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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雨连天     天道殊途txt下载     天道殊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五章 神秘老僧

    看到陈云生危在旦夕,柳晓山焦急地说道:“天痕道人,我跟你回去就好了,何必难为后生晚辈,你快把他放了,否则别怪姑娘不客气。”

    “金沙之dì dū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个黄毛丫头胆子倒不小。这个小子刚才冒犯了我,必须将他杀死。”天痕道人话音刚落,柳晓山被一团云彩缠绕住,身体立刻动弹不得,她嘴上被糊了一层如同rǔ胶一样黏稠的白云,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

    陈云生感觉到头痛yù裂,眼前发黑,喉咙发甜,他可以感觉到心脏在猛烈跳动着,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他飞快的思索着办法,突然眼中灵光闪动,有了对策。一柄透明的小刀犹如幽灵一般出现在道士的头顶,陈云生心中发狠,小刀顺势斩落,一道黑sè的裂缝贯穿了道士的身体,裂缝四周挂满了紫sè的闪电,转瞬间,裂缝闭合,天地间恢复原状。

    道士的身躯如同琉璃一般裂成碎片,那道黑sè的大手也土崩瓦解。

    “莫非一击成功了?看来元神的斩的威力不小。”陈云生喘着粗气,浑身的血液再次回到血脉之中,手脚也渐渐有了知觉。

    渐渐的,黑sè的碎片重新凝聚在一起,一团黑影由虚变实,道人面有愠sè的望着陈云生。

    “魂法,小子有古怪,元神竟然如此强大,好悬让你暗算了。”说罢,道士大手一挥,巨大的黑sè爪子再次向陈云生抓来。陈云生心中寒彻下来,刚才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魂力,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好在道士对柳晓山没有恶意,陈云生稍感欣慰,接下来和司天阁的大战危机四伏,她留在这里反倒不如回家安全。只是自己刚刚立誓,就要陨落到这里,这让他心中有些不甘。黑sè的巨爪在他的眼眸中越来越清晰,陈云生知道一击之下必然无幸心中不免有些凄然,看着柳晓山满面惊恐的神情,心中又泛出一些怜惜,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去吗?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道金sè的佛轮出现在陈云生的头上,佛轮有十丈宽窄,八个轮辐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正中有一个“卍”的图案,散发出深紫sè的光芒。无边的宏大_法力让陈云生四肢百骸都充盈着温暖,刚才被道人一抓造成的内伤似乎好的七七八八了。

    黑sè的大手还没有挨到金sè的佛轮就土崩瓦解,变成一丝丝黑sè的游丝,消失在天空中。道士面sè铁青,寒声说道:“老和尚你莫要多管闲事,我教训晚辈与你何干。”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天痕道友别来无恙,老和尚这厢有礼了。”

    陈云生循声望去,只见天际间飞来了一朵五彩祥云,其中端坐着一个穿着粗布僧衣的老和尚,此人慈眉善目,皱纹堆累,也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脖子上挂着三百六十颗枣子大小的念珠,端的是真佛显圣,罗汉临凡。

    老僧几个闪动,来到陈云生身前,佛轮化作一道金光遁入老僧的眉心。陈云生福至心灵,倒身便拜:“晚辈陈云生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天痕道人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对老和尚的修为显然惧怕三分,不敢发作,只能捏着鼻子哼上两声,无关痛痒地说道:“老和尚,你我向来酒水不犯河水,怎么今天在我面前当起横来?”

    老僧笑道:“天痕道友说的哪里话,老和尚怎敢冒犯你的虎威,只不过老衲和这位小施主有一面之缘,当年一桩因果未了,还望道友成全一二。”

    天痕道人狠狠地瞪了老僧一眼,大袖挥舞卷起包裹柳晓山的那团云彩,骤然凭空消失,诡异异常。陈云生怅然若失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天空,连一声道别都没来得及向心上人说就天涯两隔,心中难免有一种厚重的伤感。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他握着拳头暗道:“晓山,你好生等我,陈云生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将你寻到。”

    看到陈云生脸上表情的变化,老和尚颔首道:“施主果然是心胸宽广之人,来rì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陈云生再次施大礼参拜:“在下陈云生,大师今rì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老和尚笑道:“看来施主记xìng不佳啊,区区二十几个寒暑你就认不出老衲了吗?想当年施主年幼,在白水河边老僧曾向你父亲化过缘,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仔细想了一下,陈云生突然恍然大悟,他拍着脑袋说道:“晚辈想起来了,原来在下确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

    老和尚接着说道:“当rì你父与老衲结缘,我曾出言点化他,一则提醒他危险将至,二则让他将修为传于你,不要断了传承。今rì看来他只做到了第二点,自己却枉死托生。若不是和你父亲的仇家有约定在先,不能直接帮忙,老僧定然要出手相助,怎奈天意不可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僧言语之间带着看透世俗的淡然,在陈云生耳中却多了一抹悲凉之意。

    “依大师之言,一定知道家父的仇人是谁,在下不敢烦劳大师插手此事,只希望能赐下此人的名姓,云生感激不尽。”

    老和尚目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不用找他,他们自然会来找你,念在当rì你父亲布施之情上,老僧可以告诉你他们的姓名,杀你父的有三人,分别是黑鬼,白煞和血饮,都是元婴修为,隶属于修罗门。他们追杀你父亲也是得到上峰命令,至于他们的宗主是谁,告诉你也徒然无意,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报仇,所以还是好好修炼去吧。”

    陈云生一揖扫地,再次谢恩。虽然老和尚的话和韩镖师临死前说的一般无二,但是却说出了三个杀父仇人的修为,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

    “陈施主先别忙着谢我,我观你周身三种灵气混杂应该修的是五行归元的法门。缺了水灵气和土灵气颇为不美,不如老衲给你一套土行的法诀,来换你一样东西。”

    陈云生诧异道:“不知晚辈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入大师法眼,晚辈这条命都是大师救的,您有何吩咐只管说,云生定然倾力而为。”

    老僧笑道:“我观施主身上之气息虽然不是什么邪佞之气,可透着一股霸道和肆意,只恐rì后杀伐太重。所以老僧只求施主一诺。rì后若你有大神通,大造化之时,请一定不要嗜杀。你若能对万物心存悲悯,老衲就心满意足了。”

    “就是大师不说,我也不会走上嗜杀之路。我所重之道,上不会依附霸权,下不会欺凌弱小。既然大师有此一说,陈云生在此起誓,rì后无论有无神通,绝不嗜杀妄为,若违此誓,天地不容。”陈云生凛然宣誓道。

    “陈施主果真是清风霁月之人,说的好,说的妙。”老僧手中多了一本淡黄sè的小册子,“这里是一本土行的修炼法诀,是老衲早年间的一位道友所赠,由于修炼法门有别,是以一直没有参阅,就送了你吧。”

    陈云生接过小册子,眼光匆匆扫过封面,只见上面斗大字写着:“元磁”

    他心中产生一丝疑惑,在天星阁中参阅无数功法秘籍,从来没有见过元磁相关的内容,即便是介绍xìng的典籍也没有看到过,这元磁为何物?和土行功法有关吗?

    疑惑地看着老僧,陈云生问道:“大师能否告诉晚辈,何谓元磁?”

    “此事说来话长,老衲今rì尚有其他事情要办,只能长话短说。话说天地之间有四种力道,元磁力,无相力,芥子力和魂力。魂力相信你已经有所领悟,刚才施展的那招元神斩尽得其中jīng妙。无相力就是灵元之道,是道家修行的根基,你们每rì都离不开,我不便多说了。元磁力为天地之间万物运转的根本,也是最为普遍的力。你眼前的世界之所以能够成型,都是元磁之力作用的结果。山川高耸,大地沉降,河流凝聚,星辰环绕都缺不了元磁之力。你若能cāo纵元磁之力,又多了一样不小的神通。”老僧说话之时语气玄奥,让陈云生听得意犹未尽。

    “大师不妨说的详细一点,恕晚辈愚鲁?”陈云生问道。

    “陈施主若有兴趣论道,可去老衲的禅院——重法寺一叙,山门位于黾洲大陆之西,千仞山菩提林中。届时老衲必扫榻相迎。”说罢,老僧驾着祥云飘然而去。

    短短半个时辰,陈云生经历了由双飞双宿到形单影只的剧变,心情不禁低落到了谷底。老和尚刚刚挑起了他的兴趣,结果卖个大关子就飞的无影无踪了,让他情绪更加失落。

    自从游历天穹以来,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有柳晓山陪伴,二人就算相顾无言,也有无尽的温情,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相互支撑之下,也有无边的动力。想到刚才的一别可能今生再无相见之期,陈云生心中如同把抓柔肠一般。

    他默默cāo起穿云舟向太白峰的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开始参悟《元磁》。

第一章 靖宇解惑

    天穹派,天星阁内,黄章和李浩正忙的不可开交,自从进入备战状态后,来到天星阁翻阅典籍的修士数量增加了一倍,常常到了深夜还不离去,让这二位执事叫苦不迭。黄章抱着一叠厚厚的典籍撞上了正撅着屁股查找书籍的李浩,手中的典籍散落了满地。李浩被撞了一个趔趄,正准备发作,转头却发现一张比自己更苦逼的脸,当即苦笑一声,接着寻找典籍。

    诸葛靖宇也添了不少事情,他要负责为那些在修行上有疑问的修士传道解惑,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由那些修士的师傅去做,可是很多人都被抽调去防务,一些修为教高的修士更是忙着闭关修炼,这种颇费唇舌的事情就交给了诸葛靖宇。

    他皱着眉头,听着一个刚入门的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在修炼中的一些体验,这小姑娘长得明眸善睐,却是一个话唠,一张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师叔,我昨天运功的时候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yīn寒之气在五脏之间乱窜,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小姑娘煞有介事地问道。

    诸葛靖宇皱着眉头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法门?”

    “我师傅传授的《奎yīn练气术》。”

    “难道你师傅在传法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这门法术的体验吗?听名字就知道,此法走的是至yīn至寒的路子,体内有一股寒气算什么,等你小成之后,身上冷如冰霜,凡人三尺之内不能靠近。”诸葛靖宇没好气地说道。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姑娘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过了一会就感觉到浑身火热?这回一定是走火入魔了,从名字上就看出来了,走火,走火,不就是浑身火热吗?”

    看着面sè焦虑的小姑娘,诸葛靖宇脸上凝成一条黑线,额角冒出两滴冷汗,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刚刚完成引yīn入体,因为修为不深,yīn气不能久聚,一会就散去了。当yīn气散去,身体恢复如常,自然需要重新的适应,感到一阵燥热也是应有之意。”

    小姑娘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下面还有十个问题。哎,从第十个开始吧,最近人家…….人家的天……天葵不是很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练功所致。”

    饶是诸葛靖宇脾气好,也罩不住了,他白了小姑娘一眼说道:“这就严重了,你需要马上去寒江燕师叔哪里寻医,去晚了恐怕xìng命难保。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小丫头被吓的脸sè发白,飞也似地奔出天星阁。吓走小姑娘之后,诸葛靖宇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摸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拿出一个凝白如玉的小茶壶,也顾不上讲究什么先闻香后品茗的调调了,一仰脖,尽数灌下。接着朝楼下忙碌的黄章、李浩吼道:“今rì别放任何人上楼见我!我要思索几个疑难问题的答案。”

    黄章和李浩二人对视一眼,鄙夷地哼了一声。陈云生不在,这位诸葛大爷就是天星阁的最大的管事,放着自己的事情不做,还要二人替他拦下访客,当然要遭到两个老油条的鄙夷。

    陈云生回山之后,先去拜见了谷思勤,谷思勤正在忙于山中一些防御禁制的加固,没时间安排他具体的工作,先将他打发来处理天星阁的一些公务。陈云生乐得回到天星阁转转,上次见到诸葛靖宇还是在天穹山脉中游历的时候。

    还没有进入天星阁,就看到排起一条长龙,很多修士在院子中拿着典籍翻阅,有些边看还边比划,和当年他主事的时候门可罗雀的情景判若云泥。陈云生暗叹,看来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话说的太对了。

    黄章眼尖,看到陈云生回来了,不禁喜出望外,他拽上李浩,飞快地跑到陈云生面前,深深地施礼道:“我等恭迎师叔祖回来,您若再不回来主事,我和李浩准被活活的累死。”

    陈云生拍拍黄章的肩膀说道:“辛苦二位了,最近为何参阅典籍的修士如此之多?”

    李浩愁眉苦脸地说道:“师叔祖刚刚回山可能还不知道,据说有人打了本派的主意,想要趁派中老祖不在入侵我山门,他们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所以山门中的弟子各个发奋修行,参阅典籍之人自然就变得络绎不绝。”

    陈云生心中了然,看到谷思勤并没有将对手是司天阁的事情公之于众,只是利用坊间传言令大家心里有准备,这样不仅能够起到应有的效果,更避免了不必要的慌张,可谓一举两得。至于核心的弟子,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陈云生接着问道:“诸葛师侄现在何处?”

    黄章一脸幽怨地说道:“诸葛师叔倒清闲,自己躲在楼上思索问题,还叫我们不要打扰。”

    陈云生笑道:“二位辛苦我都看在眼中,rì后见到谷思勤大师兄的时候一定替两位多多美言几句,不能让你们白白劳碌了。我去看看诸葛师侄,不打扰你们了。”黄章和李浩二人当即喜孜孜地向陈云生道谢。

    陈云生来到天星阁七层,推开两扇大门,看到诸葛靖宇满面愁容地对着窗户发呆。诸葛靖宇听到有人推门,看到陈云生回来,当即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他虽然兴奋,可礼数做的周全。一揖之后,诸葛靖宇问道:“前些rì子听说师叔回山,待了半rì又离开了,没能与师叔想见,心中很是遗憾,不知这次师叔是回山后是否还要出门?”

    陈云生摇头道:“司天阁现在步步紧逼,听说已经将暗哨布在天穹山脉各个角落。人家已经逼上门来了,我哪能再出去云游,置师门于不顾。”

    诸葛靖宇接着问道:“自从上次分别已经有四年多了。当rì一别,本应你们先到太白峰,为何耽搁的这么久,莫非其中有什么奇遇不成?”诸葛靖宇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对于奇闻异事的兴趣永远大于修真。

    虽然诸葛靖宇辈分低了陈云生一辈,可是他从来视其为兄弟,自然是知无不言,将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这事情本来就离奇,陈云生根本不用润sè就让诸葛靖宇听得两眼发直。最后陈云生将那块幻尘宝鉴取出,让诸葛靖宇开开眼界。

    诸葛靖宇将宝鉴端在手中,仔细仔细端详,啧啧叹道:“此物真是穷天地造化之功,光线在镜中反shè形成一个天然的幻阵,若非其中有一道裂痕,天星阁方圆十几丈之内的修士恐怕都会被摄入其中。这道裂痕就是师叔破幻之时留下的吧,我觉得此物稍加炼制算是一件重宝,不知师叔准备将它用在什么地方。”

    陈云生答道:“说实话,怎么用此物我还没想好。有个大概的想法,我想将此物布于法阵的中枢,杀阵中再多加一层幻阵,这样威力更大。”

    诸葛靖宇拍了一下大腿:“妙啊,幻中有杀,杀中带幻,师叔见识果然不同凡响,靖宇不才愿和师叔共同完成此阵。”

    陈云生乜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彻底放弃阵法之道了吗?怎么又突然提出要和我共同参悟此阵?”

    诸葛靖宇赧笑道:“只要师叔能将靖宇从这份苦差事中调出,让我做什么都不在话下。再说靖宇闭关六年,花了一半时间研究辅助法阵,其中就有致幻之阵,对于师叔布阵应该是有帮助的。”

    陈云生笑道:“我道你突然转xìng了,原来是另有原因,也罢,我去找大师兄让他给我们重新安排一份差事。”

    ……

    铸剑堂,叶穿云的双手紧紧握住陈云生,自从陈云生消失在天穹山脉,他曾经和诸葛靖宇一同入山查找了三次,都是无功而返。对于这位小师弟,他感觉格外亲切,加上陈云生当rì入山之时的引路之人就是他,二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虽然这些天闭关忙于炼器,听到陈云生归来的消息,还是破关而出。

    对于陈云生而言,叶穿云不仅是师兄,更是一个能推心置腹的好兄弟,虽然叶穿云成婚之后二人相处的时间少了,可是每次都是相谈甚欢,有时更是彻夜不眠。二人脾气秉xìng有几分相近,都是xìng情中人,每次总能谈的尽兴。

    叶穿云拉着陈云生的手说道:“陈师弟,我们多久没有把酒言欢了?这回咱俩一醉方休,炼器的事情明rì再说。”

    陈云生笑道:“如此甚好,不过要麻烦七师姐给准备两道下酒的好菜。”

    寒江燕白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倒成了功臣了,师姐我只会做油炸花生米,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陈云生赶紧说道:“师姐法力无边,炸出的黄生米必然sè泽金黄,外焦里嫩,不仅能补jīng血,更可以恢复元气,可谓进补佳品,值得一尝,值得一尝。”

    寒江燕哼了一声,飘身下而去,陈云生和叶穿云相视而笑。

第二章 对酒当歌

    “什么?穿云舟快散架了?”叶穿云用高八度的声音说道,喝的醉醺醺的他突然听说自己得意的法器在飞行之时由于过速伤了骨架,不由得有些气恼。

    他倒不是生气穿云舟被陈云生用坏了,而是自己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法器竟然如此不济,加速了几次就要散架,这对他天穹第一炼器高手的名头大有败坏。在众位师兄弟中也只有炼器是他拿的出手的本事,名头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将骨架受损的穿云舟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叶穿云皱了皱眉说道:“设计之时有些地方考虑不周,导致小舟在高速飞行之时受力不均,将舟体撕裂。飞空法阵的数目和编排也有问题,舟体的材料过于密集,导致了整个小舟重量过大,不利于高速飞行。哎,当年的手法就是不行,怨不得旁人。师弟放心,为兄定然为你修复此物,不仅要修复,更要加强,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云生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cāo舟之时的飞行轨迹何其诡异,就算再结实飞空法器也架不住那样折腾,他略带羞赧地说道:“有劳六师兄了,云生身无长物,这材料还需要六师兄帮我垫着,等云生灵石宽裕了,一定还上。”

    叶穿云白了他一眼说道:“小八你这是何意?师兄每rì炼器无数,随便找点材料就够你的小舟使用了,再说主材并没有报废,稍加改动就行,此事你不可再提,来陪师兄走一个。”说罢,叶穿云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陈云生也不推让,大口喝下一口辛辣的烈酒。

    望着满天的寒星,陈云生叹了口气,上次看星星是同柳晓山在一起,两个人在白花花的屋顶上,相拥相伴,如痴如醉,此时却形影相吊,好不凄凉。叶穿云有三分醉意,七分清醒,他拍着陈云生的肩膀说道:“小八别难过,等忙过这阵子了,师兄陪你一起去金沙国找晓山妹子。就算她是金沙国的皇室又如何,凭天穹派的一方基业,你们二人正好门当户对。”

    陈云生心中感动,报以微笑,端起手中的海碗一饮而尽。甘冽的白酒从他的喉咙灌下,不停灼烧着肠胃,郁闷心结化开了七八分。奇经八脉中的火灵气如同被引燃了一般,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起来,奇灵引自动运转,一丝一毫的将火灵气转化为灵元。

    看着院子里推杯换盏的两个男人,寒江燕轻轻地摇摇头,她并不赞同叶穿云说的,金沙国如果真的请得起红拂老尼作为国师,国力之强至少是西凉国的数倍。这样一个强国公主的嫁娶,自然会被作为国家的政治筹码使用,会找一个实力相当的势力联姻,天穹派显然是不够格的。

    秋天的夜空,群星格外闪亮,寒江燕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寂寥,这种感觉自从她结婚以来从没出现过。轻启朱唇,她轻轻地唱着儿时母亲教的关于夜空的歌曲。

    “

    星辉寥落照离人,

    月影斑驳望故乡。

    谁知亲人今何在,

    把酒强欢庆余年。

    昔rì红袖短,

    今夜清梦长。

    谁家子弟谁家院,

    笑我一生苦短。

    ……

    ”

    曲调悠扬婉转,结尾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让人回味无穷。寒江燕轻柔的嗓音,配上静谧的秋夜,让院子中的两个半醉男人各自动了心事,淡然的忧伤萦绕于陈云生的心头久久不能逝去。

    忧伤只属于夜晚。

    天亮了,巨大的红rì从东方升起,陈云生对着灿烂无匹的朝霞运行了一个周天的水灵聚气术,周身被一层淡淡的水灵气包围着。告别叶穿云,陈云生来到紫云殿,这里是谷思勤平rì处理事务的场所。谷思勤看到陈云生来了,朝他招了招手。

    “师弟啊,你来的正好,师兄正有事找你,听说你jīng通阵道,可有此事?”谷思勤问道。

    “jīng通可谈不上,云生曾经研究过一些法阵,只能算的上了解皮毛而已,不知师兄有何事情?”陈云生答道。

    “是这样的,天穹派的守山大阵一共有三层,是师傅天穹上人的一位好友帮忙布置的,威力巨大。可是过了三百多年,有些禁制破损严重,现在仅存三成威力。前些rì子我遣一些派中jīng研阵道的弟子去修复法阵,可是十天过去了,进展很慢。眼看敌人将至,若不能赶快修复法阵后果不堪设想。听诸葛靖宇提过,师弟曾经修复了白虎神坛的古老法阵,还望师弟能亲自主持此事,尽快修复法阵。”谷思勤诚恳地说道。

    “既然师兄如此信任,云生更当倾力而为,不过凭云生一人之力恐有不逮。云生想向师兄借一些帮手,一同布阵。”自从那rì谷思勤出手伤了陈云生,他对于这位师兄一直是恭敬有余,信任不足,总有一种陌生感,认为他视自己为外人。不过听闻他今rì所言,陈云生对于谷思勤的看法大为改观,将修复法阵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完全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谷思勤展颜道:“师弟果然是爽快之人,派中一干弟子任凭师弟挑选就是了。”

    “修复法阵需要重新炼制阵中损坏的法器,我需要两个jīng通炼器之人,本来叶师兄最合适,恐怕他抽不开身,所以我想借他门下的何望川和方明兰。另外诸葛靖宇对于法器上的阵纹有独到的见解。有这三人足矣。”

    听闻此言,谷思勤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说的轻松,可是现在正在用人之际,几乎所有核心弟子都有重任在身,很难协调,而陈云生提出的三人都是边缘化的人物,属于多之不多,少了不少的存在,所以谷思勤轻松的答应了,除此之外他还派遣黄章和李浩二人协助陈云生修复法阵。天星阁暂时关闭,对于那些低阶弟子而言,就算让他们全力修行也很难在这次大战中起到任何作用。

    领命之后,陈云生兴匆匆地来到天星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诸葛靖宇非常的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面对形形sèsè的低阶修士提出的千奇百怪的问题了。黄章和李浩也十分高兴,修复法阵的差事要比帮人查找典籍来的有趣多了。

    ……

    铸剑堂内,何望川和方明兰并没有参与叶穿云的炼器任务,因为二人有制符的一技之长,被他们师傅派去制作符箓。何望川正在端详一枚刚刚制作好的中品金刚符,这枚灵符有巴掌大小,符身布满细密的金刚法言,很多篆文熠熠生辉。中品的金刚符已经不能算初级符箓了,这种符箓的防御强悍足可以抵御金丹修士的飞剑攻击。

    何望川得意的炫耀道:“明兰,看看师兄新制作的中品金刚符怎么样,你看看这符文,简直是巧夺天工,也只有师兄的绘天笔法才能将纹路粗细拿捏的分毫不差。”

    方明兰温柔的笑道:“还是师兄厉害,区区几千次的尝试就能够制作出中品的金刚符,让小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小妹恰好也炼制了一枚中品惊雷符,师兄要不要过目?小妹可是只失败了三十次哟。”

    看到方明兰手中拿着的雷光闪烁的灵符,何望川两眼发直,讪讪说道:“算了吧,这年头防御符箓比不得上攻击符箓值钱,算你厉害,不过下次我可要挑战更有难度的符箓,一定把你比下去。”

    方明兰腼腆答道:“明兰等着师兄呢,凭师兄的资质,这次一定会在一万次之内成功。”何望川瞪了她一眼,急匆匆回到自己的闭关室开始制符。

    闭关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何望川看到了陈云生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不由得惊喜交加,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抱住陈云生,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方明兰也从自己的闭关室中出来,脸上露出了略带羞涩的浅笑。

    二人虽然听说陈云生归来,不过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陈云生就回越州了结心结去了,所以二人悻悻地闭关制符,久而久之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了。陈云生归来的那天,本来想找二人查看这六年的修行,可听说二人正在埋头制符,也就打消了念头。这次为了修复法阵,不得已才打断二人闭关。

    陈云生仔细端详何望川,只见他有长高了半头,此时身高过丈,竟然高出陈云生一个头,肩膀也变得更加厚实了,眼角眉梢的英气勃发,变成了一个男子汉。再看方明兰,从一个半大的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俏丽女子,唯一不变的就是微笑之时洋溢于脸颊的两个梨涡。

    陈云生拍了拍何望川的肩膀说道:“六年时光不见,你二人的修为如何?似乎还都没有筑基成功吧。”陈云生知道两个人放不下李铁嘴的道统,修炼之余还要潜心研究符箓之道,要求已经不似之前那么严格。

    何望川望了望方明兰,方明兰看了看何望川,两个人神秘地笑了笑。

第三章 修补法阵 上

    陈云生心中纳闷,这二人不报上修炼情况,相视而笑作甚。当即问道:“先从望川开始吧,你来说说这几年的修行情况。”

    何望川拱手说道:“师侄何望川自从师叔云游之际,不敢忘记师叔的教诲,整rì忙于修炼,可是碍于弟子的资质愚鲁尚未筑基成功,不过望川已至练气后期,相信两年之内就要筑基了。”

    陈云生点头道:“这些rì子你除了修行之外,有没有jīng研制符之道?”

    何望川面带笑意,将手上的金刚符呈上,“师叔请上眼,此符是中品的金刚符,和之前弟子炼制的下品灵符有天壤之别。就连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攻击也无法一击致命,是保命的好手段。这枚灵符就送给师叔吧。”

    陈云生推脱道:“你二人修为不高,正好需要随身携带一些保命的灵符,不用考虑我。”

    方明兰插嘴道:“师叔千万不要推辞,师兄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中品金刚符的炼制技巧,接下来的成功率会逐渐升高,自然少不了为自己炼制,这枚符箓请师叔收下吧。”

    陈云生心中感叹两个童儿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很是了不起,回想起当rì第一次想见之时两人表现的稚嫩,心中唏嘘不已,当即也不推辞,收下了金刚符。

    方明兰接着说道:“明兰修为和师兄差不多,也是练气后期,虽然没有筑基,但是弟子有信心能在年内冲击筑基。另外这枚中品惊雷符还请师叔收下,这灵符虽然不如师兄的金刚符有用,可怎么说也是一枚中品符箓,请师叔不要笑话明兰。”

    陈云生心中高兴,他知道中品符箓炼制不易,不下数十年苦功夫,别想有所成就。这么短时间内二人就能炼制出中品的符箓,除了用功之外恐怕还有天赋的作用。他颔首说道:“师叔这次来是为了一事,太白峰的禁制损毁严重,你们随我一起去修复法阵吧。”

    能和陈云生在一起,何望川和方明兰自然没有意见,再说修复法阵也不是什么苦差事,二人欣然领命。他们两个自幼就和陈云生相识,从心底里把他当成长辈,除了敬重,还多了一种依赖感。陈云生说的话,两人都极为上心。

    ……

    太白峰,排云殿前。

    陈云生一行一共六人凑在一起。陈云生知道修复法阵不是一朝一夕,需要细致严谨,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采取的办法和破浮屠塔法阵所用的差不多,让其余五人分别负责一个区域的法阵抄录,首先将所有阵纹和法阵中使用的法器全部记录在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还原法阵原本运作之理。再根据还原来的法阵,弥补因年久损坏的部分。弄清楚了法阵运作之理,不仅可以更容易达到法阵原本的效果,还有可能做一些增强,虽然费了些事,可是比依葫芦画瓢的办法强多了。

    几人说动就动,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陈云生并不负责抄录法阵,他要在阵图绘制完成之前仔细观察一下太白峰法阵分布的情况和受损的状况。

    陈云生驭风飘在半空中,神识放出,方圆十里树木花草无一不在他神识的笼罩之下,地上的法阵纹路也清晰的跃然识海中。半个时辰之后,陈云生大致将太白峰的法阵了解了七七八八,不由得眉头紧皱。

    正如谷思勤所说,太白峰的法阵分为三层,最外层是巡山大阵,范围最广,能够笼罩太白峰半山腰天穹派所有的建筑,此阵主防御。中层的法阵为一个四象杀阵,四个子阵分布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主要用于杀伐。最内层是一百二十八个金刚法阵,是保护太白峰的最后手段,只是一味的防御,没有任何的攻击效果。

    依着陈云生的想法,主防御和主杀伐的法阵应该混合在一起,这样攻防兼备,令敌人防不胜防。而攻击和防御划分的如此之清,很容易被敌人看破,与兵不厌诈的道理相悖,威力自然大减。无奈当初法阵是这样设计的,就算陈云生研究了《归藏阵道》,以他现在对阵道的感悟也远远无法在短时间内布出一个攻防兼备的法阵。

    三天过去了,六人在陈云生的寒竹居会面,每人都拿出了一叠不薄的纸张,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路。五人之中,何望川和方明兰对于制符之道颇有研究,对于法阵中的阵纹的形状描绘的一点不差,更为难得的是连粗细都记录的一清二楚。他们将纸片铺开,太白峰阵图一般无二的呈现出来。

    黄章和李浩二人在天星阁做事rì久,对于书籍的修缮颇为熟稔,绘制法阵也是轻车熟路,他二人所绘制的阵图虽然不似何望川和方明兰的细腻,可是重要的地点全部用朱砂勾勒而出,花费了不少心思。

    诸葛靖宇更不在话下,除了惟妙惟肖之外,更加入了自己的分析,满篇蝇头小篆,陈云生看过也不禁暗暗称赞这位诸葛师侄阵法的理论功底十分了得,很多见解不在自己之下。

    陈云生心中高兴,自己选的这几个人就好像为这件差事而生的一般,比之前破浮屠法阵之时得心应手多了。他思忖半晌,做出接下来的分派。首先草拟了一份清单,让黄章和李浩二人去找内事堂的主事领取炼器的材料,自己拟了一个大致的法器列表,着方明兰和何望川二人拿着黄李讨来的材料去炼器,四人通力配合,没有意外无须向陈云生请示。陈云生给四人一周时间,完成清单上的法器炼制。

    安排好四人之后,陈云生吩咐诸葛靖宇恢复最内层的一百二十八个金刚法阵。此阵和很多法器上铭刻的金刚法阵大同小异,只不过防御力更好,防御面积更大,其他没有太多不同。诸葛靖宇做这件事情是绰绰有余了。而陈云生则着力于推衍最外层的巡山防御大阵。这层大阵可谓是太白峰的生命之阵,此阵若被轻易破去,就相当于门户洞开,就算里面还有两层法阵,必然有些空当会保暴露给对手。

    五人领命之后,各自办自己的事情去了,寒竹居再次变得空空荡荡,陈云生看了一眼柳晓山的房间,心中闪过一丝悲伤,若是晓山能够陪我一起该多好啊。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陈云生毕竟道基深厚,除了触景生情之外,大部分时间心中都是波澜不惊的。太白峰巡山大阵方圆二十里,将半山腰围的严严实实,但并不是说飞鸟野兽无法进入,法阵的触发条件为身带灵气的修士。也就是说,法阵开启之时,只有修士和一切具有灵气的物品无法zì yóu进出,这样就连法宝、法器的攻击也可以防御。

    陈云生首先来到了正南方,此地是伤门所在,属离位,这里阵法损坏比较轻微。说实话,陈云生并没有见过巡山大阵开启之后的景象,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不仅灵石消耗巨大,也影响了山中的门人弟子正常出入。不过陈云生有他自己的办法,正南方的防御法阵由四十个小型的防御法阵组合而成,每个小型的法阵又由八个微型的法阵构成。

    首先,陈云生将一个微型的法阵与四周的联系隔断,在法阵一旁自行设置了一个触发装置和灵石基座,插入一块下品灵石之后,放出一道金灵气,顿时微型法阵被发动了。一个方圆十几丈的透明薄膜凌空出现,无数银sè的篆文在薄膜上流转不定,散发出银白的光芒。陈云生拿出龙刃,电芒自生,一刀重重地斩在薄膜上。

    蓝sè的电芒和薄膜相交的地方,迸发出白sè的火花,“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突然间,大量银白的篆文在薄膜上飞快流转,原本有些发暗的薄膜渐渐恢复了明亮。陈云生收回的龙刃,法阵的防御效果让他满意。如果八个微型法阵同时发动,暗合八卦之位,此消彼长,相辅相成,防御的增加的就不只八倍了。

    接下来,陈云生逐个检查微型法阵的完整程度,如果发现在有损坏的,就重新修补一下,南方法阵的阵眼处有七十二根白玉阵桩,好在玉质坚韧细腻,经历了三百年不曾损坏,省了陈云生不少事。

    整个南方法阵的修复工作持续了三天,这三天中,陈云生昼夜忙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这件事情十分重要,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又用了三天的时间,陈云生修复的了北方的巡山大阵。这个方位常年受朔风吹拂,法阵损坏的尤为严重,阵眼处的白玉阵桩竟然半数破损。三天中,陈云生只是简单的恢复了四十个小型子阵,并没有修缮阵桩,此处的修复需要等待何望川和方明兰炼制好法器之后才能进行。

    接着是西方,这个方位常年见不到阳光,yīn暗多雨,藤萝和荆棘满布,原本灵气运转的脉络被阻塞,此处的法阵基本无法正常的运作。陈云生将能清理的地方全部清理完成,法阵恢复了四成的威力。有些地方由于塌陷和积水已经无法修复,陈云生则在另选位置,布下了新的法阵,此处前后折腾有了七天光景。

第四章 修补法阵 中

    这rì,陈云生正在修复东方的法阵,遥遥看到何望川驾着他那件龟速的飞空法器慢悠悠地向这边飞来。经过十几天的炼制,南方法阵所需要的阵桩,已经被何望川和方明兰全部炼制完成,陈云生糅合了一些白虎杀阵中使用的符印和阵纹,让这几根阵桩威力更大。

    按落法器,何望川来到陈云生面前,他笑呵呵地说道:“禀师叔,师父他老人家让我给你带来一件好东西,请上眼。”

    说着,他手上一翻,一个白莹莹犹如白玉做成的小船出现在他的手心,散发出一种白蒙蒙柔和光芒。何望川一个法诀打出,小船陡然间变得长有三丈,宽有一丈五,船上竟然多出一个jīng巧的阁楼,楼中桌、椅、卧具一应俱全,虽然不甚宽敞,可比之第一版的穿云舟好了不知多少倍。玉船的通体呈水滴状,如同一块璞玉雕琢而成,根本看不到船板的接缝,连铆钉都看不到一个。

    何望川拿捏着叶穿云的腔调说道:“改版的穿云舟,使用了新的穿云木作为龙骨,这棵树的年头更长,足有千年,质地轻盈,如同芦花,sè泽莹白,宛若白玉,最适合做飞举的法器。原来穿云舟上的船板都被取出,制成了船上的阁楼。粘合了所有船板之后,又用白玉髓厚厚地涂了一层,师叔可以看到整个穿云舟晶莹如玉,并没有任何缝隙。此物和云气契合最佳,这样再也不怕高速飞行之时,将骨架撕裂,坚韧程度提高了不止一点啊。穿云舟的飞空法阵重新做了安排,采用前三后四的格局,尤其适用于破空。新版的穿云舟最高速度高了五成,使用灵石却少了一成,更为出重的是,小舟上还多了五层金刚法阵,并且留有空间可以任师叔自行布置防御法阵。师叔你说,师父想的是不是很周到。”

    听了何望川一大通介绍,陈云生心中感激,嘴上说道:“回去告诉你师父,说陈云生谢过了。”

    将穿云舟交到陈云生手上,何望川笑嘻嘻地说道:“师叔需要的法器全部炼制完成,望川接下来做什么?”

    陈云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给你一个单子,你将它交给黄章,让他们去管事哪里领取上面的材料,我觉得二层的法阵需要做些改动。”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白纸交给了何望川。

    拿着白纸,何望川登上他的龟速法器,飘飘悠悠地离开了太白峰之东。

    又过了三rì,陈云生完成了东方法阵的修复。东方法阵损毁相对较小,只是由于常年白rì阳光炙烤,夜晚露水侵蚀,导致很多岩石皲裂,影响了法阵。陈云生用火鸦术将皲裂的岩石融成石晶,然后在石晶上布置法阵,这样不仅法阵得以恢复,岩石的质地也变得更加坚硬。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昼夜之功,太白峰的巡天大阵在陈云生的手下修缮一新,谷思勤得到这个消息后,亲自帅一干核心弟子来到山门前观看。在陈云生的建议下,谷思勤关闭山门一个时辰,亲自尝试法阵的防御力。

    陈云生令手下四人分别镇守法阵一方,在四面的阵眼之中安放四枚上品灵石,一切布置停当,拱手道:“师兄,云生布置完成,可以试阵了。”

    郑重的飞到半空中,谷思勤神念微动,一道青芒从他的天灵飞shè而出,如同一条青sè的游龙,在天地之间徘徊了一阵,躲得远远的众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狰狞于天地之间。陈云生心中赞叹不已,虽然这位大师兄修为一直停留在元婴初期,也就六十品地仙的等级,但释放出的气息却极为不凡。饶是如此,和之前他遇到的天痕道人还有神秘老僧比起来,还是足足逊sè的一个档次。

    谷思勤本命法宝凌空shè出,直奔太白峰西侧的漱玉泉,青光粗有一丈,夹杂这巨大的雷鸣之声轰然而下。谷思勤这招使足了八成功力,他自忖如果连自己八成功力都无法承受,这巡山大阵根本无法使用,也只能是一个摆设而已。

    远处一干弟子惊得面如土sè,元婴地仙的全力一击,并不是所有修士在有生之年都能够看到,有些胆小的修士竟然闭上了眼睛,他们自从进入山门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巡山大阵开启过,对陈云生修复的巡山大阵不报几分希望。心中可惜的是太白峰西侧的漱玉泉美景恐怕要被谷思勤毁掉了。

    陈云生抱手观望,他心中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守住谷思勤这一击,如果结果不是这样,那也只能说当初设计大阵之人水平有限,阵法不够坚固罢了,与他可丝毫无干。

    巨大的青光猛烈地撞在银光闪闪的透明光罩上,大地都为之颤动。两者相撞的时间极短,一点耀目的光点迅速扩大,形成了一个直径十几丈的光球,骤然炸裂开来。凌冽的狂风将撞击点周围里许的合抱大树连根拔起,方圆五十丈之内的草皮都被吹飞了,露出坚硬的岩石。

    青sè的剑芒打着旋被撞飞到了天空,凝成一个光点,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再看巨大的光罩,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银sè的篆文依然从容的流转着,丝毫没有被刚才巨大的撞击所影响,可见,巡山大阵所能承受的极限远远超过刚才一击之力。

    谷思勤脸sè颇为玩味,对于巡山大阵的防御力,他无疑极为满意,可是凭着自己天穹派掌教师兄的威名,竟然无法撼动大阵分毫,这无疑令他有些下不来台,哪怕法阵轻微的闪上一闪他也有说辞啊。可是那个光罩竟然丝毫变化都没有,令他有些悻悻然。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毕竟活了几百岁了,人事沧桑什么没见过,对此时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况且现在大敌当前,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谷思勤落到陈云生面前,大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头,言之谆谆地说道:“云生真是我天穹派的肱股啊,真是天助我天穹,有你这样的奇才相助,天穹何惧一干宵小。”

    几句话说的荡气回肠,将刚才他一击无功的事情一扫而光,同时令门中弟子燃起了熊熊的斗志,谷思勤可谓老辣异常。陈云生是磊落之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过分关注,他淡然笑道:“能为天穹派尽力,云生万死不辞,现在诸葛师侄已经将内层的金刚法阵尽数还原,云生尚有一想法,想将中间的四象法阵增强,使杀阵的威力更大,对来犯之敌更具威慑。”

    谷思勤颔首道:“师弟所言极是,有需要的东西直接到内事堂去领取,我让管事之人全力配合你行事。”

    陈云生拱手道谢,谷思勤带着一干而离去。

    看到一行人飞远,一直在陈云生身旁的诸葛靖宇皱眉道:“谷师伯心胸不够宽广,为人稍显促狭。这御敌拼杀之事靠的是当机立断,勇猛果决,拼的是阳谋,希望他能够带我们守住天穹派几百年的基业。”

    陈云生乜了他一眼说道:“靖宇所说虽然不假,可真话也分当讲与不当讲。此时大敌当前,我们更应该放弃成见。”

    陈云生虽然平rì和气柔顺,不见有任何的王霸之气,不过此番话语说的坚决异常,犹如一道凛冽的刀芒深深的刻在诸葛靖宇的心上,他赶忙低头言道:“师叔教训的是,靖宇受教了。”

    ……

    面对第二层的法阵,陈云生有些发愁,自从修补白虎杀阵以来,他从来没有一rì像今天这样苦思冥想的。原本二层的四相杀阵威力不小,可是范围不大,且攻击频率偏低,也就是说,一旦对手攻破巡山大阵,再参透四相杀阵的局限,就可以找到一条兵不血刃的道路直逼太白峰。这是任何门派的防御法阵都无法接受的。然而,增加四相杀阵的攻击范围一事非常困难,如不是此事难行,当年那位布阵的高人也不会留下这个破绽。

    将心中的顾虑告诉了手下的五人,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何望川和方明兰对于法阵之道本不擅长,苦思半晌仍然无解。黄章和李浩对于文献整理十分在行,管理一些布阵的材料也井然有序,但是法阵运作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玄奥了,二人想了一会,摇头无解。

    “依靖宇看来,此事可以这样做。”诸葛靖宇双眸亮若寒星,言之凿凿。

    陈云生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哦?靖宇有什么办法。”

    诸葛靖宇神秘地说道:“若要解此难题须从两方面入手,其一,让对手找不到四象法门的局限,这样就免去了更改法阵的麻烦。其二,将法阵稍加改动,找一人坐镇法阵,人为控制法阵的触发,利用有限的攻击次数,选择那些威胁较大的修士作为目标,那么法阵攻击频率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第五章 修补法阵 下

    陈云生思忖片刻说道:“依靖宇所言,若要实现第一种方法需要布置一个能够遮掩法阵的禁制,将四象法阵的运行尽数遮住,如此至少能延长对手破阵的时间。第二种方法也并非难事,派中人才济济,只需找出一位神识足够强大的修士,将法阵运行的法门告之,勤加演练,自然能成事。”

    诸葛靖宇说道:“师叔深解靖宇的意思,这两种方法虽然都有些局限,但时间有限,也只能如此了。”

    陈云生点头道:“我们分兵两路,法阵的运行之道我已经参详清楚。由黄章和李浩二人来将此事转告谷师兄,令他找一位修士担此重任。”诸葛靖宇凑到李浩身旁,拿过cāo控法阵的法诀,稍微参悟片刻顿觉神妙无方,暗赞陈云生对法阵之道研究的jīng深,竟然能够在短期内就参悟了四象法阵的cāo控方法。

    陈云生接着说道:“在天星阁的藏书中,记载着一种阵法可以掩行灭迹,名曰白云障目阵,此阵布置起来不是很难,以我现在的修为有八成的把握,但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叫做云水晶。此种晶体产生于水灵气密集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靖宇你对天穹山脉了解甚多,可否知道此物?”

    诸葛靖宇苦思片刻说道:“若说水灵气密集的所在我倒知道一个,但不知是否有师叔要的东西。靖宇平rì对炼器之物了解不多,故而只知道这些。”

    陈云生说道:“无论那里有没有云水晶,去看看总没有错,反正*法阵已经修复完成,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对了,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诸葛靖宇面有难sè,嘴上支吾不言。

    陈云生知道有异,问道:“靖宇面有难sè,莫非此地有些凶险吗?”

    “凶险到谈不上,不知师叔有没有听说过离此地五百里的有一处云梦山,山中有一个寒冰洞。此地水灵气茂盛,是修炼水属xìng功法的绝佳之地。不过那都是夏季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初冬,恐怕云梦山被大雪覆盖,洞中更是极为冰寒,普通筑基修士进入,就是冻也冻死在那里。”诸葛靖宇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陈云生仔细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个所在,不过自从他经历过幻境之后,对于天穹山脉中的种种险地,深有体会,一时间不敢妄下决定。

    一旁听了半天的方明兰眼珠转动,小心翼翼地说道:“若只是冰寒到不打紧,明兰会制作一种符箓,叫‘暖阳符’,是为在极寒之地御寒所用。”

    陈云生心中顿时轻松了很多,问道:“这种符箓你身上可有现成的?每枚符箓可持续多长时间?”

    “明兰身上并没有携带,确切说这种灵符只制作过一枚,为了实验其功效,早就用掉了。如果师叔需要,可以从头制作,倒不是很复杂。一枚灵符持续一个时辰没有问题。”方明兰如实答道。

    “如果望川和你全力制作,二十枚灵符需要多长时间?”陈云生问道。

    “最快需要五天,主要因为我二人对于此符不是很熟悉,制作十次不一定能够成功一次,所以需要这么久。”方明兰面有惭sè的答道。

    “不妨事,你和望川二人现在就去制符。我正好也有些法器需要修复。靖宇,这五天之内你负责将水云洞的情况了解清楚,做到不遗不漏,若真的没有其他风险,五rì之后,我们四人出发,一起去寻找云水晶。”将事情安排清楚,大家各自散去。

    陈云生两眼血红,自从他修复法阵以来,还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他躺在寒竹居舒适的藤床上,悠然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暖暖的阳光从窗户shè进,大半个房间都被阳光笼罩,显得颇为温暖。陈云生从床上爬起来,驾起新的穿云舟,向内事堂飞去。

    一路之上,陈云生不断打出法诀,cāo控小舟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测试其灵活xìng,最后竟然将小舟加到全速,在天空中呼啸而过,惊起天穹派的修士无数。陈云生赶快将速度降了下来,缓缓的停在内事堂的门口,几个健步来到内事堂中。

    黄管事老远的看到陈云生到来,一脸堆笑说道:“原来是陈师叔到来,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此人常年往来于凡间,交易各种物品,说起话来油腔滑调。

    陈云生并不讨厌这种人,并且黄管事对于他还是很尊敬的,他客气道:“黄总管客气了,云生此次前来是要给你添些麻烦,寻找一些材料。”

    黄管事说道:“听闻陈师叔修复山门法阵事物甚忙,若需要什么材料遣一弟子前来即可,何必亲为。”

    陈云生说道:“现在门内弟子各司其职,云生私事怎好麻烦晚辈弟子。不知黄管事可听说过云水晶这种晶体?”

    黄管事皱眉吟道:“我执掌外门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此物,如果陈师叔要不是很急,我可以让外门弟子在坊间询问一下,兴许能有斩获。”

    此事果然不出陈云生所料,库房之中并无云水晶,原本料定的结果也是这样,并没有多少失望。他忙摆手道:“黄管事不用麻烦了,此物我自行寻找便是。还有一物是白玉髓,不知库房中尚有剩余吗?”

    黄管事答道:“若说此物,倒是有一些剩余。原本库房中存有不少,前些rì子叶师叔支取了一批,现在剩的不多了,不知师叔要多少。”

    陈云生让黄管事将剩余的白玉髓全部拿出来,足有满满三盒之多,他从中拿走一盒,丢给黄管事两枚中品灵石。实在也是因为陈云生囊中羞涩,由于他平rì消耗灵石大手大脚,现在口袋中也就只剩下两枚中品灵石了。这个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以他的辈分来说,给就已经不错了,如果是叶穿云来,一定是二话不说,拿起就走。黄管事也不在意,笑吟吟地收下灵石,恭送陈云生出门。

    陈云生来到地火室的门口,看门的弟子和他很熟,打个一个招呼,也不多说,就将陈云生引入一个颇为僻静的角落。用一块黑sè的令牌插入石壁,“啪”的一声,一道石门向两旁分开,露出黑黢黢地一个房间。陈云生拿了令牌,走入地火室。在门口处布下一个两仪杀阵,他布阵的功夫今非昔比,看似信手拈来,其实两仪含四象,四象生八卦,方寸之间变化无方。就算金丹修士突然闯入,没加注意也可能着了道。

    陈云生将七十二片浑天黄玉甲排摆在身前,一个个幻妙的阵纹出现在玉片上,其中三个玉片光泽暗淡,显然受了不小的损害。拿起三片玉甲,陈云生仔细端详,发现每枚上面皆有大小不一的裂缝,这是当rì和白花花交手之时被她一刀砍出的裂痕。

    原本陈云生打算使用白玉髓填补黄玉甲片上的裂缝,白玉和黄玉虽然不同种,毕竟都属于玉质,相互之间有相容的特xìng,用来修补玉甲再合适不过。然而,他看到玉甲的上伤痕后就改变了想法。如果使用白玉髓将玉甲修复,那么充其量可以发挥之前的威力,这样的防御力对于陈云生而言是不够的。白花花三分之一的力道下就可以将玉甲损坏,倘若她全力一击,玉甲肯定会土崩瓦解,丝毫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现在大敌当前,防御的法器尤为重要。陈云生将储物指环中的物品一样一样的翻出,一些压箱底的东西陈列在他的眼前。一个巨大的铁函,一个白sè的木盒,一具金sè的骸骨,一叠厚厚的黄纸,还有一柄法宝级的飞剑。

    陈云生的目光停在铁函之上,此物是从金光洞中取得的,极为神秘,关于铁函的事情,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不想说的原因和带白面具的男人有关,他不想把那种渗入骨髓的恐怖带给别人,由他一力承担即可。

    白sè木盒取自于黑sè铁函,虽然他认为材料是木质,可是手感颇为沉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木盒中装着一个星盘,《筑魂》功法和一份地图,此外陈云生将天星阁七层的神秘箱子中的物品也放入了木盒,包括《归藏阵道》和另一份地图。

    金sè的骸骨也是在金光洞的密室中发现的,由于骨质细腻如瓷,并且闪烁着金sè的符文,陈云生也捎带着带了出来。

    厚厚的黄纸是陈云生对于阵法的一些感悟和游历天穹的时候记录的一些东西,法宝级的飞剑是当rì救蓝星繁,诛杀司天阁修士时缴获的,一直没有使用。

    看了半天,陈云生也找出不可以使用的材料,就悻悻地将这些东西重新放回纳虚戒。

第六章 提升玉甲

    地火室中,陈云生掂量着一片黄玉甲,心中腹诽天穹上人,“这位老人家当rì送点什么不好,以他化神的修为,偏偏出手却小气,送出这样鸡肋的法器。防御力差不说,提升空间也有限,真是弃之可惜,留之无用。”

    他掂量来,掂量去的,突然心中有了一丝异样,赶紧将玉甲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看了半天,陈云生沉吟道:“奇怪啊,这片玉甲为何比刚刚拿到之时薄了一些,重量却加重了。”

    修仙之人对万事万物的感知格外敏锐,玉甲的变化虽然极为微小,但逃不过陈云生眼睛。他又拿起了几片玉甲挨个端详,发现确实如此,玉甲比之前薄了有几厘。陈云生思忖,“莫非平rì使用的越多,玉甲变得越薄,越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品质提升吗?”

    他仔细感觉黄玉甲的手感,光滑细腻,抚摸之下犹如丝绸一样,比当初强了很多。“若依次思路,这些年过去了,就算黄玉甲有所提升,可速度确实不敢恭维,照这样的速度,没有几千年,此物的品质绝难提升到法宝的等级。”想到此节,陈云生不由得又灰心丧气了。

    不过丧气归丧气,陈云生还是拿定主意,先修复黄玉甲再说,怎么说也是一个保命的手段。他拿出白玉髓,用一个秘银的小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白玉髓sè泽莹白如玉,质地十分的细腻。将这勺白玉髓轻巧的灌入三片玉甲的缝隙之中,陈云生开启地火喷嘴,一道蓝盈盈的火焰出现在喷口上,灼热的气浪将整间房间的温度提高了不少。

    陈云生将三片玉甲放在火苗上炙烤,并不时翻动玉甲,不让局部温度过高。虽然他不是炼器的行家里手,不过法阵中的法器炼制的也不少,修复起玉甲来也算得上轻车熟路。

    过了半个时辰,三枚玉甲被灼烧的一片橙红,不时有五光十sè的光点出现在玉甲上,初时陈云生感觉到有些惊异,沉下心思考一会,得出答案,那些五光十sè的光点就是玉甲中斑驳的杂质,jīng纯的地火犹如一把剔骨刀,将玉片中的杂质荡涤一空。又过了一会,陈云生见不再有光点冒出,把三片玉甲放到通风的地方冷却。

    待到完全冷却,陈云生拿起三片玉甲,只见经过烈火焚烧过的玉甲不仅细微的裂痕完全看不出来,就连手感也细腻的不少。对比一下厚度,陈云生发现,与其余的相比,这三枚玉甲竟然薄了有一分之多,更让他惊奇的是,玉甲中竟然有隐隐的火气,一股橘红sè的黏稠液体在玉甲中流淌不息。

    “这是吸收了火灵气的玉髓吗?”陈云生突然得出了这个让他都感觉到惊异的答案。“难怪当rì天穹老祖说黄阳玉甲最适合融合天材地宝,看来此物的提升空间很大。”

    明白此种缘由的陈云生当即忙活了起来,他将其余六十九片玉甲全部放在地火喷嘴上灼烧,同时将地火调至最大,顷刻间一股手腕粗细的蓝盈盈的火苗喷吐而出。陈云生急忙运转水灵聚气术,蓝sè的光芒将他包裹无遗,身体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他不停控制黄玉甲上下翻动,避免其中一块受热过多。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所有的玉片都没有光点产生,陈云生才罢手。将六十九枚玉片排摆整齐,任由凉风带走玉片上残存的热量。

    一个时辰之后,陈云生逐个拿起黄玉甲检查,发现每枚玉甲的薄厚变得一样,重量也一样,这才放下心。就在他准备将黄玉甲放入纳虚戒的时候,突然一个细节让他惊异了不少,一片玉甲上的阵纹竟然消失了。

    陈云生郁闷了,如果阵纹消失,也就意味着法器的作用被消去了九成,就算黄玉甲的质地有所提升,也无法用来做防御法器。他一连检查了几枚黄玉甲,发现所有玉甲上的纹路全部消失。陈云生只能用沮丧来形容自己的感觉,花费了一天的光景,竟然做了这么一件蠢事。

    转念一想,陈云生的心情豁然开朗了很多,“如果黄玉甲上的原始的阵纹消失,那么我再人为的加上就行了,没准比原来的威力还要大。”想到这里,陈云生转忧为喜。可是说道法器上的阵纹,他可不在行,纵观天穹派,jīng通此道之人只有叶穿云,他炼制法器无数,就算不明其中的原理,也能信手拈来几个防御法阵。

    可是叶穿云现在忙于炼制备战的法器,哪有时间为陈云生做这种和绣花一样的事情。穿云舟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陈云生实在不忍再去找他六师兄。除了叶穿云,另一个人浮现在他的识海,“诸葛靖宇,虽然没有看过他炼制法器,不过他自己说过闭关六年中,一半的时间都用在这个上面了,想来手法不俗,好了,就是他了。”

    陈云生出了地火室的大门,驾上穿云舟,风驰电掣地来到天星阁院中,看到诸葛靖宇正在摆弄他的本命飞剑蓝冥。蓝sè的飞剑在院子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忽隐忽现,飘忽不定,端的是神出鬼没,神妙无方。

    陈云生心中纳闷,这位靖宇师侄什么时候对剑诀感兴趣了,诸葛靖宇看到陈云生,急忙收了飞剑,拱手道:“师叔,你事情办完了?想要提前出发吗?”

    陈云生摇头道:“非也,只是云生在修复法器的时候遇到一个问题,想要请靖宇帮忙。”

    诸葛靖宇说道:“莫非与法器上的阵纹有关?”

    陈云生道:“知我者靖宇也,正是此事。我的浑天黄玉甲上的阵纹在淬炼的时候被毁掉了,想请靖宇帮忙重新制作一套。”

    诸葛靖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旋即变得有些羞赧,说道:“虽然靖宇在此道上有些研究,可是,我从来不曾真正绘制过阵纹。难得师叔信任,那我就勉为其难吧,若有什么损坏,还请师叔多担待。”

    这个结果和陈云生预料的一样,若论理论,诸葛靖宇绝对是大师级的,可动起手来就不一定了,他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到有个稳妥的方法,靖宇不妨将阵纹设计出来,由我来绘制如何?”

    诸葛靖宇眼中的光彩顿时熄灭了很多,讪讪道:“这样倒稳妥了,好吧,就依师叔所言。”

    两人踏上穿云舟,一同赶往地火室。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诸葛靖宇参考太白峰巡山大阵的图纸,加入了很多自己参悟的内容,制作了一份十分jīng致的法阵图样。陈云生依靠自己炼器的经验,将这些图纸小心翼翼地描绘到了七十二片黄玉甲上。

    陈云生用的是一柄秘银小刀来绘制纹路,此物是任何炼器、布阵之人的必备装备。秘银不算很稀罕的东西,但也不常见,一柄这样的小刀少说也要五枚中品灵石。秘银的质地坚硬,分量却十分轻盈,最适合在金石上铭刻一些法阵和经文。

    足足用了一天一夜,陈云生和诸葛靖宇埋头苦干,终于把黄玉甲制作完成,看着崭新的黄玉甲,陈云生心中多了几分放心。他轻轻挥手,七十二片黄玉甲飞到半空中,形成一个圆球形状,将二人罩在其中,并发出淡淡的火红sè光芒。

    陈云生拔出龙刃,电芒激出,重重地斫到黄玉甲上,一阵忽明忽暗的光芒闪过,无数火红sè的符文在黄玉甲上流转不定。龙刃被弹回,黄玉甲安然无恙。陈云生长出了一口气,对于黄玉甲的防御力,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旁边的诸葛靖宇开言道:“师叔,不妨让靖宇用本命法宝试试此甲的防御。”

    陈云生点头同意。

    诸葛靖宇神念微动,一道幽蓝的光剑shè出,不偏不倚地打在正中的一块玉甲上,顷刻间火星飞溅,符文乱闪,红sè的光芒陡然暴涨许多。剑光绕了几个圈,重新回到诸葛靖宇的天灵,黄玉甲安然无恙。显然这下比陈云生方才那击威力大了不少,不过依然无功,陈云生对于这件保命的法器越发的满意。

    ……

    眨眼间,五rì之期已至。在约定的地方,陈云生和诸葛靖宇早早地出现。可是何望川和方明兰却迟迟不见踪影。又过了半个时辰,突然从前方的大石后面鬼鬼祟祟地上来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另一个玲珑有致,分明就是何望川和方明兰。

    陈云生正yù问话,只见何望川将手指放到口旁,低声说道:“师叔莫问,路上细说。我们快走,晚了就麻烦了。”

    此言刚出,只见山顶之上飞快落下一团火光,甫一挨到地面,火团就炸裂开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子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长了满头的红发,好似一团烈火一般。

    小孩笑嘻嘻看着陈云生说道:“师叔一向可好,薛离拜见。这次探险活动,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何望川脸sè如败絮,气急败坏地说道:“小祖宗,你怎么又冒出来了?不是把你们甩掉了吗?”

    这时,山边的一泓清水旁,出现了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年纪更小,不满十岁,她娇滴滴地说道:“师叔,思寒来了,你打怪一定要带上我们啊,我们是寒离双剑。”

第七章 额外两人

    看着眼前这出,陈云生大致猜到了何望川和方明兰来晚的原因。何望川愁眉苦脸地说道:“昨rì我和师父禀报今rì的行动之时,一不小心被这两个小鬼听去了,结果今天早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我俩身后,想要和我们同去。我费尽心思,用了好几张‘匿行符’在太白峰兜了很大一个圈子,都没有将他们甩掉。弟子无能,望师叔责罚。”

    陈云生心中暗骂,“就凭你那个龟速法器,就是两个童儿闭着眼追你,恐怕也无法甩脱。”

    薛离做了一个鬼脸,跳到陈云生身前,笑嘻嘻地说道:“师叔,我也是大人了,你就发发慈悲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吧。整rì在太白峰闷都要闷死了,你说是吗,小叶子。”

    “是啊,是啊,闷死了,闷死了。师叔带我们去吧,我们是天穹派有名的寒离双剑,双剑一出,所向睥睨。”叶思寒拼命点着小脑袋,由于兴奋,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薛离瞪了她一眼说道:“瞎嚷嚷些什么,拣重点的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要去帮助师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吧,师叔。”

    陈云生心中翻个,面对这两个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小魔星,他也没有办法。这两位混世魔王早把叶穿云和寒江燕折磨坏了,叶穿云宁愿整天待在燥热的地火室,也不想看到他俩,那是种彻底的心烦。这两个孩子变着花样的折腾,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他们都能折腾出来,最后就连叶穿云的几个弟子见到二人都头疼。

    陈云生朝诸葛靖宇使了使眼sè,示意他想些办法。诸葛靖宇憋得满脸通红,思忖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主意,慢条斯理地说道:“薛离和思寒啊,这次师叔的行动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对于修为要求甚高,非筑基修士不能去,你看看你们俩够格吗?赶快回去吧。”

    薛离嘟着嘴说道:“既然没有筑基的修士不能去,那望川师兄和明兰师姐跟着干嘛,他们也没有筑基啊。”

    诸葛靖宇一拍大腿,这事倒忘了,眼珠一转,他又有了说辞:“你望川师兄和明兰师姐修为虽然不够,但法力够了,这次探洞需要依靠他们二人炼制的神符。你说说你们能提供什么?”

    薛离不满地说道:“那你们拿了他们的神符去就行了,为啥要他们跟着,难道师兄你不会使用吗?”

    叶思寒眨着大眼睛,煞有介事地插嘴道:“靖宇师兄大笨蛋,拿到符箓也白瞎。靖宇师兄大笨蛋,拿到符箓也白瞎……”她边说边跳,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诸葛靖宇气的满面通红。

    陈云生干咳一声,说道:“我说天穹双剑啊,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够学着我的样子在山壁上开一个洞,大小深浅都和师叔一样,那带你们去也无妨。”

    薛离高兴说道:“一言为定,师叔说话可要算数啊。”

    诸葛靖宇投来赞叹的目光,意思是,关键时候还是师叔会忽悠。陈云生故作深沉,煞有介事地拿出凤刃,电光飞涨,顷刻间一个噼里啪啦地银sè电球凝结在手中,为了不把对面山壁完全破坏,他用了五成法力。电梭夹杂这破空的声音飞驰而去,四周的空气都被电离,发出一阵刺鼻的异味。

    虽然‘凤突’这招算不上威力最大的招数,但绝对算的上陈云生的杀招之一,即使只有五成功力,也不是一个练气修士能够比拟的。一个巨大的方圆两丈,深有三丈的大洞出现在几人面前。龙刃一晃,凤刃打着旋飞回陈云生手中。他有些得意地抱手看着薛离,示意他来试试。

    看到山壁上的大洞,何望川心中顿时踏实了很多,这样的洞他自忖自己也无法击出,更别说只有练气中期的两个小鬼。让两个小鬼知难而退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此行就不用提心吊胆,还要分心照顾他们了。

    薛离看了看眼前的山壁,走到陈云生面前,说道:“依照师叔的意思,是不是离儿能打出比这个更大的洞,师叔就带我们去探险。”

    陈云生点头称是。

    薛离喜孜孜地走到山壁前,也不见他掐诀念咒,浑身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火焰呈金黄sè,隐隐有爆裂之感。陈云生心中吃惊,以他现在火焰的修为,修炼了爆炎术之后,火焰的颜sè也不过就这种程度,却没有薛离这种仿佛要爆裂开来的感觉,看来此子在火法上的潜力,可谓无穷啊。

    如同火人一般的薛离来到山壁前,岩石被他身上放出的火焰烧的噼啪作响,有些较为脆弱的地方甚至裂开了几寸长的口子。薛离握起小拳头,猛然击向山壁,只听得“轰隆”一声山响,几个人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颤抖,十几丈的山岩被薛离一拳尽数打碎,被他拳头击中的花岗岩都被烧成了石晶,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高的像小山一样的碎石堆。

    薛离大叫:“坏了,用力过猛,洞没出来,倒是把山壁砸塌了,不知这样算不算啊。”

    除了叶思寒之外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陈云生有生以来第二次被惊的合不拢嘴,第一次是看到柳晓山的真容那回。

    叶思寒埋怨道:“薛离哥哥,你看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早知道让我来了,哼,若是这次云生师叔不带我们去,看人家还理不理你。”

    薛离也有些傻眼,不过兀自嘴硬,说道:“你懂啥,方才山壁被云生师叔第一下打的内部散了架,我没用多大力气就打的粉碎,这都是陈师叔设下的计谋。不是师兄无能,只是师叔太狡猾,要怪,你就怪师叔去吧。”

    半晌之后,陈云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问道:“离儿啊,你这修的是哪门子功夫,为何拥有如此怪力。”

    薛离眨着眼,答道:“若离儿如实回答,师叔是否带我们去探险。”

    陈云生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用一种怪蜀黍的腔调说道:“只要你如实告诉师叔,定然带你们去冒险,师叔说话一向算数。”

    “好吧,我修炼了‘火鸦术’,‘烈焰焚身’,‘火遁’还有‘烈火剑诀’。”薛离认真答道。

    “就这些了?难道没有寒江燕师姐没有让你修炼一些炼体的法门?”陈云生犹如不信地问道。

    薛离摇摇头,说道:“炼体的法门离儿都没有听说过,炼体是修炼身体的意思吗?”

    陈云生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又问道:“那你有没有佩戴一些增加体质的宝物呢?”

    薛离想了一会,从脖子上拽出一个用金丝包的好好的石珠递给陈云生,说道:“师叔过目,离儿自从得到了这个石珠之后,就变得力大无穷,但修炼速度却慢了不少,连师妹都不如,让离儿心里怄火。”

    陈云生结果石珠,将外面的金丝剥去,露出青sè的石皮,珠子表面有些古朴的线条,似乎是浑然天成,可又暗合一些奇门遁甲之意。陈云生啧啧称奇,将石珠递给诸葛靖宇,说道:“靖宇见多识广,可认得此物?”

    诸葛靖宇摇摇头道:“薛离之前找过我,让他帮他鉴定此物,不过以靖宇的见识,还不知道此物为何?不过可以大幅增加身体的力量,应该是天地造化之物。”

    陈云生右手食指shè出一丝银sè的灵丝,将石珠缠的结结实实,多余的部分打个结。中指喷青绿sè的丝线,将那段多余的部分缠绕了好几层,然后交给薛离,说道:“离儿听好,此物非同小可,以后尽量不要拿出示人。你原来的金丝太软了,容易断裂,我用金灵丝重新加固,又用青木丝包裹,这样戴在脖子上会舒服些。师叔说话算话,我们一起去探险。”

    薛离将石珠戴在脖子上,果然舒服了很多,心中感激陈云生。听到陈云生说要带他们一起去,两个小孩子高兴的蹦了起来。

    陈云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一片兽皮,正是当年白十三赠送的《白虎烁金诀》还有附带的一些炼体的入门功法。将两件法诀递给了薛离,陈云生说道:“这两件炼体的法诀实属上乘,你可以从易到难,依次修炼,相信有石珠辅助,你修炼体之法定然事半功倍。”

    之前薛离和陈云生相处并不多,陈云生将他带上太白峰后就云游去了,两人这次相见反倒有些陌生,不过陈云生的一系列举动让薛离感动。虽然在太白峰修炼的rì子里他并不缺乏关爱,可面对陈云生发自内心的关心,薛离依然感动不已。嘴上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薛离心中把陈云生列为最亲的人之一。

    陈云生丝毫没有在意这小家伙心中所想,经过这么一折腾,天已近午时,感到不能在耽搁了,陈云生拿出穿云走,几人登上小舟,一道法诀打出,小船风驰电掣地消失在天空。

第八章 云影小队

    升级后的穿云舟不仅空间宽敞了很多,乘坐也舒服了不少。舟上的阁楼虽然体积不大,但其中不乏桌椅板凳,甚至有一张小床。板凳上铺着厚厚的皮毛毡垫,坐上去颇为舒服。陈云生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不时打出法诀cāo纵小舟。诸葛靖宇眯着眼睛,看着迎面吹来的云彩发呆。

    何望川和方明兰并没有放过这个时间,他们仍然在制作符箓,‘暖阳符’已经有二十枚,可是若算上两个计划外的成员,稍显不够。何望川狼毫笔蘸着金阳墨,在一张竹片上勾勒出一个个玄奥的符文。方明兰则为他准备好金阳墨和黄金竹两样制作符箓的材料。这些材料都是二人借着修复法阵的机会从内事堂申请来的,谷思勤发下话来,修复法阵应用之物,无限量供应,二人也没客气,领用了不少和修复法阵没关的材料。

    薛离双手倒背,站立在船头,脸上一副正太的模样。叶思寒也学着他的样子站在一旁,过了一会,看到薛离不说话,就问道:“离哥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啦?”

    薛离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说道:“我在想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薛离的话勾起了叶思寒的兴趣,她小鸟睇人状看着薛离。

    “我们天穹双剑的名号应该改一改了,既然和师叔组成了六人的探险队,那么就应该入乡随俗,换个名字,你说呢?”薛离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离哥哥厉害。那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叶思寒拍手道。

    “废话,我要想好了不就告诉了吗?还用摆出一副憋屎的模样吗?”薛离没好气地说道。

    叶思寒低着头想来半晌,突然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名字,不如叫寒离小队吧。”

    薛离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好名字,兴致一下被她引了起来,不过听到这个名字,登时气的两眼发黑,“小叶子,你能用心想吗?现在小队里面有六个人,还有师叔在,怎么能将咱们之前的名字重新作为小队的名字呢。就算要用人名,也要用师叔的,怎么能用咱们两个晚辈的。师傅平rì是怎么教导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叶思寒被数落了一通,当即撇起小嘴,委屈地说道:“有本事你自己想,人家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还被你说,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回家。”

    薛离面sè急转,变得有些焦急,他心里清楚,叶思寒这小丫头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她要不高兴了,任谁都别想有笑模样。好容易才说服陈云生带他们俩出来,怎么能因为这事情前功尽弃呢,他赶忙柔声劝慰道:“好啦,好啦,小叶子最乖了。师兄想到一个名字,你来听听好不好。”

    叶思寒正想发作,又被薛离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问道:“什么名字?”

    “云影小队,你觉得怎么样。”薛离用极其庄重的言辞说出这个名字。

    叶思寒喜笑颜开道:“好名字,好名字,就叫云影小队了。”说罢,她乐颠颠地跑到陈云生身前,开始施展她屡试不爽的撒泼放赖法,粘在陈云生身上,哼哼唧唧地说道:“师叔,你说云影小队这个名字好听吗?以后我和离哥哥都是成员,你当队长怎么样?”

    陈云生正在入定修炼水灵聚气术,被叶思寒这么一缠,一个小周天运转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敷衍道:“云影这个名字不错,如同白云一样飘忽不定,让对手防不胜防。既然你想我来当队长,那就要听师叔的话,现在开始,到我们落地为止老老实实地打坐修炼,你和薛离比一比,看谁灵气运转的周天多,谁就首先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叶思寒眨了眨眼睛,飞快的跑到一个角落开始盘膝打坐,顷刻间阁内温度降低了不少,一片冰寒刺骨的气息弥漫在众人之间。陈云生不由吃惊道,莫非这就是玄冰之体?他之前只是听说过叶思寒的灵根独特,今rì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玄冰之体是水灵根的一种变体,虽然不似柳晓山的奎jīng之体来的浩浩然然,荡涤天地,可是独取水行中的冰寒,也是一种霸道无匹的灵根。

    薛离看到叶思寒老实地盘腿打坐,也不甘落后,他坐到叶思寒对面,盘膝入定。上次他练气中期晋级稍晚叶思寒几天,硬是难过了半个月,平rì更是卯足了劲儿刻苦修行。这一运功不打紧,顷刻间穿云舟内冰火交夹,叶思寒这边的空气冷冽异常,薛离那边的空气燥热无边,两种气流在中间交汇,竟然隐隐有风起云涌之状。

    陈云生见状,叹道:“云影小队,莫非真的让薛离一语成谶?”

    以现在穿云舟的速度,五百里的路程,不消一个时辰就到。收了穿云舟,陈云生率一行人来到云梦山。此山甚高,号称天穹山脉第二高峰,仅次于太白峰。山形不似太白峰那么雄浑,而是直上直下,颇为陡峭。山上常年积雪不化,就是到了炎炎夏rì,半山腰以上仍然是皑皑的白雪。现在是冬天,山脚之上五十丈就被冰雪覆盖。

    还没上山,凛冬的朔风就吹得众人睁不开眼。何望川发给每人一枚暖阳符,教给大家使用的方法,他修为不高,早早的拍了一枚在身上。薛离摸了摸头顶的红发,浑然不觉得温度有何不适,叶思寒更是不怕冰寒,走在最前。

    陈云生为了节省暖阳符,暂时没有使用,以他筑基中期的修为,道基颇厚,还不至于忍受不了。诸葛靖宇金丹已成,虽然手段不甚强横,但是修为在那儿摆着呢,也潇洒走在风中。

    一行人都是修真之人,身体轻盈,各自施展法术腾身飞举,向山中的寒冰洞飞去。约莫行了一千丈的高度,陈云生取来暖阳符,拍在身上,甫一沾身,一股暖而不灼的气息包裹全身,陈云生暗赞何望川和方明兰制符水准不低。

    在这样的高度下,如果再不使用暖阳符,护体灵光就会消耗的过快。说道灵光,现在陈云生可以释放三种灵光,天玄霸气是由金灵聚气术附带的,能够大幅提高移动速度,具有一定的防御功效,修炼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凝成剑气,伤敌于无形,只不过威力不大,用的次数很少。青木之光是木灵聚气术带来的,可以凝聚天地间的木灵气,恢复身体的损害。现在又多了一种云水蓝光,这是一种蓝盈盈的光芒,具体的作用,陈云生还没来得及研究。

    又行了五百丈,诸葛靖宇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拿过一枚暖阳符拍在身上。现在一行人中,只剩下薛离和叶思寒两人没有使用符箓。叶思寒晃动着两根牛角辫,显得颇为轻松,而薛离虽然看似轻松,可是身上冒出一丝丝白气,显然他体内的先天火灵气自发的运转来阻挡寒气侵袭。

    陈云生怕他逞强有失,将一张灵符拍在薛离背后,顿时他周身的白气锐减。薛离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师叔,离儿不用这些劳什子的东西,我天生不怕冷,寒冬腊月依然可以赤手赤脚在冰上行走。”

    陈云生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许逞强,这里温度极低,虽然你有先天真火护体,可毕竟损耗的是灵元,我们还有不少符箓,干嘛放着不用。”

    薛离撅着嘴说道:“你看看小叶子怡然自得,她都不用灵符,为何我要用?”

    陈云生面sèyīn沉,不再说话,薛离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虽然和陈云生相处时间不久,可是这位师叔不怒自威,从骨子里带出一种不可违逆的气势。

    又向上行了一千丈,四周空气之中隐隐有一些薄如刀刃的冰片形成,好在此时无风,并没有太大的危险。陈云生放出黄玉甲,七十二片玉甲犹如火红的蝴蝶飞舞,顷刻间几人周围的冰片纷纷融化,发出丝丝白气,原来_经过地火淬炼的黄玉甲融合了地火中的火灵气,遇到寒冰的击打,自然而然的放出火气,融化寒冰。

    陈云生啧啧称奇,“天地之间无奇不有,看来炼器一道博大jīng深,有空要跟六师兄好好讨教一下。”

    正在思忖间,突然感觉迎面寒气加重,举头观看,只见对面山壁之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股股冰寒的气息从洞内放出。何望川一缩脖,赶紧又拍了一张暖阳符,这才心中稍定,看着诸葛靖宇说道:“师兄,此地就是寒冰洞吧。”

    诸葛靖宇点头称是。

    望着眼前的不甚宽阔的洞口,陈云生心中泛出了一种难掩的不安,自从他从幻尘空间逃出,元神强大了之后,常常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按捺住心中的悸动,转过头,不经意间看到诸葛靖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颤。

    陈云生问道:“靖宇,你发现了什么吗?为何方才你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寒光。”

第九章 云水之晶

    诸葛靖宇有些疑惑地答道:“师叔,我感觉此地有点不太对劲。以书中记载,此地就算在隆冬时节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冷。你不觉得冷的有些反常吗?依我所想,进入洞内我们才需要使用外物驱寒,可是还没到洞前我们就使用了,这反常了些。”

    经过诸葛靖宇这么一提醒,陈云生也感到有些不太寻常,这里地势并不高,为何会寒冷到这个程度?他沉吟道:“靖宇可知此地为何会常年冰封?依照这里的地势高度,远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诸葛靖宇道:“据书中记载,此地地下是一处万年寒冰脉,里面蕴藏着储量丰富的玄冰晶,但由于温度太低,反倒没人敢打这种灵晶的主意了。师叔,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原路返回?”

    诸葛靖宇将一个棘手的问题丢给了陈云生。对于陈云生而言,从来没有面对过一个会影响别人安危的决定,他感到肩上责任重大,沉思片刻,陈云生说道:“还是按照原计划,我来打头阵,靖宇押后,接着是望川和明兰,思寒和薛离在靖宇前面。”这样的安排可以说将最安全的位置留给了薛离和叶思寒。他们身后有诸葛靖宇这个金丹修士坐镇,一般不会有问题,前面有三个修士顶着,看似万无一失。

    陈云生做出决定之后,众人排好队列,各自施法飘进洞内。陈云生的黄玉甲依然环绕着大家,虽然这样做会浪费一些灵元,不过安全是最重要,半山腰的冰片已经不少,洞中肯定会更多的。

    洞的入口不大,不过行了有里许,空间豁然开阔,诸葛靖宇驾着遁光飞行,蓝溟剑上散发这幽幽的蓝光,将洞内照的一清二楚。这里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到处都是冰凌、冰柱,宛如步入水晶宫相似。不时有一股股冷冽的气息从洞深处传来,令人不敢大意。

    在幽幽的蓝光照shè下,寒冰洞内的冰晶折shè出妖冶的蓝sè,光影闪过,冰晶中竟然有些星星点点的虫子状物体。一行人小心的向前飞着,虽然各个都是修仙之,可天穹山脉中的危险之处着实不少,很多凶地即便是金丹修为的修士进入也别想全身而退。

    大家边行边寻找,陈云生已经将云水晶的形状样子告诉一行人。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没有斩获。随着更加深入洞穴,焦急弥漫在大家心中。何望川又取出一张暖阳符拍在身上,这已经是他和方明兰的第三枚符箓了。在一行人中,二人修为虽不是最低的,可抗寒方面却是最差。

    诸葛靖宇低声说道:“师叔,我们已经进洞有十几里了,是否应该返回了,看样子,这里应该没有云水晶。”

    陈云生心中已经萌生退意,若是他一人,定然会更加深入一些,不过肩负众人安危,尤其是薛离和叶思寒,他自然要谨慎一些。可还没等他说话,突然前方闪出一只淡蓝sè的影子,陈云生定睛观看,原来是一只冰甲兽,这种野兽个头不大,形状如同穿山甲,只不过擅长在冰中打洞。身披厚厚的蓝sè的甲片,犹如冰甲一般,生xìng极为抗冻,常年生长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这也是他们躲避天敌的绝佳手段。

    陈云生目有喜sè,说道:“冰甲兽,此兽出没之地多半伴生有云水晶,他们借助云水晶产生的云雾以隐藏身形。”

    冰甲兽瞪着两只幽蓝的小眼睛,发现了陈云生一行人,此兽生xìng胆小,看到有人侵入自己的领地,当即发动四肢,飞快逃窜。

    陈云生有意跟随,也不快速追赶,缓缓的坠在后面。他吩咐诸葛靖宇随他同往,剩下几人原地等待。冰甲兽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仗着身躯小巧的优势,尽找些犄角旮旯和冰晶交错的地方,令陈云生跟踪起来更加困难。遇到冰晶交错的地方,冰甲兽使用有力的前掌向后一拔,就将挡路的冰晶尽数抓碎,效率之高让人惊叹。

    陈云生不时放出闪电,将拦路的冰晶击碎,始终和前面的冰晶兽保持在十丈之内。诸葛靖宇紧张的环视四周,防止突然遇到危险情况。渐渐的,四周的涌起了大量的白sè云雾,刚开始还能看到十丈之内的物体,不久后,能见度竟然不足一丈。

    陈云生和诸葛靖宇降低遁速,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丈之内,四周的白雾不仅能够隔绝目力,对神识也有阻碍作用。陈云生全力释放神识,以他元神之强悍,只能探测到周围十丈的区域。他可以肯定,这种云雾就是云水晶释放出的白障,是绝佳的障目蔽形之物。

    以目前云雾的浓密程度而言,附近的云水晶数目绝对可观,既然已经找到云水晶的位置,他们就放弃继续跟踪冰甲兽。两人仔细查找附近的洞壁,不放过任何细节。诸葛靖宇对于未知事物好奇心极强,其洞察能力也格外强,很快就在一处拐角的洞穴上找到了一块云水晶。这块菱形晶体,通体透着蓝sè的光芒,触感冰凉,表面凝结着一层水汽。紧接着,陈云生也在另一侧的洞壁上找到了一块相同大小的晶体。两人心中高兴,这次犯险终于不虚此行。

    随着进入洞穴更加深入,采得的云水晶的数量也越来越多,看着五十多块大大小小的云水晶,陈云生决定离开这里。

    突然山洞中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噼啪之声不绝于耳,无数巨大的冰锥从头顶坠落,这些不知在洞中悬挂了多少年的冰晶被震碎了根基,夹杂着破空的声音向陈云生和诸葛靖宇shè来。围绕在陈云生四周的黄玉甲橙光大盛,将冰晶尽数挡住。陈云生暗道,不好,震动的方位来自于后方,也就是他们来的地方,几个后辈还在那里驻守。

    他心中煎熬,身子化作一团虚影,如同离弦之箭,奔向来的方向。诸葛靖宇也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一团遁光,紧紧跟在陈云生旁边。震动虽然剧烈,但持续的时间却不长,陈云生慌忙四顾,发现何望川等人所待之处空无一人。四周的山壁冰裂,碎屑横飞,显然此地经历过一场激战。

    突然,诸葛靖宇指着旁边一面洞壁说道:“师叔,那边有个洞。”

    陈云生甩脸观看,果然,一个直径丈许的大洞出现在山壁之上,洞口的石壁光滑细腻,不似用刀斧砍斫出来的,洞口内传来一股冷冽的气息,比他们所处石洞中的温度还要低一些。陈云生作势yù入,却被诸葛靖宇拉住,他皱眉道:“师叔,你身上的暖阳符还能支持多久?”

    陈云生刚才只顾着救人,被诸葛靖宇一问,才想起身上的暖阳符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现在光芒暗淡,隐隐有耗尽的危险。他洒然笑道:“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靖宇,随我救人。”

    诸葛靖宇有些动容,须知修真之人的年岁动辄以百年计,却较凡人更加惜命,所以才有那么多寿元将尽的修士不择手段,逆天增寿,酿成了不少惨剧。这就好比越富有的人,对于财富的攫取就越贪婪;权利越大的人,就越不想离开这个世界,费尽心思炼丹求长生。陈云生能做到不顾自身安危,已经实属难得。

    陈云生放出黄玉甲开路,诸葛靖宇紧紧跟在后面。洞穴四壁浑圆,如同一个硕大的管子,洞内并没有冰晶,好似刚刚形成不久。两人风驰电掣,不一会就来到了叉洞的出口。透过洞口,陈云生可以看到眼前是一个硕大的空间,望不到穹顶,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空间。前方很远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蓝光,蓝光四周不时闪动着几点金黄sè的火光,并有阵阵的爆炸声响起。

    这里的温度又低了很多,陈云生不得不运转周身灵元,释放出火灵气来抵御寒冷。他遁术加至全速,向远处那点蓝光飞去,诸葛靖宇紧紧跟在后面,他可以肯定,薛离他们就在前方。

    二人全速飞遁下,很快就来到了事发地点,只见何望川等人正围着一头长约几十丈,直径一丈的巨大虫子攻击。虫子通体放出幽蓝sè的光晕,身体呈半透明状,身体下方没有足,依靠身体伸缩来前进后退,由于体型巨大,移动的速度十分可观。

    何望川手持爆炎符,斜眼扫过,发现陈云生和诸葛靖宇,不由喜出望外,喊道:“师叔,薛离师弟被虫子吞入腹中,快快救他。”说完,将手中三枚符箓成品字形shè向蓝sè巨虫。爆炎符在虫子硕大的身躯上爆炸,犹如三朵金华。虫子吃痛之下,朝何望川喷出一股冰寒的气息,何望川急忙闪躲,稍微有些慢,被寒气击中后腿,当即站立不稳,盘膝坐在法器上,炼化腿上的玄冰气息。

第十章 薛离之力

    叶思寒不惧蓝sè巨虫的冰气,站到虫子背上,一柄接一柄的冰刀、冰枪向虫子招呼过来。不过这蓝sè巨虫对于冰属xìng的攻击具有极强的免疫xìng,加之皮糙肉厚,这些攻击对他好似瘙痒一般。

    方明兰看到何望川吃亏,自己更加小心,躲在一个死角,忙不停的释放各种灵符,一时间虫子身上各sè光彩闪耀不定,虽然不能予以重伤,却让虫子浑身难受,不停在地上打着滚。

    陈云生早将双刀擒在手中,金银两团电光凝结成球,呼之yù出。他忽地将双刀掷出,一个螺旋的光团向巨虫的身体刺去,顷刻间洞内的寒气被搅开了锅,双刀凝聚的气流形成一个冰龙卷风,声势极为骇人。叶思寒急忙遁到方明兰身旁,两个女孩停止了攻击,等待陈云生雷霆一击的结果。

    何望川身上拍了四五枚暖阳符,借着这股暖意,将小腿上的冰寒化去,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看到陈云生放出的必杀技,心中放松,知道虫子必死无疑。

    蓝sè巨虫被巨大的气息惊动,不过‘凤舞’的速度何等之快,没等它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地打在它身上,顿时激起了一层蓝sè冰晶。龙凤双刀在他身体上飞速的旋转着,每次都能割下一小片冰晶,可是速度却极为缓慢,一时间火星四shè,金属摩擦的声音刺人的耳膜。

    陈云生心中惊讶,莫非这虫子浑身都是玄冰做的?无往不胜的‘凤舞’竟然割的如此艰难。他双手掐诀,十几团淡金sè的火鸦凝结而成,无数金sè的符箓在火鸦身上流转不定,显得十分妖异。陈云生左手轻挥,火鸦如同闪电一般shè向蓝sè巨虫,顷刻间在虫子身上炸开了花,一股灼热的气息烧的每个人脸上的皮肤生疼。在看虫子身上,竟然只留下了十几个半径尺许的伤疤。

    虫子吃痛,剧烈扭动着身躯,巨大的虫尾翘起,将龙凤双刀打飞。它感到对手厉害,身子突然开始向地下钻去,顷刻间,从虫子的花瓣嘴中喷出一股粘液,地上的寒冰和岩石被融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虫子身子蠕动着钻入坑洞。

    陈云生哪里容它逃跑,听何望川说薛离被这怪物吞下,生死未卜,更加不能放过它了。他双手结印,地上突然冒出几十根白sè的藤蔓冒出,如同舞动的灵蛇一般将巨虫的身躯束缚的结结实实。这法术叫做“灵蛇缚”是陈云生在幻尘空间中参悟的法术之一。

    白藤接触虫子的身体后,如同生了根相似,竟然蠕动着往虫子的肉里钻,疼的这条巨虫浑身颤抖。正在两股力量焦灼之际,虫子巨大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它巨大的尾巴不停的来回扫动,将冰锥和冰晶击打的四处乱飞。虫子半透明的身体中竟然闪动这一团金黄sè的光芒,突然一个拳影印在虫子的肚皮上,紧接着虫子透明的肚皮被打出了一个直径一尺的透明窟窿,薛离一身火光从窟窿中窜出。

    他甫一出来,就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黏稠的液体,显得有些狼狈。陈云生看到薛离平安逃出,松了口气,手上却没有放松。十道银丝shè出,刺入巨虫的身体,丝线轻轻颤动,顷刻间,在巨虫身体上开出了几个窟窿,虽然不大,可深入虫体内部。

    几个小辈纷纷出手,薛离更是火鸦火球不断向虫子身上招呼过去。这条巨大的虫子拼命的摆动着头颅,向四外喷吐着寒气,这些漫无目的的寒气根本吹不到几人身上。

    诸葛靖宇负手在一旁观战,刚才陈云生出手时,他并没有一同攻击,而是仔细观察虫子的体貌特征,仿佛在观察一件奇珍异宝一样。不过了解这位仁兄的人都知道,他表现出这种神态并不意味着发现了什么宝物,对天地之间的任何未知的生物,他都会双目放光,仿佛sè魔看到了美女,饿狼看到肥羊。

    薛离打的发了xìng,飞身跳到虫子身上,抡起拳头一同乱打,他每拳下去重逾数千斤,不一会,虫子身体就被打成了两截,两段虫躯神经质地扭动不已。陈云生看到虫子已经不活了,示意大家不要继续攻击了。何望川拿出暖阳符,发给几人。陈云生接过之后,赶紧拍在身上,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灵元快速外泄趋势,刚才消耗的一半灵元都用来抵御此地的冰寒了。

    诸葛靖宇飞身来到虫子头部,一剑斩下,将虫子头颅剖开,他把手伸进冒着粘液的虫子头颅中,上下翻动,好似找什么东西。不一会,一个白花花的球形物体被他捧了出来。来到陈云生身旁,诸葛靖宇笑嘻嘻地说道:“一般巨大的妖虫体内都结有内丹,我们运气不坏,竟然找到了一颗寒丹。此物用来入药,有提升修为的功效。”

    陈云生说道:“既然此物有如此功效,烦劳靖宇保管,权当做我们小队缴获之物,今后练得丹药,人人有份。”

    诸葛靖宇道:“这个自然,只不过对于炼丹一事,靖宇却是外行的很呐,惭愧,惭愧。”

    几人边说边行,何望川将经过简要的说给陈云生听。原来几人正在原地待命时,突然斜刺里一侧洞壁被破开,一个巨大的虫子将薛离吞入腹中。几人拼命还击之下,虫子吃痛,从原路返回。何望川担心薛离有危险,带着几人追逐了下去,接着就是陈云生看到的那幕。

    薛离一脸沮丧,悻悻说道:“我一入虫子肚腹,便被一股粘液包裹,身体麻木,渐渐失去了知觉。不过虫子身体剧烈摆动,又将我唤醒,一惊之下,施展法力,才破腹而出,好险,好险。若不是大家奋力救我,恐怕薛离已经化为一滩脓血啦。”说罢,心有余悸的摸摸火红的头发。

    诸葛靖宇听完薛离的叙述,眯起眼睛说道:“你们知道此虫的来历吗?”大家摇头不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诸葛靖宇。

    谁料到这厮张口来了句,“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陈云生接口道:“虽然不敢肯定着虫子的来历,不过我记得有本典籍中记载着一种冰蚕,号称能喷吐冰雾,通体莹白如玉,呈半透明状态。这虫子和冰蚕倒有几分相似,不过据说冰蚕最大也只一尺长,从这点上说,这虫子一定不是冰蚕。”

    诸葛靖宇说道:“这虫子肯定不是冰蚕,若是遇到这么大的冰蚕,你我焉有命在。且不说那东西奇寒无比,就是它吐出的丝线也坚不可摧,刚才怪虫受攻击的时候,你几时看到它吐过丝。”

    几人说话间已经从寒冰洞飞出,陈云生拿出穿云舟,一行人登上小舟,回首寒冰洞,陈云生感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还真的有些凶险,若是薛离有什么意外,恐怕寒江燕不会放过自己。想到七师姐发泼起来的样子,陈云生不禁脖颈发凉。

    穿云舟上热闹非凡,叶思寒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刚刚经理的这次探险,对于从来没有出过太白峰的她来说,实在太jīng彩了。薛离也十分兴奋,虽然自己被虫子吞下不太光彩,不过最后打破虫腹的还是他自己,没有他那两拳,虫子也不会轻易被杀死,他很满意自己的初次出手。薛离拿定主意,今后跟定这位陈师叔了。

    陈云生闭目总结这次行动的得失,他反复思考自己将几位晚辈留在原地的决定是否正确,好在这次冰虫不甚凶猛,可是好运气不可能一直陪伴他左右,倘若下次遇到稍微凶猛一些的东西,薛离一定会当场毙命,搞不好,几个晚辈都会被杀死。想到此处,他额角泛出冷冷的汗水,“看来这个队长可不那么好当。”陈云生自嘲的想着。

    何望川四仰八叉地躺在穿云舟的小床上,腿上的寒气已经尽数逼出,通过这次战斗,他发现自己的实战能力比之薛离尚有不足,除了能够释放几枚符箓之外,似乎别无所长,心中有些不甘,看到陈云生闭目养神,就将身子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师叔,你有什么好的修炼法诀,能够能给望川一些,不要每次都是我做吊车尾,这次行动中,我表现的连薛离师弟都不如,实在是脸上无光啊。”

    陈云生睁开眼,瞅了他一下,说道:“这次行动,望川和明兰应该记首功,没有你们的暖阳符,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取得云水晶。没有你们缠住巨虫,没准薛离已经没命了。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制符之道博大jīng深,想当年我和你师傅一起铲除古木真人的时候,就是靠着一张真灵召唤符才取得胜利。若非如此,定然全军覆没。我看你们两人在制符上颇有天分,更应该扬长避短,做一个制符大师,成就一定不在薛离之下。”

    何望川听得直切,心中如同被千斤巨锤敲打,丧气之心顿时无影无踪,一条康庄大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要做天穹派,不,是青洲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制符大师。

第十一章 金灵回山

    回到太白峰之后,陈云生着手布下白云障目阵,此阵一共消耗了二十多块云水晶,还有二十几块剩余,陈云生将它们收好,以备下次之用。障目蔽形的法阵的用途有些时候还远大于风火雷电的杀阵。

    法阵完成当天,云影小队的六人尽数到齐,陈云生打出一道法诀,顷刻间,太白峰的半山腰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sè面纱。他放出神识,结果,无法探到二十丈之外,陈云生满意的收了法阵。突然想起一事,回身问诸葛靖宇道:“不知黄章有没有向谷师兄说明情况,也不知道谁来掌控第二层的杀阵。”

    诸葛靖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自从回来之后,我参阅了几本炼药的典籍,打算炼化寒丹,提升大家的修行。另外,我最近在思索一套战阵,名曰南斗六星阵,此阵需要六名修士合力施展,一名修士作为枢纽,总领大阵,一共七人。虽然威力不敢说能和巡天院的‘北斗七星阵’一较高下,但也有不少改良,至少不会对参与法阵之人的修为有限制。例如,薛离这样练气中期的修士也可加入。”

    陈云生露出一种惊奇的神情,仿佛看到什么怪物,他说道:“据我所知,下品法阵是死阵,也即是说这种法阵没有修士参与,只靠一些法器自行运转,最多有一个修士在阵眼处加以引导,就如同我擅长的法阵一样。而中品法阵为法器和法宝上的符阵,这是一种介乎于灵符和法阵之间的东西,这种符阵在方寸之间见真章,依靠施法者的灵元驱动,更显jīng巧玄奥。真正上品法阵就是有人参与的活阵,这种法阵往往师法天地,动中求变,变化无方,整个法阵如同拥有生命一样。靖宇果然是奇才。”

    诸葛靖宇被陈云生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靖宇倒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听你这么一说,我顿觉自己最初的想法有些幼稚,还需要再完善一下。给我五天时间,到时一定拿出来供大家参详。”诸葛靖宇原本就是随便说说,拿出来供大家一乐,谁知道陈云生如此重视,让他不得不再重新计议一遍,看有没有疏漏之处。

    陈云生点头说道:“好吧,五天之后无论是否能够成形,靖宇都要拿出来,大不了我们一起参详,也好过你自己闭门造车。”说罢他让何望川等人散去,去忙各自的事情,自己和诸葛靖宇一同回到天星阁,在谷思勤没有安排给他新的任务之前,他还是天星阁的主事。

    二人堪堪进入天星阁的院子,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修士从天星阁内走出,黄章和李浩二人送了出来,三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陈云生只觉得此人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转眼,那人来到陈云生面前,黄章赶紧介绍:“禀师叔祖,此人就是谷师祖推荐的人选,名叫韩不举,是秦师祖门下的高足。”这里的秦师祖说的是秦洛水。

    韩不举赶紧深施一礼,客气的说道:“不举见过师叔。师叔阵法通玄,不举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二层法阵cāo控纯熟,说来实在惭愧之极。”

    陈云生此时已经想起来为什么自己觉得他眼熟,原来韩不觉就是当年参加天穹盛会的七人之一,当年秦洛水门下新收的弟子稀少,此人从司天阁被拉来凑数,没想到自此就留在太白峰帮助秦洛水打理一些rì常的事物。

    陈云生点头道:“区区数rì韩师侄就已经掌握纯熟,足见悟xìng极佳,此层大阵关乎天穹命运,还请韩师侄谨慎处之,不可大意。”

    二人又客气了几句,韩不举匆匆离去。

    待和陈云生独处之时,诸葛靖宇低声说道:“师叔,我觉谷师伯处事有些奇怪,第二层大阵如此重要,为何找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坐阵,还有此人来自司天阁,现在我们和司天阁的关系正处于敏感之时,更应该避嫌才对。莫非谷师伯有什么yīn谋不成?”

    陈云生沉吟道:“我也有这番顾虑,不过刚才看他面sè忠实,襟怀坦荡,不似有什么jiān谋。”

    诸葛靖宇笑道:“师叔心肠忒好了,若是人心能从面上看出来,为何还有那么多诡谲之事?”

    陈云生点头道:“麻烦靖宇吩咐下去,今后云影小队之人要对于韩不举多加监视,看看有没有不轨之举。”说到云影小队四字,陈云生不禁笑了一下,心道,这个名号起的还不错,朗朗上口,没想到当rì薛离一语成谶,自己竟然真的当起云影小队的队长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天边飞快划过一道金芒,巨大的破空之声让二人不由得抬头观看,只见一道明亮的金光直直向天星阁飞来。由于势头太快,惊动了巡天院的一干修士,为首一人叫徐名扬,是谷剑的得意门徒,筑基中期的修为,也是当rì参加天穹盛会的七人之一。他身旁有七位巡天院的修士,都是筑基修为,八位修士布了一个七星望月的阵势,拦住那道金光。

    金光丝毫不因为前面有人就放慢速度,朝众人飞shè而来。徐名扬大怒,吼道:“哪来的野修士敢到太白峰撒野,来啊,北斗玄机,拿下他。”身后七人马上变换方位,每人身前各有一柄飞剑飞快的旋转着,突然,七柄剑齐齐shè向那道金光。

    虽然七人的修为都是筑基,可七柄剑同时shè出之时威力陡然增加了何止七倍。七剑夹杂的巨大的金风扑向那道金光,眼看就要碰到一处,金光突然停住,一个身披金甲,满头金发的男子出现在空中,双手中握着两柄金sè的弯刀,做了一个十字斩的姿势,十字形的刀光迎上七柄飞剑组成的巨大剑势。两股巨大的能量撞到一起,一股金风四散开来,再看七柄飞剑,各个光泽暗淡,有的甚至出现了裂痕。

    七名修士赶紧将飞剑招回,各个心痛不已。徐名扬眉头紧皱,他深知刚才那剑的威力,北斗七星阵已经被他们练得纯熟,刚才七人所发的剑光威力之大绝对不输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宝。这位金发修士不仅轻而易举的挡下,更是将他们的法器尽数损坏,可见修为不简单。若真是金丹修为倒罢了,让徐名扬不解的是,无论他怎么用神识探查,这位金发修士都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现在他困于两难的境地,如果不出手,堕了自己的名头,自己名头是小,若传扬开去,被他师傅谷剑听到,一定会重罚。谷剑为人徐名扬最为清楚,爱惜羽毛之极,视名声为生命,若为他挣得了荣誉,一定会有重赏,反之,严惩不贷。其实,他思量只在一瞬间,还没有做出决定,一个白衣的修士已经驭风出现在他身前。

    陈云生看到金光化成的人是金灵,心中欢喜无限,怕他出手没有轻重,赶紧赶到两拨人面前。金灵在白虎神坛待了四年多,思念陈云生,今rì返回太白峰。他先到了寒竹居没有找到陈云生,而后直奔天星阁,由于遁光太快,才招惹了这么多是非。

    陈云生和金灵拥抱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面对徐名扬深施一礼,说道:“原来是谷剑的高足,徐名扬。陈某在这里向你道歉,这位修士是我的兄弟,听说天穹派有事,特来相助,不想大家产生了误会。既然他损坏了你们的飞剑,我自然要负责为你们重铸,请诸位原谅他的孟浪。”

    本来徐名扬年纪要比陈云生大一些,论起修为也较陈云生稍高一点,陈云生目的是缓和气氛,避免争执,所以语气柔和,本想喊徐兄,可话到嘴边,感觉辈分不对,所以直呼其名。对于他的辈分,他自己时常也感觉到尴尬。每次听诸葛靖宇喊他师叔长,师叔短的,心里也不是十分的舒服,他好几次让诸葛靖宇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过这位书呆子摇头拒绝,还说了一大通“辈分,名字都是虚妄”云云,陈云生也就作罢了。

    徐名扬正愁没有台阶,看到陈云生出面,心中高兴,面上却依然冷冰冰的,好似谁欠了他几百块灵石似的,冷冷说道:“既然‘陈前辈’出马,说是误会,我等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不过损坏的飞剑可要劳烦阁下了。兄弟们,将你们的飞剑给他,三rì内到地火室去领取。相信前辈不会言而无信。”

    他一席话说的有些无理,按理说他应该喊陈云生师叔祖,可是谷剑向来都不承认陈云生是他师叔,他门下的弟子都跟着不承认,能喊一声前辈已经颇为不易,算是给陈云生面子了。

    就在陈云生准备接过五柄飞剑,帮他们重新铸造的时候,远处飞来一道白森森的剑光。徐名扬听到剑光的破空之声,心中一紧,暗道,要坏事。

第十二章 谷剑的剑和金灵的矛

    陈云生也看到远处的剑光,心中已经了然,暗道,这回要出事。虽然只见过谷剑出手几次,可他对谷剑那白森森的剑光印象尤深。那股凌驾于世人之上的霸气,任谁也无法忘记,况且二人之间还有过节。他对于谷剑说不上讨厌,感觉此人虽然xìng格孤傲,却十分的直率,加上上次天穹盛会他出手挡住罗之青,帮了自己一把,之前的嫌隙尽数弥合,只不过不知道谷剑是怎么想的。

    果然,谷剑来到当场,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屑,更有几分愤怒,他冷冷说道:“名扬,你们不去巡防,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你们的飞剑为何黯然无光,布满裂痕,是何方狂徒所为?”

    陈云生心中苦笑,看来怕什么来什么,他硬着头皮说道:“原来是谷师侄,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和名扬产生了一些误会,交手之下,伤了几人的飞剑。我正准备拿去重新铸炼,正好碰上你。”

    谷剑乜了陈云生一眼,说道:“原来是陈前辈的朋友,好大的本事。这几个人整天游手好闲,修为不够,是他们活该,让他们自己去铸剑就是了,前辈何须过问。既然见到高人,谷剑不能失之交臂,来来来,和谷某走上几式。你们几个丢人的东西,还不给我好好修炼去。”

    徐名扬几人低头不语,灰溜溜的御剑离开。

    金灵在一旁负手而立,听到谷剑叫号,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朗声说道:“好,我金大头就陪你玩玩。”

    陈云生听到谷剑叫号,知道不好,金灵生xìng好动,对于斗法之事由衷爱好,就算没人跟他打,一个人也会对着石头,树木发飙,更何况有人挑战。不过他倒不担心金灵吃亏,四年前,以金灵的实力就能和白花花打个平手,就算谷剑比白花花修为高,也不过高了一个层次。况且兽族的妖修凭着身体强横原本就能和高一个级别的人族修士抗衡,若单论搏杀拼斗,谷剑还真的不一定能敌过白花花。

    不过听到金灵自称金大头,陈云生不禁好笑,看到这四年光景,金灵经历了不少事情,一会要仔细的盘问一遍。

    谷剑道了声好,身子悬空,一道惨白的剑芒飘至身前,就准备发动雷霆一击。诸葛靖宇此时凑上前来,满面笑意地说道:“二位且慢,此地是天星阁重地,不宜动手,若你们的剑气刀芒损了天星阁的典籍,责任谁也承担不起。依我之见,二位不妨去离此不远的斗技场一较高下。”

    谷剑哼了一声,看着金灵说道:“汝可敢随我同去。”

    金灵压根没搭理他,金光一闪,竟然先行向诸葛靖宇指的方向飞去。谷剑化身剑光,跟了过去。陈云生知道诸葛靖宇心中的算盘,不禁赞叹他聪明,斗技场和紫云殿相隔不远,二人打斗的动静一定不小,谷思勤就算假装听不见都不行。现在是火烧屁股的时候,他当然不能允许内斗,那时就是算谷剑不依不饶,也架不住他老子吹胡子瞪眼。陈云生心中稍定,和诸葛靖宇一起坐着穿云舟远远的跟在二人后面。

    太白峰上的斗技场是一个巨大的空地,周围没有一幢建筑,方圆五十亩的空地上连棵小草都没有。光秃秃的土地上布满了刀砍剑斫的痕迹,地面被踩踏的坚实如石头,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芒。斗技场的四周立着四根巨大的石柱,这四根阵桩,用来隔绝场地中产生的刀芒剑气和各种法诀,毕竟紫云阁就离此地不远。

    陈云生,诸葛靖宇和徐名扬等十几人远远的在一旁看着,这二位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他们可不想离的太近被伤到。陈云生低声吩咐了诸葛靖宇几句,让他去找谷思勤禀明情况,他可不想看到两人变成死斗之局。

    谷剑出剑了,巨大的白sè剑芒在他身后一飞冲天,在半空中一柄长十丈的白sè的飞剑灼人的二目,只见谷剑乌发纷飞,衣袂飘飘,真的好似仙人一般。他口中一道法诀,飞剑朝金灵激shè而去,一阵巨大的破空之声充满了众人的耳膜,气浪让几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面对袭来的巨剑,金灵并不慌张,从容的站在那里,好似飞剑袭击的不是他一样。陈云生心中慌乱,恨不得高喊一声提醒,暗道,莫非这几年修行之时,这猴子将脑袋撞坏了不成,怎么还不出手啊。

    眼看剑芒就要侵入金灵是身体,突然金光一闪,众人眼前发花,金灵原地消失。陈云生心中大惊,紧接着是一阵狂喜,他识得这法术是金遁。金灵jīng纯的金灵根,金遁更是与生俱来,现在比之当年jīng深了不知多少倍,以他的眼睛竟然跟不上金灵的身法。

    巨剑收不住剑势,重重斩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谷剑大惊,对于金灵这个筑基修士的轻视不禁去了七分,他神念微动,飞剑从土中窜入,直直的飞向他的身后,原来金灵已经遁到他身后十丈处。

    金灵,双手虚空斩来,顷刻间几十柄透明的金刀夹杂着破空之声斩向谷剑。这气势不输刚才谷剑的雷霆一击,他不敢大意,身子一晃,躲开金刀攻击。此时,飞剑已经撞上密密麻麻的金刀,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刺激着在场众人的耳膜。虽然刀芒阻止了飞剑的去势,可谷剑的本命法宝何等的犀利,十分之九的金刀都被剑芒割碎,化成闪闪发光的碎屑。

    金灵手上结rì轮法印,一柄寒彻入骨的长矛凝在他身前,这柄紫金颜sè的长矛一出,周围的空气顿时多了几分肃杀。金灵抄起长矛,身子闪动,躲过迎面而来的飞剑,欺到谷剑身侧,这个位置最适合偷袭不过。

    谷剑暗道不好,手上多了五枚银光闪闪的短剑,五柄飞剑如同车轮一般四外散开,逼向金灵。手上长矛轻挑,速度极快,连陈云生都没看清楚金灵的动作,五柄飞剑便停在半空。金灵擎长矛直刺谷剑肋下,枪尖离谷剑还有一丈,他就感到一股寒气直入肺腑,四肢百骸的灵元都被压制,无法运转,隐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谷剑临危不乱,神念微动,一道火红的霞光出现在他身前,长矛遇到红霞竟然难以推进半分。金灵双眉一皱,身子再次消失,须臾间,出现在谷剑头顶,长矛刺出。这次红霞速度稍慢,没有封住角度,被金灵一矛刺入谷剑的天灵。一旁观战的陈云生暗道不好,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若真的将谷剑刺死,怎么面对谷思勤?

    可金灵的眉头紧皱,原来,他发现谷剑的身子如同一团棉花,长矛刺入,触感软绵绵的,浑然不似血肉之躯。当他想要撤回长矛的时候,发现情况有变,长矛如同生了根一般,一点也拽不动,不仅如此,还有向谷剑身体陷入的趋势。

    这时,一道白影出现在金灵身后,谷剑剑眉倒竖,那柄白森森的飞剑悬在他的头顶三尺处,他牙关紧咬,神念微动,飞剑嗖的一声,刺向金灵后背。

    陈云生心中一紧,刚才还担心谷剑的安危,现在反倒开始担心金灵了生死了,二人起落之间已经杀招迭起,稍有不慎,谁都可能当场毙命。金灵金毛乍立,他气灌于长矛,一股紫金sè的光芒荡漾于长矛之上。长矛竟然飞快的旋转起来,转瞬间就将谷剑那具诡异的身体搅了个稀碎。长矛甫一脱困,金灵化作一团金光遁开,躲过身后的剑芒。虽然长剑没有直接命中金灵的后背,可是剑芒扫到了一点,幸亏他身上穿着一件黄金战甲,剑光只是掠起一片金sè的火花,并没有伤到金灵的身体。

    几个盘旋之后,谷剑和金灵都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二人闪动身躯,战在一处。斗技场的天空中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纠缠在一起,时而分开,时而交汇,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一团团火花闪烁在半空之中。金灵突击搏杀靠的是速度和力量,而谷剑虽然速度也不慢,可比起金灵就逊sè不少,不过他有护身的红霞和众多的法宝,一时间二人打的难分轩轾,不分高下。

    巡天院的一众修士虽然知道谷剑的修为高深,道法通玄,是天穹派三代弟子中首屈一指之人,可直到今rì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陈云生感到金灵这四年多的修炼果然没有白费,无论进退都有章法可循,显然经过了高人的指点,二人斗到这个份上,他倒不太担心了。

    正在这时,天空一道青光闪过,一个四旬的道人出现在斗技场上空,巨大的灵压从他身上放出,让在场的修士无不垂首而立。谷剑剑芒虚晃,飞到一旁,金灵感到灵压逼人,也撤到陈云生身后。

    谷思勤瞪了谷剑一眼,肃然说道:“现在大敌当前,尔等不思如何御敌,反倒在这里好勇斗狠,简直无法无天。”

    陈云生赶紧迎上前去,施礼道:“师兄息怒,都是云生管教不严所致,此事怨不得谷剑和一干巡天院的修士。我的这位兄弟在外修炼,听说天穹派有事,就前来寻我,不想却引来误会。”

    谷思勤脸上的冷厉稍缓,说道:“既然是云生的朋友,也是天穹派的朋友,现在派中正值用人的时候,任何帮衬都是多多益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家私下都不许纠结于此,若让我知道谁寻机报复,定然重罚。谷剑,今后若再让我听到你有破坏天穹派内部团结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谷剑哼了一声,驾遁光离开。

    谷思勤也没管他,接着说道:“八师弟,我正有事找你,随我到紫云阁一叙吧。”

    陈云生让诸葛靖宇带着金灵退下,防止他再惹是非,自己和谷思勤前往紫云阁。

第十三章 狡兔三窟

    紫云阁。

    大殿内,四个青铜仙鹤香炉中升起袅袅的青烟,陈云生一脸凝重,谷思勤竟然将天穹派的后勤事宜交给了他,这份差事着实不轻。大战在即,天穹派也着力收集灵石和一些天材地宝等战备资源,多一份灵石和灵药,就意味着多一分胜算。此前后勤的事情都交给内事堂姓黄的管事,此人虽然修为不高,可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天穹派这几十年中,风调雨顺也有他一份功劳。

    陈云生不解道:“黄管事这些年来处理后勤内务经验丰富,云生骤然接任,恐难以做好。不知大师兄你是怎么想的?若让云生做马前一卒,冲锋陷阵,和敌人厮杀,小弟万死不辞。”

    谷思勤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黄璨这些年来掌管内事和后勤虽然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可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不过大敌当前,需要一位勇猛果决之人担当此要职,他四平八稳的xìng子恐怕不再合适。你不要以为只有和对手战场上拼杀才算为派中效力,后勤之事重大,做好了不容易,也算大功一件。”

    陈云生还想说什么。

    谷思勤摆了摆手,神秘地说道:“黄璨会从旁协助你,可是万事你都要多加留心,特别是对黄璨。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陈云生看到谷思勤已经下了逐客令,不便追问什么,转身回去。

    ……

    寒竹居内。

    诸葛靖宇和陈云生据桌而坐。

    诸葛靖宇皱眉说道:“谷思勤让你总领后勤的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讳莫如深,师叔要小心行事。对于谷思勤我实在琢磨不透,此人城府太深。不过他安派你去内事堂,绝对不是随意之举。”

    陈云生疑道:“我有什么长处值得他如此重视?派中结丹的修士都有三十人之多,随便拉出一位修为都强上我百倍,实在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给我这个差事。”

    诸葛靖宇思忖了一会,突然双目圆睁,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低声说道:“师叔你想,在天穹派内一代弟子中还有谁可用?恐怕只有你一人而已,秦洛水出访天穹诸派未归,叶穿云整rì忙于炼器,寒江燕忙于炼丹。你来到天穹派也就十年,除了苦修就是苦修,而且在幻尘空间内一困就是四年之久,和派中修士接触最少,除了周围最熟悉的十来人外,恐怕很少有能叫得上名字的修士。虽然你修为较低,然而你却是他可以信任之人。天穹派的后勤大事,一定要找一个忠于天穹派的人才是。”

    陈云生不解道:“靖宇把我说糊涂了。我和其他修士接触少为什么就是可信任之人,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诸葛靖宇笑道:“师叔装糊涂还是怎地,明摆的事情为何还要问我。你接触人少,心思纯正,就不会拉帮结派,不会心存异心,不会见到那些对天穹派不利之人。你想想,司天阁yù对天穹派下手,怎么能不派细作。你以为天穹派中各个都像你这样赤胆忠心吗?我看被拉拢的修士不在少数。”

    陈云生霍然道:“你的意思是谷师兄怀疑黄璨勾结司天阁的人?那为何不将他拿下,以仙家各种抽魂的法门,不怕他嘴硬。”

    诸葛靖宇玩味的笑道:“这点也是靖宇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有个别修士投敌,相信数目也不多,谷思勤更不应该姑息养jiān。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谷思勤师祖本身已经变节。”诸葛靖宇表情变得如同严冬凛冽的冰霜一般严峻。

    陈云生被诸葛靖宇大胆的猜测惊呆了,可是低头思量了一会,坚定地说道:“我看不会。如果他要这么做,更加不应该将我扯进来。他应该知道我陈云生就算还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司天阁得逞。按照你的猜测,他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诸葛靖宇悻悻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师叔要做好两手准备,虽然靖宇平rì看似对派中的利益之争不怎么上心,可对于权谋手腕也并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陈云生粲然笑道:“若人人都似你这种想法,恐怕天穹派不攻自破。万事瞻前顾后难成大事,云生已经做好和天穹派共存亡的打算。不过经靖宇提醒,我倒是应该为云影的几个晚辈思考一下退路。”

    陈云生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双仪山玄yīn鬼木下布下的挪移法阵,时过境迁竟然忘了在太白峰布置下另一端,让诸葛靖宇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

    诸葛靖宇叹了口气说道:“与其惶惶不可终rì,不如像陈师叔这样光风霁月,襟怀宽广。这次劫难过后,若你我仍有命在,不如一起行遍天地,做一番大事。”

    陈云生笑着点点头,心中却苦笑,我哪里像你想的这样心无旁骛,父亲大仇尚未报,晓山还等着我去找她,那个白sè的恐怖面具男说不定哪天的就会出现,一连串令人头疼的事情摆在眼前,挥之不去。

    索xìng不去想这些烦心事,陈云生抬头望向寒竹居的窗外,一片片翠竹如同碧玉一般,密密匝匝的生长在那里。他突然灵机一动,若将挪移法阵的另一端布在密林之中,想来不会有人发觉。

    想到这里,陈云生飞身窜出寒竹居,闪入寒竹林中,这里常年地热蒸腾,水雾弥漫,人迹罕至,绝对是一处隐匿的好地方。陈云生在竹林深处开辟了一片小空地,小心翼翼地布下了一座挪移法阵。一般而言,挪移法阵都是成对出现的,单有一端毫无用处。传送也分为单向和双向,陈云生布下的法阵是单向传送,较为简单,可饶是如此,也花了他大半天的功夫。

    布下挪移法阵,陈云生又在四周布下了一个小型的白云障目阵,此地本来水汽蒸腾,云蒸霞蔚,就算多了云水晶凝结的白云,也不会惹人怀疑。陈云生做完一切,对身后的诸葛靖宇嘱咐道:“靖宇,倘若有天真的如你所担心的那样,请一定保全薛离等一干后生晚辈,他们是天穹派的希望。”

    诸葛靖宇不料陈云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愕然道:“师叔缘何说出这样的话,若要保全,首先要保全你才是,在靖宇眼中,你才是天穹派冉冉升起的新星。”

    陈云生目光暗淡下去,他不想过多争论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生死并不是那么重要,活着固然有需要守护的道,可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个道理,明白的人多,能身体力行的人少,可真正这么做的人往往会有不凡的成就,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道理。

    在一旁一直默默倾听的金灵此时说话了,“大哥,你们何必说这些丧气话,现在尚未开战,输赢还不可知。我在白虎神坛领悟了几种神通,刚才和那个小白脸修士拼斗的时候还没来得急施展,若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定能将他擒下。”

    陈云生颔首道:“对了,方才和靖宇说了半天,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在白虎神坛这些年的情况,说来听听。刚才我听你自称金大头,这是为什么?先从这个名号说起吧。”

    金灵苦笑道:“说起这个名字就来气,我整rì和白十三大哥厮混在一起,每天都被他打的鼻青脸肿,有一次极为严重,脑袋比寻常大的好几圈。结果被白花花笑话,说我是大头,金大头这个名号就由此的来。”

    陈云生和诸葛靖宇听到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诸葛靖宇揶揄道:“金灵老弟莫非还要娶那位彪悍的虎女当老婆吗?”

    金灵苦着一张脸说道:“靖宇兄开什么玩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头晕脑胀说出了这番话,结果被她记住了,隔三差五的说起这个事情,整天逼着我做这做那,稍有不如意便动手动脚。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陈云生笑罢,正sè道:“说说你在白虎神坛修炼了什么神通吧。”

    金灵听到这里,来了jīng神,兴奋地说道:“首先是炼体的功夫,叫做白虎烁金诀,一共十层,我已经修炼到了三层。白大哥说我天赋异禀,他白虎一族中只有一位远古的英杰才有相似的修炼速度。白虎烁金诀修炼到了三层之后,我身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纹路,皮肤更加的光滑,更加坚韧,就连白花花的白夜斩若不使用五成以上的力道,都无法在我的身上留下印记。”说着,金灵撩起了自己的战袍,露出淡金sè的皮肤,果然,上面浅浅地布满了一层花纹。陈云生仔细观瞧,不由啧啧称奇,这哪是寻常的花纹,明明是一种阵纹。

    看到这里,陈云生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薛离修炼了这种法诀之后是什么样子,这种阵纹会因人而异吗?

    金灵接着说道:“除了白虎烁金诀,我还自创了几手金属xìng的神通,比如‘斩虎头’,‘剁虎尾’,‘剥虎皮’……”

    金灵滔滔不绝,说了好几种跟老虎过不去的神通,陈云生听得不禁皱眉,说道:“这些法术的名字怎么都和老虎沾边?亏白大哥将自己族内的不传法诀教给了你,你反倒逞口舌之快,出言不敬,不好,不好啊。”

    金灵狡黠的笑道:“大哥不知,白大哥听到这名字高兴的不得了,每次我们在拼斗的时候,每出一招都要大声喊出,这样才有气势,够威风,还能震慑对手。我将这些招数的名字换成那个小白脸的名字,下次再遇到他,要折折他的威风。”

第十四章 暗潮汹涌

    陈云生看着金灵一身金光灿灿的修身金甲,疑惑道:“这身金甲也是白大哥送了吗?”

    金灵答道:“这回大哥猜的就不对了。这件上品法器级的盔甲是白花花送的,她怕我冲锋陷阵的时候受伤。白虎一族善于制作盔甲,白大哥光盔甲就不下十件,一些破损的也不舍得扔,说是每件盔甲都记录了一段峥嵘岁月。”

    听闻此言,陈云生不禁感叹,看来兽族传承的手段和人族有极大的不同。人族大多会留下翔实的史料记载,而兽族多会用一些实际的物品来怀古。

    陈云生放出神识,仔细探查金灵的修为,发现他已经到了筑基中期的巅峰状态,似乎就要提升到筑基后期,如果这样的话,金灵的修炼速度要比他快多了,自从他进入筑基中期以来,进境缓慢,浑然不似之前修炼时那种突飞猛进。

    诸葛靖宇突然说道:“金灵老弟,不妨把你的本事都施展一遍,让我们开开眼界。”

    陈云生被勾起了好奇心,点头道:“是啊,是啊,靖宇他掉书袋的本事不小,让他帮你重新想几个好名字,既然今后不和白大哥交手,自然用不着这些和老虎沾边的名字。”

    金灵昂起头颅上那撮金毛,一个闪身,人已经飞到院子中。再闪身,已经飘身于半悬空中。陈云生和诸葛靖宇后面跟了出来,陈云生祭出七十二片黄玉甲,将二人保护周全,又拿出两枚下品的金刚符拍在自己和诸葛靖宇身上,他可见识过金灵的手段,这猴子一个没注意伤到二人的可能xìng不小。

    金灵双手并与胸前,一个手掌向前,一个手掌对着自己的膻中。慢慢的,他将两手向两边拉开,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刻时,一柄金光灿灿的金刃出现在他两个手掌之间。金刃中间宽,两边窄,如同一枚苇叶,通体淡金,呈半透明状。

    金灵朝陈云生喊道:“大哥,这招叫‘斩虎头’,十分的霸气,你说我朝哪攻击?”

    陈云生的意思就是让他演示一下,至于攻击的则不必了,他回道:“你把金刃收了吧,这招我看过了,我们换下一招。”

    金灵有点傻眼,朝陈云生喊道:“大哥,我只会发不会收,若一炷香之内不放出去,恐怕就会爆炸。这招凶猛异常,以我白虎烁金诀三层的修为也无法硬挨上一下。”

    诸葛靖宇突发奇想,说道:“金灵,你把斩虎头冲着天上放。”

    金灵依言,手中苇叶状的金刃向天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枚金刃仿佛突然倏地原地消失了一般,过了一会,才听到隆隆的破空之声。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枚厉闪,仿佛把苍穹都划了一个大口。

    诸葛靖宇和陈云生对视一眼,二人不由得心脏狂跳,这是何等的威力,恐怕金丹修士都无法施展出如此霸道的神通。

    诸葛靖宇仰头说道:“金灵,我为这式想好了一个名字,就叫做开天斩吧。”

    金灵撅着嘴说道:“还是和斩虎头差了点,不过既然大哥都说要听你的了,就叫这个名字吧。你们看好了,我施展下个神通了。”说罢金灵将双手立于胸前,变换了几个法印,突然一个金sè的佛轮出现在金灵身前,佛轮之上只有两条轮辐,通体金光灿灿,闪烁着无数细小的佛家真言。

    陈云生更加吃惊,他之前见识过神秘老僧施展佛轮秘术,当时的轮辐数量为八个,虽然金灵施展的佛轮只有两个轮辐,可以他区区筑基修为,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颇为不易了。不过,一个问题萦绕在陈云生心头,金灵明明修炼的是道家功法,为何神通却有些佛家的影子。他心中暂时记下这个问题,打算rì后碰到那个神秘的老僧再问个清楚。

    诸葛靖宇在一旁问道:“金灵兄弟,这招有什么用途。”

    金灵收了佛轮,面sè变得苍白了很多,刚才那招施展的颇为吃力,他说道:“这招可攻可守,就是时间太短,结印复杂,实战中使用的不多。不过这也是唯一一个白大哥无法攻破的法术。”

    说罢,金灵降下身子,来到二人面前,陈云生注意到他脸sè白的有些不正常,知道刚才两式消耗过巨。金灵也不说话,回到屋中就地盘膝打坐,恢复元气。

    诸葛靖宇拍拍脑袋说道:“看样子我要改改南斗六星阵了,有了这个变态的修士,法阵一定更加强悍了。”

    ……

    内事堂。

    黄璨满脸赔笑的给陈云生看各个账目明细,天穹派的收入和支出条目繁复无比,饶是陈云生心思沉稳也架不住这么繁杂的账目,不过他仍然看的十分仔细。最近一个月来,天穹派的收入和支出明显增加了很多,下品灵石收入竟然达到十万块,中品灵石一万块,上品灵石也有上千块之多。其他像炼制法器的材料,炼制丹药的仙草,绘制符箓的辅助之物更是不计其数。

    看完账目,陈云生召集所有内事堂的执事级的修士议事,议事厅黑压压坐了四五十人。这些修士中最高的修为不过筑基,而且数量极少,十之仈jiǔ都处在练气期。陈云生让所有人通报了姓名,他默默记下这些人现在所司的事情。众人中,有三人的位置极为重要,分别是司库,掌队和出纳。

    司库的职责是管理天穹派内大大小小库房,月底盘点库房,核对各项支出和收入,是天穹派内事堂的枢纽之人。司库的修士叫做辛淼,四十岁左右,练气后期的修为,筑基无望,被分到谷思勤门下,做为内事堂的一员。在内事堂的二十几年间,任劳任怨,一步步坐到司库的位置。

    掌队的职责为司掌天穹派下属的各种店铺、商队以及周围的田产,管理天穹派每月的营收,将所收之物入库,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职位。掌队的修士是谷思勤门下的徒孙,叫做司马洛,筑基初期的修为,在天穹派已经待了七八十年,他筑基有成,寿元可达两百年,现在正值chūn秋鼎盛。从面sè上看,也就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浑然不似古稀之人。

    所谓出纳,就是负责天穹派内rì常的开销,所有修士一年的供奉,以及地火室,铸剑堂,炼药阁,巡天院等一系列机构的rì常开销。担任此职的人叫做马清芳,是个女修,生的面白文静,也有四五十年的修为,不过从面向上看,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是秦洛水的弟子,从辈分上说,大着其他两位一辈,也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见过众人之后,陈云生简短的说了几句,表达了谷思勤的意思,希望大家今后能jīng诚团结,共度难关。这些人当然不知道所面对的敌人是西凉国的皇族,很多人脸上表现出轻松的表情,黄璨看不出表情,三位主管似乎也有一种有恃无恐的表情。

    陈云生心中疑惑,按道理说他们三人应该已经知道这次的对手是司天阁,怎会一点担忧都没有呢,难道出于对天穹派实力的信心所致吗?尤其是掌队的司马洛,他常年在外奔走,就算是聋子,风言风语的也应该听说一些。陈云生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发凉,看来内事堂绝对不似眼前这样一派风平浪静。

    ……

    天星阁。

    陈云生将黄章和李浩两人叫到身旁,低声吩咐道:“今天开始,天星阁的事情你们可以暂时放下,随我一起到内事堂处理事情。黄章你除了平rì待我检查账目之外,还要对黄璨多多观察,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速报我知。李浩,你负责监视掌队司马洛,有什么发现也要及时汇报。”

    黄章和李浩本是聪明伶俐之人,听到陈云生的说辞再加上他的表情,已经猜出事情的大概,二人面sè凝重,点头称诺,转身下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陈云生低头不语。他原以为天穹派内部犹如铁板一块,大家jīng诚团结,可今rì看来远非如此,这也难怪,人多了想法也多,心智不坚之人大有人在。

    ……

    接下来几天,金灵都在打坐恢复灵元,陈云生和诸葛靖宇两人凑在一起研究法阵。陈云生原本就对法阵浸yín不浅,加上《归藏阵道》这本号称法阵总纲的典籍,在法阵一道上的修为更是一rì千里,越发的超凡脱俗。诸葛靖宇博览群书,除了天星阁中关于法阵的书籍,他还借着之前和师傅云游的机会,看过天穹山其他门派内关于阵法的典籍,若论知识的渊博程度,犹胜陈云生。加上他切入点独特,常常有匪夷所思的点子,让南斗六星阵的创制更加顺利。后世之人很难想象出,南斗六星这门jīng深的法阵,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创制出来的。

    经过五rì昼夜之功,陈云生和诸葛靖宇殚jīng竭虑,终于创制出了南斗六星法阵的雏形,饶是如此,威力也不可小觑。

    诸葛靖宇高兴说道:“这下终于可以开始cāo练法阵了,我去通知云影小队。”说罢他喜孜孜地驾遁光离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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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绯红星辰耀于天际,谁曾想神罚将至。当宿命少年背负血仇,却不料执掌天道。黑暗和光明,杀戮和反抗,禁锢和自由,人性和神性,玄天可逆,诸神灭寂。一切尽在《天道殊途》的世界。一段可歌可泣的草根成长史,一曲悲欢离合的泣血长歌。请诸位看官随夜雨踏歌而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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