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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兆     希望与图腾txt下载     希望与图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母亲的病由(一)

    “妹妹,这真的还难以猜着!”田理麦说道。

    “哥哥,别瞎乱猜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是猜不着的,你没听外公说,那事还上了报纸了的,可见是比较少见的了!”妹妹田理玉说道。

    田理麦听了妹妹的话,觉得有道理,看来那事是猜测不倒的,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母亲杨梅珍落下了终生的咳嗽病!?

    田理麦决定寻个机会再问外公,看样子,外公并不忌讳讲述母亲杨梅珍得病的事情!

    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很快将碗洗完,把灶台整理完毕,兄妹俩一起来到了火炕屋里。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幺舅、幺舅娘和父亲田禾壮、母亲杨梅珍等坐着在一边烤火一边闲聊,俵姐姐杨婷婷两眼盯着电视,在看一档某卫视组织的明星娱乐节目。

    田理麦看了一眼外公,外公的脸因为喝了酒有些惨白,对于喝酒,部分人喝了之后脸发红,而部分人喝了脸则发白,外公就属于喝酒后脸发白的那部分人!

    外公见田理麦进来,又见田理麦在看着自己,便对田理麦说道:“外孙孙,你陪我去一趟茅厕!”

    “爹,我陪你去!”幺舅杨白荣立即站起来说道。

    “亲爷,我陪你去!”父亲田禾壮也赶紧站了起来!

    “你们都坐着,我就外孙孙陪我就行!”外公说道,外公说话的口气不容商量。

    田理麦走过去扶着外公,外公不让,外公说道:“外孙孙,你外公喝这点酒还是能够走的,况且你幺舅带回来的这施南春酒,是我们这里的五种粮食原浆酒,好喝不上头,你别扶着我,再说我年纪也还不老得很!”

    田理麦只得放开外公:“外公,那你走稳起!”

    外公在前,田理麦在后面跟着外公。

    农村的茅厕,主要是两种功能,一种是供人吃饱喝足之后上茅厕,也就是拉屎拉尿;另一种功能是用来饲养牲猪的。主要还是后一种功能的作用大,前一种功能只是一种辅助!如此一来,农村的茅厕一般都不叫厕所,而是叫猪圈,一般也不标注“厕所”或“卫生间”什么的,如果你急了,只能凭你的判断去上猪圈解决!

    猪圈有两种修建的办法,一种是离住的房屋远一点单独修建;一种就是吊脚楼下修建。前一种比较卫生,而且远离住的房屋,臭味隔离了,但要占地和耗费多的建筑材料;后一种虽然节省土地和建筑材料,但臭味也是明显的!

    到了二十一世纪,经过新农村建设,特别是水、电、路的改善,农村的茅厕有了质的变化,喂养牲猪的地方和人入厕的地方进行了分离,这也是农村实施的“改厨、改厕、改水、改电、改路”“五改工程”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田理麦家的厕所离田理麦家房屋约有一百米远,田理麦陪着外公来到厕所,田理麦拉亮厕所的电灯:“外公,你请吧!”

    外公没有动,外公站着对田理麦说道:“外孙孙,你很想知道你母亲的病由吧?特别想知道你外婆在那崖凹里看见了什么吧?”

    “外公,我和妹妹猜了半天都猜不着,外公,接着给我讲完起!”田理麦说道。

    “外孙孙,你和你妹妹都猜了些什么?”外公倒是不慌不忙地问道。

    “外公,我们猜的不是那崖凹里突然冒水出来了,就是刮起了大风!”田理麦回答道。

    “外孙孙,猜是猜不着的,这事说出来都有点让人不敢相信,要不是当时那么多人看见,真的没人会相信的!”外公说道。

    “外公,你就讲讲吧!?”田理麦其实心里早就等不急了,他在耐住性子与外公说话,但外公似乎并不着急讲出来,田理麦才催促道。

    “外孙孙,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方可讲出来!”外公说道。

    外公真是在逗弄人,先前吃饭喝酒时,外公当着那么多人,什么条件也没提,然而,刚才给田理麦一人讲述,条件倒出来了!

    “外公,什么事?”田理麦问道。

    “这事我讲了之后,你不要到处去说去讲,你做得到不?外孙孙!”外公说道。

    “外公,我一定做到!”田理麦立即答应道。

    “外孙孙,你外婆到那崖凹里一看,你母亲已经在‘娃娃背篓’里哭睡着了,一条菜花蛇的蛇头吐着信子在那背篓里摇晃,你外婆当时见了,头脑里一下子全懵了,你外婆奋不顾身地跑过去,一把抓起蛇头试图扔出去,那菜花蛇旋即向你外婆攻击而来,你外婆那还顾得自己的危险,你外婆没有躲避菜花蛇的攻击,双手仍然向蛇抓去,那蛇被你外婆抓住,一下子将蛇从背篓里拉了出来,那蛇有酒杯大,约有一米多长,你外婆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用力把那条蛇当着鞭子一样在地上抽着!

    “你外婆的大声喊叫,让跟你外婆一起除草的生产队的人们,也感奇怪和惊奇,人们一齐赶到了崖凹里,见你外婆在狠命地抽着那条菜花蛇,便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人赶紧去将你母亲从‘娃娃背篓’里抱了出来,见你母亲并没有什么事,大家的心似乎又放下了,你外婆扔掉那条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的菜花蛇,一把抱过你母亲,大哭起来!

    “你外婆将你母亲抱到怀里,此时,你母亲开始哭闹,并有轻微的咳嗽声,你外婆给你母亲喂奶,没有喝几口你母亲便不喝了!

    “你母亲不停地哭闹,脸色有些青紫,特别是那嘴唇有些乌青,你外婆摸遍你母亲的全身,也没有发现你母亲身上有被蛇咬伤的伤口,只是觉得你母亲的身体凉浸浸的,你母亲请假,背着你母亲提前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你外祖母听说后,陪着你外婆背着你母亲找到了大队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听了情况后,检查了你母亲,好象也没有什么异常,给了两片安楂静药丸,便让你外婆和你外祖母背着你母亲回家了!

    “那时的医疗条件很差,火龙坪公社才有医院,当天由于天已经晚了,便没有背你母亲去医院,当天晚上,你母亲便开始咳嗽,一声连着一声,我和你外婆着急万分,轮换着抱着你母亲,一夜未眠,但我们也没有办法,第二天天一亮,我和你外婆背着你母亲就往火龙坪公社医院赶去,由于路途遥远,我们走了一天一夜,到医院时,你母亲烧得象一团火,已经奄奄一息,医生赶紧组织抢救!

    “你母亲被抢救过来,活了下来,但却落下了咳嗽的毛病,只要天一凉,你母亲稍感凉意,便要咳嗽!”

    外公似乎讲完了,但田理麦仍然没有弄懂母亲杨梅珍的咳嗽病与那菜花蛇有什么联系,田里麦迷惑地看着外公问道:“外公,我妈的咳嗽病是——”

    “外孙孙,我知道你要问,你母亲得了这个咳嗽病,先是在公社医院住病,有了好转就出院,反复了好几次,但就是治不断根,后来,方圆几百里以内,说哪个医生好就去找哪个医生治,也治不断根,再后来,还是一位老中医看了你母亲的脉象后,说是你母亲的背心在很小的时候被冻着了,寒邪浸体落下的病根!

    “由此,外孙孙,你母亲的病由,由你外婆后来慢慢回忆说,那次在崖凹里,那条蛇进入你母亲的‘娃娃背篓’后,盘在了背篓里,蛇盘着正好在你母亲的背部,蛇乃是冷血寒浸之物,虽然是夏季,因你母亲乃是婴儿之躯,抵御不了蛇的冷浸,便得了咳嗽病!”

    外公讲述完了,田理麦默不作声,没有想到,母亲的咳嗽病竟然是这样落下的,如果没有旁证,任谁也是不会相信的!

    “外公,你先前说的那‘赤脚医生’是个什么医生?怎么没有检查出来妈的背部受凉?”田理麦沉默了一会之后,问道。

    外公没有想到田理麦会问“赤脚医生”是什么医生,外公看了一眼天上,天上有云层,阴沉沉的,看不见星星,外公说道:“外孙孙,‘赤脚医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为了解决偏僻山村的看病难,政府从高中、初中毕业回村青年中挑选‘根正苗红’的一名青年送到上级卫生部门去培训几天或半月一月的,回到村里当医生,由于要走村串户的,容易将穿在脚上的鞋子走烂,所以叫‘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也就会点头痛给包头痛粉,脚痛给点去痛片之类,不起什么作用!”

    “外公,你刚才说的‘根正苗红’又是什么意思?”田理麦又问道。

    外公笑了笑,给现在的细娃们讲上个世紀六、七年代的事,其间要作许多的注释和注解,特别是那个年代的一些专用名词!

    “外孙孙,这‘根正苗红’指的是贫下中农的子弟!”外公说道。

    “贫下中农?贫下中农又是么子?”田理麦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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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母亲的病由(二)

    外公禁不住又笑了笑说道:“外孙孙,那是解放时给人们划的成分!”

    “成分?么子成分?外公!”田理麦弄不懂,还时兴给人划成分,难道说人还会人为地被划分为有几种成色的人?

    “外孙孙,简单地说,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时,按照每家每户所拥有土地的多少划分为地主、富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拥有土地多的就是地主,其次是富农,没有土地或土地少得很的是下中农、贫农!好了,外孙孙,上世纪有许多事情你们是弄不十分明白的,好在都已经过去了!”外公说道。

    但田理麦似乎好奇心很强,他仍不住还是问道:“外公,你们家和我们家是么子成分?”

    “外孙孙,外公家当时划的是中农成分,你们家好象是富农!”外公答道。

    “哦,外公,我们家在解放前还有不少的土地!?照这样说来!”田理麦的语气又象是在对外公说,又象是自言自语。

    “外孙孙,我们家是你外曾祖喝**烟喝得卖了些土地,不然会是划为地主的!”外公说道。

    “外公,在那年代,不同的成分有些什么不一样吗?”田理麦的问题真多,让外公不觉又笑了起来!

    “外孙孙,你们读书的书上应该都有,你怎么好象一点也不知道似的?”外公反问道。

    “外公,我们书上讲的,好象都是说的外面的事,说的是别人的事,没想到,我们这里也经历过这些!”田理麦答道。

    “那时候,外孙孙,被划为地主的人家可就遭了殃,弄不好就会被贫下中农们抓来斗争,象玩乖乖一样的,随时随地进行批斗!对富农要好一点,但是没有地主只有富农的地方那富农就又遭了,也会被贫下中农们弄来批倒批臭!”外公的口气好象对那个年代留給他的记忆都觉得是不想回顾!

    外公忽然咳嗽了一声,田理麦立即说道:“外公,我们回屋吧!”

    外公去上了厕所之后,与田理麦一起回到了火坑屋里。

    此时,爷爷、奶奶站起来,爷爷说道:“亲家,亲家母,还有孙娃的幺舅、幺舅娘,你们不容易来,你们明天也莫走了,还耍一天,刚才,时间晚了,我们过去准备睡觉!”

    外公、外婆和幺舅、幺舅娘都站起来送爷爷、奶奶,父亲田禾壮说道:“爹,妈,我送你们!”

    “禾壮,我和你妈不要你送,让孙娃送一下我们就行了,又不远点,几步路!”爷爷说道。

    田理麦随着爷爷、奶奶出了屋来,走到半路,爷爷问道:“孙娃,你外公给你讲了那后来的事吧?!”

    “讲了,爷爷!”田理麦回答说。

    “孙娃,到的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心里也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爷爷和奶奶说说!”爷爷和奶奶停下脚步站着,爷爷说道。

    “爷爷,奶奶,以往你们也没有听说过吗?外公说,这事最好不要到处去说!”田理麦不能对爷爷、奶奶提任何条件,他只好这样说道。

    “孙娃,爷爷、奶奶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爷爷和奶奶不会到处去说的!”爷爷说道。

    于是,田理麦便将外公对他的讲述,重复着对爷爷、奶奶讲述了一遍,爷爷和奶奶听完,也没有作声!想来,爷爷、奶奶对这件事也感惊奇!

    过了一会儿,爷爷对奶奶说道:“老右客,这事的确报纸豋过,没有想到是发生在儿媳妇的身上!”

    “细娃他爹,这事都过去几十年了,今天知道了是幺儿媳妇身上的事,就再也莫去提起了,免得别人又去说三道四的!”奶奶说道。

    “老右客,我都几十岁了,我还不知道!”爷爷说道。

    田理麦将爷爷、奶奶送回家后,回到家里时,外公、外婆已经洗了脚去睡了,幺舅、幺舅娘也去睡了,俵姐姐杨婷婷已经没有看电视了,在给妹妹田理玉辅导作业,俵姐姐杨婷婷见田理麦回来,转过身说道:“俵弟,有点时间,看会儿书吧!?”

    “姐,我到我房里去看书!”田理麦说道。

    “麦儿,你不能去你房里看书,你去把书拿出来看,你的房间要腾出来你与你幺舅一起睡,不然,睡不下!”母亲杨梅珍从火坑房里边的一间寝室房里走出来说道。

    武陵山这里的人家,家里来了客人,在安排睡觉的时候是非常有讲究的,比如家里来了夫妻俩,是不能安排在一间房里住的,要分开安排,这是一种忌讳,“宁借屋让人停丧,不借屋让人成双”;家里来了老年的客人,家里要安排相应的同性别老年人**!因此,今晚田理麦家的客人就是父亲田禾壮陪着外公睡一间屋,母亲杨梅珍陪着外婆睡一间房,田理麦陪同幺舅杨白荣睡,幺舅娘和俵姐姐杨婷婷在妹妹田理麦房里睡,由于三人睡不下,便另外加下一床!

    幺舅杨白荣刚刚睡下,见田理麦进屋取书,便说道:“外外,晚上看书别看久了,早晨早点起来读一读,能够增加记忆!”

    “幺舅舅,我知道!”田理麦取了书和作业本便来到了火坑屋。

    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将外公、外婆和幺舅、幺舅娘安睡了之后,父亲田禾壮便让母亲杨梅珍先去睡,父亲田禾壮说道:“孩子他妈,你先去陪亲娘睡,两个孩子在做作业,婷婷在作辅导,我陪着他们!”

    母亲杨梅珍知道,父亲田禾壮说了,争执是没有用的,便看了一眼田理麦、杨婷婷和妹妹田理玉说道:“细娃他爹,那我先去睡了,你要把门关好!”

    “你去睡,细娃他娘,我知道!”父亲田禾壮说道。

    母亲杨梅珍去睡了!

    父亲坐在火坑边,从衣服荷包里掏出了叶子烟,卷裹好之后,喝了起来,父亲刚刚才喝几口,俵姐姐杨婷婷闻着那叶子烟的味道,咳嗽了两声,俵姐姐杨婷婷转过身见是父亲田禾壮在喝叶子烟,便说道:“姑爷,你喝的这叶子烟味道象火药那样呛人,你在外面去喝,好不?姑爷!”

    父亲田禾壮听了俵姐姐杨婷婷的话,什么也没说,从火坑边站起来开了门就往门外走去!

    田理麦放下正在做的作业,看了一眼俵姐姐杨婷婷,然后走到门边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爸,外面冷,你就忍一忍,少喝几口!”

    “麦儿,你别管爸,快去做作业,将就你俵姐姐在这里,她是大学生,你不懂的可以问她!”父亲田禾壮说道。

    田理麦回到做作业的位置上又认真地做起作业来!

    父亲田禾壮去堂屋里喝了几口叶子烟,也许是外面真的很冷,便灭了叶子烟,走到火坑屋里来坐着烤火了!

    父亲田禾壮坐了没有一会儿,他站起来说道:“你们三娣妹,口渴不?我来给你们烧点淡茶喝一下!”

    “姑爷,你各烤火,我们不渴,如果渴的话,我们自己来烧!”俵姐姐杨婷婷说道。

    父亲田禾壮不再说什么,他去将茶罐里掺上水后,便在火坑里煨了起来,那水很快便开了,父亲田禾壮放了少许茶叶后,又煮了约半分钟,便将淡熬茶给田理麦、俵姐姐杨婷婷、妹妹田理玉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俵姐姐杨婷婷将熬茶喝完后,站起来去的杯子时不经意地对父亲田禾壮说道:“姑爷,你去睡吧!等会门我们来关!”

    父亲田禾壮说道:“侄女,不要紧,你们别管我,我习惯了的,只是辛苦侄女给麦儿和玉儿作辅导!”

    “不辛苦,姑爷,你还是去睡吧,等会我一定把门关好!”俵姐姐杨婷婷又劝道。

    父亲田禾壮坐着没有动的意思,田理麦见了,放下手里的作业,走拢去说道:“爸,你去睡吧,有我呢,我会把门关好的!”

    父亲田禾壮还想说什么,田理麦用手悄悄地指了指俵姐姐杨婷婷,意思是说:爸,俵姐姐正在给妹妹辅导作业,你坐在这里她嫌碍事,你还是去睡吧?!不然,俵姐姐会放下给妹妹辅导作业!

    父亲田禾壮懂了田理麦的意思,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说道:“麦儿,那我去睡了,等会儿堂屋的大门,灶房和火坑屋的门都要关好,怕狗子进来吃东西!”

    “好,爸,你去睡吧!”田理麦答应道。

    父亲田禾壮去睡去了!

    夜渐渐地深了,田理麦看了窗户外一眼,那窗户外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团,田理麦问俵姐姐杨婷婷道:“姐,刚才几点了?”

    俵姐姐杨婷婷看了看手表,说道:“十二点半了!”

    此时,妹妹田理玉打了一个哈欠,田理麦说道:“姐,我们去睡吧!?”

    俵姐姐杨婷婷也打了一个哈欠,回答说:“要得,俵弟!”

    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将作业本和课本收拾完,俵姐姐杨婷婷对妹妹田理玉小声说道:“俵妹,我们去一趟厕所!”

    妹妹田理玉看了看黑乎乎的窗户外,对田理麦说道:“哥哥,你陪我和姐姐去厕所!”

第三十三章 过年堂前受父教(一)

    田理麦点了点。

    田理麦看了俵姐姐杨婷婷一眼,但俵姐姐杨婷婷没有看他,俵姐姐杨婷婷拉着妹妹田理玉的手说道:“俵妹,我们走!”

    俵姐姐杨婷婷拉着妹妹田理玉的手在前边走,田理麦默默地跟在后面,离厕所大约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妹妹田理玉回过头对田理麦说道:“哥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

    田理麦又点了点头,站住了。

    田理麦站在离厕所有十米远的地方,他向厕所看了一眼,觉得不妥,他转身背对着厕所一动不动地站着!

    田理麦看了一眼全被云层遮住了的夜晚的天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外公讲述的那个崖凹里,自外公讲述了母亲的病由后,田理麦的头脑里便时时浮现出那菜花蛇在母亲的“娃娃背篓”里盘卷成一圈的情景,即使先前在做作业的时候也是这样,任是怎样也趋赶不走!

    俵姐姐杨婷婷和妹妹田理玉从厕所出来,“走,哥哥!”妹妹田理玉的说话声打断了田理麦的胡思乱想!

    田理麦让俵姐姐杨婷婷和妹妹田理玉先去睡觉,他把堂屋的大门等所有门关好后,便又坐着想再看一会儿书,然而,他的思想总是集中不起来,他的思维总是发岔,眼睛看着书,但头脑里却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那崖凹里外婆双手抓着菜花蛇不顾一切地在地上抽着的那种难以想象的情景!

    田理麦已经没有心里看书做作业了,他就那样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将课本和作业本收拾起去到了寝室里!

    “外外,来睡了?!”幺舅舅象是在梦呓。

    田理麦“嗯”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上床脱衣睡觉!

    田理麦躺在床上,这是他从学校回来在家里睡的第二晚觉,不知不觉间,他想到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最好的同学夏礼周,班长陈奕勋,文体班长罗思思,还有和他打架的王仕堂,田理麦也想到了小学的那个女同学单多一……

    想着,想着,田理麦觉得夜已经很深了,自己应该睡了,但他仍然无法入眠,他想到了俵姐姐杨婷婷……俵姐姐杨婷婷今年是大二的学生,二十岁,我今年十六岁,翻年过后十七岁,考上高中读三年,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二十岁,读大二时二十一岁了,那么大学毕业时,就是二十四岁,那么俵姐那年是二十八岁了,天啊,那时的俵姐姐却是“老了”……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田理麦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田理麦翻了一下身,幺舅杨白荣在床的另一头又咕哝道:“快睡着,外外!”

    ……第二天早晨,天开始下起了蒙蒙細雨,由于天气变化,幺舅杨白荣改变了再玩一天的决定,决定一家三口人陪着外公、外婆回盘夹溪!

    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也只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外公、外婆和幺舅一家三口,并没有生苦死留,也许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觉得天下了雨,如果再一变冷,遇大雪封山外公、外婆他们便回不去了,这哒人讲究的是“麻雀子都有三十夜!”如果不能回家过年,那对外公、外婆来说就是一个相当大的心理疙瘩!

    外公、外婆和幺舅、幺舅娘以及俵姐姐杨婷婷走了,田理麦看着俵姐姐杨婷婷离去的背影,心里蓦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麦儿,走,进屋去!”母亲杨梅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口气悠悠地说道。

    田理麦一家人送走了外公、外婆和幺舅、幺舅娘他们之后,便紧锣密鼓地筹办起年来!

    年猪杀了,豆腐推起了,糍粑打起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还要推绿豆皮,炸疏肉粑耙和豆腐果,连着几天,妹妹田理玉都在帮着母亲杨梅珍忙这忙那,田理麦则帮着跛腿的父亲田禾壮打扫卫生,屋前屋后,猪圈内外,除草、清扫、清淤、疏通!

    一晃,大年三十的那天便到了,母亲杨梅珍天还没有亮就早早地起了床,按照惯例,三十的这天团年饭要去大伯田木壮家吃,因为爷爷、奶奶跟大伯田木壮生活在一起,原本二伯田水壮和父亲田禾壮提出来每家轮流着一年年地办团年饭,但被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否决了!母亲杨梅珍之所以起那么早,是想早一点一家四口人弄早饭吃后去跟大伯娘帮忙打下手!

    吃了早饭之后,母亲杨梅珍便去大伯家帮大伯娘的忙去了,妹妹田理玉约上田幺妹去玩耍去了!而父亲田禾壮带着田理麦则要去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随爷爷去祖坟上坟!

    给祖坟上坟是一个家庭男性过年时重要的一项工作,上坟的时间一般在腊月初六以后便可进行了,但最晚不得超过大年三十晚上。上坟的步骤,将祖坟的杂草清除,垒土,上灯,上香,磕头,烧纸,燃放鞭炮,当然注意事项也是明显的,就是注意防火!

    上坟的范围并不是所有的祖坟都要去,一般以上坟人中最高辈者上朔亡者三辈人,如田理麦家就只上到爷爷的爷爷辈便可以了,也就是田理麦的太公、太婆辈!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跟随着爷爷去给祖坟上坟,有大伯田木壮,大伯家在外打工的两个哥哥仍然没有回来过年,有二伯田水壮,还有在外打工回家过年的二伯家的哥哥田理韵!

    二伯家的哥哥田理韵是腊月二十九日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才回到家的,还没有到大伯家和田理麦家,哥哥田理韵见了田理麦说道:“弟弟,我还是劝你初中毕业后就立即去读一个职业学院,学点技术后打工容易挣钱,我这次回来,过年后就不准备去打工了,去读两年职校去,我想好了,去读酒店管理与导游类专业,两年或者三年毕业后,再去考一个酒店类管理执业资格证或初级导游证,然而再去应聘一个职务就容易挣钱了,当然,这与你的大学梦有距离!”

    田理麦没有想到,这二伯家的哥哥见了自己好象是劈头盖脸地就说上这样一通话,田理麦知道,二伯家的这个哥哥田理韵与大伯家的两个哥哥比较起来,看似有见地一些,其实他的许多想法很好,只可惜常常是半途而废!

    田理麦愣愣地看了看田理韵,什么也没有说!

    田理韵见田理麦没有搭话,好象知道田理麦的心中所想是什么一样,便又说道:“弟弟,你就算去读了重点高中,然后考上了大学,又有什么用呢?要么你去考一个公务员,要么还是去打工!跟我们一起打工的几名大学生,工资还没有我们另外几个没有读过大学的工资高!”

    田理麦看着田理韵,仍然没有说话,那样子完全是一幅你说你的,我自巍然不动!

    上祖坟的事情整整用去了大半天,待田理麦等一行人回到大伯家时,团年饭已经熟了!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洗了手之后,一起来到了大伯家的堂屋里,此时,一张大方桌已经摆在了堂屋的香火案前,香火壁上写的“天地君亲师位”抬头可见,父亲田禾壮看着香火上的六个字问道:“麦儿,你听说过那香火上的字怎么写吗?”

    田理麦摇了摇头,眼睛看着香火的“天地君亲师位”六个字,发现那六个字写得的确与平常看见的不一样!

    于是,父亲田禾壮说道:“麦儿,这个你爸倒是专门去拜了师的,会写!”接着,父亲田禾壮便将那六个字的写法说了出来,父亲田禾壮说,在写这六个字的时候必须遵循这样的写法:即上不顶天,就是“天”字的写法上面的“一”横和下面的“大”字不能连接在一起;地不连也,就是“土”旁不能和“也”字连接,要有一定的距离;君不开口,就是“君”的“尹”字要正确写,不能有口子露出来,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而这里是既不动口也不动手;親不闭目,就是那“亲”字是繁写的“親”,即在书字时,“見”字上半部分要开一个口子;师不戴帽,即“师”字的上面那“一”横与那一竖不能连接着,也要有点距离;位不跷脚,即“位”字的写法最后那一横要正确书写,不能一边高一边低。

    父亲田禾壮说完后,问田理麦道:“麦儿,记住了!”

    田理麦笑笑点了点头!

    “麦儿,别不经意,这也是一种社会知识,也许你记着没有用,但你却知道这香火的写法,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写,再深层地想想,那道理就大了,就说‘上不顶天’的意思,天是不能顶的,对天要存有敬畏心里,‘天’是什么呢?天是信仰,天是法理,天是你心中的理想,天是我们的国家!麦儿,我这样一说,你就懂了,天道,天理,天良,当然也有天网,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我们连‘天’也去顶去撞,还会是一个‘人’吗?麦儿,好好想想,这‘上不顶天’道道深着呢!”父亲田禾壮看着田理麦说道。

第三十四章 过年堂前受父教(二)

    田理麦点了点头。

    在田理麦的印象中,父亲田禾壮还从来没有给自己讲过什么大道理,父亲田禾壮是个残疾人,性格倔犟,有时甚至还有些偏执,田理麦自开始懂事起,就在心里认为,也许是父亲的身体如此,性格有些变异!

    但现在看来,父亲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父亲的心亮堂着呢!

    田理梦认真地听着,父亲田禾壮接着说道:“地不连也,天为阳,地为阴,也,象形字,你们在读书时也学过,那是女侌的意思,要阴阳搭配,不能乱了纲常!”

    父亲田禾壮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两眼看着田理麦,那意思是:麦儿,你懂了吧?还用我说多的吗!?

    “爸,我懂了!”田理麦见了父亲的眼神,轻轻地说道。

    “又说‘君不开口’,麦儿,君子不是‘动口不动手’的,那是一句调侃语,真正的君子是不随意说话,不随意作为,谦谦君子,好学上进,国之栋梁,‘君不开口’的本意是为君者,不能随意张口,并不是不能开口,要言出即行,言必行,行必果!”父亲田禾壮按着又说道。

    田理麦看着父亲,认真地聆听着。

    此时,爷爷已经在桌子的上位坐好,由于有二伯娘和母亲杨梅珍以及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帮忙,端菜拿碗抽筷子摆酒杯等活儿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奶奶便也随着爷爷坐上了桌子的次上位!

    父亲田禾壮见爷爷、奶奶坐上了桌子,便看了一眼爷爷和奶奶,想停顿下来,爷爷见了说道:“禾壮,说完起,让孙娃们都听听!”

    父亲田禾壮点点头,继续说道:“‘親不闭目’,麦儿,这个道理不说你也知道,见了亲人、亲戚、亲朋,不要把眼睛长在头顶上,装着没有看见,看理不理,要对他们多看顾,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关注他们,对亲人不论是富贵,还是贫贱都要一视同仁,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看顾、关注,那还谈什么去关注与你无关的人,去关注这个社会!”

    父亲田禾壮见许多的菜都已经端上了桌子,便抓紧说“‘师不戴帽’,‘帽’在古代是头顶的一种装饰,为人之师,要有师表,头部是不需要装饰的,要以扑素示人,当然我师傳说,还有另一种意思,那就是见了师者要行礼,行礼之时必须取掉头上戴的帽子,也有说是学生见了师尊行鞠躬礼,师尊也脱掉头上的帽子还以鞠躬礼。麦儿,不论哪一种说法,都是对的!

    “‘位不跷脚’,就好解释了,古时讲站有站像,坐有坐像,坐在坐位上,不要把脚跷起来,特别是在长辈面前不能跷二郎腿,要两膝并拢而坐,后来又有了新的解释,即一个人你在富贵场中不能得了什么位子,是高官厚碌位,还是芝麻品官位,都不要得意忘形,把脚跷起来一晃一摆的,要勤政清政,努力而为!”

    田理麦站在父亲田禾壮面前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父亲田禾壮讲完了,田理麦赶紧说道:“爸,你去坐着吧?!”并伸手想扶父亲田禾壮一把。

    父亲田禾壮在饭桌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那座位是固定的,父亲田禾壮年年吃团年饭时都是坐的那个座位,即靠近爷爷右边的第二个空位,第一个空位是大伯伯田木壮的!

    父亲田禾壮坐下后又看着田理麦说道:“麦儿,今天是过年,爸爸给你讲这些你没有烦爸爸吧!?”

    父亲田禾壮的语气里透着温情,这是少有的,以往有,但少,也许今天是大年三十吧?!

    “爸,我怎么会烦?我记着呢!”田理麦赶紧说道。

    “麦儿,爸今天给你讲这些也许现在还早了点,但只要你记着,总会是有好处的!”父亲田禾壮说道。

    这时,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大伯娘、二伯娘和母亲杨梅珍以及田理韵、妹妹田理玉、田幺妹却已经全部站在了桌子旁,爷爷、奶奶和父亲田禾壮也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桌子上的菜有:两个汤锅一个干锅,猪蹄炖野山参、酸萝卜丝干炒羊肉丝、山木耳炖烧鸡公;四个蒸菜,猪小肠蒸糯米扣,肥肉片蒸盐菜,喜杉蒸肉,肉丸子;六碗晕菜,猪血肠,蹶粑炒肠肉片,泡笋炒瘦肉,油炸蜂蛹,酸椒爆炒猪肚,猪头肉切;卤菜四盘,猪耳丝,猪舌片,海带丝,猪肥肠;三碗素菜,炒白菜,焖香菇,青香菜;另外有六个一,一碗疏肉粑粑,一碗豆腐果,一碗豆腐,一碟花生米,一碟豆鼔,一碟干洋芋片。共计二十六样菜。菜全部是大伯家、二伯家和田理麦自己家三家人有啥出啥凑起来的,但年年还是以大伯田木壮家为主,二伯田水壮家和田理麦家一年也就是凑一样或一两样,都是大伯田木壮家没有的,如今年田理麦家就拿出了羊肉。

    桌上的菜,全都是家里自己饲养的或者种植的,抑或是在山上去挖的、采摘的,荤菜就是以猪肉为主,这,几乎就是武陵山人过年时的基本菜谱,当然,家境稍好一点的人家就会买些牛肉、魚等其它的!

    爷爷吩咐将桌上的酒杯里倒了一点酒,倒酒的事一般都是由大伯田木壮来完成,又吩咐给每个空碗里挟了一点荤菜,这事一般由二伯田水壮来完成,接着又吩咐将筷子横放在挟了菜的碗上,这事一般由父亲田禾壮来完成,这些都准备好后,爷爷便大声说道:“列祖祖宗,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是好日子,今天大年三十夜,请你们回家团年喽!”

    爷爷说完之后,田理麦和哥哥田理韵就开始去院坝里放鞭炮了,待田理麦和哥哥田理韵放完鞭炮回到堂屋,一大家人便坐上桌子开始吃肉喝酒了!

    对于喝酒,则有“三十夜喝酒,尽力而为!”的说法,团年的时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可以喝酒,因此,田理麦和二伯家的哥哥田理韵也喝上了酒,虽然田理麦倒了很少的酒!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两人则没有喝酒,母亲杨梅珍由于有咳嗽病也没有喝酒,奶奶、大伯娘和二伯娘也倒了小半杯酒慢慢地喝着。幺舅杨白荣带来的施南春酒由于只剩了一瓶,父亲田禾壮便没有从家里带过来,喝的是单粮苞谷酒!

    酒过三巡,推杯互劝,父亲田禾壮对田理麦说道:“麦儿,今天是大年三十,你给你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敬一巡酒,你马上就参加中考了,讨老辈人一个吉言!”

    田理麦依言站起来下位走到爷爷、奶奶跟前,说道:“爷爷、奶奶,过年好,祝您们健康长寿!”

    爷爷、奶奶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爷爷说道:“好,孙娃,祝你学习进步,中考点状元!”

    爷爷、奶奶喝了一口酒!

    田理麦来到大伯田木壮跟前,看着大伯和大伯娘说:“大伯,大伯娘,你们辛苦了,祝你们新的一年快乐!”

    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喝了一口酒,然而,待大伯将酒喝后,两只眼睛里的眼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大伯,你这是——?”田理麦不知道大伯是怎么啦!

    “侄子,你大伯心里苦啊——,”田理麦的问话让大伯田木壮悲从心起,大伯田木壮本就喝了酒,哽咽着想一吐为快,大伯田木壮断续说道:“侄子,你的两位哥哥,已经出去好几年了,不说给家里寄多少钱,连过年也不回来,他们已经忘记这个家,忘记你大伯和大伯娘了!”

    大伯田木壮这样一说,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大伯娘忽地“轰”地一场大哭起来!

    大伯娘的哭声让桌子上的人全都愣了,这过年吃团年饭本来是要高高兴兴的,想不到大伯娘却伤伤心心地大哭起来!

    大伯娘、二伯娘和母亲杨梅珍是挨着坐在一起的,见大伯娘哭了起来,二伯娘和母亲杨梅珍赶紧站起来去劝解大伯娘!

    此时的爷爷、奶奶不高兴了,爷爷放下筷子,脸色铁青着看着大伯娘,奶奶虽然没有放下筷子,但也是脸色极难看的在看着大伯娘!

    大伯娘一哭,让有些悲戚的大伯伯田木壮吓了一大跳:“背时右客,哭么子哭?嚎丧!?”大伯伯或许是大过年吃团年饭大伯娘哭了起来有些气愤,说话便不注意,竟然说出了“嚎丧”二字,这可是犯了最大的忌讳!

    本就有气的爷爷听了大伯田木壮说出的“嚎丧”二字,更加气了,他将手一挥,大声吼道:“田木壮,把你嚎丧的右客弄出来,我们家在过年,没有丧嚎,让她在外面去嚎丧去!”

    所有的人听了爷爷的话,都愣了,爷爷竞也说出了没有尊卑的话,把大伯娘说成了大伯伯“嚎丧的右客”,这“右客”一词可是自己的男的才能叫的!

    看来爷爷是气得不行了,好在桌上的人都没有在意,只是奶奶狠狠地瞪了一眼爷爷!

第三十五章 团年饭桌上发生的事(一)

    大伯田木壮赶紧放下酒杯,走过去拉起大伯娘向堂屋门外走去。

    田理麦看着大伯田木壮拉着大伯娘向门外走去,他呆住了,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不来敬酒,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田理麦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时,哥哥田理韵见了,脸上好象有些幸灾乐祸,哥哥田理韵说道:“田理麦,你这酒敬得好,都把团年饭敬成这个样子了!”

    “韵儿,你这是怎么在跟弟弟说话呢,这不是弟弟的错,别在那制造一些紧张!”二伯娘恨了哥哥田理韵一眼,说道。

    大伯田木壮拉着仍在抽泣的大伯娘走出了堂屋,但爷爷的气好象还没有消,奶奶见了,劝道:“老汉,算了,这大过年的,又是在吃团年饭,再说,两个与孙娃出去好几年了,年年没有回来过年,田木壮和他媳妇心里难受是人之常情,你也要理解他们,当初我们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老右客,两个孙娃外出几年没有回家,田木壮他们两个心里想念这是正理,但这吃团年饭的时候哭么子吗,怎么着也得忍着,这是团年,不是平常,就是平常当着这一大家人也不该大哭,田木壮他说得更好,这是过年,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你说让人气不气?!”爷爷说道。

    “老汉,别气啦,你这一气,别说怕气出病来,你一气呀,全家人都不高兴了,来,吃菜,喝酒!”奶奶又劝道。

    奶奶这样一劝,爷爷的脸色好多了,奶奶见了连忙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田禾壮,你还不出来劝劝你大哥、大嫂,让他们好好的,别那样了,进来一起吃饭!”

    父亲田禾壮见田理麦呆呆地站在那里,便说道:“麦儿,跟爸一起去劝劝大伯和大伯娘!”

    田理麦正要放下酒杯跟着父亲田禾壮出去,二伯娘此时站起来对奶奶说道:“妈,还是让我和细娃他爸去劝吧!?”转而二伯娘又对父亲田禾壮说道:“细娃他幺叔,你们莫去,让我和你二哥去!”

    父亲田禾壮看了看奶奶,奶奶说道:“那就让你二哥和你二嫂去!”

    父亲田禾壮坐了下来,田理麦也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二伯田水壮和二伯娘出门去后,奶奶又劝爷爷说:“老汉,快把酒杯端起来,两个孙娃和两个孙姑娘还要给你敬酒呢!”

    妹妹田理玉听了,赶紧拉着田幺妹下位去到爷爷跟前,妹妹田理玉说道:“爷爷,我和幺妹不会喝酒,今天过年,我和幺妹给爷爷和奶奶作个揖,祝爷爷奶奶过年快乐,开开心心!”

    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两人双手合什,给爷爷、奶奶作了一揖!

    这样一来,在十一岁的妹妹田理玉和九岁的田幺妹面前,爷爷不高兴也得装着高兴的样子,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一装着高兴,说不定就真的高兴起来了,何况爷爷的不高兴是突发的事件引起的,并不会持续长久,爷爷一假装高兴没有一会儿就真的开始慢慢高兴起来了!

    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也被二伯田水壮和二伯娘劝了回来,很明显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去另外的房间里洗过脸,他们进来时,脸上没有了泪痕!

    爷爷没有看大伯和大伯娘,而是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闷酒,脸色木木的!

    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和大伯娘、二伯娘去座位上坐好,大伯田木壮端起酒杯来一口喝掉了酒杯里的酒,父亲田禾壮见了提过酒壶壶想给大伯田木壮又倒上,被大伯田木壮拒绝了,大伯田木壮自己拿过酒壶壶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此时,大伯娘慢慢地开始拈菜吃,大伯田木壮看了一眼爷爷和奶奶,端起满满地一杯酒站起来对爷爷、奶奶说道:“爹、妈,对不起,我们惹你二老不高兴了!”大伯田木壮说完,一仰脖将满满地一杯酒喝了下去!

    爷爷、奶奶没有说什么,爷爷伸出左手掌轻轻地向下示意了一下,说道:“木壮,不是爹发脾气,是时间不对,算了,今天是过年,不说了,都高兴点!”

    “是,爹!”大伯田木壮立即答应道,并坐了下去。

    父亲田禾壮又提过酒壶壶去给大伯田木壮倒酒,但这次大伯田木壮没有拒绝。

    父亲田禾壮刚把大伯田木壮的酒倒上,爷爷便对田理麦说道:“孙娃,你先前给你大伯、大伯娘敬的酒不算,重新给他们敬一巡!”

    “是,爷爷!”田理麦答应道,立即端起酒杯来走到了大伯田木壮跟前。

    “大伯,大伯娘,祝你们过年好,吉祥如意!”田理麦本来想说一声“对不起”,怕又勾起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的思念之情,便笑着如此说道。

    大伯田木壮和大伯娘都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酒,田理麦拿过酒壶壶给他们的酒分别斟上后,正准备回到座位上坐好,父亲田禾壮赶紧说道:“麦儿,你还没有给你二伯和二伯娘敬呢?”

    “是,爸!”田理麦答应道,并立即走到二伯跟前说道:“二伯,二伯娘,祝你们过年好,新年发大财!”

    二伯田水壮和二伯娘笑着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酒,二伯田水壮说道:“祝理麦侄子考上重点高中!”

    田理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时,二伯娘站起来说道:“爹、妈,我们家理韵以往是个读书的学生,现在是个打工崽,他来跟你们敬杯酒,不知行不?”

    二伯娘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她的意思是田理麦是学生,是读书的,我田理韵以往也是学生,也是读书的,不应该只让田理麦一人敬酒,田理韵也应该受到重视!

    好在一家人平常都知道二伯娘的脾性,平常一家人却没有人跟她计较,何况是大年三十吃团年饭呢?

    “孙娃,快来敬酒!”爷爷看着田理韵笑了笑说道。

    哥哥田理韵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了爷爷、奶奶跟前,不待哥哥田理韵说话,爷爷却先说道:“孙娃,在外打了几年工,应该学到了很多的社会知识,给爷爷、奶奶敬酒,怎么还要妈妈提醒呢!按道理你应该先来敬,因为你大些!”

    “爷爷,我本来是要先来敬你们的,但幺叔抢在前面让弟弟田理麦来了,我没好争得,早晓得弟弟田理麦敬酒敬出这一档子事,我就该抢上前来!”想不到爷爷的一句话,让哥哥田理韵说了一堆屁话!

    爷爷的脸色变了变,此时,二伯娘一直在看着哥哥田理韵,二伯娘见了赶紧说道:“韵儿,你哪来那么多的屁话,爷爷说一句,你狡辩了一大歇,快给爷爷、奶奶敬酒!”

    哥哥田理韵举着酒杯对爷爷、奶奶说道:“爷爷、奶奶,过年好,新年快乐!”

    “祝孙娃在外发大财,万事顺遂,平安吉祥!”爷爷笑着说道。

    哥哥田理韵给爷爷、奶奶敬酒后,也给大伯、大伯娘和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敬了酒!

    此时,爷爷端起酒杯来说道:“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祝大家新年新进步,平安吉祥发大财,学业进步考状元!”

    全家人都喝了酒之后,爷爷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来四个红包说道:“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多大狠处了,也找不来钱了,但这过年的,给孙辈们的压岁钱还是不能少,来,一人一个!”

    爷爷将四个红包递给了田理麦、田理韵和妹妹田理玉、田幺妹,然而,这样一来,大伯家的两位哥哥由于没有在家,理所当然地便没有红包,田理麦发现,大伯娘的眼睛里有眼睛水在转动,但此时的大伯娘却轻轻说道:“我去添点豆腐!”站起来端着豆腐碗去了灶房!

    奶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看了看大伯娘离去的背影,对大伯田木壮说道:“木壮,你们家那两个孙娃在外打工是怎么回事?平时你们有联系没?也没听你们说过,他们不回来,就不兴你带着你媳妇去他们那里看看?!儿是娘的心头肉,何况已经去了几年!”

    “妈,联系倒是有,两个细娃也都打电话回来过,说是公司忙,年年年关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两璜代做的么子事,问又不说,我和你儿媳妇也曾商量过,想去看看他们,但你们两个老我们又放心不下!”大伯田木壮说道。

    “放心不下我和你爹两个老杆杆,完全没得必要,虽然我和你爹跟你们在一起,你们走了之后,我就不相信老二和老幺不管我们?!”奶奶说道。

    “大哥,翻年之后,你和大嫂去走一遭,看看两个侄儿子,爹和妈我接去!”二伯田水壮说道。

    “要得,爹,妈,去跟我们生活一段,有些规矩也正好多教下我们!”二伯娘说话总有些留有余味!

    二伯田水壮听了二伯娘的话,恨了一眼,对爷爷、奶奶说道:“爹、妈,你们的这个儿媳妇心眼就是有点尖,但我敢保证她对你们是一定会孝顺的!”

第三十六章 团年饭桌上发生的事(二)

    “水壮,你也不用说了,二媳妇的心是善良的,她是个心气高的,我们当老人的还能看不出来?!”爷爷说完这话,转头对大伯田木壮说道:“木壮,你是大儿,我和你妈跟你们在一起,虽然你们孝心好没说,但拖累还是有的,你们要去看看两个孙娃,就去,我和你妈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说我和你妈还动得,就是动不得了,还有你二兄弟和幺兄弟呢!去,翻年到正月初四、五、六的就可以去,去看看两个孙娃,趁这段都在过年,走得脱,家里的养牲由我和你妈喂,保证不得让两个养牲饿倒!”

    “大哥,爹说的好,就按爹说的做,爹和妈你们放一百个心,不说二哥二嫂,我虽然腿有残疾,但侍养爹娘也是我的义务和责任,两个侄儿子去了几年了,年年都不回来过,我这个当幺叔的心里都有些难受了,不知道两个侄儿子怎么呢,大哥,你同大嫂早该去看看的!”父亲田禾壮说道。

    “大哥,你和大嫂过几天就去,虽然我身体咳咳吐吐的,但大毛病没得,爹和妈我们一定照顾好,你们圈上的养牲也不会饿起!”母亲杨梅珍也劝道。

    此时,大伯娘端着一碗豆腐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或许大伯娘在灶房就已经清清楚楚地听着了大家的说话,她的眼窝里有着明显的泪痕,她把豆腐碗放到桌子上后说道:“爹、妈,我是个妇道人家,心肠软得很,看见二兄弟和幺兄弟家的侄子和侄女过年时都在跟前,就我们家那两个没回来,我心里就忍不住,让你们不高兴了,对不起!刚才,我已经听到爹和妈以及二兄弟、二兄弟媳妇、幺兄弟、幺兄弟媳妇你们说的话了,要得,我和细娃他爸去看看,初五,我们初五走!”

    大伯娘没有征求大伯田木壮的意见,就已经作主确定了时间,可以看出大伯的心境了!

    爷爷和奶奶住在大伯、大伯娘家,平时,少不了大伯娘付出的辛苦,奶奶听了,立即接过大伯娘的话说:“初五,就是初五,你们出门,正月间家里有哪些拜年客,需要给打发的,你们把要打发的东西准备好交割给我,我和你们的爹一定把来的拜年客待好!”

    “妈,格外也没得么子客,年年你都看到起的,除了细娃他孃孃以外,就还我后家有几个侄子侄女要来,其他也没得么子贵客,有几个拜新年的,可能要十几的才得来!”大伯娘说道。

    “大媳妇,金竹他们年年都是明天就来哒,你们要初五才走,那都好办,不过,不管是哪里来的客人,我保证饿不着他们!”奶奶笑着说。

    “好啦,好啦,老右客,你和大媳妇的那些事你们婆媳俩过后慢慢说,初五走就初五走,要得,我们喝酒!”爷爷好象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

    见爷爷高兴,全家人都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就是母亲杨梅珍和妹妹田理玉、田幺妹不喝酒也喝了一口汤!

    或许注定这个团年饭有故事要说,此时的田理麦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一个碗来,并将那碗里倒了一小半碗酒,父亲田禾壮见了说道:“麦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爸,我有点用处!”田理麦说道,随即田理麦面对着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说道:“爸、妈,今天是过年,先前我已经跟爷爷、奶奶和大伯、大伯娘以及二伯、二伯娘他们敬了酒,我现在要跟你们敬一杯酒,妈,你喝不得酒,我帮你舀一小碗鸡汤!”

    田理麦说完,下位用一个小碗舀了一小碗鸡汤放在了母亲杨梅珍的面前,又给父亲田禾壮斟上了酒,然后,田理麦看了一眼地上,“噗”地一下忽地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麦儿,你这是——?!”母亲惊得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去拉田理麦。

    田理麦的这个动作,让一家人都有些吃惊,除了爷爷、奶奶外,大伯田木壮、大伯娘,二伯田水壮、二伯娘,田理韵和妹妹田理玉、田幺妹全都站了起来!

    田理麦将母亲杨梅珍的手轻轻地挡了回去,田理麦说道:“妈,请听麦儿说,麦儿今天跟爸和妈敬的这碗酒,是血誓酒,爸是残疾人,妈你也有病,麦儿今天在大年三十团年饭时向爸和妈发誓:麦儿一定考上重点高中,今后一定读上重点大学!”

    田理麦说完,并没有喝掉碗里的酒,而是放在地上,忽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或许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小刀,一刀划破自己右手二指拇,几滴鲜血涌了出来,田理麦将手悬在碗的上空,那滴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了碗里……

    此时,爷爷、奶奶惊呆了,站了起来,大伯田木壮、大伯娘惊呆了,二伯田水壮、二伯娘惊呆了,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惊呆了!

    只有哥哥田理韵象看稀奇事一样在看着田理麦……

    “儿啊!你这是——?”母亲杨梅珍两眼紧紧地盯着田理麦,嘴里轻声地呼唤道,这种呼唤是一种伟大母爱的呼唤,已经剥离了那份悲伤!

    田理麦手指里滴出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向碗中,那每一滴血落向酒中的时候,血便散开成一丝殷红向碗的四周扑去,那碗里的酒逐渐地由白成淡红而成鲜红……

    “麦儿,老子支持你,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给你老子和你妈吃定心丸,好,麦儿,老子支持你!”那跛腿的父亲田禾壮本想打一句大的“哈哈”的好声,但见旁边的爷爷和奶奶一脸的惊愕,便抑制住自己极想冲动的情绪淡淡地说道。

    父亲田禾壮说完那话,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仰脖喝了个精光!

    “儿啊,你这是………你这是……”母亲杨梅珍的脸上有两滴泪珠滚落,那声音很轻很轻!

    “咳咳……咳咳……”母亲杨梅珍开始咳嗽!

    大伯娘和二伯娘两人双双地搀住了母亲杨梅珍,妹妹田理玉被母亲杨梅珍的咳嗽声惊醒,赶紧从座位上出来走过去也搀扶着母亲杨梅珍!

    妹妹田理玉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甚至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惊恐!

    田理麦面前的酒已经变得一片殷红……

    田理麦抬头看了一眼母亲杨梅珍,母亲杨梅珍见了田理麦的眼神,咳嗽着颤抖着双手将田理麦先前倒的那小半碗鸡汤端了起来!

    “儿啊,娘喝——”母亲杨梅珍一行清泪顺着双颊滚落,一仰脖两口便将那鸡汤喝了下去!

    田理麦见父亲田禾壮喝了酒,母亲杨梅珍喝了汤,便从荷苞里掏出一块创可帖将自己的划伤处包扎起来,然后,端着地上的那小半碗殷红的酒几大口便喝了下去!

    田理麦喝完酒后,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十六岁,有人说十六岁是一首青涩的歌,

    但我要说,十六岁,那是青春旋律真旋的时期;

    十六岁,有人说十六岁是一个燥动的年份,

    但我要说,十六岁,那是青春誓言迈进的时期;

    十六岁,十六岁的岁月是荒唐想法的岁月;

    十六岁,过去是十五,过后就是十七岁!

    ……田理麦已经坐在了桌子上,爷爷、奶奶也已经坐下了,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坐下了,父亲田禾壮也坐下了,大伯娘、二伯娘和母亲也坐下了,只不过母亲杨梅珍的头低垂着!

    妹妹田理玉回到了座位上,她不敢去看哥哥田理麦,她的头也低垂着!

    “啪、啪!”没有想到哥哥田理韵拍起了巴掌:“精彩,精彩,我提议,为我们田家提前拥有一位大学生干一杯!”

    没有人理睬哥哥田理韵,哥哥田理韵干笑一声,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田理麦看了一眼爷爷和奶奶,田理麦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举动对全家人有些刺激,特别又是在大年三十的团年饭上,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血誓行动”,自己已经谋划很久了,自己连细节都想到了,还专门买了创可贴!

    就是要赌死一切后路,非考上重点高中不可,考不上重点高中还谈什么上重点大学?!

    “血誓行动”助自己充满信心,助自己时时警醒!

    田理麦发现,父亲田禾壮也在看着爷爷、奶奶,父亲田禾壮心中也没有底,对自己的细娃在团年饭上弄这么一出,爷爷、奶奶会怎么样?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或者还会大发脾气,只是在这团年的时候隐忍未发?!

    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都在看着爷爷、奶奶,在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想息事宁人,既然事情都已经了,就没有必要生气了,田理麦还小,十六岁,十六岁就是爱干一些自己都觉荒唐的事情,关键是幺兄弟田禾壮和幺兄弟媳妇杨梅珍当时还喝了酒和汤,但是,不那样又能怎么样?

第三十七章 姑姑来了(一)

    “孙娃,别看着我,先吃点菜,喝了小半碗酒,吃点菜压压,然后,爷爷有话说!”爷爷见桌上的人几乎都在看着他,便说道。

    听话听音,父亲田禾壮听了爷爷的话,感觉爷爷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之意,看来爷爷并没有生气!于是,父亲田理麦说道:“麦儿,爷爷让你拈些菜吃,爷爷给你还有话说呢,你要好好聆听爷爷的教诲!”父亲边说还边向田理麦碗里挟了几挟菜!

    “是,爸!”田理麦答应着,大口地吃着碗里的菜。

    田理麦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心里好象有许多的话要向人述说,然而,桌上的气氛还是显得很凝重,除了爷爷、父亲田禾壮说了一句话外,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此时田理麦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也没有对象供他述说!

    酒精开始在起作用,田理麦吃完几口菜后,便有些管不住自己了,他盯着爷爷问道:“爷爷,你说吧!?”

    爷爷笑了笑,说道:“孙娃,刚才头有些晕乎乎的是不?”

    田理麦好象觉得爷爷在晃动,他回答说:“爷爷——爷,还好!”田理麦还感觉自己说话时,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好,那我就说说,”爷爷说道。田理麦觉得爷爷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的话说得非常快,田理麦没有十分连惯地听出爷爷说的话,但他还是听了个大概意思,爷爷好象是说,孙娃的志气高,有决心,誓死也要考上重点学校,几年后还要考上大学,是田家的好后代,但喝血酒起誓的方法不好,而且在家人吃团年饭的时候,把气氛搞凝重了,今后这样的事,再不能发生,好,今天过年,我们见了红,见红起码三分喜!

    田理麦很想完整地听完爷爷的话,但他的头很重很重,眼皮也实在睁不开了,他摇了摇头,好象没有摇动!

    田理麦的头轻轻地靠在饭桌上,他觉得真好睡,真想睡,不知道是谁在呼喊自己,好象是爸,还有妈的声音,“妈,麦儿,一定考上重点高中,一定考上,然后考大学!我要努力,有志者,事竞成!”

    背?背不动……田理麦咕哝着,酣然睡去……

    大年初一,万象更新,田理麦是被阵阵鞭炮声惊醒的,田理麦睁开眼看了看窗户外,天已经大亮了!

    昨天晚上……田理麦摇了摇头,什么也记不得了,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怎么躺到铺上的一点也没有了印象!

    田理麦穿好衣服,立即起床。他知道,按照风俗,大年初一是不准喊起床的,起床全凭自觉!

    田理麦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父亲田禾壮、母亲杨梅珍和妹妹田理玉都已经起床了,父亲在火坑里煨熬茶,母亲杨梅珍和妹妹田理玉在灶屋里弄过早的!

    见田理麦起了床,父亲说道:“麦儿,快去洗洗,然后来喝杯淡熬茶,提提神!”

    父亲好象没事人一般,好象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父亲说完了那话,甚至连看也没看田理麦一眼就又去侍弄他的熬茶去了!

    此时,妹妹田理玉从灶房里来到火坑屋对田理麦说:“哥哥,妈问你要不要吃绿豆皮?妈说好参汤煮,不然,就只有糍粑吃!”

    “妹妹,我还没洗脸,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田理麦说道。

    妹妹田理玉看了看田理麦,然后走拢来拉起田理麦的右手来说道:“哥哥,让我看看的手指拇,昨晚划得不深撒!?”

    田理麦挣脱开妹妹田理玉,说道:“妹妹,没得事,那口子昨晚就长封口了!”

    妹妹田理玉看着田理麦说:“哥哥,我应相信喽?!”

    “不信算了,妹妹,你快去帮妈的忙!”田理麦说完就去洗脸去了!

    过早吃的主食是糯糍粑醮蜂蜜,按照规矩,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顿顿只能吃粑粑,绿豆皮,面条,汤圆,不能煮米饭吃,不然,到了春夏季,饭蚊子多得很!

    粑粑有糥糍粑、泡粑、高粱粑、水乔粑、苦乔粑、吊津粑、糌米粑、艳麦粑等,那绿豆皮有三种:米线、粗米粉、细纱粉。

    过早的菜也很丰盛,有脚蹄子炖海带,还有炒瘦肉,有疏肉粑粑、豆腐果、豆腐、炒羊肉等,有的菜是前一两天就弄好了的!

    “麦儿,昨晚喝醉了,要不要吃点面条或者绿豆皮?”母亲杨梅珍问道。

    “妈,不要,我没得事,这糯糍粑醮蜂蜜,好吃得很!”田理麦回答道。

    父亲田禾壮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边喝边笑着说:“麦儿,这喝酒要象爸这样,顿顿养生酒,健康又长寿!一顿不能喝多了!”

    田理麦见父亲快乐的样子,舀了一勺汤举着说道:“爸,敬你,祝你新年快乐!”田理麦说完一口喝了勺里的汤!

    父亲田禾壮笑着将酒杯端起来说道:“来,祝你们三娘母新年快乐!”

    “爸,我来敬你和妈和哥哥,祝爸、妈新年快乐,天天开心,祝哥哥心想事成!”妹妹田理玉舀了一勺汤站起来说完后就一口喝了!

    母亲杨梅珍笑着说道:“还是玉儿说得好,来,我们喝!”说完,母亲杨梅珍也舀了一小勺汤喝!

    一家人正在饭桌上欢声笑语地互祝新年好的时候,哥哥田理韵来了!

    哥哥田理韵提着一提饮料,进屋就说道:“幺叔、幺娘,给你们拜年了!”

    “侄儿子,应该我们先过去,你倒各先来了!”母亲杨梅珍笑着说道。

    “幺娘,我一年四季都在外面,来看看幺叔、幺娘是应该的,只是没得么子拿的!”哥哥田理韵说道。

    哥哥田理韵被请上了桌子,父亲田禾壮说道:“侄儿子,既然到我这里来了,大初一的,陪幺叔喝一杯!”

    “幺叔,早我已经过了,这大清早的,喝酒就算了吧!?”哥哥田理韵说道。

    “哥哥,陪爸少喝点!”田理麦虽然对这个哥哥心里不怎么发热,但古训有:不撵上门客!既然这个哥哥来了家里就应该热情些。

    “弟弟,你喝我就喝!”田理韵说道。

    “侄儿子,别跟你弟弟比,他还在读书,昨晚上他也喝醉了,你也看到的,来,不攀扯你弟弟,我们两叔侄喝!”父亲田禾壮赶紧劝道。

    哥哥田理韵看着田理麦笑了笑说道:“弟弟,要不是幺叔说,你真得陪哥喝一杯!”

    田理麦本来就在心里不发热这二伯家的哥哥田理韵,见父亲田禾壮与他喝上了酒,便对着哥哥田理韵笑了笑,没说话,接着就放下筷下站起来走到了灶房屋里!

    母亲杨梅珍也许看出了什么,跟着也来到了灶房屋里,母亲杨梅珍问道:“麦儿,吃好没?”

    “吃好了,妈!”田理麦回答。

    “麦儿,今天中午饭是去你二伯家吃,这是年年都这样的,如果你没有其他事,你各去你房中看你的书去,免得去坐着看你爸他们喝酒耽搁时间!”母亲杨梅珍说道。

    “妈,去外公外婆家什么时候去?”田理麦没有说去自己房里看书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问道。

    “怎么?麦儿,你还想去外公外婆家?”母亲杨梅珍问道。

    母亲杨梅珍这样一问,田理麦的脸忽地红了:“妈,我只是问问?”

    “麦儿,你的脸怎么红了?”母亲杨梅珍不解地问道。

    的确,田理麦的脸红只有田理麦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去外公外婆家脸就红了?母亲杨梅珍是绝对不清楚的,因为母亲杨梅珍压根就没有朝那些方面想过,毕竟俵姐姐杨婷婷比田理麦大了四岁去了!

    “妈,我脸红了?我脸红了吗?”田理麦用双手搓着自己的两边脸巴反问道。

    “好啦,麦儿,你去,到你外公外婆家去,你如果要去,就去!”母亲杨梅珍说完就去了火坑屋里!

    田理麦去到自己的房里,将寒假作业拿出来开始做起来!

    寒假里,田理麦有一个计划,从正月初一起,利用五天时间做完全部作业,再利用五天时间将所有课程全部复习一遍,休息一至二天,再利用三天时间对语、数、外、物、化五门课重点复习一次,正月十六日上学去!

    有了计划,就必须执行计划,整个上午,田理麦没有一丝歇息,也就只是去上了两趟厕所!

    父亲田禾壮和哥哥田理韵喝完酒后,待母亲杨梅珍洗完碗后,他们就一起去了二伯田水壮家!妹妹田理玉没有提前去,也在她房里复习功课做作业!

    二伯家的中饭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田幺妹来到田理麦家,站在阶檐石上大声地喊道:“田理麦哥哥,田理玉姐姐,饭熟了,到我们家吃饭去!”

    田理麦赶紧从房里出来,他对田幺妹说道:“幺妹,你们家的饭怎么这个时候才弄熟,哥哥都饿了!”

    这时,妹妹田理玉也走出来说道:“幺妹,我也饿了,一顿饭怎么弄到这个时候才熟!?”

    “哥哥,姐姐,爸和妈说,慢慢弄,姑姑他们要来,等他们来了一起吃!”田幺妹解释道。

第三十八章 姑姑来了(二)

    “幺妹,姑姑他们来了没?”田理麦问道。

    “已经来了,姑姑他们是先去大伯家的!”幺妹回答道。

    “就姑姑一个人?”田理麦又问。

    “不是,还有姐姐!”田幺妹又回答道。

    姑姑田金竹,嫁到了不远的鸡飞山,离上四台也就只有半天的路程。姑姑田金竹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但婚姻却并不尽如人意!

    “走,我们去吃饭!”田理麦对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说道。

    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田幺妹来到二伯家时,饭菜都已经全部上桌了,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见过姑姑田金竹后,便开始吃饭了!

    姑姑跟以往到娘家来一样,一人带着俵妹妹孙军莉,姑爷孙其已经去南方打工十多年了,姑爷孙其刚去南方打工时,俵妹妹孙军莉才一岁多,如今俵妹妹已经十五岁,上初中二年级了!十多年里,姑爷孙其曾经回来过几次,有次回来在家呆了近两年,由于鸡飞山经济条件太差,姑爷不得不到南方去打工,以供俵妹妹孙军莉上学!

    姑爷孙其很少回家过年,过年时搞什么“春运”政策,车费等费用要比平常高出一倍两倍还不止,这些年废除了“春运”政策,回家过年的人多了,又一票难求,而且春节时姑爷孙其的厂里面给出的值班补贴是平时工资的三倍多,为了多挣那钱,姑爷孙其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原本姑姑田金竹要去姑爷孙其处的,但姑爷孙其说他住的是员工集体宿舍,如果姑姑田金竹带着俵妹妹孙军莉去他那里,那他留在厂里多挣的那几个钱还不够姑姑田金竹和俵妹妹孙军莉去住宾馆的费用,因为,过年的时候,许多有钱的北方人都到南方过年,住宾馆的价格过年时不仅没降反而涨了起来!

    姑姑田金竹虽然已经是近四十岁的人了,但她的那份美依然犹存,“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姑姑田金竹不仅没有成为“豆腐渣”,而且美丽依然,皮肤白皙细嫩,或许是姑姑田金竹护肤有方,或许是武陵山中森林密布,空气清新使然!

    姑姑田金竹是典型的瓜子脸,双眼皮,特别是那眼睫毛又粗又长,姑姑田金竹的那双眼睛就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不仅如此,姑姑田金竹的鼻梁挺拔,又是樱桃嘴形,不知姑姑田金竹当姑娘时来提亲说媒的该是个什么情况?!

    但田理麦听说,姑姑田金竹的姻婚并不美满,现在的姑爷孙其据说并不是姑姑田金竹想要的,所以,姑爷孙其长期去南方打工还不想姑姑田金竹带着俵妹妹孙军莉去陪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姑姑田金竹的姻婚具体是怎么样的,田理麦不清楚,他所知道的也是平常从爷爷、奶奶或是别人的只言片语当中得来的一些支璃破碎的零散!

    很多次,田理麦都想问问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关于姑姑田金竹的事情,但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要么以“细娃家问这些做么子”,要么以“细娃家,说了你也不懂!”为由搪塞或者拒绝了!

    田理麦边吃饭边想心事,有时想着想着禁不住就看上姑姑田金竹和俵妹妹一眼!

    爷爷、奶奶等大伯田木壮他们在喝酒,饭桌上没有喝酒的除了母亲杨梅珍、妹妹田理玉、田幺妹、俵妹妹孙军莉外,就是田理麦了,原本二伯田水壮和二伯娘要田理麦喝一点的,被父亲田禾壮和杨梅珍拦阻了,理由是,田理麦昨天喝醉了,他还是学生,别让他习上了酒瘾!

    姑姑田金竹也在喝酒,而且好象还是重点关注的对象,也是的,原先一个家庭四个细娃,有三个男娃,只有一个女娃,而且这个女娃还是最小的,“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这个女娃还不成了这个家庭的“金宝贝”!?

    姑姑田金竹见田理麦时不时地在瞄她,笑着对田理麦说道:“儿子,姑姑脸上是不是有么子,你时不时地瞄一眼,还是你姑姑的这张脸没得儿子你的脸长得好看?!”

    田理麦的脸蓦地一下子红了,他嚅啜道:“姑姑,我——!”

    姑姑田金竹的脸因为喝酒,脸红朴朴的,见了田理麦窘迫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儿子,别不好意思,姑姑就是你老子,老子说话你还红么子脸?老子又没提起跟你说媳妇!”

    姑姑田金竹生活多桀,但性格一直未变!至少外部看起来姑姑田金竹的性格未变,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至于说姑姑内心到底怎么样,只有姑姑田金竹她自己知道!

    “金竹,别逗细娃了,我问你,这次还是过十五了再走撒?”爷爷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后问道。

    “哦,爹,妈,今年我要早点回去,我搞忘记跟你们说了,年前换届选举,我被村里人选成了村民委员会副主任,分工负责妇女工作和计划生育工作,正月初十那天,镇政府要组织培训,我们新当选的人员必须参加,不准请假!”姑姑田金竹说道。

    姑姑田金竹家住的鸡飞山虽然离上四台只有半天的路程,但却是属于另外一个村!姑姑田金竹当选了村委会副主任,由于山大人稀,消息闭塞,所以爷爷、奶奶他们并不知道,因为村民委员会选举出了副主任不会象县级以上人民政府选举出了副县长、副省长那样,报纸登载,电视播出!

    “耶,姑姑,你当官了,来,那我们要祝贺你一下!”哥哥田理韵听了端起酒杯要给姑姑田金竹敬酒!

    “侄儿子,姑姑自己也没想到,村民们会选我,我俩娘母在家,你俵妹在学校住读,这一下你姑姑有事情做了,不会寂寞了!”姑姑田金竹笑着喝了一口酒。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姑姑当选村委会主任,是第一个喜讯,证明我们田家今年会有许多的喜讯传来,来,我们一起干一杯!”爷爷端起酒杯说完一饮而尽!

    饭桌上如果有两人以上喝酒,那便有说不完的话题,田理麦见爷爷他们话题不断,便很快吃完了饭,叫上俵妹妹孙军莉和妹妹田理玉出房屋到了外面!当然,田幺妹也跟着走了出来!

    由于中饭吃得太晚,天开始暗了下来,田理麦对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妹,现在天晚了,我们也就只能在近处玩一玩!”

    “哥,玩就算了,我带了寒假作业来,有两个数学题我没有弄懂,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俵妹妹孙军莉说道。

    俵妹妹孙军莉与田理麦同在火龙坪镇中学,只是年级班次不一样,由于各自的年级班次不同,加上性别不同,因此,在学校里两人很少见面,即使是见了面也很少说话,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说话,这是因为,怕同学笑话!

    “妹,我和妹妹田理玉刚刚做了大半天的功课,我们也刚吃饭,再说你也刚来,我们玩玩再说,怎么样?”田理麦说道。

    “哥,有么子玩的,那还不如去看看电视?”俵妹妹孙军莉有些不太高兴。

    “不,妹,我们就在院坝里走走,”田理麦觉得光在院坝走走别人看着有些神经,于是,他转头问妹妹田理玉:“耶,妹妹,你和幺妹两个不是扎得有毽子吗,去拿来我们踢一会儿!”

    妹妹田理玉答应一声:“好!”便转身和拉着田幺妹去拿毽子去了!

    “哥,你还有半年就中考了,你紧张吗?”俵妹妹孙军莉问道。

    “妹,还有几个月呢,如果我现在就紧张一起,可能到时候我就是神经病一个!”田理麦说道。

    俵妹妹孙军莉笑了笑,又问道:“难道你就想中考?”

    “想?!怎么不想,而且我还时时记着的呢!不信,等会儿,你问问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昨天过年时,我还喝了血酒,给爸和妈起了血誓!”田理麦似乎有些炫耀!

    俵妹妹孙军莉听了,有些疑惑地看着田理麦:“不会吧?!喝血酒?!”

    田理麦笑笑:“我就是要给爸和妈一个明示,我田理麦就是有壮士断腕的决心,非考上重点高中不可,有志者,事竟成!”

    “哥,你真的喝了血酒?!么舅和幺舅娘不管你?”俵妹妹孙军莉仍然有些怀疑!

    “哼,妹,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是有决心的!”田理麦说道。

    此时,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拿来了毽子,田理麦拿过毽子在脚上连踢了三个说道:“妹,我们怎么踢?”

    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哥,我和田理玉妹妹一组,你和田幺妹妹妹一组!五盘三胜制,老规矩!”

    俵妹妹孙军莉之所以说是“老规矩”,是因为这踢毽子是每年过年时他们一起玩耍的主要活动内容,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小时,是田理麦和俵妹妹孙军莉单踢,不过那时候单踢,田理麦总是赢,有时候俵妹妹孙军莉踢不赢便蹶起小嘴生气说:“不跟哥哥玩了!”

第三十九章 姑姑的爱情故事(一)

    每当这个时候,田理麦就会作出让步,让俵妹妹孙军莉多踢一轮,这样俵妹妹孙军莉的脸上马上就会象开了一朵花儿似的!

    俵妹妹孙军莉一高兴,田理麦自然也就高兴了!

    后来,田理麦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悄悄地让着俵妹妹孙军莉,也可以说孙军莉来爷爷、奶奶处也就是她的外公外婆处是最开心的时候了,不仅田理麦让着她,而且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和父亲田禾壮、母亲杨梅珍都格外地看顾她!

    俵妹妹孙军莉一年有两次来上四台,一次是暑假,一次也就是正月份,暑假她会玩个上十天,而正月份年年都是大初一来,正月十五过了才回鸡飞山!

    田理麦只大俵妹妹孙军莉一岁,一直至记事起,田理麦都是和俵妹妹孙军莉玩的时间是最多的,虽然大伯家有两个哥哥,二伯家有一个哥哥,但俵妹妹孙军莉却不爱与他们玩,也许是三个哥哥都很大几岁的缘故吧!?

    分组开始踢毽子,田理麦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第一轮他只踢上三个便失败了,俵妹妹孙军莉却踢了近三十个,这样一来,妹妹田理玉高兴了,而田幺妹则很不高兴了!

    待轮着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踢毽子时,田理麦问俵妹妹孙军莉:“妹,这次你准备耍几天?”

    “这次耍不了几天,妈妈要去镇上培训,我也可能提前去镇上!”俵妹妹孙军莉说这话时情绪有些低落,很明显俵妹妹孙军莉不愿意跟着姑姑田金竹提前去镇上。

    “妹,不如这样,你就在我们这里耍,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学校!”田理麦说道。

    “哥,要是能够这样当然好,只是我的许多东西还在家里!”俵妹妹孙军莉说道。

    田理麦瞄了一眼此时正在踢毽子的田幺妹,说道:“妹,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姑姑她要同意!”

    “哥,如果是外公或外婆说这个事,妈妈是一定会答应的!”俵妹妹孙军莉也看了一眼正在踢毽的田幺妹。

    “哦,妹,真的?那我去跟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一定会出面来说的!”田理麦说道。

    “哥,外公外婆怎么会听你的?”俵妹妹孙军莉看着田理麦!

    “妹,你想想,姑姑去镇上培训,你跟着去,住哪里?哪里吃?多不方便,你已经也不小了,如果你留在我们这里,待姑姑培训完了,直接来我们这里,过完元宵节,然后送你一起去学校,这不是很好的事吗?”田理麦说得头头是道。

    “哥,就是因为你说这原因,我是十分地不想去,可是不跟着妈妈去,我又能怎么样呢?”俵妹妹孙军莉忽地有了一丝忧伤!

    “妹,别,我立即去跟奶奶说!”田理麦说完,真的便走进了二伯家的火坑屋。

    田理麦走进二伯家的火坑屋,见爷爷、奶奶和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姑姑田金竹以及哥哥田理韵还在喝酒,大伯娘、二伯娘和母亲杨梅珍则已经吃完放下筷子,田理麦扫了一眼饭桌子上,然后附在奶奶的耳边轻声说道:“奶奶,你出来一下,我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奶奶顺从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准备走时,爷爷笑着说道:“孙娃,是什么事还要把奶奶叫到外面去说,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不能说吗?”

    “爷爷,不能,免得搅扰了你们的酒兴!”田理麦说道。

    “好好好,你们去外面去说去!”爷爷手一摆,然后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

    奶奶跟着田理麦来到堂屋里站住,奶奶问道:“孙娃,是什么还要让奶奶出来说?”

    田理麦没有犹豫,便直接跟奶奶说了让俵妹妹孙军莉留在上四台的事说了出来,奶奶听了说道:“孙娃,你说的是对的,你俵妹妹那么大的姑娘了,还跟着你姑姑去会上,那象个什么样子,别人不笑话才怪呢?!”

    奶奶转身进了火坑屋。

    田理麦则继续与俵妹妹孙军莉、妹妹田理麦、田幺妹去踢毽子。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爷爷、奶奶等也终于喝完了酒,姑姑田金竹从屋里出来,见田理麦与三个妹妹在踢毽子,便对田理麦说道:“儿子,让姑姑也来参加你们!”

    姑姑田金竹的脸一片桃红,田理麦见了头脑里突然闪出来四个字:艳若桃李!

    姑姑身材修长匀称,性格开朗宜人,姑爷孙其在南方打工,几年不回家,姑姑门前不知该惹了多少是非?呸,呸,呸,什么乱其八糟的想法,那是自己的姑姑!

    姑姑田金竹踢着毽子,放一个也就只能踢一个,连两个也踢不出,但姑姑非常开心,一阵“哈哈”的笑声响起!

    姑姑毕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是又喝了点酒,没有踢几个毽便是气喘吁吁的了!

    姑姑将毽子递给田幺妹,对田理麦说道:“儿子,姑姑看来是老了!”

    “姑姑,你没?……”田理麦不知道怎么回答姑姑田金竹,说出来的话说到半截又停下了!

    “好了,儿子,你妹妹有两道数学题她没弄懂,你去跟她讲解一下,你姑姑读的书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我也弄不懂了,另外,你奶奶说,我去镇上参加培训的时候,让你妹妹军莉就留在你们这里,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仅自己要搞好学习,还要多帮助妹妹,毕竟你高一年级!”姑姑田金竹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

    “姑姑,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懂的,我一定毫不保留地给妹妹讲!”田理麦说道。

    “儿子,你这样才像一个当哥哥的样子!”姑姑田金竹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哥,我们不踢毽子了,你去给我讲数学题吧?!”此时,表妹妹孙军莉在旁边说道,看样子俵妹妹是一个学习非常认真的人,遇有不懂的题直到弄懂了才放得下!

    田理麦笑了笑,说道:“行,我们去做作业!”随即便招呼妹妹田理玉和田幺妹:“都不玩了,都去做作业!”

    做作业虽然枯燥,但却是让时间过得最快的!

    天黑了下来,由于中饭吃得太晚,晚上三家人都各自在家随便弄一点什么吃的就算了,母亲杨梅珍用米酒水煮了汤圆,俵妹妹孙军莉和田幺妹也一起吃的,姑姑田金竹在大伯田木壮家跟爷爷、奶奶一起吃的!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田理麦将俵妹妹孙军莉和田幺妹分别送到了大伯田木壮和二伯田水壮家,本来俵妹妹孙军莉想跟妹妹田理玉一起睡,但姑姑田全竹要俵妹妹孙军莉跟她一起在大伯家睡,并说,待她去镇上培训后让俵妹妹孙军莉跟妹妹田理玉再一起睡!

    田理麦回到家时,父亲田禾壮由于中饭时喝了酒,在火坑边上打瞌睡,母亲杨梅珍和妹妹田理玉在旁边烤火!

    “麦儿,你舀盆洗脚水来,帮着你爸把脚洗后,让他到铺上去睡去!”见田理送两个妹妹回来了,一进屋,母亲杨梅珍就说道。

    “好!”田理麦答应着,接着就去拿来了洗脚盆舀水给父亲田禾壮脱鞋洗脚。

    父亲田禾壮并没有醉,晚上还吃了一小碗米酒汤圆,见田理麦给他脱鞋洗脚,便惊醒了,他推开田理麦说道:“麦儿,爸能行,没喝酒醉,洗脚这事还是我自己来!”

    田理麦只好站在旁边,待父亲田禾壮将脚洗完后,又把洗脚水端出去倒掉了。

    父亲田禾壮洗了脚,清醒了些,又想坐在火坑边上去烤一阵火,田理麦见了劝道:“爸,你去睡吧?!免得又在火坑边打瞌睡,小心倒在火坑里!”

    父亲田禾壮犹豫了一下,便站起来去睡去了!

    田理麦在火坑旁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妹妹田理玉说道:“妹妹,你可以看会儿电视,或者你早点睡去,明早晨早点起床背单词、背古文!”

    “哥,我就想坐一坐,不爱看电视,也不想去睡,你怎么不早点去睡,光说我!?”妹妹田理玉咕哝道。

    田理麦见妹妹田理玉有些不耐烦,便笑了笑,又看了母亲杨梅珍一眼,母亲杨梅珍脸上也有笑意,他说道:“妹妹,我只是给个建议,并没让你一定要那样去做!”

    “妈,你喝熬茶不?我来给你煨点!”田理玉又问母亲杨梅珍。

    “麦儿,那茶罐里有,你给我倒一杯就行了!”母亲杨梅珍说道。

    田理麦拿茶杯来给母亲杨梅珍倒了一杯熬茶,然后挨着母亲杨梅珍坐下来,看着母亲杨梅珍说道:“妈,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愿不愿意讲?”

    “麦儿,是什么事?还怕妈不愿意讲!”母亲杨梅珍问道。

    “妈,是姑姑的事,你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吧?”田理麦看了一眼妹妹田理玉!

    “麦儿,你姑姑的事,按说是上辈人的事,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但是,你姑姑的事我可以给你们说一说,但你们听了别去到处乱说,那是你们的姑姑!”母亲杨梅珍说道。

第四十章 姑姑的爱情故事(二)

    “妈,我们知道!”田理麦又看了一眼妹妹田理玉。

    “妈,姑姑身上有些什么故事?你讲了,我们绝对不会在外面去说的!”妹妹田理玉也说道。

    “玉儿,你还小,姑姑的事讲了有些你也不懂,倒是你哥哥,该让他听一听,现如今你爸爸忙着给你哥哥说一门媳妇,我只能是不反对也不支持,”母亲杨梅珍又转过头对着田理麦:“麦儿,即使你爸将单家姑娘给你说成了,取得了单家的同意,今后的事情都还是很难说,单家的条件现在看起来比我们好,但单家姑娘小学毕业连初中也没有上,是没有多大前途的,今后也就是嫁鸡随鸡,生儿育女了,但麦儿,你就不一样,你有志向,要考大学,你是前途远大的,你今后能不能回到上四台,不,能不能回到火龙坪都不一定,所以,那桩婚事我是持谨慎态度的,唉,你爸去了金子坳后,回来也没坑一声,不知到底怎么样?但从你爸当时回来的脸色看,多半没有成,没成说不一定还是一件好事呢!”

    母亲杨梅珍本来是要讲述姑姑田金竹的故事,却对田理麦说了许多关于给他说媳妇的话,但田理麦没有去打断母亲杨梅珍,妹妹田理玉看着母亲也没有岔话!

    “麦儿,”母亲看着田理麦接着说道:“妈跟你说这些,你要懂得我这个做娘的心思,妈比你爸都还大两岁,妈要不是那条菜花蛇害了我,妈也不会来你们田家,不过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这一切都是命,人身上发生了的事是不能假设的!”

    田理麦和妹妹田理玉都看着母亲杨梅珍,兄妹俩都没有说话,一心听妈说!

    “妈和你姑姑比起来,至少我是满足的,妈有你们兄妹俩,妈这一辈子便十分满足了,再说,你爸虽然腿有残疾,但他心不残,你爸对我好,对你们兄妹俩好,我们这个家是幸福的,你们兄妹也能感觉得出来,但你姑姑就不一样,别看她性格开朗,其实,你姑姑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在现在你姑姑被他们村上人选成了村里副主任,这下可能你姑姑心里的苦有了寄托了……唉……!”

    母亲杨梅珍的讲述笼罩着一种缩命的观念和悲凄的感叹,接着,母亲杨梅珍便开始讲述起了姑姑田金竹的故事!

    姑姑田金竹出生的时候是一个好时候,家里的富农成分被取消了,陪伴着姑姑成长的是朗朗的晴天,她也被爷爷和奶奶视为掌上明珠,到姑姑初中毕业进入高中时,姑姑已经出落成一位非常美丽的大姑娘了!

    姑姑高中还没有毕业,家里上门提亲的人用“车水马龙”或者“络绎不绝”来形容都不为过!提亲的人中有个体户(当时也叫万元户),也有镇上的干部子弟,本来,来提亲的人中,爷爷和奶奶倒是看上了一个,但一征求姑姑的意见,姑姑以自己还是学生要读书为由一口回绝了!

    其实,读高中的姑姑已经与人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爱情,虽然那时没有“班花”、“校花”的说法,但姑姑却是名符其实的校花,她的那一头飘逸的头发,微微突起的胸脯,会说话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处处都散发出美若天仙的气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上课的男老师也禁不住会多看上两眼姑姑!

    姑姑班上的男同学估计有百分之八十都暗恋姑姑,只是不敢表达而已,因为学校对男女生恋爱管得十分严,如若发现,不是劝其退学就是给予处分!

    当然,同学中不泛有胆大的,趁着下课或自习或寒假时给姑姑塞纸条、传口信、写书信的不泛其人,其中现在已经成为姑姑丈夫的孙其就是一个!

    但是,姑姑自有主张,那些自作多情的纸条和书信一一被姑姑扔进了垃圾桶,难道说那么多同学中就没有一个让姑姑心动的?抑或是姑姑是铮铮铁骨没有儿女情长?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姑姑的心中早已经看上了一个人,他是姑姑班上的学习成绩第一而又长得十分师气的谈靖军!

    许多的同学都给姑姑递条子或者眉目传情,但唯独只有这个谈靖国,好象对姑姑的美毫不动心,也许就是这一点,让姑姑却另眼相看,有些动心了!

    一个姑娘,要么不动心,一旦动心了就会上一百个心。姑姑随时随地都在寻找着机会接近那个谈靖军,有时候会装着数学题没有弄懂去找谈靖军求解,有时候则有装着一句古汉语不懂找谈靖军讲解!

    渐渐地,那谈靖军被姑姑的美所吸引,在谈靖军的心中,姑姑不仅美丽,而且好学好问!

    谈靖军是理智的,姑姑也是理智的,他们相约一同努力考上大学!

    男娃儿也许能够做到,但女娃儿在感情面前,却是显得那般的脆弱和牵肠挂肚,高考揭晓,谈靖军高居榜上,而姑姑则名落孙山!

    谈靖军考上了大学,而姑姑没有,但他们的爱情却依旧进行着,那个夏季,姑姑几乎寸步没有离开谈靖军,姑姑去了谈靖军的家,还以恋人身份参加了谈靖军的“升学宴”,面对着来祝贺谈靖军考上大学的谈家的亲朋好友,姑姑脸上也是一脸灿烂!

    姑姑将谈靖军带回了上四台,爷爷见了谈请军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爷爷说:那小子眉宇间有一丝猾气,不地道!

    爷爷的话说得小声,没有人听见,但就是有人听见了,又有几人能够相信呢?

    大伯田木壮、二伯田水壮和父亲田禾壮都把姑姑带来的谈靖军当成贵客来带,特别是父亲田禾壮因为特别喜欢有文化的人,何况那谈靖军考上的还是一所重点名牌大学,所以,父亲田禾壮拖着残疾的腿到山上去挖了许多的毛鸡腿回来招待谈靖军!

    谈靖军上学的时候到了,姑姑要去送他,爷爷拦阻姑姑说:金竹,别去送了,那小子没有请媒人来提亲,或许只是与你玩玩而已!

    姑姑哪里还听得进去,犟着走了!

    爷爷看着姑姑离去的背影,只得摇摇头叹道:孽呀!

    姑姑送那谈靖军到了县城,他们一起在县城住了好几天之后,那谈靖军坚决不要姑姑送他了,姑姑只好回到了上四台!

    姑姑的性情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变得哀声叹气,直到那谈靖军给姑姑写来了书信,姑姑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谈靖军的书信一个星期一封,很准时,姑姑变得非常快乐!快乐得就象旁边那杜鹃林中的小鸟!

    然而,就在接近放寒假的那一个月时间里,谈靖军给姑姑的书信突然停止了,这让姑姑整天是望穿秋水!

    谈靖军放寒假了,姑姑终于在谈靖军回到火龙坪镇的第一时间里见着了谈靖军,这是姑姑去火龙坪镇上同学家里住着,天天到车站守候的结果,姑姑的身影出现在谈靖军的面前时,谈靖军一愣,随即将姑姑拥抱在了怀里!

    谈靖军的这个在车站大庭广众之下的动作,让姑姑因一个月没有接到书信而积郁的怨气和准备好的责备之词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按下来的时间,姑姑又是形影不离地与谈靖军在一起,过年的时候,姑姑竟然提出了要到谈靖军家过年的要求,这个要求被爷爷严词拒绝了,爷爷说:田金竹如果你去谈家过年,就不准再回这个家了!

    奶奶也好象觉得谈靖军与姑姑的事有点玄,便苦口婆心劝阻姑姑,要姑姑有点戒备之心,并说如果谈家有意,就派人来提亲!

    但奶奶的话没有得到落实,不过正月份的时候,谈靖军背着一腿肘之肉来到了上四台!

    没有提亲的人,这在上四台那哒遭人笑话,爷爷和奶奶强忍着不高兴让谈靖军歇了两夜,便打发客人出了门!

    谈靖军一走,姑姑又跟着走了!

    谈靖军去上学时,姑姑又送到了县城才回!

    谈靖军到学校后,不再象上学期那样每个星期给姑姑写一封信,而是一个月一封,不过,这也让姑姑觉得非常满足!

    第一年,姑姑和谈靖军保持着初恋的温情;

    第二年,姑姑和谈靖军的爱情逐渐地趋于平淡;

    第三年,姑姑和谈靖军的爱情开始冷淡,姑姑的脸上常常挂着莫名的泪水;

    第四年,谈靖军向姑姑提出分手,姑姑没有答应,就那样一直不明不白地拖着。

    姑姑和谈靖军的一切,姑姑的一个同学一直都在关注着,那个同学就是孙其。

    孙其请着媒人来到了上四台,孙其也跟着来了,爷爷、奶奶见了孙其,觉得非常满意,一口便答应了媒人!

    此时的姑姑也许觉得自己与谈靖军的事情真的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但自己总得嫁了吧?!

    姑姑见了孙其,笑着对孙其说:孙其,你知道我不爱你,你还托媒人来说系?你这不是自找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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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寒假结束回学校(一)

    孙其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你爱的人不要你了!

    孙其,你怎么知道我爱的人不要我了?

    我知道!

    孙其又是笑了笑!

    其实,一直关注着姑姑和谈靖军爱情进程的孙其早就知道了姑姑和谈靖军爱情的风雨飘摇,孙其一直在等待着时机,他还不失时机地收集到了谈靖军移情别恋的情报!

    谈靖军早在与姑姑提出分手前,就与他的一位大学同学恋了,谈靖军脚踏两只船,要不是姑姑追得紧,谈靖军准备脚踏两只船多悠哉几年!

    孙其将谈靖军脚踏两只船的事向姑姑和盘托出,姑姑没有了语言,只有眼泪了!

    姑姑与谈靖军那一场长达几年的爱情按说应该画上句号了,但姑姑是个用情至专至深的人,她把那谈靖军轻轻地埋在心底!

    姑姑嫁人了,嫁的人就是孙其!

    姑姑之所以嫁给孙其是因为爷爷看上了孙其,说孙其这个人有责任心,即使一样东西他不喜欢了,他也不会轻易抛弃!

    姑姑听了爷爷的话,说人不是东西!

    爷爷又说,这人就更不一样了,孙其更不会!

    姑姑咬咬牙嫁了!

    姑姑嫁给孙其后,孙其鞍前马后,为首是瞻,把姑姑当成“姑奶奶”一样侍候着,表面上看去,那是一对和美的小夫妻,即使姑姑暴跳如雷,孙其也是唯唯诺诺,决无半点脾气!

    一年后,俵妹妹来到了这个世上,在跟俵妹妹取名字的问题上,姑姑和孙其小夫妻俩发生了严重分歧,姑姑坚持要取名为俵妹妹现在使用的“孙军莉”的名字,而孙其则坚决不同意有“军”字在里面!

    姑姑在月子里时,孙其隐忍着,当俵妹妹几个月后,小夫妻去申报户口时,矛盾再次暴发,孙其要求坚决将“军”字去掉,姑姑坚决不允,而办理户口的同志也推波助澜,说单名不能申报!既然不能申报单名,那就把“军”字改成另外的字,如“玲”或“琼”都行,但姑姑坚持不改!

    孙其转身回了家,待姑姑抱着俵妹妹回到家时,孙其作出了决定:外出打工!

    孙其果然如爷爷所说,他到南方打工后,每半年给家里寄一次钱,并且也写信回家,只是那信有时短得只有一句话:一切都好!

    孙其在外打工多年了,但从没听说他的“桃色事”,仅凭这一点也算是对得起爷爷当初看准他的眼光!

    姑姑一人在家带着俵妹妹孙军莉过日子,心里并不快活,还时常要应对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的骚扰!

    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姑姑是嬉笑怒骂十八般武艺全用上,有的人是不能得罪的,因此,久而久之,姑姑的性格完全变得外向了!

    孙其在南方打工,中途回家了两年,他其实就是试图说服姑姑改掉俵妹妹的名字,当然也还有另外的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让姑姑再生一个俵弟弟!

    但两件事情都被姑姑拒绝了!

    孙其再次去了南方,再也没有想到回到鸡飞山,但半年一次的汇款却是雷打不动的!

    表妹妹孙军莉曾经吵着姑姑要“爸爸”,姑姑想带俵妹妹去看看,但被孙其拒绝了,理由是他住的是员工集体宿舍,去了会花很多钱!

    ……

    母亲杨梅珍讲完了姑姑田金竹的爱情故事,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这里面有许多事情,是你姑姑太任性了,人家都不要你了,还时时惦记着人家做么子,人有时候要有一点宿命的观点,要认命,放着现存的好日子不过,一个人还沉溺其中,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妈,我就痛恨象谈靖军那样的人,姑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可是他呢?还脚踏两只船!”田理麦说道。

    “麦儿,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妈就放心了,前段你爸张罗着给你说媳妇,我就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那是会伤害人的!麦儿,虽然你还小,如果你答应的事,那就得负责一辈子!”母亲杨梅珍说道。

    “妈,你跟爸说一下,我现在不能说媳妇,我现在不能答应这些事,如果是爸作的主张,我负不起责,妈!”田理麦说道。

    “妈,姑姑看起来很随和的,想不到她的脾气也倔,幺姑爷要把俵姐姐孙军莉的名字改改,就改改,或者取个别的名字也行,姑姑怎么就偏不同意去掉那个‘军’字呢?!”妹妹田理玉问道。

    “玉儿,你还小,不更事,你姑姑那是还记着那个谈靖军呢?”母亲杨梅珍悠悠地说道。

    “姑姑也是,人家都那样了,还记着人家,幺姑爷他怎么想得通!”田理麦的口气对姑姑田金竹有一丝责怪。

    “麦儿,你是男娃儿,你不懂女人的心呢?你姑姑是个烈女呢!”母亲杨梅珍说道。

    “妈,我真的不懂,姑姑都被那人伤害成那样了,她还记着人家,这不是既伤害自己,又伤害幺姑爷!”田理麦又说道。

    “好了,你姑姑的事我也跟你们讲了,这里面的一些事,我们旁边人是没法懂的,麦儿,玉儿,夜已经深了,去睡吧!明天,该轮着我们请你爷爷、奶奶他们来我们家吃饭了,你兄妹俩明天早点起来,帮妈的忙!”母亲杨梅珍说道。

    田理麦仍然让母亲杨梅珍和妹妹田理玉先去睡,他后去睡!

    那一晚,田理麦躺在床上总是想着姑姑田金竹的事情,他的确搞不懂姑姑田金竹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讲述故事与平时的姑姑田金竹总也联系不起来,好象姑姑田金竹在对待幺姑爷孙其时,总是不讲道理的,甚至没把幺姑爷孙其放在恰当的位置上!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细娃来说,那过年的日子总也留不住,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年便过完了,到了正月十六日,田理麦也该去学校报到了!

    其间,父亲带着妹妹田理玉去盘夹溪外公外婆家拜年,田理麦非常想跟着去,但田理麦最终还是放下了,因为,他要陪着俵妹妹孙军莉。

    姑姑田金竹去镇上培训,俵妹妹孙军莉留在了上四台,姑姑田金竹和俵妹妹孙军莉十五元宵节那天吃了中饭后便回到鸡飞山去了,因为俵妹妹上学的许多需要带的东西在家里!

    到学校报到,是父亲田禾壮陪着的,父亲田禾壮帮田理麦背着粮食,田理麦自己则背着一些书和日用品,他们父子俩在中途的一家亲戚处歇了一夜,由于是正月份,年刚刚过完,父子俩给那家亲戚带了“礼信”,礼信是一块猪肉和一瓶施南春酒,施南春酒是幺舅杨白荣拿来的,年前吃“泡汤”喝剩了一瓶后,父亲就专门留着来走这家亲戚的,因为这家亲戚几乎是父亲田禾壮给田理麦送粮食的“幺店子”(就是经常落脚的地方)!

    那家亲戚姓李,叫李仕臣,家有五口人,依起来田理麦叫俵叔,哪怕父亲田禾壮经常落脚李仕臣俵叔家,李仕臣俵叔对田理麦父子俩的到来还是非常热情周到,晚上,父亲田禾壮还与李仕臣俵叔俩人喝了酒!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田理麦父子俩便出发了,李仕臣俵叔要留田理麦父子俩吃了早饭再走,父亲田禾壮说,要早点赶到火龙坪镇上去,将田理麦送到学校后,父亲田禾壮晚上再赶回来歇息!

    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同学夏礼周已经先期到了学校,见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来了,就赶紧去食堂给田理麦父子俩打来了中饭!

    父亲田禾壮吃过中饭后,便走了,田理麦和同学夏礼周将父亲田禾壮送到学校大门才回到寝室!

    田理麦和夏礼周同学俩人一起将寝室的床铺整理好后,便来到了教室,田理麦发现,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来了,班长陈奕勋、文体班长罗思思和与田理麦打架的王仕堂都已经来了!

    同学间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候,田理麦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桌、凳卫生清理完毕后,便将书放到课桌里装好,这一切,坐在前桌的罗思思始终都没有回过头去看田理麦一眼!

    将教室里的座位弄好,田理麦和夏礼周又将寒假作业交给了班长陈奕勋,然后,两人出了教室,来到球场边。

    学校的球场上有同学在打篮球,田理麦看了一眼那些打篮球的同学,问夏礼周道:“夏礼周,寒假里,你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没有?”

    夏礼周靠近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有件事我告诉你后,你不准到处去说,不然我就不说了!”

    “什么事?你这么忌讳我到处去说,你放心,我们两人,你的事还不是我的事,我怎么会去到处乱说!”田理麦看着夏礼周说道。

    夏礼周看了看田理麦,悄声说道:“这事,真的让人想不到,弄得我的父母也哭笑不得,不过,我倒是十分乐意!”

    “夏礼周,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事吧?!”田理麦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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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寒假结束回学校(二)

    “田理麦,你急什么吗?你听我说——”夏礼周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田理麦见夏礼周如此,便也笑着说道:“夏礼周,想来你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好玩的或者要紧的事,还让我保密?!算了吧,你别说呢!”

    “别,田理麦,事情是这样的,就是腊月份的时候,我们放假回去没两天,你的那个小学同学单多一的爸爸单雄举带着单多一到我们家去了,那也是巧得很,我爸爸也回家了,弄得我爸爸和妈两人哭笑不得!”夏礼周说道。

    “你说什么?夏礼周,你说单多一和他爸去你们家里了?你编的吧?!”田理麦也觉不可思议,要知道象这样一个父亲带着女儿贸然去一陌生的男娃家庭,是会笑掉大牙的!

    “编?田理麦,这样的事我敢编,单多一的爸爸带着单多一去我们家,说什么是去上门感谢我的,但我看单多一的爸爸却是另有意思!”夏礼周说道。

    “哦!夏礼周,原来是这样,人家单多一的爸爸带着单多一上你们家感谢你,那是应该的,听你说,我还以为是别的,看来是你自作多情!”田理麦说道。

    “不是自作多情,田理麦,我爸妈听单多一的爸爸说是上门感谢我的,很热情地把他们父女俩迎进了屋,并热情地款带他们,晚上吃晚饭时,刚开始单多一的爸爸感谢我见义勇为,救了单多一,让单多一躲过了流氓的伤害,但是,随着单多一的爸爸酒越喝越多,好象就吐了真言,单多一的爸爸让我爸爸请媒人去提亲呢!”夏礼周看着田理麦轻声说道。

    “那你爸爸是什么态度?夏礼周!”田理麦听了夏礼周的话,知道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了,于是,田里麦问道。

    “我爸爸什么态度?我爸爸在试探着问清楚单多一小学毕业没有读书后,便笑着说,细娃还小,还在读书,不忙不忙,推辞掉了!”夏礼周的口气有些惋惜!

    “夏礼周,你小子不是着急了?”田理麦心里清楚,夏礼周对单多一已经有了青春萌动!

    “田理麦,不是我一个人着急,是你的那同学单多一也看急了!”夏礼周言不掩饰。

    “是吗?夏礼周,我看是你猴急了吧?!”

    “田理麦,你听我说,你的那同学单多一见我爸爸拒绝了,就急忙递眼色给我,我和她就装着有事的样子离开饭桌到了外面,单多一跟我说,她爸爸单雄举之所以带她到我家来感谢我,那其实是单多一找的个借口,她找的这个借口她爸爸也懂得,于是,父女俩约定,先到我家看看,如果她爸爸看不上我,就真的表示一下感谢就走,如果看上我,就在我们家住一夜!”夏礼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嚯,夏礼周,这样说来,是单多一看上你了?”田理麦笑笑,口气有些揶揄。

    “单多一对我说,现在我爸爸拒绝了,事情得看我的了!当时,单多一的腔调带着哭声!”夏礼周没有理会田理麦的揶揄口气。

    “你接下来怎么办的?”田理麦问道。

    “当然,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默不作声!”夏礼周说道。

    “就这样了?夏礼周!”田理麦又问道。

    “由于爸爸拒绝了单多一爸爸的要求,甚觉心中有愧,于是天杯地杯酒地给单多一爸爸敬酒,单多一爸爸由于事情被拒,心中郁闷,想走,时间又太晚了,只好喝酒,爸爸心中愧疚也努力喝酒,待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酩酊大醉,就先去睡了!

    “爸爸和单多一的爸爸去睡后,单多一便帮着妈捡拾饭桌灶台和洗碗洗筷,单多一由于在餐馆干过,干这些是她的拿手好戏,一下子赢得了妈的赞赏,见妈笑了,我适时地对妈说,我喜欢单多一这个姑娘,我之所以有见义勇为那事,也是因为去看她,妈听了我的话之后,便把单多一叫到她的旁边坐下,问了许多单多一的事情,包括单多一的家庭,单多一家一共三姊妹,她是父母超政策生的,原本她父母是想生一个男娃儿,没想到生下来是个女孩儿,所以取名叫单多一,由于父母不待见,小学毕业,连初级中学也没送!

    “妈听了单多一的回话,甚觉单多一是个乖巧的女娃儿,既能干又聪慧,只可惜没有再上学,妈便问我,愿不愿要单多一做我的媳妇,我立即说愿意!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我爸的酒醒了,我妈便跟我爸商量,并做工作,妈说单多一不仅模样儿长得漂亮,配得上我,而且能干聪慧,唯一不足的就是书读少了,爸听妈那样一说,答应暂时两家先走动,至于订不订亲,待我书读完了再定!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单多一的爸爸便叫起单多一要离开,爸拦住说:单哥,昨晚酒喝多了,有些事缺少思量,你要多担待,今天你们就不走了,我去请个媒人来陪你一起摆‘龙门阵’!

    “单多一的爸爸,听了我爸的话,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便就是让单多一去帮我妈一起弄早饭!

    “我爸真的去请了一个媒人来,那媒人遇见这样的便宜事何乐而不为,到时候干得猪脑壳吃(武陵山中人谢媒人都是约定俗成的用猪脑壳,以往姑娘出嫁时,要哭嫁唱哭嫁歌,哭嫁歌的内容很丰富,有哭爹娘的,哭哥嫂的,有邻居的,当然也有哭媒人的,那哭媒人主要是以“骂”媒人为主,其中就有一句:背时媒人象条狗,这头吃了那头走!——笔者注)!

    “不仅如此,我们又在那天临时杀了一头猪,就这样我和单多一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夏礼周说完了,田理麦许久没有说话,在夏礼周说的中途,田理麦本想岔话调侃几句,但见夏礼周说的是如此的认真,便打消了调侃几句的念头,他知道,夏礼周之所以给他说的如此详细,是把他田理麦当成了真正的朋友,不过,田理麦想,如果是自己有了这样的事,也是一定会向夏礼周如此述说的!

    田理麦进而想到,自己回上四台时,父亲田禾壮要去给自己说媳妇,对象也是单多一,自己就以同学夏礼周的幌子拒绝父亲田禾壮,父亲田禾壮不相信还专门去了金子坳单多一的家,想来父亲田禾壮从金子坳回来铁青着脸,或许就是听说了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带着单多一去了夏礼周的家里这事了?但是,对于那次父亲田禾壮的那种脸色,田理麦总觉不只是这么简单,父亲田禾壮肯定还遇见了别的什么事!

    见田理麦没有说话,夏礼周笑了笑说道:“田理麦,你别不说话,我是把你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才说给你的,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要知道,单多一真的是喜欢我,不然不会鼓动她爹去我们家的!”

    田理麦笑了笑说道:“夏礼周,我有什么想法,我是有想法,我在想,我要不要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告诉给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说这个寒假夏礼周同学解决了一件大事,说了媳妇!”

    夏礼周笑着捅了一下田理麦:“田理麦,我不怕,你去把我这事告诉给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就是,别说告诉班主任王德超老师,你就是去告诉校长,我也不怕,我又没有在学校与同学谈恋爱,是我爸、妈给我找的媳妇,我好象记得,学校的管理规定里没有不准学生家庭给自己细娃说媳妇的那条!”

    “夏礼周,你小子和你爸爸这是在钻学校管理规定的空子,看来,我有必要上书学校,今后必须加上一条‘在校学生的家长不准給在校读书的学生订亲说媳妇’!”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那你是不是现在就去上书啊?!不过,我已经是过来人了,我劝你还是加上一句‘已经订亲说了媳妇的除外’,不然,那管理规定出台了也是不起作用的,不可能学校的老师们还要深入到学生家庭里去充当法海吧?!”夏礼周笑着说道。

    “算啦,夏礼周,我们不再说你这点破事了,我们说点正经的!”田理麦眼睛又看了看球场上打球的同学!

    “唉,田理麦,你口里积点德好不?这还是正月份,正月有大初一,大初二,今天是大十六,你就咒我和我媳妇单多一的事是破事,你这是居心不测!”夏礼周看着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笑了笑:“耶,都各把我同学单多一喊成媳妇了,看来,你还真是当了真了!?”

    “田理麦,我本来就是当了真的,今后你见了单多一可得放尊重点,不要用一双邪恶的眼睛扫来扫去的!”夏礼周又说道。

    田理麦听了夏礼周的话,又是笑着说道:“算了吧,夏礼周,我田理麦才不是你那种人,见了乖姑娘就一双眼睛象镀了银光粉样,色亮色亮的!”

第四十三章 考试前的那些事(一)

    “哼,田理麦,我现在是心有所属,不象你!”夏礼周也笑着说道。

    “好了,夏礼周,我有几句话要劝劝你,不然到时候你会怪罪我!”

    “什么话?你要劝我!”

    “夏礼周,我们都还小,还是初级中学的学生,马上都要中考了,既然你爸、妈已经将单多一给你说成了媳妇,现在你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我劝你把那些事都放到一边,我们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好考个重点中学,为将来考大学奠定基础!”田理麦说道。

    “行,田理麦,我们共同努力吧!”夏礼周答应道。

    田理麦和夏礼周在球场边说一会闲话之后,两人又去打了一会儿篮球。

    吃过晚饭之后,便是晚自习,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来到了教室里,他重新对全班的座位进行编位,田理麦由原来的座位向前调了一位,与文体班长罗思思坐了一桌!

    对与田理麦同桌,罗思思老大不高兴,那小嘴翘起能够挂住粪桶,田理麦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便举手示意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王德超老师让田理麦站起来说话,田理麦站起来说,不愿意与罗思思同桌!

    王德超老师听了,眉头一皱说:“田理麦,你别调皮,人家罗思思同学都没嫌弃你,你还挑剔?”

    全班同学一阵轰笑,田理麦的要求被班主任王德起老师拒绝,田理麦与罗思思成了一桌!

    座位调整完毕,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话,他首先对寒假作业完成得不好或敷衍了事的同学进行了点名批评,然后他说道:“同学们,年也已经过完了,大家要把心收回来,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这个学期一完就要进行中考,说是一个学期,其实与往常比起来,这个学期很短,一晃就到了,还是那句老话,如果你们考不上重点中学,今后要去考大学是十分困难的,进了重点高中就意味着半只脚跨进了大学的校门!”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讲完后,鉴于许多同学来学校时的路途很远,走得很累,他便让班上的同学自由活动,愿意去寝室早点歇息的也可以去早点歇着!

    田理麦由于早晨是从李仕臣俵叔家出发,来学校的路程并不远,先前还去玩了一会儿篮球,所以他并没忙着去寝室歇着,而是坐在新的座位上专心看书。

    许多的同学都离开回了寝室,教室里的同学已经不多,但田理麦的同桌罗思思没有走,也在认真地看书!

    田理麦看着书,不觉用眼睛斜瞄了一眼罗思思,哪知,罗思思也正在斜瞄田理麦,两人的眼睛便对上了,那罗思思赶紧将眼睛移开,而且鼻子里还发出了“哼”的声音,整个身体也向旁边挪了挪!

    田理麦心中好笑,我田理麦与你罗思思同桌,并不是我田理麦死皮赖脸赖上你的,是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编的,你罗思思不高兴,我还向班主任王德超老师提了出来,可是,班主任王德超老师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呢?!

    田理麦见罗思思将身体挪了挪,他也挪了挪身体!

    那天晚上,一直到晚自习结束,田理麦与罗思思不仅没有说一个字的话,而且也再没有相互看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一切都在按照学校的教学计划进行,田理麦与罗思思同桌,虽然罗思思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改变,田理麦在课桌间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缝隙,这样,他和罗思思倒也相安无事!

    离中考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比田理麦低一年级的俵妹妹孙军莉找到了他,俵妹妹孙军莉对他说道:“哥,妈妈来过学校了,她找你没找着,她让我带两百元钱给你,妈妈说,你要中考了,怕要用!”

    田理麦看了看俵妹妹递过来的两百元钱,对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妹,我要谢谢姑姑,前几天爸给我送粮食来时,给我给得有钱,姑姑给的钱有留着自己用吧!”

    “哥,妈妈知道你不会要,妈妈说,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给跟你!”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听田理麦不要钱,俵妹妹孙军莉有些着急!

    “妹,我真的身上有钱,姑姑也不容易,你如果有钱用,你就带回还给姑姑!”田理麦没有理会孙军莉着急的表情!

    此时,夏礼周来了,见田理麦生苦拒绝俵妹妹孙军莉递过来的两百元钱,又见孙军莉着急的样子,夏礼周说道:“田理麦,你就收入吧,这是你姑姑的一片心意!”

    “去去去,夏礼周,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田理麦对夏礼周没好气地说。

    夏礼周看了看田理麦一眼,又看了看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军莉妹妹,你把钱拿回去,田理麦是个不列好的人,姑姑好心好意给他两百块钱,他却死狗不要,他这是‘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自己的姑姑给的钱都不拿,也算是傻到家了!”

    俵妹妹孙军莉有些生气,将钱给田理麦一扔,说道:“哥,我管不着,这是妈妈给你的,你爱拿不拿!”俵妹妹孙军莉说完便走了!

    田理麦也要离开,夏礼周一把拉住他说道:“田理麦,你把钱捡起来再走,我敢保证,我们离开这里不会超过五分钟,这钱就会被人捡走!”

    田理麦看了一眼离去的俵妹妹孙军莉,赶紧将钱捡起来撵上俵妹妹孙军莉,并拦住俵妹妹孙军莉似是央求道:“妹,我身上有钱,求你将这钱退给姑姑,待我没有钱的时候我再找她要,行不?”

    跟俵妹妹孙军莉一起的还有一位她的同学,那位女同学与俵妹妹手挽着手,见田理麦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并且这么敏感别人给他给钱,便用不解的目光看了一眼田理麦,并对俵妹妹孙军莉咕哝道:“孙军莉,你的这位俵哥哥有些神经,让人不可理喻,是不是要中考了,得的惧考综合证!”

    田理麦听了,也不答话,将钱往俵妹妹孙军莉和她的那位女同学的手挽处一塞,便要将手缩回,哪知道,俵妹妹孙军莉的手一拐,田理麦正要缩回的手被拐到了那位女同学的胸脯上,虽然俵妹妹孙军莉的女同学那胸脯只有微微隆起的两个小山苞,但田理麦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异样,好在田理麦动作迅速,自己的手刚刚触碰到,便缩了回来!

    田理麦的脸一下子红了,俵妹妹孙军莉的那位女同学脸也红了!

    田理麦看了一眼俵妹妹孙军莉的那位女同学,眼神里充满了歉意,俵妹妹孙军莉的那位女同学脸上蓦地显起愠愤,但见了田理麦那歉意的眼神,知道田理麦不是故意的,便就没有发作,而是对俵妹妹孙军莉说道:“孙军莉,我们走!”

    俵妹妹孙军莉的那一拐将田理麦塞过去的两百元钱也拐落到了地上,俵妹妹孙军莉和她的那位女同学快步走了,发生了刚才这个小小的插曲,田理麦再也不敢去拦阻俵妹妹孙军莉和她的那位女同学了!

    田理麦走过去捡起了那掉落在地的两百元钱,小心翼翼地放到衣服荷包里,这时,夏礼周走了拢来说道:“田理麦,你这不是成心让你俵妹妹难堪吗?早一点收起那会有那么多的同学看!”

    听了夏礼周的话,田理麦向四周上下左右一看,许多的同学都在注足观看!有的同学还在指指点点,嘻戏着谈论什么!

    田理麦什么也没说,赶紧拉着夏礼周离开了。

    这事过去两天之后,下午的课刚上完,田理麦被夏礼周拉到一边神秘地说道:“田理麦,你陪我去办点事,我们不在学校吃饭,去街上吃!”

    “夏礼周,陪你去办什么事?还要在街上吃饭,搞得这么隆重!”田理麦有些惊异,因为,象这种去街上吃饭还从来没有过。

    “田理麦,先别问是什么事?去了你就知道了!”夏礼周知道如果说了是什么事的话,田理麦肯定是不会去的!

    田理麦随同夏礼周来到了街上以往单多一打工的那家“顶食汇”餐馆,到了那里一看,田理麦愣住了:田理麦的小学同学也就是已经被夏礼周谈成媳妇的单多一在餐馆里!

    与单多一一起的还有一位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夏礼周给田理麦介绍说,中年男人是单多一的父亲,中年妇女是单多一的母亲,姓王,于是田理麦只得跟着叫“单伯”和“王姨”!

    单多一见了田理麦有些不好意思,而田理麦也没想到,夏礼周让他来陪着办的事情竟然是办这样的事情!

    单多一的父亲和母亲已经点了一桌子菜,田理麦和夏礼周一到那里,简单地寒暄之后,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就说道:“你们学校的生活比较清苦,你们要中考了,我和多一她妈一起来看看,随便请你们吃过便餐!”

    田理麦一瞄那餐桌上的菜虽然要比学校的强一些,但却赶不上田理麦回家后,他母亲杨梅珍弄的那几样菜好!

第四十四章 考试前的那些事(二)

    田理麦和夏礼周不喝酒,桌上只有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一人喝酒,原本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要让田理麦和夏礼周喝一点饮料,但田理麦和夏礼周均已“这个时代还有谁会喝碳酸饮料”为由推辞了,单多一的父亲又让田理麦和夏礼周喝一听纯牛奶,两人也推辞了!

    五人边吃边聊,但对于田理麦来说,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他这个电灯泡当得实在不好看,特别又是当着单多一父亲和母亲的面!

    当单多一的父亲和母亲听说田理麦是单多一的小学同学,还是一个村里的时,单多一的母亲多看了田理麦几眼,并说了一句:“你就是田理麦!”

    田理麦听了单多一母亲的话,头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单多一的母亲听说过我,那么——,也许父亲田禾壮真的直接去过单多一的家?

    “王姨,你听说过我?”田理麦直接问道,眼睛看着对方!

    “没、没有!噢,是多一回家曾经提起过你是她同学!”单多一的母亲好象在掩饰什么。

    田理麦见了,没有再多问,但田理麦不觉也多看了单多一母亲两眼,他似乎想从单多一母亲的身上发现点什么,年前父亲田禾壮到底是怎么呢,去了金子坳单多一家后回去的脸色那么难看?但是,他失望了,他从单多一母亲脸上的表情中什么也没有发现!

    时间过得很快,田理麦早已经吃完饭,坐在了一边,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还在喝酒,单多一、夏礼周和单多一的母亲在慢慢吃着,陪着单多一的父亲边喝酒边说话。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田理麦看了一眼夏礼周,意思是:我们该走了,要上晚自习!

    但是,夏礼周没有理会田理麦的眼神,不知是夏礼周假装没看见,还是夏礼周看见了在单多一及其家人面前不好说出口?!

    田理麦暗暗着急,要知道,离中考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一节晚自习那怕是迟到十分钟甚至几分钟都有可能错过老师讲解的恰好又考了的题解!

    田理麦从一旁站起来又走过去用脚轻踩了一下夏礼周,这一踩,夏礼周似乎懂了,他看了看田理麦,又看了看单多一的父亲和母亲,轻轻地摆了摆头!

    夏礼周的摆头让田理麦懂了,夏礼周的“准丈人”还在吃饭,夏礼周不便催促,更不便催促!

    “单伯,我和夏礼周要上晚自习,是不是你们慢慢吃,我和夏礼周去上课去!”田理麦没有讲什么礼数,他站起来说道。他想,既然夏礼周不便说,他却不怕,就是失了礼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礼数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那才是误了大事!

    夏礼周随即将碗里的一口饭吃完,放下了筷子。

    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听了田理麦的话,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完,说道:“好,我们也吃饱了!”

    田理麦先走到了餐馆门口,夏礼周在与单多一及她的父亲、母亲告辞,好象单多一的父亲单雄举要给夏礼周钱,夏礼周在拒绝着!

    夏礼周拒绝不过,接下了单多一父亲给的两百元钱。

    单多一要送田理麦和夏礼周,被夏礼周拦阻了,夏礼周说:“这天快黑了,你就不要送了,去与你爸、妈一起,我们要去上课!”

    单多一站住了,没有再送田理麦和夏礼周,因为,上次在这“顶食汇”餐馆发生的事单多一肯定记忆犹新!

    由于时间晚了,田理麦和夏礼周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学校的,但是,他俩仍然迟到了!

    第一节晚自习正好是班主任王德超老师在组织复习,见他们俩人迟到了,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一顿,王德超老师说道:“眼看就要考试了,你们俩个鬼邀伴倒好,天天形影不离的,说,去干什么去了,还迟到?”

    田理麦看了一眼夏礼周,夏礼周低下头去,不敢正眼看田理麦。

    “王老师,今天下午,我们小学的一个同学和他的家人来了镇上,我和夏礼周上街去有点事,遇见了,我那小学同学和家里人硬要我和夏礼周与他们一起吃饭,所以,迟到了!”田理麦打了原场,也不大不小地扯了一个谎!

    夏礼周的头仍然低垂着。

    “田理麦,那是你的什么小学同学,在街上遇见一下就要请你们吃饭?”班主任王德起老师有些怀疑,又追问道。

    “王老师,那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说我们要考试了,又遇上了,就要跟我改善一顿伙食,吃顿好的!”田理麦这是真正的在撒谎了!

    班主任王德超老师相信了田理麦,这真是应了那句“不说谎话办不了大事”的话。

    田理麦和夏礼周走上了自己的座位,夏礼周感激地看了一眼田理麦,田理麦笑笑,那笑里的意思很明显:哥们儿,我们编的怎么样?我这也是两边肋骨插刀吧?!

    田理麦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同桌的罗思思往旁边一偏,鼻子里“哼”了一声:“撒谎!”

    撒谎?的确是撒谎,田理麦心里一惊:罗思思是怎么发现的?难道她看见了自己和夏礼周在“顶食汇”餐馆的一切?不可能!退一万步说,就是罗思思看见了,她也不认识单多一,更不认识单多一的父亲和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就更不应该怀疑了!

    别管她!田理麦拿出书看起来!

    第一节晚自习下后,田理麦将夏礼周叫到教室外面的一僻静处说道:“夏礼周,先前我对班主任王老师说的话,被我的同桌罗思思看出来了,她说我们在撒谎,如果她跟班主任王老师告了后,我们一定要按照我先前说的话说,不能变,一变就全假了!”

    “田理麦,我想罗思思她也只是猜测,我们不要理睬她的,你要装着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看她接下来怎么办?”夏礼周说道。

    “我感觉罗思思对我一直有成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总没搞懂,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田理麦悠悠地说道。

    “田理麦,要我说,恐怕是你的那双眼睛出的毛病,你自己没觉得,有时候我见你看罗思思的那眼神,我都为你着急,那眼神恨不能将罗思想整个融进心里去,你知道吗?你放的那电,是要电死人的!”夏礼周说道。

    “去你的吧!?夏礼周,我根本看都不敢看罗思思,有时候没注意看一眼,被她发现后,她的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田理麦显得有些低沉。

    夏礼周一听便笑了起来:“怎么样?田理麦,你这是不打自招!”

    正好,此时上课的铃声响了,田理麦说道:“夏礼周,别邪说歪叫了,上课去!”

    田理麦坐到座位上,又瞄了一眼罗思思,但此时的罗思思根本就没在意田理麦,而一心一意在看书!

    一连几天,田理麦都在注意着罗思思,但罗思思根本就好象早已忘了她已经说过田理麦“撒谎”那话一样。

    一切都很平静,担心罗思思去告发,看来是田理麦在复习备考时出现的神经质!

    离考试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也就是每年高考的那两天,连带星期六、星期天一起学校放了四天假,田理麦的父亲田禾壮提前赶来了学校,父亲田禾壮见了田理麦说道:“麦儿,你就不要回家了,由于路途遥远,你回家也只歇得到一夜,去来还挺累的,你就在学校复习功课!”

    许多同学都回家了,夏礼周也回去了,田理麦也想回去,但听父亲田禾壮这样一说,便打消了回家的念头,他回答父亲田禾壮说:“好,爸,我不回家,我就在学校复习,待考试完了再回去!”

    “麦儿,我听你姑姑说,你姑姑托你妹妹孙军莉给你带了两百块钱,说你死活不要,你那是怎么回事?”父亲田禾壮问道

    田理麦听父亲田禾壮突然说起姑姑给钱的事,不敢正眼看父亲田禾壮,他低垂着头说:“爸,当时你给我给得有钱,我也没有用完,就想不要,没有别的意思,到最后我还是收了的,不过,姑姑给的两百块钱,我还放着,没有用!”

    “麦儿,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那是自己的姑姑,姑姑只要给,你就拿起!”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我是这样想的,当时我身上还有钱,就不想要,要知道,我现在读的是初中,今后还要读高中,读大学,少不得有机会給姑姑他们增加麻烦,再说,姑姑她给钱让俵妹妹孙军莉带给我,让我在俵妹妹面前成了什么人?”田理麦抬头看了一眼田禾壮,又将头低垂着。

    “麦儿,就你这点脾性,跟老子一巴二壳,象老子得很,男儿是要有点性情,不然让别人看不起,麦儿,别看你爸腿子有点残疾,但让别人看不起的事,你爸从来不做!”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你这是自吹自擂,其实,爸,你在我和妹妹的眼里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父亲,就象我妈是天底下最优秀的母亲一样!”田理麦笑着说道。

第四十五章 考试(一)

    父亲田禾壮听了田理麦的话,笑着说道:“麦儿,你这才是稗子粑——自己夸,爸和妈对你和你妹妹好是一份责任和义务,只要你和你妹妹感到幸福了,我和你妈心里才快乐!”

    “爸,我感觉只是苦了你和妈了!”田理麦说话的表情有些动容。

    “苦么子苦?麦儿,看着你和你妹妹快乐的样子,爸和妈高兴得很,如果你和你妹妹将书读出来了,有了出息,那我和你妈就更高兴了,人前人后走路腰板都直些,说话也有底气些!”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我和妹妹都知道呢,你别看妹妹才要满十二岁,妹妹可懂事呢!爸,有些话你别当着妹妹说,莫跟她太多的压力,我不愿意看见妹妹苦大仇深的样子!”田理麦说道。

    “麦儿,爸知道,爸从来都不向你妹妹说什么,就是学习,也是靠她自觉!”父亲田禾壮看着田理麦,见田理麦的语气里对妹妹田理玉的那种关切之情,父亲田禾壮心里很高兴。

    “爸,我们两爷子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麦儿太不懂事了,连老爸也指指点点的!”田理麦笑了笑!

    “麦儿,你别看你爸有时看起来不通人情,倔,但是对书读得多的人讲的一些话我是最爱听的!今天你说的这些话,在老子听来,就象人话,所以,我听得进去!”父亲田禾壮也笑了笑!

    “爸,我们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考试了,等我考试一完,我就回来帮你做活路!”田理麦转移话题改道。

    “麦儿,就要考试了,你心里紧不紧张?前头我听你们班主任王老师说,几次测试你都是第一名,你别紧张,好好答题就是!”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就看自己怎么调整了,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基础打好了,再紧张也不会慌,如果基础打得不好,内容记得不牢,那心里肯定会着慌!”田理麦说道。

    “嗯,麦儿,你说的太对了!”父亲田禾壮心里有些高兴,证明自己的儿子田理麦对考试心里有底了!

    “爸,对于学习成绩好的人来说,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兴奋,一种渴望,渴望着去考试,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一个优秀的战士渴望上战场去厮杀一样,考场就是战场,我如今就有这种心奋,不知道这也是不是一种紧张,紧张,紧张,我理解就是一种兴奋,爸!”田理麦又说道。

    “麦儿,你说的那些我也搞不懂,有一个事我想问问你,就是你考试那几天要不要我来学校?我听别人说,学生考试的时候有父母陪着,紧张度要松和些!”父亲田禾壮说道。

    “爸,你就不要来了,别听有的人乱说,学生考试,父母陪着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中考算个么子,今后我们还会有多次多种大的考试!”田理麦对着父亲田禾壮说道。

    就在田理麦和父亲田禾壮交谈后的两个星期之后,一年一度的中考如期进行!

    考试那天,田理麦跟往常一样,将起床后的事情做完后,便坐在寝室里很随意地翻一下书,显得很平静似的,他之所以翻一下书,好象是找一种感觉似的!

    田理麦发现,有的同学起床后忙忙碌碌的,显得很慌乱,有的同学还在打着哈欠,有的甚至眼睛都红红的,很明显,那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田理麦将夏礼周叫到一起,随便指着一本书说道:“夏礼周,随便翻翻,找找感觉,找出你平时做作业的感觉出来,等会我们吃了早饭后,就是到考场里去做作业,你别把它弄成了考试,紧张兮兮的!”

    田理麦与夏礼周非常要好,平时两人又爱相互抬杆,但这天不知怎么的,夏礼周象一个非常懂事而又乖巧的细娃一样,乖乖地坐到田理麦旁边,真的很随意地翻起书来!

    吃早饭的时间到了,田理麦一起与夏礼周去食堂吃饭,两人打了饭后,就坐在食堂里边吃边聊,田理麦说道:“夏礼周,你注意观察一下,凡是不慌不忙,慢慢吃饭的同学,都是准备好了的,那些心心慌慌,囫囵吞饭的同学不一定考得好呢!”

    夏礼周笑了笑,说道:“田理麦,象你这样说起来,如果我们将这顿饭吃到考试时间到,一门课要考出双倍的分来!?”

    “好,夏礼周,你有这样的心态就正确了,特别是这个时候你还能跟我开玩笑,不过,你要记住,考试的时候思想一定要集中,先易后难,唉,我不跟你重复了,班主任王老师都不知道讲了多少次了!”田理麦说道。

    考试的时间是上午九点至十一点半,第一场考试是语文,田理麦和夏礼周在食堂吃完饭后,到寝室里又小坐了一会儿,见考试的时间要到了,两人才慢慢地向考场走去!

    到了警戒线旁,夏礼周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我知道你准备充分,先前都是你在说,我在听,但现在我要送你两个字:仔细!”

    田理麦拍了拍夏礼周的肩膀:“我们共勉!”

    进考场的时间到后,田理麦走进考场,慢慢地坐下来,他看了一眼考场,他发现监考的老师很严肃。

    答题还没开始,监考老师的眼睛就在每个考生的身上扫来扫去。

    答卷开始后,他翻开卷子一看,心里禁不止高兴地跳动起来,这些题目都是自己平常做过的!

    田理麦将题目做完后,整理了一下答题卡,然后开始作文。写作文是他的强项,每次写的作文几乎都是范文,都被老师拿在班上点评夸赞,那次他写的《母亲的咳嗽病》参加全自治州初级中学学生作文大赛,获得了特等奖,而且还被推荐到自治州报的“旅游与文化”专栏刋豋,还得了稿酬呢!

    田理麦将作文写好后,又对了一遍答题卡,然后又读了自己写的作文,他感觉,自己写的真好,自己都不得不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田理麦检查了一遍答题卡和读了一遍作文后,离考试结来的时间不多了,但他没有提前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考试结束,可以说,这是他在考试时形成的一种习惯,不管是什么样的考试,那怕就是单元测试,他都是这样的,其实他很清楚,他这是在适应任何大小考试的气氛和那种感觉,培养自己的适应于考试的那种能力!

    “时间到!”监考老师一喊,他才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出了考场!

    语文考试是胜利了!

    田理麦找到夏礼周,见夏礼周的脸色不错,知道夏礼周也考得不赖,便拉着夏礼周说道:“夏礼周,我们去看看班长陈奕勋怎么样?!”

    两人找到班长陈奕勋,还没容田理麦开口,夏礼周就问道:“陈奕勋,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夏礼周,你们呢?哦,不用说,田理麦肯定没话说!”班长陈奕勋说道。

    “班长,考完了的,我们就不去想它了,管它是好与坏,下午还要考数学,我们去寝室坐坐,顺便翻翻书,找找感觉!”田理麦说道。

    于是,班长陈奕勋随着田理麦和夏礼周来到寝室,田理麦对班长陈奕勋说道:“陈奕勋,不知你有不有这种习惯,我每逢考试都有摸摸书找感觉的习惯,不知道你有没?”

    “田理麦,要我说,你这固然是你的习惯,但更多的恐怕是一种心理提示!”班长陈奕勋说道。

    “对了,陈奕勋,这就是心理提示,从而勾起对以往学的知识的回忆和启示!”田理麦笑了笑。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吃午饭的时间便到了,田理麦与夏礼周一起去食堂打了饭,夏礼周问道:“田理麦,刚才我们还是在食堂吃?”

    “不了,夏礼周,我们端回寝室去吃,吃了之后,好好睡一觉,下午考数学要保持头脑清醒,不然许多计算会出现失误!”田理麦说道。

    两人将中饭端回寝室,很快便吃完上床睡觉,待学校的起床钟响时,两人都几乎还在甜蜜的梦乡中!

    下午的数学也几乎没有悬念,当田理麦走出考场见到夏礼周的时候,田理麦笑着说道:“怎么样?夏礼周,中午的那瞌睡睡得好吧?!”

    “嗨,田理麦,那瞌睡睡得太好了,下午我一进考场,翻开试卷,看见那些考试题目,答题卡我都涂黑不赢,脑海里思路清晰得很,觉得那些题简单得很!”夏礼周笑着说道。

    “那你数学要考满分!?”田理麦口气似在问又似在肯定。

    “田理麦,满分我不敢说,但感觉不错!”夏礼周说道。

    “好,夏礼周,要把这个感觉保持住,不过,明天上午是考英语,恐怕那种感觉与今天下午考数学的感觉不样,考英语的感觉明天早晨要重新找才行,如果你还沉湎于考数学的这个良好感觉中,我敢说你会考失败的!”田理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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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倔强的孩子从身体里散发着骨气和傲气,宁愿辍学也不要“救助”,初中毕业考上了重点高中,但因为一个偶然的小广告,改变了他的一生!多少希望积于心里,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希望与图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希望与图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希望与图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