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屈服
二七四、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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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得阿灵的同意，老头便要阿尕也进屋，一起把这件事处理好。
阿尕进屋得知父亲同意把车子给出去，而不是筹钱还债，心中充满怨气。但他心里很明白：硬着来指定行不通，于是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爸，求你想想其他办法，好吗？我现在除了车子一无所有啊！你要是连车子也给了人家，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
“啪”一个耳光落在阿尕脸上，“你这个逆子！没出息的东西！等我把这件事处理好再收拾你。”
“你还骂我、打我，你问问你自己，你给了我什么？我走到哪里都不如别人，人家有个有钱有权的老子，人家吃香喝辣、光鲜亮丽，我呢？成天灰头土脸，你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给我，从小你就是以自己的想法统治着我们，稍有不对，你就非打即骂，你从来没有像个父亲那样爱过我。”阿尕感到委屈万分。
老头跌坐在沙发上不出声了。
“你看看村里，哪一家不比咱家强？人家都是几层小楼，我们呢？你看看，你看看你一辈子打闹下的这点家产！你给了我什么？我什么都要靠自己！”阿尕不依不饶地抱怨。
阿三也没有料到阿尕家那么破烂、那么贫穷。年久失修的砖瓦房，挤在一群光鲜的小楼中间，是那么的寒酸和格格不入，家里屋外都散发着犹如年老的单身汉一样的酸腐之味。
“就是我没本事给你好的生活，你也要正经做人，不能坑蒙拐骗啊，做人不管有没有成就都不能没有良心和良知啊。”老头有些愧疚之色。
“良心？良知？啊哈！能吃吗？肚子饿着，你给我用良心和良知填饱它呗！”阿尕鄙夷地看着父亲。
“我有什么本事？我不坑蒙拐骗怎么活？你给我指条道呗。”
“你！！”老头气得再也说不出口话。
“你会说那么多人都过着苦日子是不是？但是我不想！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从小就是吃不饱肚子的，我长大了还一样是个被人呼来喝去、被人欺负的，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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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你没本事！凭人家比你强！少废话，把车钥匙交出来，哥们儿可没时间听你痛诉革命历史。麻利点儿，钥匙呢？”阿三站在阿尕面前，伸手索要。
“大哥，求你！宽限几天，我想办法还你钱，你说多少就多少，好不好？”阿尕见打动不了父亲，只好再想其他办法，开车去流浪，或许也是一种活法。只要能蒙混过关，这回就跑得远远的，叫他们找不到他。
他不会为父母和儿子想什么的，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人都已经暴露给阿三了，他只想保住自己心爱的车子，其他一概都不重要。
“你不是又想跑路吧？你当我是傻子？哈哈哈哈！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就不怕你的老婆孩子和老爹老妈被我们抓起来？”阿三对阿尕也有些“佩服”起来。
“没有，没有，大哥，我想办法把水泥厂给卖了，再加上家里的积蓄，再借点儿，还钱应该没问题的。你相信我，好吗？”阿尕极力狡辩。
“放屁！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就你小子这德性？连老婆孩子都敢坑，连爹娘老子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你叫爷相信你？你少给爷来这花活儿哨，爷不上当。你那破水泥厂还能卖出去？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你个****。”阿三用手抬起阿尕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把钥匙交出来，一切好说，否则爷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阿三恨恨地把阿尕的脖子扭向后背。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年轻人，你坐，他会给的。”老头见状急忙好言相劝。
“你自己说吧，要车还是要命？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把它摆平。不要怪怨我，我虽然没有给你富足的生活，但我做人不愧良心，正正当当。”
老头停顿一下僵硬的口气，态度有所缓和：“阿尕，把钥匙交出去吧，阿灵也同意拿车子给你还债，你们都还年轻，一部车子也没有多少钱，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再挣一部回来了。听话，爸爸也尽量多赚钱帮你，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阿尕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伤心地大哭。
老头心疼地扶起阿尕，用手抹去孩子脸上的泪水：“不哭了，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但是咱们还有机会好好过日子的，爸爸答应你，一定帮你买回一台车来。这回就算是咱们买了个教训，人的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不走弯路的，只要咱们回头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那台车30多万呢，就这样去抵8万的债？我不甘心啊！”阿尕叫道，他现在知道心疼了。
“孩子，你要懂得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做得，有些事是碰不得的，你今天的遭遇是你自己招来的。即使吃亏上当也得认，栽了跟头就顶如交了人生的学费，往后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去碰。来，我们把这件事给它过去，往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老头好言好语地劝慰阿尕。
“我去拿钥匙。”阿尕也不再挣扎，他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的。
阿三眼色给手下紧紧跟着阿尕，只见阿尕走出大门往田里走去。天色已经大亮，围着的村民看阿尕出来忙问：“阿尕，怎么回事啊？你要去哪里啊？”
他一言不发，冷冰冰悲戚的脸上毫无表情，“这些人中间会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我的？大半是来看热闹、看好看的吧？只有自己的亲人…不！或许到关键时刻亲人都会反目。这些人的嘴脸我从小还看得少嘛？别看个个在这表现得人五人六的，一旦你有求于他，他比兔子还逃得快，或者一不小心给你个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也说不定。”阿尕暗暗地想。
二七五、进退维谷
二七五、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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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尕把藏在田埂上的车钥匙拿回来，交给阿三。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如同死了一样。
老头开口：“年轻人，虽然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作为小老百姓，我们可不可以签个字据，表示阿尕欠的钱已经用车抵押，日后你们不再找他麻烦，我们也不会要回这台车，这车就算是你们的，如何？”
“可以啊，那，借条拿去。这就表示阿尕不欠钱了。至于车子，阿尕给我写个抵债说明吧？等你有时间我们搞个过户手续，你看怎么样？”别看阿三五大三粗，人还是很精明的，即使老头不说，他也会把这件事情给它“合法化”。
阿尕死气沉沉没有生机，老头按照阿三的意思写好一张两不相欠的说明，双方各一份，按上阿尕的手印。
太阳经过一夜的能量蓄积，照例热情地升出头来，照耀着这块热土。
（有读者留言说小说情节少了山丹的身影，有些不习惯，但该书我想写成一部现实百态的大作，几个章节没有山丹的影子，也不要紧，因为就书的整个布局还是有把握的，只是期间穿插一些现实故事和现象而已。）
车子被阿三掳走，这件事对阿尕的打击非常大，他那个雄心勃勃想要发大财的梦想也随着世事的坎坷逐渐破灭了。他一蹶不振，成天价做痴呆状。
阿尕的父亲见状，只好打电话给阿灵，想求阿灵来叫阿尕回去好好安抚，他担心阿尕想不开走极端。而像阿尕这样的人，出来残害别人还差不多，对自己还是极爱护的。
阿灵接到老人家的电话左右为难，本来已经下定决心离婚的阿灵有些动摇，在阿尕这样的状态下，再给他一次打击，她实在于心不忍，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
她又拨通燕子的电话：“小燕，你说阿尕经过这次的打击，会不会懂事一点？刚刚他爸来电话要我去接他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呢？”
“按理说，狗改不了****，这样的人很难改好。但是，你如果再离一次婚，这样的结局和打击，你承受得了么？要是万一他能够改好一点，为了孩子，你多谦让多担待一些，日子也就过下去了。等着他岁数渐长，脾气会有些改变的。其实，也有很多人家都是在凑乎着过日子，幸福美满的很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看自己的心吧？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燕子其实是不看好阿尕能够改变的。
“我很矛盾，我一直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冬冬没有办法已经这样了，而熙熙不能再没有爸爸，只要阿尕不再家暴、不再乱来，我还是不太想离婚的。现在我给个台阶给他下，希望他能反思自己，懂事一点，希望他能够懂得我的用心，我就是苦一点、累一点也无所谓的。”阿灵说。
“嗯，我也觉得这是一次改造阿尕的机会，叫他知道只有你才迁就他，对他好。但是千万不能叫他觉得无论他怎么样，你都离不开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接他，让他家里人送他回来，最好是你婆婆公公一起送来，我们就好跟他们说一些‘丑话’，也好‘教育’一下你那个飞扬跋扈的婆婆。你也不要答应的那么爽快，打击一下他们那无缘由的自信，否则这些没文化的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其实狗屁不是。”燕子还是对人情世故多些把握。
“嗯，听你的。”阿灵心中有些许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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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尕面灰似土，在父母的陪伴下，回到阿灵的家。
阿灵第一次看到阿尕是那样颓废而毫无生机，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总是神采奕奕、充满活力的，即使他脾气暴躁起来也是一样气势夺人的。
如今的阿尕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光迷茫，没有聚焦。
婆婆进门就热情地招呼阿灵：“阿灵啊，熙熙长大了吧？奶奶真是好想你哦。”
说着话，就热情地接过阿灵怀里的孩子，她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作为。这让一贯备受她欺凌和侮辱的阿灵有点不习惯，她怔怔地看着老太婆把嘴拱向儿子粉嘟嘟的小脸，忽然觉得这幅嘴脸好恶心。
燕子曾经教过阿灵：“即使他们回来也不要太过热情，要不冷不热地对待，让他们自己先主动做深刻检讨，尤其是阿尕，要想回来继续过日子，就要拿出诚心来，别还是原来的鬼样子，分分钟叫他滚蛋。反正你已经做过离婚的打算，这一次就算是给阿尕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大不了再回到原来的打算上。”
但凡有一些可能，阿灵还是希望可以把日子过下去，她没法想象离过两次婚的自己，怎样面对未来？年纪轻轻一个人到老？带着两个孩子，还不是一个爸爸，自己慢慢地年岁渐长，找个人一起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小，即使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跟她过日子，但这个人的可靠度有多少？脾性又是怎样？万一再遇上一个人渣，这辈子就彻底毁了。所以她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挽回和阿尕的婚姻。
虽然燕子一再教导，但她内心的渴望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的意愿还是没能让她拉下脸来。
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不说什么，她暗暗希望公公作为家长能够做些什么。
老头看到阿灵没有给大家甩脸子，心中有数很多，也知道阿灵是个厚道的孩子，虽然比阿尕大了几岁，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的儿子一无是处，也亏得有阿灵看上他。
他端起阿灵倒好的酒，面对亲家母说到：“亲家母啊，我今天来实在是腆着这张老脸来的，有这样的儿子，我觉得都没脸见您！您看您把阿灵教育得多好？我就是个失败的父亲！我先干了这杯，算是给您陪个不是！”
“您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愧对阿灵，我也不够一个做母亲的资格。”老太婆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尕始终不做声，阿灵也不吱声，她想看看阿尕和他父母真实的想法和意愿。
“唉！你看阿灵又有文化、又懂事、又能干，您还谦虚？这都是您教导有方、您的功劳。”老头竖起大拇指。
老头不知道阿灵的家庭情况，他完全不知道如今的阿灵都是自己一手拼搏出来的，还真不关老太婆什么事。
老太婆见老头如此夸奖，遂得意起来：“是哦，我这闺女可是十里八村的人才，我是她妈妈，我为她骄傲。”
阿灵心中“切”！这样的无聊话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二七六、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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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呢，我跟他妈妈送他回来，也是郑重其事地向您和阿灵道歉，他们结婚没摆酒席，我觉得也挺过意不去的，这回阿尕又闯祸，阿灵都能包容他、迁就他，我感觉很感动，阿灵是个好孩子，我们阿尕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是他的福气，应该珍惜。”老头一边说一边呷一口酒。
“阿尕的性格比较急躁，也就是阿灵这样懂事、大度的孩子才能和他处得来，之前他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脾气分手的……”老头酒上头开始口无遮拦。
“咳咳咳……”老伴儿及时的干咳都没能阻止得了老头的滔滔不绝，他从阿尕儿时的顽皮、叛逆以及后来的种种恶迹都一一竹筒倒豆子般倒出来。
老太太拦都拦不住，“你咳什么？你咳我也要说。我说的可是实话，又不是瞎编？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见外的，对不对？”老头转头问阿灵。
阿灵很无语，原来阿尕还有一个如此不靠谱的父亲，她实在无语。
其实老头自然有他的打算，他是想通过这样东拉西扯的话题冲淡几个人之间的尴尬、缓和气氛，然后再切入正题。
“阿灵，今天爸爸在此表个态：往后阿尕就交给你了，他只要犯错误，你要怎样管教他，我和你妈都不会干涉，只有如果你管不了他，你就告诉爸爸，我来收拾他。”阿灵想这不过是一堆废话。
她不得不应付场面：“您说笑了，我哪里管教得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人一辈子都会犯大大小小的错误，只要能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还是好同志。阿尕这次的错误很严重，他自己也已经认识到，我呢，和你妈商量了一下，你看阿尕也没有个正式工作，之前你们的投资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了，这次呢，我们商量给他租个小商铺，做些小生意，钱由我和你妈出，不用你们出。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头终于亮出点干货。
阿灵看向阿尕，看看阿尕是什么意见，只见阿尕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知道这是老人家一厢情愿的事，遂说道：“爸，情况是这样的，之前我手上是有些钱的，不过那些钱是冬冬的爸爸一次性付给冬冬的抚养费，我都给阿尕拿去投资水泥厂，我们以为怎么都不会亏本啊，不想血本无归。这就是说，我们亏了的是冬冬的钱，我想您二老今天远道而来，也是为处理好我们的家庭矛盾，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首先要想办法把冬冬的抚养费还上，然后再安排阿尕的工作，您看怎么样？”
“这样啊？那你们可做得真是不够道理，怎么能拿孩子的抚养费去投资？投资本身就是盈亏说不定的事情，冒这样大的险真是太不理智。”老头扎扎嘴说。
阿灵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说话。
“那笔钱我认为都不要还的，反正冬冬是不是要在这个家里长大？吃喝拉撒哪一点不要钱？阿尕养大冬冬就顶如还了这笔抚养费。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婆婆忍不住插嘴。
“妈，您不能这么说，这个家我也在养，我是冬冬的母亲，养大他是我的义务，至于阿尕出多少力，你们不是都清楚吗？说这样的话就不太好吧？”阿灵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太客气地说。
“你的意思是什么？是我们阿尕没有养家糊口？还是冬冬不用阿尕养大？你倒是说说清楚。”这个拎不清的婆婆火爆脾气又来了。
“我没有什么意思，今天你们来，我很高兴，是你们看重我跟阿尕的家庭，大家都想要事情往好处发展而努力，对不对？我说的话是实情也合情合理，冬冬的抚养费是用来支付大型的比如教育经费什么的，平时的吃喝拉撒我相信我自己还是有能力挣得来的。现在所有的钱都打了水漂，你们说怎么办？”阿灵也毫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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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吵，阿灵说得也有道理，钱是一定要还的，只是现在……阿灵你看是把钱放下来，然后阿尕无所事事，还是找个事情给阿尕做，更加有意义一些？毕竟，这么一大活人，一个大小伙子，每天坐着吃白饭混日子，也不是个事儿不是？”老头也不愿意把钱还上，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我是这样想的，投资的事呢，不急在一时，阿尕也需要调整一个阶段，我们再商量看看什么合适他做，再投资，我们不能再冒冒失失做事，而且实在输不起了。爸说得对，让阿尕有事做好过把钱放起来。”本来阿灵是想说：阿尕可以去打工，而不是投资什么生意比较合适，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说的话，公公就不会把钱拿出来，她还是拿不到钱。倒不如先把钱拿到手，那时候投资不投资就不由他们说了算。就算是闹到离婚也不怕，至少拿回一部分钱，但是谁都知道这很难。
“阿灵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她能从大局出发，对咱们阿尕的好那是没得说，老太婆你以后要对阿灵好一些，有这样的媳妇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老头故意夸奖了阿灵。
“死老头子！你意思是我以前对阿灵不好了啦？”老太婆立马翻脸。
“没有没有！妈妈一直对我挺好的，我知道的。那接下来的几天，我带你们看看镇里的生意，我们也考量一下该作什么生意，阿尕自己也要拿个主意，你喜欢做什么？最好是赚钱和兴趣结合，这样就可以快乐地赚钱。”阿灵表现地很积极。
阿尕全程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似乎他们所说话题与他毫无干系。
二七七、鸡同鸭讲
二七七、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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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以为公公婆婆既然说是投资，就是一个小商铺也最少要10万块的前期投入。可是，老两口吭哧瘪肚地吹了天大的牛，只拿出5万块给了阿尕，还不是给阿灵，这让阿灵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5万块钱也算是一桩大事，还拿到桌面上讨论来讨论去？也亏得有这样的父母。
阿尕把钱狠狠地甩在茶几上：“这点屁钱，能干嘛？”
阿灵没吱声把钱收起来，多少也是钱，不够投资正好放起来，总比没有好，但失望还是有的。
阿尕的态度还是一样死气沉沉，也不去积极找工作，投资创业又没钱，每日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对冬冬倒是不打不骂了，但也不搭理，阿灵在不在眼前，阿尕对冬冬的态度都是视而不见，这让阿灵原本以为阿尕受到打击有所思考和改变的希望有些落空。
冬冬渐渐懂事一些，他见爸爸不理他，除了畏惧还生出一些小小的想要讨好阿尕的心思，这也让阿灵的心疼了又疼。天真无邪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是冬冬却日日都在惶恐和不安中度过，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时常陪着万分的小心用一双惴惴不安的眼睛征询每个人的情绪，唯恐哪一个人不开心拿他出气。
熙熙也开始满床爬，白白胖胖的小子，很是可爱。阿尕高兴时就把熙熙架在脖子上逗弄一番，却对冬冬置若罔闻。从冬冬渴望的眼神中，阿灵看到的都是对孩子深深的伤害。
实在忍不住，阿灵还是想跟阿尕谈一谈。阿灵趁周末做了一桌子好菜，还买了一瓶“乳泉井”，阿尕看起来情绪也不错。冬冬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看到爸爸妈妈都很开心，小小心里也多少没那么紧张了，他多少自如一些。
“阿尕，今天高兴，我陪你喝一杯。我也想跟你好好聊一聊，想听你说说自己的打算。”阿灵热情地倒好酒，端起酒杯。
“好！”阿尕痛快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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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一家人，凡事要往一块儿想，家和万事兴嘛，你说对不对？之前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记了，过去的就翻篇儿了，我们一起把未来的生活规划一下，阿尕，你说好不好？”阿灵和颜悦色地看着阿尕。
“好的，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阿尕似乎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的样子，让阿灵觉得有些熟悉的味道。
“但是有一个前提，你得答应我，否则一切免谈。”顷刻间阿尕突然沉下脸。
阿灵心中“噗通”一下，她怕他提出她不能承受的要求，她担忧这一天的到来。
她定一定神，尽量平静地说：“你说说看，我能答应你的一定答应你，不能答应的你要理解我。”
“把冬冬还给他父亲。”阿尕平静的声音传入阿灵的耳朵，但似晴天霹雳般狰狞。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灵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惊，这句话脱口而出。她一直担心阿尕再次回来，不闻不问冬冬的结果就是冷暴力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让孩子无所适从，然后再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她还是了解阿尕的，阿尕还是原来的阿尕，他没有改变，甚至他没有她希望的思考和反省。
“那就一切免谈，我们没有达成共识的机会，你还是做你的，我还是喜欢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阿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阿尕，你觉得这样过日子有意思吗？”阿灵忍不住质问起来。
“有意思啊，为什么没意思？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阿尕吊儿郎当样。
“阿尕，做人要有良心，我对你的好难道还不够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阿灵有点想哭的冲动。
“我就是没良心，良心给狗吃了，你说怎么办？”阿尕的玩世不恭再一次刺伤阿灵。
“那你回来干什么？”阿灵不想轻易放弃努力。
“回家啊！回家来享受生活。有什么不对吗？你不希望我回来？希望我死在外面？然后你带着两个儿子逍遥自在？再找个更年轻的男人？阿灵，老子没那么短命，你想让阿三那些瘪三置老子于死地？你算盘打错了！老子没死，老子还活得好好的，老子回来干啥？你不懂啊？老子就是回来折磨你，折磨死你！”阿尕瞪着眼珠子恶狠狠地说。
“阿尕，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的委屈和艰难我都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像很多人家那样过柴米油盐的生活，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过日子啊。你看熙熙也一天天长大了，他会把爸爸作为榜样来崇拜，你要给儿子做个好榜样啊……”阿灵试图用儿子来打动阿尕坚硬的内心。
“熙熙？你眼里还有熙熙？你心里除了这个小赤佬、这个狗杂种，你还记得熙熙？”阿尕不为所动，反倒口出恶言。
“阿尕，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冬冬！孩子才这么小，他是无辜的，他也没有得罪你，你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过不去？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愿意改，为了我们的家庭我愿意做任何不违背良心的事情。”阿灵表决心。
冬冬正啃着一只鸡大腿，他不时观察着爸爸妈妈的情绪，看到爸爸似乎又生气了，默默地放下鸡腿走回卧室去了。
“老子就是看着他不爽！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看着办。如果觉得他重要，你就留下他，老子也和他一样白吃白喝，别指望老子养他。”阿尕蛮不讲理。
二七八、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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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乳泉井”在阿尕手中越来越少，酱紫的饭桌泛着油光，老太婆闷头吃饭，天塌了都阻止不了她吃喝，冬冬躲在屋里，从拉开的门缝里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屋外的动静。
阿灵欲哭无泪，她对于油盐不进的阿尕一无办法。
而阿尕也就是摸准了阿灵的性格，他的为所欲为才如此肆无忌惮。
“阿尕，你这样犯浑，是一个大人，一个父亲的样子吗？你以为你也三岁吗？你大老远回来，领着你的父母，我以为你已经反省自己、悔过自新，是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计较过往，就当过去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们要交的学费，从此以后我们就一心一意地好好过日子。不想你今天还是这样，那你说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必要？”阿灵很失望。
“我反省？我做错什么了我反省？一切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的晦气造成的。哦，你的意思是宁可留下这个小赤佬，也不愿意我留下对吗？”阿尕有微醺之意。
“你就那么容不下他吗？你想想那么多钱都是你花的。你花掉孩子的钱不念好不说，现在却连孩子都不肯留下，你说你叫我怎么和你好好过日子？”阿灵禁不住泪湿衣衫。
“是你容不下他，好吗？你时时都把他放在我的对立面，要我看着他就难受。你才应该反省！”阿尕怒道。
“阿尕，我是母亲，你知道我是每天如何胆战心惊地应付着你吗？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你不高兴，然后你拿冬冬出气。你知道我怜惜冬冬，你故意对他不好，用这个来折磨我。阿尕，我们结婚时候说好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你忘了吗？你对我的难过和悲伤都无动于衷吗？”阿灵无助而忧伤的双眼看着阿尕。
阿尕有一些被触动，没有说话，闷头喝酒。
“阿尕，我知道你不是个狠心的人，如果是，你开始就不会对我和冬冬那么好，我知道只是你还不知道如何来处理这样的关系。毕竟柴米油盐的日子是琐碎而无聊的，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忘记它，我们往后好好过日子，好吗？如果你不爱我，我们就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人家说你拿我不好离两次婚这件事来要挟我，我不信！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与其这么痛苦，我还不如离婚，两次就两次吧，那有什么办法呢？”阿灵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挽回阿尕的感情、唤醒他的良知，也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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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尕酒喝得有些多，忽然就哭起来，唧唧歪歪地趴在饭桌上哭起来。阿灵看到一个成天价飞扬跋扈的人脆弱的一面，他的残暴和凶狠或许是为了掩饰他那颗自卑的心，他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受尽了白眼和冷遇，没有一个人把他当人，他的话从来没有人听，他的痛苦和欢乐也没有人能懂，没有人分担和分享。他们有着相似的童年，一样饱尝人情冷暖，这一点或许也是阿灵下不了离开阿尕决心的原因。
认识阿灵、了解阿灵、结婚生子，他以为可以依靠阿灵改变他的现状，改变他一直以来的窘迫和卑微处境，可是，他雄心勃勃的理想却成了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一转眼就破灭了，他愤怒、他自责、他从而暴躁，他不知道该如何排遣这样蹂躏人的情绪，于是，他对着阿灵和冬冬大打出手，达到情绪的发泄，但每一次打完内心都会有一种罪恶感，但是一旦哪一根神经被触动，他就管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需要不断地用暴力来强化自己的强大，用冷血和无情来掩饰自己的脆弱不堪，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可怜虫、成为一个失败者，但他有限的人生阅历和智商都没法告诉他该怎么做。
阿灵看着阿尕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起身站在阿尕身后，用手去抚摸着他的肩背，温柔的话语犹如潺潺溪流：“我知道你的不容易，相信自己，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踏踏实实好好努力做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也请你相信我，我既然选择了你，我就有和你相守一辈子的决心。我们一起好好努力，你看好不好？”
“对不起！阿灵，对不起！我错了！”阿尕抱住阿灵放声大哭。
阿灵对于阿尕反复无常的脾性不敢寄予太多期望，她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温柔换回阿尕人性的善良。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也知道你的压力大，我也知道你希望成功、希望出人头地的急切心情，但是，阿尕，这需要我们脚踏实地一步步走。人生其实就是个积累的过程，到你的基础功夫做到位了，成功也就悄悄来了。你相信我，我们好好地把日子过起来，你的努力加上我的辅助，成功是迟早的事儿。”阿灵在阿尕耳边耐心开导。
阿尕摇摇晃晃站起来趴到沙发上睡着了，阿灵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她的话，是否有决心改过自新？她望着一蹶不振、头发乱蓬蓬的阿尕，心中五味杂陈。到底是她害了他，还是他害了她？他们就这样被拴在一条绳子上，算计着、纠缠着。
阿灵回头看到冬冬怯怯地从卧室伸出头来观望，心中酸楚不已，遂走过去把冬冬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把冬冬吃了一半的鸡腿递给孩子。
人都说亲人都是上一辈子的债权人和债务人，不是来讨债、就是来还债的。那这冬冬上一辈子到底欠了多少债？今生一出生就是这样坎坷的人生？自己倒是无所谓，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欠再多的债也不怕，慢慢还呗，可怜冬冬这么小，他哪里受得了？
冬冬看着妈妈怔怔的表情，乖巧地默默吃着鸡腿。
老太婆终于吃饱喝足，抬起头来。看到阿灵的失神，想要安慰点什么，可是，张张嘴始终没发出声音。这么多年的生疏加上阿灵的不待见，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嘴不惹是非才是明哲保身的原则。这个家里她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人，只要她不出声不掺和，他们就不能把她赶出去。
她也有些心疼阿灵，但比起自己的处境，阿灵还是好上几百倍，因此，她还是默默地起身走回自己房间没有说任何话。
二七九、冬冬的忧虑
二七九、冬冬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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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世事沧桑、世事无奈、事与愿违是常常的事情。
阿尕并没有朝着阿灵希望的方向前进，他一贯希望自己是个天才、天上掉馅饼“啪叽”就砸他头上的个性或许一辈子都改不了。
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当过几个月趾高气扬的小头目，那种被人簇拥和恭维的感觉真好，怎么还会再去给别人打工看人家脸色？他认定自己不应该是现在的角色，他应该是领导者、决策者和指挥者。
虽然阿尕无所事事，倒也还平和，不再吵架、打闹，虽然回到家冷得让人打抖，但毕竟好过给冬冬带来血腥的争斗要好一些。
阿灵也不再做太多努力，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们快快长大，到他们长到足够大、长到可以离开家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就可以离开这个没有欢乐、没有温暖犹如冰窟窿一样的家。至于阿尕，她说不上还有没有感情，但是若一个人自暴自弃连自己都不爱，他还配别人的爱吗？况且，他也不会爱别人。
相安无事的日子过去了两年，阿灵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把工作从小县城调到了大城市，拖家带口来到了永城，和山丹成为同事。冬冬也要上小学了，背起妈妈买好的新书包，小小的冬冬终于要长大了，阿灵蹲下来看着冬冬，意味深长地说：“儿子，你是妈妈的骄傲，明天就要上学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快快长大。”
冬冬似懂非懂地看着妈妈，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妈妈。看着比同龄孩子偏瘦小、却十分懂事的冬冬，阿灵有些欣慰也有些酸楚。冬冬的小脸上很少能看到属于小孩子无邪的笑容，他的不安和焦虑似乎已深置内心。
阿尕随着阿灵来到这灯红酒绿的大城市，渐渐被这闪烁的霓虹眯了双眼，于是隔三差五就找阿灵要钱去花天酒地。随着阿尕醉酒的次数和严重程度的增加，阿灵的生活再一次陷入混乱。他又开始了酒后失德、发疯，不是打就是骂冬冬和阿灵。
冬冬逐渐懂事，他的力量虽然不能跟阿尕对抗，但他怒视阿尕的目光，让阿灵心中充满不安。那是一种仇恨、恨不得将对方杀死的目光。阿灵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冬冬的仇恨，她十分担忧冬冬的性格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而扭曲。
冬冬小心眼里一直在希望自己尽快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和自己，直到自己的拳头足够有力时，才可以将这个无所事事、残暴无度的男人打败、打倒。
他以为只有有力的拳脚才是硬道理，因此，他小小的心眼里在谋划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拳头尽快变成铁一样硬，然后把那个男人一拳打得满地找牙。于是，他问了他认为天下第一、无所不知的老师一个问题：“老师，您说一个人怎么才能快快长大？变成像奥特曼那样有力量的人？”
“冬冬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健壮的人，对吗？”老师看着这个有点内向、不苟言笑的有点早熟、不合群的孩子，慈爱地问道。
“是的，我要自己快快长大，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不挨爸爸欺负了。”冬冬眼中充满渴望和恳求。
“爸爸欺负妈妈？你怎么知道？”老师有些诧异，她一直觉得冬冬与其他孩子不同，少有的懂事让人看着心疼，她轻声问。
“他打妈妈！”冬冬的小脸上一瞬间就挂上了于年龄不相符的沉重表情。
老师没有再说话，她把冬冬领回办公室，给了冬冬一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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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爸爸打妈妈？那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你知道吗？”老师想了解冬冬的状况，想多给他点爱和温暖。
“他喝醉酒就打我和妈妈，可是他又不打弟弟，老师您说是不是因为我是个杂种，所以他才不喜欢我，讨厌我？”冬冬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但他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孩子，是爸爸这么说的吗？你还有个弟弟？”老师意识到冬冬的家庭可能比较复杂，有可能是再婚家庭，所以独生子女政策下，有着公职的妈妈才可能生有两个孩子。冬冬口中的“爸爸”可能是冬冬的继父，似乎这个继父不喜欢冬冬，把他唤作“杂种”。
“是啊，可是老师，杂种是什么啊？我想一定是骂人的话，每次爸爸叫我杂种，妈妈就不高兴。”冬冬仰着小脑袋，他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他知道哭是最没用的东西，妈妈每次挨打都哭得死去活来，爸爸一样还打她。但他挨打时却不会哭，他立志要变成一个绝不哭鼻子、勇敢、有力气的男子汉，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欺负他和妈妈。
老师听了冬冬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冬冬，这些都是你爸爸妈妈的矛盾，跟你没关系，你还小，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了。你先回去上课，老师跟你妈妈聊一聊看，好吗？”
“可是，老师，我有哪里做错了吗？你要叫我妈妈来学校？”冬冬有些惶恐。
“不是，冬冬没有做错事情啊，老师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庭环境，老师希望可以帮到你。”老师解释给冬冬。
“可是，老师，不是小孩子犯错老师才会叫家长到学校的吗？”冬冬不放心，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给妈妈带来一丝丝烦恼，他觉得妈妈都是为了保护他才挨打挨骂的。
“没有的，如果老师想多了解一些你，想帮助你，也会叫妈妈来学校的，你不用担心，你是个好孩子，你没有犯错误。”老师摸摸冬冬的小脑袋安慰道。
“哦，好吧。”冬冬还是有点不放心，犹豫地回到教室，他忐忑不安。
二八〇、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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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接到老师的电话以为冬冬出了什么事，急忙赶往学校。
见到老师知道冬冬没事，方才放下心来。
老师说的话也让阿灵十分不安：“冬冬不合群，总是一个人出神，上课也听不进去老师讲解，今天他突然问我怎么才能快快长大，说要长大保护妈妈。我想了解一下孩子的成长环境，这样我才好有的放矢。”
阿灵不想给人家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如果给老师知道，势必会有很多老师都知道，说不定小朋友也会知道，这将给冬冬带来更大的伤害。
于是，阿灵跟老师说了这样的话：“您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冬冬从小就是个内向的孩子，至于家里，我会多多注意，给他宽松的环境。他爸爸脾气急躁一点，可能给孩子的压力大一些，您放心，我们会注意的。也拜托您多给孩子一些关爱，谢谢您！”
老师也懂得家长的顾忌，没有多说什么。
阿尕毫无收敛的暴力和挥霍让她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今看着孩子受到伤害、内心孤独，她悔不当初，要是那回趁着阿尕逃出去，又有他父母到来，就应该一了百了，如今怎么办？
阿尕死皮赖脸不会离婚，也绝不会好好过日子，她的工资完全不够一家五口人的开销，再加上阿尕时不时的花天酒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燕子自从阿尕回来就没来过阿灵的家，也不怎么和阿灵联系了，阿灵想：毕竟人家有自己的事情忙，也不可能时时为你这些破事费心费力。
怎么办？当初立志要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成长空间的想法被现实击得粉碎，她似乎走入绝路，前面的路是死胡同，后退也是无路可退。这不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
可是，她在，她的孩子还至少有她的爱护，万一她不在了，冬冬和熙熙就会比她童年还要凄惨。
她左右为难，离婚吧？
阿尕绝对不会同意，他不会放弃一个吃白食还可以为所欲为的机会。况且，离婚之后，熙熙也会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那样两个孩子都会受到伤害。
阿尕的目的很明确，把冬冬赶走。冬冬在这个家里一天，他就会故作非为、不务正业一天。这样下去，不止造成冬冬孤僻、偏执的性格，也必将使熙熙和冬冬关系恶化，随着熙熙的长大，可能还会学爸爸的蛮不讲理和残忍。
阿灵思索再三，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找冬冬的爸爸就冬冬的成长进行协商和讨论。
为了冬冬健康成长，她的面子算不得什么，她的尊严在阿美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被践踏致尽了，如何不堪的生活她也不再顾忌被前夫知道或者哪怕再一次被鄙视也无所谓了。
在找前夫之前，阿灵先跟阿尕谈了一次话：“阿尕，你说说你的打算和意见。我们的日子是要过下去还是散伙儿，都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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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价！干嘛要散伙儿啊？这每天好吃好喝的日子我还没过够，怎么会散伙儿呢？”阿尕嘴脸依旧。
“你是怎么样都不打算好好过日子，是吗？那我们离婚吧，你何必这样把自己的大好时光耗费掉？不管发生什么或者你对什么不满，都不值得陪上你的人生，你懂吗？”阿灵对阿尕的无赖束手无策。
“懂啊！但是你想想一辈子怎么活不是活？到该死时候不是也一样死？还不是吃喝拉撒的事儿？你还能把日子过出花儿来？这生命不就是用来消耗的吗？耗不耗还不是一样得死？”真是对牛弹琴，阿尕压根理解不了阿灵的心思。
“那如果冬冬不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还是这个样子吗？”阿灵忍住阵阵心痛，忍住即将冲出眼眶的眼泪，颤声问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把冬冬还给他老子？哎！或者也可以这样：你叫他老子，哦，就是你那个可恶的前夫，拿一笔钱给我，我呢？就宽宏大量同意冬冬跟我们一起生活。你看啊，人家已经再婚了，并且又生了个儿子，人家不缺儿子。冬冬回去就要面对一个后妈，我想后妈可比后爸恐怖多了，你说是不是啊？哎，你说呢？”阿尕唯恐戳不痛阿灵的心。
“阿尕！你猪狗不如！”阿灵痛哭起来。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是好心提醒你哦，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你想想作为后爸的我成天不在家，打打闹闹也是一时的，偶然的话呢还好说。他那个后妈可是一天在家看着他的哦，你又不在他身边，至于怎么样，你也不会知道，是不是？你最好还是想一想吧！在你决定之前，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阿尕嬉皮笑脸。
“阿尕，你的心肠怎么那么硬？你忍心看着我这么痛苦？别说我们还是夫妻，就是不相干的外人，也不能这么残酷无情啊！我还给你生了这么好的儿子，你却心如蛇蝎！非要逼死我吗？”阿灵哭道。
“别怪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这就是你的命。”阿尕说的可能是对的。
“我的命就是让你作践的吗？你忍心吗？”阿灵恨不得生吞了阿尕。
“你真还别怪我，自从和你结婚之后，我就是身不由己，看着你痛苦我就有一种快感，一点都没有‘不忍心’这样的想法，你说怪不怪？那是不是说明你就是欠我的，或者我们的感情就是孽情，这一辈子你就是来给我作践的？”阿尕恬不知耻。
阿灵泪眼中看到阿尕扭曲了的脸，好像他扭曲的灵魂一样惨不忍睹。
二八一、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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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还是去找了前夫，她不要冬冬再生活在阿尕的拳头和冷暴力中，她想把孩子给奶奶带，冬冬已经上小学，很懂事，只有奶奶带，阿灵才能放心。她不想让孩子逃出后爸的狼窝又入后妈的虎穴。期间前夫家的艰难和纠结自不必说，但自己家的孩子怎么样也不能弃之不管。尽管如此，阿灵还是放下自己的尊严把冬冬给爸爸留下来。离别时冬冬声嘶力竭、无助的哭闹令阿灵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她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母亲的抛弃，今天的冬冬会不会也一样是他当时同样的感受？
冬冬长大了会不会仇视她？会不会认定是妈妈抛弃了他？会不会不认她？
虽然送走冬冬之前，阿灵已经讲了一个晚上“道理”给冬冬，但是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理由”怎么可以是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的理由？她禁不住想要杀死自己，杀死那个无能的阿灵。
可是世事如此，与其让孩子跟着自己受气还不如跟着奶奶至少不挨打受骂，怨她就怨她吧，本来也是自己做得不好，不配做冬冬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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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的自责和愧疚填满她的心。但是她是那么无力、无助。但凡有一点其他办法，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楚。
至此，她不再对阿尕报任何希望，送走了冬冬，她就想着牺牲自己来陪着阿尕消耗掉一辈子。
阿尕想要通过冬冬敲诈的阴谋没有得逞便恼羞成怒，等心力交瘁的阿灵一进门，阿尕迎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阿灵没有任何反应，她像个没有感觉的橡皮人，任凭阿尕铁锤般的拳头雨点般落下来。
老太婆实在看不下去，趴在阿灵身上替阿灵挡一下阿尕的拳头，阿尕打累了丢下阿灵甩门而去。
阿灵抹掉满脸的鼻血，毫无表情地进入卫生间去洗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老太婆跟在身后，想要安慰一下阿灵，阿灵冷脸不给她一点机会。
冷漠的脸面对着母亲，该吃吃该睡睡，该上班上班。在家里，除了和熙熙讲几句话，她变成一个无言的行尸走肉。阿尕回家把能卖的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换钱，阿灵也不阻拦，她早已不再对这样的生活抱什么希望，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她任由他怎么做。
当阿尕把电饭锅、电饼铛都拿去卖掉后，阿灵就用一口炒菜锅做饭做菜，生活的柴米油盐难不住她，想当年在乡下一口生锈的破烂大铁锅可以养活他们姐弟四人，如今她就不会饿死一家老小。
她虽然不声不响，倒是慢慢多少可以理解和谅解妈妈当年的抛弃，所以对母亲的态度多少有了一些软化。
见已经把阿灵榨干，再拿不出一分钱，阿尕便很少回家了，有时候在外面鬼混累了，偶然也回家折腾一回，反正阿灵都是视而不见的冷脸，阿尕见打骂已经毫无趣味可言，也懒得再动手。
这样毫无生机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阿灵渐渐习惯了没有阿尕的生活，母亲也多少为阿灵分担一些家务活儿，一家老小三口的生活倒也算平静。
这一次出差，阿灵也一起，但是阿尕的一个电话给阿灵，阿灵的平静生活便又一次被打破。
山丹远远看着阿灵哭得心都碎了，又不好上前安慰，只好远远的守望，希望这个电话快点结束，一天的奔波劳碌，阿灵连一口饭都没吃呢。
阿尕得意地向阿灵宣布，他有了新欢，要另起炉灶，儿子也要，还要分阿灵的家产，因为他们的婚姻已维持五年以上，他有权利分得一部分家产。
他还说希望阿灵一次性付清儿子的抚养费，如果有物价上涨等等客观情况再追加。
阿尕的无情、炫耀和恐吓，让阿灵浸泡了黄连水的心脏再一次濒临破碎。她哭得稀里哗啦，央求阿尕留下熙熙给她，毕竟孩子还小，离不开妈妈。
阿尕态度强硬，他说阿灵没有资格做母亲，冬冬就是典型前例，他甚至恬不知耻地说阿灵现在可以抛弃冬冬，有一天也会抛弃熙熙，这在阿灵受伤的心灵上又抹了一把盐。
她除了哭泣和恳求没有其他办法。
阿灵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大部队分开一个人赶回永城。她担心阿尕趁她不在拐走熙熙，叫她找不到，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山丹远远看着阿灵单薄的背影，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悯和疼惜，这样好的一个女子，总是遇人不贤，该是多么苦的命？！
阿尕没有真心想要熙熙，他不过是想通过熙熙抚养权的争夺来达到强夺家产的目的。
阿灵急急忙忙回到家，发现阿尕和一个女人等在门口，他一边傲娇地抽着烟，一边斜眼看着阿灵，那个女人看上去年龄不大，一张稚嫩的脸。
阿尕对阿灵那是100%的了解，他想她一定会赶回来，所以守株待兔这样蠢的办法居然可以奏效。
阿灵没有出声，掏出钥匙开门，里面的老太婆抱着熙熙迎出来，问：“阿灵，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一个星期才回到吗？”
阿灵没有做声，她伸手抱过熙熙就往外走。
“你站住，你要去哪里？熙熙你甭想带走！”阿尕说着抢在阿灵前面，把阿灵堵在楼道里，作势要抢孩子。
阿灵回来之前已经电话给燕子，燕子的车已经等在楼下，听到动静，燕子冲上楼，一把推开阿尕，阿灵才得以脱身。
二八二、人性的剖析
二八二、人性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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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的工作早阿灵一部调到永城市财政局。
燕子拉着阿灵疾驰而去，阿灵惊魂未定，紧紧抱着熙熙不松手，直到熙熙嚷“妈妈，我出不来气”阿灵才放开熙熙。
燕子在后视镜中看到阿灵惨白的脸，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阿尕不会抢走熙熙的，他不过是想用这样的籍口跟你要钱罢了。不信，你看着。他一定会就这件事找你拿钱妥协的。”
“万一他要抢走熙熙，我怎么办？”阿灵惊恐不已。
“不会的！就阿尕那德性？！你一直不了解阿尕，但阿尕很了解你，他已经把你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常常能拿住你的死穴，你乖乖地任他摆布。这回你要不听我一回？完全按我的想法来做，好不好？”燕子看不下去，想要好好治治阿尕。
“小燕，你说，他不是真的想要熙熙？”阿灵还是心有余悸，不放心。
“你是被他吓破了胆儿！你想想，他如果真的想抢走熙熙，还不趁你不在家，偷偷去抱走孩子？而不是打电话给你通知你，等你回来把熙熙抱走。”
“对哦，你说的也对。”
“对呀，你再想想，他一向对孩子什么态度？他会放不下孩子，要自己抚养？如果他真的找了个小的，人家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一进门就当后妈，你想想人家会愿意吗？”燕子继续分析给阿灵听。
“那你说如果是熙熙爷爷奶奶想要回孙子呢？”阿灵不能打消顾虑。
“不可能！就阿尕的父母？来一回，一分钱都不舍得给孙子的爷爷奶奶，会把孩子要回去养？况且，阿尕这样胡闹，他的父母大半是不知道的。就算阿尕父母想要回孩子，也会和你商量，要你出抚养费，不可能来抢，他们不会想自己掏钱养孩子。所以你大可放心，熙熙是你的，没有人愿意要去。”燕子思路清晰，分析到位。
“嗯，你说得对，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阿灵一筹莫展。
“要我说，现在就把熙熙给阿尕，看他怎么办？反正你们也想到要离婚。哦，我没有问你，你到底离不离婚？要是离婚，这个事情就好办。”
“现在不是我要离婚，是阿尕要离婚，他还说要分家产、要熙熙的抚养权、还要我付抚养费，我想离婚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不想把熙熙给他。”阿灵低声说道。
“真是笑话！你是被他吓傻了吧？他以为这个世界是他们家的？公检法都是他家亲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从此以后不要怕他，他也就是欺负你还有点力量，看看那个怂样，你怕他什么？”燕子听到这样的话很是不可思议。
“他说，我要不答应他，他就弄死我和冬冬，阿尕发起疯来，你是没见，太可怕了！”阿灵脸上是恐惧的神情。
“没有那么可怕，他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但他也怕死，他弄死你两？杀人要偿命的。借他两胆儿他都不敢，你听他吹牛b，就他？也就是打打老婆孩子、在家里耍耍狠而已，出门就是个孙子！你要是下定决心离婚，你就听我的话，保证你保住孩子，不分割财产，还一家人安然无恙。”燕子信心满满。
“小燕，你说能行吗？阿尕不会发疯？会不会狗急跳墙？比如绑架冬冬？”阿灵惊魂未定。
“不会的，那时候他敢打冬冬，是因为冬冬带在你身边，人家爸爸不知道他打人家孩子，现在，他动一个试试？冬冬爸爸是吃素的？他敢动冬冬一下，人家不把他蛋黄挤出来才怪。冬冬那里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他不敢去动人家的。”燕子安抚阿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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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原来是他毫无顾忌，如今，你除了熙熙，你还有什么怕他的？熙熙是他儿子，他再没人性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这个你也放心。至于你妈，你担心吗？就是你担心他，也没关系，阿尕知道你和你妈关系不好，他不会拿老人家来要挟你。那还有什么？你自己？你有手有脚，他打你你不会反抗吗？原来是你为护着冬冬腾不出手来，现在你没有顾忌，不就跟他对打了？这样的怂人，你一旦跟他硬碰硬，他估计倒是不敢太过分了。”燕子想给阿灵一点信心。
“嗯，我是被他打怕了，他动手就是要人命的感觉，你说得对，原来有冬冬，我尽量护着冬冬不被他打到，也不敢太触怒他，怕他下手更重，现在我还怕什么？”阿灵似乎有了些底气。
“阿灵，其实你不是个软弱的人，你想想你自己办过多少人都办不到的大事？你不过是善良，一直心软，又有冬冬让你投鼠忌器，你完全可以有理有据、不动干戈地把阿尕收拾了，对不对？”燕子多多鼓励阿灵。
“唉！我一直觉得大家有缘分才走到一起，在我最艰难、彷徨的时候，他收留了我，给了我依靠和活下去的勇气，我希望他随着年龄长大能变好，我一直觉得他骨子里不是个坏人，可能是我刺激、引导他走上了一条恶路。”阿灵还是心存幻想。
“可能每个人都不是坏人，只是不同的境况造就不同的人，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和坏人是没有的。只是看一个人品行、行为的大半是什么，而给一个人的定义。比如冬冬的爸爸，你别介意啊，我只是举例子，更好说明我的观点。”燕子回头看一眼阿灵。
阿灵浅笑：“没关系，早已是过去，你接着说。”
“你看，在你看来，冬冬的爸爸就是个不负责任、朝三暮四的人，可是在小美看来，他就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她宁愿为他死。再有，听说现在他的日子也过得不错，老婆小他好几岁，他很宠爱，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的。”燕子继续说着。
阿灵却如万箭穿心：“那就是我的不是！明明是一个好人，在我这里就变成魔鬼，难道不是我的过错？”
“那倒不是，可能是当时的境况和你们都年轻有关系，都不懂得怎样相处和妥协，又事出突然，你完成懵掉了，再加上无可挽回的局面，你那时候也还是很强势的，不懂迂回一下，离婚其实也算是必然结果，只是，后来，你遭遇到阿尕这样的人，实在是命不好。”燕子叹道。
二八三、阿灵的决心
二八三、阿灵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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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阿尕有小三可能是真的，但是离婚有可能是假的。阿尕不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没本事？连自己也养活不了的人会去另外养一家老小？你看那个女的，完全就是个风月场上的货色，阿尕脑子有毛病才会找她做老婆。再有，他们家会同意阿尕这样瞎胡闹？你那婆婆能容得下这样的女人做媳妇？离不离婚关键还在你。你想好了，离婚还是不离？”燕子问询的目光有过后视镜看向阿灵。
“离！”阿灵斩钉截铁地说：“这样的日子我是过得够够的了，既然他提出来离婚，我就坡下驴，只要不抢走熙熙，分不走我的房子，我恨不得马上离。或许没有他的日子对熙熙的成长反倒是有好处的，要不这样成天不是打架就是冷战的，孩子大一点怎么受得了？他找这样的女人我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可能相配了，一样的货色。”阿灵切齿言道。”
“你想好了，离了就是说熙熙也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成长没有爸爸的陪伴了，虽然阿尕混账，但对熙熙还是好的，你想好了，走出去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走了。”燕子怕阿灵会后悔一再强调。
“我知道，与其让孩子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成长，还不如他跟着我，我起码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没有恐怖和家暴，没有爸爸就没有爸爸吧，我也想好了，以前觉得没有父亲或者母亲的孩子好可怜，现在我不这样想，如果能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孩子好的爸爸或者妈妈，对于孩子的成长也是好的，虽然有遗憾，但总好过伤害。燕子，你说对不对？”阿灵看来是下定决心了。
“对的，还有，你想好了，离过两次婚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人家都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样的话，况且你还带着一个孩子，你再结婚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你要一个人带大孩子，一个人过一辈子，你能接受吗？”燕子想在阿灵离婚之前就把预防针打好，免得到时候后悔。
“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啊，否则怎么办？不离婚就等于每天都要过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熙熙小不要紧，等他懂事了，这对孩子的性格形成是有很大影响的。我已经对不起冬冬，冬冬现在内向、缺乏安全感、不擅与人交流就是这样的环境造成的，当时如果不是我坚持带冬冬在身边，一直给他奶奶带着，或许会比现在要好点。唉！我这命就是这样，我只好认了，还能怎么样？”阿灵感叹道。
燕子把车慢慢倒入车库，开门接熙熙下车，“阿灵，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找个律师，就你和阿尕的婚姻、财产等等事宜都咨询他的意见，看看怎样做会对你和孩子好？然后再找阿尕协商，如果阿尕同意就好离好散，如果他胡搅蛮缠，你就走法律程序，你看怎么样？”
“好的，这回我是铁了心要把这婚离了，其他再说。并且我要站在主动位置上，你说得对，我不怕他，我要依靠法律来达到我的目的。”阿灵回到原来的状态。
安顿阿灵：“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这里生活很方便，我有事再过来。”
阿灵问：“你要去出差？”
“没有，我最近找了个男朋友，去他那里，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其他事宜我都替你安排好。”燕子回答。
把阿灵和熙熙送入房间，燕子回头离去。
阿灵站在门口望着燕子离去的轻盈的背影，心中无比羡慕，燕子有一个好家庭，一个温柔、慈爱的妈妈，一个能干、高位的爸爸，燕子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但燕子从来没有嫌贫爱富、没有看不起她们这些贫困学子，倒是经常帮助她们。
和燕子成为好朋友，是她这一生最幸运、最幸福的一件事。每一次马高蹬短的时候，都是燕子及时的帮助和开导救了她。
如今，快30岁的燕子终于找到了男朋友，该是多好的一件事！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她的命要是有燕子的一半好该多好？
她也反省自己，两次失败的婚姻，难道没有自己的过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会两次都失败，这绝不仅仅是遇人不贤那么简单。
而燕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看着同学们都已结婚，都已是爸爸妈妈，燕子一点都不着急，如今不慌不忙的燕子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她一定会幸福的。这是阿灵的祝福，也是她深信不疑的信念——凭着燕子的善良、优秀、健全的人格。
回身关门进屋，熙熙已经在地摊上撒了一泡尿。阿灵惶惶地拿卫生纸去擦拭地毯，一边告诉熙熙：“下次尿尿一定要告诉妈妈，不能随地乱撒尿的，要不就成了小狗狗。”
熙熙有点委屈地扁起嘴来，阿灵又忙忙地哄：“妈妈没有批评熙熙，妈妈只是告诉熙熙正确的办法，妈妈告诉熙熙大小便要去卫生间，下次熙熙就知道去卫生间撒尿了，对不对？你看阿姨家的地毯这么漂亮，如果熙熙撒尿上去就会臭臭的，地毯就搞脏不漂亮了，熙熙说对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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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的委屈方缓解，轻轻点头。
阿灵想，其实熙熙虽然还不懂事，但家中的氛围他已经能感知，熙熙的敏感或许就是这样造成的，她离婚的决心又加强一些。
她安顿好熙熙，走进燕子家的厨房，打开冰箱，很多蔬菜水果在冷藏室，肉类在冷冻室。一定是燕子在接到她电话时，抽时间买回来放在冰箱的，她总是那么贴心、细致，这让阿灵心中暖暖的。
二八四、又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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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尕见没有拦得住阿灵，阴谋没有得逞，很是心不甘。于是，阿尕想起“守株待兔”这一遭他是屡试不爽，和不到阿灵单位去闹一闹？
阿灵那么要面子的人，看到他出现在单位，会是什么反应？他想想都觉得自己聪明。
阿灵第二天上班发现大门口耀武扬威的阿尕，死的心都有了。这个人阴魂不散，这是又要闹哪样？
她硬着头皮低头往里走，假装看不到他。掩耳盗铃指定是没有作用的，阿尕拦在头前。
“哎，不要走啊，我是透明的呀？你到底要怎么样？给个话吧。”阿尕斜着眼、嘴里叨着一支烟。
“你让开，我要上班呢，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谈，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阿灵克制自己的厌恶，低声说。她看一下周围，好在离上班时间还早，同事都没有来，否则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怎么面对？
“回家说？你家都不回，怎么说？”阿尕拉住急切想离去的阿灵。
“你放开我，这是单位！不是家里，你不要乱来哦。”
“单位怎么了？单位就不讲理了？单位就纵容自己的员工离家出走、还带走孩子的？”阿尕故意大声说。
门房的门卫老吴听到大门外的吵吵声走出来一探究竟，发现有人在拉扯阿灵，走过去问：“哎，你谁呀？这样拉拉扯扯干什么？”
“我谁管你屁事？走开！走远点！”阿尕不客气地瞪眼吼道。
“这是我们的干部，你耍流氓耍到党政机关了？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就管得着了，怎么样？”老吴以为阿灵遇上流氓，上前去帮助。
“一只看门狗，还多管闲事了？”阿尕抬脚踹了门卫屁股一脚。
“呀哈！你还敢打人？无法无天了你还？！”门卫抬起手里的电警棍就准备戳向阿尕。
“老吴，你回去吧，没你的事，这是我老公。”阿灵拦住老吴说道，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在同事们上班之前可以打发走阿尕。
“老公？你确定？这人是你老公？”老吴半信半疑地回到值班室，口中念叨“这样的人也能是我们的家属？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女人。”
大门外，阿尕仍然拉着阿灵不放手。
“走，我们离开这个大门，不要让人家看笑话，你想要怎么样，你说。”阿灵试图往远走一走。
“别价，你还怕人笑话？你离家出走时候怎么不怕人笑话？你拐走我儿子时候，为什么不怕人笑话？这个时候你怕人笑话了？”阿尕死死拉住阿灵，不让她离开大门口，他就是要让她出丑，从而屈服与他。
“你不要这样，阿尕，我求你！你多少给我留点颜面，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呢，叫领导看到怎么好？”阿灵央求阿尕。
“哦，你不是很厉害，有人撑腰吗？还怕领导看到？看到又怎么样？我是正当防卫，我来要回的我的财产和儿子，有什么怕人看到的？你的话倒是提醒我，那正好找到你的领导，好跟他说道说道，请他为我主持公道。”阿尕不知廉耻、嚣张地说。
“你！你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阿灵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她总是能把自己送进阿尕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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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死你有什么用？你死了，我儿子就没妈了，这样不好玩，你还是活着，坚强地活着好，这样咱们就能经常玩一玩，我也过过猫抓老鼠的瘾。”阿尕越来越没有人味了。
“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人渣！我上辈子欠你多少债？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吗？”阿灵忍无可忍，哭骂道。
“唉！有什么办法呢？你欠债太多，就要还，我呢，已经陪了你那么多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不要多，你把房子过户给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都归你。”阿尕又一次狮子大开口。
“你太过分了！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凭什么给你？你拿走房子，我还有什么？你叫我和熙熙睡大街上？你不心疼我，你也不心疼熙熙？他是你儿子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阿灵质问。
“凭什么？凭我用我的大好青春陪伴了你这么多年！你有本事给冬冬买房子，你就有本事给熙熙买房子，我管你那么多？”阿尕才哪里知道了她给冬冬在永城买了一套房？
陆续上班的同事看到阿灵和以男人在大门口打闹，也不好过问，躲得远远的绕行，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阿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说：“阿尕，你要这么说，就是太不要脸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什么叫你赔上大好青春陪我几年？你又不是我保养的小白脸，你是我丈夫啊。”
“合法？不就一张纸吗？有什么不同？你老牛吃嫩草，你就该付出代价，这个你不懂吗？”阿尕的话越说越难听。
“走，阿尕，这么两人说不清楚，那我们就去派出所去理论，叫警察来论论理，看我应不应该把房子给你？如果警察说你有理得到房子，我就给你。”阿灵想立即结束这丢人现眼的闹剧。
“不用，不用麻烦警察叔叔，我们直接找你领导，问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不是更好？”阿尕抓着阿灵不放。
眼看到了上班时间，领导随时可能出现，阿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看着阿灵的恐慌、着急，阿尕心中暗暗得意“孙悟空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咋地？有燕子撑腰，我就治不了你了？我是谁？我是阿尕！你阿灵这辈子惹上我，你就乖乖认命吧，我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
阿灵心中却万分无奈和无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这样的生活叫她生不如死。
二八五、巧舌如簧
二八五、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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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阿灵又想到燕子可能会救她于水火之中，但想到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给燕子出头露面也不好，她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阿尕拉着她，脸贴着阿灵的额头，想要钻入他眼中的感觉。
阿灵厌恶地闭上眼睛，“阿尕，你也就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你是一只地地道道的狼，一只喂不饱的狼。”
“随便你怎么说，我这么多年陪伴你，你总得给我补偿，给了我，我自然会消失，这个我保证。”阿尕一点都不生气。
“补偿？笑话！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要你陪？我们是结婚，是合法夫妻，不存在谁陪谁的问题，你的贪心我是不会满足的，你不是就想让我出丑吗？我也不怕了，丢人不丢钱不算破财。我就陪你在这里闹，最多领导看到了会有想法而已，我也不会丢了饭碗，我怕什么？”阿灵见赶不走阿尕，索性这样讲。
“那好啊，反正大爷我不用上班，也啥都缺就是不缺时间，爷陪你，等你领导来了，咱跟他掰扯掰扯。”阿尕把阿灵拉倒坐在了大门口的地板上。
门卫看不下去出来阻止：“来来来，起来。你们坐在这里车子都进不来院里，领导来了算怎么回事？你们要吵要闹往远处走走。”
“那只狗！你少吠，爷就坐在这里，关你屁事？”阿尕一样蛮狠。
“你跟你老婆打架不关我屁事，你堵在大门口就管我屁事了，你起来不起来？你不起来，我可是要轰你了啵。”保安有些生气了。
“你轰一个试试？一直看门狗也敢这么狂吠，足可以看出这党政机关的威风，也倒要见识见识了。”阿尕拉着阿灵躺下来。
阿灵甩不脱阿尕的纠缠，只好向老吴求救：“老吴，你帮帮我，这就是个无赖，不是我老公，你帮我把他弄走。我再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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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说嘛，不是你老公，你们就不算家庭内部矛盾，这就是骚扰，对付这种泼皮无赖，我老吴在行。”老吴手握电警棍一步步靠近阿尕。
“老吴你别乱来哦，我是她老公，我们是家庭内部矛盾，不关你事，你走开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阿尕有些害怕了。
“我就是一只看门狗，我得把我这门看好咯。还有一句话，你不知道啊？就是：好狗不拦当道，要是有狗拦道，我这看门狗就得出动，清理门户。”老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拎起阿尕，两只大手紧紧钳住阿尕的双臂，阿尕只觉得双臂痛麻，动弹不得。
阿灵趁机逃出阿尕的掌握，跑进办公大楼。
瘦小的阿尕在山东大汉老吴的手里，就是一只猴子一样，任凭他怎样蹦跳，都动不得丝毫，他的嚣张气焰一下子便消失殆尽，只好央求老吴：“你说你一看门老头，你瞎搀和我们的家务事干什么？我跟你又没仇没怨的，你这么整我干啥？你放开我，我找阿灵有事儿。”
“我看你也就欺负妇女儿童还行，遇到我你就只能软蛋，我呢，平时也不爱多管闲事，人家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今天我就管管这闲事，我看了一早上了，你就是个泼皮无赖吧？不管你是不是阿灵的老公，你都是个无赖，对不对？人常说：这路不平众人铲，事不平呢要众人管。你不是挺狠的吗？来呀，来狠一个看看。”老吴重重地推开阿尕，绕着阿尕边打量边说道。
“我真是她老公，是她带着孩子跑掉了，我找不到她，才找到这里来。我们的家务事你也管？你不是看好你的大门就得了？我们这可是乱七八糟一摊子糟心事儿，你要管，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倒要看看你一看门老头怎么帮我把这家务事给断了？你别看你五大三粗我就怕你，我不怕你，不过是懒得跟你计较，我们没怨没仇不是？我们就是两陌生人，对不？”阿尕一屁股坐地上开始瞎白活，他想老吴绝不是要蹚他们的浑水，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而已。
“我不管你是不是她老公，打女人就不是好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要庇佑弱小，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打的男人就是******欠揍。”老吴义愤填膺地说。
“女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不懂啊？我估计你是一老光棍，没老婆，对不对？”阿尕嬉皮笑脸想缓解气氛。
“放你娘狗屁！俺老婆好着呢，俺疼还疼不过来呢，那里舍得打？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能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再说阿灵可是我们这里公认的好女人，你这么对她就是不对。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你不懂啊？”老吴蹲下来面对阿尕问道。
“大哥，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打她了？你看到我打了？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外面人模人样，一回到家……那是一言难尽啊！那脸就是死了八百年的僵尸的脸都比她的脸有点活色，那嘴除了吃饭是不会打开的，连个屁都不放，这个就是人家文化人说的‘冷暴力’，对不对？老子比她小好几岁，天天看着一张死人脸，你说给你这样你会怎么办？这些也就算了，我说不想跟我过日子，那我们就离婚，对不对？总不能这样冷冰冰地过一辈子吧？大哥，你说呢？关键是我一说离婚，她居然偷偷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我是怎么都找不到人，我没办法才来这里等着的。”阿尕做痛苦欲死状。
老吴听阿尕这么说，信以为真。把阿尕从地上扶起来抱歉地说：“兄弟，原谅我，大哥不了解情况，得罪你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但是有一条：这里是党政机关，你不能在这里瞎胡闹，你在这里乱来，就等于砸了我的饭碗。至于你们两口子的这些家务事我老吴不管、也管不了，好不好？”
二八六、胡搅蛮缠
二八六、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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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被阿尕一顿忽悠，信以为真，倒同情起阿尕来，还请阿尕进门卫室去喝了一杯茶。
阿灵被阿尕闹了一早上，心思涣散，无法安心工作，她担心阿尕窜到领导办公室去胡闹，她越想越怕，无奈之下还是打通了燕子的电话。
“小燕，你说怎么办啊？阿尕来我单位闹了。”阿灵哭丧着脸说。
“怎么了？一大早他去你单位闹？现在怎么样了？”燕子没想到阿尕来这一手。
“我已经到办公室，可是阿尕可能还在大门口，门卫已经帮我挡住了他，我担心他溜空进来找领导，那样我就完了。我的正科级正在考核阶段，燕子，你说我该怎么办？”阿灵心急如焚。
“你先不要慌，你越怕他就越来劲，你要镇定。我来想想办法……”燕子的脑袋在进行急速的运作，怎么样才能把阿尕打发走，暂时不打扰阿灵，等阿灵的正科级到手再闹就不怕了。
阿尕的父母！找阿尕的父母来把阿尕弄回老家？这似乎也不可行，阿尕对父母的话向来不怎么听，况且阿尕的父母一定是偏向阿尕的。
找人把阿尕打折一条腿？那样他就得住院治疗，想来瞎胡闹也来不了，但是这样明明是犯法，也不行。但是狠狠揍一顿这个泼皮无赖倒是能解解阿灵的恨。
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和阿尕聊聊天，开导一下他？但阿尕这样德性的人，油盐不进，恭俭礼仪对他毫无约束。
怎么办？燕子也有些犯愁，对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又没有道德和公德的人，一般的常规的做法都是没有用的。
“燕子，你还在吗？”阿灵半天听不到燕子的动静以为燕子不在电话机旁边了。
“在、我在，你先挂电话，让我想想，你先不着急，不要出办公楼，他没有去过你单位，找不到你的，门卫也不会放他进去的，你先安心工作，我来想办法。”燕子安顿阿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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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除了诉诸法律，要求司法介入，没有其他办法了，但阿灵的晋级考核正在关键期，若爆出家庭矛盾，再有阿尕的胡说八道，阿灵的晋级就会泡汤。
怎么办？没有办法。
燕子放下手头的工作，只身前往，没有其他办法，她只好再去会会这个想起名字就叫人恶心干呕的人。
燕子驱车到达阿灵的单位，没有看到阿尕的影子，给阿灵打电话，阿灵以为阿尕已经离开，遂从办公楼出来，不料坐在门卫喝着茶、吹着牛的阿尕看到阿灵的出现，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了阿灵。
“你跑啊，我叫你跑！我就不信你老死不出这栋楼！”阿尕有些得意地说。
“你放开我，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谈，你不要这样死皮赖脸，好不好？”阿灵使劲想甩开阿尕的手。
“哈哈哈！我死皮赖脸一辈子了，又不是第一次，你能咋样？”阿尕无赖的嘴脸。
阿灵不再理阿尕，迎向燕子招呼道：“燕子。”
“呀哈！阿尕也在这儿呢？”燕子故意装作偶遇。
“哦，我找阿灵有点儿事儿，你来有事儿啊？”阿尕有些犯怵，不情愿地把手从阿灵的胳膊上拿开来。
“哦？你们的事谈完了吗？谈完了的话，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好吗？”燕子咨询阿尕的意见。
“你带我们去见一个人？什么人？”阿尕觉得燕子来找他绝不是什么好事。
“律师。你不是说要离婚吗？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优秀律师，请他给你们讲一讲婚姻法和离婚之后财产分割以及孩子的抚养权等等相关法律知识。省得你们不懂法互相纠缠不清。如今是法治社会，凡事都有法可依。”燕子严肃的口气回答阿尕。
“离婚？谁说要离婚？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你有没有搞错？我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么幸福的日子不过，要离婚？我傻呀？”
“上次你带一个女人回来，把我从出差途中吼回来，你不是说要离婚吗？”阿灵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是我一时的气话，你也信？”阿尕靠近阿灵，试图揽了阿灵的肩，以示恩爱。
阿灵急速躲闪，阿尕落空的手臂尴尬地僵在空中，迅速换上另一副面孔：“阿灵，你不是真要跟我离婚吧？你把孩子带走，是打算跟我离婚？你舍得熙熙也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吗？你要离两次婚？然后再给熙熙找个后爹？你忍心熙熙每天被后爹打得鼻青脸肿？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离婚还离上瘾了？”
阿灵看着阿尕的无耻，无言以对。
燕子看着阿灵拿阿尕没有一点点办法，只好说：“那离不离婚，都可以去见见律师，让他为你们普及一下法律常识，省得有些人违法都不知道。”
“哎，我说，燕子，你什么意思？你是盼着我们离婚啊？人家说宁拆一座庙都不拆一家人，你怎么回事？撺掇着阿灵离婚了，你跟她过啊？”阿尕脏话出口，他想恶心走燕子。
“阿尕，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可不像阿灵那么好欺负，你如果敢跟我耍赖，信不信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燕子厉声告诫。
“我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们两口子的事你一次次掺和是几个意思？该不是你一直不结婚是在等着阿灵过日子吧？”阿尕越说越难听。
“阿尕！燕子是为我们好，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阿灵出言制止。
“阿尕，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叫我男朋友来扯烂你的嘴，你信不信？”燕子很生气。
“呀哈！有男朋友了？叫来围观一下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扯烂我的嘴？你一个同-性-恋者，老处女一枚，还拿男朋友来吓唬人？我阿尕啥没见过？上一次的一巴掌我还给你记得呢。”阿尕扭头吐一口唾沫不屑道，他是想要埋汰了燕子，燕子受不了从而一走了之。
“你想见识一下，是吗？后果你自负啊。我现在就叫他过来。”燕子说完，开始打电话。
二八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二八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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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电话中，她嘱咐男朋友带几个兄弟，最好便衣出现，这样好行事。
燕子把宝马三系车开进机关大院，出来大门口，看到阿尕在暗暗威胁阿灵，也不动声色。
没到十分钟，燕子的男朋友开了一辆大奔到来，下车一共三个大男人。
阿尕看着燕子把宝马开进去，也没当回事，看着来了三个年轻、高大健壮的男人开着大奔，瞬时傻眼了。呆在那里动弹不得，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燕子真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啊！她不是一直没有吗？怎么说有就有了？还是这么个土豪。”阿尕心中疑惑。
燕子上前拉了一位足有180cm的大个子帅哥来给阿灵介绍：“阿灵，这就是我男朋友，本来计划你安顿一段时间，消停下来我们一起吃个饭，隆重给你推出这个大帅哥的，可是今天情非得已，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来！桀哥，我男朋友。”燕子大方地把男朋友介绍给阿灵。
“桀哥好！我是阿灵，估计你也早知道我了，我是燕子的好朋友，这些年没少麻烦燕子，燕子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也是她配得上的。”阿灵也大大方方握了桀哥的手。
“你好你好！我是阿灵的老公，很高兴认识你。”阿尕腆着脸凑上去自我介绍。
阿灵的事情燕子之前跟阿桀讲过一些，刚刚的电话已经简单说明这里的状况。阿桀看着阿尕：一个瘦小精干的男人，满脸写着的都是世故和投机，一双眼睛骨碌乱转，显出内心的不安。
阿桀没有握阿尕热情伸过来的手，黑着脸问道：“你就是阿尕？我也是久闻大名，没机会见识一下，怎么样？你对我们家燕子有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没有没有！桀哥，这都是误会，是我和阿灵的家务事，我只是想燕子工作繁忙，没时间掺和…哦…不是掺和，是操心！对！是操心我们的事情，阿灵不懂事，经常麻烦燕子，我表示不好意思和感谢。”阿尕见风使舵的本事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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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朋友嘛，理应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帮助，燕子对阿灵的事情很上心，你们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今天来，你大概也了解一些吧？我顺从、赞成燕子的意思，带你们去见一个律师。正好呢，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律师，他可以提供免费的咨询和服务。”阿桀故意停顿一下，观察阿尕的反应。
阿尕恨不得把自己这张破嘴撕了，什么不好说，说燕子是老处女，没男朋友，这下好了，吃不了兜着走吧。
阿桀看阿尕眼球乱转，心思活泛，估计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他接着说：“男人嘛，就得像个男人样。做事做人不要软了吧唧的像个软脚虾，没有担当比没有本事更要命，如果把不要脸当做本事那是男人的耻辱和悲哀。”
阿桀句句话如同霹雳掌“啪啪”扇在阿尕的脸上，阿尕本来面对这几个人已经自惭形秽了，这样被说，再无赖再不要脸都觉得没法待下去了。遂移动脚步想要离去，这一回阿桀抢先一步，抓住了阿尕的手。
“你说呢？阿尕。”阿桀冷峻的眼光和语气。
“哦，你说得对，不过，这个世界一种米养百种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家人不懂一家人的难。你们这样的社会阶层那里懂得我们平常老百姓的苦？”阿尕挣不脱阿桀的把握，想给自己多少找补点面子回来。
“你也说得对，但是不管你在哪一个阶层，有一点是共同的：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和底线，也不能没有敬畏心，老人家常说：头顶三尺有神灵，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估计也听说过吧？有时候吧，比如说你和阿灵，阿灵可能没本事维护自己的权益，但不等于其他人也没有办法。这个社会还是有制度和规矩的，除了道德约束不说，就是法律也还是比较健全的。”阿桀滔滔不绝。
“桀哥，我就不懂了，你说我们的家务事你们怎么那么感兴趣？非要插上一杠子？”阿尕有些困惑。
“你不懂？如果一个社会连公平正义都没有了，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这个社会就会像有些人一样：生病了。所谓社会秩序，就是要有人来维持和保护的，你说呢？”阿桀继续说道。
“可是，你们也管得太宽了点。人家两口子打架你们也要管？你们凭什么？如果我说你们是侵犯人权，你们怎么说？”阿尕想不明白，他打个老婆碍着谁了？
“两口子打架是不应该外人管的，你说得对，可是如果是家暴，那就另当别论。《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明确规定：禁止歧视、虐待、残害妇女，这是法律。如果有证据证明有这样的违法行为，是要受到相应法律的制裁的。”阿桀耐心讲解起来。
“那你拿出证据说我虐待妇女再说。”阿尕死扛。
“这个你放心，我分分钟能把证据拿给你。上一次，冬冬和阿灵住院的病例我留有一份，这完全可以作为呈堂证供。至于其他人证，我就是其中之一。”燕子接过话说道。
“啊哈！你们倒是挺用心的呀，这么准备充分来找我，想必是做好了一切准备。阿灵！你到底要怎样？”阿尕突然就向着阿灵竭嘶底里地吼道，还想冲过去。
好在阿尕的手一直在阿桀的把握中，没有冲出去，阿尕也差一点因为重心不稳摔倒“阿灵，我是你老公，你叫这么多外人来侮辱我，我像个小丑一样在这里出丑，你觉得你脸上有光了吗？难道丢人不是丢你的人？这样你是要我成为你的仇人吗？”阿尕声嘶力竭地吼。
看着阿尕的无助和所受的羞辱，阿灵原来的恨消失了，她有点不忍心，她本能地想走过去“解救”他。
二八八、穷途末路
二八八、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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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及时制止了阿灵的心软，拉住了她。
“这样，我们毕竟是外人，但我们作为阿灵的朋友，希望按照阿灵的意思办事。”燕子说道，暗暗用手我进阿灵的手，想给她力量和勇气。
阿灵已经泣不成声，她是爱着阿尕的，看到阿尕的无助，让她的善良天性被触动，她甚至想“救出”阿尕，然后他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然而，理智告诉她，所有的憧憬都是不可能的，如果阿尕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无常，她何至于如此？
阿尕怒目而视，看着阿灵，这让阿灵再一次感受到阿尕的残暴。她安定自己的心神，低声说道：“阿尕，对不起，我们还是离婚吧。”
“不可以！阿灵，不可以！我们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阿尕声泪涕下。
“阿尕，离开我，你可能会找到更好的，我配不上你，我真心希望你能好起来，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在我这里你只能毁了自己一辈子。也可能毁了熙熙的未来，我不是为自己，你要了解。我是为了你和孩子，你应该有个好未来，熙熙也要有个好的成长环境……”阿灵泣不成声。
“不要，阿灵！原谅我，我以后一定改好，把所有的坏毛病改好，求你！不要离婚！呜呜呜呜呜——”阿尕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已经瘫倒在地。
“阿尕，不要这样，我们就是这样的宿命，你我不可能好好过日子，我也一直希望你能回来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们不管贫富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可是你不愿意啊，也是我没本事，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还年轻，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阿灵蹲下来我这阿尕的手。
阿尕紧紧抱住阿灵，“阿灵，不要！不要离开我，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理解我，我其实不是个坏人啊！”
“阿尕，你放开我，这是我单位，你不要这样。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你是个成年人，就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说实话，我也不忍心伤害你，但是，我们结婚这么些年，你幸福过吗？离婚或许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阿灵挣扎着拜托阿尕的纠缠。
“桀哥，你把阿尕扶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去开车，我和阿灵一车。”燕子对阿桀说。
一行人离开阿灵的单位，燕子直接把车开到一家律师事务所，律师朱光亚看到桀哥打招呼：“姚队，今天怎么亲自过来？”
“没事，我一朋友有点事想咨询一下，你给他们指点指点、上上课，费用记在我账上。”阿桀拍拍朱律师的肩膀，两人相随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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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队客气！我敢收姚队的费用？说吧，什么事要兄弟效劳？小弟在所不辞。”朱律师客气道。
“阿灵，你把自己的诉求告诉朱律师，他会帮你分析、给出建议。”燕子把阿灵推上前去。
对于阿尕的本性，燕子比阿灵看得更清楚，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一次一定要主持阿灵把婚离了，看着阿灵一次次受到阿尕的胁迫和伤害，燕子只好做这个“坏人”了。
她不能保证阿灵离婚后一定幸福，起码会比和阿尕一起生活要安稳和平静。
所以她不容阿灵的心软和犹豫，直接把她逼上不得不走的这条路。
阿灵凄凄地看向阿尕，阿尕面如死灰，他现在才知道他已经走到无可挽回那一步。他不知道没有了阿灵的钱，自己的日子怎么过，要他再去看别人脸色、靠出卖苦力赚钱，还不如杀了他算了。他又将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忍饥挨饿……
“朱律师您好，我们的情况是这样……”阿灵把她和阿尕的婚姻状况、婚前财产登记、以及阿尕祸祸掉的100多万块钱都全盘端出，“现在我只是想离婚，至于以前他投资失败也好、乱花也好，我也知道这笔钱他现在没能力还，但我希望他能写一张欠条给我。还有熙熙的抚养权我希望是我的，熙熙的抚养费我也希望他能按月支付。现在我的房产不可以分割给他。”
“来，你过来。”朱律师把阿灵拉到另外一间办公室，他不希望他们的对话被阿尕听到。
“你的婚前财产登记包括哪些？你的公证书有没有带来？还有你老公所花掉的钱，你说是你前夫给孩子的抚养费，这笔钱有没有公证过？你老公花掉这笔钱有没有相关证据？”朱律师问。
“婚前财产登记的是不动产，房产和地产。存款和孩子的抚养费没有登记的。阿尕花掉的钱是炒股和投资用掉的，股权证和工商登记证等能不能作为证据？”
“房产地产这些做过公证的不动产，即使你们离婚，也是他没法分割的。至于那一笔资金，你说到这些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你想想，这些证件只能证明他进行了这样的投资，不能证明资金是孩子的抚养费。你还有其他可以证明的吗？录音、影像的。孩子的抚养权，我想问题不大，抚养费也要看对方的态度，我们私下说，即使法院判决要对方付抚养费，在执行过程中也是无法监控的。”朱律师严谨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