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九、诉诸法律
二**、诉诸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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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阿尕说结婚多少年就可以分割婚前财产，我也不懂这是不是真的，他现在要分割我的房产。他还说要抢孩子的抚养权。那几笔资金，我一直要他写一张欠条，他都不肯写。不过有一次我们因为这个吵架，我录了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作为证据。”阿灵回答。
“婚前财产属于个人所有，你做过公证的婚前财产不会因为婚后生活年限的增加而有所改变。离婚后，应当先区分财产是否属于共同财产，若是属于共同财产，则按双方约定分配比例，一般原则上是一人一半。若确定了是个人财产，是不能要求分割的。你的录音我要先听过，才能确定能不能作为证据。”朱律师说。
“还有，如果对方不同意离婚，法院是不会强制执行的，只能调解。或者你要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们的婚姻关系必须解除。比如调解无效的，应准予离婚，或者：1、重婚或有配偶与他人同居的；2、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遗弃家庭成员的；3、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的；4、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5、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
如果双方感情确实破裂，分居状态，并且上法院起诉离婚，如果法院判不离，可以仍坚持分居，并且在六个月后再起诉，法庭认为感情确已破裂，无法修复，自然会判决离婚。但是这些也是拉锯战，很麻烦。”朱律师说道。
“我有他家暴以后我的住院病历，还有当时受伤的照片这个算不算证据？”阿灵问。
其实阿灵早有离婚打算，她在收集和储备证据，只是一直硬不了心肠这样做。但作为精明强干的阿灵怎么会任凭自己一败涂地？
“算，不过要看伤害的程度，最好是物证、人证都有对你比较有利。还有孩子的抚养权应该看夫妻双方的生活、提供教育的条件，法院会酌情判决。你的孩子几岁？若是一岁之前的婴儿一般都会判给母亲抚养。三岁以下的幼儿一般也多会判给有经济能力抚养的母亲。”朱律师回答。
“哦，孩子四岁多。那是不是阿尕就要抢走孩子的抚养权？”阿灵有些胆颤。
“关键还看双方的经济实力和可以提供孩子的成长环境，如果双方都希望拥有孩子的抚养权，那就要看谁对孩子的抚养更有利就会给谁。你有稳定收入吗？”朱律师问道。
“有的，我是公务员，有固定工作和稳定收入，我有自己的房子，乡下还有地产。阿尕是没有工作的，如果离婚，他连房子都没有，又没有收入，怎么抚养孩子？不过要是他爷爷奶奶来抢孩子的抚养权，我该怎么办？”阿灵说。
“哦，那法院应该会把抚养权给你的。祖父辈在父母在世的情况下没有拥有孩子抚养权的权利。除非父母没有抚养能力，这一点你不必多虑。”朱律师说。
“那好的，我回家收拾这些需要的资料，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您。谢谢你，朱律师。”阿灵起身走出办公室。
阿尕怒目欲裂，瞪着低头走出来的阿灵。
“你叫阿尕？我是朱律师，你的配偶阿灵已经请我做她的委托律师，就你们的离婚诉讼我要进行资料的整理，到时候递交法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朱律师坐下来，面对阿尕，不苟言笑。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还问我？我说了算吗？”阿尕轻蔑地昂头仰望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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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法律程序，按法律规程办事，不是拉帮结派，没有一伙、两伙之说。你的诉求我作为律师也会转达给我的当事人，也不是你说了算不算的问题。”朱律师一本正经。
“那好吧，我也说说我的要求：我比她小好几岁，当时他被前夫抛弃的时候，我看她可怜，娶了她，她当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我都没有嫌弃，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尕的话被朱律师打断：“你最好直接说你的诉求，这些家长里短放在法庭上说也不迟。”
“那也好，我对这个女人很失望！她就是个扫帚星，谁娶她谁倒霉……”阿尕的话再一次被朱律师打断：“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听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好！我就说说我的诉求：一、我要孩子的抚养权，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管别人叫爸爸；二、我要她赔付我这些年的精神损失和青春费；三、我要分割家产，也就是房产、地产；四、我要她支付我替她抚养她跟她前夫的孩子的费用，还有赡养她母亲的费用；五、她要按月支付孩子的抚养费，或者一次性付清也可以，不过如果货币贬值、物价上涨她还要付因此多出来的费用；六、……，等我想好再说。”阿尕一口气提出这么多要求。
“阿尕！你没良心，我的孩子和母亲，你抚养过、赡养过吗？你都是我养着，好不好？你把冬冬的爸爸给冬冬的一百多万抚养费都拿去祸害掉，你还有脸跟我要抚养费？”阿灵忍不住质问阿尕。
“老子这些年忍气吞声帮你养老老小小的人，你说翻脸就翻脸，想把老子扫地出门？没他妈那么容易！我没良心？你有良心？你******害死小美、被前夫抛弃、抓着老子不放时候，怎么不说老子没良心？你他妈连生你养你的母亲都容不下的时候，还不是老子替你留下那个老太婆？你的良心呢？你他妈今天来跟老子说良心？你这个没有人要的臭不要脸！”阿尕暴跳如雷、脏话连篇。
二九〇、仇人
二九〇、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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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律师听着阿尕的“控诉”有些懵圈，看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估计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看在姚队的面子上，先应付着吧。
燕子看阿尕越来越过分，拉着阿灵先走出来。
阿桀把阿尕也拉出律师事务所。
阿尕出门就飞起一脚踹向阿灵，众人都没有想到阿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暴，阿尕动作之快也出乎阿桀等专业人士的预料，阿灵一个趄趔差点摔个狗啃屎在楼梯上。身边的燕子本能地出手相救，才避免阿灵从楼梯上摔下去。
阿桀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地道的擒拿把阿尕的双臂已经八字相交辫在背后。
“你真是无法无天啊！我们这么多人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这样打人，可见平时帮你得有多嚣张和暴戾。”阿桀手上暗暗使使劲，说道。
“老子不怕你们！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你们害得老子家破人亡，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垫背。先把那个小赤佬打死喂狗，再拿雷管儿把这个贱人的房子炸了，在把燕子和桀哥送上阎王路，老子一命陪几命，死也值了！”阿尕凄惨而暴戾的笑声阴森恐怖。
“你扰乱治安，制造社会不安和恐慌，我要把你带回刑警队拘留审查。”阿桀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向阿尕宣布道。
“那你最好把老子拘留一辈子，千万不要把老子放出来，否则老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阿尕这一回没有软蛋，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阿尕想：离婚，自己在这样强势的社会阶层对阿灵的保护下一定得不到什么好处，估计得净身出户，这就意味着他在这个城市连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都没有了，更不要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可以衣食无忧。而无一技之长的自己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拜燕子这个贱人所赐，我一条贱命，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拿这几个人开刀，谁叫他们喜欢多管闲事，拆撒了他跟阿灵。
这个时候，阿尕对阿灵倒是没有了怨恨，他想：如果没有燕子的怂恿、挑唆、撺掇，阿灵是不会这么绝情、不要他的，也不会想到找律师来叫他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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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我现在的仇人是燕子，我不管你男朋友是刑警队长，也不管你爹是哪方神圣，我就要拿我这条贱命换你的命。我就不信我没有这样的能耐和本事，你能防得了我一辈子吗？除非我一辈子找不到你。
永城这个勉强算作二线城市的城市就这么大，市财政局就在那里，我时刻都可以找到你，人要是连生存权都被剥夺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相信自己现在说的话不是狠话，而是真话。你们不给我一条生路，我就和你们鱼死网破。
阿桀看着阿尕低头不语，心中也多少可以想到他的心思，遂说道：“我们不是你的仇人，其实你慢慢明白事理，你就会懂得，你这样的行为是长久不了的，无论是婚姻还是生活，哪里有不劳而获还暴虐成性的人可以安然一生的？你是遇到阿灵这样善良的女子，一直宽容你、包容你，她的好心和善良没有拯救你，反而是纵容了你的馋吃懒做和为所欲为。如果遇到别人你早就离婚了。我们是外人，本不该掺和你们的家庭琐事，但你想想，我们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的事情，你做的事情得是有多过分？我作为警察，今天看到你的行为也是十分震惊，你是毫无敬畏、毫无顾忌的人啊。这样迟早是要吃亏、付出代价的啊。”
“阿尕，燕子他们是好心，他们不只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你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把人生浪费掉，离开我，你应该去学一门手艺，好好生活。如果我们不离婚，我们就这样耗着，你会一直不做事靠我养着，看着你是不用辛苦赚钱，但那你自己的人生是荒废了呀。我想一个人来到世上不只是为一日三餐这样低级的需求而来的，是不是应该多少有些追求和理想？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和时间重头来过，到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助你。我们离婚了，但你还是熙熙的父亲，你什么时候想来看熙熙，我都不反对。”阿灵怕阿尕做出什么伤害燕子的事情，遂温柔地劝慰。
二九一、情深无度
二九一、情深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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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尕一再挣扎，阿灵还是决定离婚，也如她所说，离婚是在拯救阿尕也在拯救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经过朱律师的法律普及，经过阿灵多次苦口婆心地沟通交流，阿尕觉得这样下去也没意思，或许阿灵说得对，如果一辈子这样颓废下去，耽搁的是自己，也可能给熙熙带来不良影响。两人也没有闹到法庭，协议离婚，阿尕净身出户，每个月付孩子抚养费，而阿尕浪费掉的冬冬的抚养费因为没有有力证据便只能不了了之了。
离婚后的阿灵终于长舒一口气，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对她从奢望终于成为现实了。
书归正传，再开始续上山丹的故事。
话说顾海平说山丹的生日是和她出生年一样的日子重复，是真正的生日，要大办特办一次，甚至想请亲戚朋友来一次大聚会以示庆祝。
山丹觉得太过隆重和铺张不好，况且，她的生日只想和顾海平两个人厮守在一起，哪怕只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咚嗒”声，也是幸福美好的事，此生有他足够。
而顾海平觉得这样有违他的心意，也无法表达他这些年无法放下的愧疚，没能给山丹一个像样的婚礼一直是搁在顾海平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内疚。
今年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契机，他是不会轻易辜负的。
结婚十年，两个人一直在为生活奔波，如今终于安定下来，怎么可以那么随随便便就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应付了？他心中计划着要给山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也知道山丹不是个虚荣、世俗的孩子，一般平淡的祝贺方式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他一直小心呵护着她的纯真和简单，他愿意扛起一片晴朗的天空，为了她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甚至不太愿意她操劳生活，口口声声要请个保姆来打理生活，他只要她在他的天空下，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地玩耍。
现在他有了这样的本事，他就要她只做她喜欢的事情，哪怕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怕她不理家务，他都能够接受和理解，并且坚决配合。
有时候，山丹就顾海平对她的宠爱甚至是纵容，表示不满。他的溺爱让她失却了置身烟火人生的机会，她像个宝贝物件一样被他保护起来。
顾海平说：“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你配得上更多的爱，我对你的好是应该的也是心甘情愿的，我怎么做都还觉得不够。”他常常深情脉脉地注视着山丹，那样的珍视和爱恋，在一起已经十几年的时光，没有让他审美疲劳，山丹的好自然也值得他的爱。
她自从和顾海平在一起，从未动摇过要携手一生的信念，纵使那段连馒头都吃不饱肚子的日子里，她都一心一意要把生活过好，要跟随这个男人一生，照料他一辈子的决心没有变。这种走过人生艰难的日子，两个人同甘共苦的岁月更加让他们珍视对方，珍惜这份真爱。
顾海平也知道山丹大学期间有很多追求者，其中不乏非富即贵者，但山丹似乎一直明白自己此生的所求，她坚定地选择了他，是他的荣幸和骄傲。
一向稳重、自持的他，有了山丹相随之后常常“失态”，那时刚谈恋爱时候，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山丹是他的女朋友，碰到一个认识人就会隆重介绍山丹是他女朋友。结婚都十几年了，他还是以有山丹这样的妻子而骄傲。每一次他单位有集体活动，他都希望山丹能够来，山丹的到来是他的快乐升级的催化剂。他像谈恋爱时候一样“表现”给她看，时不时偷眼瞧瞧山丹的目光在不在他身上。他会为人家一句：“顾博的太太好漂亮！顾博好福气娶到这样好的老婆……”而高兴地合不拢嘴。
若有哪一次山丹没能参加他的活动，他必怏怏没情绪，但作为领导还不得不参与和应付，回家也是不开心的样子，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噘着嘴：“叫你跟我去玩，就不去。”
山丹必是软言相慰，哄他开心。
开始时他为她的清新脱俗和貌美如花而神魂颠倒，接触过后为她的心性纯良、踏实为人处世而倾心，十几年的相濡以沫之后，他为她的善良、简单、坚强、努力而心存感恩，他觉得越来越放不下她。
他时时担忧因为他而伤害了她的天性，他小心呵护，他愿意她一辈子都能够这样美好地生活下去，直到他们“120岁”，他一样还把她当做手心里的宝，她还是他一生深切疼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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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买菜煮饭，照顾孩子。
每日下班，顾海平都会带着那只叫嵬嵬的可爱约克夏狗狗在小区里溜达，一边也等待山丹下班回来，远远地迎接。
那一日，顾海平带小玉和嵬嵬在山丹回家的路上等候，等到山丹，一家三口往家走，小玉说了一个笑话：“今天上课，侯老师问青青是什么民族，青青说是彝族。又问青青的同桌是什么民族，然后那个男孩子站起来大声说：二族！”
“哈哈哈！”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同学怎么那么搞笑？二族！哈哈哈！”山丹笑道。
“哈哈哈，是那个男生在睡觉，迷迷糊糊回答的。”
“哈哈哈！也真是够二的！二族的，名副其实。”顾海平也乐开了花。
对面走过来一个顾海平的同事，大家住一个单元，一边走一边问：“什么事一家人开心成这样？”
“哈哈哈，这孩子讲笑话，好玩！”山丹回答。
“来，讲给叔叔听听，也让叔叔开心一下。”
小玉又说一次，这次小玉还模仿了同学迷迷糊糊的样子，顾海平同事也禁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小玉有表演天赋，顾博可不要埋没了人才哦。我走了，小玉，拜拜。”
一家人开开心心回家。
二九二、补上的仪式
二九二、补上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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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漫不经心地来到山丹的生日。
山丹以为顾海平听了自己的意见，不再大张旗鼓地“折腾”，因此也就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
晚上照样买好菜回家。
回家的路上没有看到顾海平和小玉，还觉得有点奇怪，这两个小朋友居然没有等候她下班？也没有知会她有什么事？这让她有点儿不习惯。
离家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她急忙回家一探究竟。
开门进屋，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山丹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秘密。
小玉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慌忙用小手捂住嘴巴。
“小玉，不许穿帮。回屋里去。”顾海平轻声告诫小玉。
小玉欢快地跑回屋，关起门“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
“你们在干什么？恶作剧？”山丹莫名地问。
“没有没有！小同志，你辛苦了，菜给我，你去洗个手，休息一下。”顾海平接过山丹手上的菜走进厨房，山丹跟进去，想要准备晚餐。
“走走走，去洗手。”被顾海平揽着腰肢推出厨房。山丹去洗手间洗了手，也简单洗洗一脸的汗水。
顾海平守在门口殷勤地递上牛角梳：“来顺便梳梳头发，打理一下。”
“你要干什么？我要去做饭，梳头发干啥？”山丹边走出来边问。
“叫你梳你就梳嘛，不要问那么多。”顾海平把山丹拥到梳妆台前。
山丹看着镜子里是顾海平兴奋而激情四射的脸，她隐隐猜到他要给她过生日，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日？
“爸爸，准备好没有，我要出来了哦。”小玉在书房喊。
“宝贝！先不要出来，稍安勿躁啊！”顾海平神秘地喊回去。
“你们要干什么？”山丹整理头发，镜子中问道。
等山丹梳理好头发，整理一下衣衫，起身。
顾海平喊书房的小玉：“宝贝，可以了，你可以出来了。”
顾海平牵起山丹的手，十指相交，缓缓走出来，看到小玉怀中抱着一大捧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香气扑鼻。
“给！爸爸。”小玉把花递给顾海平。
顾海平把山丹安顿在沙发上坐好：“小薇，今天在女儿的见证下，我要正式表达我的爱，补上一次求婚仪式，但这个不是求婚，是一个承诺，一个千年不变的承诺，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一定要恪守这一承诺，一辈子！”
“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的心，我懂你的爱，我们都要珍惜，一辈子。不离不弃！”山丹冥冥中的感觉并不好。
顾海平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十分庄重：“我首先感谢你此生选择了我，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再者，我要感谢你包容我的家人，包容我一切的不足和不如意；第三、感谢你一直给予我全心全意的爱，无论怎样的境况，你都不离不弃地跟随我；第四、我要感谢你这些年的相扶相持，让我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都心中有底，都有依靠和后盾；第五、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让我的人生如此完美。在这里，今天！这个十分难得的日子，我要许下我的承诺，有女儿见证：我，顾海平，无论未来的日子如何飞黄腾达、如何光宗耀祖，我都会和山丹相亲相爱共度一生，我不要山丹受丝毫的委屈和辛苦，往后的日子，我要多多陪伴你、爱护你，多多把时间精力分配到家庭上来。对山丹惟命是从，不会有丝毫违逆。”
小玉看着爸爸的郑重其事，看着泪流满面的妈妈，小心眼里很是震撼，她见证了父母的爱情和他们的深切情意。
顾海平一大段话之后，山丹也郑重接过他手里的花，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肯放下自己的面子，这么情真意切地表达自己的爱和决心，山丹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
顾海平的好在于他不只在行动上爱护着她，也在言语上明确表示着爱。
两个人从来不用猜测对方的心思，默契和心灵之交融早已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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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平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枚钻戒：“戴上它，这好比就是我的所有爱和心炼就的信物，看到它，你就看到我的心和爱，愿它和我的爱陪伴你一生。”
“谢谢！”山丹伸出右手，戒指非常合适，晶莹剔透的钻石发出闪闪的光，山丹扑在顾海平的怀里泣不成声。
顾海平也流下眼泪，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更紧。
小玉在旁边看着泪水中笑着的爸爸妈妈，有一些困惑，她在爸爸安排她配合他的行动时，她只是觉得好玩，现在看着爸爸妈妈这一大段的动作之后，她似乎懂了一些：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到小玉站在身边，山丹伸手把孩子揽过来，一家三口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此生有你，我知足！”顾海平在山丹耳边呢喃。
二九三、峥嵘岁月
二九三、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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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山丹安顿小玉睡去，来到书房。
看到的是犹如十几年前的场景：书桌上两边各三支红烛，之间搁着几盘水果，还有一瓶张裕葡萄酒。顾海平深情款款地坐在桌边，看到山丹进来，起身拉开对面的椅子，山丹轻轻入座。
“你还记得吗？94年的夏天，我就是这样第一次约了你。那时候，我好担心你不来，拒绝了我。因为我知道你是个蛮清高的孩子，那么多的追求者你看不上一个，我又是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我也担心你不是我期颐的女子，是个世俗而一般的女子，怕自己看走眼而失望。”顾海平轻轻回顾往昔心思。
“嗯，我知道。但是你应该可以感觉到我的倾心，对不对？或许姻缘都是天注定，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一定前世相约，有一种熟悉又相见恨晚的感觉，顷刻间就有一种非你不嫁的冲动。”山丹还是有些羞涩。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些不敢相信。想一想，五年大学，我也寻寻觅觅，一直不曾有一个让我一见倾心、放下所有顾忌的女子出现，我一直要求自己在找对象这件事上：宁缺毋滥。到你出现那一刻，我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了！这么些年叫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宁可自己扛下所有的困难和委屈，也舍不得你受苦，见到你那一刻、下决心和你一辈子相伴人生那一刻，我就给自己说：要一辈子对你好，让你在我的庇护下开开心心一生。”顾海平还像十几年前一样深情地说。
“这么多年，我很幸福！只要有你、我此生有你，我就很满足了，其他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哪怕跟着你吃苦受累，我也甘心，我也觉得幸福。并且我一直坚信你能给我整个世界，我对你充满信心，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信心。况且，你把一颗心都给了我，你一直不曾用一个大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你一直包容着我，尽可能让我活得是我自己，我能不知道？”山丹含笑看着顾海平。
“你那么冰雪聪明，尤其灵性这一点我不如你，我愿意你一生都像个孩子，没有烦忧、没有苦恼，所有的不良信息都让我来承受，你就无忧无虑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就是我最希望的。我是不可以把一块美玉养成石头的，那样我连自己都交代不过去。”顾海平端起面前的酒杯。
温暖、浪漫的烛光弥漫在房间，静谧的夏夜，他们从塞北蒙古高原走来，十几年相濡以沫、志同道合，如今在这个美丽的南国之都，在这个相亲相爱十几年之后的深夜，他们彻夜谈心。生活都已安排好，不再有任何困苦的日子里，两个人回归到最初的情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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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过一次后悔，虽然有时候可能心情糟糕，但我从未为自己选择了你而后悔，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好是我的父母都赶不上的。你知道我的父母对我很好了，但你的好、你的包容、你的溺爱更胜一层。你甚至不求回报、毫不犹豫地付出你的所有爱，我是个知道好歹的孩子，有了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不求其他，只要我们都好好地活到120岁，我一直做你幸福的小孩。”山丹也一样深情地说。
“嗯，我不能把你当大人，那样我就会要求你很多，势必会让你不开心，况且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男人，我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就是让自己爱的人幸福。你这些年给了我的所有支持、鼓励，对家的全身心投入，才能让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学术上突飞猛进。你知道，无论男女，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两个人志同道合、心无芥蒂，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理想婚姻。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凤毛麟角的佳偶，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辜负老天这样的安排。”顾海平徐徐饮下一杯酒。
“嗯，我知道！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你的女儿，你像一个父亲山一样的依靠和踏实给我，让我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不觉得可怕，我知道有你，我有一个知心爱人。我始终不用担心自己哪里言语或者行为不当而被你看轻，也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无心过失遭到你的批评，更别说责备。这么多年，只有我常常给你发点小脾气、耍赖任性，你从来没有跟我生过气，什么时候都是耐心、和爱的心。有时候我都想你怎么就不会生气？一点脾气都没有？”山丹笑道。
“哈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的脾气怎么能跟你发？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你受委屈？你对我的好我要加倍的回馈啊。你给了我一个这么美好温暖的家，偶然发点女人的小脾气，生理期的烦躁，我都是能够理解的。你看，我回到家：是窗明几净、干净整洁的居所；吃到的是可口的饭菜；看到的是自己喜欢的漂亮媳妇儿；从来听不到你的抱怨和唠叨。这样幸福的日子，我是不是应该心存感恩？我还发脾气那真是天理不容啊！”顾海平大笑着说道。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山丹挑逗的眼神。
“当然！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外面给我抛媚眼的女孩子，不管她有多漂亮，我都觉得恶心，她们不及你万一。我顾海平这辈子有你是老天的恩赐，我特别知足。你看：你的性格不张扬、不懦弱、不虚荣、不做作；文静时候像一朵盛开的莲花；闹腾时候又像一只充满灵性的小鹿。你在我心中……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欢！”顾海平做出夸张的陶醉样。
“你这张嘴，真正是极尽溢美之词，我都听着不好意思，你好意思这么说？”山丹娇嗔一眼顾海平。
“你看，如果是世俗的女人，有一个这么帅气、这么才华横溢的老公，是不是特别嘚瑟？还有的是十分担忧失去？估计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而你，却永远都没有这样的顾虑，你还是你自己，虽然你为我、为这个家全心全意，但你不曾有丝毫的张扬和担忧。还得我一个大博士时时逢迎、处处讨好你，是我生怕哪一天你不高兴而离开我。这世道，你说，我有点嫉妒你了！”顾海平啧啧嘴说道。
二九四、心灵交融
二九四、心灵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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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哪一天你要是离我而去，只能说明我们缘分已尽，我求你什么？爱！！！你的所有成就和成功与我是荣耀，却不是我追求的根本，我要的是你的心，如果有一天，你要觉得自己有更广阔的天地，找到更加适合你的人，你要离去，我绝不挽留。我当然也会痛苦，但我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挽留一份没有爱的婚姻。当然，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你很难找到比我理解你、能和你灵魂共鸣之人。我也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个俗人，你要的是心灵、灵魂的共舞，是生命高层次的需求，你绝非世俗的功名利禄。对不对？”山丹回道。
“哈哈哈！我的爱人！”顾海平大笑，“知我者我的爱妻也！”
“你看有时候我叫你参加我的活动和应酬，是担心你会想多，毕竟我身边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想你出现让她们知难而退、自惭形秽，你又经常拒绝参加，我不开心哦。”顾海平做委屈状。
“能抢走的就不是爱人，如果你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连这点诱惑都抵不住，那就是我看错你，也不值得我相守、挽留。况且，这个世界，只要是优秀的人（无关男女），都会有很多仰慕者，有很多诱惑。还有现在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瞄准有钱有势的大叔想不劳而获、享受现成的，并且最终能得逞的也不在少数，离婚率节节攀升就是证据。而我，一者是对你有信心；再者我觉得一旦你被诱惑迷晕，我绝对会主动放弃你。我是个多清高、骄傲的人你是知道的。在感情方面我是有洁癖的，你也应该很明白，这里是没有任何余地留给你的。我要么要的是全部，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步；要么丝毫不要，弃之如敝履。一旦你的心出现偏离，不全在我这里，其他对我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觉得这么多年辛苦付出，把有了作为和成就的老公拱手让人不甘心，所以死死相缠，死不离婚。在这方面我绝不会委屈自己一丝一毫。”山丹严肃地说。
“是我多虑了。我的心可鉴日月，这一点你放心。此生有你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你想想有一个心性良善、貌美如花、性格柔和、温柔敦厚、学识才华一流、充满灵性的媳妇儿，不是每一个男人、哪怕是优秀的男人都可以拥有的。我顾海平何德何能有此福气？我都战战兢兢地呵护着，唯恐老天嫉妒，叫我失去。”顾海平动情地表白。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爱你、信任你，可以为你生，但绝不会为你死，无论你有怎样的成就，你只是我的爱人，要爱就全身心地爱，我不会患得患失，我始终还是我自己。走过的每一天我都不后悔，每一天我都在用心来过，无愧于心，即使将来有什么不如意或者坎坷，我也会坦然面对，我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直到我走完这一生那一刻，我会对自己说：我无愧无悔此生。这就足够了。”山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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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的独特，爱你的自我，甚至爱你的清高，在你这里，我时常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反而常常觉得不如你。你看，就你的心胸和理性，别说哪一个女人，就是男人都不一定有。其实你不只在我眼中是个不可多得的精灵，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只可仰望的女神。”顾海平由衷地感叹。
“哈哈哈！我不过是不自轻自贱，不随波逐流，我还有啥？没有事业的成就，只是个安于现状的小女人。”山丹有点伤感，她的理想和雄心没有实现是她的痛处。
“你有我啊！我的所有成绩都有你的一半，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顾海平唱起来。
“我们说这么多，忆苦思甜一下吧。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每天吃一个油旋儿加一杯牛奶就觉得十分满足和奢侈的事情吗？然后一个一两块钱的西瓜，你一半我一半用勺挖着吃的香甜吗？你在外贸商店帮我买了一件棕色的及膝风衣，我爱不释手吗？”山丹笑望顾海平。
“记得！有了你，我从没有过私心，只要是我做事，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的感受，想要你开心，要你分享，似乎自己反倒不是要紧的，你排在了第一位。有时候我也想，是什么魔力让我好像失却了自己，所有思维事情都以你为中心。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真爱！是我们前世今生的约定，是我们生生世世的灵魂共鸣。我其实还是个蛮自我的人，到你这里一点点自我都没有了。”顾海平挠挠头腼腆地笑。
“哈哈哈！我都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是我，十几年都没有变。不过我也一样，我觉得我可以不要全世界，我唯独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人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山丹有些伤感起来。
“我们要有一个千年的约定：我们不只要今生今世，我们还要来生来世，未来无数世我们都**人。好不好？”顾海平伸出右手小指。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
“有了你，有了我们严密的配合、共进，我们能在这么短短几年时间达到很多人几十年的高度，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啊！你说是不是？”顾海平得意起来。
“是啊，是因为你的才华、努力，加上我不拉后腿，偶尔给你加加油。也因为我们选择的方向正确，因此事半功倍。”山丹顺意道。
“干杯！”顾海平端起酒杯。
“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我顾海平不止得一知己，还是红颜知己，还是亲密爱人！老天待我不薄啊！”顾海平一杯酒又下肚。
山丹不胜酒力，平时也不太喜欢烟酒之物，看着顾海平高兴，就任由他多得意、多喝了几杯。
二九五、良辰美景
二九五、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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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万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我知道你对我们感情的在意和珍爱，但我也知道你的雄心壮志。我希望我成为你知己的同时，可以给你成就一番事业的助力，绝不是拖累。”山丹望着眼前这个有点醉态的男人。
“去他奶奶的事业，我只要守着老婆孩子过这舒心惬意的日子。”顾海平多年来的打拼，确实也是比较累的，学术、临床、科研、带教、行政职务等等一切事情很是繁杂，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事务，不能静心做学问，这也常常使顾海平很无奈。
他喜欢深入学术研究，讨厌行政事务，更加讨厌应酬人事。
做关乎“人”的工作很费心，山丹很理解顾海平的烦躁。但是，若单单搞学问，就现状而言几乎不可能。改革开放以来，人们已经从简单的学术研究领域抬起头，多多“钻研”人事，简单的社会规则变成了人情网的构织和维护，办事都要遵循人脉的架构。人与人之间多的是**裸的“利用”，人人都要有利可图，于己有利才能携手共进。
所有人的权力**被无限制地调动起来，学术成为受制其中的一个附庸，受其摆布。
即使你博士学位，没有行政职务，也一样受制于“政-治”。科研经费、课题经费、医疗设施的更新等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必将会有很多人感兴趣而显得有些困难。
所以顾海平一再表示不想担任中心主任一职，山丹都分析利弊进行劝慰，为了不受制于一些无知势力，就要站到那个领域的高位。虽然需要应付很多无聊的事情，但现实如此，只能适应、顺应。
“哈哈哈！我也巴不得你不做事，我们成天腻味在一起，多好！可是，这样的日子你估计三天就得厌烦。你想想你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曾睡过什么懒觉，成天像上足了发条的闹钟一刻不停的前进。要让你停下脚步、无所事事，我想是对你最大的伤害。是不是？并且，我已一事无成，再拖累你不求上进，咱两就成为一对废物点心了。到时候，我们每天大眼瞪小眼，越看越烦，然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来解闷也说不定。哈哈哈哈哈哈……”山丹笑起来。
“哈哈哈！可爱的孩子！”顾海平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山丹也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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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样的话，就是我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你，对不起你为我做出的牺牲。”顾海平正经说道。
“主要是白瞎了你的智慧和才华。我希望我的存在与你是幸运，也希望能给你最大的帮助，帮助你‘成神’。要是我成为你的累赘和阻力，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把一条龙楞是带成一条虫，罪过得有多大？老天也不会原谅我的。”山丹也认真说道。
“主要是你该会嫌弃我了，到时候因为我没出息离我而去，我哭都找不到北。”顾海平装作可怜样。
“哈哈哈，那倒不会。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的不容易，应付那么一大摊子烂事，还要搞好自己的专业。真是为难你了！”山丹怜惜地看着顾海平。
“有时候想想，成天价忙得像狗一样，顾不上照顾家里，顾不上和你静下心好好聊聊天，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有什么意义？到底是我们主宰了生活，还是生活主宰了我们？我们怎么活得那么累？那么被动？常常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有时候还得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人怎么那么虚伪、那么累！”顾海平有些醉了。
山丹绕过桌子，站在顾海平身边，他把头轻轻靠在她胸前，眯着眼精心享受这难得的良辰美景。
山丹轻抚怀里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心疼他应付世事的辛苦。
山丹想：常常看到或者听到一些夫妻互相伤害的事情，或许很多是因为一个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违心地应付一堆烂事，本来已经心烦气躁，回到家，自己的女人还有一堆家长里短的抱怨和唠叨。久而久之，两个人不能相互体谅和包容。两个感情再好的夫妻都会被生活折磨得精疲力竭，然后分道扬镳。
她很庆幸自己当时选择离开医院，离开那个每天压力山大、忙得焦头烂额的地方，使得她有心情、有时间来体谅、感受他的不容易。也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他、照顾孩子。也把双方父母所有的琐碎之事一揽子处理好，尽量不给他增加一丁点生活的烦扰和压力。她不忍心他多一点点不快乐，她尽最大的努力为他营造一个温柔乡，让他回家就成为自己。
十几年了，他一心打拼，她一心跟随。真正实现了携手共进之美好愿望。
虽然两个人平时有机会也会交流，常常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对方就能会意，今天这样是好久都不曾有的深入交流。
山丹默默地想：每一个在外打拼的男人都希望有一个安乐窝，回到家就可以卸下一切伪装和压力，自然自我地放松。可惜现实社会中，每一个女人被赋予了太多的社会责任，在外面和男人一样的辛苦打拼，回到家也和男人有着一样的期颐，她们也希望回到家有一个知冷知热的爱人。两个疲倦的人到家已经没有气力你侬我侬，交流更谈不上，哪有那样的心情？多的是烦躁的升级。这或许也是外遇和离婚率逐年增加的原因吧。
看看天色已大亮，两个人依偎着躺下来，顾海平均匀的鼻息声响起，侧脸看着这个像婴儿一般安静熟睡的男人，山丹心中的爱绵绵不绝升起。
二九六、美好生活
二九六、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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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顾海平罕见地睡了个懒觉。以前无论晚上几点睡，他都会按时起床。
今天，山丹一觉睡醒，发现阳光耀眼，看看时间已经到上午10点，她看看身边的顾海平，还是一副香香甜甜地熟睡样子。遂轻轻起身想要下床去看看小玉，也准备早餐。
旁边的顾海平伸一只手过来，揽住她，身子也靠过来一些，山丹以为他醒了，不想是还在睡梦中的顾海平的习惯性动作。山丹也不敢再动，她想让他好好睡个懒觉。
望着一张俊朗的脸，感受他安然的睡眠，放下一切心思和繁杂事务的顾海平，安静地像只猫咪。山丹想：要是一直这样安静地睡下去，不用为世事操劳、不用为人事应酬、不再被卷入世俗名利的混流中，该是怎样的幸福？
突然她特别心惊！一直睡下去……一身冷汗。
小玉光脚过来爬上床，挤在爸爸妈妈中间，顾海平才睁开眼，发现小玉挤上来，亲亲小玉的脸：“毛头，你睡醒了？”
“嗯，为什么爸爸还不起床？”小玉用小手摸摸爸爸长出的胡茬。平时都是爸爸叫妈妈和自己起床的，今天居然是自己叫爸爸起床。
“这就起！几点了都？这一觉睡得这叫一个香！”顾海平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十点多了吧？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看你睡得香，没敢动弹怕吵醒你。我去准备早餐，你们起床洗漱先。”山丹已经习惯了永城的说话方式“……先”。
“好的！你做饭先、我们起床先——哈哈哈！”顾海平学着山丹的语序说道。
“族莫耶？（做什么）”小玉故意学当地白话掺和。
“快起床，爸爸今天还有计划要实施。”说着话，顾海平把小玉抱起来举过头顶，小玉伸手摸到屋顶叫：“爸爸，我要‘飞机飞’。”
“好嘞！”顾海平把小玉架起来，小玉伸着小胳膊成大字，两个人从床上“飞”到床下，满屋子的“飞”。一大一小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山丹在厨房听到两个人的笑声就知道这两个又疯上了。探头出来看到小玉“飞机飞”，笑道：“小玉都多大了，你还飞得起来她？小心哦！”
“飞机飞”、“骑大马”、“骑骆驼”、“打转转”、“夹口袋”……都是顾海平“发明”给小玉小时候玩的游戏。顾海平经常外出，只要回家，就变着法儿地逗小玉玩。山丹怀孕，顾海平就念叨着想要个女儿，小玉出生遂了顾海平的心愿，他十分喜欢、疼爱这个女儿。如今小玉都上小学了，还“飞机飞”，顾海平的臂力还是不减当年啊。
“哎哟！不行了，老了！飞不动了，胳膊没劲儿了。”顾海平放下小玉感叹。
“呵呵呵，你还可以啵，小玉现在最少有60斤，你还能托举起来她，英勇不减当年。待会儿我也要‘飞机飞’啊。”山丹伸头出厨房戏谑道。
“哈哈哈！木蒙台（没问题），等俺歇歇。你别说，这小盆友真是长大了，比一大口袋面都重了，还真是举不动了。”顾海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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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说我比一口袋面都重哦！我不开心了。”小玉跑到厨房噘着嘴告状。
“就是，爸爸怎么能拿一口袋面跟孩子比体重呢？”山丹故意逗小玉，小玉开心了。
“那还不如拿一口袋米比较，毕竟小玉对米比较熟悉，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顾海平先笑起来。
小玉愣怔了：“爸爸~~~妈妈！妈妈~~~~~”撒娇道。
“哈哈哈，我们家小姑娘长大了，是好事，值得高兴的大事，爸爸今天请你和妈妈去吃大餐，好不好？”顾海平亲昵地摸摸小玉的毛茸茸的大脑袋说。
“好啊好啊！我们去吃必胜客吧？好不好？爸爸。”小玉立即开心地响应。
“你去问妈妈，妈妈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爸爸只管买单，吃啥你们说了算。”顾海平朝厨房努努嘴。
小玉立马会意，跑进厨房，拉着妈妈的衣角，撒娇：“妈妈，我最爱你了！”
“妈妈也最爱小玉了。”山丹听到父女的对话，故意没提吃饭的事，她想看看小玉怎么来达成自己的意愿。
“妈妈，你最爱吃pizza，对不对？”小玉抬头期待地看着妈妈。
“是啊，妈妈喜欢吃pizza。那然后怎么样呢？”山丹低头笑着问小玉。
“那我们去吃必胜客的pizza，妈妈说好不好？”
“好啊！”山丹笑着回答，这小家伙居然懂得迂回了。
“耶！太好了！爸爸，爸爸。妈妈同意去必胜客了！”小玉飞快跑去报告爸爸。
“是吗？”顾海平故作惊讶。
“是呢！”小玉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洋洋得意。
“那就好！我听你的，你听妈妈的，我们吃过早餐先去逛逛商场，然后就去必胜客，怎么样？”顾海平征求小玉的意见。
“爸爸，我们不吃早餐，现在就去必胜客好不好？”小玉摇晃爸爸的手撒娇。
“哦，那不行，妈妈的早餐估计已经做好了，你去看看，现在是我们要赶紧收拾卧室，然后尽快洗漱，吃早餐，出门。”顾海平利索地安排。
“妈妈，早餐做好了吗？”小玉跑到厨房问妈妈。
“马上来，你先去洗漱，马上吃早饭了。”山丹一边煎鸡蛋饼，一边煮黑米粥，半只哈密瓜已经去皮切丁装盘。煮粥的高压锅“噗噗噗”欢快地冒着热气，鸡蛋饼的香味已经弥漫进房间。
“好香啊！”顾海平整理好卧室走进厨房，嗅着鼻子说道。
“你都闻到香了？你嗅觉复苏了？”山丹觉得有点奇怪，顾海平一直没有嗅觉的。
“不是很灵敏，但是最近总是能闻到你的饭菜香味，比如油乎乎的味道，韭菜的味道。”顾海平从后面搂着山丹的腰腻味。
“乖！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山丹端出一盘加了燕麦片、玉米粉、胡萝卜丝、葱花的鸡蛋饼，一锅热腾腾的粥，一大盘水果。简单而营养丰富的早餐准备就绪。
二九七、故作神秘
二九七、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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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一家人到商场去溜达，山丹想知道神神秘秘的顾海平到底要做什么。
基本上不逛街的顾海平好像对商场十分熟悉，领着山丹和小玉拐来转去地前进，看来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的。山丹也不吱声，跟着他往前走。
一楼是化妆品和首饰柜台，顾海平不留意；二楼三楼是女士服饰，顾海平也不留步；四楼是男士品牌，顾海平不做停顿；五楼是体育用品，顾海平停下来，跟小玉说：“毛头，你说的‘迪士尼拉杆书包’在这里。你自己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爸爸买单。”
“原来是给小玉买书包？来这里买好贵的呀，不如到文体用品店去买合算。”山丹建议。
“我去看过了，文体店的质量还是不如这里的好，虽然价格是便宜一点，但你想想一个书包用五年，还是买好一点的，品牌的质量还是过关一些。小玉早就跟我说想买‘迪士尼’的拉杆书包，孩子的书包也太重了，每天背着个上放学，又这么热的天，你想想多受罪？拉杆书包像行李箱一样拉着就轻松多了。”顾海平微笑着解释。
“你都不逛街，你怎么对这里什么熟悉？比我还熟悉。”山丹疑惑地问。
“呵呵呵，小同志，这才多大点儿地方？弹丸之地，我想了解还不容易？一个中午，我就把它全熟悉了。”顾海平得意。
“你中午不是炒股看盘吗？什么时候跑商场来转悠？”山丹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日理万机的大博士，大中午往商场熟悉地形？
“有心人事竟成。我有了想法之后呢，就寻找机会，只要有机会，就付诸实现。等股市一停盘我就出来逛一圈，所以我想做的事情，都会做成。”顾海平骄傲的脸。
“我说你一天都不出大院，中午都不得休息时间，哪里有时间买那些东西？怪不得——我说你从哪里变出来的钻戒？还有一大捧的玫瑰，你真是有心呐！”山丹恍然大悟。
“哈哈哈！鲜花是一个电话叫大门口的鲜花店送来的，只要你说明自己的要求，他们保管给你做得比你要求的好。钻戒也是我利用中午时间来这里挑选的，还担心你不喜欢那个款式，还跟人家说好不喜欢就来换呢。”
“你就骑单车，这么热的天气跑来跑去？”山丹有点心疼顾海平大热天的奔波。他上班之后的忙碌，每一个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医生是怎样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地忙碌。顾海平就更加繁忙，他除了出门诊，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忙，中午都是不能按时下班的。
下班之后，（因为山丹单位离家远，中午不回家，也是在单位食堂吃饭。）单位食堂应付了午餐，回家就是盯盘，看着股市的起起落落，研究个股的行情，买进卖出。日理万机这个词给顾海平一点都不夸张。
“嘻唰唰、嘻唰唰就来了，嘻唰唰、嘻唰唰就回去了，一点儿都没觉着辛苦。”顾海平调皮地眨眨眼睛说。
“唉！你真是。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山丹还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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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是你的爱人！十几年生活在一起，我连你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手指的粗细我能不懂？哈哈哈——”顾海平得意忘形起来。
“过分哦！你这么说叫我觉得好恐怖，我好像一丝不挂站在你面前一样。呜呜呜呜呜——”山丹做搓眼睛状假装哭起来。
“哈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了解你甚至比了解自己还多，绝对没有那么猥琐的想法。”顾海平一边蹲着帮小玉挑拣书包，一边和山丹聊天，看到山丹脸都红了，顾海平急忙站起身揽过山丹的肩，轻声在耳边说：“还害羞了呢？都是老夫老妻的，孩儿她妈，不羞啊！待会儿，我将功补过，送你一样礼物。”
“讨厌！再说这么龌蹉的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们的日子是不是不过了？你准备过完这两天，我们一起喝西北风去？”山丹是节俭惯了的人，她的生活都在计划中进行。
“西北风？你想得美！永城从来不刮西北风，这里刮风的日子都少，你想喝西北风那真是奢望了。故，我们没有免费的西北风喝，就只好大吃大喝了，对不对？”顾海平转向小玉问道。
“对！”小玉认真、慎重地点头表示同意。
“嘿嘿！败家啊？！”山丹故作轻蔑。
“小同志，你放心啦！顾大博士能叫自己的妻小喝西北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不对！是完美的计划中。”顾海平故弄玄虚。
山丹是个懒惰的孩子，顾海平的工资、津贴、劳务费等等一切收入从不过手，虽然他一直希望她能把钱这一块也管起来，但她嫌费心，原来山丹的工资也一尽交给顾海平保管，从顾海平博士毕业之后，顾海平帮山丹包管存下来的工资就一分不动地交给山丹，用顾海平的话说就是：这是山丹的零用钱。家里的一切开支都从顾海平的收入支出，山丹的工资任由自己处理，怎么高兴怎么花。
穷人家的孩子懂得生活的不易，山丹从不乱花一分钱。除了逢年过节给双方老人买礼物、送红包，山丹的钱几乎不动。她想要是有机会买房买车也可以拿出来救个急。
就是山丹给老人家买东西花出去的钱顾海平也会还回来，每一次都多过给出去的，顾海平说：多出来的是“孝顺费”。他是不舍得她出力又出钱，也表示自己有能力让一家老小安然度日。
二九八、人性探讨
二九八、人性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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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从未想过顾海平会离开她，正如顾海平说的“是我离不开你，不是你离不开我。”
有一次顾海平的一个硕士同学，两口子闹离婚，说到夫妻相处事宜，顾海平说过一段很经典的话：
一个女人，越是有自我，越是自立自强，（我指的不是怎样的功成名就，）就越会得到社会的尊重，更加会得到丈夫的尊重和爱惜。其实，一个女人可怕的不是没有本事、收入不好，可怕的是心理的过分依赖和失却自我。
你想想，生活不就是那么点内容？用得着怎样的大富大贵才过得去？平常日子，平常人家，不就是平平和和过日子？夫妻双方都有着自己的事业，且不说事业，就说事情，有自己的收入、有自我的想法、不说是思想吧，哪里能走到离婚这一步？
况且，谁离开谁还不是一样活？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我的进步，尤其是思想上的进步。有谁没谁都还有自己不是？无论你怎么爱、怎么深爱，都要保持自我的完整人格和人性，不要废弃迷失了自我。你可以对他好，但不能对自己不好。延伸到对父母、手足、亲人，都是一样的道理：人，首先要对自己好，然后才是对他人好，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自我之上。那些劝导人们牺牲自我成就他人的所谓英雄主义，我完全不赞同，就是狗屁。
人和人是平等的，这个平等是基于人性基础上的，任何掺杂了社会市侩的东西的平等都是虚伪和不公平的。
假如有一天，你失去了我，我相信你能够很好地活下去。这一点我完全有信心，或许没有我的收入，经济上你会有些不宽裕，但你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不会垮掉。
“你什么意思？预防针啊？有了什么新想法？”山丹虽然知道顾海平的用心，但她不得不打断他，搅和一下。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的，不要打断我，我今天突然就刘兴离婚这件事有些想法，跟你唠叨唠叨。”顾海平继续：
当然，太过自我也是不行的。你看刘兴就是个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他媳妇儿又是相亲结婚的，没有感情基础是一方面，但是关键问题还不是出在这里，是两个人都十分自我，这个自我不是我说的宏观的自我，是狭义的自我，都不肯主动交流、沟通，似乎谁主动谁就输了一样。刘兴是绝不会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的人，媳妇儿也是不解风情之人，所以两个人闹到离婚也是不可避免的。人没有自我不行，太过自我也不行，也就是过犹不及都不好。
我以为：夫妻相处之道在于，不是谁征服谁，而是两个人相互体谅、相互包容，有时候还要装聋作哑。当然我们不需要装聋作哑。
看到山丹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满，顾海平立马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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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走到一起，不论是不是感情深厚都要努力做到最好，当然是双方都需要努力，而不是一方迁就，一方得寸进尺，这样的模式迟早会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惜福、更要懂得积福。
“我懂得你的意思。听章颖说刘兴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刘兴的外出，一概不告诉她去处和时间，走就走了，回来就回来了，都是不吭一声的，回家像住旅馆一样。还有刘兴的工资是多少她都不知道，每个月生活费给了她，其他都是没有数的。两个人在家里也很少讲话，更加不会像我们这样聊天，你想想这样的关系怎么维持得了一辈子？”山丹也感叹。
“刘兴是个很自负、固执的人，你别看他有挤眉弄眼的毛病，人其实很清高的，媳妇儿自考大专毕业，虽然在金融系统挣钱多一些，但他还是看不上她，两个人也没有共同语言。你再看看那个章颖，长得吧还算可以，可是一说话就歪着嘴，那么高的身材却佝偻个背。这两人外表倒是挺般配，只是相由心生还是有道理的，两个人的心性合不来也是可以理解的。”顾海平就事论事。
“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哦，长相是爹妈给的，不能论长短的。况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这算妄言，赶紧收回去。”山丹反驳。
“这跟厚道没有关系，我是说一个实情。长相是爹妈给的没错，遗传是占一定比例，但相由心生也是有道理的，五官形体端正是必须的。你慢慢会发现，那些嘴歪眼斜、歪七扭八之人大多心性不够纯良。那是今生前世的习性留下来的影像。你会说那些先天缺陷的孩子不是他们的错，其实研究佛学和因果学，你也会发现就是他们的错，不过是前世的错而已。”顾海平挑挑眉说道。
“这个倒是有道理，我相信冥冥中不只是我们可以看得见摸得到的世界，六道轮回、因果随身是一定的，并且，你都有过亲身体验不是？所以，人要有所敬畏才对。不能一味地贪心，像现在社会的道德薄弱、价值观就是被扭曲了的。如果人人都有所敬畏，知道因果回报，可能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不合常理；违背纲常、伦理道德；不择手段的事情了。”山丹表示赞同顾海平的观点。
“是啊！如果人人都懂得所有作为都是回馈自己的，所有的作孽都是给自己挖的坑，终究要自己跳下去，那么估计他们就没有那么肆无忌惮了。什么苏丹红、三氯氰胺、烂皮鞋胶囊、瘦肉精、避孕鱼等等都可能消失了。可惜，我们是没有信仰的民族，天生老子天下第一，天不怕地不怕，那就难了。”顾海平叹息。
“是啊，只能从自己做起，影响可以影响的人，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善待这个世界，希望我们的好换来世界的好，让我们幸福一生。”山丹陶醉、深情地许愿。
“会的！不过人生无常，也要有所了解。就是这个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生活、做人。也要了解肉身的消失不是真正的死亡，是转换一种状态而已。这样我们就会充满希望，不会绝望。过好当下、珍惜人生中的每一天，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会为自己虚度光阴、不会为自己的过错而羞愧。每一天都用心来过，踏踏实实、认认真真来过就好了。不蹉跎岁月、也不难为自己最好。”顾海平突发这一顿感慨。
山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慢慢长大、思想的成熟，在于这么多年顾海平的潜移默化，他只是能把深奥、艰涩的道理和理念讲得深入浅出，让山丹一步步成长起来。
山丹也常常想：她的心性的成长、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是在顾海平的影响和呵护下而成熟的。
二九九、凡事需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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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到刘兴的固执，我想起来：就他们那儿子，扁桃体增生、肿大，几乎堵满了整个咽喉，睡觉时呼吸都困难，刘兴愣是不同意手术，章颖怎么都说服不了他。你说，他作为医生，不论是不是外科，那基础医学还是学过的呀，这样孩子睡眠质量很差，加上脑供氧不足，你看看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现在是个头又小、学习成绩又差。真是把个孩子给毁了。”山丹想起章颖几次要她帮劝劝刘兴的事情。
刘兴作为医生，又是硕士毕业。自然会有自己的认识，无论这个认识对与错，别人是没法改变的，虽然山丹明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经不起章颖的三番五次地请求，答应她尽力去一试。也是因为刘兴很欣赏山丹的为人，两家人的关系很好。否则，作为一个外人，给一个医生提一个医疗建议是不合适的。
山丹清楚地记得，她跟刘兴讲到孩子的扁桃体肿大影响呼吸一事，山丹建议尽快手术，否则错过孩子的黄金生长期，就是后面再做手术也是于事无补的。
刘兴眨巴着眼睛、翻着白眼，歪扭着鼻子，摆弄着五官说道：“每一个人体器官都是有用的，你把它切了，就意味着去掉了一个门户防御系统，况且，孩子8岁以后扁桃体开始萎缩，自然就会好起来。你的思维还是西医的思维：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样是不行的！”
“可是，你辩证看问题好不好？如果这一器官成为一个祸害而不再有它应有的功能，你还坚持要保留它吗？”山丹有些不服气。
“问题是你还不能确定它有没有功能啊，现在孩子的扁桃体是影响一些呼吸，但人体是一个整体，自然会自我调整，我不同意手术。”刘兴表现出没有商量的余地。
山丹觉得此人真是不可思议：“那你说说，你现在的骨伤科，如果骨头长了骨肉瘤，你也不切除它，保留有用的骨头吗？”
“那不同啊，骨肉瘤是恶性肿瘤，它不切除就会威胁到生命，自然要切除。”刘兴反驳道。
“虽然扁桃体肿大没有骨肉瘤那样凶险，但是，它影响到孩子的呼吸，血氧含量就跟不上，不止身体供氧不够，脑供氧也不足，长期积累的结果是孩子的生长发育受到影响，不仅身体不能达到他应有的高度，就是智力水平也会受到影响。我们是好朋友，我就不客套地这样劝你，按说，你也是医生，比我级别高，我不该班门弄斧，但是，就扁桃体肿大这件事我有我的看法。”山丹不客气地说。
“你看我们家小玉，也是扁桃体肿大影响呼吸，晚上睡觉几次被憋醒，我们就决定手术摘除了，现在小玉都比你家孩子高半头了，学习成绩也是很好，她还比你家孩子小呢。当时顾海平很支持我的想法，都是积极配合的，实践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山丹不得不现身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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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听你的那是理所应当的啊。但就扁桃体摘除这件事，我是不会考虑的。”刘兴毫不客气地说。
“我不是吃饱没事干来找你说这事儿，是你们家章颖找我，她一个没有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这样下去不好，你会不懂？凡事不要那么固执、教条，肿大的扁桃体已经严重影响呼吸，即使它还有功能，也要权衡利弊，况且，扁桃体的免疫功能还是十分有限的。章颖说她一晚上要起来4、5次给孩子翻身，孩子一夜会被憋醒无数次，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山丹有些生气、不客气地说。
“你听她夸张。不过是睡觉打打呼噜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况且，我也在给他吃中药调理了。还是顾大博士开的方子。”刘兴继续挤眉弄眼，但目光躲闪。
“如果中药可以解决问题，如果顾海平有办法能把增生肿大的扁桃体治好，那小玉还会选择手术吗？不是每一种病都可以用中医治好的。这个跟个人的医术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作为医生应该明白，很多病都有它相应最佳的治疗方案，一个医生不会包治百病。”山丹客观地解析。
“但是手术就得全麻，对孩子的中枢系统是个伤害。”刘兴顾虑重重。
“短时间的全麻不会给中枢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如果和他长期呼吸不畅、脑供氧不足比起来，我觉得全麻的伤害要小得多。你应该引起重视了，你看看孩子的发育：身体和智力水平两方面的，你可能就会考虑手术了。”山丹耐心说服。
“好吧，我考虑一下吧。”刘兴似乎有些被逼一样说了这句话。
山丹以为说服了刘兴，电话给章颖告诉她结果，章颖明显很高兴，十分感谢山丹的帮忙。
没想到的是，刘兴回家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回家就对章颖吼道：“你什么意思？你叫一个外人来跟我说三道四？孩子的扁桃体增生肿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你叫我脸面往哪儿搁？”
“我自己不能说服你，那我以为山丹是医生，她女儿小玉也做了扁桃体手术，她会更了解手术的必要性。更何况我们两家是好朋友，山丹又不是外人，她可能会分析利弊给你，你更容易接受一些。你不是说山丹很好，要我跟她学吗？”章颖解释。
“真是朽木不可雕！我叫你学人家为人处世、料理家事的方法，你倒好，拿自家的事情叫人家来掺和，我跟你真是无话可说。”刘兴丢下这句话，摔门进入书房，关门没了声息。
章颖空欢喜一场，孩子的扁桃体一直大着，学习成绩排在班级倒数几名。刘兴一米八的大个，章颖也至少有一米七，可惜孩子越长越抽抽，同龄人中最多可以排个中等。
章颖的婚姻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离婚。
“是啊！前些天我们开中医学术会议，我还和刘兴聊了聊，还是一样固执、自负，现在更加油盐不进，好像身体也出了些问题，看着应该是腰的疾病，人有些驼背，走路手托腰背，人没有那么平顺了。我也没好意思问她章颖和孩子的事情。”顾海平说。
“各人有各人的过法，各人也有各人的人生，谁也改变不了谁，更别说是我们这些外人。”顾海平感叹。
“也是，我都后悔自己那时候受章颖之托找刘兴说孩子扁桃体摘除的事。”山丹也一样感叹。
“不用后悔这样的事，你是受人之托，凡事尽力了，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如果他们不能理解你的好心而生出怨怼之心，那是他们的不对。你做的不错，起码我很欣赏。”顾海平摸摸山丹的头，亲昵地说。
三〇〇、爱女情深
三〇〇、爱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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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有着相似的快乐，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章颖带着孩子开始相依为命的生活，自是不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万物、众生都有着自己的生命轨迹，佛说：发生的都是必然，绝非偶然。山丹也常常冥想：生命到底是个怎样的行程？
就像她自己的出生、成长、考大学、结婚生子等等事情上，除了结婚，没有一条是能够由着自己可以把握的。期间虽然自己也十分努力想要改变什么。但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一样，没有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
她也常常想：或许老天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安排。她的幼年虽然柔弱多病，但有着慈爱的父母便是老天的眷顾；她上学条件虽然艰苦，但在母亲的鼓励和强迫下她还是坚持了下来；考大学的失意虽然给了她莫大的打击，但她遇到了顾海平，或许这才是老天让她上医学院的真正安排。孩子的出生成长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想到小玉刚上小学，顾海平又去读博士那段日子的艰难，现在想来只是好玩。
一天放学后，小玉跟妈妈说：“妈妈，你可不可以把周末给我的零花钱先支付给我，这样我就可以还欠下小卖部的钱了。”
“你怎么欠下了小卖部的钱？”山丹有点惊异。
“你每周给我两块钱零花钱，但是都是周末给，我平时想买零食都没有钱，我就和小卖部阿姨讲好，我先欠她的钱，等你给我零花钱就还给她。”小玉条理清晰地回答。
“两块钱能买什么零食？我每天不是给你拿零食了吗？”
“就是酸梅粉、辣条、热狗、臭豆腐等等，才五毛钱一份，我欠阿姨一块钱了。”小玉回答。
“妈妈不是给你说过，零食要到大超市去买，这样才安全卫士，小卖部的这些东西估计都是三无产品，会吃坏人的。”山丹有些不高兴了。
“可是同学们都吃也没有吃坏啊。”小玉觉得妈妈有点小题大做。
“这样的食品轻点的吃到拉肚子，重的就是很严重的病。你以后不能再买了，零花钱我先不给你。”山丹很严肃地说。
“可是、可是……我欠阿姨的钱还没还呢。”小玉扁扁嘴想哭想哭。
“欠的钱先还给小卖部，但是以后不能再吃这些东西了，好不好？”山丹蹲下身询问小玉。
“可是、可是……大家都吃，我会流口水的。”小玉开始抽泣。
“那妈妈今天给你讲一讲关于这些三无产品的真实面目：三无产品指的是无厂家、无生产日期、无质量合格证以及来路不明的产品。你们吃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做出来的呢？你有想过吗？你想想，一块豆腐都不止五毛钱，超市里一根火腿肠也不止五毛吧？小卖部的阿姨卖东西是不是为赚钱？”山丹拉小玉坐下来，耐心讲给孩子听。
“那么，小卖部阿姨就是用更便宜的价格进货的，对不对？可能是一两毛钱一份。你说对不对？”山丹问小玉。
“嗯。”小玉低头，在认真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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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一两毛钱能买到什么？除了垃圾。”山丹看小玉在跟着她的思路走，继续说：“那些三无食品就是用食品垃圾再加工制成的。你平时看到食堂人们吃剩的饭都倒在一个大大的垃圾桶里，对不对？”
小玉点头。
“那些垃圾去哪里了？你想过吗？”山丹问。
“不知道。”小玉摇摇头。
“那些垃圾，一部分拿去喂养鸡场的鸡鸭或者养猪场的猪，还有一些被那些黑心人、坏人拿去重新加工成辣条、辣辣串等以极便宜的价格卖给那些学校周围的小卖部，然后就被你们这些小孩子买了吃了。还有一些被拿去高温提炼地沟油，地沟油你应该懂得，对不对？电视里经常说那些黑作坊熬出来的垃圾油。上次我们看电视：一个地沟油工厂，是不是说用垃圾臭气熏天地炼地沟油？”山丹看着小玉。
“嗯。”小玉做恶心状，“可是辣条不臭呢。”
“不臭，对吧？我给你讲一讲你们吃的辣条的制作过程：先把好多大食堂的垃圾回收，然后经过一个大筛子过滤去汤水，再放在一个压榨机里压成片，再然后加入各种能掩盖臭味的调味品，或者化学香精以及防腐剂。直到你闻不到它的臭味，而且都是香香的香精味，然后切条出厂，用十分简单的塑料袋包装起来，就拿到小卖部去卖给你们了。你说这样的东西能吃吗？”山丹形象地描述给小玉听。
“不能吃，可是，妈妈，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玉对妈妈的描述现场进行了脑补，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上次，中-央台3.15晚会曝光的啊，你没看还是忘记了？跟地沟油、毒话梅一起曝光的。”山丹故意把这件事说到严重，事实上可能比这更严重。
小玉听妈妈这样说，表示以后再也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这样你看好不好？妈妈每周末带你去华联超市，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零食买，要计划五天的零食，也不能太多，你要保证正餐一定不能被零食影响。零食只能作为你馋嘴和额外营养的补充而已。”山丹跟小玉商量。
“好！”小玉分明已经听懂了妈妈的道理。
“你要是看到别的小孩吃垃圾食品，也要跟他们讲一讲妈妈讲给你的话，劝他们不要吃，如果他们不听，也就不管他们了。你只要告诉他们有毒就好了，还要记得不能在小卖部讲人家的东西有毒，那样小卖部阿姨赚不到钱可能会不高兴。你在私下里讲就好，懂了吗？”山丹怕小玉看着人家吃哪种百米外就可以闻到香味的垃圾食品嘴馋，又怕她不懂世事在小卖部说人家的是垃圾食品而受到伤害，一再叮咛。
“还有，你每天留一点零食在放学吃，省得人家吃那种香香的垃圾食品，你流口水。你吃你的健康食品，心里想垃圾食品会伤害身体，会变傻，你就不馋了。”山丹唯恐孩子心理觉得委屈。
三〇一、及时行乐
三〇一、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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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小玉买好拉杆书包，顾海平拥着山丹下到一楼的珠宝首饰区，山丹疑惑地看向顾海平。
顾海平“嘿嘿”笑起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又忍俊不禁：“你来！”拉着山丹走向名牌手表专柜。
“钻戒不是买了吗？你还要干嘛？日子不过啦？”山丹低声娇嗔。
“过啊！是为了更好过日子了啦。乖，来看看。”顾海平哄道。
“又是钻戒又是手表的，这都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哎！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这样花？来日方长，我们要精打细算过日子耶。”山丹有些小小的责备。
“小同志，我是这样想的，日子要过，但有条件该享受的也要享受，你跟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买过一样像样的首饰和衣服，虽然你觉得不打紧，但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么委屈你，我于心不忍。现在我们算是有条件了，你就让我弥补一下歉疚的心理，好不好？”顾海平软言安抚。
“日子还长着呢，我要你慢慢补报我呢，你这么急着一下子花这么多钱，我不习惯。”山丹虽然这么说，但面带微笑，没有责怪。
“小同志，你看啊，我是这么想：一个年龄段就该享受一个年龄段的东西，你看你现在美得像一朵花一样，你就应该享受鲜花一样美丽的生命，我只是给你的美丽锦上添花而已。”顾海平又开始贫。
“哈哈哈！我是鲜花，你应该找牛粪来才对呀。”山丹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牛粪？牛粪早有了，不是吗？”顾海平狡黠地眨眨眼。
“牛粪在哪里，爸爸？”小玉迷惑地问爸爸。
“哈哈哈！爸爸跟你妈妈开玩笑的。”顾海平笑着拍拍小玉的大脑袋。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等我们七老八十了，哪还有现在的心境来享受现在的生活，就像很多人都在说：等我有钱了怎么怎么样；等我有时间了，怎么怎么样；等我怎么怎么样了，再怎么怎么样……”
“哈哈哈！打住！你打住！你绕口令啊？我被你绕晕了都。”山丹扯着顾海平的腰带大笑。
“就是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生命都是单程，没有回头路，所以一旦有条件就要及时享受，不是单单享受金钱、物质，是享受一种愉悦、甚至说玄乎点儿是享受生命。”顾海平正经起来说。
“嗯，也对，但是……”
不等山丹说下去，顾海平打断山丹的话说道：“对就听我的。否则但是来但是去的，耽搁的就是如花的岁月，呵呵呵，酸不酸？”
“酸！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山丹捂嘴浅笑。
“有一句话叫：及时行乐，虽然看似消极、贬义，但我觉得还是很正确的，且不说人人头上都顶着一‘死’字，就是过去了的光阴，也还不是无法回头的？我不能给你在最美的时光最美的生活，我已经遗憾终生，如今我有能力在以后每一个日子里给你我给得起想给的，这就足够了。所以我决定给你的，你不要推脱，你顺着我的心意，我就高兴、开心。”顾海平一本正经、深情地望着山丹说。
山丹看着陈列柜里面听得津津有味的导购小姐，脸上现出羞涩之色，不好意思再“矫情”下去，“那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有本事不难为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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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嘞！给我拿前几天我看好的那一对情侣表给我媳妇儿看。”顾海平就是这样，不怕人笑话，经常“媳妇儿”随口就来。
导购小姐含笑拿出一对精致的情侣表。十二棱的蓝宝石表面切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海蓝色的底盘深邃悠远，钨钢的表带冷峻而收敛，山丹看着如此精致漂亮的手表，心想价格一定不菲，悄悄看看标价：7880元一只！
她心中很是不喜，但还是优雅地放下手表，低手遮掩狠狠掐向顾海平的腰肌，“啊哟喂！痛死我了！”顾海平叫着跳开来。
“你的日子不过了？败家子！”山丹扭头背着导购小姐轻声骂道。
顾海平呲牙咧嘴搓着自己的腰：“痛死我了！你下手太狠了，下次轻一点儿，好不？”
“爸爸，你怎么了？”小玉看着爸爸跳起来，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关切地问。
“没什么，被蚊子咬了一口。”顾海平敷衍小玉。
柜台里，导购小姐抿嘴偷笑。
“你看人家小姑娘都笑话你了，你先听我把话说清楚，再扭也不迟啊，我的亲娘的，这一下又得青紫半个月了。”顾海平可怜兮兮地说。
“对，顾先生已经跟我们说明情况，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您的生日，还是您真正日期上重复了的生日，所以，我们按照最优惠的价格给您出货。打六折，然后终生保修。您看，你还满意吗？”导购小姐用甜美的声音给山丹作出解释。
“六折？六折也要不少钱呐！”山丹不为所动。
“姐，您看您的先生那么爱您，顺着他就是爱他，不是吗？况且，您的先生已经来我们这里看过好几次了，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对比，才挑选出这对手表的，我们店里也就这一对了，是顾先生要求我们收起来留给您的。”导购小姐软硬皆施，山丹听得出来。
“小姑娘，你还小，你不懂，过日子不是这么个过法，爱不爱也不是这么个表达法。”山丹软软的话含着力量。
“六折以后也就不到一万块钱，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你就听我这一回，好不好？”顾海平央求，眼圈发红。
“我能理解你的心思和心情，但我跟你过日子，是要一辈子一起过的，这样的浪费钱，我觉得不合适。”山丹想一想，一万块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买两块手表戴，有些不值得。
三〇二、面包爱情
三〇二、面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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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我还是要劝劝您，倒不是我非要卖给您这两块表，我们的手表不愁卖。只是这位哥哥的诚心很感动我，他来跟我说他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妻子，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要尽他所能要让您开心。我也盼望见到您，想看看这位英俊潇洒的哥哥到底有一位怎样漂亮的妻子？让他这么深爱？今天看到您，我相信了爱情。也看到了您的善良和你们深厚的感情，我很感动！真的，你看看现在的社会，到处是尔虞我诈，到处是二奶、小三小四，你们这样相互体谅的感情不多了，我也理解您是为了不给这位哥哥太大的生活压力，才不要这两块表的。我其实看出来，您是喜欢这款表的，对不对？”导购小姐的善解人意，让山丹有些感动，她点点头。
“其实，只要哥哥说要给你买的，你就要收下，你收下的不只是一份礼物，还是一份情义和哥哥的心。今天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你不顺着哥哥的心意，你过后会后悔的。过了这个日子，就没有这样的意义了，等您有钱了，您有能力买更好的了，你们那时候就不一定有今天的心情了。是不是？”导购小姐继续推销着。
“可是……”山丹望向顾海平，她想表达她的心情，她除了感动，还有些顾虑和不安，她让他觉得亏欠太多吗？
“没有什么可是了，这样吧：我今天做主，给你们打五折，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没有过的折扣，我现在就给经理打电话，是你们的爱情让我太感动了。”导购小姐随即自顾打起了电话。
顾海平揽起山丹的肩头，暗暗用力，紧紧拥她在胸前，表示自己要做成这件事的决心。山丹内心翻江倒海，她感动于他的深情，也愧疚自己没能配合、顺着他，让他陷入尴尬之中。
她抬头望向他，轻轻点头，无论导购小姐是否可以打到五折，她都同意他买下来。导购小姐说得对：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激情还在不在就两说了。
听到导购小姐一再和经理要求、协商，山丹有些不忍，让一个小姑娘这么为难多不好，她几次想出言阻止小姑娘。导购小姐摆摆手示意她就要搞掂了。
听到导购小姐一再争取，经理看样子只同意5.5折，但导购小姐说她已经答应5折，诸如此类地讨价还价，看来经理最终被说服，小姑娘挂了电话，开心地说：“经理同意给你们5折了。”
“谢谢你啊！看你这么热情、诚心，我们就买了，其他就先不管了。”山丹瞄一眼顾海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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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媳妇儿是个开通人。”顾海平赶紧拍马屁。
“是的！我能理解姐姐为什么不买，她是心疼你，怕你负担重，你们真让人羡慕！我要是将来能有这样一位好老公就好了。”导购小姐羡慕地说道。
“会的！就凭你的聪明、善良、善解人意，你一定会有一位疼你爱你的先生的。”山丹及时赞扬了小姑娘。
“其实我看出来，你还是心疼哥哥，才买下来的。其实，你买不买都是因为心疼这位哥哥。怪不得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值得他的好。现在的女孩子像您这样的太少了，您看看，结婚就要车要房的，完全不顾及对方有没有这样的实力，很多对恋人都是因为车跟房分开了。虽然有时候也能理解，毕竟要过日子嘛。但是像你们这样和和美美的，也很好啊。”导购小姐很有感触地说。
“一种米养百种人，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每个人的认识也不同，谁怎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外人没法评说。我们所要的自然自己知道，这位是博士，他更加知道他的所求。”山丹接过话说道。
“哇塞！姐姐你好有福气哦！你嫁了一位博士，这位博士哥哥还对你这么一往情深，姐姐，你太让人羡慕嫉妒了！姐姐，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我都感动得要哭了。”导购小姐夸张地做哭状。
“哈哈哈！她嫁给我时候，我还不是博士，那时候我还一无所有，甚至穷困潦倒，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爱人跟我受了很多苦吗？我今天的博士有她一半的功劳呢。你只看到今天她是博士太太，你没看到她陪我一路走来的艰难。所以，小姑娘，爱情是美好的，但没有面包的爱情也是艰苦的，那些选择有面包的爱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要是能拥有一份没有面包也坚守的伟大爱情是人生之大幸！”顾海平感叹道。
“是啊！看多了那么多现实的爱情，我都不相信爱情了，今天看到你们，我又相信爱情了，我希望自己有一份纯洁伟大的爱情，不被面包打倒。”导购小姐也幽默起来。
“会的！只要你不求眼前的面包，但求长远，你就会收获一份美好的爱情的。”山丹附和。
“那你还得擦亮眼睛，找到一个值得放弃面包的人。那样才会爱情和面包双丰收。”顾海平及时补充。
“会的！你看小姑娘这么漂亮，这么心思缜密，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善良……”山丹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姐姐这么夸奖我，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好？要是那么好，这么大了还单身？”姑娘有点自卑起来。
“那是你的缘分没到。不急，妹妹，你这么好的孩子，老天一定给你一份最好的安排。”山丹鼓励道。
“但愿吧，我真心祝愿哥哥姐姐百年好合，一生幸福！”导购小姐合掌祝福。
三〇三、人生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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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三、人生烟火
一家人走出商场，六月的永城骄阳似火，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小玉拉着爸爸、妈妈的手，提溜起自己的脚不肯落地，像个小猴子一样挂在两人之间。
“快下来，你这小妈妈撑不住了，爸爸背你好了。”顾海平看着山丹吃力地样子说道。
“不要嘛！我要吊秋千。”小玉不肯下来。
顾海平一翻手已经把小玉夹起来扛在肩上了。
“小心点，这么多人，别碰到人家，大热天的，赶紧去吃东西吧。”山丹转移小玉的注意力。
“咯咯咯……爸爸，快放我下来…”小玉“咯咯咯”笑着求饶。
“那还荡秋千不荡了？”顾海平用手作势要咯吱小玉。
“咯咯咯，不荡了、不荡了，爸爸饶命！我们去吃必胜客吧。”顾海平才把小玉放下来。
一家人走入街角的必胜客餐厅，人很多，排起了长龙，每个人手里一张小纸片，上面是排队号码。
山丹看这样的情形，有些不想等。蹲下来征求小玉的意见：“这里人太多了，轮到我们可能要一个小时以后，要不我们去吃其他？改天再吃必胜客？”
“我想吃必胜客。”小玉嘟着嘴表示十分不满。
“我们今天就吃必胜客了，耐心等待。”顾海平亲亲小玉的额头，使眼色给山丹。
“可是……”山丹知道顾海平有很多事情要利用星期天时间来处理，这样等下去再加上吃饭时间，势必这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没关系！我已经空出来这一天了，我没有安排其他事情，今天我就专心陪你们，你们开心就是我今天的任务。”顾海平拍拍山丹的肩安慰道。
“昨天，是谁半夜打电话来？我好像听见你很不高兴。”山丹想起昨晚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顾海平从书房跑出来接电话，小心压低的愤怒声音。
“是我姑家的表弟，半夜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救命！’”顾海平顿时情绪不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山丹不明就里。
“说是投资什么生意亏本了，债主逼他要钱，不给钱就要怎么样。前几天我爸打电话说要是表弟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理他。听说是他馋吃懒做、日子过不下去，到处坑蒙拐骗，从来没有联系的我们，居然也找上门来。唉！”顾海平叹气。
“那个不是你亲兄弟？是不是你给出去的亲弟弟？”山丹想起来顾海平曾经说起过这件事。
“是呢，是我妈非要把自己的儿子送人，抱养一个闺女。一堆烂事儿！”顾海平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也能理解，有个闺女可以知冷知热地心疼她。”山丹缓和一下顾海平的情绪。
“切——”顾海平不屑地声音“说别人吧，就她那闺女，知冷知热难哦！”
“慢慢长大到时就好了，也说不定哪天知道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一定，你也多关心她，她就会回馈给父母了。那表弟那儿，你怎么处理？”山丹看着沮丧的顾海平，小心问道。
“不怎么处理，谁的日子不是自己过？我艰难时候没见他们拿出一分钱、哪怕打个电话问询一下都没有，哦，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了，一个个都冒尖儿出来了？我还没给你说我哥的事儿，怕你心烦。”顾海平懊恼的表情。
“你哥又怎么了？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山丹也有些心烦了起来，语气跟着不那么开心。
“我哥打电话给我，说孩子病了借几千块钱。”
“啊？孩子什么病？要紧吗？”山丹有些担忧。
“说是淋巴瘤。”
“急性、慢性？严重吗？那我们还是借点钱给他吧？”山丹望着懊恼的顾海平问道。
“借钱倒是没问题，只是我很恼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他留在老家的孩子，让孩子没有父母的疼爱孤零零长大，又给爷爷奶奶增加多少负担？哦，帮他把儿子养大了，现在自己带一个又搞不掂了，到处来叨扰别人？”顾海平有些义愤填膺。
“可能是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谁的日子好过了？打个电话、回家去看一看有那么难吗？说白了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这次我也不想借钱给他，这么多年连几千块钱都没有，还混什么？况且这样的病哪里是几千块钱就搞得掂的？我能帮的倒是有空去看看孩子，试着看中医药是不是能治好。”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灾**不绝。那你看着办吧，你借钱我也没意见，毕竟是孩子病了。你不借，我也能理解，你有你的原则、看法和做法。”山丹表态。
“哦。”顾海平很淡漠的回应。
山丹不想掺和顾海平家里的事情，话说媳妇永远是外人，婆家不会把你当自己人，即使你再怎么懂事、做得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经过一些事情之后山丹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做好自己作为一个儿媳妇该做好的，不给顾海平添乱，减轻他的负担和烦扰就是她的原则和态度。
烟火人生不适于顾海平，他应该有一个相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环境，好让他的才华和智慧发挥，山丹想。
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常常让他很是烦恼和左右为难，家里人的薄情他是明白的，但生养之恩是要报答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而那些手足、亲戚他就没有必要去迁就了，一者是自己过得并不宽裕，再者是大家各家门另家过，没有义务去为这些人买单，他也没有欠他们一点点人情。
赡养父母是放不下的义务，而他的心中更多的是要好好补报山丹这些年的不离不弃和支持，其他人先靠边好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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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不时跑去看排队的状况，终于等到他们的排号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看着顾海平的情绪渐渐缓过劲儿来，山丹知道这些麻烦事还是对他产生了很大影响，她也能理解他：管吧，于心不甘，自己的日子才刚刚好过，叫山丹跟他吃了那么多苦，不可能叫他拿着不多的积蓄去帮扶别人再苦了山丹；不管吧，毕竟是一奶同胞，于心不忍，似乎显得他薄情寡义。这样的左右为难也着实难为了他。
他们在他困苦艰难时不闻不问，似乎也没什么，但当他日子多少好一点，都倾巢出动来叨扰他的生活，凭什么？！顾海平还是耿耿于怀。
看着菜单，山丹温柔地望过去，示意他来点餐。
早有小玉开始点餐，什么培根披萨、蘑菇浓汤、意面、牛扒……已经点了不少，听到小玉有模有样的点餐声，两个人会心一笑，压抑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奶奶的！我谁都不欠，我只欠我老婆孩子的，我管他个鸟！”顾海平甩出这句话，愤愤的。
“也没什么，帮他们是人情，不帮是本分。你不要觉得亏欠或者不安，人情交往从来都是礼尚往来，我们没必要被道德绑架，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父母那里我自会安排好，其他人就随心而为吧。我们开心吃披萨咯！”山丹看似随意的话，给了顾海平宽释。
她总是能一语中的，卸释他的困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