买点东西走动看望一下!”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我都才初中毕业,等我有出息,那层说起!”田理麦说道。
“麦儿,爸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只是说让你记住!”父亲田禾壮看着田理麦解释。
第五十章 离开初中学校(二)
“爸,那你早点睡,明天就离开学校了,我去跟同学们告个别!”田理麦站起来说道。
“好,麦儿,你别跟同学们玩得太久了,明天我们还有赶路呢!”父亲田禾壮说道。
田理麦从学校的客房里出来,他决定去学校的各处走走,那怕这是个夜晚,但好在这几天一直都是晴天,夜空中繁星闪烁,各处角落不断地传来三三两两同学的嬉闹之声,初中三年,除了假期,田理麦都在校园里生活与学习,他就连星期六、星期天都是如此!
田理麦信步来到操场边的一块草地上坐下来,这已是夏季,学校周边水田里的青蛙发出一阵阵的叫声,这让夜晚显得寂静!
田理麦本想躺在草地上,但草地上已经有许多的露水珠,他不得不坐起来,他望了一眼星空,有人说,一个人对应着一颗星星,自己该是哪一颗呢?
他的眼光又望见了“北斗七雄”星座的七颗星星,小学时,对于空中的星星他一概不知其名,就连牛郎织女星也不清楚,到了这里,地理课老师专门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指着天上的星星介绍了著明的几颗星星,特别是几大行星,老师重点介绍了“北斗七雄”,那北斗七雄,没有上初中时,田理麦曾经听过大人们讲述的无数个传说,但却没有一个人给自己指点哪是“北斗七雄”星。
田理麦又向远处的大山看去,那些大山在夜色之中显得模糊不清,火龙坪镇背靠着蛮界大山,而当面的右侧是马鞍山,左侧是冲天花坪,两座山看着出去,是平行的两座大山,马鞍山与冲天花坪遥遥相对,马鞍山和冲天花坪形成了一个大峡谷,只不过这个大峡谷是世所罕见,峡谷宽度少说也有四到五公里,如果要从马鞍山到冲天花坪至少得要一整天的时间,因为峡谷宽度的四到五公里是直线距离。那么从火龙坪到马鞍山或是冲天花坪一天则肯定不行,田理麦的家上四台是在靠冲天花坪的东面,则又要远很多!
明天就要离开学校了,三年前的那个秋天,父亲田禾壮送自己从家里来学校后,当父亲田禾壮离开时,自己的心里一片茫然,还舍不得父亲田禾壮离开!
三年整,四个年头,自己在学校里,得到学校老师特别是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精心教育和教诲,好在自己没有辜负老师们的那份心血,虽然分数还没有出来,但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中考是大获全胜了!
田理麦再次抬头仰望星空,看着那遥远的天际,自己恨不得马上就去州里的第一中学,并很快毕业考上大学!
“田理麦,田理麦!”操场的一角传来了同学夏礼周的轻轻喊叫声。
“我在这里,夏礼周!”田理麦从草坪上站起来答应道。
“田理麦,你让我到处找,我还以为你去了别的同学寝室,都找遍了也没有,原来你在这里!”夏礼周边说边走了过来!
“怎么啦?夏礼周,有什么事吗?”田理麦问道。
夏礼周在星光下面对着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是这样的,班长陈奕勋和班上另外几名同学,说考试已经完了,明天大家就分开了,要去街上宵夜,说无论如何要把你叫上,我终于找着你了!”
“夏礼周,去街上宵夜,学校允许吗?”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这事陈奕勋都想到了,他专门去给班主任王老师请了假,王老师只是要求我们十一点钟以前必须回学校,并且要注意安全,不准喝白酒,并且让王仕堂跟我们一起去,专门当我们的监督员!”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很不想去,但既然几位同学都邀请自己去,如果自己不去,那不是太不给那几位同学的面子了!
“夏礼周,是有人请客,还是aa制?”田理麦问道。
“aa制,不过,陈奕勋说,你可以不出,算他们请客!”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如果是这样,你告诉陈奕勋,我就不去了,君子不食嗟乃之食!”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我知道你的脾气,我已经给他们说了,我说他们不让你出钱,是欺负人,我也不去,结果是谁也不敢说那话了!”夏礼周说道。
听了夏礼周的话,田理麦悄悄地将伸进自己的荷包里,摸了摸荷包里钱,上次姑姑托俵妹妹孙军莉给自己的两百元钱还在荷包里,那两百元钱,田理麦一直没有用,留着,他仍然还在犹豫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当着俵妹妹孙军莉的面将钱还给姑姑!然而,看来今天晚上要把这两百元钱用一些了!
“走,夏礼周!”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我们直接去学校门口,陈奕勋他们在学校门口等!”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随着夏礼周来到学校门口,见王仕堂一人在校门口,夏礼周问道:“王仕堂,陈奕勋他们呢?”
“陈奕勋他们先走了,我在这里等你们!”王仕堂说道。
这个曾经和田理麦打过架的王仕堂,田理麦与他早已经“冰释前嫌”,由于两人都是班上的学习尖子,都得到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器重,因此,两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在隔阂一段时间后,就相互开始答白说话,两人很快便都忘记了拳脚相向的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王仕堂,你不晓得也跟他们一起去,我和夏礼周又不是不知道街上有几处宵夜的!?”田理麦说道。
“我知道,田理麦,但陈奕勋说,由于二叔规定了时间,也不去远了,就在学校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夜宵店里吃点算了,陈奕勋说,那里的烤魚非常好吃,还有铁板烧!”王仕堂说道。
说实在的,田理麦还从来没有出来宵过夜,也不知道街上哪个位置有夜宵夜!
田理麦随着夏礼周和王仕堂来到夜宵店里,不仅有陈奕勋,还有几位女同学,其中就有罗思思和李琼琼!
那夜宵店的确离学校不远,出学校大门往左侧走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夜宵店的生意很好,吃夜宵的人很多,绝大部分是学生!
待夏礼周和王仕堂坐好,桌上的空位子就只有挨着罗思思的一个空位了,田理麦发现,那好象是几位同学故意那样留着的。
田理麦犹豫着,是不是到那个位置上去坐,不坐,其它的又没有空位,那么只有与别的同学换位,跟谁换呢?
就在田理麦还没想好跟谁换位置时,班长陈奕勋说话了:“田理麦,快去坐着,还犹豫什么,你跟罗思思都同桌一个学期了,难道你刚才还怕去与她挨着坐?!”
班长陈奕勋这样一说,田理麦的脸蓦地红了,田理麦说道:“陈奕勋,就是因为我都跟罗思思同桌半年了,你们哪位同学是不是去挨着罗思思坐坐?”
考试完了,同学们都很放松,罗思思笑着说道:“田理麦,你与我同桌,你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说不一定就是因为这呢!”
其他同学都笑了。
“男女搭配,学习不累!”有同学附合着说。
“王仕堂,你去挨着罗思思坐坐,近朱者赤,你去挨着罗思思坐,说不定,你会变得更加聪明!”田理麦说道。
王仕堂看了一眼田理麦,悠悠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是你的位置,我不敢去坐!”
其他同学又是一阵笑声。
没有办法,田理麦只好去那个位置上坐着。
田理麦刚刚坐下,先来的同学点的菜就端上桌子来了,烤了三条鱼,铁板烧里有牛肉、羊肉、茄子、黄瓜、土豆片、花菜等荤菜和素菜搭配着。
一人要了一瓶苏打水,班长陈奕勋首先举起苏打水说:“来,几位同学,让我们提前祝贺我们升上重点高中!”
同学一起“哦——”地一声,苏打水碰在了一起……
几位同学边吃边聊,忽然,田理麦站起来说道:“我来给大家敬个,不过,我这个就更加提前,敬各位升入高中后都考上名牌大学!”
除了夏礼周和王仕堂外,其他的同学却没有将苏打水举起来,罗思思说道:“田理麦,你这个也未勉太早了点,我们连中考都才考完,高中的门槛都还未进去,你就在祝考大学了,八字还没得一撇呢!”
见其他的几位同学没有响应,田理麦知道是几位同学心里有想法,或许是自己这个第一名祝大家考名牌大学有炫耀的嫌疑吧?
“罗思思,话可不能那样说,也不能那样想,和尚都是人做的,只要我们每一个人刻苦勤奋,名牌大学是一定能够考上的!”田理麦也不知道怎么来说!
班长陈奕勋举起了苏打水,接着是罗思思、李琼琼,接着是其他几位同学!
接下来,每位同学都给大家一起敬了一次,轮到罗思思时,罗思思举着苏打水说道:“我敬大家的意思,与你们都不一样,或许你们都不会将瓶子举起来,不过,我还是要请大家!”
第五十一章 王老师退礼物(一)
罗思思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罗思思什么意思!
“我要敬大家的是,不管你们今后是考到哪里,考上什么名牌大学,抑或是出了国,但还是要回来建设我们火龙坪家乡!”罗思思的话刚说出口,几位同学都愣住了,自己刻苦努力,为的就是要离开这偏远的火龙坪,到山外去撞荡天下,何曾想过要回来?
没有同学响应罗思思,田理麦看了看几位同学一眼,举起苏打水说道:“罗思思,现在提这个事是不是早了些,不过,我倒是支持你!”
见田理麦响应罗思思,班长陈奕勋说道:“瞧瞧,到底是同桌,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来,我们举起来,为他们两位同桌心灵相通,干一个!”
“哦——,好呢——”班长陈奕勋的话让所有同学都举起了苏打水。
干过苏打水之后,夏礼周看了看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支持罗思思是你真的有那份心呢?还是因为罗思思的缘故?”
同学们又是一阵轰笑。
“夏礼周,别打糊乱说行不?不然,我把你和我同学的事抖落出来!”田理麦说道。
夏礼周低垂着头去夹菜吃,不再与田理麦说话。
罗思思见了,赶紧问道:“田理麦,夏礼周与你么子同学有么子事,说出来我们听听!”
田理麦看了一眼夏礼周,见夏礼周仍是在假装着吃菜,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便对罗思思说道:“其实,夏礼周也没有什么事!”
罗思思和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田理麦和夏礼周的那种关系,罗思思见田理麦不愿说,便再也不追问了,即便追问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田理麦,刚才夏礼周问的问题,你没有回答呢?”此时,班长陈奕勋说道。
田理麦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他看了一眼罗思思,哪知道,罗思思此时也正在看田理麦,两人的眼睛又对上了!
田理麦的脸更加红了,心里不免着慌,便立即将眼睛移开后说道:“我、我两者都有,我到时候要回来的缘故是因为我家里的父母到时候肯定要我照顾,因为罗思思嘛,是你们都没响应她,我这个同桌理应支持她一下!”
几位同学见了田理麦说话的神情都不好再打趣了,因为田理麦的家庭状况在班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谁都还清楚记得田理麦与王仕堂打架的事!
由于有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的时间限定,宵夜很快便结束了,结帐时,每个同学都出了钱,包括田理麦。
田理麦和几名同学回到学校的时候,门卫正要关大门,见他们进门,门卫说道:“你们是王德超老师班上的吧?!王老师到门卫来问了你们一次,我让他回去了,说你们回来,我给他打电话,王老师才回去的,你们虽然明天就离开学校了,你们班主任王老师但还是很关心你们的!”门卫说完看了看立即又接着说道:“另外,你们中有不有叫田理麦的学生?”
田理麦走上前去说道:“叔叔,我就是!”
“嗯,好,王老师放得有一块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让作带回去,他还说,叫你一定要听他的话!”门卫准备进屋去把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给田理麦拿出来。
田理麦见了,心里“格登”一下,看来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放服不了父亲田禾壮,只好采取这样的下策,让门卫来转交!
“叔叔,对不起,这东西让它先放在你这里一下,明天早晨我们走的时候再来拿,好不?”田理麦说道。
“好,”门卫答应着说道:“明天早晨记着来拿,别搞忘记了!”
田理麦答应了一声,便随着几位同学回到了寝室。
刚把寝室门关上,夏礼周便拉过用理麦悄声说道:“田理麦,王老师没有收下你爸送的东西,怎么办?”
寝室里有其它同学,田理麦将寝室门开开,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我们出去说!”说着便出了寝室。
夏礼周跟着田理麦出了寝室,他俩来到了操场的一角,田理麦站住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凡是我的事好象你都比我着急,你别那样好不好?”
夏礼周听田理麦的口气,知道田理麦是不想让自己管这件事情,于是便说道:“田理麦,这事就不说了,明天我们就离开学校了,我们说说别的吧?!”
“说什么呢?夏礼周,其实我和我爸去给班主任王老师送时,我就给我爸说清楚了,可是我爸他不相信,他非要送,这让王老师也感非常为难!”田理麦恰恰此时又想谈谈这事了,他对夏礼周说道。
“没有多大的事,田理麦,我相信你爸也能理解王老师!”夏礼麦说道。
“夏礼周,我爸的脾气你不了解,他可是个倔脾气!”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爸的脾气倔,但他也是一个懂道理的人,他一定会理解王老师的!”夏礼周又劝道。
田理麦听夏礼周这样一说,心里豁然了,便转移话题说道:“夏礼周,这事就不说了,我有个事想说说,但你别去乱说,哪怕明天我们就离开学校了!”
“田理麦,我们两人现在还说这些,岂不是多余?”夏礼周说道。
田理麦在星光下看了看夏礼周,的确如夏礼周所说,他和夏礼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了,那需要说那些话呢?!
“夏礼周,你估计罗思思能够考到哪所高中?”田理麦便问道。
田理麦的话一出口,便让夏礼周有些惊异,前一天罗思思要与田理麦“冰释前嫌”,而田理麦差点没把罗思思当成“祸水”般的狐狸精,而今却又关心起罗思思的事情来,这小子脑子里是根什么筋,想的什么呢?
“田理麦,你不是如此这般地在心里痛恨罗思思吗?你问这干吗?罗思思是上县一中或者是州里第一中学,又与你有多大关系呢?”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与我关系大着呢,我先前一直在想这事,我把你叫出寝室来,并不是要与你谈我爸给王老师送礼那事,而就是想谈谈这事!”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罗思思考上哪里,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说说看!”夏礼周有些不解,说田理麦喜欢上了罗思思,听口气又不象,说不是喜欢罗思思,那小子先前宵夜时的那双眼睛时不时地又偷偷看上罗思思一眼!
“夏礼周,直接给你说吧,我不想与罗思思一个学校!”田理麦说道。
“什么?田理麦,你不想与罗思思一个学校?”夏礼周真的感到了惊奇!
“是的,我如果与罗思思同一个学校的话,我会被她害了!”田理麦说道。
“你?田理麦,你这是如何说起?罗思思怎么会害了你?”夏礼周顿觉田理麦不可理喻。
“夏礼周,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不能与罗思思同一所学校,我感觉我现在只能躲避开她,她如果考上的是县一中,那我肯定便去州里一中了,她如果考的是州一中,我宁愿就在县一中读,也不去州里一中!”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不是哪根神经发岔了吧?!人家罗思思又没有惹着你,古人有句话叫:捡螺蛳隔三丘田。你这样躲开罗思思是为么子?”夏礼周真的理解不了田理麦,宁愿不去州一中也要避开罗思思!
“夏礼周,你肯定不理解我,但我必须这样做,不然,我会完蛋的,我的心里明白着!”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如果你和我,还有罗思思都考上了州一中,那意思是我也要跟着你读县一中了!?”夏礼周说道。
“不,夏礼周,你不能那样做,你如果考上了州一中,你必须去,别管我!”田理麦口气很严肃。
“唉,田理麦,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些什么,我总觉这有点怪怪的,你读你的书,别人读别人的书,井水犯不着河水,你这又是为的哪三起?!”夏礼夏感叹道。
“没有三起,一起都没得,我就想跟你说说,到时候我爸、我妈肯定不同意,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说服他们!”田理麦悠悠地说道。
“田理麦,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任意妄为,你对不起你爸和你妈!”夏礼周想说服田理麦放弃那种想法。
“夏礼周,我如果与罗思思同一个学校读书,到时候我才真的对不起我爸我妈!”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真是奇了怪了,算了,我们回寝室睡觉去,时间已经很晚了!”夏礼周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田理麦,便自好放弃!
“好,我们回去睡觉,明天我和我爸还要赶路!”
田理麦和夏礼周回到寝室,两人轻轻地爬上铺去很快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寝室里的其他同学便起床了,也许是要回家的缘故,大家都很兴奋吧!
田理麦起床后,将自己的被子捆好后,便与夏礼周一起去厨房买回了早餐,早餐有馒头,有包子,为了要将卡里的钱票用完,两人买了十多个馒头。
第五十二章 王老师退礼物(二)
看着那些馒头,夏礼周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和你爸回家路途遥远,你把这些馒头带着,你们在路上饿了吃!”
田理麦这次没有拒绝,其原因是父亲田禾壮喜欢吃馒头,加之路途遥远,凭着父亲田禾壮和他田理麦的脾性,中途是不会去别人家吃饭的,田理麦想的是,自己饿一顿不要紧,可不能饿着了父亲!
留足早餐吃的后,其它的馒头全包了起来,之后,田理麦对夏礼周说道:“夏礼周,你先吃,我去叫我爸!”
“我等你们!”夏礼周回答说。
田理麦向寝室外走去,他刚走到走廊的尽头,便发现父亲田禾壮一瘸一拐地来了,他赶紧跑过去搀扶着父亲田禾壮。
“麦儿,时间不晚吧?”父亲田禾壮问道。
“不晚,爸,时间还早着呢,我和夏礼周刚刚去将早餐打了回来,今天是因为我们要离开学校,学校专门早点开饭,要在平时,还要两小时之后才开饭呢!”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走进寝室,见夏礼周真的在等他们,田理麦说道:“夏礼周,你何必等我们,这早餐是各吃各的!”
夏礼周笑了笑说道:“不仅是早餐各吃各,中餐和晚餐都是自己吃自己的,我帮你吃,你帮我吃都是不行的!”
田理麦见夏礼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又想解释解释,夏礼周说道:“我懂你说的意思,别说了,我们吃吧!”
吃完早餐收拾停当,田理麦与父亲田禾壮、夏礼周背着东西与还没有走的同学告别后,便离开了寝室!
“麦儿,要不要去与你们的班主任王老师告个别?”父亲田禾壮问道。
“不了,爸,昨天晚上就算是告了别了,再说,前段时间王老师累了,天还这么早,他说不定还没起床呢?就不去打扰王老师了!”田理麦说道。
“那好吧,麦儿!”父亲田禾壮说道。
到了学校大门口,田理麦站住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爸,有件事要给你说说!”
“什么事?麦儿!”父亲田禾壮问道。
此时,夏礼周将父亲田禾壮背着的背篓接住说道:“田叔叔,先把背篓放下来再说吧!?”
“夏礼周,背篓不重,就不放下了,是什么事说了我们就走!”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放下来,我们在门卫室还有事呢!”田理麦放着,和夏礼周一起放下了背着的东西。
父亲田禾壮见田理麦和夏礼周放下了背着的东西,便也随从地放下了背篓。
见父亲田禾壮放下了背篓,田理麦说道:“爸,是这样的,因为学校有规定,昨天晚上我们送给班主任王老师的一块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王老师放在了门卫叔叔这里,王老师托门卫叔叔退还给我们!”
父亲田禾壮听了,愣了愣:“这——,这是——!?”
“爸,王老师他必须退还,学校有规定,老师不能收取学生和学生家长的任何东西,昨天晚上,王老师要退还给我们,但你一直坚持,他只好暂时收下!”田理麦说道。
“田叔叔,你要理解班主任王老师,如果他收下你们的礼物,学校是会处分他的,其实王老师也知道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是一份盛情和心意,但王老师他也别无选择,必须把礼物退还给你们!”夏礼周也劝道。
父亲田禾壮听了田理麦和夏礼周的话,见田理麦和夏礼周说话的神情不象是忽悠的,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既然是这样,我们不能害了王老师,我们把腊肉和酒拿走!”
田理麦没有想到父亲田禾壮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拿回礼物,他赶紧走进门卫室对门卫说道:“叔叔,我来把昨天我们班主任王老师放在这里的东西拿走!”
那门卫朝屋里一角一指:“在那里,你自己拿吧!”
“谢谢叔叔!”田理麦将腊肉和酒拿出了门卫室。
田理麦将腊肉和两瓶施南春酒放进父亲的背篓里,说道:“爸,我们走吧!”
父亲田禾壮一直在看着田理麦,看着田理麦进门卫室,看着田理专拎着礼物出门卫室,看着田理麦将礼物放进背篓里,听了田理麦的话,父亲田禾壮一怔:“好,走!”
出了学校大门,由于走的方向不太一样,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与夏礼周只好分手,夏礼周说道:“田理麦,临分手时,我跟你说一句话,希望你能听听我的,不管罗思思她考在那里,你都要去州里一中读,州一中的教学水平是不一样的!”
父亲田禾壮在旁听了夏礼周的话,有些不知就里,只得疑惑地看着田理麦和夏礼周!
“夏礼周,刚才我们不说这事,到时候再说,我们再见吧!”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待分数出来后,我带你的小学同学到你们家来玩!”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千万别那样,要来你一个人,我们家可不欢迎你们两人来!”田理麦笑着说道。
“田理麦,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小学同学?”夏礼周问道。
因为父亲田禾壮在此,田理麦不便明说不欢迎夏礼周与单多一两人一起来的原因,只好说道:“夏礼周,她都成了你说的媳妇了,我还欠她做么子,不想见了,你千万别带她来!”
田理麦说完,看了父亲田禾壮一眼,夏礼周见了似乎懂了一点什么,便不再说什么,招招手走了!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也慢慢地往回走,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父亲好象实在忍不住了一样问道:“麦儿,刚才你和夏礼周说的什么?”
“哦,爸,是这样的,我有可能考到州里一中去,我知道我们家里的条件,州里一中肯定花费大些,所以,我就想留在县里一中读算了!”田理麦撒了一个谎。
父亲田禾壮看了一眼田理麦,觉得儿子没有说实话,便又问道:“那夏礼周好象提到了一个叫罗思思的,那这又关那叫罗思思的什么事?”
“爸,确实不关罗思思的事,是夏礼周在开我的玩笑呢!”田理麦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谎话没有扯圆。
父亲田禾壮见问不出田理麦的实话,便罢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田理麦见父亲田禾壮不再追问,便怯怯地问道:“爸,你身上还有钱没?”
“怎么啦,麦儿?!你要钱?”父亲田禾壮很惊奇,因为田理麦很少开口要钱用,或者说在父亲田禾壮的记忆里,田理麦就还没有主动要过钱!
“爸,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从你那里出来后,班上的几位同学约着去宵了夜,aa制,每人出了三十二块,我向夏礼周借的,我想找你拿出来还他!”田理麦又扯了谎,他根本没有找夏礼周借钱,他出的三十二块钱是从姑姑托俵妹妹孙军莉带给他的两百元中出的,田理麦之所以找父亲田禾壮要钱,他还是想什么时候当着俵妹妹孙军莉的面将两百元钱还给姑姑。
“麦儿,我身上还有几十块钱,是我出门时你妈给的,她怕你毕业离开学校差钱,你怎么先前不说,趁夏礼周没走,还给他!”父亲田禾壮信以为真。
父亲田禾壮在身上掏出了三十二块钱递给田理麦,田理麦接过放到身上。
父子俩边走边说一些闲话,父子俩走路毕竞不同于母女俩,有句俗话叫“俩娘母一起走路——没有鸟谈扯!”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父子俩好象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不,父亲田禾壮又问田理麦道:“麦儿,昨天晚上我们去王老师的房间里,有两个女同学在那里,其中有一个蓄着妹妹头,脸圆圆的,眼睛大又亮亮的那个女同学姓么子?”
田理麦知道父亲田禾壮说的是罗思思,但田理麦假装着说道:“爸,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女同学?再说,你问这个做么子?”
“麦儿,不晓得那个女同学学习好不?”父亲田禾壮又问道。
“爸,我又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个女同学?我怎么知道她学习好不好!?”田理麦假装着有些生气。
父亲田禾壮见田理麦有些生气,不愿意说女同学,便叹了一口气道:“唉,麦儿,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
父子俩虽然边走路边说话,但一直没有停下来,“不怕慢,只怕站!”父子俩到黑边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一家亲戚家里,父子俩决定在这家亲戚家里过夜之后,第二天早晨再走!
这家亲戚姓刘,主人叫刘光旭,五十岁的样子,家里有一位老人已经一百零二岁,四世同堂,一家大小有八口人。
田理麦叫刘光旭“刘伯伯”,正好刘光旭的儿子在南方打工回家度假在家,刘光旭的儿子叫刘军文,二十多岁,见了十七岁的田理麦话匣子便打开了!
刘军文给田理麦说的全是刘军文在南方打工的所见所闻!
第五十三章“散湾瀑柱 挺险去玩”(一)
刘军文向田理麦说了许多,但田理麦什么也没有记住,记住的只有两条:一条是南方经济如何繁荣,火龙评这山旮旯如何落后,但风光旑丽,民风民俗古朴;二条是他是从事的导游员工作,来钱快!
“军文哥,既然这么来钱容易,大好的时光你怎么回来度假了?”田理麦问道。
“哦,麦弟,这段时间对于我们做旅游的来说,有一个小淡季,高考刚刚结束,中考也是一样,都在等待分数,哪家如果有一个高考生,三亲六戚,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关心着呢,谁还有那份闲心出去旅游,我春节在公司轮值,没有回家,所以抽这个小淡季回家来看看祖爷!”刘军文说道。
田理麦作为一名初级中学生,对刘军文的说话,还不能发表任何的意见,田理麦除了到过火龙坪外,连县城都还没有去过,他现在要读书,更主要的是没有钱,去也没有什么事,又何必花钱去县城干耍一趟?
见田理麦没有说话,刘军文又说道:“麦弟,我们这哒的旅游资源真多,可以说是富集,只是可惜交通不便,不便开发!要是开发出来了,可以算是世界旅游新发现呢!”
田理麦听了刘军文的话,心有所动,他想起了那片杜鹃林,还有杜鹃林和杜鹃的传说,也想到了冲天花坪散湾的那根瀑柱,于是他说道:“军文哥,不知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的杜鹃林,还有冲天花坪散湾的瀑柱,好看得很呢!”
“麦弟,杜鹃林算不了么子,倒是冲天花坪散湾的瀑柱,我倒是听说过,只可惜我没有去过!”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明天到我们家去玩耍一下,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离冲天花坪不远,另外还可以去看看晨溪大寨!”田理麦两眼看着刘军文。
“明天,后天,去你们家一去一来要两天,去看那两个地方要不要一天?”刘军文在盘算着时间,他问道。
“要一天,军文哥,如果是慢慢玩的话,要两天都还玩不完,那冲天花坪的散湾瀑柱,我们现在只能在远处看一看,近处去不了!”田理麦说道。
“哦,怎么回事?”刘军文惊奇地问道。
“军文哥,你去了就知道了,那瀑柱下面据说是一口水潭,下面有一处悬崖,高得很,我们无法上去!”田理麦说道。
“哦,麦弟,有这么个地方,正好我们那边有一个探险的驴友团,到时候我推荐他们来这里探一次险,如果我把他们组织到这里来,到时候你给带一带路,怎么样?”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到了火龙坪镇上,还要走两天,那些人能来吗?”田理麦问道。
“麦弟,那些人是我们俗称的背包客,背上背着一个包,可以走遍天下,别说是走两天,就是十天半月他们也不怕!”刘军文解释道。
“军文哥,真要是那样,我就带他们到处去耍耍,也看看那些人!”田理麦说道。
“麦弟,你去看那些人有什么用,那些人跟我们长像是一样的,有鼻子有耳朵,关键的是想么子办法把那些人荷苞里的钱让他们掏出来留下,那才是我们要想的!”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我们帮别人做一点事,就想要别人的钱,这不地道!”田理麦说道。
刘军文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不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偷不抢不骗不占,麦弟,只要来的人愿意将钱掏出来给你,这就是你的本事,我听你爸田叔叔说,你读书厉害,不能读死书,要把书读活,我想,你到时候,给他们带一下路,再让你家里人给他们煮一锅洋芋饭,炖一鼎罐腊肉,最好弄点野山参,野菜什么的,或许你半年的学费就够了!”
听说能弄到学费,田理麦一下子来劲了,要知道,考上高中特别是州里一中,父亲田禾壮是再也不能送粮食了,如果直送的话,那也是“豆腐盘成肉价钱”,也是划不算的,这样,只能从家里带钱去学校,就算每天只要十元钱的生活费,加上其它开销,每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父亲田禾壮腿上有残疾,母亲杨梅珍有咳嗽病,天上不落钱,地上不长钱,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从哪里来啊?!
“军文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回去后我去把路再走一遍!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客人要吃的东西,让妈多准备点!”田理麦认真地说道。
“麦弟,你先准备起也行,不过,我还要去组团呢,要是万一没有组起团,你不会怪我吧?!”刘军文说道。
听说组不起团,田理麦心里忽然有些凉意,脸上的神色也就变了变,但他还是说道:“不会的,军文哥,我怎么会怪你,这么远的路,真的还是难为人的!”
刘军文见田理麦的脸上神色变了变,知道自己的话给田理麦泼了冷水,便又说道:“麦弟,我一定想方设法把这事做成起,争取让你有一次赚钱的机会!”
田理麦笑了,是从心里的,田理麦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赚钱,当他每次从父亲田禾壮那布满老茧,裂开纹口的手里接过那十元十元的钱时,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痛,自己残疾的父亲和带病的母亲太不容易了!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就已经很晚了,田理麦与刘军文睡一间房一张铺,刚睡上铺,田理麦又问道:“军文哥,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吧?!”
刘军文笑了,有些嘻笑,不过是善意的,他为田理麦急着想赚钱的心情发笑!
“麦弟,哥不会骗人,但还要给你强调的是,要卫生干净!”其实,八字还没有一撇,在这么偏僻闭塞的地方,要组团来有些玄,即使是“背包客”们,但刘军文实在不想打击田理麦,所以,他又说道。
“军文哥,你明天跟我们去吗?”田理麦又问道。
先前,田理麦提出这事后,刘军文没有回答,只计算了一下时间。
“麦弟,这次我就不去了,你们都中考结束了,高考的分数马上也都出来了,一些家长填取自愿后,一旦录取,就开始谋划出行路线了,我准备提前走,要回公司去提前作准备!”刘军文说道。
听说刘军文不去了,田理麦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田理麦想的是如果刘军文能去,让他到家里指点一下,到时候客人来了,怎么坐?是喝开水,还是喝熬茶?煮洋芋饭故然好,还可以煮芋头和锅巴饭不?
“军文哥,到时候你把团组起后,怎么通知我,我们家里人没有电话!”田理麦想得比刘军文仔细了。
“麦弟,这你倒是提醒了我,你们家里人都没有电话,那离你最近的又可靠的人有不有?”刘军文问道。
“有,军文哥,我幺舅在县城施南春酒业上班,你到时候通知他,他一定会想办法通过到我的!”田理麦接着便将幺舅杨白荣的电话告诉给了刘军文。
刘军文将电话记起,笑着说道:“麦弟,我都没有想起来这事,你倒是想到了!”
田理麦说道:“军文哥,这事肯定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刘军文又笑了,笑田理麦的心思整个都在这事上了,他说道:“麦弟,你别着急,到时候如果真来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人来打前站,需要你们做么子,准备么子,会详细地有一个单子的,现在还早得很,事情都还是一个话题,如果超过了一百人,我们会有前勤组来!”
田理麦听明白了,如果即使这事能成,自己和家人也不需要操心,有人会来作详细安排的!
“我们这里可是缺少睡处,如果来一百多人,睡处可就是问题了!军文哥!”田理麦说道。
“麦弟,你还不懂,什么是‘背包客’,他们背上的包里,什么都有,别耽心他们没有睡处!如果你要操心,那你就来想个主题!”刘军文说道。
“主题?什么主题?军文哥!”田理麦想不到,那些人来这偏僻的不毛之地还要有什么主题!
“就是那些人来的主题呀,他们奔什么而来,来的目的,或者很直白的说,就是把他们来的这次活动取一个名吧!”刘军文解释说道。
“取个名?军文哥,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取得到什么名!?”田理麦说道。
“这样说吧,麦弟,比如说,把这次来的活动取为‘到武陵山深处去探秘’等等,这样的取名最好是几个字,最多不超过十六个字最好,如‘探秘武陵,挺险好玩’等!”刘军文引导着说道。
田理麦听了,灵感突现,说道:“军文哥,那就是你说的八个字最好,多少变下成‘武陵探秘,挺而走险’!或者把我们的小地名加上去,成‘散湾瀑柱,挺险去玩’!”
“好,麦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散湾瀑柱,挺险去玩’,就是这个主题,这主题吸引人,特别是那些爱徒步探险的旅游者,算是抓住他们的心了!”刘军文说道。
第五十四章“散湾瀑柱 挺险去玩”(二)
田理麦见刘军文高兴,自己也笑了。
“军文哥,没有想到,你们组织人来玩一趟,还要确立一个主题!?”田里麦说道。
“麦弟,你现在初中才毕业,有许多事情你还不知道,我们旅行社公司每组织一条线路,都要明确相应的主题,有了一个主题,有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刘军文又说道。
两人越说越兴奋,原本是要睡觉的,此时,两人干脆坐了起来!
这样的谈话,对于以往只知道跟书本打交道的田理麦来说,完全是新鲜和好奇的!
“军文哥,你们旅行社公司做这样的事,赚了不少钱吧?”田理麦又问。
“麦弟,你说这些做么子?跟你说吧,我们旅行社根本赚不了大钱,也就是过日子,真正赚钱的是景区,我们累死累活做,最后票子都落进景区老板的兜里去了!”刘军文摇了摇头说道。
“军文哥,我也在电视里看过,每逢节假日,那些景区景点全是人,说是人山人海一点也不过份,有的景区还限量进人,军文哥,那样看来,就是一人一块钱,也是好几万块钱呢!”田理麦看着刘军文说道。
“麦弟,一块钱?你真是敢说!”
“军文哥,我只是打个比喻!”
“麦弟,你想都不能这样想,你知道吗?那些著名景区门票价格都是好几百,最低也是一百好几,有的景区在‘五.一’、‘十.一’的时候,那钱都是用象我们这里晒谷子时翻晒谷子的抓扒在地上推进去,银行**的点钞机要好几台才够用!”
田理麦听得简直有些呆愣了,那钱用抓扒推,那不是跟树叶掉地上那么多吗?
刘军文见了田理麦呆愣的模样,笑了笑又说道:“麦弟,这你算是长了见识了吧?!其实,外面有的景区,它的资源秉赋还不如我们这哒的,唉,怪只怪我们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变!”
“军文哥,你是说我们这里如果交通方便的话,可以开办景区?”田理麦的口气里有一种向往,他问道。
刘军文笑了笑:“怎么?麦弟,你有想法啦!”刘军文打趣田理麦。
“我?军文哥,我就是随便问一下,我还要读书呢!”田里麦的脸红了红,原因是自己的问话怎么这么搪突!
“麦弟,说来不是吓你,一个景区的投入要好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资金,个把两个钱是没有用的!”刘军文说道。
田理麦听了,茫然地看着刘军文,也许在田理麦的心里,在想着等自己书读毕业之后,回到家乡来建一个景区,建成了一个景区那不是给家乡父老开办的一个银行吗?然而,建一个景区需要那么多的钱,看来这辈子是莫想了!?
刘军文见田理麦没有说话了,便说道:“麦弟,这些都是我俩扯闲白,睡吧,明天早晨你和田叔还要赶路呢!”
见刘军文催睡,田理麦又问道:“军文哥,明天你真的不去我们家?”口气里充满了可惜的意味。
“睡吧,麦弟,我可能后天就要走,从整个季节来说,这个时候是旅游的旺季,要不是我春节轮值没有回来,公司领导说什么也是不会方文我走的!好了,我们睡觉!”刘军文说完便睡下了。
田理麦见刘军文睡下了,自己也慢慢地睡了下来,他的心里似有一种不甘的情绪在弥漫着!
“快睡着起,麦弟,别想那么多,我们就是闲扯,你还是先好好读书,等你书读出来哒,有些事再想!”刘军文都催促几遍了。
田理麦生眠了,翻来覆去地睡不觉,他的头脑里涌上来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很深很深了,窗户外有淡淡的星光,刘军文早先催促了几次,而且,刘军文显然早已经入夜,田理麦仍然不能睡去,他想到了许许多多,如果靠自己读了大学来改变目前家庭的状况,那还得七、八年之后!
田理麦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么多,然而,越是强迫人越清醒,有时竟让他觉得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想到,如果自己不去读书,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最多也就是给自己家里多挣一点零用钱而已,让家里过得稍微宽裕些,还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家里目前的状况!
要是能够开办个景区,能够用抓扒推钱的话,那就一切都变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那天文数字的开发资金从哪里得来,自己就别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了!难不成趁天黑去银行地底下打洞?可那又是犯法的呀,唉,别痴心妄想了!
当鸡打第一次鸣的时候,田理麦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他梦见自己与罗思思相好了,他自己成了一个景区的老板……
“麦弟,麦弟,快醒醒,天亮了,起来吃早饭了,吃饭之后你们要赶路呢!”刘军文拍打着铺子喊道。
田理麦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不愿意睁开,他翻了一个身又想睡过去。
“麦弟,别睡了,快起来吃早饭!”刘军文又拍了拍被子。
田理麦只好强打着精神起床,刘军文说道:“麦弟,昨晚叫你早点入睡,你在里面左翻右翻的,搞得我都睡不安稳,今天早晨起不来了吧?!”
田理麦笑了笑,揉揉睡眠明显不足的双眼随:“军文哥,我也不知是怎么的,我从来还没有象昨晚那样睡不着过,头脑里尽是乱糟糟的一些东西,怎么也睡不着!”
“麦弟,是不是想你们班上的那位女同学了!?”刘军文打趣道。
“没、没有,军文哥,我是想你说的那些事!”田理麦对刘军文的打趣有些腼腆!
“想我说的那些事?麦弟,你别想了,你目前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刘军文说道。
吃过早饭之后,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与刘光旭一家人告辞,当田理麦与刘军文告辞时,田理专小声说道:“军文哥,我等着你的信!”
刘军文笑了笑,说道:“麦弟,我知道。”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一边走还如昨天一样,闲聊着,父亲田禾壮看了看田理麦后问道:“麦儿,你先前哈欠连天,眼睛也有些红,是什么原因没有睡好?难道是择铺?”
“爸,我不择铺,是军文哥和我摆‘龙门阵’时间摆长了,我们俩越摆越兴奋,后来睡时,我又睡不着了!”田理麦回答说。
“麦儿,你们两个摆的么子‘龙门阵’摆得连瞌睡都睡不着了?!”父亲田禾壮又说道。
“爸,我们也没摆么子,就是军文哥说他的那些见闻,哦,爸,军文哥说得有个事,我们回去后与妈商量商量,要做些准备!”田理麦说道。
“哦,麦儿,军文他说的什么事?还要我们做些准备,准备么子?”父亲田禾壮有些诧异。
“爸,军文哥说他要去……”于是田理麦便将昨晚刘军文说的组团“背包客”来上四台和冲天花坪散湾瀑柱游玩探险的事给父亲田禾壮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麦儿,军文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能把那么远的人弄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玩?”父亲田禾壮有些不相信。
“是的,爸,我看军文哥不想是聊白的,不过,从他的口气里听出来,仿佛那事有些难度,他好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田理麦说道。
“麦儿,你这个军文哥,本事大着呢,我听你刘伯伯跟我说,他买了小轿车,这次他一回来,给你刘伯伯一下子就给了两万块钱,我们家还从来没有过那么多的钱!”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军文哥他在一家旅行社公司里面担任导游,他对那行懂得很多!”田理麦说道。
“麦儿,好好读书,将来你考上大学,等大学毕业了,比你军文哥还要有出息,有钱!”父亲田禾壮说道。
田理麦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父亲田禾壮。
父子两人边走边说话,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时分,父子俩找了一棵大树,坐了下来,然后将昨天在学校买的馒头当作中饭吃了过来。
田理麦边吃边说道:“爸,妹妹爱吃馒头,给她留几个!”
“麦儿,给玉儿和你妈都留得有,我们一人只吃一个!”父亲田禾壮说道。
父子两人一人吃了一个馒头后,便继续赶路,到黄昏的时候,父子俩终于回到了上四台。
回到家里,家里只有母亲杨梅珍一人,妹妹读书还没有回家,母亲杨梅珍说道:“麦儿,今天你和你爸还走得快呢,这么早就到了!”
“妈,我和爸背的东西都不重,在路上又没耽搁,所以比往常要早到点时间。”田理走回答道。
“麦儿,你回来了,好,你妹妹今天去读书是怎么啦,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来,你去接接她,你妹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母亲杨梅珍担心地说道。
“妈,你这是多余地担心,妹妹平常都是这样去来上学的,会出什么事呢?不会的,天要黑了,我去接接!”田理麦说道。
第五十五章 “屋漏遇着连阴雨”(一)
父亲田禾壮说道:“麦儿,你去接接你妹妹,昨夜我睡在你刘伯伯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妹妹抱着我哭泣,哭得很伤心,今天早晨起来,我的心里都还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爸、妈,你们别那样无事想事担心,我马上去接妹妹!”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立即出门去接妹妹田理玉,田理麦出了门,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慌,今天自己从学校刚回到家,爸、妈怎么忽然就凭地担心起妹妹田理玉来,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田理麦边想边快步向二伯田水壮家走去,他想先去二伯田水壮家看看,妹妹田理玉每天都是和田幺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的。
到了二伯田水壮家,二伯娘在家,田理麦一问,田幺妹也还没有回家。
“田理麦,你是今天回来的?你妹妹她们读书,像往常的话是到屋了,今天是不是俩姊妹在路上玩忘记了?”二伯娘说道。
天快要黑了,田理麦答应二伯娘一声后,便向妹妹田理玉读书的小学小跑而去,田理麦忽然也有一种感觉:妹妹出事了!
“妹妹,田幺妹——”田理麦边跑边喊。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田理麦一路小跑着向妹妹读书的小学而去,他边跑边喊,但是,却一点回声也没有。
“妹妹,田幺妹——,”田理麦的呼喊声在山间、在路两旁的森林里回荡。
田理麦也越来越焦急,他的喊声也越来越大,他此时不再是感觉,而是肯定:妹妹和田幺妹出事了!
就在跑到离妹妹读书的小学快一半路程的时候,田理麦的喊声有了回应:“哥哥,我们在这里!”声音显得隐隐约约,而且夹杂着痛苦,是田幺妹的声音。
田幺妹的声音是从田理麦前方的一个小山湾里传来的,田理麦听到声音后,以冲刺的速度向小山湾里跑去,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向小山湾里一看,却没有发现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
“妹妹,幺妹——!”田理麦急急地喊道。
“哥哥,我们在这里!”田幺妹从小山湾中的小沟壑里传来。
妹妹田理玉她们去上学的路经过这条小山湾,而是要跨过小沟壑,田理麦跑到小沟壑边一看,顿时傻眼了: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被几根木头和泥土压在了沟底,沟底离山路约有五米高的距离!
“快救我,哥哥!”田幺妹的声音也很微弱,也许是先前用足力星喊叫的原因。
“怎么啦?幺妹!我——”田理麦急促地说道,他边说边就想跳进沟壑里去,但就在他要跳进去时,他被旁边的一棵小树挡了一下,小树一挡,他清醒了许多!
天虽然黑了下来,因为是睛天,而且还没有黑尽,还能够看清,田理麦发现,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是因为过搭在小沟壑上的泥巴桥时,因为泥巴桥枕腐朽断裂与泥巴桥一起掉进了沟壑里。
这种泥巴桥,在早先武陵山区是最普遍的,对于桥,早先有四种,四种桥都有不同的说法,也都有传说,四种桥是石拱桥、凉桥、甩甩桥、泥巴桥。石拱桥,据说是鲁班传下来的,石拱桥完全是石头修建,在古代由于运输和搬运石头完全靠人工,是非常不安全的,便留下了“撒豆收人顶桥”的悲哀传说,就是一座石拱桥修好后,修桥的“掌坛师”都要向天撒黄豆,黄豆落向那一方,那一方就会在不长的时间里死一个人,这死的人会变成黄巾大力士来永久地托起石拱桥,使石拱桥不会垮塌等,因了这个原因,或许就是古时候石拱桥留下来较少的原因吧?!
凉桥,又指风雨桥,桥体完全是木质的,桥的修建跟修建房屋一样,用的木料很多,而且工艺很复杂,属干栏式建筑风格,桥梁用又大又长的圆木铺设,上端则根据桥梁跨度的距离,建多少排列,顶上有梁、檐、椽子,然后再盖上瓦片,这种桥在武陵山是最多的!
甩甩桥,有点类似于芦定桥,只不过武陵山区的甩甩桥,用的绳索不是铁链条,而是山上采集的油麻藤、岩陡藤、红藤、郭藤或者是麻绳等,这些藤是经过用桐油等特殊制炼之后的,将特殊制炼的藤在河或沟两边固定之后,上面铺上木板便成了桥,由于跨度较大,人走在上面左右摇摆晃动,所以称为“甩甩桥”!
泥巴桥,是最简单的一种桥,也是专门用于小沟壑类跨度较短的小沟小壑,用三根不大的木头搭上后,上面铺一些树枝或茅草之类的后,再铺上泥巴便成了,这种泥巴桥一般使用的寿命时间不长,它的使用是根据三根木头的材质确定的,材质比较坚硬,防潮性能好的,则桥的寿命长一些,反之则短一些!
田理麦一看,那沟壑较深,而且两边还是陡峭的石壁,他如果不是那棵小树挡一下,他会掉下去摔伤的。
田理麦心里十分着急,沟壑里只有田幺妹的声音,而妹妹田理玉没有任何的声响,这使他更加着急和慌乱,妹妹田理玉莫不是……田理麦真不敢想,要知道,父亲田禾壮、母亲杨梅珍、妹妹田理玉是田理麦生命中的亲情,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他爬上路边站了一秒钟,略略地稳稳了情绪,自己不能慌乱,要想办法下到沟壑里,才能清楚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田理麦向沟壑的上游和下游看了看,他发现上游不远处有一个缺口,那缺口被一些小树和茅草遮掩着,不知那缺口能不能下到沟壑里?
田理麦顾不得那些荆刺和茅草,几步就跨了过去,他一看,那缺口还真的能够下到沟壑里,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扯着那边上的丝茅草就下到了沟壑里,他扯着丝茅草时,感觉手被丝茅草那锋利的齿边划了一下!
天越来越黑了,田理麦下到沟壑里,向下游处看去,由于沟壑两边生长的树木和杂草挡住了本就很弱了的光线,根本看不清楚。
“妹妹,幺妹!”田理麦轻声叫道。
“哥哥,我们在这里,被压住了!”回答田理麦的是田幺妹,妹妹田理玉仍然没有任何声响。
田理麦边摸索着靠近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边问道:“幺妹,田理玉呢?”
“哥哥,都被压住了,先前姐姐还在鼓励我,说我们会想办法挣脱出去的,还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可是姐姐现在已经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朗们的!?”田幺妹说道。
田理麦听了田幺妹的话,心里的着急又加了一层,不觉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沟壑滑了下去。
那沟壑原来是水在岩壁上冲刷而成的,下滑的田理麦顺势双手将头一抱,两腿靠紧,任凭身体向下滑去,由于田理麦只穿了一件衫衣,他感觉背部有下滑的擦伤,他感到了一丝疼痛。
忽然,田理麦的身体停了下来。
“哥哥!”田幺妹叫了一声。
“幺妹,别怕,哥哥来救你们!”田理麦说道。
天完全黑了,田理麦在沟壑里,眼睛逐步地适应了黑暗,能够大致看清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了。
“哥哥,快救我!”田幺妹带着哭腔说道。
“好,幺妹,哥哥救你!”田理麦说道,同时他小声喊道:“田理玉,妹妹,妹妹——”
妹妹田理玉仍然回声。
妹妹田理玉的头拉耷着,身体的大部分被三根断裂的木头和泥土压埋着,显然,妹妹田理玉已经昏迷过去。
田幺妹的下肢被木头压着,由于又压着泥土,田幺妹动弹不得,田理麦迅速地将压着田幺妹下肢的木头费力地轻轻搬开,并说道:“幺妹,你试着将腿子拿出去!”
“哥哥,我痛!”田幺妹哭兮兮地说道。
“幺妹,忍一忍,听哥哥的话,哥哥还要救姐姐呢!”田理麦鼓励着田幺妹。
田幺妹动了动,痛得她大哭起来,她抽出了一只腿,但另一只腿却没有抽出来。
“怎么啦?幺妹!”田理麦见了问道。
田幺妹哭着说道:“哥哥,我的那条腿不听使唤,肯定断了!”
“别哭,幺妹,不是断了,是压着的!哥哥来想办法!”田理麦知道,田幺妹的另一只脚不听使唤,或许真的是被砸断了,但他不能明说,他只能向好的方面说话来安慰田幺妹。
田理麦轻轻放下那抬着的木头后,便开始用双手将那些泥土刨起来向沟壑的下游扔去,目前,他找不出别的好办法,一捧土、两捧土……
没有一会儿,田理麦双手的指甲便开始疼痛,但他根本顾不得,他一边刨泥土一边轻声喊着:“田理玉,妹妹!”但妹妹田理玉仍然昏迷着没有回声。
田理麦喊两声妹妹田理玉之后,便又安慰田幺妹几句,田幺妹仍然在哭泣着。
田理麦不停地刨着泥土,他此时什么也没想,唯一想的就是快点将泥土刨完,然后将木头搬开…
第五十六章 “屋漏遇着连阴雨”(二)
田理麦使狠劲一捧一捧地将那些泥土刨起扔出去,当他的手指甲已经疼痛难忍的时候,那些泥巴终于被全部刨起来仍了出去,那三根木头全部断裂,三根变成了六截。
田理麦小心翼翼地去搬动每一截木头,那些木头由于长年受潮,外面湿漉漉,滑腻腻的,而木头里面则成了一包糟,他怕由于木头湿滑,凭手抱不住,掉下去砸着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他脱下自己的衬衣将木头包起再抱起来,他在脱下衣服之时,背部先前擦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
田理麦采取同样的办法,将六截木头全部扔了出去,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被救了出来,田幺妹因为疼痛在哭泣着,田理麦安慰田幺妹道:“幺妹,别哭,等会儿二伯她们肯定就要来了!”
田理麦帮助田幺妹坐起背靠沟壑壁之后,才去轻轻地搬动妹妹田理玉,他此时用手又试了试妹妹田理玉的鼻息,发现妹妹的气息尚存,与先前他试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妹妹,妹妹——”田理麦轻轻地呼喊道,他的心象刀刺般疼痛。
妹妹田理玉仍然昏迷着。
田理麦轻轻地将妹妹田理玉的背部扶起,然后将妹妹的背部靠在自己的怀里,在这个过程中,妹妹田理玉轻轻地“哎呀”了一声,又象是叹息,又象是**!
“妹妹,妹妹……,”田理麦听见妹妹的叹息,心里高兴地又轻轻地呼叫道,然而,妹妹田理玉又没了声响。
或许是因为疼痛,田幺妹一直在哭泣着,田理麦虽然安慰了多次,但田幺妹仍然在哭泣。
田理麦怀里抱着妹妹田理玉,他看了看黑乎乎的沟壑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凭他一个人是别想将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救出沟壑里,而且妹妹田理玉昏迷者,田幺妹的一只腿子又被砸肯折了!
田理麦只能这样抱着妹妹田理玉,不断地安慰着田幺妹等待着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他们到来!
在沟壑里的这种等待是难熬的,旁边的树林里和草丛中不时传出什么如四脚蛇之类的小动物爬动或跑动的声音,四周一片寂静,田幺妹的哭声在黑夜里飘荡……
田理麦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被沟壑两岸的树木和杂草遮蔽着,透过树叶和杂草的间隙,能够看见天上的颗颗星星,田理麦有些担心,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包括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会不会引来毒蛇和蚂蚁!
田理麦目前唯一能够做的是等待,还有就是希望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尽快地赶来!
“妹妹,妹妹……”田理受不时呼唤一声两声,但妹妹田理玉仍然昏迷者没有丝毫回应。
“幺妹,别哭了,二伯他们快要来了!”田理麦不时地重复着同样地话,以安慰田幺妹!
“麦儿,玉儿——,你们在哪里?”终于来时的路那边传来了父亲田禾壮的呼喊声。
“幺妹,幺妹——,你在哪里?”这是二伯田水壮的声音。
“爸,二伯——,我们在这里!”田理麦大声地回应道,田理麦声音刚落,忽地心中一阵悲戚涌出,他想哭!
听见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的呼喊声,田幺妹哭着也答应起来!
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一人打着一根手电筒,很快便来到了沟壑边。
“怎么啦?麦儿!”父亲田禾壮急急地问道。
“田理麦,幺妹她们怎么啦?”二伯田水壮也问道。
“爸爸,我们挞下来哒!”田幺妹哭着说道。
“爸,二伯,妹妹和幺妹两人过桥时,桥断了!”田理麦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毕竟是经常爬坡上坎的,加之手里又有手电筒照亮,他们俩人很快地下到了沟壑里。
二伯田水壮一把抱起了田幺妹,父亲田禾壮也一把抱起了妹妹田理玉,虽然父亲的有只脚有残疾,但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抱起妹妹田理玉。
父亲田禾壮和二伯田水壮似乎都想抱着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爬上沟壑去,但两人试了试都没有成功,二伯田水壮说道:“禾壮,我先上去,你和田理麦在下面,将田理玉和幺妹一个一个地往上面送才行,这沟坎坎高了,又光滑滑的!”
二伯田水壮将田幺妹放下,让田理麦扶着,二伯对田幺妹说道:“幺儿,爸爸先上去,然后再接你们!”
田幺妹的嗓子都哭嘶哑了,她嘶哑着答应道:“好,爸爸!”仍然在抽泣着。
二伯田水壮爬上沟壑后,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禾壮,先把幺妹送上来,她还能够坐着,先送田理玉上来放在地上不安全,怕蚂蚁爬她的伤口!”
父亲田禾壮依言让田理麦坐下然后将妹妹田理玉放在田理麦怀里靠着后,便将田幺妹抱起向沟壑上送去,二伯田水壮接着,二伯田水壮接时不小心碰着田幺妹的那条没有知觉的腿子,田幺妹“哎哟”一声大声地哭了起来。
二伯田水壮将田幺妹接上去之后,要将田幺妹放在地上坐着,然而田幺妹哭着不干,二伯田水壮边轻轻拍着田幺妹边说道:“幺儿,听话,你在地上坐一会会,我要把姐姐接上来,姐姐她还在沟里,不接上来怎么行?今后你还要和她一起上学呢!”
听了二伯田水壮的话,田幺妹才不哭闹了,二伯田水壮将田幺妹放在地上坐着后,又接上去了妹妹田理玉!
待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出了沟壑后,二伯田水壮将妹妹田理玉交给了父亲田禾壮。
父亲田禾壮接过妹妹田理玉背了起来,田理麦说道:“爸,我来背妹妹!”田理麦的意思是父亲田禾壮腿有残疾,不方便。
父亲田禾壮没有理会田理麦,而是对二伯田水壮说道:“二哥,我们刚才怎么办?”父亲田禾壮见妹妹田理玉昏迷着,有些六神无主。
“禾壮,还怎么办?我们直接送两个细娃去镇上医院!”二伯田水壮说道。
正说着话,大伯田木壮也打着一根手电筒来了,隔着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大伯田木壮问道:“两个细娃怎么啦!?”
“大哥,两个细娃挞哒,伤势还很重,田理玉还昏迷着!”二伯田水壮回答道。
“水壮、禾壮,那还挨么子,送到镇上医院去,马上走,我陪你们去,让田理麦回家去报信,叫家里明天送钱去!”大伯田木壮立即说道。
大伯田木壮边说边走了拢来,他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禾壮,你的腿不利索,田理玉我来背!”说着就接过了妹妹田理玉,父亲还犹豫了一下,但大伯田木壮没有给父亲田禾壮拒绝的机会。
事不迟宜,大伯田木壮背着妹妹田理玉、二伯田水壮背着田幺妹,由于妹妹田理玉昏迷不醒,父亲田禾壮在大伯身后用手扶着妹妹田理玉的身子,而且田理麦还把自己先前脱下的衬衣给父亲田禾壮,将妹妹的腰身捆在了大伯的身上,一切妥当之后,他们走一条切径的岔路向火龙坪镇快步而去!
田理麦本来想跟着一起送妹妹她们去镇上,无奈又没有人回家去送信!
田理麦的心情降到了冰点,可以说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这事是飞来的一场横祸……
田理麦快步向上四台走去,他要快点回家,母亲杨梅珍和二伯娘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说不定爷爷、奶奶和大伯娘也在着急呢?!
见了母亲杨梅珍和二伯娘该怎么说呢?这是要注意的,弄得不好会让母亲杨梅珍和二伯娘急出病来的,特别是母亲杨梅珍又有咳嗽病!
田理麦哭丧着脸,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上四台,果然如他所想,母亲杨梅珍、二伯娘,还有爷爷和奶奶以及大伯娘都在路口等着。
见了田理麦赤着上身,而且身上泥巴沽带的,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两双手也血迹斑斑的,母亲杨梅珍急急地问道:“麦儿,你妹妹她们呢?”
田理麦心里又涌起来悲戚,他略略稳了一下情绪后,慢慢地说道:“妹妹和田幺妹俩人不小心挞了,爸和大伯、二伯他们送妹妹和田幺妹去镇上医院检查去了!”
“田理麦,幺妹和你妹妹挞到哪里去了,挞得重不重?”二伯娘也急急地问道。
“不重,二伯娘,是大伯说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怕挞到哪的了!”田理麦说着善意的谎话。
“不重?麦儿,你在说假话吧?!不重又往医院送么子!”母亲杨梅珍有些不相信。
“好了,好了,我们到屋里去,站在这里,天已经不早了,都还没吃晚饭吧?!回去吃饭,吃了饭到禾壮家里去商量商量!”爷爷说道。
大家正要离开,田理麦对二伯娘说道:“二伯娘,明天要送钱去镇上!”
二伯娘答应了一声。
大家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田理麦跟在母亲杨梅珍的身后向家里走,母亲杨梅珍神情好象有些愰惚。
第五十七章 夜行(一)
刚走进屋里,母亲杨梅珍便对田理麦说道:“麦儿,你跟妈说实话,玉儿她们到底怎么样了?”
“妈,你别着急,妹妹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情!”田理麦仍然不敢给母亲杨梅珍说实话,田里麦知道,有咳嗽病的母亲把他和妹妹田理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还重,如果据实说出来,这会让母亲受不了的,说不定母亲杨梅珍会当场晕厥过去!
“麦儿,你真的说的是实话?”母亲双眼紧紧盯着田理麦,眼睛里有一种希翼的光,母亲杨梅珍其实也希望田理麦说的是实话。
田理麦不敢看母亲杨梅珍的眼皘,他回答说:“妈,我说的是实话!”
母亲杨梅珍脸上的气色略有好转,田理麦看得出来,母亲杨梅珍得到田理麦的确定之后,心里似乎略略松了一口气!
田理麦见母亲杨梅珍松了一口气,便说道:“妈,我们先吃点晚饭,等会爷爷他们来了,看怎么商量?妈,家里还有钱吗?”
“麦儿,家里有个么子钱撒?放的一千块钱,是准备拿来你去上高中的,看来只有先拿出来应一下急!”母亲杨梅珍说道。
听说家里只有千把元钱,田理麦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他伸手在自己的荷包里摸了摸,荷包里有姑姑给的两百元,虽然前一晚宵夜用了几十元,但又找父亲田禾壮给补上了,虽然自己决定是要当着俵妹妹孙军莉的面还给姑姑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妈,我想这样,等会爷爷他们来商量后,今晚我就去镇上,我一个人跑得快,说不一定在路上就会追上爸他们,怕妹妹有什么事,爸他们肯定都没有带钱!”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与母亲杨梅珍开始吃晚饭,田理麦坐到饭桌前突然感觉有些饿,中午时他和父亲田禾壮都只吃了一个馒头,将其余的馒头留下来给妹妹田理玉的,想不到妹妹田理玉却遇到了这飞来的横祸!
母亲杨梅珍吃了很少的饭,虽然田理麦坚持说妹妹田理玉没有什么事,但母亲杨梅珍仍然没有完全放下,也不能完全放下,因为,如果妹妹田理玉真没有事,那还送去医院干什么?
田理麦吃了两碗饭后也不吃了。
“妈,爸也没吃晚饭,我用碗装一碗等会带去!”田理麦说道。
“麦儿,不光你爸没吃,你大伯、二伯都没吃,先前你和你爸买得有馒头回来,把馒头带去,比饭又好带一些!”母亲杨梅珍说道。
田理麦见母亲忧戚戚的,就按照母亲说的,把先前从学校带回来的馒头包上,然后,又将晚饭桌子收拾干净,将碗和筷子洗涮干净。
田理麦做完这一切,爷爷、奶奶和大伯娘、二伯娘便来了,大伯娘和二伯娘各提一个塑料口袋,里面用碗装着饭和菜,一看便知是给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带的晚饭!
母亲杨梅珍赶紧让座,爷爷说道:“这坐与不坐都不打紧了,我们赶紧商量个办法,筹钱拿人送去,如果能够赶上他们就好了!”
“爷爷,我去,我经常走到火龙坪镇上的路,我去!”田理麦立即抢着说道。
“孙娃,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爷爷说道。
“爷爷,我都十七、八岁了,你们有么子不放心的?”田里麦说道。
“爹,我跟麦儿一起去,只是要请大嫂帮我喂一下养牲!”母亲杨梅珍说道。
“爹,我也去,也请大嫂帮忙喂一下养牲!”二伯娘也说道。
“爷爷,天太晚了,如果妈和二伯娘跟着去,我们就赶不起时间,今晚我一个人先去,明天妈和二伯娘再去!”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说这话的意思,的确也是赶不起时间,母亲杨梅珍有咳嗽病,二伯娘虽然没有病,但都要在夜晚的山间小路上快速走进来,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如果赶上了父亲田禾壮他们一行,母亲杨梅珍见妹妹田理玉昏迷着,二伯娘见田幺妹的一条腿失去知觉,两人还不当场晕死过去?!如果是那样,那就出**烦了!
“孙娃,我去找个人陪你去!你妈和你二伯娘今晚就不去了,明天早晨她们再去!”爷爷对田理麦说道。
“爷爷,不需要找人陪我,我一个人能行!”田理麦坚持道。
“这不行,孙娃,路远着呢,又还要路过几处大林子,一个人害怕!”奶奶也说道。
“奶奶,路上又没有老虎,又没有以往你们说的坐丫口的‘棒客’(棒客:即土匪),无非就是黑一点,我不怕!”田理麦仍然坚持一个人去。
爷爷和奶奶看了看田理麦,的确路虽然遥远,又是晚上,象老虎那样的大动物早就绝迹了,虽然野猪、獐等动物近些年多起来了,但这些动物都不主动攻击人类,除非你将它惹着了,再说,现在的社会治安良好,根本就没有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
田理麦见爷爷、奶奶不再说话,或许他们是默认了。
“妈,二伯娘,你们将准备的钱给我吧?”田理麦说道。
母亲杨梅珍、二伯娘将准备的钱递给田理麦,母亲杨梅珍给的是一千,二伯娘给的也只有两千,爷爷和奶奶见了,爷爷从身上掏出两百元钱说:“我和老右客也去翻了,只找到两百元钱,来,全拿去!”
“爹,别,你们也就这两百元钱,留着!”母亲杨梅珍拦阻道。
“梅珍,没事,我和你妈每月有一百二十元的农村老人生活补助,零用钱还是有的,哦,说到这里,让孙娃把农村合作医疗的本本带起,还有两个女孙孙在学校的保险单也拿上!”爷爷说道。
田理麦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他对大伯娘和二伯娘说道:“大伯娘,二伯娘,给大伯伯和二伯伯带的晚饭就不用拿了,我们带得有馒头!”
“田理麦,你带的那几个馒头,恐怕不够他们吃,还是把饭带上,到火龙坪镇上恐怕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赶到,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大伯娘说道。
“麦儿,路上要小心些,山路不好走,又是晚上,要仔细些!”母亲杨梅珍担心地说道。
“好的,妈,明天你和二伯娘来的时候,记着跟妹妹带些换洗衣服,”田理麦边说边转向二伯娘说道:“二伯娘,也要记着给幺妹带些衣服!”
田理麦拿着手电筒上路了!
夏天的季节,对于走夜路来说,是一件极爽的事情,天上繁星满天,地上凉风习习,没有白天烈日下的烦燥和燥热,田理麦几乎是在山路上小跑着!
随着离开上四台的距离越来越远,鸡犬之声不再相闻。从上四台到火龙坪镇,要经过三片大的森林,即百家竹林、黄泥坡、水垱子。
百家竹林是田理麦首先要经过的,离开上四台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便到了这里,百家竹林生长着大片的楠竹和金竹以及迟竹,道路从百家竹林的正中穿过,晚上走在行林中,那夜风吹动竹叶发出的声响,很有些让人产生与鬼的联想,从而在心里升起恐怖!
田理麦走在竹林中的时候,他没有害怕,那些竹叶发出的声响,他好象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快点走,尽量早地赶上父亲田禾壮他们!
田理麦边走边在想着,不知道妹妹田理玉苏醒过来没有?田幺妹还在哭泣吗?
走过了那片竹林,便是一片村庄,村庄里已经只有少许的灯光还亮着,大部分人家好象都已经入眠!
村庄里偶尔的狗叫声,让田理麦的心里升起一种亲热的感觉,他先前走在百家竹林里,虽然他没有害怕,但他觉得他是孤寂的,四周黑暗一片,心好象被什么攥着似的。
田理麦很快地穿过了那片村庄,接着便是一大片森林,这片森林连着冲天花坪和蛮界山系,穿过这片森林,便进入到了蛮界山的边沿。
这片森林就是黄泥坡,祖先们不知道为什么将这片森林取名为黄泥坡,坡倒是有,而且是很长的坡,那坡在森林中几乎要走两三个小时,然而,黄泥却没有,在森林里,将地上的腐质层扒开,那泥土全是黑黝黝的。
田理麦一直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别害怕,然而,在这样的夜晚中要穿过这么大的一片森林,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点恐惧的。
田理麦决定在黄泥坡的边上先歇息两分钟,他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他想,说不定在黄泥坡的这片森林里就会追赶上父亲他们!
田理麦虽然走得快,但似乎父亲田禾壮他们也走得快,除了上坡和崎岖不平的路外,田理麦都是快步小跑的!
田理麦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荷包里的钱,他想,这可千万别弄丢了,这可是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的救命钱和治疗钱,还有那些证件,也是不能掉的!
田理麦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撒了一泡尿之后便向黄泥坡的那森林深处走去……
第五十八章 夜行(二)
黄泥坡的这片森林里,乔木参天,通往火龙坪的那条道不偏不倚从正中穿过,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以前,这片森林里盗匪横行,是土匪的老窝,前几次上学与父亲田禾壮经过这黄泥坡时,父亲田禾壮就曾经讲述过,说驻扎在这森林里最有名的便是“棒客王车”和“罗七楼”。
“棒客王车”曾经带领着他的小喽啰抢了火龙坪镇,当时不叫火龙坪镇,叫乡公所;“罗七楼”之所以叫罗七楼,是他带着人去抢了紧挨着的四川的一个小镇叫梨木坝时,他一人连抢七楼,后来便被称为“罗七楼”了。
“棒客王车”和“罗七楼”曾经将这条通往火龙坪的大道变成了一条“死路”,无论是白天或者晚上都没有行人敢从这里通行。当时的政府也曾经三番五次地剿匪,但每次进入这黄泥坡的森林之中以后,都是朝天放几枪便离开了!
这黄泥坡的土匪远近闻名,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棒客王车”和“罗七楼”起了内哄,或许是一山不容“二虎”吧,一场火拼之后,就只剩下几名小喽啰了!剩下的几名小喽啰也被晨溪大寨组织的一帮人,进到森林里全部杀死,因为这黄泥坡里面的土匪曾经到晨溪大寨抢劫过,抢过之后还不作数,还放了一把火,那把火差点把晨溪大寨一百余栋吊脚楼木房子烧个一干二净!
这黄泥坡的土匪从此就销声匿迹了。
土匪是从这片森林绝迹了,但另外的传说又起了,说这片森林里就是白天一个人如果从此经过的话,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撒泥巴沙子,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样一来,黄泥坡的森林里便没有人夜晚从这里经过了!
黄泥坡的这片森林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曾经遭到过几乎是毁灭的砍伐,那次砍伐之后,经过近半个多世纪的“封山育林”才又长了起来!
那次砍伐之后,黄泥坡森林里“有鬼出入”的传说也逐步地被人忘记了,因为,有好几年,那被砍伐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连蛇虫蚂蚁都藏不住,就更别说什么“鬼”了!
田理麦走进这片森林里之后,由于一直是上坡,所以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夜风吹动树林里的树叶“簌簌”作响,不时有小动物在星光下掠过,有时候还真的吓了田理麦一大跳。
田理麦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如果那里有什么声响,他便将一粒石子扔了过去,同时口里会大声喊几声!
一个人在这黑黑的森林中行走,心里一点恐惧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有几次森林里传来的动物的叫声和不知名的鸟的叫声,让他的心里一阵阵地发紧,腿肚子也觉有些酸软,于是,田理麦将手里的石子一阵乱扔,并高声地唱起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歌曲!
田理麦扔石子,唱歌曲,但他的脚下并没有停止,他为了能够尽快地走出这片森林,即便是上坡,他的步幅变大了!
然而,要走出这片森林确实不容易,是上坡赶不起速度不说,就是白天走也要两个当小时才能走出去,何况这是夜晚里!
田理麦的手电筒仅只能照着路上还能看见,如果森林中哪里有什么响动的话,手电筒照射过去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森林里的黑暗太浓了,手电筒光照连十米之外也照射不清楚!
田理麦身上已经大汗淋漓,他自走进这片森林中起,他的情绪就紧张着,也许是人天生对黑暗就有一种恐惧吧,他的心里也有恐惧,但他防备着两条:一是小心着别让手电筒的电过早地用完,并防备着灯泡烧坏;二是别走错道,因为这森林里有捡磨菇的、捡干柴禾的,还有偷猎者经常进来,沿途都是岔路,如果走错了道,不仅不能走出这片森林,还会迷失方向,越走越远。许多人就是因为走错了道,走不出森林,只好靠着一棵树坐下等人来寻找,被寻找到后,走错道的人为了掩盖自己走错道的愚蠢行为,便会想当然偏出一些理由,于是“鬼”便产生了,说自己是被“鬼”牵了如何的!其实,那“鬼”就在他的心中!
关于“鬼”,只是一种传说和想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有的人在极度黑暗之中,由于精神紧张失控,头脑中暂时产生了幻觉,把这种幻觉说成是“鬼”,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窝、窝、窝火、窝火窝火窝火——”夜晚之中只有猫头鹰的叫声格外有些碜人,让田理麦的头脑里不得不产生许多的联想!
田理麦用手电筒向猫头鹰发出叫声的地方照射过去,那一束光线照出去的距离很短,根本看不清猫头鹰是在哪里发出的叫声。
“爸——,”,“大伯伯——,”,“二伯伯——”,田理麦在森林中对着前方大声地喊叫起来!
他的声音在森林里飘荡,随即便被黑暗和森林里的涛声所淹没,四周除了在夜风中摇曳的树枝和森林里的涛声外,没有任何的回声!
看来,父亲田禾壮他们已经穿过了这片森林!
其实,田理麦的心里是矛盾的,他既想父亲田禾壮他们走慢点,好让自己追赶上,又想父亲田禾壮他们越走得快越好,因为妹妹田理玉昏迷着,父亲田禾壮他们越早到医院,妹妹田理玉就越早得到救治,生命危险就会小许多!
“走快点,爸,走快点!”田理麦在心里无数次地重复着。
田理麦一想到妹妹田理玉,他的心里就没有了恐惧感,脚下的步伐也便加快了,他也再不去管路两边森林里有没有什么响声没有了,也不再去管动物或是什么鸟发出什么声音了,他的手电筒也不再左照右照,而是专门照着道路上了!
整整走了两个小时,穿过黄泥坡那片森林,也是整整爬了两个小时的坡。
田理麦很想坐下来歇一歇,但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坐下来歇歇的想法,“不怕慢,只怕站”,他从上四台出发已经走了四个多小时了,但仍然没有追赶上父亲田禾壮他们,证明父亲田禾壮他们走的速度不是不慢,而是走得很快!
田理麦返转头向自己背的背篓里看了看,给父亲田禾壮、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带的饭和馒头还在里面,父亲、大伯和二伯看来沿途也没有去家户人家找什么东西吃,如果他们在路途耽搁,田理麦是应该早就追赶上了!
田理麦想到这里,他又快速向前面赶去!
大约又走了两个小时之后,田理麦仍然没有追赶上父亲田禾壮他们,看来,父亲田禾壮他们的速度走得真快!
田理麦发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不远处的人户家中,已经有公鸡在打鸣了,那狗的叫声听起来也明朗些了,不象黑夜中的狗那样乱咬一气!
走着走着,天就开始开亮口了,东方先是露出鱼肚白,慢慢地便露出红指甲了!
田理麦感到了一丝疲惫和疲倦,特别是一双眼睛涩涩的,眼皮显得很沉重,他多么想坐下来歇一歇,但是他不能,他知道,如果自己一坐下来,就会立即倒头睡过去,因为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的路,而且在那小沟壑里刨泥巴和搬那六截木头也是挺费力的,昨夜,为了追赶父亲田禾壮,他几乎是一路小跑,他实在是太累了!
田理麦明显地放慢了速度,他想,自己追赶父亲田禾壮他们已经八、九个小时,八、九个小时也没追上,那恐怕是很难追上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极度疲乏!
田理麦走着走着,他感觉头有些昏,他摇了摇,好象不管用,头仍然昏,看来是自己太疲倦的缘故。
天已经大亮了,村庄里的上空有了袅袅炊烟,田理麦想找户人家去坐一坐,多少休息会儿,讨口热茶或是热水喝一下,然后再吃一个馒头,补充一点体力,缓解一下疲劳后再走。
田理麦边走边看哪有合适的人家,自己能够去坐一坐,至于说怎么知道合不合适,那就全凭感觉了!
田理麦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户合适的人家,那户人家的房屋较大,正屋是四列三间,正屋两垱头还有厢房,房屋看去很气派。
田理麦走近那家房屋,站在院坝边问道:“有人吗?”
此时,便从那屋里走出来一位看去大约四十岁模样的中年妇女问道:“是哪个?有什么事吗?”
田理麦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阶檐说道:“婶婶,我昨晚走了一夜的夜路,刚才觉得很疲乏了,想进屋讨口热水喝,不知婶婶答应不?”
那中年妇女见田理麦神情疲惫,是个学生模样的人,便说道:“你这个后生,我们家没喂狗子,你不要怕,快进屋来坐!”
“婶婶,我叫田理麦,你就叫我田理麦吧,我家住在离这里有一整天路程的上四台。”田理麦边走上阶檐边说。
第五十九章 陪伴(一)
田理麦随着那中年妇女进到屋里坐下,中年妇女见田理麦很疲倦,便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还在读书吧?看样子你确实很累了,你先坐会儿,我去舀盆洗脸水来,你先洗洗脸,然后再喝点热茶!”
“谢谢婶婶!”田理麦答应道。田理麦发现,这一家人虽然房屋很大,但人口好象很轻。
田理麦坐着,扫了一眼房屋四周后,便靠在坐椅上休息,这一休息不打紧,便睡了过去。
那中年妇女将洗脸水打来后,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睡了过去,知道田理麦实在是太累了,便用一双爱怜的眼睛看了看田理麦后,放下洗脸水便去忙别的去了。
中年妇女见田理麦的那幅模样,实在不忍心叫醒田理麦,中年妇女想:就让田理麦睡一会儿吧!
此时,那中年妇女的女儿起床了,她穿好衣服走出自己房间问道:“妈妈,我们家是谁来哒?听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象是我们班上的一位同学!?”
“思儿,你前天才从学校回来,你多睡会儿,前段时间复习累着了!”中年妇女说道。
“妈妈,我已经睡醒了,妈妈,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家来的是谁呢?”中年妇女的女儿说道。
“思儿,我也不认识,看样子是个学生,他说他昨天晚上走了一夜的夜路,到我们家来休息一会,找口热水喝,看样子,是象累坏了,他坐下没有多大一会儿,靠在坐椅上就睡着了!”中年妇女说道。
“妈妈,他没说他叫什么名字吗?”中年妇女的女儿问道。
“哦,思儿,这他倒是说了的,叫什么、什么田、田理麦!”中年妇女说道。
“真的?妈妈,他说他真的叫田理麦?”中年妇女的女儿惊问道。
“是的,思儿!”中年妇女见女儿一脸的错愕,隐隐含着喜悦,便接着问道:“你认识他?思儿!”
“妈妈,他就是我们班上的第一名!”中年妇女的女儿边说边向田理麦坐着的堂屋快步走去。
那中年妇女见女儿说田理麦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且是第一名,也跟着女儿来到了堂屋里。
“田理麦,你醒醒!你醒醒……”中年妇女的女儿走进堂屋见田理麦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便喊道。
田理麦睡得很沉,对中年妇女的女儿的叫声一点反映也没有。
“思儿,让他睡一会儿,他实在是太疲倦、太累了!”中年妇女说道。
“妈妈,不能让他这样睡,把他喊醒后,让他洗洗后去铺上睡!”女儿说道。
中年妇女不再说什么。
“田理麦,田理麦,你醒醒……!”女儿的呼叫仍没有叫醒田理麦,女儿只好摇晃着田理麦叫道:“田理麦,田理麦——!”
这一摇晃还真起作用,但“唬”得田理麦一下子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由于是在熟睡中被人突然摇晃着喊醒,田理麦站起来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班上的同学罗思思站在面前,十分惊异地问道:“罗思思,你——,怎么是你?”
罗思思笑着说道:“田理麦,怎么不能是我,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田理麦似乎头脑清醒了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不到自己走累了找户人家歇息一会儿,竟然找的是罗思思的家。
“是啊,田理麦,这就是我的家,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家来的?你前天不是跟你爸爸一起回家了吗?”罗思思迷惑地问道。
“思儿,先让你的同学洗洗脸,然后你们再慢慢聊,我去弄早饭你们吃!”中年妇女在一旁见两人一见,女儿罗思思高兴的样子,也很高兴地插话道。
“田理麦,这是我妈妈,你叫高孃孃吧?”罗思思介绍着说道。
“高孃孃好!”田理麦对着罗思思的妈妈叫了一声后说道:“罗思思,先前我叫的是婶婶!”
“没得事,田理麦,怎么叫都行,叫高孃孃叫婶婶都要得!”罗思思的妈妈说道。
田理麦看了看罗思思说道:“高孃孃,我就依罗思思的!另外,高孃孃,你去做早饭,别管我的,我洗脸之后,吃一个我带着的馒头,马上就要走!”
“田理麦,你不要客气,既然你和罗思思是同学,都到屋了,还是吃了早饭走,再说,看样子你也累了,趁我做早饭的时间,你也可以休息休息!”罗思思的妈妈说道。
“田理麦,你是什么事这么忙,连早饭都不吃,看你累成这个样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罗思思也说道。
田理麦蹲下去洗脸,他刚伸出手到洗脸盆里,就被罗思思发现了昨天晚上因救援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所受的伤痕。
“田理麦,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手被划成那个样子了!?”罗思思问道。
田理麦将洗脸毛巾捞起来也没有拎干,就着脸搓了几下,然后又拎干毛巾擦了擦脸后,才站起来对着罗思思的妈妈和罗思思说道:“我昨天天要黑的时候,同我爸一起回到了家……”
田理麦讲述了他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摔伤及以后的所有事情,罗思思和她的妈妈听了,都十分的震惊和难受,想不到田理麦家会遭受这样的一场灾祸!
“高孃孃,罗思思,我与爸他们分手时,我妹妹还昏迷着,没有醒过去,所以,我心里着急,我昨晚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想追赶上爸他们,可是没有追上,所以,我不能耽搁久了,我要立即出发!”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感觉,他休息了上十分钟,特别是睡了一会儿,他的头感觉不那么昏了,他的体力也好象有所恢复,他的精神明显振作了许多。
“田理麦,这样,你先喝几口茶,别吃你的冷馒头了,我们昨晚上剩得有米饭,我给你炒碗鸡蛋饭吃了走!”罗思思的妈妈高孃孃说道。
“妈妈,我陪田理麦去镇上,多炒一碗鸡蛋饭!”罗思思突然对她妈妈说道。
“思儿,你这是——?”罗思思的妈妈不理解地看着罗思思,或许她根本不会想到罗思思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罗思思,你不能——!”田理麦也没有想道,罗思思会要陪着他去镇上。
罗思思根本不理田理麦的话,她对她妈妈说道:“妈妈,我和田理麦是同班同学,如今他们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妹妹被摔成了那样,我们应该帮帮他,其他的我们又帮不上忙,看他疲倦的样子,我陪他去镇上,免得他这样昏头昏脑的,在中途如果又发生了意外,那他们家就真完了!”
罗思思的妈妈听罗思思这样说,便不好再反对了,罗思思的妈妈叹息道:“没想到,田理麦,你妹妹她们会遇到那样的事,难道说那泥巴桥就没人经常去看看?我们这山里,最容易出事的就是那泥巴桥!”
“妈妈,别耽搁了,我们一起去吵鸡蛋饭!”罗思思对她妈妈催促道。
田理麦将洗脸盆中的洗脸毛巾捞起来拎干后,便端着洗脸水去倒,他看了看罗思思又说道:“罗思思,这不妥——,你还是——!”
“别说了,田理麦,如果你还把我当同学的话,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你也知道,从我们这庄子楼村到火龙坪镇还要一整天的时间,你一个人走路,连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你会很累的!”罗思思说道。
罗思思上身穿一件纯棉的红衬衫,下身穿一条蓝白色的牛仔裤,脚着爬山的那种蓝白相间的运动鞋,眼睛大,睫毛长,圆脸,头发是典型的“妹妹”发式,整个看上去,罗思思显得热烈,阳光,具有运动器质,其实,早在田理麦的心里,他就把罗思思当成了他的偶像加天使,或许是田理麦天生对这类的女娃就喜欢,他觉得罗思思是学校的“校花”,第一美女!
当然,此时的田理麦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罗思思的这种美,他的心思全在要去追赶父亲田乐壮他们的事上。
田理麦听了罗思思的话,不再反对,他想,罗思思作为同学,要陪我去镇上,这也是一种同学之情,其实,田理麦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罗思思要陪他,恐怕是他自己真的拒绝不了,不是不想拒绝!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由于没有交谈过,田理麦根本不知道罗思思是什么地方的人,现在他终于知道,罗思思住的村庄叫庄子楼!
炒鸡蛋饭的确很快,没有多大功夫,两碗鸡蛋饭便炒好了,不仅如此,罗思思的妈妈还炒了一盘腊肉,看来这腊肉是昨天切好并煮熟了的,不然没有那么快!
田理麦和罗思思很快将饭吃完,饭一吃完,还没容罗思思的妈妈洗碗筷,田理麦就急急地向罗思思的妈妈告辞:“高孃孃,打扰了,谢谢你,我这就走了!”
罗思思先前趁她妈妈炒鸡蛋饭的时候,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此时,她见田理麦告辞,也挎上自己的包,对妈妈说道:“妈妈,我们走了!”
第六十章 陪伴(二)
罗思思的妈妈看着田理麦和罗思思离去的背影,心里有另一外的一种感觉掠过!
田理麦背着背篓,罗思思挎了一个包,田理麦走在前面,罗思思走在后面,田理麦由于先前睡了一会儿,又吃了鸡蛋饭,体力和精神都得到了补充,田理麦走路的速度有些快!
田理麦感觉罗思思拉下了,回过头看了看。罗思思果真离他有上十米的距离。
“罗思思,将你挎的包放在我背篓里来,让我背着走,你挎着包行走不便!”田理麦说道。
罗思思赶上去,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将挎着的包放在了田理麦背着的背篓里。
“田理麦,你不能这样走路,我们要合理分配体力,要知道,你昨天走了一天又一夜,今天早晨只打了一个盹,如果现在我们一开始就走急了,等会儿我们会受不了的,到火龙坪镇还有好几十里山路,别到了下午,我们都走不动了,就糟了!”罗思思说道。
罗思思在班上是文体班长,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田径队集训,对如何分配体力是知道的,田理麦听了罗思思的话说道:“罗思思,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心里一着急就走快了!”
“我知道,田理麦,别着急,你昨天晚上走那么快都没有追上你爸他们,说明他们速度走得跟你差不多,或者比你更快!”罗思思说道。
“罗思思,你来走前面控制速度,但你不能走得慢了,我真的等不得!”田理麦说道。
“我知道,田理麦!”罗思思说道。
罗思思上前在前面带路,她走得并不慢,只是走得更加有节奏了,而且罗思思放掉挎着的包之后,走起路来明显轻松多了!
刚开始,两人只专心着走路,虽然两人说一些不挞边的话,但都很少,而且常常出现冷场,一冷场,两人都只默默地走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的话才慢慢地多起来,两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可以说,一男一女两位初级中学生他们除了谈论学习和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之外,也没有更多地话题来说。
“田理麦,你是准备去州里的一中读,还是就在县一中读?”罗思思忽然问起田理麦读哪个学校来!
田理麦想起了自己离开初中学校时与夏礼周的谈话,虽然自己那种避开罗思思的想法很可笑很幼稚,但那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作出的,难道说,罗思思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那该死的夏礼周,竟然出卖我田理麦?要知道,自己的那种想法除了夏礼周外,自己对谁也没有提过说过,就是自己的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也没说过!
“罗思思,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现在中考的分数都还没有出来,谁能确定在哪个学校读?!”田理麦走在后面看着田理麦的背影说道。
“田理麦,我知道分数还没有出来,我也只是随便问一问,我的想法是你要是能够与我在一个学校,甚至在一个班就好了!”罗思思说道,田理麦发现,罗思思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显得很平淡,由于罗思思走在前面,田理麦无法知道罗思思脸上是什么表情!
“罗思思,你这是想的哪一出?”田理麦不解地问道。
罗思思轻轻一笑:“田理麦,你别错会意,常言道:近朱者赤。我是想跟你这第一名在一起,讨一些好的学习方法,你要知道,我们升入高级中学后,面对的都是陌生面孔和学习上的佼佼者,我们是初中同学,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请教你,我就这么个简单的想法,你以为我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什么!”罗思思后来的语气里有一丝责怪。
田理麦在后面摇了摇头说道:“罗思思,我也没想别的,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个学校?”田理麦辩解得空白无力,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说了一句废话。
“田理麦,你也不用说了,你肯定考的是州里的第一中学,只是不知道我会考取哪里,说实在的,对于上州里的第一中学,我是真没有把握!”罗思思在前面悠悠地说道。
田理麦听出了罗思思口气里有些气馁,便说道:“罗思思,现在分数都还没有出来,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思虑成疾,到时候如林黛玉一般纤纤弱弱,那就难办了!”
“哼,田理麦,我这个曾经的文体班长,你看我能变成林黛玉?”罗思思连头也没回。
“罗思思,你不要怕,到了新的学校,同学间的陌生只是暂时的,还有新的班主任老师,不需要你那样考虑!”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其实我也知道,同学间会很快熟悉起来,只是班主任老师难以遇到象王老师那样的!”罗思思说道。
“这倒是的,罗思思,不过我们也不要想的太多,既然能够做高中学校的班主任,那肯定也是好老师!”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和罗思思两人虽然说着话,但脚下的步伐并没有放慢,罗思思到底是文体班长出生,对于速度的掌控是恰到好处的。
两人走了近三个小时后,便到了水垱子那片森林,罗思思站住,她回过头看着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再穿越这片森林,怎么样?”
田理麦看了看天空,天空一片蔚蓝,晴空万里,六月的太阳悬在天际,由于田理麦和罗思思出发得早,还没有感到十分的燥热!
田理麦又看了一眼罗思思,发现罗思思已经汗水淋漓,到此时田里麦也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汗湿了!
“罗思思,太阳大了,我们进到森林里找个蔽荫的树下休息怎么样?”田理麦说道。
进到森林中,一股森林的气息扑面而来,凉风习习,两人都感觉到极为舒适爽快,罗思思说道:“田理麦,怎么样?我们带路控制的速度是不是掌握得很好?正当烈日当顶的时候我们却在森林里穿越,这几多地舒服!嗯,本姑娘要好好享受享受这森林中的惬意和美感!”
罗思思显得很高兴和兴奋,虽然罗思思的这份高兴和兴奋也感染着田理麦,但田理麦仍然高兴不起来,也兴奋不起来,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挞伤的事犹如一块石头沉重地压在田理麦的心头,有这样的事,谁还会高兴和兴奋得起来呢?!
田理麦却又不便过分显露自己心头的那份忧郁和伤感,他怕自己的心情影响了罗思思的情绪,要知道,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的事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事不能去影响别人,况且罗思思作为自己的初中同学能来陪伴自己一起到火龙坪镇,那便是天大的人情了,没有理由再让罗思思来分担这份痛苦和忧愁!
田理麦对着罗思思勉强地笑了笑,那笑是田理麦硬从脸上挤出来的,但愿别吓着了罗思思!
罗思思见了田理麦脸上的笑,虽然没被吓着,但却突然愣住了,因为罗思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或许她认为自己突然的兴奋和高兴会让田理麦误解,该不会认为我罗思思有幸灾乐祸之感吧?!
进入森林之后,罗思思是走几步又回头,虽然脚下没有停留,但速度却已经不是匀速了,有时罗思思快跑之步,有时又短暂地停留看着上十米以外的田理麦说话。
见了田理麦的那份笑,罗思思站住了,也立即收敛了自己的那份高兴和兴奋,她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我们都汗湿了,歇息一会儿吧!”
田理麦见进入水垱子这森林之后,又已经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也确实感到了累,便说道:“就在这吧!”
路边到处是参天的大树,要找一棵树下歇息一下,那真既简单又容分,田理麦放下背篓顺势就在一棵青?树下坐了下来!
见田理麦放下背篓坐了下来,罗思思走了过来,她将手伸进背篓中自己的包里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拿了点什么东西出来,罗思思拿的什么东西田理麦没有看清楚。
“田理麦,我去森林里看看,你别过来,也不许看!”罗思思看了一眼田理麦,说完就往森林中去了。
田理麦不知道罗思思去森林干什么?他疑惑地看着罗思思的背影,突然,他一怔,他想起了去年腊月里他陪同俵姐姐杨婷婷和妹妹田理玉上厕所的情景,哦,原来罗思思也是如此!
田理麦赶紧将身体转过来,背对着罗思思去的方向!
田理麦一坐下来,忽然感觉自己很困很疲倦,既然罗思思去了森林,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好,何不打一盹!
于是,田理麦将头轻轻地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田理麦刚刚闭上眼睛,便见妹妹田理玉笑嘻嘻地向自己走来,他正要迎上前去拉妹妹田理玉的时候,忽然妹妹田理玉的面前塌了一个大坑。
“哥哥,快救我——!”妹妹田理玉大声哭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