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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乱世小民txt下载     乱世小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感VS理智

    科学家曾经做过研究,发现人在每当一段时间特别开心,感觉特别好的时候,总会随之而来一件事情,让你陷入低cháo,好像是有魔咒似的。说得通俗一些,有点类似于成语乐极生悲的意思。也就是人不能每天都那么开心,天随时会下点小雪。整个过程有点象波浪形,有波峰也就有波谷,起起伏伏。

    而对于吴元成来说,在会宁镇的失败,以及被拒之门外,应该是一个心情的波谷。但当他率队回到老窝的时候,他的心情却又跌入了一个更深的波谷。

    弹痕累累的断垣残壁,默然屹立,折干断枝的古槐白杨,仍然挺直着苍劲枯干的臂膊,象是要扼住他的咽喉,使他艰于呼吸。

    吴元成带着两个护卫急忙奔进自己的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墙上的画卷被撕掉了一半,后面存放物品的墙洞空空如也。在马灯的照耀下,雪白的墙上写着鲜红淋漓的大字,“吴元成,你这个狗汉jiān。今儿毁了你老巢,明儿就要你狗命!”他咬紧了嘴唇,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嘴里扩散,他的心怦怦乱跳,脑袋要炸开似的。

    对了,还有个rì本人呢!吴元成急急忙奔出来,直奔旁边的那间房子。门窗破烂,这里比他的房间更加狼狈,地上杂物遍布,走起来相当费劲。等看到地上被炸开的大洞,吴元成暗存的侥幸完全被打碎,愣怔住了。

    一个护卫被绊了一下。很生气地踢开碍事的椅子,两缕青烟突然冒了起来。

    “有陷阱,快卧倒。”护卫愣了一下,胆战心惊地叫了起来,一把将吴元成推倒。

    吴元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被推倒在地,鼻子撞在半块青砖上。血立刻流了出来。

    “轰,轰!”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气浪把吴元成推出去一尺多远。巨响震得吴元成耳朵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听力。噼哩啪啦,砖块、木头等杂物从空中不断落下。打在吴元成的头上、身上。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吴元成昏了过去……一直拿孟有田的腿说事儿的吴元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瘸子,虽然是暂时的,但报应不爽,他再次被孟有田给yīn了一把。

    当然,此时的孟有田不会去想自己设下的陷阱会有怎样的战果,他正骑在马上,跟随着大队向前奔驰。而且脸上并没有轻松的样子,他在想着如何能把柳老大。以及忠于他的那些人从岳老五手里救出来。

    世事就是这样的奇怪,如一个瞎老太婆缝的渔网,谁知道哪一个网眼破了,在莫测的瞬间将自己设计好的计划破坏得不可收拾。风雪要是都按着天气预测那么来,就无所谓狂风暴雪了。困难若是都按着咱们心中所思虑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来。也就没有把人急疯了这一说了。

    孟有田没急疯,但他怕柳凤失去理智。如果想不出奏效的办法,谁知道这家伙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撒手不管,倒是轻松,可在良心上又说不过去。孟有田搅尽脑汁,也没整理出头绪。投鼠忌器呀。现在主动权在岳培坤手里,也只好先看他如何出牌了。

    “小孟。”柳凤打破了沉默,靠近过来,开口说道:“慢慢想办法,看你很发愁的样子。”

    这姑娘,倒安慰起自己来了。孟有田咧嘴笑了笑,说道:“你要是这么想就好了。我是怕你冲动,怕你着急,毕竟柳老大和你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呢!只是,我要提醒你保持冷静,尽管这有些不尽人情,但却是最好的应对。”

    柳凤轻轻叹了口气,在这个时候,四爷肖广和病着,也只有孟有田是她最后的依靠。再加上孟有田这一段时间的表现,使她对孟有田的信任和依赖前所未有的加强了。

    感觉和想法决定行动,连九龙堂的人都多多少少看出来柳凤和孟有田的关系在不断加深。柳凤和孟有田并骑而行,周围的人立刻知趣地拉开了距离,让两人没有太多的顾忌。

    “阿凤,为了救柳大龙头,你觉得你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是什么?”孟有田有些低沉地问道。

    停顿了半晌,柳凤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整理了下思路,缓缓说道:“如果把事情简化一下,用另外一个方式表现出来,或许你能进行冷静而理智的思考和判断。比方说,现在就柳老大、你和岳培坤三个人,你手里拿着枪瞄着岳老五,而岳老五挟持着柳老大,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然后岳老五命令你,放下枪,否则我就杀了你爹。你说,你怎么办?嗯,别着急回答,仔细想想。”

    柳凤沉默了下来,这看似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绝不是那么简单。在理智和感情的取舍上,是人就难以决定,除非他无情无yù。

    等了好半天,柳凤都没有回答,月光下,她的眼睛里闪着一丝晶亮,几次张嘴,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很难是吧,也很残酷。”孟有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象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放下枪,可能会让亲人多活一会儿,但结局无疑是悲惨的,指望岳老五发善心,比想看太阳从西面升起还难;不放下枪,亲眼看着亲人死去,尽管能为他报仇,但可能背负一辈子的后悔和内疚。”

    柳凤看了孟有田一眼,垂下眼睑,脸上是很痛苦的表情。

    孟有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白了,这是死一个还是死两个的问题。如果死能解决问题倒也好了,可真是那么回事吗?放弃抵抗,举手投降,无异于把两人的生命都交给了别人。你想,柳老大会是怎样的心情,他宁肯死,也不想你落得这个下场吧?再说,你还是个女的,所要遭受的折磨——”

    “别说了。”柳凤歪转了头,孟有田说的是实情,也是好意,但在情感上,却让柳凤接受不了。

    四周的田野发着朦朦的白sè,yīn沉的黑暗形成巨大的团块升了起来。马蹄声在凝滞的空气中发出钝重的回声。星星在天空中闪动着。

    “咱们等岳老五提出条件。”孟有田突然闷闷地开口说道:“尽量满足他,就算过分的,也先不要拒绝。我看他象是一个好炫耀的家伙,而一个自以为占了绝对优势的人,往往会做出一些十分愚蠢的事情。”

    柳凤感激地看了孟有田一眼,感激他转移了话题,使她暂时不必在情感和理智之间受煎熬。

    “嗯,他确实挺爱表现的。”柳凤接口说道:“而且他很爱财,一直想当粮台,却没有如意,就是因为这个毛病。”

    绺子里的里四梁,除了炮头,就数粮台。粮台,顾名思义,放粮食的台子就是管理弟兄们吃喝的人。当粮台的人必须心眼正,全绺子上下一视同仁,不图财不图物,算盘好,心眼来得快。

    “有弱点就好,只要岳老五不是死心踏地的投鬼子,搭救柳老大就有办法。”孟有田安慰道:“只是你要记住一点,你不出事,你的队伍强,柳老大的安全便有保障,就有和岳老五讨价还价的资本。”

    柳凤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停顿了一下,她又开口说道:“你让八路军出手对付吴元成,他们会不会对你不满?”

    “不是你让八路军帮忙的吗?”孟有田狡黠地一笑,说道:“吴元成已经坐实了汉jiān的罪名,又被咱们搞了一下。八路军不仅师出有名,而且又捡了个便宜,何乐而不为呢?我一手托两家,不偏不倚,干啥对我不满?”

    “你这嘴呀,没人说得过你。”柳凤抿嘴笑了笑,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让八路军表个态,岳老五会更有顾忌。”孟有田沉声说道:“咱们必须做出所有对自己有利的举动,增加将来谈判的筹码。回去之后,我和老陈连夜整理缴获的情报,那个从地洞里掏出来的家伙也要连夜审讯。躲在那个隐秘的地方,还会摆弄电台,应该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我们有专门审人的,包管让那家伙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供出来。”柳凤脸上浮现出yīn冷的笑意。

    皮鞭、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烙铁烫,嗯,还有……孟有田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残忍的刑讯场面,甚至包括满清十大酷刑,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但好奇心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等回到了官庄,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孟有田暂时没有和陈志华去整理情报,而是和柳凤去看酷刑表演。但审讯的方式却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长了见识。

    在一间并不yīn森恐怖的房间里,被俘的rì本报务员被捆在了一张椅子上,他已经清醒过来,咬着牙,瞪着眼,一副坚强不屈的模样。

    柳凤冷笑着摆了摆手,张瞎子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俘虏的眼睛走了过去,围着rì本报务员转了一圈,在他身后站定,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报的收获

    感谢dami719,不吃斋的蚊子,特快7785,新魔天使,特快7785,民清,指间风沙……拂袖剑吹沙,南海渔翁,w.ty等朋友的打赏和月票,新的一年,继续努力……孟有田不明所以,看张瞎子的神态,眯缝着眼睛,似乎正在挑选西瓜,轻轻地拍着,摸着,好象在琢磨从哪里下刀一样。

    rì本报务员也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酷刑的准备,而张瞎子的举动让他感到很迷惑。

    张瞎子摸准了位置,用两个手指按住了rì本报务员的头维穴,忽然用力。rì本报务员几乎听到自己的头骨发出了即将爆裂的声音,疼的几乎抓狂,而张瞎子变得面无表情,手指还是不断的用力。

    “问吧!”柳凤转向孟有田,微笑着说道。

    “问啥?”孟有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地反问道。

    “问口供啊!”柳凤重复了一遍,脸上颇有些炫耀的表情。

    哦,孟有田想了一下,开始提出问题。

    rì本报务员还在努力说谎,张瞎子便愈发用力,rì本报务员发现在这种剧痛之下自己根本没法思考,谎言漏洞百出,在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中,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吐露实情。

    头维穴的剧痛是神经衰弱和大脑极度疲劳的症状。挤押头维穴可能造成大脑的短暂思维困难和疲劳假象。而人在极度疲劳的时候会为了寻求解脱而放弃说谎抵抗,以求得安宁。

    科学的研究也表明对于**折磨的效果不如对大脑折磨的效果。所以。疲劳逼供便成为一种行之有效的主要逼供手段,孟有田在电视里也经常看到审讯室用灯照脸轮番轰炸。但却没想到。在中国,使用穴位逼供也是古来有之的行为。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柳凤有些困倦地捂嘴打着呵欠,孟有田才算结束了审讯。rì本报务员已经浑身都是冷汗,目光呆滞,几yù昏迷过去。张瞎子的额头鬓角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显然也耗费了不少体力。

    “看紧他,别让他自杀,也别让外人见他。”孟有田拿起口供记录,吩咐人将俘虏带下去。

    “不行了。我要去睡觉。”柳凤站起身,眼睛都有些迷离。

    “快去休息吧,我先送你。”孟有田关心地说道,陪着柳凤向后院走去。

    来到房门前,灵儿已经被人马进庄时的声音所惊醒,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你——”柳凤停下了脚步,看着孟有田,柔声说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整理情报明天也不迟。”

    如果你坚持维护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你将无法得到人们的善意帮助。柳凤唯一无法告诉外人的是:自己已经感到孤独无助。对于这突出的事件毫无准备,她不知道,也不想让别人充分理解她目前所处的这种糟糕境况。

    但对孟有田,她似乎可以把自己的焦虑、担忧、矛盾和无助统统显露出来。在孟有田面前,她已经不需要保持那坚硬的外壳,甚至不觉得暴露内心的软弱是让她感到难堪的事情。

    孟有田对柳凤的关心抱以点头微笑,看着柳凤进了屋,他才转身去找陈志华。

    争得先机,免得处处被动。岳老五的反水给了孟有田一个极深的教训。情报太主要了,岳老五很快便会提出条件,不掌握尽可能多的情况,就无法做出最有利的反应。

    和孟有田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陈志华,在几根蜡烛的光亮下,他和两个助手正在将搜缴来的情报分门别类地进行整理。孟有田的来到,不仅带来了俘虏的口供,还给他添了个帮手。这里不比张庄,有八路军的联络点,可以调人来。

    四个人直忙活到天都有些蒙蒙亮,才算整理出了些眉目。尽管在整理过程中,各人心中都很惊讶,但直到此时,才相视良久,表情都极严肃郑重。

    “这是rì本人的一个主要联络点。”陈志华伸手指点着,脸上都是冷峻,“看看,根据地里的特务汉jiān让人触目惊心哪,连村干部的名单都落到了鬼子手里。我们还懵懂不知,麻痹大意,工作失职呀,这要遭受巨大损失的。”

    孟有田深有同感,但此时还是安慰道:“老陈,别这么自责。这怎么是工作失职呢,要怪只能怪那些汉jiān特务没有国家民族大义,丧心病狂。现在不是有了线索,虽然这上面都是代号,但对锄jiān工作也不无帮助啊!”

    陈志华看了看孟有田,摇头叹息,十分痛心的样子。

    “可惜那个河野浩二不在相家屯,这个老特务肯定知道全部的情况。”孟有田说道:“瞅机会抓住他,就能把汉jiān特务一网打尽。”

    陈志华苦笑了一下,说道:“谈何容易呀,不过,这次奇袭相家屯不仅收获巨大,而且给咱们敲响了jǐng钟。你以后也得小心,这些情报里可是提到了你,rì本人能不注意?”

    “注意就注意呗,俺不怕。”孟有田满不在乎地笑道:“老陈你可不够意思,光口头上关心,也不给俺派两个jǐng卫。”

    陈志华被逗笑了,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他抽出一份情报,说道:“小孟啊,你看到这个了?九龙堂的内jiān或许有些眉目了。”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范围确实是大大缩小了,但俺只能暗暗的查,可不想动他,利用内jiān的通风报信儿,或许可以麻痹敌人,而且有利于解决目前的危机。”

    “嗯,先不打草惊蛇,在关键的时候再——”陈志华作了个下切的手势。

    孟有田打了个呵欠,起身道:“不行了,这一宿没合眼,俺可熬不住了,你们倒是jīng神得很哪!”

    “在长征的时候,可比这辛苦多了,走着路都能睡着。”陈志华笑着摆了摆手,“快去睡会儿吧,说不定岳老五派出的信使很快就要到了。咱们还得研究他提出的条件,别让九龙堂就此垮了。”

    “那俺先去睡了,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孟有田不再客气,转身走了出去。

    陈志华提起笔来,飞快地写着,他要抓紧时间整理出资料,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根据地,争取在rì本人扫荡前解决汉jiān特务的严峻问题。(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四章 虎落平阳

    岳培坤走在石板铺成的甬道上,咔咔的声音在四壁回荡,这里cháo湿而又yīn冷,还散出着一股霉臭味。

    “cāo,岳老五,你个王八蛋,快把老子放出去。”一个牢房的铁窗口出现了张人脸,愤怒地骂道。

    随着骂声,两边的牢房窗口又出现了不少人脸,污言秽语劈面而来。

    “你他娘×的是王八揍出来的,老子要把你的嘎啦哈摘下来。”

    “等老子出去,一刀一刀碎割了你个王八蛋。”

    …………

    岳培坤面无表情,走过了三道有人看守的铁门,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停顿了一下,他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倒象一个要去见情人的少女对着镜子在仔细梳妆打扮。

    推开门,岳培坤走了进去,房间很大,但却被铁栅栏隔开,里面象个铁笼子,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正背对着大门在喝酒。

    岳培坤摆了摆手,示意外间看守的人出去,自己慢步走到铁栅栏前。

    “大哥。”温柔的声音不可思议的从岳培坤嘴里吐出,他的脸上也魔术般地露出了亲切的笑脸。

    柳无双慢慢转了过来,头发有些蓬乱,衣服也皱皱巴巴,看上去有些潦倒落魄,但那种英雄之气却从两只眼中shè出。

    岳培坤瞧见柳无双转过身,轻声笑道:“大哥,自己一个人喝酒很闷,要不要我找两个人陪你?”

    柳无双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岳培坤。似乎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确实老了,也或者是心xìng成熟了。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暴跳如雷、斥骂不休不仅无济于事,反倒会让岳培坤轻看了自己。

    岳培坤轻轻咽了口唾沫,柳无双的目光让他感到了不舒服,多少年的俯首听命。积威之下,他还没办法一下子摆脱yīn影。

    “为什么?”柳无双把积压在胸中的怒意、恨意、不明和怀疑,都一起在这三字中吐了出来。

    岳培坤拉了张椅子。慢慢坐下,摆出这种平等的姿态,他心里的慌乱才减轻了不少。

    “大哥。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自己。”岳培坤抬起头缓缓说道:“因为我必须这样做,一定要那样做,非那样做不可,我想那样做想了不知多久,终于鼓足勇气做了!我要结束这没有奔头,只有一条死路的生活。”

    柳无双转着手里的酒杯,眼睛里闪动了一下不明的意味,他并没有听懂岳培坤话里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我变成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不再是人!我不是人!对我好。替我报仇,看重我,我就算是个人,也不再是自己,我是你手里握着的一支枪。一把刀。”岳培坤的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声音也变得激愤,“我必须按照你的意思去做,这个可以,那个不可以,直到我被子弹打死。被刀砍死,才算到了头儿。对,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不是吗?”

    柳无双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岳培坤竟会是这样的想法,竟有些不知怎么说才好。停顿了半晌,他才沉声说道:“别假惺惺的放你的狗臭屁,不想干了,你可以拔香头子,我也不是没跟你交过底,九龙堂既不会难为你,更不会亏待你。”

    “拔香头子”就是退伙,洗手不干的意思。( )在绺子里,拔香头子属于玩命的事情,一般人不敢,除非爹娘、老婆孩子在家里出了大事,一定让儿子或男人回去。大当家的打听后,确认是这么回事,便要举行拔香仪式。

    拔香的rì子一般选在yīn历十五左右,天上月亮出圆了,星出齐了,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插好香,和结拜盟誓时一样,也是十九根。前三后四,左五右六,中间插一根。

    仪式开始,要退伙的人往中间的香堆前一跪,说道:“十八罗汉在四方,大掌柜的在zhōng yāng。流落山林多少rì,多蒙众兄来照看。今rì小弟要离去,还望众兄多容宽。小弟回去养老母,还和众兄命相连。有窑有片弟来报,有兵有jǐng早挂线。下有地来上有天,弟和众兄一线牵。铁马别牙不开口,钢刀剜胆心不变。小弟废话有一句,五雷击顶不久全。大哥吉星永高悬,财源茂盛没个完,众兄弟们保平安。”

    每说一句,拔掉一根,十九句说完,香也拔完了。如果把大家说乐呵了,大掌柜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兄弟走吧,啥时候想家了,再回来吃饭。来呀,给兄弟拿盘缠。”

    这是拔香头子顺当的,绺子里的兄弟给衣物、钱财。大多想退伙的人,如果有正当理由,通常还是能退出的。如果是有人逼着拔香头子,那可就麻烦了。

    拔香头子一开始,那些看不上退伙人的土匪们便围着要退伙的人,瞪着眼珠子看他。有的胆子小的早就尿裤子了。等说完那套磕,如果说得不好,或者吞吞吐吐的,大家都没笑模样,大掌柜的一声令下,众土匪们便一齐抽刀,有的割耳朵,有的挖眼睛,借机把退伙的人弄死。

    岳培坤听着柳无双的指责,略带嘲讽地一笑,说道:“大哥,这个不亏待是多少,你也说不出个准数儿吧?你也知道兄弟年岁大了,种地没那个力气,也不愿意出那么辛苦;做买卖,一来没那个脑子,二来这兵荒马乱的,赚的怕是没有被人抢得多吧?兄弟可不是要你几个打发要饭的几个小钱,兄弟要的是后半辈子啥也不用干,还过得舒舒服服。”

    “老子知道你爱财,可没想到你都钻进钱眼里了。”柳无双鄙夷地冷笑道。

    “难道这不是我应该得的?”岳培坤几把扯开衣服,指点着身上的伤疤大声说道:“看,看哪,我今天还活着,那是老天开眼。这就是跟着你混的结果,这种rì子我还过得下去吗? 你是对我有恩,难道我就要当牛作马一辈子,永远让你指东指西,做什么,该怎么样,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我是什么东西。啊?”

    柳无双暗自叹了口气,岳培坤不承认他是背叛,还振振有词,这便无可救药了。

    “怎么,没话说了?”岳培坤呼呼喘着粗气,以为自己占了理儿。

    “收起你那身烂肉吧!”柳无双嘲讽道:“你个忘恩负义,贪婪无度的小人。为了钱,你连老娘都能卖到jì院去,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还要不要你那张臭脸了。”

    “我不要脸,哼哼,你的脸呢,被关在这里,还有脸吗?”岳培坤一下子站起来,哈哈地笑道:“既然撕破了脸皮,我就告诉你,你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嗯,rì本人和柳凤都想要,那就看谁出的价钱高,把你这块肉买走。哈哈,你还神气个屁呀!”

    “呵呵,姓岳的,别做你的chūn秋大梦了。”柳无双气极反笑,骂道:“你等着我闺女砍你的脑袋吧!想拿我柳无双这条烂命换你的荣华富贵,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柳凤,她来砍我脑袋?”岳培坤好象听见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笑个不停,能把柳无双制住,看着昔rì对自己发号施令的家伙成为阶下囚,报复的快感让他有些得意忘形。

    笑了一会儿,岳培坤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柳凤是个孝顺的丫头,为了你,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在意钱财。那个秘密金库,可都是弟兄们拼命挣来的,不是你柳家的财产,凭什么只让你们把着?”

    柳无双冷笑不止,终于明白岳培坤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哼哼,胃口不小呢!

    “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只要柳凤乖乖听话,我也不会难为你。”岳培坤的语气放缓和了一些,“我不准备再过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了,得了钱便找个地方享福,你们有人有枪,再挣起家当来也不是难事。这样,我叫你一声大哥,你给阿凤写封信,劝劝她。”

    “滚,别让爷看着你恶心想吐。”柳无双背转了身子,再不屑于看一眼以前的兄弟。

    “何必呢,你这么倔有什么好处,早点谈妥,你和阿凤也早点团聚不是。”岳培坤开始施展亲情攻势,劝道:“你不是一直盼着阿凤嫁个好人家,好抱外孙吗?现在阿凤心神无主,事事都听那个死瘸子的,弄不好就被他给骗到手了。再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忠于你的兄弟考虑呀,肖三、滚地龙、何老海他们可都受你牵累,被关着呢!”

    柳无双的眼皮跳了两下,这最后一句话击中了他的要害。他可以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可那些兄弟——

    “大哥,你好好想一想,钱财是身外之物,何必那么吝啬。那些兄弟跟了你多少年了,还不值几个钱吗?阿凤要是没了亲人,一个女孩家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岳培坤突然伸脚踢了下铁栏杆,伴着金属嗡嗡的振动声,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动摇着柳无双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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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柳凤笨吗?

    土匪和流氓一样,缺乏文化的熏陶和良好的教养,身上充盈着原始的野xìng和兽xìng。一般讲,土匪缺乏用理智克制自己情绪冲动的能力,那是说他们的血液里流动的是张狂的个体意识。如果因为土匪是不善规范自己的暴力团伙,就结论他们纯粹是一盘散沙,没有任何章法所约束的乌合之众,是不合情理的。

    实际上,约束匪伙的禁规是相当严酷的,因为土匪不具备那么多的法律条文来定罪量刑。因此,只要他们触犯帮规禁令,处罚就显得简单而严厉,轻则断肢,重则丧命。

    当社会或其他因素使贫民离开家庭和亲人为匪时,土匪团伙便以家庭的姿态展现出来,在这个新的家庭氛围里,家长式的统治仍然占居主导地位。聚集于这个家庭的各种类型的家伙,充满着愤恨、野xìng,他们的心态,举措表现出强烈的破坏xìng和扩张力。

    所以,对于九龙堂,或者说是面对所有的草莽英雄,孟有田一直很小心,他们爱得炽热,却也恨得入骨,那种带有强烈反差的感情,那种暴力破坏的心态,都和他的心理有着很大的差距。

    孟有田能够留下来帮忙,更多的是出于私人的感情,以及抗rì打鬼子的热情。只要能给鬼子增添伤亡,给鬼子制造麻烦,他便愿意去做。但对于九龙堂的将来,孟有田却并不抱有很乐观的想法。物资、钱财充足时,生存条件宽松时。这支草莽武装还能够保持凝聚力和战斗力。一旦环境恶劣了,孟有田可不认为那些好汉能象八路军那样始终如一。

    艰苦无疑将是敌后战场不可避免的困难,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没有信仰和jīng神的支持,没有严明的纪律,就得不到民众的支持。鱼没有了水,就会干死渴死。而九龙堂也早晚会分崩离析。或是被敌人打垮。

    但抱着尽力而为、不合则去想法的孟有田却感到有无形的绳索把他拴得越来越紧。被别人信任,是高兴、愉悦的事情,而对于一个负责任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别人,正是来自于柳凤,她对孟有田的依赖、信任和服从。使孟有田没有办法不使出全部的jīng力和智力。

    柳凤很笨吗?一个头脑简单,只会骑马打枪的野丫头能够统领几百号人马,能够让手下信服?尽管有柳老大和肖广和的扶持,事情显然也没有那么简单。能够独领一军,柳凤作为一个女人,付出的要比男人更多。枪法、武艺是一方面,临机判断、思虑计谋也断不可少。

    每个女人都不简单,孟有田显然忘记了这句名言。柳凤外表大大咧咧,冷峻严肃,那是给手下看的。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是没法让手下敬畏和亲近的。她的内心,也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有着自己的小心眼,有着自己处事的小诡计。

    孟有田在给柳凤出谋划策,柳凤也在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琢磨着他。她记着肖广和对她说过的话:聪明而强势的女孩子要装得愚笨软弱些,象孟有田这样的懒家伙才能为她多伤些脑筋,多出些力。所以,她对孟有田的言听计从,并不是盲目的,而是孟有田谋划得合理。没有出现错误,没有触犯她的底线。

    肖广和对孟有田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他确实是个爱偷懒的家伙,还有大男人的自以为是。柳凤也发现了,越是信任、倚重孟有田,这家伙是越卖力气,越肯替自己着想。

    相信别人,不一定会让你变成傻瓜。当然,这是有点风险。也许你信任的那个人并不信任你,也许那个人并不值得你信任,但诚信是得到别人信任的必要条件,只有诚信的待人,才能换取别人的信任。

    “秘密金库?”孟有田诧异地抬头看了柳凤一眼,柳凤轻轻点了点头,孟有田挑了挑眉毛,继续低头看信。

    过了一会儿,孟有田放下了手里的信,开口说道:“岳老五开出了条件,如果真是只图钱财,那倒好说了。钱是人赚的,人没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柳凤微微皱着眉头,不无忧虑地说道:“但信中是这么说,可rì本人能让岳老五这么做吗?”

    孟有田也不太确定,吴元成和rì本人穿一条裤子,而岳培坤与rì本人勾搭到什么程度,他还不知道。或许这是让柳凤宽心的诡计,也或许真是岳培坤的本意。

    “嗯,不如这样。”孟有田试探着说道:“岳老五既然说得假仁假义,那咱们就让他继续装下去。派个人去会宁镇,告诉他钱财没有问题,但要看看柳大当家和其他被囚禁的兄弟的情况,并要岳培坤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而且不得虐待。如果有可能,还可以留个人在会宁镇随时监督。”

    “这样好,但你不能去。”柳凤淡淡的说道:“我的手下有胆大会说的,用不着你去逞能。”

    “谁要逞能了?”孟有田笑道:“俺可怕死了,是最胆小不过的一个人。”

    “谁信了你呀,准得被卖了还傻笑。”柳凤揶揄道:“光说吴元成吧,吃了你几回亏了?你这人哪,一肚子坏水,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可该让人恨成啥样?咬死你都不解恨。”

    孟有田呵呵一笑,望着柳凤说道:“把人说成这样,怎么叫坏水,那叫智慧好不好。”

    柳凤一哂,开口说道:“一会儿再去审审那个rì本人,看从他嘴里还能不能再掏出点东西,主要是岳老五那方面的情况。再派出耳目,请八路军也帮忙侦察,会宁镇不能老封着,只进不出吧!”

    孟有田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柳凤,好象头一次见面。嗯,即使是初次见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别人,也会被看作是一种极不礼貌的举动。孟有田的盯视,可以说是非常无礼,特别是这样盯着一个女人。(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五章 岳老五的盟友

    .

    柳凤在孟有田的灼灼注视下,起初是愣怔,然后嗔恼地白了孟有田一眼,见孟有田不为所动,竟然有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双颊。..女人的娇羞,总让人看得人赏心悦目。不管是不是好sè之徒,人总有对美的欣赏能力,而这时的柳凤,与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令人无法不赞叹这种难得一见的美sè。

    “唉!”孟有田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阿凤,你是不是故意的?本来心里有主意,有想法,偏不说出来,让我傻啦吧唧地以为自己比诸葛亮还那个亮。”

    柳凤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睑,抿着嘴,带着一丝微笑说道:“没有啊,你想的主意比我高明,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献丑了。呵呵,当然,我也不傻,只是没你那么聪明,那么坏。嗯,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太象实话,说谎脸才红,你看你,嗯?”孟有田挠了挠头,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去,人家脸红是热的。”柳凤瞪了孟有田一眼,“还不快去审问那个家伙,四叔说得真没错,你是个懒蛋,老想着躲清闲。非得催着你,逼着你,才干活儿。”

    “切,俺出的力还少啊?”孟有田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摇着头,边嘟囔边向外走,“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还有眼角偷偷瞅人,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柳凤看着孟有田的背影,笑了起来。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红了吗,倒是感觉热热的……爱有时必须残忍,才能使之超越简单的冲动与怯懦的情感境界。..理论上如此,理智上如此,但要摊到孟有田身上,如果是他的母亲。或是阿秀、紫鹃落到敌人手里,他还能如此冷静,如此理智地对待吗?

    显然。要做出冷静、理智的决定,对于有切身利害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所以。此时孟有田必须承担起这种责任,而不让柳凤背负起那种难言的沉重和痛苦。

    用钱赎人,嗯,这在电影电视里经常看见,花招儿,孟有田还是有的。关键是能不能在自己计划的地点进行交换?孟有田想到了主意,并且暗中开始了紧张的布置。虽然并不能最后确定,管他呢,准备就是了,不过多挨点累。万一要是用上了呢?

    岳培坤同意了柳凤派人查看人质情况的要求,这不出意外,要人花钱总得让人放心不是。派去的人回来报告,柳无双等人情况尚好,而且带回了柳无双的话。先救失陷的弟兄,他一定要最后才回来。

    来来去去,三、四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八路军的一个营在一天夜里突然袭击了相家屯,吴元成和几个亲信仓惶逃跑,其部队经过两次被袭,完全被打垮。这是一个有利的信号。使得周国权等势力不敢借此次九龙内乱轻举妄动,也使岳培坤感到了压力。此时,终于暴露出他所暗自联络的盟友,打着**旗号,却同是草莽土匪的杜世雄。

    鱼找鱼,虾找虾,岳培坤与杜世雄联手并不奇怪。太强了或者太jīng明了,岳培坤怕被吞并了;太弱了,又起不到帮助的作用。杜世雄恰好处于这两极之间,又有一个嗜钱贪财的凶悍老婆,两股势力算是臭味相投。

    吴元成的人马被打散,岳培坤立刻邀请杜世雄带着人马来会宁镇助阵,他害怕孟有田和八路军联手,跟他来硬的。..

    “好汉生来相貌异,天庭高耸泰山齐,待到龙腾虎跃rì,乱世发迹扛帅旗!”岳培坤的师爷又开始吹捧起初来乍到的杜世雄来。

    杜世雄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可也听出这四句话皆是颂扬之词,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是奉承他,可还是愿意听这顺耳的话。他摆了摆手,笑道:“过奖了,过奖了。咱们喝酒,喝酒。”

    “杜司令莫非疑我奉承?实话跟您说,本人从来是按相貌和生辰八字论人福寿,推断前程。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不会故弄玄虚,说福道财,专给人家吃蜜枣。”师爷很笃定地说道:“您若是不信,rì后定见分晓。”

    何魁听吴老道说得有理有据,活灵活现,已由初时的不信,到了半信半疑的程度,美了吧叽的望着他傻笑。

    正说着,从厅门口款款走进一个女子,大长脸,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满脸的粉,一口金牙,亮光闪闪。进了屋,冲着正饮酒的众人一笑,说道:“先生算得真好,呆会儿给我也算上一算吧!”

    师爷看了她一眼,立时便知道这就是有名的毒螳螂,立刻起身谢道:“您是天官贵夫人,小可怎敢劳驾?”但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道:“虽然可居荣华之府,只可叹……”

    当着外人面,杜世雄虽然厌恶这个缠得自己死死的夫人,但表面上还是敷衍着打了个招呼,说道:“这是先生的恭维,我一个草莽粗人,有何德能,岂敢痴心妄想?呆会儿酒宴散了,就劳烦先生给夫人算上一算。”

    “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上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功成名就冠群英。”师爷又诌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毒螳螂,张了张嘴,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算命,自古以来对女xìng就有着莫名的魔力,改运、旺桃花、求生子、问姻缘,连被骗当冤大头都甘愿,女人的怪力乱神指数貌似就是比男人高很多。很多女人爱算命还有两个共同点:一来男人没啥想象力,顶多只问有谱的事。而女人则是有谱的事非问不可,没谱的事不妨也问—下;二是不管大小事,女人—律打破沙锅问到底。相反,男人通常只问原则和轮廓,知道个大概就好,不太在乎细节。

    当然,在那个时代,女嫁从夫,传统女人通常都算丈夫的官运,儿子会不会有出息、孝不孝顺,因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要先生官运亨通,当上一品大员,自己就一定会受封为“一品夫人”。

    当然,女xìng之所以喜欢“算命”,一是因为容易被暗示。二是爱好神秘xìng,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女xìng远比男xìng更需要安全感。在人生方面,女xìng缺乏一种决断力,当遇到重大的抉择时,她们虽然会彻底的思考一番,但到了最后,还是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安排,或者接受他人的意见。所以当她们觉得不安时,会去借助其他力量,如“算命”,以满足所需安全感。

    毒螳螂恰好就属于这种爱算命的女人,她长得丑,却醋xìng奇大,对杜世雄防范极严。她在门口听了片刻,禁不住心痒难耐便走了进来,见先生对她有异样的流露,不禁狐疑起来,便存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她想可能是杜世雄在场,有些话先生不方便说,等会儿请到别处再问不迟。

    说起“毒螳螂”,在附近绿林道上,也是有一号的,为什么叫这个外号呢,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这个女人原来是土匪万字号大当家刘大手的独女,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学得是一身匪气,心狠手辣。要论起她的长相,有些令人作呕,脸长的有些过分,活像一穗包米大头朝下安在脖子上。

    她为了掩饰这伤心的缺陷,把前额上的那绺头发梳成了很长的头帘,一直盖到眉毛。还有那满脸雀斑,配在她那干黄的脸皮上,真是黄黑分明。为了这个她就大量地抹粉,有时竟抹得眼皮一眨巴,就向下掉渣渣。牙被大烟熏的焦黄,她索xìng全包上金,张嘴一笑,闪闪发亮。

    虽然她长得丑,但却是个yín浪成xìng的荡妇,年轻时便和这个搞几天,和那个睡两宿,要是不如她的意,她就将人打死埋了。这个习xìng和母螳螂交配后杀死公螳螂十分相似,所以人们暗地里就送了她这个外号。

    等到刘大手老了,因为他膝下无子,就是这么个宝贝闺女,为了继承他的家业,因此要招一个养老的女婿。合该杜世雄走运,毒螳螂看中了他,从此杜世雄从一个小土匪平步青云,抖了起来,等刘大手一死,他就成了当家的。后来,他又受了招安,是县上保安团的团长。鬼子一来,他有些摸不清状况,便又带着人马重入江湖,但却还挂着**的旗号,只不过头衔又涨了,自封为司令。

    而对这个老婆,杜世雄是既害怕又有些恨。毒螳螂不仅是个荡妇,还是个妒妇,把杜世雄看得挺紧。杜世雄想拈花惹草,就得背着她搞,要是让她知道了,定要大吵大闹,挥枪抡拳,弄得鸡飞狗跳不可。杜世雄的几个相好的,没少让她背地里杀害。但她手里有一批万字号的老人,也掌控着不少人马,杜世雄想翻脸,也很有些顾忌。

    岳培坤热情地招呼毒螳螂入座,心中暗自高兴。rì本人善用美人计,他是提上裤子瞎敷衍,而为了避免杜世雄上钩,他便安排了师爷演这出戏。嗯,等会儿师爷自会忽悠这个丑女人把杜世雄看住,自己再留点心,rì本人想算计自己,还得费点劲。(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巧舌如簧

    “啪,啪!”大木箱被掀开了盖儿,大洋、金条、首饰、宝石闪得人眼睛发花,被关押多rì的秦冲费力地咽了口唾沫,使劲点了点头。

    “回去告诉岳老五,钱财我不在乎,只要我爹和众位兄弟没事儿,这些东西便都给了他。”柳凤冷着脸说道:“可他要是耍花招儿,我就用这些钱作悬赏,赏给提他脑袋来的人。嗯,钱财动人心,这么一大笔悬赏,就算是岳老五最亲近的人也会有想法吧?到那时,恐怕岳老五就要寝食难安,连个安稳觉也甭想睡了。”

    “是,凤姐,你的话我一个字不漏地传给五爷。”秦冲连连点头,这招儿真的很厉害,这一大笔花红,的确会使人丧失理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柳凤摆了摆手,箱盖“啪”的一声又合了起来,挡住了众人贪婪艳羡的目光。

    “谢谢凤姐不杀之恩。”秦冲拱了拱手,带着几个手下走出了房间。

    几个人刚走,孟有田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对柳凤含笑点头,说道:“既有诱惑,又有威胁,说得很好。”

    柳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担心咱们暗中搞手脚,会不会影响到我爹他们的安全。当然,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岳老五肯定会耍花招儿。”孟有田缓缓解释道:“从那个俘虏口中,我们已经知道岳老五向rì本人要枪枝弹药。如果他按照咱们期望的那样,顺顺当当地把柳大当家送回来,他怎么向rì本人交代?他拿什么来换武器装备?”

    “既想要钱。又想要枪,岳老五有这样的算计?”柳凤有些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又不是傻子,rì本人也jīng明着呢!”

    “具体怎么搞鬼,咱们还不清楚。但总要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孟有田说道:“咱们把钱财亮出来,是让岳老五安安心。他呢,估计也会让咱们麻痹大意。所以,除了柳大当家的以外,其他兄弟应该会很顺利的放回来。毕竟岳老五所图的是大头。几千大洋他是不会满足的。”

    柳凤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说道:“由你安排吧,我一想起我爹,这心就乱得很,脑子也不好使。”

    “我尽力而为。”孟有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咱先说好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可别记恨。”

    柳凤白了孟有田一眼,“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胆小鬼,你就放开地去干好了。”

    孟有田耸了耸肩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翻脸不认账哈。”

    “走了,走了。”柳凤没好气地推搡着孟有田,“不是要去见杜世雄嘛,还有劲儿在这斗嘴。没事儿别来这屋,鬼头鬼脑的。不是想偷我的金银财宝吧?”

    “你的嫁妆,俺可不敢打主意。”孟有田边嘟囔边向外走,“你轻点儿。把俺都快推倒了。”

    ……………

    算计,算计,你在算计别人,别人也在算计你。岳培坤拉来了帮手,却没想到帮手也会变成敌人。你出的价钱高,孟有田开的价更高。金钱耀人眼。财帛动人心,特别是对于毒螳螂这个女人。更具有无比的诱惑力。

    “柳凤那边托陈猴子带了话儿,想和司令或夫人见个面儿。”老彪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伤疤一动一动,显得很凶悍。他是刘大手的盟兄弟,辈份高,毒螳螂还得管他叫一声老叔,刚刚从杜世雄的老窝赶来的。

    “见面儿有啥说的,不外乎挑拔离间,想救出她爹来呗!”毒螳螂拿着几件金银首饰在丑脸上比划着,虽然这么说,但口气并不坚决。

    “凡事留一线,rì后好相见。”老彪淡淡地说道:“把柳凤得罪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说,她后面还有八路军帮着。见了面儿,咱就说是为了义气帮朋友,把岳老五顶在前面,他们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现在那边是谁主事儿?肖老四,还是柳凤那毛丫头?”毒螳螂随口问道:“我和那毛丫头犯冲,不去。”

    “既不是肖老四,也不是柳凤,是一个姓孟的小子。”老彪撇了撇嘴,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

    “姓孟的小子?”毒螳螂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莫不是那丫头的相好,岳老五费尽心机,看人家,睡一觉便把柳凤给拿住了。”

    “不如你先见见陈猴子,听个大概再做决定。”老彪大概和毒螳螂是一样的想法,脸上带着男人特有的怪异的笑容。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伸手不打送礼的,这几件首饰做工jīng美,很是贵重,毒螳螂心喜不已,见见送礼的也算是个礼貌。

    ……………

    风刮起来,还是很冷,可天上没有了那种冷辣辣的气象。鸟儿感到了从南方微微吹来的暖风,兴奋地鸣叫着,为即将到来的chūn天欢呼。

    会宁镇外约十里的树林突然被马蹄的喧嚣打破了寂静,毒螳螂带着几十骑人马奔驰而来。谨慎地侦察片刻后,人马进入了树林,在一片林间空地上停了下来。

    一边是人多势众,一边是寥寥十几骑。毒螳螂勒住马头,望着前面的骑士,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孟有田双腿一夹马腹,独自上前,拱手抱拳,笑意殷殷地说道:“是杜夫人吧,久仰大名,今rì一见,三生有幸啊!”

    毒螳螂见孟有田独骑上前,不肯弱了气势,挥手让左右退下,纵马前进了几步,老彪紧跟在其身旁。

    “呵呵,怎么称呼呢,是孟当家的?还有点早。说话倒是文绉绉的,凤丫头就喜欢这口吧?”毒螳螂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开口说道。

    孟有田不以为意,嘿嘿一笑,说道:“杜夫人是江湖前辈,就叫俺小孟好了。”

    “小孟,嗯,倒也顺口。”毒螳螂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长得也一般嘛,就是说话挺让人受用。说吧,你们是个什么章程,我听着。”

    孟有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杜夫人,不知此次岳培坤邀你们助阵,开的是什么价?咱们看看,可不可以打下商量。”

    “江湖上义气为先,你把我们看低了。”毒螳螂沉下脸来。

    “是,杜司令和杜夫人讲义气,这大家都知道。”孟有田微笑着说道:“可岳老五呢,他讲不讲义气?你知道我们准备用多少钱财来换柳大当家的回去?金条、银元、宝石、首饰,八万大洋只多不少。杜夫人,你们能得多少?依着岳老五的小气劲儿,两万撑死了。”

    毒螳螂明显吃了一惊,心中浮起对岳培坤的不满,一时没有说话。

    “小孟,你别在这挑拔离间。”老彪接口道:“空口白话,谁信哪?”

    “不信可以派人去看。”孟有田坦然地望着老彪,说道:“你们可以派两个人随我去官庄,看看我们的家底有多少?”

    “你们家底有多少,我不管,等到了岳老五手里,我们自会与他重新分配。”毒螳螂冷笑道:“就凭你几句话,想挑得我们先窝里斗,你想得倒是挺美。”

    “杜夫人你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孟有田笑得和熙,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用钱能让柳大当家的安全回来,钱算个什么?我们也不必来求杜夫人。可岳老五太不是个东西,一面向我们伸手要钱,一面要把柳大当家的送给rì本人,两面捞食。”

    “有这种事情?”老彪疑惑地望着孟有田,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喏,这是我们抓住的一个rì本人的口供。”孟有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老彪,说道:“简直是个畜生,想当年柳老大为岳老五报了毁家之仇,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现在不仅要钱,还要恩人的命,这就是他的义气?”

    老彪看了一眼,转手递给了毒螳螂,毒螳螂皱着眉头翻看起来。

    “岳老五就是一条毒蛇,惯于过河拆桥,谁和他合作,可得多留几个心眼。”孟有田继续控诉着岳培坤的劣迹,“吴元成兴冲冲地带着人马兜我们的后路,我们绕道跑了,岳老五可好,连镇子都不让他们进,连口热饭热汤也没有,把这个帮手给一脚踢开。现在和贵方合作,也是一个很大的陷阱。”

    “什么陷阱?你说出来。”毒螳螂看过经过少许加工的口供,脸sè变得更yīn沉,抬头问道。

    孟有田冷笑道:“杜夫人还没猜出来吗?岳老五害了柳大龙头,我们会恨谁,一是恨他,二是恨贵方。也就是说,岳老五与我们成了死仇,还要拉上你们。嗯,说不定他还会把这件事情嫁惑到贵方头上。别忘了,他和rì本人有勾连,让rì本人放出风来,就说是你们把柳大龙头送给rì本人的,再让rì本人给你们点小奖赏,这黑锅你们可算背定了。”

    “然后呢?”老彪脸上有点变sè,沉声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蛊惑心动

    .

    孟有田的脸sè严峻起来,说道:“然后,不仅阿凤要带着人马和你们拼命,还让你们背上了汉jiān的名声,连八路军恐怕也要出手助阵了。.想想吴元成,我们就是得了岳老五让人传的情报,才偷袭成功,还拿到了吴元成勾结rì本人的证据。”

    毒螳螂和老彪对视了一眼,被孟有田一番巧舌如簧的说辞给弄得乱了心神。

    “那你想怎样?”老彪沉声问道:“想让我们和岳培坤火并,你们好从中渔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湖义气为先吗!”孟有田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想,岳老五出尔反尔,反复无常,我们和他做交易,实在是心里没底。如果换成杜司令和杜夫人,那就方便多了。我们出钱,你们放人,两全齐美。”

    “屁话。”毒螳螂没好气地甩了下马鞭,“柳老大要是在我们手里,那还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吗?你还不是挑拔我们和岳老五刀枪相见,把柳老大夺回来交到你们手上?”

    “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孟有田苦笑道:“那你们也能听岳老五的摆布,最后喝点残汤剩水,然后再背个大黑锅了。”

    “你把话说清楚,绕来绕去的,娘们儿样!”老彪不悦地白了孟有田一眼,斥骂道:“柳凤咋会看上你呢?真是奇了怪了。”

    孟有田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说的。咋又扯上柳凤了?这时候当然不是仔细解释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争取主动,别被岳老五牵着鼻子走。两家出的力,凭啥他拿一大半,把你们当叫花子打发。如果你们有意,我们可以配合一下。也不用打得你死我活,让岳老五反过来听你们的不好吗?”

    “怎么配合?”毒螳螂不由自主地问道,显然她已经被孟有田说得心动。利益分配不均,让她产生强烈的不平衡感,爱财贪婪又是她的本xìng。

    “三天后我们要在会宁镇外与岳老五交换一批人质。当然不包括柳老大。”孟有田说道:“一万大洋,咋样,数目不小吧?瞅瞅岳老五的人xìng,都是多年的兄弟,不合则散,哪能一翻脸就只认钱呢!到时候,我们出动的人马不少,岳老五也不会掉以轻心,必然亲自押阵,镇上可就是你们的人马最多了。..”

    “你让我们从背后捅岳老五一刀?”毒螳螂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话说得多难听。”孟有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是让你们把主动权夺过来,也就是把柳老大抢到手里。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可以在镇外拖住岳老五一段时间。你们得手之后,马上带着柳老大撤出镇子,我们选个地方。就在会宁镇和冀家村的路上一手钱,一手人,各有所得,两全其美。”

    “唯独岳老五不美,是吧?”毒螳螂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冀家村是他们的地盘。孟有田提出的地点挺合她的心意。

    “岳老五想美,那就得求杜司令,求杜夫人了。”孟有田不怀好意地笑道:“他不是说得挺好,用钱换人嘛,杜司令和杜夫人都替他做了。只不过能分多少,就得看杜司令和杜夫人的意思了,赏他个万八千的,他不也得屁颠屁颠的接着。”说着,孟有田装出一副可怜相,伸出两手,哀求道:“司令,夫人,俺岳老五怎么也有辛苦,多赏点吧,让俺能喝上碗粥啊!”

    “哈哈,你小子有意思。”毒螳螂和老彪笑了起来,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

    “这样一来,我和柳凤感念杜司令和夫人的隆情厚义,连柳老大也欠了你们一个人情。”孟有田继续蛊惑道:“江湖上信义最重要,不知道你们是相信岳老五的人品,还是相信柳老大的声名。”

    毒螳螂沉吟着,老彪接口道:“柳老大是条汉子,言出必行,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这不就结了。”孟有田笑着一拍手,“跟岳老五那样的小人合作,不过喝些残汤剩水,说不定还给带沟里去了。我们不在乎钱,阿凤是个孝顺的丫头,如果岳老五只是图财,不耍花样,我们也就不会求到杜司令和夫人头上了。”

    “这件事情我们还得考虑考虑。”毒螳螂说道:“到底谁肚子里的是花花肠子,我们得看个清楚。”

    “那是自然。”孟有田也不催促,扬手一指,说道:“夫人,请挑两个兄弟随我们回去验看财物吧!陈猴子和冯小三就暂时留在贵处传个信儿,他们脸生,不怕岳老五的人起疑心。在会宁镇,可要小心,那岳老五定会派人盯着夫人和杜司令的。”

    哼,毒螳螂哼了一声,对岳培坤的不满更加强烈。她向老彪说了几句,老彪一勒马头,回归本队,挑出了两个手下。

    “小孟,你倒是长了张好嘴,能把死人都说活。”毒螳螂浪笑着对孟有田飞了个媚眼,弄得孟有田一身鸡皮疙瘩,“就是这张嘴把凤丫头给哄住的吧?嗯,睡了没有,睡了她这九龙可就是你的了。到时候,咱们还得互相关照才是。”

    孟有田强笑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件大事。”说着,他从马鞍袋里取出一个小盒,递给了毒螳螂。

    “哦,送我的?”毒螳螂有些诧异地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六根小金条。

    “再过些rì子便是夫人的寿辰,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这点薄礼就麻烦夫人自己找人打造,还勿见怪呀!”孟有田笑着解释道。

    毒螳螂呵呵笑得欢畅,用自以为多情的眼神瞟着孟有田,突然一甩手帕,扑了孟有田的脸一下,娇声道:“你可真会来事儿,还记得我的生rì,到时候可要去啊,我要好好陪陪你。”

    “好,到时一定登门讨扰。”孟有田看见毒螳螂脸上的粉似乎在一笑间纷纷下落,一股恶香冲进鼻子,不由心中泛起一股作呕的感觉,只好张嘴说话,灌进些凉意才能压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尔虞我诈

    贪心不足,人心易变。而不满、忿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不可抑制的在人心里生长,开出灿烂的毒花,结出毒果。特别是对于毒螳螂这种狠毒、贪婪的女人来说,手下回来向她描绘了整箱钱财的耀眼和诱人后,更撩拔起她心中的贪念。

    至于杜世雄,本来与岳培坤便没有深交,只不过是利益的暂时结合。在毒螳螂和老彪的撺啜和蛊惑下,眼睛也被那巨额的钱财所烧红。相比于岳培坤所承诺的价格,这简直是拿他当叫花子打发。而且孟有田的话真真假假,有情有理,极具挑拔xìng,由不得他不打起小算盘。

    这个时候,人品便显得重要起来。岳培坤反水,并囚第一百一十八章 尔虞我诈禁老大的众兄弟索要钱财,本就为江湖所不耻,也给他的品质烙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与这样的人合作,想想也觉得心寒,杜世雄当然也觉得要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与其喝点残汤剩水,甚至最后被岳培坤坑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坑了岳培坤。

    所以说,贪心是一剂致命的毒药,杜世雄和毒螳螂已经吃了下去,而岳培坤正在不知不觉被这剂毒药所击倒。如果他敞亮地与杜世雄分赃,或许不会引起这样的事情。但他的本xìng决定了他的行为,也给自己种下了恶果……屋子里弥漫着压抑的寂静,孟有田坐在桌前,翻看着几张纸。刘二炮、老吴、肖四站在屋角,抱着膀子。冷眼不语。

    雪里跳坐在孟有田对面,用袖子擦了擦鼻子,等着孟有田先开口。但屋里紧张的空气,以及突然被叫来,让雪里跳感到了一种极力掩藏着的怀疑和敌对的神气,好象他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了似的。他从兜里掏出纸烟和火柴,点着了烟吸着。但手指头却微微有些颤抖。

    “你是自己全说出来呀第一百一十八章 尔虞我诈,还是等我一句一句问呢?”孟有田突然招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雪里跳。

    雪里跳止不住心里一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强作镇静地回答道:“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说什么呀?”

    “装糊涂是吧?”孟有田很享受这种感觉。把对手的谎言一个个戳穿,这可是名侦探的风采,“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当上内jiān,给外人通风报信儿的?”

    雪里跳象迎头挨了一棒,装出吃惊受屈的样子,说道:“孟先生,你别冤枉好人,这是哪个混蛋在背后嚼舌头诬陷我。内jiān。内jiān不是飞马吗?”

    “放你娘x的屁!”随着一声怒骂,飞马从外面走了进来,怒瞪双眼,抡拳便要上去揍雪里跳,被刘二炮一把拉住。

    “挺吊累的。何必呢?”孟有田看出了雪里跳那竭力掩饰的惶惶不安的神气,便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招供,我也不难为你,给你留条生路。可你真是不识相啊,你的同伙,那个走村串镇的小货郎。嗯,不会不记得吧?”

    雪里跳的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不知道孟有田知道了多少,可小货郎的事情败露,他也就绝难幸免。

    孟有田干咳了一声,拿起一张纸念道:“凤病不起,明rì孟带大部人马去会宁镇,我留守。啧啧,还凤病不起,没多少文化瞎拽什么词儿呀!嗯,你也别担心,你的情报已经送出去的,这只是我抄下来的复件。你不会不知道绺子里的处置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的刑罚吧?看天咋样,要不挂甲,任你选。”

    绺子里处罚叛徒最常见的就是枪毙,开枪前要让人冲着枪口跪下,一般不从背后打,这叫不开“黑枪”。当然,这是比较痛快的,其他的还有活埋,背毛,挂甲,穿花,看天,马拖,刀割等残忍的刑罚。

    挂甲一般在冬天使用,就是把人全身脱光,绑在树上,向他身上泼凉水,把人冻成雪白的冰条。

    穿花则多在夏秋两季,把人脱光,绑在山林里的大树上,让山蚊子、小咬、瞎虻把人血吸干。

    看天则是最残酷的刑法,一般用来对付叛变、告密的人用的。把一棵碗口粗细的青干柳小树一头削尖,插进犯人的肛门里,然后把人挑上天空。

    “让他看天。”刘二炮咬牙切齿地在旁边说道:“王八蛋,害死了不少弟兄,不能轻饶了他。”

    “让他挨个尝个遍,先挂甲,冻他个半死;再让马拖着围着村子跑一圈,最后再让他看天。”飞马心中最恨,让他背着内jiān的名声,出的招儿也最狠。

    雪里跳的脸变得煞白,这是他今天送出的情报,既然落在了孟有田手里,那一切都完了。想到那些刑罚,他哆嗦起来,烟掉在了地上,然后扑通一怕跪倒在地,“孟先生,我说,我全说……柳凤“病”了,好几天都没门了,正坐在炕桌前百无聊赖地擦洗着拆开的驳壳枪。

    孟有田一掀门帘,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举着手里的两张纸向她晃了晃,说道:“完事大吉,这回可以安心睡觉了。”

    “这么快就审完了?”柳凤抬头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样子。

    “就差抓住了他手腕子了,再抵赖有什么用?”孟有田坐在炕上,笑道:“你也别享清闲了,明儿又要骑马冲杀了。”

    “你当我愿意呆在屋子里呀?”柳凤嘟了嘟嘴,手上不停,熟练地组装着手枪,抱怨道:“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弄得人家浑身这个难受。”

    孟有田一边看着柳凤装枪,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雪里跳的情报是送出去了,rì本人估计会转给岳老五,我想请八路军派出一些部队帮着守官庄,或者在路上伏击可能来cāo咱们老窝,抢金银财宝的敌人。敌人能拼凑出的骑兵数量不会太多,我想一个连的八路军应该就够了。”

    “嗯,岳老五确实没有多少骑兵。”柳凤点了点头,说道:“再说,打进来也得不到什么,财物不是要秘密押运去骗杜世雄吗?”

    “明天你带着大部人马去接柳大当家,人少了不行,得防备杜世雄来硬的。”孟有田继续说道:“我带着一些人,再加上一个连的八路军,糊弄住岳老五,让他不致很快生出疑心。”

    “八路军就不能多出些人马?”柳凤微微皱了皱眉。

    “我这边不要紧。”孟有田解释道:“这是第一次交换,都是试探。岳老五要做出姿态,让咱们放心,好用大头儿来换柳大当家的。他以为咱们也会乖乖的,毕竟柳大当家的还在他手里。可咱们就是要出其不意,一下子给他全解决了。”

    柳凤轻轻咬了咬嘴唇,不无忧虑地说道:“杜世雄能行吗?万一——”她停住了嘴,苦笑一声,“算了,听老天爷的安排吧,你谋划得很周到细致,这几天也辛苦了。”

    “杜世雄如果不行,咱们不是还有暗棋吗?”孟有田安慰道:“只是时间短了些,要真正发挥作用,有些勉强。”

    柳凤将机头扳起,咔地打了一下空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弹夹装上。

    “听兄弟们说,柳大当家会十步装枪法,你会吗?”孟有田岔开了话题,他已经按照计划都安排下去,来这里不过是表示礼貌,通知一下柳凤。

    所谓的“十步装枪法”,就是拆了一大堆枪零件,兜在衣大襟里坐在炕上。一声令下,要从炕上跳下,边走边装,走到院门口,就能勾火打响。另外还有“两腿装弹术”,就是用两条腿的腿弯压子弹,shè击速度能大大提高。通常,绺子里的大掌柜都有几套拿手好戏,足以使弟兄们钦佩尊敬。

    “我达不到那个程度。”柳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怎么练过,感觉用处不大。”

    孟有田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连着又是几个。

    “怎么啦,着凉了?”柳凤随手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孟有田随手接过,擦着鼻子和眼睛,嘟囔道:“幸好明天不用再看那只毒螳螂了,被她手帕一甩,那股味儿呀,把俺的鼻子都熏坏了。你说俺容易嘛,面对着直掉渣的丑脸,还得笑着说话,心里却恨不得狠狠打上几拳。”

    “知道你不容易,知道你付出了很多,还被那个丑婆娘调戏。”柳凤憋着笑安慰道:“等着,咱们以后再收拾她,一定给你出气。”

    孟有田擦掉了眼泪和鼻涕,看了一眼被弄脏的手帕,挑了挑眉毛,说道:“嗯,弄脏了,就不还你了。那个,你明天压着点脾气,别把毒螳螂放的屁当回事儿,先把柳老大救出来再说。”

    “她能说什么?我和她只见过一面儿,又不是很熟儿。”柳凤有些奇怪地问道。

    “嗯,嗯,也没什么,你记着点我的话就成了。”孟有田不太好把那天的话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只好敷衍着。

    柳凤狐疑的望着孟有田,孟有田一脸傻笑地回视,惹得柳凤直翻眼睛。(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一十九章 岳老五的野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设想的计划很周到,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但现实中的一点小改变也会令其付之东流。

    对此,孟有田也无可奈何,只能做好一些应变的准备,然后便是祈祷老天爷给他点面子。再怎么说,咱也是穿越者不是,就不能让咱露一次脸儿呀?

    相对于孟有田和柳凤的心中忐忑,岳培坤却明显有着心理优势。而自以为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最容易犯的毛病,也并不例外地在他身上体现了出来。有些得意忘形,有些骄傲轻敌,一下子从五爷成了大当家,更让他踌躇满志。

    嗯,就是这样。岳老五胸挺得更高,说话气势更足,举手投足之间也要表现出大掌柜的威严和权力。

    “大当家,您看他怎么样?”师爷也颇有些志得意满,水涨船高,或者说狗仗人势,他摇着那把破扇子,也在处处表现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风范。

    岳培坤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皱了皱眉,说道:“你他娘x的别缩头缩脚,挺起胸,昂起头,狗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对面的男人犹犹豫豫的照着岳培坤的话伸展开身体,从身量、体形来看,竟和柳无双差不多。如果再在脸上粘些胡须,头发再乱篷篷的,不仔细瞅,还真不好区分。

    “大当家,到时候让柳凤他们看一眼真的,然后就戴上头套,再换个假的。谅他们也难以发觉。”师爷凑到岳培坤耳旁低声说道。

    “嗯,这几rì你好好调教一下。”岳培坤点了点头,挥手让人把替身带了下去。

    “大当家的,现在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柳凤又一病不起,剩下一个瘸子独力支撑,那些人能服他?”师爷坐在椅子上。轻轻呷着香茶,得意地说道:“拢不起人心,那就算是完了。”

    “嗯。不能掉以轻心哪!吴元成是怎么败的,可不敢大意。”岳培坤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同意师爷的看法。他甚至开始盘算巨财到手后,如何将柳凤的人马拉拢过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岳培坤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恩将仇报,反复无常的无耻小人,反倒以这句中国古话来为自己开脱。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行为的准则,那便是无毒不丈夫。

    “不过是远途奔袭而已,也没有什么花样儿。”师爷打心眼里瞧不起孟有田这个小年轻,晃了晃扇子说道:“要是肖老四在主持的话,或许还惧他几分。”

    “肖老四就算能捡条命。也要被活活气死了。”岳培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己多厉害,柳老大、肖老四、柳凤,都被自己给算计了,“明天我去会会姓孟的臭小子。一来让他们安心拿大钱来买柳老大的命,二来也试试他有没有弃暗投明的想法。”

    “他非要与大当家见面,多半也是看风头不妙,给自己留退路呢!”师爷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凭他个嘴上没毛,脚下无根的臭小子,没有柳凤挺着。哪镇得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到时候,大当家定要显显威风,让那些人看看,跟着谁混才有前途。”

    “就是这话。”岳培坤咧开嘴笑道:“柳凤拿钱,rì本人出枪,咱们再抓人,呵呵,以后啊——”

    “以后这里就是您岳大当家坐头把交椅了。”师爷接过话头恭维道。

    “言之过早,言之过早啊!”岳培坤努力装出矜持的样子,轻轻摆了摆手,说道:“这话可别被杜世雄两口子听见了。”

    “一个粗坯莽夫,一个丑陋愚妇,不足为虑。”师爷鄙夷地撇了撇嘴。

    “说起杜世雄,我还真挺可怜他的。”岳培坤嘲笑道:“摊上那么一个悍妒凶妇,连个女人边都不敢沾。”

    “他哪有大当家的气量和谋略,rì本人想用美人计,不是被您给看破了。”师爷捋着小胡子笑道。

    “哼哼,送上门的女人老子照玩,可就不被他们拿住。”岳培坤冷笑道:“卸磨杀驴的事情,rì本人干得太多了。清点我的人马,说是发衣服枪枝,还不是想摸老子的底。想当年,老殿臣就是上了当,挨了rì本人的黑枪。”

    “咱先敷衍着rì本人,别让旁人抓住把柄。”师爷眯起眼睛轻轻点头,“时局不定啊,**又杀回来了,八路也扩充得挺厉害,咱们可得加着小心。”

    “那是自然。”岳培坤轻轻叩击着桌案,“咱们给胡晨东粮草钱财,也是多留条退路。**到底是正统,装备也好,如果他们能顶住rì本人,咱们投过去倒也不错。”

    “大当家说得有理,人生一世,就要搏个封妻荫子。”师爷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却比较陈腐。

    两个人聊得投机,却万万没想到杜世雄和毒螳螂这对莽夫愚妇正瞪大了眼睛,要狠狠地坑他们一把。其实岳培坤和师爷倒也没看错,杜氏夫妇确实不是很聪明。但关键是有人给出主意呀,正因为岳培坤他们瞧不起这对夫妻,才会被坑得狠,坑得惨……天气还冷,冬天还在逞着最后的余威,但疏疏落落飘下来的雪花却令人愉快。它们就象有生命的东西一般,温柔地落在手上,脸上。

    孟有田看了看手表,不由得发出冷笑。岳培坤是故意来晚,或许显示他的与众不同,或许还想使对手心浮气躁。小把戏,有意思吗?孟有田转头对刘二炮笑道:“瞧瞧,岳老五还跟咱们摆谱呢!这叫什么,叫小人得志。”

    刘二炮咧嘴一笑,说道:“那就让他摆吧,反正也没几天好得瑟了。”

    孟有田呵呵一笑,说道:“小人得志便猖狂,却不知道低调才是保身之道。嗯,也难怪,岳老五现在可变成岳大当家的了。”

    “那是抬举他。”刘二炮有些不屑地翻了翻眼睛,“就凭他那两把刷子,早晚被崽子摘了脑袋。”

    “种什么因,收什么果。”孟有田抬起头来,远处的马蹄声已经隐约听见,“呆会儿你不要说话,看我来忽悠岳老五。”(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二十章 这边拖,那边反

    道路上奔来两匹大红马,马蹄敲在冻硬的地上,发出一连串脆响。小说阅读网马上的骑手都在二十多岁,一sè的红衣服,腰中系一条青布腰带,斜插着两枝盒子炮,枪穗不住地在腰中抖动。

    两个骑手一直冲到距离孟有田他们百米左右,才猛然勒住了马头,抽出手枪,啪啪,每人朝天放了一枪。

    孟有田看了看刘二炮,有些不明白岳老五在搞什么。

    片刻后,路上又奔来两匹白马,骑手白衣白裤,腰中系着红布腰带,也是斜插双枪。这两个骑手与穿红的骑手会合一处,左右一分,静静的等候。

    又过了一会儿,杂乱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岳培坤终于出场了。他坐在马上,不紧不慢,好象坐在椅子上一样。

    切,唱大戏呀,看把这家伙得瑟的。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耍吧,就冲这轻浮的表现,离完蛋也不远了。

    岳培坤望着等待他许久的对面人马,微微一笑,仿佛这些人马正在等候他检阅似的。架子摆足了,他回过头,招呼道:“阿贵呀,你去让他们挪动挪动。”

    阿贵应了一声,催动马匹来到孟有田面前,大声说道:“人马后退两百步,派人上前跟岳大当家的碰码?”

    刘二炮翻了翻眼睛,想要训斥,孟有田已经抬起手截住了他的话,淡淡地说道“人马后退,我上去跟他答话。”

    “我跟着。”刘二炮不放心地说道:“对岳老五这样的小人。得防着点。”

    岳培坤看着对面的人马听话地后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心理上取得了一次胜利。

    孟有田和刘二炮纵马上前,离着岳培坤还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孟有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岳老五,就这胆子还敢出来现眼,以后还怎么混哪?”

    “臭小子,油嘴滑舌的还使激将法。”岳培坤冷嘲了一句,纵马上前。身旁身后跟着四个护卫。

    “人呢?”孟有田不等岳培坤开口,抢先问道:“岳五爷不是要来空手套白狼吧?”

    “小子,甭来这一套。”岳培坤反唇相讥道:“爷还不会因为这点小钱砸了自己的招牌。兄弟相处这么多年,你就是不拿钱。我也不会为难他们。你当爷反水是为了自己?错了,我是为了九龙的全部弟兄,让他们别跟着柳无双走上死路,别给柳无双白白卖命。至于钱财,那都是大家伙拿命挣来的,凭什么被柳无双克扣起来,不分给大家,我现在只是替兄弟们要回来而已。”

    岳培坤振振有词,声音宏亮,理直气壮。倒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大好人,全心全意地为九龙的弟兄们考虑。刘二炮气得翻起了眼睛,孟有田冷笑连声。

    “行了,岳五爷在江湖上混原来是凭着嘴皮子吗?”孟有田摆了摆手,说道:“咱们来个嘎嘣脆,别象娘们儿似的絮叨,换人吧!”

    “理屈词穷了?”岳培坤嘲讽地一笑,说道:“你不是挺能白话的吗?得,爷也懒得再教训你们了。众兄弟心里明白就行。来吧,按咱江湖上的规矩,换票。”说罢一挥手,他身后的队伍里驶出两辆大车,车篷一掀,里面赫然坐着被囚禁的柳无双的忠实手下。

    孟有田示意刘二炮上前点数认人,前几天的探监已经确定了被岳老五关着多少人,现在自然心中有数。岳培坤也派人前去点验大洋,清点完毕,双方开始换票。

    岳培坤的手下走出五六个人,跑到孟有田所带的人马前面,抬起地上的箱子,迅速奔向本队,被囚禁的人质也向自己这方的队伍奔去。

    “岳五爷,你是真想要钱财呢,还是想收了我身后的人马?”孟有田突然压低声音,对岳培坤说道。

    岳培坤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孟有田鬼鬼祟祟地说道:“咱俩打个商量,赎柳老大的钱财你只要一半,我偷偷地给你送过去,你呢,偷偷地把柳老大给——”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然后就说柳老大是自杀。我呢,负责把柳凤给带走,那些人马群龙无首,人心也散了,还不是得被你收去。这样你人财两得,多合算。”

    岳培坤眨着眼睛想了想,冷笑道:“臭小子,跟我玩心眼儿。带着钱财,还拐走柳凤,我看你才是人财两得呢!”

    嘿嘿,孟有田干笑了两声,说道:“岳五爷看得挺透啊,那你干不干呢?”

    “不干。”岳培坤很干脆地摆了摆手,说道:“没看出来呀,你小子够狠的,连你老丈人的命都不要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诡计给喊出来?”

    孟有田沉下了脸,冷笑道:“你喊哪,柳老大是你抓的,是你押的,看他们信谁?我告诉你,柳老大的命不值那么些钱,你少狮子大张口。阿凤现在病了,我主事儿,你甭想再敲竹杠。反正我是不会把阿凤的嫁妆都给你,让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呀?嘿嘿,为了钱杀自己的大哥,这个名声你已经落下了,这黑锅你也是背定了。”

    岳培坤瞪起了眼睛,他真没想到孟有田竟然有这么恶毒的想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有田成功地分散了岳培坤的注意力,使得人质顺利奔回。他冷笑着缓缓退去,双方人马紧张地对视着。

    “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岳培坤突然伸手叫住了孟有田。

    ……………

    会宁镇里,岳培坤刚带人离去,毒螳螂便拉着师爷回到住处,一个劲地追问道:“先生,前两天算命,你吞吞吐吐的定然没说实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今儿但说无妨。”

    “这个——”师爷被缠得没法,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夫人,那就恕我直言了。夫人虽然福分不浅,可却有yīn人相冲,要是过不了这个坎,夫妻不能相偕老,中途花谢不到时。可叹,可惜!”

    寥寥几句,立刻触到毒螳螂的痛处,她咬牙拧眉加瞪眼,好半天才稍微平静下来,急切的对师爷说道:“先生说得正是,不知这可有破解之法么?”

    师爷掐指算了算,开口道:“杜司令平步青云,自有妖邪想沾光受益,等我请下两道符咒,夫人把它缝在杜司令的贴身衣物里,就绝无妨碍了。”

    “是吗?”毒螳螂突然变了样子,冷笑着望着师爷,杜世雄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师爷刚要开口打招呼,有两人已经挟住了他,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刀子顶在他的咽喉。

    “杜,杜司令,你这是,这是何意呀?”师爷被逼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只觉得脖子上的利刃传来森森寒意,鸡皮疙瘩都被激了起来。

    杜世雄森冷的目光在师爷的脸上转来转去,狞笑着举起手枪,比划着他的脑袋,说道:“呯,一枪打死你,嘿嘿,就这么简单,狗屁的师爷,狗屁的谋士,只值一颗子弹。”

    “杜,杜司令,有,有话好说。在下,在下可没得罪过您哪!”师爷结结巴巴地说道,一个附庸风雅,自视很高的酸文人,能有多少胆sè,被吓得腿都哆嗦起来。

    杜世雄冷笑一声,扯了把椅子坐下,逼视着师爷,说道:“有话好说是吧,那就带我们去大牢,我们要请柳老大去冀家村作客。”

    “这,这——”师爷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杜世雄这是说着玩,还是来真的。

    “你不肯,那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了。”杜世雄眼中shè出一道凶光,挥了挥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师爷脖子伸了过去。

    “等等,杜司令且慢,且慢动怒。”师爷赶紧说道:“您这是为什么呀?总得让我知道一下吧,我帮着你们,那岳大当家的岂能轻饶了我?”

    “你跟着我们一起走不就行了。”毒螳螂yīn毒的目光让师爷心中一寒,“快点,再磨蹭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师爷咽了口唾沫,声音大得连他都吓了一跳,他嘴唇翕动了两下,轻轻点了点头。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出去了再见机行事吧!

    杜世雄见师爷屈服了,摆了摆手,说道:“来,外面风冷,给先生添件衣服。”

    “司令,不必客气,我一点也不冷……”师爷见杜世雄杀意减退,抹了把头上的汗珠,推辞着说道。

    “一定要穿。”杜世雄眼睛一瞪,将师爷的话吓了回去。

    等师爷看清拿来的马甲似的东西,不禁大惊,哀求的目光转向杜世雄。

    “快点穿。”陈猴子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恐吓道:“看清了,这里面是手榴弹,而且是缝在上面的,掏也掏不出来。但你也不用害怕,只要老老实实的,就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要是动歪心眼,那就一拉弦,‘轰’的一声,炸你个粉身碎骨。”

    “司令,夫人,我绝对合作,一定听话,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吧!”师爷还想努力争取一下,不穿上这让人胆战心惊的贴身小袄,但两个大汉已经伸过手来,给师爷换上了衣服。当然外面还罩着他原来的衣服,只是显得有些臃肿。然后,他苦着脸被杜世雄等人挟持而出,直奔大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背后一刀

    大牢的守卫头领张豹是岳培坤的亲信,对岳培坤是忠心耿耿,带着五十多人尽职尽责地守卫着此处。镇口盘查得严密,镇子里又都是本方的人马,谁会想到竟然会有人来砸牢劫狱。嗯,说砸牢劫狱还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假传号令,胡混乱蒙。

    师爷被挽着手臂,苦着脸走在前面,这时他才发现挟着他的除了陈猴子以外,还有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竟是前两天被从官庄放回来的几人中的一个。这,这家伙被柳凤收买了,回来做内应的,师爷心中不由泛起了苦水。

    眼见就要到大牢门口了,张豹带着几个人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陈猴子猛地一捅师爷,竟让师爷打了个激灵,马上张嘴按着所教的话大声说道:“张队长,岳大当家刚刚传来命令,今儿把柳无双也一并交换,由杜司令派人押解,出镇与其会合。”

    张豹忠心是忠心,但脑子却并不很聪明,岳培坤怎么交代的,他怎么执行,丝毫不问为什么。或许也因为这样,岳培坤才最信任他。听到师爷传的号令,张豹摇了摇头,说道:“大当家的交代了,他不亲自来,谁也不能见柳无双,更不能带走了。”

    “亲自来,岳大当家的会分身术啊?”充当内应的占九瞪起眼睛说道:“师爷在这儿,杜司令也带人来了,还会有假不成?耽误了岳大当家的事情,你担得起吗?”

    “我。我不管,我得见着岳大当家的,听他亲口说才放人。”张豹是个倔种,脑袋一拔愣,硬硬地顶了回去。

    “好,那你去和岳大当家的对照,我们就在这等着。”杜世雄冷笑着摆了摆手。“老彪叔,你带人陪着张豹兄弟出去。”

    老彪点了点头,伸手相邀道:“张豹兄弟。咱们一起去见岳大当家吧!”

    张豹眨了眨眼睛,又摇头道:“不行,岳大当家的交代过。俺不能离开这里,你们去把岳大当家的请来吧!”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杜世雄突然狠狠的一拳打在张豹脸上,张豹猝不及防,鼻口冒血,摔倒在地,重重的皮靴又踢了过来,几下便将张豹打昏了过去。

    张豹的手下想要端枪反抗,杜世雄的人马已经哗啦一下围了上来,枪刀并举。逼住了这些人。

    “嗯,张豹不服从大当家的号令,犯了规矩,就地拿下。”师爷又被捅了一下,赶紧大声说道:“其他弟兄不要乱动。”

    “妈x的。岳培坤对我都客客气气,却冒出来这么个傻吊。”杜世雄恶狠狠地挥舞着手枪,“谁不听令,就地正法,这也是岳老五交代给我的,敢乱动。可别怪我心黑手狠,毙了你们也是白杀。上,快上。把人带出来,岳老五还等着咱们呢!”

    张豹一倒,手下的这帮人便没了主心骨,杜世雄又是岳培坤请来的贵宾,平常礼仪甚是周到,这帮人不敢得罪。再见对方人多势众,纷纷放弃抵抗,被逼到了一旁……镇外,雪花还在不紧不慢地飘着,孟有田还在和岳培坤胡扯六拉。

    “臭小子,为了钱,你连老丈人的命都不要,就不怕柳凤跟你拼命?”岳培坤被孟有田突然这一下给搞得有点晕,柳无双是换钱换枪的筹码,他握在手中当成了宝贝,以为胜券在握,但孟有田说不要了,岂不失去了价值?杀了柳无双,倒好象顺了孟有田的意,钱一分也不用给了,全成他的了。

    “阿凤,她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孟有田抿着嘴,好整似暇的说道:“你反水,你囚禁柳大当家,你拿柳大当家的命来换钱,你又杀了柳大当家,嗯,这话不光她能信,别人也不会怀疑吧?再看看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她,说我要害她爹,鬼都不信。”

    “你到底要怎样?”岳培坤有些抓狂,“想全吞了那些金银财宝,你也不怕撑死。”

    “俺啥时说要全吞了?”孟有田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咱们不是正商量吗?你是想要一半呀,还是一个也捞不着。别激动,要冷静,咱哥俩儿有啥事儿不好说呢?”

    岳培坤被孟有田的惫懒气得直喘粗气,yīn沉着脸说道:“好,商量,咱们好好商量。”

    “其实我也没太想好,而且这事儿还得五爷您配合。”孟有田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跟您说说初步的想法,您适时补充一下漏洞哈……疏疏的雪片,好象在沉思,而且差不多就停在透明的空中,好象瞬息之间失去了重量一般,然后才极缓慢、迟疑地落下去。

    柳凤也沉思,在沉思中等待。轻轻撩起风帽,感受着雪花落在脸上的清凉,她再次抬头向会宁镇的方向望去。和孟有田在一起,柳凤学会了低沉,尽管心中焦虑,但脸上却尽量不表露出来。

    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成功,爹能不能安全地被救出来?柳凤微微眯起了眼睛,又担心起孟有田来。这个家伙要拖住岳培坤,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凤姐,有一队人马开过来了。”一声呼唤叫醒了柳凤,她挺直了身子,将jīng神振奋起来。

    杜世雄和毒螳螂率领着人马从北面出了镇子,步骑混和,老彪断后,四百多人沿着大路急急快行。一直奔出了近十里地,与柳凤的人马碰到了一处。

    一片开阔地上,一人一马在中间独自而立,柳凤身旁是一口大箱子,身后则是戒备的部队。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也不拂不扫,就那么直直地立着等待。

    “啧啧,这丫头的身段真不错。”杜世雄的胖脸露出了sèsè的笑容。

    “哼,别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毒螳螂斥了一句,说道:“我去会会这毛丫头,再看看那箱子。咱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可别打雁不成,反被啄了眼睛。”

    杜世雄假惺惺地说道:“夫人小心一些,俺在这给你押阵。”

    毒螳螂撇了撇嘴,一夹马腹,奔了过去。(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贪婪的代价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贪婪的代价

    “杜夫人,你好。”柳凤见毒螳螂来到近前,抱了抱拳,淡淡打着招呼。

    “呵呵,凤妹子是越长越水灵了。”毒螳螂翻身下马,也不回礼,笑道:“柳大龙头就在后面,咱们也没说废话了,嘎嘣溜脆地办完事儿,就各回各家。”

    柳凤眼中shè出了热切的目光,沉吟了一下,挥了挥手,两骑从身后的队伍中奔出,前去杜世雄那边确认柳无双的真假和安全。

    “这个——”毒螳螂指了指箱子,脸上的表情不言自明。

    柳凤伸手掏出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头,掀开箱盖,“杜夫人,请验货吧!”

    黄的、白的、绿的、亮的……毒螳螂尽管从手下的描述中知道了这批钱财的大致数量,可亲眼看见,仍然有些呆愣,呼吸粗重起来。她禁不住伸手摸着,眼睛里shè出了贪婪的光。

    “换人的老规矩我就不再说了。”柳凤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开口说道:“咱们都别耍花样儿,各有所得,两全齐美。”

    毒螳螂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看着柳凤重新将箱子锁上,把钥匙抛了过来,她伸手接过,笑得欢畅,“凤妹子说得在理儿,各有所得,咱们没必要结下冤仇。”

    这时,前去确认的骑手奔了回来,向柳凤报告了情况。柳凤脸sè微霁,强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伸手一让,说道:“杜夫人请回,咱们这就开始交换吧!”

    毒螳螂再次向箱子投来不舍的一瞥。翻身上马,奔驰而回,摆了摆手,陈猴子和三个杜世雄的人拥着柳无双走到队前。

    柳凤招了招手,四个大汉从队伍中奔出,抬起了箱子。双方紧张地对视着,毒螳螂和柳凤小心翼翼地发出了信号。

    四个大汉抬着箱子向杜世雄这边走来。陈猴子等人也拥着柳无双向前迈步,步伐差不多,不快也不急。在双方的目光注视下。双方人马相遇了,停了下来。随后箱子换了人手,柳无双也被四个九龙堂的手下拥在中间保护起来。双方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奔向本队。

    越来越清楚,柳凤看见了爹爹显得憔悴的胡子拉茬的脸庞,鼻子发酸,差点没哭出来。但她还是站着,手放在腰间的枪上,转过目光,盯着杜世雄那边的举动。

    杜世雄和毒螳螂同样紧张,直到自己的人抬着箱子入了本队,才呼地长出了一口气。

    “柳大龙头,咱们就此别过。凤妹子。你那小女婿浑身都是心眼,rì后可要当心哪。咱们后会有期了。”毒螳螂心喜难耐,可也知道这里乃是非之地,岳培坤的人马随时会追上来。她大声撂下句场面话,和杜世雄对视一眼。勒转马头带着人马顺大路直奔而去。

    “爹!”柳凤这时才放松下来,回身向柳无双奔去,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柳无双轻轻一张双臂,震开扶着他的兄弟,眼睛也有些cháo湿。虽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一旦得生才更体会到生命的珍贵和可爱。

    “好闺女,好闺女。”柳无双将柳凤拥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含笑道:“别哭,爹没事儿。你干得好,利用杜世雄摆了岳老五一道,爹高兴,高兴。”

    柳凤慢慢从爹的怀里出来,抽了抽鼻子,抹掉眼泪,露出哭后很怪异的笑容,说道:“女儿哪有那么聪明,都是小孟想出的主意。这下不光岳老五要傻眼,连杜世雄也要气个半死了。”

    柳无双有些疑惑,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在原来放箱子的地方,抽掉几块木板之后,下面竟然是一个地洞。在几个人的拉扯下,从下面钻出了两个人,又抬上来一个大袋子。

    原来那个装金银的箱子被孟有田找人做了手脚,并不是木头做的。箱子四壁全是刷上油漆的铁板,分量很沉,而底是可以活动的。毒螳螂验过财物,柳凤将箱子一锁,趁其不备,拍了三下箱子,发出了暗号。藏在洞里的手下将箱底一抽,金银财宝便尽数漏进了预备好的口袋。

    “凤姐,咱们快走吧,别和岳老五的人碰上。”老吴指挥人马将财物抬进大车,上前催促道。

    “爹,您上车坐,咱们先回去,以后再找岳老五算账。”柳凤怕柳无双在狱里久了,身体不好,关心地说道。

    “不用,爹这把老骨头还能骑得了马,别让人给瞧扁了。”柳无双倔强地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别人牵过一匹马,搬鞍跳了上去。身形一挺,眼中又shè出了jīng光。

    “派人给小孟送个信儿,让他放心。”柳凤对老吴说完,在马上猛一挥手,大声下令道:“兄弟们,咱们撤退。”

    吼,眼见大当家的无恙归来,九龙堂人马的士气为之一振,答应得既整齐又响亮……地上薄薄的一层新雪,雪花还在轻盈胆怯地落下来,象绒毛似的。

    孟有田胡诌乱讲了一通,倒真让岳培坤犯起了嘀咕,怕他搞什么手脚,弄得自己不仅名声臭了,还得不到大的实惠。可还没等两人最后商定,孟有田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敷衍了几句,给岳培坤留下个念想,便打马回了本队。

    但孟有田并没有急着率队离开,而是命令部队戒备着,似乎是担心岳培坤率队来攻,要等对方人马撤了,他们才会退下去。其实孟有田还是存着牵制一下岳培坤的心思,即便是岳培坤得到消息后想追击,也要顾虑到会宁镇的安全,不敢全力施为。

    岳培坤当然没有开战攻击的计划,但撤下去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唯恐孟有田突然发疯,真的使出逼迫他杀柳无双的招数。

    双方各怀心思,在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拉开距离。直到从会宁镇跑出来几个报信儿的,岳培坤这才脸sè大变,狐疑地远望了下孟有田,命令人马加快速度,返回会宁镇。

    “咱们慢慢撤,到路口等着阿凤他们。”孟有田苦于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只能暗自祈祷,无奈地下了命令,带着人马缓缓退了下去。(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两家郁闷一家乐

    .

    天渐渐黑了下去,风也刮了起来,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着田野、道路和村庄。雪也大了起来,团团片片,纷纷扬扬地弥漫在天地之间。

    与这压抑沉重的天气相仿,岳培坤瞪着象要择人而噬的眼睛,暴躁地来回走着,怒骂声和摔砸声直传出厅外。

    “杜世雄,**你*八辈祖宗。”已经骂了很长时间,岳培坤的词语已经有些疲乏,但胸中的失落和气闷却越来越沉重。

    从稳cāo胜券到一败涂地,从踌躇满志到失落莫名,仿佛从九天云霄骤然跌入万丈深渊,岳培坤简直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或许此时他才能感受到背叛给人带来的椎心之痛。

    两个手下带着满头满身的雪急匆匆走了进来,看着岳培坤怒气冲天的凶恶样子,有些畏缩地低头而立。

    “姓杜的怎么说,啊,你们哑巴了?”岳培坤终于坐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发泄的机会。

    “禀大当家——”一个手下抬起了头,嗫嚅着说道:“杜世雄在发火,他说他们被骗了,只换回了一个空箱子,什么也没得到。”

    “放他娘*的狗臭屁!”岳培坤跳了起来,唾沫横飞地骂道:“被骗了,还是在骗老子。他们是瞎子,还是傻子,不见东西能放人?这是想独吞哪,啊,真够黑的,做的够绝呀!当老子好欺负啊,老子要灭了你们。灭了你们!”

    “大当家,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一个手下想表表忠心,撸胳膊挽袖子地瞪起了眼睛,“只要您一声令下,弟兄们一定把姓杜的,还有那个丑婆娘给您抓来。..要杀要剐,随您的意。”

    岳培坤眨了眨眼睛。好象不认识这个家伙似的,猛地一抬手,啪的一声赏了这个家伙一个大耳刮子。骂道:“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个家伙捂着脸。灰溜溜地跟同伴窜出了大厅。

    岳培坤虽然忿恨得要爆炸,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杜世雄可恶,该死;但柳无双脱却囹圄,岂会不疯狂报复?吴元成完蛋了,杜世雄闹掰了,如果柳无双与八路军联手一击?不,柳无双要报仇,不会假手于人,这是他的禀xìng所决定的。但柳无双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不可低估,自己手下难免没有心思动摇的家伙。

    现实的不利情况令岳培坤不得不力图保持冷静。暂时把钱财之事放到一旁。稳定住人心,顶住柳无双的攻打,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杜世雄夫妇,也只能先放到一旁,让他们逍遥些rì子了。

    rì本人。rì本人,难道真要投靠他们?岳培坤抱着脑袋无力地窝在了椅子里,搅尽脑汁思索起来………

    岳培坤忿恨异常,杜世雄夫妇也郁闷得要死,坑了岳培坤,只得了一口铁箱子。还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而此时的官庄,在最大的宅院里,厅上,酒肉的香气,烟草和汗味,混和在一起,再加上众人的高谈阔论、大声喧嚷,逞现出一派热闹而杂乱的景象。得脱大难的九龙弟兄正在狂欢庆祝。

    “孟兄弟,来,喝一个。”肖三的胖脸并未因被关押而消瘦,此时已经喝得涨红,举起杯子,向孟有田示意。

    还喝呀,孟有田睁了睁眼睛,有些发傻地看着肖三。人质顺利归来,他当记首功。一开宴席,敬酒的自然不在少数,他酒量不错,也不是杯到酒干。..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人多,这酒也上了头,有些迷糊。

    “我替小孟喝吧,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再喝就得爬桌子底下了。”柳凤虽然心中高兴,但一直没喝太多,脸虽然有些红,但脑袋还是清醒的。

    柳无双斜瞟了孟有田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毒螳螂说过的话,以及自己闺女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异样。

    孟有田看了看柳凤,呵呵傻笑,有些摇晃地站起身,告了个罪,走出了乱哄哄的厅。

    雪花正漫天飘着,发脆的树枝被雪压断,发出喀吧的响声。孟有田紧了紧领口,慢慢腾腾地向茅厕走去。

    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力气大得惊人,揪着他的脖领子给甩在了围墙上。孟有田一拔拉脑袋,正对上柳无双瞪得铜铃大的眼睛。

    “柳大,柳大当家的——”孟有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嗫嚅着说道。

    “说,你这个臭小子,把我闺女怎么了?”柳无双钵大的拳头在孟有田眼前晃着,咬牙切齿地说道:“为啥她老护着你?还有,怎么有人说你是她招的小女婿?”

    孟有田眨了眨眼睛,苦着脸叫屈道:“误会,这肯定是误会。您别听别人乱讲,俺和阿凤啥事儿也没有,就是朋友,朋友!真的,俺们连手都没拉过。”

    柳无双哼了一声,松开了孟有田,骂道:“没出息样儿,这么长时间连手都没拉过,你还是男人嘛,啊?”

    孟有田蒙了,这是什嘛意思,好象把阿凤推倒了才合这老家伙的心意,似乎怪自己没下手呢!

    “臭小子,真想一脚踢死你。”柳无双不解恨地又骂了一句,转身向茅厕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赶紧回家把你那两个老婆休了,再回来说亲。我的闺女,温淑贤惠,一个顶两个。就你这腿脚,能娶我闺女,你孟家祖坟都冒青烟。喂,听见了没?”

    孟有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傻乎乎地看着柳无双进了茅厕,赶紧走了几步,拐出了这个院子。

    这个老混蛋,就不该救他出来,孟有田被吓得尿也没了,酒劲也小了,边走边暗自骂着。一不留神,他脚下发滑,摔了个大屁墩,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直揉屁股。

    咯咯咯,柳凤发出清脆的笑声,慢慢走了过来,“瞧你那笨样儿,没见下着大雪呢,走得那样急,见着鬼了?”

    孟有田见到柳凤,心里又是一惊,这老家伙刚把闺女许给自己,这闺女就到眼前了,太快了。

    “咋啦,眼睛瞪得这么大?”柳凤奇怪地看着孟有田,伸手来扶。

    孟有田愣了一下,赶紧躲了一下,忙手忙脚地自己站了起来。这还了得,让那老混蛋看见,又要胡思乱想了。

    “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柳凤更加奇怪了,转着脸寻找孟有田的目光。

    孟有田努力避开柳凤的眼神,呐呐地问道:“刚才你爹和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说的什么话?”柳凤摇了摇头,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我爹的背影,你却象个偷东西的小贼似的溜得飞快。”

    “真没听到?”孟有田抬起头,看着柳凤,疑惑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柳凤有些不悦地白了孟有田一眼,转而皱起了眉头,问道:“我爹和你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孟有田轻轻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也没什么——”他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生怕那老混蛋前来偷听。

    柳凤更加疑惑,试探着问道:“我爹说话可能生硬些,但还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把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大概说了一遍,他也很是称赞呢!只是他觉得你耍了杜世雄,有些损了他的名声。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说说罢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柳凤是个好姑娘,对她看得上的人是全心地维护,孟有田当然听出了她的关心的回护,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这回不用怕了吧?”柳凤笑了笑,说道:“走,你跟我去库房一趟,今晚是肖四和铁蛋的岗,换成别人,就不太好了。”

    “上库房干嘛?”孟有田摇了摇头,“这么晚了——”

    “就是要趁人少的时候才好。”柳凤伸手就拉住了孟有田的衣袖,执拗地说道:“别废话,快点吧!”

    “好,好,你松手,俺跟着就是了。”孟有田明显被柳无双给吓着了,象惊弓之鸟一般。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一个僻静的小院落,见是柳凤,外面的岗哨自然不会阻拦,两人直接来到了库房门前。柳凤伸手敲了敲,大门上的小窗户开了,肖四从里面看了看,便听见门闩的响动,门一开,两人走了进去。

    “凤姐,孟先生。”肖四也喝了点酒,嘴里带着酒气,但他有职责在身,所以是限量的。

    “我让孟先生挑两样东西,算是对他的奖赏,毕竟这段rì子他出了大力,立了大功。”柳凤很直接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肖四对孟有田的态度更亲近了,肖三等人的安全归来,让他存着一份感激之情。

    孟有田这才知道柳凤是要答谢自己,不禁推辞道:“用不着这么客气,俺可不是图了什么,这样可是见外了。”

    “别矫情。”柳凤掏出一串钥匙,将里面的包铁厚木门打开,伸手示意,“快点,墨墨叽叽的,让人瞧不起。”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接二连三被别人数落,倒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哼了一声,他大步走进了库房。(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库房领奖赏

    没带礼物,便会使家人团圆缺着一块。尽管孟有田知道家里人并不在意这些,他能平安回去对她们便已经足够,礼物是多余的。但孟有田并不觉得空手而归会使心里平静,因为这平静不十分完全,象晓风残月似的虽然清幽而欠着完美。

    柳凤点亮了风灯,从里面把门闩上,库房里很安静,隔绝了外界的全部声音。她从一大串钥匙中拿出一把,打开了箱子,微笑着伸手一让。

    孟有田笑了笑,揶揄道:“你咋不给俺预备个麻袋,一看就是没诚意,装得挺大方似的。”

    “还给你预备马车呢?”柳凤反唇相讥,坐在旁边的一个空箱子上,摇晃着双腿,似笑非笑地望着孟有田。

    孟有田并不想把箱子翻个底朝上,礼物重的是心意,是物真价实的爱,而不是礼物本身的贵贱。他随手拔拉了一下,一个水晶吊坠、一对银手镯、一个雕着观音的玉牌,嗯,够了,家里三个女人都有了。至于小嫚,买点零食也就打发了。

    柳凤看着孟有田挑选好了,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心中浮起一丝莫名的失落。这些东西说是自己的也不为过,自己想拿什么基本上不会有人反对。可这其中包含的意义却不可同rì而语,若是他能送自己一件……

    “那串珍珠项链——我戴上不好看吧?”柳凤犹豫了一下,用一种比较含蓄的方式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孟有田愣了一下。伸手拿起珍珠项链试探着向柳凤展示了一下。见柳凤点头,他也没当回事儿。走过去,比划着。挺自然地按照自己的审美观点提着建议。

    “这串项链有点长了,若是短一点,好象能让你的脸显得圆润。”

    柳凤轻轻咬了下嘴唇,低声说道:“那你能给我挑一串,送给我吗?长这么大,还没人送过我首饰。我爹从小就不当我是女孩子。九龙堂的弟兄也当我当男人看。”

    孟有田有些犹豫,但看着柳凤期盼又有些哀怨的样子,心软了下来。如果拒绝了,对柳凤该是多么残忍的打击。他点了点头。走回到箱子旁,仔细挑选了一会儿,拿出一条比较纤巧细致的金项链,走了回来。

    “嗯,这条你戴着好看。”孟有田在柳凤的脖子上比量了一下,说道:“配合你的脸型和气质,有互补的作用。”

    柳凤开心地笑了,说道:“谢谢,还以为你会拒绝呢,看着挺胆小子。倒也有点男子汉的样子。”

    “切,看你挺可怜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你。”孟有田翻了翻眼睛,又叮嘱道:“可千万别说是俺给你挑的,送给你的。特别是你爹,让他知道了可不得了。”

    “怎么了,就觉得你怪怪的,我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柳凤皱起了眉头,逼问道:“你不说。信不信我把你关在这里?”

    “不是俺想瞒着你,实在是这话不好说出口。”孟有田呲牙咧嘴,苦笑连连,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柳凤,“算了,还是告诉你吧,以后呢,注意点,别让你爹再起猜疑。柳大当家呀,他刚才跟俺说……”

    听完了孟有田的讲述,柳凤的表情很怪异,既没有气急败坏,也没多作分辩,停顿了半晌,她才幽幽地说道:“你会休了你的两个媳妇儿吗?”

    “当然不会了。”孟有田想也没想地说道。

    柳凤自失地一笑,突然有些生气地大声说道:“我也不会给你作小老婆,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呀?长得也一般,还是个瘸子,鬼心眼那么多,就仗着两片嘴骗人。”

    孟有田不吭声,他听出柳凤的话中有发泄的意味,索xìng用沉默来平息柳凤的不满。

    “没出息的庄稼巴子,你以为我会嫁一个土里刨食儿吃的泥腿子?”柳凤不肯罢休,说个不停,“也就疯女人,还有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能看上你。说话呀,不吭声就完了,一点男人样儿都没有。”

    “嗨,你有完没完。”孟有田听得火起,斥道:“你说我啥都行,紫鹃和阿秀又没惹着你,别提她们啊!”

    孟有田维护媳妇,让柳凤愈加气苦,她瞪着眼睛,猛地推了孟有田一下,大声说道:“就提她们,不知香臭的疯女人,土得掉渣的乡下丫头……”

    “你闭嘴。”孟有田身子晃了一下,猛地逼近了柳凤,瞪起眼睛吼着,一巴掌打在了柳凤的脸上。

    柳凤被打得一愣,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打过她,“混蛋!”她怒叫着象头疯虎似的扑上来,和孟有田扭打起来。

    打了柳凤一记耳光,孟有田也愣住了,冷不防一拳打在他脸上,他赶忙招架。柳凤气急之下,打得并无章法,孟有田又挨了两下,不过他已经有了经验,双手护住头脸,低下身子,冷不防猛地一冲,拦腰抱住柳凤,顶着她向后退,一直把她顶到墙上。

    两个人的姿势很奇特,孟有田双手在柳凤腋下穿过,从腰部上伸,把着她的肩膀,身子紧贴着柳凤,把她顶在墙上动不了,手臂能挥动,但使不上力气,打在他的后背上也没有了力道。

    “松开,混蛋。”柳凤喘息着。

    孟有田不吭声,抱得更紧,他的头低着,窝在柳凤的颈侧耳际,一股股的热气喷在柳凤的肌肤上。

    柳凤的心有点乱,鼻际是男子汉的体味,两具身子紧紧贴着,没有一点空隙,孟有田身上的热力,仿佛正在注入她的身体。她说不上是烦躁还是恼怒,是喜欢还是厌恶。

    “放开,你这个坏蛋。”柳凤的声音渐渐没有了气势。

    孟有田抱着女人的身体,闻着她耳际颈间微含汗味的馨香,竟然有了丝冲动。他微微侧了侧脸,舔了一下柳凤圆润的耳垂。

    少女的敏锐感觉让柳凤仿佛触电一般,她的心呯呯乱跳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两只手抗拒地推着孟有田,但没有什么力气。

    “松开,你,放开我。”柳凤的声音越来越象哀求,或者象yù拒还休的呢喃。(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为何物

    情感是极容易发疯的东西,理智上的崇高决定,往往被一点点浮浅的低卑的感情所破坏。

    当然,如果孟有田不是柳凤喜欢的男人,如果孟有田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如果……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阻挡两个人的亲近。

    从耳垂到脖颈,再到发热的脸颊,肌肤相触,气息交融,体温传递,柳凤有一种特别的女人韵味,就象风中那微微低垂的饱满的稻穗一样,这让孟有田yù罢不能,抱着她,温柔地摩擦着,亲吻着她。

    柳凤心灵震撼,软弱地抗拒了两下,转过头去尽量避开他,但他抱着她不放。她的高耸胸脯被他的胸膛压得紧紧的,手在背后被握住,渐渐的,她只得无助地在他的臂膀里松弛下来。

    孟有田的怀抱已经不知不觉放松,但她却已经挣脱不开,或者已经没有了挣脱的想法。孟有田的爱抚让她感受到了甜美的奇趣,体温和气息已经电化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每一枝极细的血管,以至于她能够感到最轻的拂触,最弱的声浪。

    一种神秘的活力在她脑海里翻腾了,无数的感想滔滔滚滚涌了上来,一种似甜又似酸的味儿灌满了她的心,她觉得有无数的话要说,但一个字也没有。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抓住了孟有田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这便是她的语言。

    rì常生活中她是多么单调、多么孤独,戴着威严、冷淡的假面具是多么的无奈。她知道在九龙堂,如果她对那些男人稍微表示一点轻佻,都会招来数不清的麻烦,所以她从不让这些男子们胆大起来。她那严肃而淡漠的态度,她和他们不能深交,而且毫无这个意思。当孟有田用温暖有力的怀抱拥着她,轻轻爱抚她时。她的坚硬的外壳破裂了。

    她靠着墙站着,任凭孟有田疼爱她,全身伴随着她的放松和快乐而微微颤抖着。她本来受到损伤的心得到了医治。她恢复了青chūn。唤发起诱人的魅力。她需要有个好男人来充溢她生命的底蕴,永远这样,这样她才感到自己是完整的女人。底气很足。孟有田可以让她安全,让她成功,让她战胜困难。感情的积累此时喷薄而出,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热流。孟有田仿佛是一团火焰,点燃了她心中压抑太久的热情。

    喷着热气略带胡茬湿热的嘴唇贴着脸移到了柳凤的嘴角,柳凤眼睛睁开了,刚“唔……”的一声,小嘴便被孟有田唇封上了。

    一瞬间,柳凤的眼睛瞪得溜圆,孟有田炽热的眼神令她着迷。她可以感觉心在胸膛里急速地怦怦跳动着,周围的景物在旋转,她晕眩了。她浑身所有的力气都似乎被孟有田吸吮出去,脑子不好使了,身体没力气了。如果不是孟有田抱着,她就要软倒在地。头脑里一阵阵白热化浪cháo,使她几乎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个人直直地站立着紧紧地拥抱,亲吻,浑然一体。象一尊雕像。柳凤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孟有田,笨拙的回应着。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就犹如树叶——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不同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不同的感受,其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柳凤的身材好极了,这与柳凤常骑马有着很大的关系。

    据后世的专家研究,骑马对女人来说,最少有三大好处:第一是骑马让女人在不知不觉中给腹部施加了力量,逐渐让它变得紧致有型;其二骑马是一个全身运动,因此各个部分都可以起到减脂作用。特别是大腿肌肉在紧张与松弛的交替之中,进行了上万次有氧呼吸,能有效地消除多余的脂肪,给腿部塑形。

    而最后一点听起来有点恶俗,马术能练就“丰rǔ肥臀”的女人,但这绝对不是对马术的亵渎。骑马可以使女人的身姿更加窈窕,这是被世人公认的。从姿态来讲,可以解决女xìng驼背含胸问题,养成抬头挺胸的好习惯。在运动中,为了保持上半身凝聚力很强的整体感,胸部也在用力。通常马背上的女人胸前风光都是很迷人的,同样,臀部也会变得更结实,肌肉更紧凑。

    虽然没有宽衣解带,只是拥抱、抚摸、亲吻,可这也让孟有田感到极冲动、新鲜、喜欢,手在柳凤身上贪婪地游走着。

    两人在如胶似漆的长长一吻中慢慢分开,互相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然后又紧紧地拥吻在一起,柳凤万分不想让这幸福的时刻悄悄溜走,但愿时光在此刻能凝住,但激情如暴雨狂风,总会过去,总有平静的时候,相依相偎着,两人坐在了木箱上,都不说话。现实中的困难,世俗的沟壑,两人都明白,但却不想现在提起,打扰这难得的幸福和恬适。

    “疼吗?”柳凤象一个小女人似的倚在孟有田肩膀上,伸手抚着孟有田脸上的淤青,眼角的肿胀,柔声问道。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脸庞和下巴,然后象捧着件珍宝似的将她扶正,拿过那条项链温柔地为她戴上,细心地整理着她的头发。

    柳凤任他摆弄着,当孟有田的手要离开她的时候,她抓住了,将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那份温暖、那份心灵的依赖和安宁,以及那种肌肤相亲所引起的令人舒服的感觉,令她恋恋不舍。

    孟有田知道她的心在受折磨,这一点她无法掩饰。他们之间已经很了解了,任何掩饰都是徒劳无益。他自己也不好受,但他知道,在事情确定之前,他要为她的纯洁做出牺牲。

    “该出去了。”柳凤自失地一笑,松开了孟有田,站起身来,细心给他整理着衣服。

    孟有田暗自叹了口气,掏出手帕,用同样轻柔的动作为柳凤擦着脸,拂开她额前的几缕乱发。

    象一对甜蜜的夫妻就要告别,两人沉默地端详了片刻,才向门口走去,两只手交叉地紧握在一起,直到门边,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情感只能在这封闭的房间里倾诉,开了门,孟有田是已有两个老婆的男人,土里刨食儿吃的庄稼汉;柳凤还是九龙堂的少当家,纵马驰奔的女豪杰。

    “孟先生,你——”肖四看着孟有田的脸,诧异地指了指,偷偷瞟了柳凤一眼。

    “嘿嘿,太贪心了,让凤姐揍的。”孟有田毫不掩饰地笑着,为两人呆那么长时间找着借口。

    肖四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想说活该,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记下来。”柳凤的声音又恢复了威严和淡漠,说道:“一块玉牌,一个水晶吊坠,还有——”

    “一对手镯。”孟有田把东西都掏了出来,捧在手里让肖四验看。

    “记下了,记下了。”肖四连连点头。

    柳凤率先举步向外走去,孟有田苦笑一声,揉着脸上的伤慢慢跟着,身后是肖四怪异的目光。

    雪象吹落的花瓣轻盈地横飞过来,无声地落在衣服上,落在头上帽子上,沾在眼睫上、眉毛上,消了又聚上来。犹如那挥之不去的思绪,不能轻易摆脱。

    “到我房里来,让灵儿给你抹点药。”柳凤眼见四周无人,回过头轻声说道。

    孟有田摇了摇头,原来没什么的时候他还坦荡,现在柳老大回来了,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便有些做贼心虚,畏首畏尾了。

    柳凤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让灵儿给你送去,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孟有田吐出一口粗重的白气,低声说道:“经过此次挫折,柳大当家的虽然报仇心切,但我看他也有了些退意。那样的话,你就不必在刀枪丛里打拼了。嗯 ,不顶着什么九龙堂的名声,你会zì yóu一些——”

    一声干咳打断了孟有田的话,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从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柳凤向着孟有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以飞快的速度拉了一下他的手,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孟有田不知道柳凤的动作确切地表示了什么,似乎是让他放心,拉了他的手应该表示亲昵。他望着柳凤拐过墙角,传来了说话声,便怅然若失地向另一边走去。绕点远就绕点远吧,他实在不想看到柳无双那张黑脸。

    走着,踩着松软的积雪,感受着落在头脸上的清凉,孟有田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理智重新占据大脑后,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或许是自己的冲动,但对柳凤来说,是抚慰了她的心灵,还是又给她添了心伤?外表坚强绝决的柳凤,在感情问题上无疑是脆弱的。因为她没有敞开过心扉,把自己的内心封闭,或许孤独、寂寞,但也免除了受伤害的痛楚。

    自己真的爱她吗,还是那种卑劣的**在涌动、作怪?孟有田一时想得竟然呆住了,然后懊悔地直揪头发。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人来说,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有些残忍。给了她希望和短暂的快乐,却要带给她永久的心理伤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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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介绍:
烈日下,一个孩子来到退潮后的海边,他一条一条地捡起沙滩上的濒死小鱼,把它们重新放进大海。有人对孩子说:“沙滩上那么多的小鱼,你捡得过来吗?一条小鱼而已,有谁会在乎呢?”孩子一边不停地往海里扔鱼,一边说:“你看,这一条在乎,这一条也在乎。”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穿越附身到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前夕河北农村的现代青年,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也无法用有限的力量帮助所有的人,但他拥有改变自己和他人命运的决心和信念。
静观历史大潮汹涌奔流、民族危难奋起抗战的同时,孟有田非常努力的去做一个在海边捡鱼的孩子,因为苦难中,这个人在乎,那个人也在乎。向朋友们展现一幅平淡而又不平凡的乱世小民生存史,既有危险和惨剧,也有激情和战斗,活着,就要挣扎,就要奋斗……
本文不是叱咤风云,不是改天换地,喜欢极度过瘾,极度意淫者请远离;由于作者经历有限,借鉴很多旧书的民俗和俚语,不喜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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