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劫将为质
第二十四章“大家快散开,这帮人手里有大明的神雷。”那个将军高声喊着,让手下尽快散开。可已经晚了,就听得轰隆一声;顿时倒下一片明朝的军校;惨呼声随之而起,在深夜里传出很远。
二来等人,此时也不客气了;纷纷的摸出神雷投去,这一下,明朝的军队,顿时是四散奔逃。京城里的军队,足足的好几十年不增见过阵仗;哪里还有胆量与人拼杀,至于素常在街面上横行;欺负欺负百姓,管个地痞混混,都是手到擒来。
可如今一见到,这血腥而冷酷的战斗;立时就晕了,纷纷奔逃;可在快,也快不过身后嗤嗤声不绝的弩箭;一时众军校是人人自顾不暇;只恨自己腿生的太短,跑得不快。
唐枫眼见着明朝军队,如此迅速的溃散;不由在心中暗暗长叹一声。怪不得后来李自成,能如此轻易的攻进京都,也与这大明朝的老爷兵,久享安乐有着很大的关系;即使火器在先进,也得有人去用它。可眼前这帮家伙,一听爆炸声;把自己的主将都扔在战场上,自己先撒丫子了。
唐枫招呼二来等几个人,继续往城门奔去;虽然眼下城门已关,可那并不能难倒,这群被训练出来的特种突击队员。训练的时候,唐枫就发现了;这帮古代人的体格,个个都很棒。所以后来对于唐枫所增加的,高难度训练,这些人可说应付自如;尤其是攀爬城墙,训练时候,就专门训练了两种;一种是赤手空拳,以砖石缝隙,向上攀爬。另一种就比较容易得多,是以飞抓来攀援。
只是离着城门,尚有一段的距离;就看城门前横列着许多的骑兵,人人手中一支火把;每匹马下,都有一名张弓搭箭的弓箭手;箭头直指唐枫等人,在众人前面有一员将官;一身铁甲,满脸的络腮胡须;手中持着一柄粗长的大枪,正在盯着唐枫等人。
唐枫一见就是一皱眉头,自己和二来等几个人,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设法出城离去。可这架着的督师袁崇焕怎么办?总不能刚刚把他救出来,一回手,就又丢下他?
“唐枫,你来救我,可这与国法不容;最后还得把你的前程搭上,听我的话,速将我丢在此处;你们赶快走。”袁崇焕不知是何时清醒过来?用力的挣脱着架着他的人,对站在前面的唐枫,焦急的言道。
唐枫听了,心里更是跟着了火是的。一边对二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把袁崇焕架走;一边,亮出单刀;同时把弩箭也准备好了,这就要往上去。
可就见那对面的明朝的将军,把手中的铁枪一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立刻箭如雨下;无数支羽箭眼盯着,迎面就射了过来。嗤嗤哧声连绵不断,二来等人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拿刀拨打着羽箭。
可毕竟此时已经是深夜,一个不留神;扑哧一声,一支羽箭,正射中袁崇焕的心窝处。二来见了啊呀一声,唐枫急忙回头望去,却见是袁崇焕已然中箭;只是不知道伤势,究竟如何?
唐枫深知,此刻不能再耽搁;在迟延片刻,不只是袁崇焕救不出去;而且,自己和二来等人也会尽陷身在此。
“二来,你先与他们把家叔带到别处;我去去便来。”唐枫也豁出去了,举起弩箭就射;前面的十几个弓箭手,一个没留神,就被唐枫给放倒在地上;唐枫紧跟着,摸出神雷就投了过去;他所投的位置,正是那群,举着火把给弓箭手照亮的骑兵马头前面。
顿时所有的战马都嘶鸣起来,除了被当场炸死,倒在地上的马;余者尽都炸了,纷纷的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骑兵给惯到了马下。二来最后看了一眼唐枫的背影,知道唐枫一声令下;众人就必须得遵行,而且以唐枫的本领,脱身料也不难;干脆与几个人托起袁崇焕的身子,奔着一条胡洞跑下去。
唐枫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干脆就直奔着那员大将扑去。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唐枫就是想将此人擒住,而后好能要挟他把城门打开;或者是带着他暂时逃出这里,这也就等于一道护身符了。
唐枫的身子,一下就蹿到附近;不等那员大将举起手里的长枪刺过来,唐枫已经到了他的马后;噌的一下跃上马背,立刻把刀就横在此人的脖项之上。
“别动,把人都驱散开;否则,就让你试试我的刀快不快。”唐枫说完,手中得刀,稍稍的往回一带;就见这员大将的脖子上,顿时就割破一个小口出来;这员大将,好悬没昏倒;自己从没见过这般狠人,居然在自己这么多人马的包围下;就硬生生地把自己给生擒活捉了,而且听他的口气;自己要真是胆敢,跟他执拗着干;那自己的脑袋铁定掉了。
“这位爷,你要什么?是想要娘们还是银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让这群猴崽子们给你办妥贴了;而且我绝不会找你的后账,你看如何?或者,你要想出城的话;那也可以,但是得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方可;不过,兄弟绝不会让你空度这漫漫长夜的;这京里的每一家勾栏院里的花魁,我都熟悉,准保让你玩了还想来。”这位大将说这番话的时候,堪称是眉飞色舞,依着唐枫的眼光来看,这位很有可能是专职把守城门;兼职拉皮——条的,也就是一个龟公类的;估计在这京城里的这些勾栏院,他很有可能都有关系;就指这个抽头吃饭呢。
唐枫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便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只不过,我这个人性子急;咱们这就一起走吧,你先让手下都退下去,然后咱们二人一马双跨;去寻个乐子,我来付账,你只要给指引地点就行;而且你的银子也包在兄弟我的身上,就当给老兄压惊了;不知兄弟意下如何?只是咱得把丑话说在头里,你要是另打算盘;可别怪我翻脸。走吧。”说完,唐枫抽了马屁股一巴掌;战马负痛,便往前跑去。
“猴崽子们,都快给本将军闪开了;这位是本将的一位朋友,适才只是与本将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你等在此收拾一下,本将另有公务在身。”一语道罢,抖起马缰绳,奔着一条偏僻的街巷飞驰而去。
身后的明朝官兵们,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留下这一地惨嚎声不断的死伤者,将军就不管了;居然又去寻花酒吃去。若不是仗着,他和朝中新任的温阁老,有一层亲属关系的话;早就被众人给弄下去了。众人无奈,只得自去寻几幅门板;将死伤者抬走,除了留下守夜的官兵之外;余者皆归大营之中。
嗒嗒嗒,清脆的马蹄声,在深夜的大街上传出很远去。坐在前面的那位明朝将军,不时回头,对着唐枫呲牙笑一笑;至于手中的铁枪,和腰里带着的宝剑;因为生怕唐枫因此误会与他,早就随手丢于地上。
“这位兄弟,没请教尊姓高名呢?今日也算是咱们兄弟有缘相逢,兄弟一准给你寻个最好的地方;听说玉流芳新来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咱们就上哪里去看看,怎么样?”说完又回过头,看唐枫是个什么意思?
唐枫听见玉留芳三个字,就觉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仔细的想了一下,心中忽悠一下,记起来了;这不就是田婉所说的那位陈圆圆么?而且,已经把她赠予自己;只是自己真的能收下这份厚礼么?
马往前走着,唐枫就听的,相隔着几条街上,传来一阵阵的人喊马嘶声;再回头望去,只见一片火光,映红了一半夜空;而且,看那火光正在往这面赶过来。
时不时得有人高呼,“速速的把整个京里街道戒严,莫要放走袁崇焕,出的北京城去。”大呼小叫的声音越来越近。
坐在唐枫前面的明朝将军,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些醒悟过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哆嗦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位好汉爷,该不是你们砸牢反狱,救出的那个袁崇焕吧?”说完,便欲再次扭过头来。
唐枫蔚然一笑,对其言道“你还真是猜对了,还真是我们哥几个做的;怎么?这就不想,再请我去吃吃花酒了么?还是有了别的打算了呢?”唐枫说着,手中的刀,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的摩擦了两下。
这一下,顿时把这位明朝的将军吓得,浑身更是哆嗦个没完。唐枫眼见着身后的追兵,已经追过一条街来;随时都会追到自己的眼前,自己手中,虽然有这么一个明朝将军作为人质;只是,可别遇上比他官大的人,否则一顿乱箭,自己也就与他做个陪葬了。
唐枫往远处看看,就看到远处有一幢庞然大物,静静的趴卧在暮色之中;而且前边有很长一条,亮闪闪的白带环绕着;
看来十分的熟悉,等看到那些飞檐屋顶,和布置森严的岗哨;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到了北京城的内皇城跟前了。
第二十五章紫禁皇城
第二十五章唐枫再回首看看,越来越近的那些人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把手里的刀倒转过来,用刀柄,对着前面这位戴着的头盔上就是狠力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前面这位将军身子一摇晃;便往马下栽去。
唐枫急忙把他扶住,现将马带住;而后跳下马,掏出绳索,把这位的双腿,紧紧地捆在马身上;然后把马头对着金水桥的方向,用刀尖一戳马屁股;这匹战马疼的一蹦多高,迈开四蹄,就奔着金水桥上奔了过去。
一转眼就过了桥,马上就要到了午门;却被午门上巡逻军校发现。“下面的人站住,不要再往前来;否则可要放箭了。”话音刚落,早已经站起几十名的弓箭手;纷纷把箭头对准下面这一人一马。
而唐枫,早已经借着阴暗处;摸到了午门旁,顺着城墙,往前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摸出飞抓,投掷上去;而后往上攀去。
而下面的战马,此刻已经到了午门前面;上面的军校们不再提醒,各拉弓弦,往下任意发射着弓箭。转眼下面这一人一马,身上就中了十几支羽箭;扑通一下,栽倒在午门前面。
唐枫,收起飞抓;顺着墙壁缝隙,缓缓地爬下城墙;钻进深宫大院。因为是黑夜,根本就无法分辨方向;只得躲躲闪闪的往前摸索着走,好在这里面,除了巡逻的御林军,在就都是太监和宫女;而且因为夜已深沉,在伺候着各家的主子安寝后,自己也都睡了。唐枫到不用怕,在这能碰上任何人.
往前翻过几道宫墙之后,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小队宫女和太监,手中拿着宫灯引着路;往自己这面过来。唐枫借着灯火看得清楚,那群人正中间,簇拥着一个,紧蹙眉头的妙龄少女;看那个少女一身素雅的罗裙,头上金步摇不时地晃动;估计应该是哪个宫里头的宾妃或者是公主什么的。
唐枫眼见着无处可躲,正着急着;一回头,看到旁边一间宫室灯火暗淡;似乎无人在里面守着。一转身,就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推开宫门,闪身进去,把宫门随手掩上;偷眼往外窥视着,只等着那一小队人走过去;自己好能脱身离去。
可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些异样,便回头望去;但见面前竟是一个方形的水池,水气淼淼的升起;水面上洒着一层层的花瓣,而令人最为瞩目的,就是水中居然泡着七八个妙龄女子;此刻,一双双的眼睛;都盯向这个,站在宫门前的突然闯入者;只是有一点令人感到有些奇怪,就是这些女子,居然无一人流漏出羞涩和惧怕之意;而那几双眼睛,居然越看唐枫,越变的炙热起来;就似一匹匹母狼,久不增猎食男人一样。
忽然,一个女人赤身**的自水中站起身;直对着唐枫就走了过来,这一手,直令唐枫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看上面,一对玉兔晃花了自己的眼睛;看下面,一条小溪潺潺;似乎更不应该看。
女人的手指轻抬起来,挑起唐枫的下巴;这时身后,又走过来几个赤身**的女人们;把唐枫给围在中间。并且都各自伸手摸了过来,一双双小手摸向唐枫的身子各处。
唐枫的手脚,似乎都变得无处可放;手不由自主的,一扶肋下的腰刀;这才发现,自己得刀,早被其中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摘走了。就连身上的一些零碎,和那个兜囊;火枪,都变成了对方的战利品。
“对不住各位,我是新进来的侍卫;不认识宫中的路,所以误闯至此;望各位姐姐原谅则个,小的就此告辞了;姐姐们玩笑也开够了,就把东西还与小弟吧。”唐枫说完,便欲伸手去拿过一个女人手里的东西;可谁知那个女人,竟然把**的胸膛一挺,对着唐枫的手就撞了过来。
唐枫一惊,不由自主的往后踏了一步;忽然一条绳索,自身后套了过来;唐枫一时不察,正被套在脖颈上。身后的人用力往后一扯,唐枫顿时站立不稳;扑通一下摔落池中。
不等唐枫在水中站起来,就见那些女人早已跳入水中;纷纷的把住唐枫的四肢,将唐枫用力按下水中。而且不时有对话声,传入唐枫的耳中。“凤姐姐,会不会把他给淹死呀。”“不会的,我只想把他弄晕;而后把他绑起来,好能伺候我们高兴几日。平常想弄一个真正的男人进来,可照实不容易。眼下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唐枫的眼睛努力地睁着,望着水上面的,那几个模糊的女人面容;嘴里不住的冒着气泡;想用力的挣扎出去,可这些女人是认准了这条道;死也不肯放开手。
唐枫心生一计,仗着自己水下的功夫;干脆憋住呼吸,手脚也不在动弹。“凤姐姐,这个男人不动了;是不是把他弄上去,免得真的把他给淹死了。”一个女人有些着急的言道。
“就你性子急,大不了,让你多弄几次罢了;来呀,姐妹们,把他抬出去。”唐枫就觉得这些女人的手一起松开,抬住自己的身子,往水池边走去;同时间,就觉得有一只小手偷偷,摸了自己胯下一把。
唐枫深知,自己若是真的落在这些,如饥似渴的虎狼一般的女人手里的话;那自己的下场,很有可能是变成干尸。艳……福虽好,可也的在保住自己命的情况下,才是一种享受;否则就是一种要命的毒药。
唐枫被女人们往水池边上,重重地一放;就感到自己的腰部一阵疼痛。急忙咬牙挺住,眼睛偷偷的睁开一条缝,望着这些女人,此时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就看到一双小手按向自己的小腹,似乎是想把自己喝进去的水,都排出来。只是,唐枫根本就没喝水,又哪用得上这个?另一个女人,手倒是很轻柔的,把唐枫脖子上的绳索给取了下来;只是,却奔着唐枫的双手过来;看那意思,分明就是把唐枫的双手捆起来。
唐枫噌得一下跃起身来,一个扫堂腿,对面三个女人,就统统的落入水中。紧跟着抢过自己的腰刀,夺过兜囊,几步奔到宫门前;推开门闪身出去。
可唐枫刚出来,后面宫室里,一阵吵闹声就响了起来。“有刺客,快来人呀。”紧跟着,四外俑路上,就闪起一片片的灯笼火把;脚步声凌乱的响起,一队队的宫廷侍卫;都往这面火速的靠近。
唐枫急忙闪进黑暗之中,眼下唐枫是哪里黑,就往哪里跑。也不知道穿过多少道宫门?翻过多少道宫墙?眼前现出一个黑漆漆的宫殿,看上面一个匾额;在月亮的光芒下,微微的折射出来三个大字;养心殿。再看殿门敞开着,门前站着几个宫女和太监,正在偷偷的往里窥视着。而里面透出昏黄的烛火;并且不时的有说话声传出来。
唐枫看了一眼,门前这几个太监宫女;便往殿后摸过去,转过正门,正好看到一个窗户开着;偷偷的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正中央一个黄色的桌案摆在前面;后面宝座上坐着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往脸上看,一部黑白掺杂的胡子;额头上可见细碎的皱纹。
就听得这个人,声音低沉着说道“你莫非认为,皇父在这件事上是做错了么?你难道就忘了一年前,他袁崇焕罔顾圣恩;狂妄自大,居然使皇太极孤军深入昌平;差一点就攻入京城,而他居然不马上截断,后金军的退路;非得在有人提点之下,才赶赴京城来救援。况且非止这一件事上,我这还有一个人证,若不是他,千辛万苦的舍命带回的这个消息;朕几乎,还被那个佞臣贼子蒙在了鼓里。”这个人说完,狠狠地把一本折子摔到案子上。
“父皇,莫非当真的要自毁长城么?莫非父皇就不能再相信袁崇焕一次么?臣儿想,如果父皇明日杀了他袁崇焕;那恐怕后日明朝就即将不保,不是沦丧与后金之手;便是败亡与那些乱民之手。”那个唐枫在路上碰到的女子,此时到一点惧意也没有,反倒直视着眼前那个人的双眼;侃侃而谈。
“你大胆,怎敢跟朕这么讲话?莫非你当真认为朕,是一个亡国之君么?”那个男人,实在是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怒瞪着面前这个女子多时。
“父皇,臣女可能有些话说得不中听;可是父皇用心想一想,自父皇初登基的时候;第一件大事,便是罢了那个大太监魏忠贤,让天下的百姓,齐称颂父皇乃英明之君。而那时候,父皇堪称也是雄心壮志;想做一番使人万世称颂的伟业。便设立了内阁,可父皇却在用人上犹如弈棋一般;一年之间,就换了五十多个内阁大臣。使朝廷里面人人生出惧意,办差事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你在何处发现错处;结果到最后,人人都不想着怎么办好自己的差事,只想着莫要生出过错被你抓到。就拿父皇总念叨的,那个千好万好的温体仁,父皇可知外面百姓如何称呼他的么?说他们是内阁翻成妓馆,乌归王吧篾片。就父皇对他们是如此得看重,袁崇焕初次见父皇的时候;父皇可还曾记得么?那时父皇还赐予他一件貂裘。臣女只是不想父皇做出后悔之事,臣女今日惹父皇生气了;还请父皇责罚。”那个女子说完了,就要给那个男人跪在地上;却被那个男人给拦住了。
第二十六章忠臣佞臣
第二十六章唐枫听到这里,也终于听明白了;那里面的男人,正是崇祯,后来的那个倒霉皇上;那个女子,自不用说;是哪位公主殿下了。只是她因何,非要冒着雷霆之怒;为袁崇焕求情呢?
就听崇祯叹了一口气,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九儿,你认为当一个皇帝容易么?父皇我自从做了这个皇帝,有那一日,不是战战兢兢的;一是怕给老祖宗丢脸,二是怕我祖家基业,折在我的手中。那些大臣们,只不过是朕手里的棋子罢了;他们又能替朕分担什么?个个都想着,怎么把官当得更大一些;贪搂的更多一些。有几个是真正忠贞体国的?他袁崇焕,杀毛文龙时候,说杀便杀,何时往京里递过折子禀奏过朕?朕为了不让宁远落入后金人之手,还得对他擅杀毛文龙之事,大加赞赏;户部给事中韩一良,直指朝中贪污风行;可当朕希望,他能够站出来指认的时候;他却不敢了,这也足可证明他是诬告朝中大臣;辜负了朕当初对他的圣恩。朕每日穷思积虑,操劳之甚,可就没有一个能臣出现;当初朕希望他袁崇焕是一个能臣,以后可以与朕,一同治理好这个大明朝;君臣相和,也给后世留下一段美谈。可他袁崇焕却背叛了大明朝背叛了朕。非是朕不给他留一条活路,乃是他自掘坟墓;九儿,你今日之言;可是,甚伤朕心。”崇祯说完,便走回桌案后;重重地坐回宝座上;仰面对着上面的藻井,良久,发出一声长叹。
此时,就听得那个少女,也是幽幽的叹息一声。对着崇祯拜了一拜,便轻声说道“此事还望父皇,能多加思量,臣女今日有失言之罪;望父皇莫要见怪,父皇,夜已深了;还望父皇早些安歇才是,臣女告退了。”说完就往宫门口走过来。
唐枫急忙把头缩回来,可忽然就觉得自己肩头上,被一个人,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唐枫大惊失色,急忙回过头望去;却见离着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内廷侍卫衣冠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冷眼看着自己。
见唐枫转过头来,便对着唐枫招了招手;而后紧跟着,身子拔地而起;纵身往墙外而去。唐枫稍一犹豫,但也情知对方,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否则,刚才就趁自己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一剑就把自己给废在养心殿外。
唐枫也紧跟着,跃出养心殿的宫墙;身子刚刚落到地上,就见那个人站在一处宫门旁,对着自己又招了招手;而后,身子再次拔地而起;如同一只大鹏一般跃过宫门,飘入院内。
就这样,唐枫被这个人给引出很远;最后,两个人一起到了御花园内;那个人这才站住脚。却一伸手,拔出腰下的佩剑;对着唐枫的胸口便是一剑刺过来,唐枫急忙闪身躲过;正待要开口问个清楚?却听对面的中年人,低声喝道“不想死的话,就拔出你的刀,与我比划比划。”话一说完,又是一剑刺来。
唐枫急忙以身带刀,将这一剑封挡出去。“好刀法,不愧为傅青主的儿子;在吃我一剑。”说完了,手中的长剑灵动飘逸,宛如游龙一般婉转;在唐枫的身前左右吞吐不定。
唐枫只得咬着牙,使出浑身的解数;将每一剑化解开去,只是这剑势绵绵不绝;尤如溪水流淌,总是能寻到唐枫刀招里的破绽;可令唐枫觉得奇怪之处,每每他无法破解开,对方刺过来的一剑;对方手中的长剑,便稍稍的停顿一下;等着唐枫想好了破解之法,这才往里进招。
只打了有七八十个回合,那个中年人这才虚晃一剑;跳出圈外。却不做声,只是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唐枫。过了半天,方才开口问道“观你之刀法,倒是凌厉果决;每一招都已杀敌为主,只是缺乏了其中的那份从容和意境;没有章法。你刀法是与何人所学?”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枫看着。
唐枫心中不知对方,是何用意?便谨慎的答道“小子自幼,并没跟任何人习过刀法;只是终日在山中砍柴,有的时候遇见山中走兽,胡乱应付几招;久之自成一套招式。”说完,手中得刀,可不敢轻易归回鞘内;还是紧盯着对方手中的长剑。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口风紧得很,我来问你,你可是傅家村人氏?你的名字可是唤作傅眉?”这个人忽然说出这几句话,真是令唐枫感到有些吃惊;不觉回头四处看看,附近可有人在?
“你莫要慌张,孩子,你可知我是谁?我便是你爹,傅青主呀。刚才你偷偷地,听万岁与公主谈话之时;我正好看到了你后颈上的那处胎记,这才认出来了你。不过,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混入宫中来?可是想刺王杀驾么?还是另有目的?”傅青主说完,便走到唐枫的面前;等着唐枫的回答。
唐枫的心中,此刻不亚于涌起惊涛骇浪一般;真没想到,眼前这位竟是傅青主;而自己,是不是应当跪倒在地认他呢?唐枫仔细的思量半时,这才从容答道“原来是父亲大人,只是你又为何,在宫里当上了侍卫?而让娘和孩儿我在家中苦盼?今日我本是想,搭救出袁崇焕回辽东;只是误打误撞,被追兵撵进皇宫;这才得以与父亲重逢。”话是说得很体贴,只是手里得刀,可却丝毫没有放松;一双眼睛,盯着对面傅青主握剑的手。
不过这一对父子相认,到可称得上有些诡异;一个见到亲儿子,并不是十分的亲热;另一个则是时刻的提防着对方,唯恐对方会突然动手;来一个大义灭亲。
傅青主默然良久,才孑然一叹;将长剑归鞘,对着唐枫招了招手;轻声言道“非是为父狠心,丢下你们母子;为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年为父,是应了一位好友以命相托之事;这才进的京里来,本想着把此事一交割清楚,便回傅家村教你习武知医,可谁知,此事竟如此的棘手;使得为父在此,空空耗费了十多年的光阴。才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可自己已然脱不开身;这件事又不能对外人讲起,今日你到了这里;正好,为父把这件信物与你;你去关外一趟,出了北京长城;去坝上草原,寻一个人,至于这个人现在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为父是一概不知,只能靠你自己去找了;你且随我来,我好将那件信物与你。”傅青主说完是转身便走,唐枫只得在后跟随,心中对于这个便宜爹,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两个人穿过重重的宫苑之后,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这里只有一处小小的房阁,傅青主推开门,直走进屋内;唐枫也随在身后走进来,等到屋中一看,这屋中就是一个床铺,加上一张桌子和椅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却见傅青主俯下身,探手抓起地上的一块青砖;在青砖下面赫然出现一个包裹。傅青主取出包裹,递给唐枫道“此物事关重大,万不可轻易示人;因此物与建文帝失踪有着直接的关系,你可千万收好了。另外,这里面还有为父所习剑谱和拳法各一套;望你能好好地修炼,日后自会有大用的;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手下的那几个随从,为父已经让他们先赶回宁远去了,此是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至于你所救的那个人,为父暂时托人照顾着;等明日你便离开京城回去吧,也顺便带他一同回去;至于路上的盘查你不必担心,为父这里有一枚令牌,你且收着,以待万一有用。只是今天为父帮了这个忙,却没有想到,那些人竟会是我儿的手下侍从?早闻,宁远出现一员小将;字傅眉,便有些联想;就是不敢确认罢了。傅青主说到此处,却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用一种十分热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唐枫。
“师傅可在?九儿今天真真要气死了,父皇真是有些糊涂;这明明就是自毁长城么。师傅,你可在屋内?”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只是天已这般的晚了;她所来又为何事呢?
傅青主闻声,则面色一变;急对着唐枫吩咐道“眉儿,你在屋内万不可出声;来者是崇祯的长平公主,是跟为父修习剑术的;只是,她不回寝宫;却先到我这里又因着什么?代为父出去打发走她,再回来与你说话。”傅青主说完,便急忙应了一声;“门外可是九儿么?如今已经巳时了,你来有何要事么?等为师先穿好衣服的,便出来。”说完,又叮咛唐枫几句;这便打开房门走出去,随手掩上门。
唐枫急忙贴到门后,偷听着外面的对话。“师傅,只是我心中有些气闷;回去也睡不着;便想到师傅这里,跟您老人家说说话;师傅,你说袁崇焕就真的当杀么?今日与父皇争执此事,最后父皇大发雷霆;可他就不想想,如今的朝廷;又有哪个官员肯舍命直言的?我只是不想父皇把能臣都给屈杀了。这样也错了么?”那个少女说完,呼呼的喘着粗气;似乎还是没有平息下来心中的怒气。
第二十七章神剑自晦
第二十七章“九儿,这种朝廷里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我们只能以自己的良心来做事就是了。不过,要是你真的能救出袁崇焕;你能伸手施救么?还是先禀报给皇上再说?”傅青主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不仅屋外的长平公主一头的雾水;屋内的唐枫,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傅青主此为何用意?
屋外的长平公主略停了一下,这才答道“实话与师傅说吧,我已经私自盗出一道圣旨;本打算着,如果跟父皇谈不拢的话;待明日法场行刑之时,我便去闯法场传圣旨,当场把袁崇焕放出京都去。只是,这件事能不能成功?还真是不好说?”说完轻微的唏嘘一声。
“呵呵,九儿,为师倒有一计;只是深恐拖累了九儿,一旦日后皇上怪罪下来。”傅青主说到此处,声音嘎然而止。
“师傅请直言,九儿无不从命就是了。”那个长平公主,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唐枫不由点了点头,对这个长平公主倒也佩服得紧;此女堪称女中丈夫。
傅青主却不再多说,只是看了看,长平公主身后的这些宫女,还有站在远处的太监。长平公主冰雪聪明,自然也明白了;急忙转身,对着身后众人言道“你等听着,今日本公主的事情,如要是有人,胆敢露出一丝口风的话;本公主也让她尝尝被人活剐的滋味,都听清了么?”说完,目光严厉的扫向,面前站着的这几个宫女身上。
这几个宫女闻言,吓得浑身颤抖着,急忙一起跪倒在长平公主身前;齐声言道“奴婢不敢,公主请放心;我等可互相监视,以防有人说漏了嘴。”因为长平公主一贯是温玉待人,对于属下可谓恩施有加;今日却忽然变了,到令人更加的害怕。
傅青主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这些人,便对着长平公主道“请公主到屋中详叙。”说完推开屋门就先走进屋内,长平公主看了身后众人一眼,便也轻移莲步,随着走进屋内。
可当长平公主进到屋内,抬头一看,却吃了一惊;就见房内桌旁,站着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看面容到长得十分俊秀英武;只是稍稍的显得有些黑。一时不解,便转头望向傅青主;看他作何解释?
“九儿莫怕,此人乃是袁崇焕麾下一员小将;那个贼酋努尔哈赤,便是被其一炮给轰毙的。他此次进京里来,乃是专为搭救袁崇焕而来,本已救出袁崇焕;可谁知,竟与巡夜的兵马冲撞上了;慌不择路之下,逃进皇城里来,正好遇到了为师;为师初见他之时,还以为他是歹人强盗之流;后彼此一攀谈,这才知道他是为了救出袁督师而来。只是为师乃是一介侍卫首领,又有何能力把人救出京城去呢?”傅青主话说至此,不觉又是一声叹息。
却听得长平公主,毫不迟疑的应承道“此事便交与徒儿办好了,只是不知袁督师,眼下身在何处?还请师傅明言,再教我一个办法,把袁大人好能弄出城去。”长平说完话,眼睛不觉又溜了一眼,旁边不远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却看到一双目光迎射过来,不觉粉面通红的低下头去。
而这一切,均收入傅青主的眼中;不由摇了摇头。轻咳一声,方开口道“袁大人,已经藏在一个稳妥之处;只是,明日一早,请公主借着,出城去通州降香去的名义;用你的车架把袁大人,和他的部下带出京城即可;我想京中还无人敢来检查公主的车驾吧?”傅青主说完,看了唐枫一眼。
唐枫深知傅青主的用意,急忙对着长平公主拱了拱手说道“小将多谢公主,援手救我家袁大人;小将无以为报,只能多多的杀敌,使我大明江山稳固。”只是唐枫所说这几句话,未免有些官面应付之言。
长平公主摆了摆手,淡淡的言道“救袁大人,乃是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非是为了一人一家。师父既然此事已定,那九儿就告辞了;这位小将军,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姓呢?如他日得机会,本宫看看,可有合适的位置与你?”长平公说完,便等着唐枫的回话。
以着唐枫的心思,本不想与大明皇室有太多的瓜葛;只是不知傅青主是怎么想的,一个劲的,冲唐枫使着眼色;长平公主一回头看他,便马上扭头望向别处。
唐枫只得开口对她言道“小人姓唐名枫,在袁督师帐下听用。”说完了便不复开口。长平公主听罢,点了点头;这就预备往外走。
唐枫本以为,傅青主对于自己报出的名姓,会有所不满;毕竟有哪个老爹,愿意听儿子,矢口否认与自己同姓?可谁知,当他看向傅青主之时;却见傅青主正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似乎在称赞着自己刚才之语。
唐枫不觉笑了笑,知道傅青主是认为自己临时智生,编了一个瞎话,欺瞒公主;以免自己与他的关系为人察觉。却并不申辩,只是以目送公主走出门口去。
待长平公主一经离去,傅青主便将唐枫留在屋中;自己却出了屋门。唐枫在屋中枯坐,甚感无趣,便取出傅青主刚才给自己的那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枚玉佩,三本线装古色古香的书籍。
先取出一本剑谱,余者尽又纳入怀中;便坐在桌前,借着昏暗的油灯读起来。等唐枫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竖着四个大字;清幽剑谱。下面是一行小字,‘乃是武当所创,是经辗转流传至傅青主之手’。唐枫看至此,心中又加上一句,如今又归了唐枫。
等唐枫细细的看过十几页的剑谱之后,不觉深深,被其中的剑法剑意所折服;一边用手演练着,一边仔细的揣摩着其中的意境,也不知过了多久?唐枫的手往前一伸,忽然感到碰到一个东西上;抬头望去,却见桌子上早摆上了一碗米饭;两样小菜,一壶老酒。
再看身旁站着一人,正是傅青主;此刻正满面笑意的看着自己。傅青主一见唐枫放下了剑谱,便把桌上的米饭端到他的面前,开口对他言道“眉儿,为父见你看剑谱入了迷,不忍叫醒你;这些饭菜好算不算太凉,你速速的吃下;为父亲自于你,由头演练一遍清幽剑法;这也是为父对你的一点补偿,你到时,可要用心的揣摩,用心的记。实际多好的剑法,剑招,不过,还是用来杀人救人的;只要你心中有了剑意,眼中有剑;手臂只不过是你延伸的剑柄而已。心随意转,剑随人动;有时以无招胜有招之先。你且吃着饭,为父去给你选一把好剑去。”傅青主说完,身子早由窗子里纵了出去;唐枫看得出来,这个傅青主是一个,不善於以语言表达对爱子的深情;却皆落到实际行动上,就如眼下这般性急,竟然连门口都不走了;直接由窗户纵身出去。
时间不长,傅青主又由窗户纵身进来;手中捧着一把十分普通的长剑。待站定身形,傅青主便把长剑放到唐枫的面前。
唐枫看了看这把长剑,外表是木头剑鞘;已经变得十分的陈旧,剑柄也似乎,是用一块抹布随意捆上去的。唐枫正好把饭吃完,喝了一盅老酒;觉得一股辛辣直冲咽喉。
放下碗筷,随手拔出长剑,唐枫好悬没乐了;这把长剑身上,都有了几分锈迹;剑身暗淡无光。就这种物件,外面五个大钱一把;樵夫用来砍柴,都嫌它过于单簿。
傅青主也看出来,唐枫对此剑的怀疑;也不言语,在唐枫的手中把长剑接过去。而后在怀中摸出一串铜钱,取下十枚铜子;摞在桌子上,而后轻轻的抬起宝剑;对着铜钱轻轻的落下。
至如切一块豆腐相似,一点声息皆无;铜钱已经在桌子上被分为两半。唐枫此刻惊异万分,拿起一枚铜钱,仔细检查上面的茬口;却正是新切下的痕迹。
傅青主把长剑递给唐枫,对其言道“眉儿,此剑,乃是由汉光武帝传下来的;据闻,其也是得自深山之中;剑名曰秀霸。万万不可看此物外表凡俗,其实往往神物自晦;非是有缘人可轻得。这把剑,也是那个人交与为父的;其言,可赠与配得上这把剑的人。今日,为父便将它送与你;也好做个防身之利器,在于你这剑谱和拳法,你需时时修炼不坠;万不可荒废。”傅青主说完,便推开门走到院中;夜凉如水,一袭月光洒下院落之中;晚风轻卷,文竹低摇不休。傅青主手臂轻挥,长剑已经跃至手中;起手亮式,因为怕唐枫看不清楚;傅青主特意放慢速度,把每一剑的变换招式,都明明白白的练给唐枫看;唐枫看了几式,不由心痒难耐;干脆拔剑,跟着傅青主一同练起来。父子二人一练,便忘了时辰;傅青主毕竟年岁已大,渐渐觉得有些困顿,而此时东方已然微微的发白,地平线上已经露出一抹红色的朝霞。
第二十八章闯出京城
第二十八章“眉儿,这套剑法,你可明白其中的变化之意?呵呵,说老实话,为父自修剑有成;这套剑法便不增使完全过。而且,即使授徒,也不增倾囊而受;只教对方能保命的招式便罢。毕竟身处于乱世之中,就靠此剑保命呢;不过,为父希望你将来,能够以此剑法遍授予人。”傅青主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可正这时候,就听门外有人低声喊道“师傅,你可曾起床?眼下已是五更天了,街面上行人稀少,而且城门也刚刚打开;正好出城。”听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位长平公主。
“哦,九儿么?为师早已起床,正在活动身子;正好你这个时辰也来了,待为师换一套衣袍,护送你们出城。”傅青主说完,又低声对着唐枫嘱咐道“眉儿,万事要小心;为父这些年,也积攒下来不少的银两;你也一并带上,人常言,穷家富路,为父不能陪侍与你的身旁;你自己当心些,这些银子回去买几垧地,好好过日子;也要好好孝敬你母亲,为父在此迟延一些时候;便可回家与你等团聚。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相中哪家的姑娘,与你娘说一声,娶了便是。”傅青主边说,边取出一个重重地包裹;给唐枫背到身上,又看了看唐枫,便转身去开院门。
只是唐枫,却看到傅青主在转身之际;眼角似乎闪出一滴晶莹的东西。院门一开,昨日那个少女,长平公主,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走进来;对着傅青主行过一礼,便低声询问道“师傅,督师如今人在何处?”
傅青主探首往外看了一眼,便压低声音对她言道“我已将督师,安置在一处稳妥的地方;咱们现在就去接他,好出城去。”说完,便率先跨出院门;唐枫也紧跟其后,对于那个公主,唐枫并不像与其结交;故也没对她有多客气。
长平公主最后一个出来,用手指了指院门前的一驾马车;对着傅青主言道“师傅请看,就是这驾马车;这驾马车,下面有一个暗格;正好可以躺下一个人;只是需要委屈师傅和这位唐小将军,需扮作我的侍卫,护侍在车架两旁。”长平公主说完,却看了看唐枫。
傅青主饶有趣味的看了这二人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接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唐枫却闷哼了一声,也跨上一匹枣红色的马;长平公主扯起裙裾,进入车中,低声道“林叔,跟在我师傅的马后即可。”说完,车帘往下一放,便不再言语。
傅青主骑马在头前,唐枫护在马车的左侧畔;而在马车的后面,还跟了二十名贴身侍卫。一行队伍,迅疾的往城中一个偏隅的地方行进。
傅青主一直骑着马,到了一护破旧的院门跟前,这才勒住马。翻身跳下坐骑,对着唐枫,和正好在车中探出头来的长平公主摆了摆手。
唐枫也急忙跳下马,走到跟前;长平公主也立刻下了车,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低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本宫要是风闻,有人将此事传出去的话;本宫便杀他全家满门。都听见了么?”说完,对着傅青主和唐枫点了点头。
众侍卫急忙低声应道,“请公主放心,属下等今日眼盲耳聋;无论何事,均一概不闻。”长平公主这才转过头,也走到院门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环。
就听得院中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响起“院外何人叫门?”“老王头,是我傅青主;快快开门,今日院外,还有一个贵人一同前来拜访。”傅青主说罢,便站在长平公主的跟前;似有意无意的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师傅,人家早不是小孩子了;也跟着你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剑术,你不用再这么保护我的。”长平公主难得,露出一副小儿女状,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傅青主娇声言道。
傅青主此刻老脸上,倒显出一副溺爱的神色;回头看了看长平公主,又看了看唐枫;别有意味的说道“你们需要谨记,无论何时,都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在,你头一次所到的地方;更需小心谨慎,因为万事都处于变化之中,这一点就似我教与你们的剑法一般。”这面三个人说着话,那面院门已经打开;一个老苍头蹒跚着走出门口,抬头看了看对面三人。
而后点了点头,对傅青主言道“那个人经过你一番救治之后,昨日半夜倒是醒过一次;如今尚在熟睡,你今日,可是要将他带走?”说完了,用一双浑浊不堪的老眼;直盯着傅青主。
傅青主点了点头,对其言道“是的,我今日要将他送出城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万万不要对旁人谈起此事;待我们走后,你便将这所房屋卖了便是;银两尽归于你,寻个地方终老即可。”说完,对着唐枫递过一个眼色;便带头走进院中,唐枫看了那个老苍头一眼;便也随在傅青主身后进了院子。
等到了屋中,一股中药味直冲鼻子;唐枫往对面望去;就见屋中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正在熟睡当中;看其面相虽十分的消瘦,但仍可辨认出来,此人正是袁崇焕。
“眉儿,回去你需好好的护理督师;只是。唉,尽人事,听天命吧;有些事情不是由你我能做住的。走,随为父将督师,抬到外面马车上去。”说完,在窗侧取出一副门板;放在地上,便走到床边。
唐枫与傅青主,抬着昏迷不醒的袁崇焕到了外面马车上,将他放好。长平公主一声不吱的,重新又登上马车。傅青主看了看那个老苍头,对着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辛苦你了,日后,为了免得灾祸累及到你;你尽可否认此事,将一切推到我身上便可。”说完便替他轻轻掩上院门,走到自己战马旁边;正欲飞身上马。
忽听得院里发出一声响动,傅青主急忙纵身到院门跟前;一把推开院门。却见那个老苍头早已经倒在地上,脖项处有一处伤口,鲜血汨汨的流出着;摊在地上的左手中,握着一柄短刀;刀身上全是血迹。
“老王头,你这是何苦?我不是告诉你,远走他乡么?你怎么竟做出这等傻事?”傅青主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王老头的尸首;不住的摇晃着询问着。
院外的唐枫,和车里的长平公主,看着院里这幕场景;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劝傅青主,只得守候在院外,等着傅青主自己平静下来。
过不多时,傅青主把老王头的尸身,安置在屋内床上;便走出来掩好院门,飞身上马,对着众人低声下令道“迅速出城。”说完,便骑着马走在头里;向城门而去。
一行人,十分顺利的出了京都的城门;只是,在众人一起往城门来的时候;也有一行人,正从城门处往城中来;两支队伍走了个对头,其中,走在头前的一个少年男子;忽然看到了走在车驾旁的唐枫,不由,甚是奇怪的多看了他两眼。而唐枫也看到了这个少年男子,也有些奇怪的回望了一眼;觉得此人面貌十分的熟悉,似乎自己在那里见到过她?
待唐枫一行人出了城门,已经看不到人了。这支队伍打头的那个年轻人,急忙带住马;转过马头,低头思索片刻;便低声对手下道“那个人便是唐枫,今日暂不进城;先追上他看看,他来京中又所为何事?”说完了,一马当先,飞奔城门;众人急忙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
长平公主和傅青主,居然一直把唐枫和袁崇焕送到怀柔县境外;这才与唐枫洒泪而别。傅青主望着眼前的唐枫,最后用力的拍了唐枫肩头一把;一转身,便飞身跃上马背;最后看了唐枫和新雇来的,那架简陋的马车一眼;便对着车中的长平公主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启程返京。
谁知,长平公主似乎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急忙又提着裙子跳下马车,小跑着到了唐枫的跟前;从袖子里取出一道圣旨,一边递给唐枫,一边对其言道“唐小将军,这道圣旨给你;以免万一路上,再出现别的事情;你和袁督师一路保重。”说完了,把圣旨往唐枫的手中一递;转身又跑回车上。
唐枫立再马下,眼望着傅青主带着众侍卫;跟在那驾马车后面,渐行渐远。忽见来的路上,又奔过来一行马队;迅速的经过唐枫的身旁,最后一个骑在马上的人;似乎看了唐枫一眼,转瞬之间,马队已经消失不见。
唐枫看了看,坐在马车上的那个车把式;轻声吩咐道“咱们也走吧,你可要行得平稳一些;莫要颠簸到车上的人。”说完了,摸出一块银子;随手抛给车把式。
车把式急忙伸出手,抓主半空的银两;急忙的塞入怀中,对着唐枫笑道“请少爷放心,咱这把式,可干了半辈子了;准保让老爷都感觉不出来是坐车,都以为是坐在船上呢。”说完了,晃起手中的长鞭;一声清脆的鞭响,拉车的马不等鞭子落降下来,早已迈开四蹄,轻快的往前跑去。
唐枫随在马车后面,一同往丰宁坝上草原赶来;依着傅青主的主意,唐枫要先赶到坝上草原;去寻找那个玉佩的主人,而后从河北取路,回转辽宁锦州兴城。
本来,唐枫以为,这一路之上,还指不定经过多少的关卡?可谁知,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燕山;前面既是金山岭长城的范围,而在出了这长城,前行不远,就可到丰宁坝上草原。
唐风仰头看了看,山上那纵横起伏的金山岭长城;由这里走出去,便是那云矮地阔的塞上草原,按照自己的想法;这个地方,当初可是戚继光所修建的,整个大明最为坚固的长城;曾经在这里驻扎了,号称天下最为智勇的浙兵。
可如今,真的到了这长城脚下;除了看到长城上的每个烽火台和一些垛口上;稀稀落落的插了一些大明的旗帜,至于镇守这里的那些,以智勇相称的浙兵;更是很少能看到。
而且,最让唐枫感到吃惊的,是这里的长城,居然有一小段已经塌毁。却并无军校再此处蹲守,可想而知,大明的军纪已经败坏到什么地步。
唐枫骑着马在头前,引着马车向关隘行驶过来。就见在关隘的城门下,站着四名大明的军校;一个个懒洋洋的靠着城墙,手里拄着长枪,眼睛半眯着;便似乎已然睡着了?
等唐枫骑着马刚过去,后面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处;突然一把长枪横了过来,正好将马车的去路拦住。“站下,马车出关外需交过城门税;一匹马三两银子,人么?就一两好了,车上可还有人么?”一个军校说着,便欲用手中的长枪去挑起车帘,好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第二十九章官匪同途
第二十九章唐枫生怕他们发现,在车中躺着的袁崇焕;也不多说什么,急忙由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来;伸手便递了过去,对着四个军校笑着言道“诸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兄弟有急事需要出关,车上老父已然病重;就想能归返家乡。”说完了,银子便递给其中,一个军校的手中。
那个军校看了看唐枫,先把银子揣好,便对着唐枫又开口道“你这只是一匹马的价钱,还有车呢,再说那两个人你不想要了么?对了,你的马也得算在内的。”说完,对着身旁的那三个军校,递过一个眼色;那三个人急忙各往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长枪举起;斜指着唐枫和下面的战马。
唐枫这才知道,自己感情遇上了大明的路霸了;有心,把这几个人给就地撂倒,又怕会引来长城上的戌兵。只得强压怒气,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着这几个人笑着道“好说好说,几位弟兄镇守在这里;想来兵饷也发的不算十分及时吧?兄弟这里有十两银子,不算刚才那五两,这十两几位兄弟就拿去分了吧。”说完,唐枫把银子,啪地一下扔到马前;可一只手,却似有意无意的,按向自己腰下的那把秀霸剑剑柄。
那四个人没有想到,唐枫竟然如此的敞快;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互相对视一眼,其中的那个与唐枫对话的军校;望了望唐枫,便仗着胆子,弯下腰,伸手去够地上的银两。
唐枫的战马,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吓得那个军校,急忙缩回手去;用一双有些惊恐的眼睛盯着唐枫。唐枫看到这些人,如此的表现,真是对大明的军校失望至极点。
正在唐枫和这四个军校在此交结,从长城马道里奔过来二十几个人;径直由关隘侧面下马道走下来,到了唐枫和这几个军校的跟前,其中一个,身上穿着一身制式盔甲;似乎是这里的一个把总。
“兔崽子们,又在这里设关卡抽头了么?今天弄了多少银子,全交出来。”那个把总说完,看了唐枫一眼;便伸手去跟那四个军校要银子。
“刘把总,今日我们才收了五两银子;这位客商,倒是十分慷慨的又给了十两银子;诺,那不还在地上呢么?没等我们捡起来,你就到了。”那个刚才欲伸手去捡银子的军校,一边对着,面前这小头目献媚的笑着;一边用手,对着唐枫的马前一指。
唐枫深知这些人的用意,也不作声;只是冷眼旁观。那个把总看了看唐枫,便大踏步的走到马前;伸手便将地上的银子捡了起来,用嘴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在手里颠了颠,却转头看向唐枫。
“你这客商是由哪里来的?因何要出关去北边?这车里又是何人?”那个把总说完,直眼瞪着唐枫;待其回答。
“哦,回这位把总的话;小人本是贩卖皮货的,因家父染了重疾;无法医治,家父吩咐过,不可做个客死鬼;所以只好将他带回家乡去。”说完了,唐枫忽然想起来;长平公主交给自己的那道圣旨,只是这圣旨,不知在这里,能不能好使呢?
“来人,把车帘打开,看看他说的可是真的?”那个把总,高声对着手下人喝令道;四个守门的军校中的一个,依言走到马车旁;这便要伸手去撩车帘。
“且慢,家父这病重之身,实是见不得风;还请把总大人能够放过小人一马,小人定会有所回报。”唐枫说着,跳下马来;拦在车前,对着站在一旁的把总,好言相求道。
“哼哼,你有什么可回报于我的呢?先说来听听,如果真能让本官满意;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么?”这个把总说完了,乐得脸上横肉直翻;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唐枫。
唐枫想了想,伸手在背上的包裹中,摸出一锭二十两的银锭;伸手递了过去,对着把总言道“这二十两银子,就给把总大人买壶好茶喝吧。”以唐枫看来,二十两银子可不算少了;这在大明,可够一个穷苦人家几年的用度。
孰料,把总一双三角眼,轻蔑的看了唐枫手里的银子一眼。便转头,对着身后军校吩咐道“本官怀疑,此人乃是后金的奸细,特来此刺探军情来的;来人把这人和这车马,都带到台子上去。”这名把总说完,这便转身要走。
唐枫到了此时,已然全都明白了;人言财不外露,此言一点不假。如今看这个把总,分明看出来,自己身上背的这个包裹里,藏着不少的银子;看来是想来一个通吃呀,银子拿下,人一杀,在随便往这山里一扔;到时谁能知道?
唐枫伸手就往身侧摸去,这倒把离他不远的把总,给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唐枫要拔剑,可最后看他伸手入包裹;寻思着可能是又要去取银子,心中不由有几分的好笑;心中早打好算盘,随你拿出多少的银两,也要将唐枫身上的包裹占为己有。
可就见唐枫的手,缓缓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依稀是一道圣旨。“对面的把总,我手上,可是皇上亲自颁给我的圣旨;让我带父归乡,你要不要看看真假呀?”唐枫说着,把圣旨对着把总的面展开。、
那个把总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唐枫居然能有一道圣旨。顿时眼睛就长了,急忙走到跟前,伸着脖子,仔细的看过一回;这才确定,千真万确是真正的圣旨。
“这,这,你们几个混蛋;竟敢阻拦大人归乡,莫非不要脑袋了么?还请大人息怒,属下管束不严;让大人受惊了,请大人到属下的治所,去喝杯茶暂时歇息一下可好?”这个把总说完了,走到适才,管唐枫要银两的那名军校身旁;抬起脚,对着他的后屁股就是一脚踹过去。
那名军校被踹的,一下摔倒在地;急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揉着屁股,一声不吭的,看着唐枫和把总。
把总还待要上前去踹几脚,却被唐枫给拦住了;唐枫摆了摆手,将圣旨收好了,走回马跟前飞身上了坐骑。转头对着把总言道“莫要责备他了,这也不过是军中的陋习而已;我不怪你们就是了,那些银两,就送与你们好了;还不快把拒马搬开,让我过去?”说完,对着赶车的车夫点了点头;示意他头前走。
那些站在两旁的军校们,听了唐枫所言;却并不动弹,反而一起望向那个把总。把总急忙开口笑道“小的们镇守边疆久了,素来不增见过圣旨和朝廷里有人过来;多有怠慢大人,猴崽子们,还不赶快的将拒马给大人搬开;好让大人快点赶路。”说完,瞪了眼前的军校们一眼。
军校们这才纷纷的赶过去,七手八脚的,把几具拒马给搬开来;将通路给让出来。唐枫对着把总点了点头,一边催着马往前走;边高声对其言道“多谢把总大人了,待有机会,在于把总一同喝几杯水酒。”说完了,纵马跟上马车;顺着山路,往丰宁坝上草原而去。
身后那些明朝的军校们,和那个把总,眼睁睁的看着一人一马一车;逐渐的出了众人视线之外。那个头前,拦住唐枫索要钱财的军校,走到把总的跟前,轻声对其询问道“大人,莫非真的,眼见着这一注浮财而不取么?”
“哼,这个人,也不知在何处得来的圣旨?在大明的疆界上,自然不可动他;可要是出了大明的国土,在那些蒙古人的地界上,谁又能保准,他们认识咱大明的圣旨呢?你们说是也不是?”把总说到此处,一阵的奸笑。
“把总大人所言及对,此计,可真乃妙计呀。”那个被把总踹了一脚的军校,对着把总弓着腰笑着称赞道。
“好了,你也别再拍本官的马屁了;赶快点,去把马都牵来,别等人走的太远,可就追不到了;在喊些弟兄们过来,咱们出一次关;好去追捕朝廷的反叛。”这个把总说完,大概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是端秒无比;一时嘴咧的都合不拢。
等了一会,十几个军校牵了,足足的有三十几匹战马到了关隘口这。把总带头飞身上马,余者从之;一起抖开丝缰,就顺着山路追了下来。
唐枫也怕,这帮家伙在万一升起什么歹意出来;所以一出了关隘,就急忙催促着车夫,火速的赶路;而自己则在后面断后。
果然不出唐枫所料,自己这面刚下了山路;眼看着,要进入丰宁坝上草原;就听得后面马蹄声传了过来。唐枫回头望去,看那些个人,身上虽穿着明朝将校的军服;可每个人的脸上,却都蒙着一块黑布;显而易见,是不想被自己认出来。
只是自己猜也猜出来了,除了那些兵痞们;还会有谁能追到这里来?唐枫急忙对着前面驾车的车夫,高声喊道“你莫要停下,直往前面跑即可;莫要等我,待我去将追兵赶散。”说完,圈过马头;朝着追来的人马就奔过去。
第三十章坝上草原
第三十章对面那些追兵,也早看到唐枫调转马头;其中的几个一伸手,再马鞍子后面,各拽出一张劲弓;一边任由着马自己往前奔跑着,自己则一边搭上一支羽箭;拽开弓弦,就对准了,越来越近的唐枫。
这些明朝的军校,对此事可谓驾轻就熟的;尤其这马上射箭,还是跟着蒙古人学来的;十分之中,到也有着七八分的准头。
可不等这些人,把羽箭射出去;忽然不知由何处,传来嗤嗤两声;紧跟着,追在最前面的两名弓箭手,翻身坠马。前胸上,赫然各多了一支黑翎羽箭;箭杆犹自颤动着。
这一手,令追兵们有些心虚起来;一时间,纷纷的带住坐骑;战马在原地盘桓着,马上的军校们四处扫视着,想看看羽箭是由哪里射过来的?
可又是嗤嗤两声,剩余的两名明军弓箭手;也应声坠落马下。其余的军校们更是慌乱起来,那个把总,此刻也有些后悔不该来追;急忙掉过马头,就欲带队回奔金山岭长城关口。
唐枫深知,绝不能让这些人回去;如果要让其回去的话,恐怕到时会走漏风声。届时再引来明朝的军队,那就等于,又把袁崇焕重又交与对方手中。
唐枫急忙催开战马,弩箭平端于左手;待战马奔到离明军马后不远,对着前面人的后背,举手便是一弩箭;前面的明军,一时不察,正被弩箭射中后心;身子在马上僵直一下,顿时坠到马下;战马虽没了人控制,却还是朝着金山岭长城奔去。
唐枫此时,已经跑到了明军马队中间;举起弩箭,对着周围的明军不间断的射去;一个个明军中箭落马,有的受的不是致命箭伤,却被马蹄踩中身上;惨呼声顿时响彻云霄。
那个把总,人倒是十分的机灵;骑着马不走直线,在唐枫的马头前面,跑着之字形;使得唐枫一时无法能准确的射中他。
而此时,余下的四五个明军骑兵;因为都散开跑,到也留下一条小命。
唐枫干脆把弩箭收好,拔出秀霸剑;用剑身平着拍在马的后胯上,胯下的马疼的,身子一激灵;速度立刻快了许多,转眼以奔到了那个把总的跟前;唐枫手中长剑,闪过半空;剑落,血溅空中,顶着头盔的头颅,一下就滚落马下。
杀了这个把总,多少使得唐枫胸中闷气稍减;眼见着,那剩下的明朝骑兵,已经跑出一箭地远;在想追,已是不及。不免有些恨恨地,望了望那几个背影;便侧过战马,往山下的马车旁跑去。
可就听空中,嗤嗤声不绝于耳;回头望去,那些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明朝军校;纷纷中箭掉到马下,无主的战马,也就此放了羊,跑出一段路后;便沉静下来,啃起地上的青草。
唐枫真是有些惊诧莫名,看了看四周围;并不增看到半个人影,到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帮自己忙的人是谁?唐枫提了一口气,朗声喊道“是哪位朋友仗义相助?可否报个名姓给在下,以便他日,唐某登门拜谢。”说完了,只听得唏嘘的轻风,刮过草原,吹遍山梁;耳中也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流水声音。
除此之外,在不闻别的声音。唐枫见此,也知道对方是绝不肯现身,与自己一见;只得对着空中抱了抱拳,催动战马,奔下山坡。
等奔到了马车旁边,却吃了一惊;就看那个车夫,不知何时,身上中了一箭;瞪着双眼,手中的鞭子尚紧紧地握着;人却早已趴在车辕上,绝气身亡。
唐枫跳下马,把车夫慢慢放到地上;将马车赶到一旁,有心就此离去;可看那个车夫的尸身暴露于荒郊野外,时间长了,未免被狗啃狼叼;便叹了一口气,走到死去的明军尸首前;拔出单刀,找了一处松软的地方,挖了一个浅坑;把车夫葬下,这才把自己骑得马,栓在车后,又亲自赶着车继续往前走。
天边出现了火烧云,日头也渐渐地落下去;草原上起了风,四围除了空旷的草甸子;看不到一处蒙古包,也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不是已经到了丰宁坝上草原?
“吁。”唐枫把车停下,撩开车帘;拿过水囊,扶着袁崇焕的头部;给他喂下一些水去。可抱着他头的手,却感到袁崇焕的头上滚烫滚烫的,接着落日的余晖,再看袁崇焕的脸上;火炭一样红。
“督师,袁大人,你感觉如何?”唐枫有些替袁崇焕担心起来,看他这副模样;依着自己看来,分明是伤口感染发炎了;才引起的发烧。如果听之任之的话,估计袁崇焕,很有可能走不出这片草原。
唐枫扯下一块袍角,用水沾湿,给袁崇焕放在头上。可忽然听到车外,似乎传来一阵悲凉的歌声;唐枫急忙跃出马车,手按佩剑,往歌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却看到一群野马奔了过来,在众马的中间,有一匹十分高大俊伟得马;马上坐着一个老者,一边扬着长长地的鞭子;嘴中一边哼着凄凉悲苍的曲调,使得这夜色之中,都荡漾着一种苍凉悲壮的气氛。
“前面的人莫要拦住头马,仔细踢着你。”那个老者,倒是十分好心的提醒着唐枫;唐枫也早做好了准备,一见马群奔过来,早就闪身在一旁;高声对着马上的老者喊道“大爷借问一声,此地是何处?”
那老者,已然督催着马群冲出一段路去;听了唐枫的话,将马的速度放慢;回过头喊道“这里是海留图,汉语是丰宁坝上草原。客人还有事情么?若是无事,老汉就先走了;需把马群快点赶回拦场,这夜里的风就快起来了;客人也早点寻个地方宿夜吧。”说完,便又催着马群远去。
唐枫站在草原上,感觉夜凉如水;远处不时还有一两声,野狼的嚎叫声传来。本想着,能跟老者好好说说;借住一宿,可那老者,早如草原上的风一般远去;喊他也听不到了。
无奈之下只得叹了口气,在马车上拆下几块木头板子;用秀霸剑削成小块,取出火折子;在车前生起一堆火来,在包裹里取出几块大饼;本想给袁崇焕先喂一点,可袁崇焕却是牙关紧咬;身子打着摆子,根本进不了食。
唐枫把袁崇焕抱下车,放到火堆旁;又将自己的长袍解下,给他盖在身上;一个人拄着长剑,坐在火堆旁;陷入沉思中。
唐枫正对着火堆,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唐枫急忙站起身,循声望过去;却看到一辆牛拉着的四轱辘车,正往这面赶过来;车辕上坐着一个老汉,正是那个,时才驱赶着马群过去的那个老者。
“这位小兄弟,刚才老汉实在是怠慢了;来到草原上,你就是我们的贵客;草原的蒙古包,就是你的家。刚才我见你有一架马车,所以猜到,你肯定是因为有病人拖累住了;这才驾车赶过来。咱们走吧,去我那住一宿;也好能让病人,有一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毕竟这草原的夜,可是冷的紧呀。”老者说完,跳下车;就朝着袁崇焕跟前走过去。
老者边说,边俯下身子;借着火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袁崇焕;眉头不由一皱。又回头,望了身后的唐枫一眼。
这才站直身子,对唐枫询问道“敢问,这位是你什么人?以老汉看,他可病的不轻呀;外伤加上风寒,如今又染上肺痨;这个人的命,如今可悬之一线;你把你的车上的马也卸下来,咱们走。”老汉说完,就俯身抱起袁崇焕,到了自己的辘辘车上;小心的把袁崇焕放好了,又给身上盖了一件皮袄。
转身正要挥起鞭子,赶着牛车走;却看到唐枫在那里,望着那驾马车有些踌躇。便猜出唐枫的心思,对着他喊道“不是老汉自夸,你那驾马车到了我们坝上草原;走不出十里地,就会把车轴颠断了;走吧,在这草原上;只有我们这辘辘车,才是这里的主要出行工具。”说着挥起鞭子,甩在虚空;啪的一声脆响,牛车立刻动了起来。
唐枫把驾车的马身上皮带砍断,牵着马,骑上自己的马跟在牛车后面。不知走了多远的路,耳中只有风的嘶吼声;和那辘辘车的噜噜声。风更加的冷了起来,冷得唐枫,把衣领紧紧地扣在一处;双手也插在袖子里,浑身上下,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发着抖;至于牵着的马缰绳;则是系在自己的马鞍子上。这时唐枫才真正的体会到,草原的夜里有多么的冷;不禁对这个老者从心里往外感激
“接住,夜里冷,喝点乞戈怯怯寒气;要不,一会就会把你的心都冻僵硬了。”老者说着,随手对着马上的唐枫,扔过来一个皮囊;唐枫急忙伸手抓住,拧开塞子,仰脖灌了一口下去。
微酸而辛辣的酒气当中,还掺杂着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顺着咽喉扑了上来,使得唐枫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正慢慢升了起来。身上此刻,也觉得不是那么的冷了。
第三十一章草原之夜
第三十一章唐枫紧催着马,到了辘辘车跟前;正欲把手里的皮囊还回去,却听老者言道“你先拿着吧,这路才走了一半;慢慢喝,免得身子被冻僵了。驾。”鞭子划过半圈,击落在车辕上;牛却走得越发起劲了。
无数的繁星,错落有致的洒在漆黑的绒布上。黑夜中,点点星光映照下的草原上,一辆辘辘车,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行进着;车旁跟着两匹马,骑在其中一匹马上的男子;时不时的仰头,喝上几口皮囊里的马奶……子酒。
终于,看到在前面无尽的原野中;散座着几十座蒙古包,有几个蒙古包,尚亮着灯火,昏黄的灯火,映照的整个蒙古包,宛如皮影戏的幕布一样透明;不时可闻里面有人窃窃私语着。而绝大部分的蒙古包,此刻早已熄灭了灯火。
老者将辘辘车,赶到一个亮着灯火的蒙古包跟前;把车停下,下了车,一把将袁崇焕抱了起来;便以头示意唐枫,将蒙古包的门拉开。唐枫跳下坐骑,推开木门;老者稍微侧着身子,将袁崇焕抱进蒙古包,放在地上铺的毛褥子上。这才又起身,将烛火点亮;又将地上土灶里的火,也同时点了起来。
立时,一股子烧牛粪的味道直呛鼻子。唐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有什么没经历过呢?老者将铁锅放上去,又放了一些水,锅里的水一泛起水花来;便取过一大块羊腿肉,用刀削在锅中;只是令唐枫感到不解的,这个老者居然一点盐都不放。
又等了一会,老者便取过一个盘子;将锅里的肉捞在盘子中,递给唐枫。“吃吧,这是手把肉;估计羊肉有些膻,吃习惯了就好了;一会再给你下些面条,吃完就早点休息;毕竟赶了一天的路了。”老者说完,便站起身子;走出蒙古包,不知道又做什么去?
过了不大功夫,又拎着一个小桶回来;同时另一支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一样的盒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呦,吃完了;我再给你下点面条;这桶里装的是奶茶,还热着呢,你自己随意。”老者说完,便又去给唐枫下面条。可正下着面条,却看唐枫一直瞅着,躺在皮褥子上,昏迷不醒的袁崇焕;就低声宽慰着唐枫道“不碍事的,一会,我去给他寻些马齿笕;先退退烧,如果能退下烧,证明人还有救。”说完,又盛了一碗面条,端给唐枫。
唐枫对于这蒙古人的好客,在没到这面时候就已经知道;蒙古人一贯的爽朗好客,最讨厌的,是客人忸扭捏捏的。当下也不跟老者客气,自己也实在是饿得紧了;端起面条,就淅沥呼噜的吞了下去。
连着吃过四碗面条的唐枫;眼下躺在袁崇焕旁边,而袁崇焕的额头上;也放上了一些老者采回来的草药。此时,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脸上的红潮,也稍微变得淡了些。
“请问大叔贵姓,该如何称呼您?”唐枫转过头,对着躺在北面的老者问道。老者笑了笑,这才说道“老汉怎么敢当贵姓二字,老汉我不过是,替这里的领主大人放牧的而已矣;你就叫我魏老汉吧。实际要论起来,我也是汉人;只是被那些狗官和酷吏给逼到这里来的。不过,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睡吧,莫要再担心你的同伴;估摸着,明日烧便可退了。”老汉说完,翻转身去;就此沉沉睡去。唐枫的眼皮,也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逐渐的进入梦乡。
此时蒙古包外,闪过一道黑影;扒着门,往里看了看唐枫等人;便又再次转身离去。
清晨,一轮金阳,挣扎着自草原的地平线上腾跃而起;金红色的光芒,射进蒙古包;将内外一切映得通明。草原上的草叶上,满是一颗颗滴圆的露珠;垂在草叶子尖上,映射出七彩的虹光来。
唐枫也终于安稳的睡了一夜,天色初亮,老者便起了身。唐枫也跟着起来,先看了一眼袁崇焕;就见袁崇焕脸上的红潮,竟已然褪去;面色虽然还是蜡黄;却比昨日强上许多。
“我就说他今天会没事么,对了,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了?老汉的年纪大了,你昨夜说过一次;到今朝我就给忘了。”魏老汉说着,摇了摇头,又自我解嘲似的笑了笑;目光却投向唐枫,明显是在等着他的回言。
唐枫心里倒是很清楚,自己昨夜,何曾与魏老汉说起自己的名姓来了?本打算着,在这过了一夜;天明即刻赶路,好能早一日回返宁远兴城;免得那里再出什么事端?也自然没有必要,与萍水相逢的人互通名姓了;毕竟眼下,自己可是带着朝廷里的重犯赶路呢。
可当唐枫看到,那魏老汉,用一双质朴清澈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不由一动。不知为何,对着面前的这位老者,竟然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便开口对其言道“晚辈姓唐名枫,这次是因家中长者有了重病;这才从京城急急的往家中赶。昨夜多亏长者施以援手,才不致露宿野外;如魏大叔,再无别的事情;小子便想即刻启程,也好能早一日的赶回家乡去。”唐枫说完,对着魏老汉拱了拱手;正待要去将地上的袁崇焕抱起来?
可旁边的魏老汉,却突然伸出胳膊将他给拦住。开口说道“你这娃子,也不省事;你家的长辈,如今刚刚好上一点;你就急三火四的要赶路,莫非怕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去么?”说完,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相仿;直盯着面前的唐枫。
唐枫也知道,这魏老汉言语上虽然有些粗糙;可心地却是好的,他也是关心自己才如此说的。可如今,真的要在这在多逗留几天的话,宁远那面又会如何呢?后金的皇太极,可就那么心甘情愿的龟缩在异域?
“你这孩子,不是我魏老汉倚老卖老,你也看到了你家的长者;如今这副情形,就恐还没走出坝上草原呢?便会在半路上抱恨而亡。孩子,你既然管我叫一声大叔;便听我一言,安心的在这里住上几日;别急着赶路回去,等你家的长辈把身子调理好了;再赶路也不迟么?而且,过得几日;便是蒙古人的那达慕盛会,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么?”这个魏老汉说完,手捻胡须望着唐枫,蔚然而笑。
唐枫一时默然,转头看了看袁崇焕;依然是昏迷不醒,只得点了点头;对魏老汉道“那小子就要在魏大叔这里,多叨扰几日了;还望你老不要厌烦才是。”说完了,唐枫由怀里取出十两纹银;递过去。
嘴中说道“这十两银子不成敬意,只是在你这,也不好就这么白吃白住;还望魏大叔能够收下,这小小的薄仪。”唐枫说完,将银子递到了魏老汉的眼前。
却没料到,魏老汉的脸色顿时便阴郁下来;将唐枫的手一推,对其言道“你以为我魏老汉,是贪图你的银两;这才千方百计的,留你们爷两住下的么?”
唐枫被魏老汉说的,脸上顿时升起一层红潮。急忙缩回手,对着魏老汉解释道“魏大叔莫要误会,想你,也是给领主家放牧为生;素常日子,想来也不十分宽裕。所以,不过魏大叔既然不让;那小子收回便是。”唐枫说完了,又把银子收起来。
这回,魏老汉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对着唐枫笑着言道“你家这位如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久守在他的身边,出去走一走,过几天可就是那达慕大会;一会我带你去选匹好马去,你也能上那里去见识一番;兴许,有那个蒙古姑娘就能相中你呢?”魏老汉说着,便给袁崇焕的腿上换过药布;拿着换下来的东西,走出了蒙古包。
“唐枫,咱们现在,置身在何处?”忽然病榻上的袁崇焕,清醒过来;转过头,对着站在门口的唐枫开口问询道。
这一下,令唐枫真是惊喜非常;急忙扑到袁崇焕身旁,对其言道“袁大人,你可觉得好受一点了么?咱们现在是在,丰宁坝上草原上的一处蒙古部落里;现在你没事了。”说完,唐枫伸手把奶茶端过来;轻轻给袁崇焕饮下。
待袁崇焕喝下奶茶之后,又稍稍的喘息一阵;方又开口对唐枫道“莫要唤我袁大人了,你还是称我为袁叔叔吧;不过,唐枫你救了我;这可是触犯了大明朝的律法,今后,你便是朝廷申拿的要犯了;可有这个必要么?为了我袁崇焕搭上你的前程,和一家老小的性命?”袁崇焕说至此处,又是轻叹一声;双眼望着蒙古包顶上,久久不再开言。
唐枫沉吟片刻,方小心的答道“袁叔叔此言差矣,莫说小侄无意于官场;即使身居高位,见了朝廷如此胡乱的冤杀忠良;焉能为了自己官职而袖手旁观,若这大明朝照这般下去;想来也离着灭亡不久矣。”说完,把奶茶碗重重地放下。
第三十二章神秘女子
第三十二章不等袁崇焕在于唐枫辩驳,蒙古包外走进一人;正是魏老汉。魏老汉一眼便看到,袁崇焕已然醒过来;便也欣喜非常的走过来,对着袁崇焕道“老哥觉得身子可恢复些了么?你家这子侄真是不错,老汉我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去;他总说你身边离不开人,这回你也醒了;他应当能放下心了吧?”说完,便扭头望向唐枫。
可唐枫却又把目光投向袁崇焕,显而易见,唐枫还是放心不下袁崇焕。魏老汉也转头看向袁崇焕,袁崇焕深知唐枫,毕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也不能总让唐枫如此下去。
袁崇焕艰难的,把头转向唐枫那面;对着唐枫勉强的笑了笑,这才说道“唐枫,这几日你也很是辛苦;便出去转转吧,我也好在这里想想,咱们下一步,该作何打算才是?”说完了,又对着唐枫笑了笑。
魏老汉唯恐唐枫,又千推万阻的;急忙插话道“而且,我请了另一个包里的乌兰托娅;来帮着看护你家长辈,你便放心吧;她平日伺候人,和做活都很是精细的,走,今天我就给你去挑一匹好马去。”魏老汉说完,怕唐枫在变卦;一手拽起唐枫就出了蒙古包。
等出了蒙古包,唐枫站在坝上草原;感觉到此刻,坝上天高气爽,远处芳草如茵,群羊如云,骏马奔腾,坝缘山峰如簇,碧水潺潺;坝域森林茂密,不时有凉风拂面掠过,顷刻间钻进衣襟。环顾四野,在茂密的绿草甸子上,还点缀着一片片繁星般的野花。极目之处是大片大片的白桦林,浓装玉塑,层层叠叠的枝叶间,漏下斑斑点点的日影。那遥远而美丽的闪电河,如同一条玉带环绕在草原上,静静地流过。牛群、马群、羊群群栖觅食,放牧人那粗犷的歌声和清脆的长鞭声,融合着悦耳动听的鸟声,都给这草原增加了无数的生气。
魏老汉见唐枫,被这眼前的景色所陶醉;一时竟然默默无声的,伫立在这里一动不动;便也不去惊扰他,只是站在一边相陪;而在唐枫身后的蒙古包门前,也站着一个穿着蒙古衣裙的女子;也正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唐枫的背影。而这个女子便是几次三番,在唐枫跟前出现过的那个女子;而唐枫却并不增留意过她。只是不知,她如今又因何出现在此处?
“魏大叔,你说的,帮我挑选的马在何处?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唐枫说完,便转头看向魏老汉。魏老汉却神秘的笑了笑,也不与唐枫说什么;转身便走在前面,唐枫只得跟在他身后。
一直走出很远,直走到了靠着森林边缘处;才看到,这里有很大的一片,被圈起来的马场;里面圈着不少各种颜色的野马,各个生猛如龙一般。
唐枫见了,心情也顿时好转许多;这便欲扶着栏杆跳进去,也去弄一匹好马骑骑。魏老汉见唐枫,这便要跳进马场去;慌忙一把拉住他。对他解释道“莫急莫急,这选一匹好马;就跟你选一个好的女人,跟你一起过日子一样;你得从心里去爱护她才行,这样在危急关头,她也会舍命来保护你。蒙古人得马,便是他们延长的双腿;只是咱们汉人不是从小骑得惯的,所以更要小心些。而这里的马,全是生骒子马;非的人好好的训练它才行。这驯马很有讲究的,一鞍子马驯的时候;需要有两个人,在两边扯住马耳朵;而后人骑在马的鞍子后面,这样免得被颠下来。只是生骒子马不好驯,比较邪性。”魏老汉边磨叨着,便打开围栏;带头走进马场,随手在后面关上围栏。
“而二鞍子马,和三鞍子马更加的烈了;一直到,四鞍子马;这马才算彻底驯服它。还有一点,千万记着;这马万不可从它的背后过去,一定要从马头处接近它;开始的时候,得让它怕你惧你;好了,人老就话也多;唐枫你自己挑选一匹马吧,老汉我亲自帮你一起驯马,不过也只限于给你扯着点马耳朵。”魏老汉说完,一双老眼也往马场中望去;帮唐枫搜寻着,看究竟哪匹马最好?
唐枫一眼便看到,再马场中间,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马的额头上,有着一个白色的小月牙,显得这马更是与众不同。而它,不停地再马场里奔来跑去,似乎有些不屑于这些马呆在一处?
“魏大叔,就是那匹马了。”唐枫说完,用手对着那匹黑马一指。魏老汉,眯着眼睛,顺着唐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是那匹黑马时,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唐枫看到了魏老汉的神情,有些奇怪;便开口对其问道“魏大叔,那匹马可是有何说道不成?还是你们领主,早已给别人定下得马?”说完,一双眼睛,紧盯住那匹,浑身犹如黑丝绒般得马。
“唉,你都没猜对;那匹马生性的很,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个人想驯服它了;一个把腿摔折了,另一个头撞到了地上;到现在才养好。不是老汉我舍不得那匹马,实在是怕你,也步了他们的后尘;唐枫,这里这么多的马,任你挑选;何必非挑此种劣马不可?”魏老汉犹自苦劝着唐枫。
“魏大叔,我就相中这匹马了;你不也说了么?这挑马,就跟挑媳妇一样么?我生平就喜欢有个性的人,所以么,这马也得挑有个性的。”唐枫说完,这就要往前去。
魏老汉见劝不住唐枫,便也值得依了他;却又对他言道“你若实在相中这匹马,待老汉先把它给你牵出来。”说完了,直奔着那匹黑马而去。
过了一会,魏老汉牵着那匹黑马走出来;唐枫见了这匹马,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高兴;从马头前,渐渐地靠近这匹马;此时,唐枫就感觉到,自己和这匹马之间,似乎熟识已久。
唐枫的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脸;黑马也吐出舌头,轻轻地舔着唐枫的手心。把旁边的魏老汉看得目瞪口呆,好久不曾说出一句话来。半天才说出一句道“看来,这马与你有缘呀;唐枫,借着马与你亲近的功夫;把鞍子给它戴上,记着我跟你说的话。”魏老汉不知由哪里,取出一副雕花的马鞍;抛给唐枫。
唐枫拍了拍黑马的脊背,便将鞍子给它戴上;紧好肚带,这就要飞身上马。可没等他上马,黑马忽然跳了起来;惊得唐枫后退一步;这黑马却也怪了,此时竟又伸头过来,不断地嗅着唐枫身上的衣服。
魏老头以与年龄不相称的矫健身法,一下跃到黑马旁边;一伸手,便拽住马的两只耳朵;对着唐枫急声道“唐枫快上马,记着,无论如何别掉下来。”
唐枫也不敢怠慢,依着魏老头的话;飞身坐到马的鞍后面,双手紧紧捉住马鞍上的铁梁。黑马这一下就炸了,后蹄高高地扬起,不住的腾跃着;想摆脱掉上面的唐枫,同时马脑袋,也不住的摇晃着;要把魏老头的手挣脱开。
那黑马摇头晃尾多时,见始终脱不掉这两个人;动作竟然有些舒缓下来。魏老汉的手大概变得有些僵硬,便想缓缓手;可黑马的头一下顶过来,顿时把魏老汉顶个跟头;同时前蹄高高扬起,将坐在马鞍后的唐枫,也给折到地下来。
唐枫这一下,火被引起来;一骨碌爬起来,抓住马缰绳;再次翻身上马,黑马还是照样得跳跃着;挣脱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马忽然对着马场的围栏冲去。
眼看着到了栏杆前面,四蹄腾空,转瞬之间就跃了过去;四蹄翻开,如一股黑色的旋风一样;转眼跑得不见影子。
魏老汉如今,真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场景;那匹暴烈的马,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被唐枫给驯服了不成?看唐枫估计,不会再回来马场,魏老汉便也蹒跚着往蒙古包走去。
到了离着蒙古包不远的地方,正看到乌兰托娅,正站在蒙古包跟前;向这面望着。魏老汉急忙加快脚步走过去,到了跟前十分恭谨的行过一个礼后,这才开口对其言道“回主子的话,果然被主子猜中了;那个人果真挑了那匹黑珍珠,眼下估摸着,正在坝上驰骋着呢。”说完,等着乌兰托娅示下。
被称作乌兰托娅的女子,轻轻转过身;这才开口道“你去吧,记着不可漏出半点口风去。”说完了,便自行离去。魏老汉望了乌兰托娅背影一眼,便快步走进蒙古包。
一进蒙古包,却看到袁崇焕似乎动了一下;便急忙走到他身旁;低低的声音唤道“袁老兄,你可醒了?是否要喝点奶茶,解渴?”说了半天,不见袁崇焕的动静;这才又走出蒙古包。
袁崇焕听着脚步声渐远,这才睁开眼睛;往蒙古包门口看过来,心里不由开始怀疑,这个魏老汉,究竟是何许人也?因何要称呼那个乌兰托娅为主子?眼下这层层的迷雾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也不知道,对自己和唐枫有没有利?
第三十三章登门讨教
第三十三章唐枫骑在马背上,任由着黑马就这么奔跑着;天上的白云一块块的被甩到马后,自己似乎,马上随着马一起,飞到了云彩上面。耳旁的风声呼啸着,那风声里,似乎有着马头琴声。
似乎此时的自己已经天人合一,广阔的天地中间;只有自己在不断的奔跑着,多日的郁闷和烦忧;一扫而空。黑马奔到了一处,高高的山坡之上;这才停下来,不住的甩着马尾,打着响鼻;时不时的,低下头去啃食地上的野草。
唐枫跳下马来,眼望下面无边无际的草原;感到心中升起一股,苍凉悲壮的感觉。恨不得大声喊几声,可忽看到离着自己不算远的一座山顶上,垒着很多的石头,中间插着许多的树枝;上面还系着不少的红布,随风舞动。在山下站着一个穿着蒙古衣袍的女子,正对着山上双手合十;嘴中喃喃低语。
唐枫重新跨上黑马,直奔魏老汉他们驻营的地方奔来;山下祈祷的那个蒙古女子转过身,望着那远去的一人一马;嘴角轻轻的扬起,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女子正是那个乌兰托娅。
黑马如同,划过天际的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眼,唐枫便看到那些洒落在草甸上的蒙古包;看到魏老汉正站在蒙古包前,宰杀着绑在架子上的一只羊;其手法却是十分的干净利落,一如庖丁解牛般。
“回来了,这马可还老实么?”魏老汉手攥着血淋林的刀子,抬起头,满面笑容的对他问道。
“这马倒真是不错,跑起来,就跟那一阵风似的;多谢魏大叔赠马之恩。”唐枫跳下马,把马拴在立柱上;对着魏老汉十分恭敬的行过一个礼去。
“莫要这么客气了,我们草原上的人;有什么话都直说,不讲那些烦文缛礼;汉人不有句话么?叫什么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这匹马跟了能降服它的人;也是它的福气了,唐枫呀,你快点进包里歇息着吧;今天晚上,咱们吃烤羊排和真正的手把肉。”魏老汉说完,用刀将羊皮给解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的地上,抬眼却看到,远处正站着乌兰托娅;便对其点了点头,乌兰托娅见了便转身离开。
唐枫此时却早已进了蒙古包,没有看到这一幕。唐枫走到袁崇焕身边,低俯下身子;正要看袁崇焕有没有醒过来?可就见袁崇焕忽然伸出右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左手;低声对自己言道“唐枫,小心。”话刚出口,魏老汉就一边擦拭着手,一边乐呵呵的由外面走进来。
一见袁崇焕和唐枫正在说话;便又要转身出去,唐枫忙叫住他道“魏大叔,不是晚辈不识好歹;如今家叔的病体也好上了许多,晚辈准备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坝上;还望魏大叔能帮忙,给预备一辆辘辘车,可行否?”唐枫说完,便紧盯着魏老汉的眼神看着;想从中看出有何端倪之处?
魏老汉稍稍的一怔,却又点了点头开口言道“你此举,乃是人之长情;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家长辈的身子,看似好转许多,实际内腑已然遭受重创;应需好好调养才是,莫要为了急着赶路,而断送了你家长辈的性命,岂不白白的废了你一番心血?”魏老汉的话中,似乎别有所指。
唐枫对魏老汉所说这些,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本打算着,早点能回归宁远;好让袁崇焕夫妇,也能够见上最后一面;也使得袁崇焕不做一个外丧之鬼,可眼下看来,如果当真这么做的话;那袁崇焕决计走不出这草原去。
唐枫无奈之下,点了点头,对着魏老汉言道“那就依魏大叔之意便是,魏大叔,可用晚辈帮你做些什么?”说完,这就要站起身去帮忙。
却被魏老汉急忙拦住,笑着道“你们既然住在我的蒙古包里,那就是我的贵客;这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你且坐着,陪陪你家长者唠唠嗑吧;他如今出不得门去,很是郁闷,你帮他解解烦闷。我去做饭。”魏老汉说完,便出了蒙古包。
而蒙古包里的两个人,此时却都一时静寂无声;过了有一盏茶时间,袁崇焕才悠然一声长叹道“唐枫,我想我是走不出草原去了;只是担心宁远城会有兵变?一旦这帮人,听说了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再服从朝廷的管制,从而升起事端;给后金可乘之机。你千万牢记,一旦你回宁远城;要先去寻祖大乐,此人对你尚有好感;能帮你剿平宁远之乱。至于,你可否在听朝廷的节制;你可自家思量做主。”袁崇焕说完,不再言语。
唐枫听到袁崇焕,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由此可见,袁崇焕对这大明朝;已经是失望透顶,心已然凉了。而对自己又有几分期许,希望自己能做出点事情出来;而此番生逢乱世,一个不留神;自己顿化齑粉。是要好好的筹谋一下了。
草原的夜,慢慢地降了下来;蒙古包里的灯烛早已点亮,魏老汉把炕桌摆在地当中;又将手把肉,烤羊排,以及马奶酒都摆在桌上;对着唐枫笑语道“唐老侄,你我先吃着;待一会,我给令叔煮些面条去,好喂给他吃。”说完了,把酒杯斟满,又开口道“咱们都不是正宗的蒙古人,这敬酒礼仪就免了吧;来干了。”说完了,是一仰脖,酒就灌了下去。
唐枫也只得相陪,待喝完酒;魏老汉把肉都用刀切开,搁置在盘中,示意唐枫不用与自己客气。可这二人正吃着,魏老汉就与唐枫说起蒙古人的习俗;包括入门不得由西面进入,入座不可坐于西面;不可践踏门槛。等等,就似乎唐枫眼下,就要上那一家蒙古人家,去拜访他们似的?耳听魏老汉的话中意味,更有可能是登门去与人家姑娘相亲。
唐枫不得不以,家中已有贤妻来推搪魏老汉的好意;魏老汉听罢,只是笑笑;便劝唐枫继续饮酒。正当二人饮酒饮得火热之时,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话。
“你这个魏老头子,不是说替别人杀的羊么?怎么如今,竟然自己在这吃喝上了?我不管,今日我额亦都也要跟着吃上一碗水酒;解解这肚里的酒虫瘾头。”说着,一条蒙古大汉,推开门就走进蒙古包里。
唐枫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魏老汉。魏老汉却是面露为难神色,低声对唐枫言道“此人,乃是我们这里的一霸;专门串包讨酒喝,如你要是不给;他便要用火点了你蒙古包,我们这里,谁都惹不起此人;因其力大惯于摔跤,所以一直无人敢招惹与他。”魏老汉说完,急忙斟满一碗马奶酒;站起身,双手递过去道“额亦都兄弟,非是我魏老汉气量狭小不容你;即便留你,也只不过多添一双筷子而已;只是,我这里实在是有贵客在此;多有不便之处,望兄弟能够体谅;喝完这碗酒,你便走吧。”魏老汉说着,把酒递过去。
额亦都看了魏老汉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唐枫;便接过酒碗,却一下,全泼洒到唐枫的脸上。而后把酒碗摔在地上,对着唐枫言道“你这个汉人,由哪里来的?居然还被奉为贵客,我呸,今天我额亦都便要讨教讨教;走,咱们两个出去试吧试吧。你若是熊了,便趁早滚出坝上草原去。”额亦都说完,这就伸过一只大手过来,抓唐枫的衣领。
魏老汉一见顿时大惊失色,嘴中哀求道“额亦都兄弟,我今天杀得那羊,还有半拉在外面放着;就归你了,你就不要再与我唐老侄为难了。”急得魏老汉,鬓角之间不断往下滴落着汗珠;想上前解劝,又深知额亦都那个狗脾气;一时真是两面为难,站在中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枫却伸出右手,一把挡住额亦都伸过来的手;对其笑道“这位兄弟,你若想讨碗酒喝的话;这便坐下,如要是特意捣乱来的话?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把额亦都的手往后一带;额亦都一个站立不稳,往后踉跄几步;险一险,便摔在火堆上。
额亦都这一下,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唐枫吼道“你这个汉人,惯于用旁门左道;可敢跟我出包去真真的摔上一跤?若是不敢还是趁早离开,草原上奔驰的可都是骏马;不是蠢驴。”额亦都说完了,几步窜出蒙古包;取下蒙古包跟前插着的一支火把,插在地上,把蒙古袍甩在地上;晃悠着膀子,准备跟唐枫较量。
唐枫看了看魏老汉,见魏老汉是一个劲的对自己摇头;不想让自己出去,会这额亦都去。可就听得帐外,额亦都的声音越发的叫嚣起来,高声喊道“那个汉人,还有没有点男人的种了?不敢出来迎战的话,就从我裤裆下钻过去。”
唐枫实在是按耐不住,也走出蒙古包;看了看对面,打着赤膊的额亦都。伸出一只手,对着额亦都招了招手。
第三十四章扬名部落
第三十四章额亦都见唐枫出来了,一个箭步到了跟前;双手嘭的一把,抓住唐枫的双膀;这便欲用力将唐枫给扔出去。可双臂用力的摇了几摇,就见唐枫的身子,还是站在原地纹丝没动。
这一下,令额亦都有些惊异;急忙用自己的脚去勾唐枫的脚,想把唐枫绊倒。可没等把唐枫绊倒,唐枫的双臂用力一轮;额亦都不及提防,早被人家,像一个破麻袋一样给甩了出去。、
额亦都一骨碌在地上爬起来,二番奔着唐枫又扑了上来;没等到跟前呢,就觉得自己似腾云驾雾一般;早又被人家给又一次扔了出去。这次比刚才摔得还要重,好不容易爬起身子;双眼都变得有些昏花起来。
额亦都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唐枫;额亦都发出一声,似野狼般的嚎叫,再度扑上来;这回却不再跟唐枫摔跤,直接挥起拳头;对着唐枫的面门便打。
唐枫闪身避过,跟着回击一拳;正中额亦都的面门,打得额亦都身子一阵的摇晃;不住的摇晃着自己的头部。唐枫紧跟着又是几拳,底下一腿弹出;把额亦都再次踹飞出去。
“如何?可是还要再较量一番么”唐枫走到额亦都的跟前,对其问道。额亦都摇了摇头,擦拭一下鼻子里流出的血迹;十分费力的站起身子,拾起长袍,一语不发的就此离去。
唐枫也回到魏老汉的蒙古包,与魏老汉继续吃酒;只是这一次,魏老汉看待唐枫的目光稍有不同。
一连三天,唐枫在这片坝上草原算是彻底出了名;不论出去是骑马,还是跟魏老汉去放牧;总有不少的年轻姑娘,在他的后面偷偷的跟着看他,更有大胆的蒙古姑娘;悄悄的跑到唐枫的跟前,向他赠送一把把小小的弯刀。最后,唐枫所接到得刀,足有几十把之多。
第四日,是坝上草原的盛大节日;蒙古人期盼已久的那达慕盛会,如约举行。坝上草原那唯一的大湖泊,闪电湖旁挤满了,从四面八方前来参加盛会的蒙古人;一个个身罩节日的盛装,一个个星罗密布的蒙古包,撒在闪电湖周围。
离闪电湖不远,开出一片跑场;未来几天的那达慕盛会比赛,就在这里进行。各方涌来的蒙古男儿,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等着到时候会引起姑娘们的主意,并能促成一段美满的姻缘。
而唐枫也被魏老汉给劝着,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蒙古长袍;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弄来的?唐枫问过他,却被他顾左右而言他,给糊弄过去了。
此时草原上人声鼎沸,到处皆是人满为患;各种商贩,也都不约而同闻风而至;把这里变成最大的一个交易场所。
唐枫看了一眼,又进入沉睡当中的袁崇焕一眼;跟魏老汉这才出了蒙古包,到了会场上。而袁崇焕,自从那日,跟唐枫说过一句让其小心的话之后;便连着几日不复清醒,总是处于昏睡当中;魏老汉怕唐枫为此着急上火,又特意的给请来蒙古郎中,为袁崇焕瞧病;只是接连请来几个郎中,最后都是束手无策;只说袁崇焕身子亏虚,多睡反倒有好处;不让唐枫去管,只依着他这么睡即可。
唐枫跟着魏老汉挤进那达慕会场中间,魏老汉指着前面对唐枫解释道“眼下是由喇嘛们先祭祀一番,随后就开始比赛了;我已经把你的名字给报上去了,届时,你可要好好的比赛呀;因蒙古人很尊重尚武的人。所以,才把骑马,射箭,摔跤视作男儿三艺;而有人,在这三样里盖过他们的话;他们会与你更加的亲近,把你当作他们中的一份子。”魏老汉说完,便伸着脖子,往里看那些正在诵经的喇嘛们。
等喇嘛们散开,空出的场子,被人们围成一个诺大的圆圈。一对对博克庆,走着鹰步,双臂平伸,宛如苍鹰飞降入场中一般。立时引起周围蒙古人,不断喝彩声。
“给你,这是你的昭德格;你赶快穿上,里面已经开始举行仪式了。”魏老汉边说,边随手递过来一套蒙古人的摔跤服。唐枫无奈,只得寻个空场;把衣袍换下,也学着那些博克庆们;迈着双腿伸起双臂,走入场中。
只是人群里,一个女子,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绝轻声笑了起来。而目光更是不忍挪开,始终盯在唐枫的身上。场中,几个长者,简短的说了几句;大会自此展开。
头一场便是摔跤比赛,只是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摔跤手们一个接一个的分批上去,又不断地被淘汰下来;可就唐枫,却始终坐着冷板凳;并无人来招呼他上场/。
一连三天,终于到了最后的总决赛;唐枫这才有了登台的机会。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头一场,就遇到了额亦都;这个自己在这里结下的仇敌。可令唐枫大跌眼镜的,却是额亦都竟然主动宣布;自己并不是唐枫的对手,竟主动下台了。
只是余下的,那些决赛出来的摔跤手们;并不十分看得上,这个,并不算壮实魁梧的汉人。头一个上场的,据说是蒙古人的雄鹰;名字叫做铎度;一上场,便于唐枫开始角力。
唐枫和这个铎度,四只手臂胶在一处;互相抓住对方衣上的带子,谁也不肯先松手;只想把对方给摔倒在地。周围蒙古姑娘们,不断的尖声叫着二人的名字;蒙古男人们,也跟着给双方鼓着劲头。
铎度猛地抓住唐枫的腰带,想把对方给举起来;直接抛出去。只是连着举了两遍,也没有举起来;正欲想别的法子,却不料唐枫,忽然一个侧扔,铎度没等反应过来;早已被摔倒在地,四周围的掌声如雷;叫好声不断。
后面跟着上来的摔跤手们,也是同样,再唐枫的跟前,没走过两个回合;就被唐枫干净利落的拿下。唐枫一连击退十几个摔跤手,最后,再无人登台比赛;台下的蒙古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唐枫拔得头彩。
第二场,是射箭;唐枫与众人骑在马上,等着下面人把靶子摆好。此时靶场之上,列了十五个靶垛;五个并列,另五个,却是比这五个要远上一些。而还有五个特殊的靶子,所处的位置还要远上一些;一般蒙古人在那达慕大会上,并没有几个去射最后那五个靶子的;一是因为太远,二是射此种靶子;需要十石硬弓,方可射到那么远的距离。所以今年,这群蒙古人还是照样去射最前面的靶子。
等头一排,射完,没射中者,才有两个;满面羞愧的策马窜出大会,灰溜溜的就此离去。额亦都正好排在第二排,没增拉弓之前,先骑在马上,满场扫视了一圈;见唐枫排在第四列,不由对其撇着嘴笑了笑。
以额亦都的想法,今日自己,一定要在这射箭上夺魁;才能将唐枫给盖过去。所以特意换了一把三石的硬弓,与众人将马在场地中间跑开了;等到了一定的距离,猛然抬手拽开弓弦;抬手一箭射出,犹如流星奔月一般,直奔第二列的靶子而去。
咄的一声,正射中在靶心;立刻周围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夹杂在人群里的蒙古姑娘们,个个都把眼睛盯向了额亦都身上,只等那达慕一散会,便要蜂拥而上。
额亦都此番得意洋洋,把第二之箭上好;又一次与那几个蒙古骑手兜开马,再次拉开弓弦,一招犀牛望月;第二支箭,也是正正当当的射中第二个箭靶的靶心。这一下,人群更是欢声雷动;不少人干脆跳进场中,想冲到额亦都跟前;却被人给拦下。
额亦都这回,也不等其余的人一起射箭;是一口气连发八支羽箭,箭箭都正中第二排箭靶子的靶心。周围的人手心都拍红了,喊好声,一阵声浪高过一阵声浪;额亦都俨然成为,那达慕盛会上的亮点。
额亦都把弓挂在马身上,骑着马环场而行;不住对着人群挥手示意,对于那些蒙古姑娘递上来的零碎东西;都一一笑纳,放过入怀中。这引得,那些蒙古姑娘更是惊声尖叫;似乎看到一个巨星一般。
额亦都绕场一圈后,便回到那些蒙古射手中间;仰起脸,盯着不远处的唐枫;嘴角不由轻轻一撇,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终于轮到唐枫这一组,这也是最后的一组。那达慕会场周围的蒙古人们,此时已经认定了,额亦都是这次比赛的魁首;对于后面的比赛也失去了兴趣,便都去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周围那些摊贩们,顿时开始忙活起来。
而那些比赛的蒙古射手们,也对额亦都是赞不绝口;毕竟这一次,全都射中第二排箭靶的人;只有额亦都一个人,乃是当之无愧的魁首。当然,得在后面比赛中没有超过他的人。但是,众人皆认为;在这一点上是微乎其微。
唐枫是排在最后一名,见其余的人都依次上场了;唐枫却不慌不忙,转身,对着人群里的魏老汉招呼道“魏大叔,请你过来一下,小侄有事相托?”说完,等着魏老汉上前。
第三十五章一箭双雕
第三十五章“唐老侄,可是不善射箭?如不善射,这一场不比也就是了。”魏老汉仰头,笑呵呵的对着唐枫言道。谁知唐枫却摇了摇头,低头对魏老汉回应道“魏大叔,非是我不善射;实是这弓弦太软,我想托魏大叔,给我弄一把二十石的弓来。”唐枫说完,便直起身子,等着魏老汉的回答。
“什么?唐老侄,莫非你是在开玩笑?这二十石弓,从不增听闻有人拉开过;而且眼下,又上何处,给你弄这样的弓来呢?”魏老汉这一下,可是有些感到为难起来;一是怕唐枫未免言过其实,到时候真拉不开这弓;便在整个那达慕盛会上可就扬了名了,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二一个,则是确实没地方弄这样的弓去。
二人在这场边上得对话,早被有心人给传出去了;一时整个会场都是议论声,均使用白眼看向唐枫。没过一会,就见人群里挤过来一个蒙古姑娘,手中捧着一把大弓;挤到唐枫的马前,双手将弓递到唐枫的马前;嘴中说道“这位壮士,我这里倒是有一把,祖传的二十石的硬弓,可借于你用。”说完,弓往上一递;待唐枫伸手接过弓之后,没等唐枫道声谢,便一转身又挤回人群;转眼消失不见。
唐枫用手颠了颠,手中的这把大弓;感到份量十分坠手,不过正和己意。这一回,全场的蒙古人都睁大了双眼;等着看唐枫的笑话,毕竟,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过这种弓射过箭。
排在唐枫前面的蒙古人,此时已都射完了箭;却全射在头一排的箭靶上。这些人射完,却都没归队;全带住马,站在不远处,等着看唐枫这一壮举;虽然都认为,他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但人皆有好奇之心。
唐枫看了看远处的靶子,又低头看了看掌中这把大弓。便抬头对着站在不远处,专司调换箭靶的蒙古人道“麻烦哪位老兄,再把箭靶往后调出二十步;而且,一面是三个箭靶排成一串;另一个则成品字形。”说完了,唐枫也把黑马兜开了。
周围的那些蒙古人,这一下,更是对唐枫嗤之以鼻了;认为其,不过是说大话罢了。哪有人这么干过?历来的那达慕大会,还从没听过,有人这么不靠谱过?一时人人侧目,等着看唐枫的笑话。
唐枫的马兜回来,手里持着弓箭;忽然身子跃起,直立在马鞍子上;这一手,把周围的蒙古人骇得目瞪口呆;魏老汉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都有心上去把唐枫的马给拦住。
再看唐枫,一松手,一支黑羽,如同一道厉闪;众人没等看清楚呢?那箭已然正中品字形箭靶的靶心。那达慕会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双眼,等着看唐枫下面那九支羽箭,可是如同这第一支箭;能正中靶心?
唐枫是连发四箭,箭箭皆中品字形箭靶中,最后的那个靶心。黑马此时也正好跑满一圈,唐枫把黑马再度圈回来;重新又兜开圈子,正好面对着箭靶;唐枫一次搭上五支羽箭,突然,人在马背上,高高地跃起在半空之中;同时手一松,五支羽箭同时射出。
这一手,可比刚才,更加令人感到惊心动魄。就看五支羽箭,虽是一起射出去;可竟然分出了先后;有的快有的慢,头前两支羽箭,正射中连成一串箭靶的,头一个靶心;第二第三支羽箭,也跟着到了;却砰的一声,是破靶而出;正中第二行箭靶的靶心上。紧跟着最后的一支羽箭,径直穿过第一个靶心的破洞;又把第二个靶心穿透,咄的一声,正嵌在最后的箭靶靶心上。
整个那达慕会场,死一般沉静。唐枫此刻也落在了地上,那匹黑马,也奔回到唐枫的跟前;用马嘴牵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上马。唐枫再度飞身上马,环场一周,只是有些奇怪;这眼前的,这些蒙古人,怎么都变傻了一般?各个目光之中是怀疑,是不信,似乎眼前这一幕,就根本不增出现过。
足足的静了,有喝下一盏奶茶的时间。那达慕会场上,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这喊声,直穿透云霄;似乎越过了金山岭长城,越过了大明的疆土。
蒙古男儿,自幼就习弓马;也最佩服勇武善射之人。这一刻,人们纷纷的涌向会场中心,姑娘们捧着洁白的哈达;也奋不顾身的冲奔向前,不时踏过,一两个被绊倒在地的人身上;挤到唐枫的马前,将哈达往上敬奉着。
转眼,唐枫的脖子上,就挂满了哈达;可这哈达还是继续往上来,有不少姑娘,干脆就伸手,向唐枫索要定情信物;至于唐枫肯不肯给,倒是无关紧要的;反正已经伸手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就是。
至于那个额亦都,早被人们给抛掷脑后,无人问津。额亦都这回,真是感到有些灰心丧气,回头又看一眼,那个被众人宛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唐枫;便催着马离开会场。
热闹过好一阵之后,在会长再三的劝说下;会场才逐渐的安静下来。主持那达慕大会的会长;将射箭的魁首荣誉,颁给唐枫,而且是双魁;毕竟第一次摔跤,也是他占了第一名。
晚上,那达慕会场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人们分别围着几个篝火坐成一圈。而晚上的那达慕会场,基本上,就是蒙古姑娘们的相亲大会;一个个蒙古姑娘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挥舞起长袖,一边再篝火旁跳着,优美的甩袖舞;一边唱着自己,刚刚随口编撰出的情歌;目光十分火热的投向,自己属意的蒙古男儿。
按照往常的那达慕大会规矩,蒙古姑娘们,应当分散在,几个篝火堆旁的相亲会上。可今天却奇了,这些蒙古姑娘;全都扎到了一个地方;而且这处篝火,可以说是最使人瞩目的一处。
唐枫坐在篝火旁边,一开始,还没有发现身旁的变化。可渐渐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就发现在其坐着的这个圈子周围,男人是越来越少;全被过来的蒙古姑娘,给赶到了其他地方;眼下自己身前左右,全是热情奔放的蒙古姑娘们;一个个在自己眼前载歌载舞着,一双双柔情似水的目光;都往唐枫的身上射来。
在听这些姑娘们的歌声,一个个都唱着,跟自己有关的情歌;有两个姑娘更是十分大胆,上前拉起唐枫的手臂;就给拽下场中。其中的一个,正是那个见过几次面的乌兰托娅。
唐枫回头,还想找,刚跟自己喝了一杯酒的魏老汉;却早已不见对方的踪迹。只得跟随着蒙古姑娘们,绕着篝火,跳起欢快的舞蹈;而乌兰托娅总是围绕在唐枫的身旁,有意无意的,把其余想靠近跟前的姑娘们,给挡了出去。
月亮已经升起的很高了,眼下已到了三经天。喝高得蒙古汉子,失魂落魄的,互相搀扶着各自回了蒙古包。唐枫眼下也是脚步轻浮,头脑有些晕涨;被乌兰托娅扶回魏老汉的蒙古包里,倒头便睡。
魏老汉见是乌兰托娅,亲自把唐枫扶回来的;急忙晃悠着起了身,刚开口说了一句“主子,你怎么亲自………”便被乌兰托娅摆手制止住,乌兰托娅轻轻的给唐枫盖上毛皮被;这才转身,对着魏老汉点了点头,轻声道“魏大叔,他今日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就劳你多照应着点了。”说完,对着魏老汉施了一礼,便径直出了蒙古包离去。
对于乌兰托娅今天这么反常的举动,魏老汉似乎,还一时接受不惯。站在地中央,愣了半会,忽听得唐枫要水喝。急忙倒了一杯奶茶,亲手给唐枫扶起来灌下去;见唐枫,再一次睡着了;这才回到自己睡塌躺下。
清晨,昨夜喝趴下的那些蒙古汉子们;一早,便又若无其事的,聚拢到那达慕会场。今日,便是那达慕大会的最后一次比赛;赛马叼羊。而这也是检验蒙古男儿,与自己坐骑的配合程度。
一匹匹骏马,全都站在会场开始的地方;马上的人,眼睛全都盯向靠近终点地上,此时十分悠闲,正站在那里啃食着青草的羊身上。只有自己的马,跑到最前面;才能有机会夺到那只山羊。而更为关键的,是得需要自己同队的配合;否则,人人都去争羊的话;那最后铁定输了。
额亦都今天也是憋足了劲,想着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最后一项上夺冠。额亦都的双眼,不时地望向,场边站着的一人一马;就是那个汉人,足足羞辱了自己两次了;如果今天自己,还是败在他的手中的话;那自己,在这个蒙古部落里,估计也就呆不下去了。
而唐枫昨夜,也跟着魏老汉详细地了解了一下,今天这最后的一项赛事。那达慕大会上的叼羊大赛,也是这一场盛会的**部分;全靠着彼此之间的配合,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比赛。
第三十六章蒙古盛会
第三十六章唐枫带住马,站立在这些蒙古汉子中间;等着大会会长,给自己分组。就见那个老会长,骑着一匹白马,走到了这群蒙古汉子得马跟前;逐个的打量了一遍,不由点了点头;这才高声对着众人言道“男子汉们,今天是检验你们是否是,我们草原上真正蒙古汉子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把个人之间的恩怨,都抛掷脑后;咱们蒙古人有一句谚语,今天的仇敌,兴许就是他日在战场上救你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这一点。现在开始分组,额亦都由你这开始;到那面那个唐枫为止,你和他可是一个队里的;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默契些,好夺得今日那达慕叼羊大赛之冠。”会长说完了,便驱着跨下得马;往会场边上走去。
额亦都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自己与那个汉人,竟分到了一个组里;他会帮自己夺冠么?兴许,他只会自己夺冠吧;从而再一次羞辱自己一把。
唐枫却是目不斜视,只是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也不想在这里,给自己立下太多的仇敌,前面两项既然夺了冠;后面这个项目,就没有必要再去争夺了。唐枫也看到,那个立在头排的额亦都,就看此时额亦都的脸上,一副若患若失的表情。不由心中好笑,不过是一个比赛罢了;只要努力,即使失败又如何?
在这一点上,唐枫却并不知道;关于获胜的荣誉,对于一个蒙古男儿是多么关键的事。唐枫把那个,代表自己队伍的标志;一角蓝色的丝巾,绑在左臂上;单等大会主持一声令下。
只是,唐枫总觉得心中有一点激动;对于这种男人的运动,可以说早就十分向往;而且,自己也感觉到了;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始终有一双目光,在关注着自己;虽然,他希望,这个人会是那个身在宁远的婉儿;却也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看来自己是想家了,想那个,虽然低矮简陋,却处处透着温馨的家;关键是那里有一个人,始终在翘首企盼着,自己的回归。
“开始。”一声厉喝,传了过来。对面那一排蒙古汉子们,立刻抖开马缰绳;奔着前面,那只地上的山羊奔过去。额亦都此番也是认准了,自己这一队人即使不输;但夺魁的人,也绝不会是自己;所以他的马出来的也慢了一拍。可他这面队伍里的蒙古汉子们,也早就奔出去了;本来这群汉子,希望能靠额亦都,去抢下那只羊;可额亦都此时却落在了后面。
而这场叼羊比赛,是三局两胜的;只要输了一局,就很难再挽回自己的败势。这群蒙古汉子们,此刻一个个像是发了疯一般;一匹匹的战马,都各不相让的;往前奔驰着,最后几匹马撞到一处,谁也不让谁探身下去,抱起地上的那只山羊。
马上的蒙古汉子们,各挥起拳脚,用力的抽打着对方;希望能把对方弄到马下面去。唐枫此刻,却在这混乱的战场外围;冷眼看着,等着一个机会。
终于,对面的,一个十分魁梧的蒙古汉子;硬生生得用自己的马,撞开了纷乱的马群;趁着马群刚一分开的空挡,一把捞起地上的山羊,策马就奔着对方的场地奔去;只要能把羊投到对方那个坑里,自己这一队,就算领先一场。
唐枫眼看着额亦都,懒散散的,催着马经过自己的身边;便仿佛眼前这场赛事,与他无关似的?唐枫急忙催动黑马,靠近额亦都的马跟前;探身低声对其言道“额亦都,你若是一个蒙古汉子的话;就打起精神来,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比赛;你速速得上对面等着我,待我去夺了羊;你我二人,好一同攻破对方的防线。”唐枫说完了,催开黑珍珠;便如一支,射出的利箭相似。
转眼,黑珍珠已十分轻快的,越过所有的马;直追到,那个用胳膊夹着山羊的汉子背后。那个蒙古汉子听到了身后有人追来,更是加紧催着马;同时,对着后面一扬手;一个绳套便甩了出来,直奔唐枫的头顶套来。
唐枫急忙闪身避开,黑珍珠转眼便奔到了那蒙古汉子的马旁边;蒙古汉子,举拳便打;可再看马背上,早已没了唐枫的身影;那个汉子一愣,却觉得手里的山羊,猛然被人夺了过去。
等低头一看,唐枫不知何时;早就躲在了黑珍珠马腹下面,手里正拿着那只山羊;是立刻拨转马头就奔回去。蒙古汉子不舍,在后紧追不放;对方的人,也同时围拢上来;想要堵住唐枫前面的路。
唐枫的马左躲右闪,还不时的前蹄腾空;迫开对方得马,终于快到了对方的地方;可很明显,对方此时是红了眼睛;更是不惜一切来围堵唐枫,唐枫现在,是被对方所有的人,给牢牢地围在当中;而前面不远处,便是对方的那个坑;只要能把山羊投放进去,便是己方获胜;只是面对着,面前无数双伸过来的手,还有围得,风雨不透的战马组成的围墙;任务似乎是很难完成了。
额亦都此时,却是整个赛场上最为悠闲地人;单手拢着马缰绳,看着前面围得,跟一片茂密的森林一般的骑手们;一双双的手,或者是奔着羊去,或者是奔着唐枫而去。心中此刻,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还是紧张;高兴,看来唐枫很难完成目标;难过,自己所在队十分明显是输定了。紧张,是看着唐枫犹如,处于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不断地被拥挤着,被推搡着;地上的土,被马蹄给趟起多高;高的遮云蔽日一般,几乎都看不到场中的那些骑手们了。
“额亦都,接住了。”额亦都正在魂不守舍之间,忽然听得一声,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的喊声;紧跟着,就看到半空一片雪白的东西,奔着自己砸了过来。
额亦都下意识的,伸手便接住了这件东西;等接到了手里,这才看清楚,正是哪只,被众人疯了一般抢夺着的山羊。此刻,却十分轻巧的,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额亦都简直有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这眼前一切会是真的?一抬头,却见那些围着唐枫的人;各个调转马头,奔着自己奔了过来,这才犹如刚从梦中惊醒;急忙掉过马头,紧走了几步;抬手就把山羊,投入对方的坑中。全场立时爆发出一片喊好声。
山羊再一次被丢到场中央,双方的马队,这时再一次横着排开;只是对方那些人,此时不光盯着唐枫一个人;也把额亦都列为紧看谨守的对象,他们两个,每个人都有四个人,专门照顾着他们;至于唐枫和额亦都队里的其他人,直接被对方给无视了。
一声令下,马蹄翻开;尘土再一次飞扬起来。马蹄声声,震耳欲聋。无数匹战马迎头撞到一起,有的骑手,立刻被撞的折到马下;被别的战马从身上踩过去;惨嚎声惊天动地的响起来,而马场上的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照样在拼死力的,争夺着那只倒霉的山羊。
唐枫见此番情景,眉头不由为之一簇;急忙的催马,奔着地上受伤的那人奔去。到了跟前,俯下身子,伸出自己的胳膊,对其高声言道“快抓住我的手。”
那个人本以为,还得过一会,才有人会发现,自己已经被摔在马下。只是估计,到了那时;自己这条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就是两说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人前来救护自己。
那个人,一把拉住唐枫的手;被唐枫一把拽上自己的马背,奔着场外飞驰而去。此时,场中的额亦都,也早被对面四个人给围了起来;正伸着脖子,到处看那唐枫,眼下又在何处?苦盼着唐枫能够脱身出去,夺了山羊,投到对方坑里去。
唐枫终于将这个受伤的人,送到会场外面;交给早已准备好的郎中手里,便又掉过马头奔回赛场。这时,场外的人又是一片喝彩声;对方终于将山羊投入到唐枫这面坑里。
额亦都也终于知道了,因何始终不见唐枫的影子?虽对于唐枫这种做法不敢苟同,但也毫无办法;毕竟是输了。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会长始终不公布,这一场究竟是那一队获胜?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会长公布了这一场获胜队伍。令人倍感意外的是,双方都没有获胜;打了个平局。
眼下就剩最后一场,双方都摩拳擦掌;胯下的马,也不住的嘶鸣着;喷着响鼻。终于传下令来,双方再一次飞奔出去;额亦都跑在左面外侧,唐枫正好在右面外侧;中间隔着双方混杂着的队伍。
唐枫的马毕竟快了一步,奔到了山羊跟前;俯身拽住羊腿,山羊便腾空而起;战马奔着对方坑便奔过去。众人再一次的围拢过来,唐枫却把山羊高高的抛起;直飞向对面的额亦都,对方的人,急忙又奔着额亦都围过去。额亦都也明白了唐枫的想法,再次把山羊抛出来;自己却奔着对方的坑奔去。
第三十七章结拜安答
第三十七章唐枫不等山羊落下,早腾空而起;接住山羊,一脚,将对方马上一人踢下马去;夺了对方的马就往前跑。黑珍珠却成了无主的马,却依旧往坑边奔驰着。
山羊又被唐枫高高的抛起,唐枫也随着,在一次腾空而起;脚尖点过几个蒙古人的头顶,一下跃到黑珍珠的马背上;伸出双手,正好接住落下的山羊;再次飞奔着。
这一手,是历来那达慕赛会上,从没有过的事情。把这群从小与马为伴的蒙古人,看得目瞪口呆。身后的蒙古汉子呼啸着,紧追不舍,毕竟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唐枫看着额亦都已然到了坑边,便将手里的山羊,对着额亦都扔过去。额亦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的唐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创造机会,让自己能获得最后的殊荣。
接过山羊,额亦都转身便投入坑里。赛场上再一次欢呼声响起,人们纷纷的冲上马场;把马上的额亦都和唐枫二人抬了起来,举在半空不断的抛起着;称颂这二人的勇猛和大义。
会长也同时宣布,这一届的那达慕盛会,圆满地结束,最后获胜者,是额亦都和唐枫。并且把二人叫到跟前,建议二人能结为安达。
周围的蒙古人们,也纷纷的窜动着唐枫和额亦都;能答应此事。额亦都听着耳边这些人的声音,目光却投向对面的唐枫;毕竟这些人,再怎么鼓动着自己和唐枫;若是唐枫不同意的话,那一切,也只能就此罢休。
唐枫看了看额亦都,见额亦都双目中,满是期盼之色。知道额亦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跟自己结为安答。便也十分爽快的点头应道“唐某愿意与额亦都兄弟结为安答,只是,唐某不知道这蒙古的结拜仪式;还要请各位帮忙操办了。”说完了,对着周围的蒙古汉子们环施一礼。
“既然唐枫愿意与额亦都,结拜为异性好兄弟;自然要去敖包跟前许愿结义了。”乌兰托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望着二人说道。她这么一说,旁边的人们,也都跟着纷纷的附和着。
主持那达慕大会的长老,也凑趣的宣布道“既然唐枫愿意与咱们蒙古的汉子结为安答;那大家就都上马,去敖包跟前,给他们二人做一个见证去。”话一说完,在场的蒙古人;纷纷的牵过自己的坐骑,打马扬鞭,直奔着坝上草原唯一的那一处敖包跟前奔去;这一下,便跟再一次举行赛马大会一般;群马奔腾,遮天蔽日般的烟雾卷向高空。
因敖包上面不许骑马,也不许女人上去;所以那次唐枫才看到乌兰托娅,站在敖包下面祈祷着。众人骑着马跑到了山下,便纷纷的下了坐骑;徒步往山上那敖包跟前走过去。
唐枫同额亦都站在前面,那个长老站在侧面,准备给二人唱礼。有人给用碗倒了两碗马奶酒,端给二人。唐枫和额亦都把酒碗接在手中,唐枫见额亦都把酒碗举过头顶,便也随着举过头顶,以示先敬敖包神。
“今日,我代表坝上草原巴尔虎部落;在此见证,唐枫与我们蒙古汉子额亦都结为生死弟兄;不论将来遇见何事?必须都得尊此誓言,如有所违背和弃誓者;必受万箭穿身之痛,而名依被人神所唾弃。”长老说完了,示意二人可以举起酒碗;先三敬天地人。
唐枫并不十分了解,蒙古人的敬酒礼仪;只得跟着额亦都去做。却见额亦都用自己的无名指,先沾起一点酒水;向着上面轻弹一下,随着又对大地弹了一下;最后,以无名指,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的一抹。便端起酒碗,稍稍的饮了一小口;便将酒碗递给唐枫。
唐枫也是照着做了一遍之后,便将手中的酒碗递给额亦都;二人换过酒碗,将碗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等额亦都将酒碗交给旁人,便亲热地用右手拍了拍唐枫的肩头;口中对其十分亲热地说道“唐兄弟,前几日兄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莫要记挂在心上。”说完,一把将唐枫楼了过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正当唐枫以为,礼仪已经完毕;却见额亦都,拔出肋下挂着的一把银子把手的短刀;双手奉于唐枫。唐枫不由一愣,他也见过额亦都,对这把刀十分的爱惜;每每拔出来,用毛皮轻轻的擦拭。可如今,却要把这把刀送给自己?
正当唐枫想要推脱,却听得长老开口言道“唐枫,这是我们蒙古人的礼节;必要以自己心爱之物,赠与自己的兄弟,以示彼此的生命可以共享;你也需拿自己一物,回赠与额亦都。”说完,便蹒跚着走开。
唐枫这回,真是感到有些为难;自己的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唯一好点的东西,便是那块玉;和父亲赠与自己的那把秀霸剑。除此之外,身上是再无别物。可那两样东西,却也不好用来赠人。
唐枫的手不由,摸索了一把自己身上;却忽然碰到了那把明朝火铳,心中一喜,急忙拔出来;连带着一小包弹丸和火药,全递了过去;对着额亦都言道“还望兄弟莫要见怪,兄弟身上,实在是寻不出别的来;只有这把防身的利器,倒还算入得法眼;还请额亦都兄弟能够收下。”说完了,也是双手奉赠过去。
额亦都这些草原上的汉子,素常见到的,最多的只是弓箭而已;这明朝的火铳之名倒是听说过,却不增见过,只是知道这个东西可威力巨大,响声震天。不由接过来,用手细细的摸梭着枪身;脸上现出愉悦之色。
唐枫见此,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由抽出额亦都所赠之刀,仔细的打量。却见刀身如同秋水一般明净,拿在手中,由刀身上升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唐枫不由为之惊叹不已,自己以为蒙古人缺少铁,自然这刀剑打造的,也不会十分的精细。可如今看这把短刀,真是使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把刀枪全都收好了,而二人此番比起从前,又觉得亲近不少。与众人一起骑上马;奔回会场,人们开始预备晚上的篝火盛会。
唐枫和额亦都一回到会场,便立时,被一群蒙古姑娘给包围住;那个乌兰托娅,此番确是十分文静舒雅的,走到唐枫的跟前;看了看额亦都,跟其笑着商量道“额亦都,能否把你的义兄借与我一会;我有些话儿要对他讲。”说完盯了一眼,自己面前站着的,显然已有些不知所措的唐枫。
额亦都正与一个蒙古姑娘说着什么?闻言,不由大声笑着回应道“可以,可以,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来找我兄弟;自然是替他高兴的;我说唐枫,咱们蒙古姑娘喜欢便是喜欢;绝不似汉人女子那般扭捏作态的。这乌兰托娅可是我们这里的花一样漂亮的姑娘,可谓是我们草原上的凤凰;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额亦都说完,同着那个蒙古姑娘,向草原深处走去。
唐枫对额亦都的这种爽直,真是感到有些头疼。乌兰托娅低声对其言道“唐枫,那达慕盛会结束后;你是不是,就要启程离开坝上草原了?”说完,一双亮如天上星辰的双眼;直盯着唐枫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唐枫点了点头,一边随意的往前走着;一边答道“是的,这次出门甚久;家里的人,也肯定盼着我,能早点返回去呢。”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位蒙古姑娘,却见她的双手搅在一处;似乎再用力的撕扯着什么?心中未免有些诧异,不知道她这么问,倒底是何用意?
乌兰托娅低头想了想,猛地抬起头,对着唐枫言道“唐枫,能否陪我,到前面的闪电湖边一起走走?”说完,双眼中,竟然透漏出一种祈求之色。
唐枫沉吟片刻,便点下头;乌兰托娅见唐枫竟然答应了,一时喜出望外,伸手拉住唐枫的右手;就奔着闪电湖奔去。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同走向草原深处,寻着勒勒车的辙痕,在那宛如万顷绿浪中行走着。八月的草原,种种鲜花开得正艳;不时有不惧人的鸟儿,低空自由的飞过;再往草原深处走,便是那个坝上草原盛名已久的闪电湖。唐枫这些日子,总听那魏老汉提起来这泊湖水;却还不增亲眼见识过。
天色渐晚,湖水连天,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水鸟翻飞;就差一只小小的船儿,在波中轻轻的摇了来。渐渐晚风初起,习习有些冰人;可乌兰托娅却并不在乎这些,一直把唐枫拉到了闪电湖边;这才放开手,扭头去看那湖中的波光水影。
而唐枫,却只得,默然立侍在她的背后;等着她开口。良久,忽听得乌兰托娅低声言道“唐枫,你听说过这闪电湖水的传说么?”乌兰托娅的肩膀,突然抽动了一下。
唐枫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有的时候,热情奔放如火焰一般的女孩子;有时,犹如那深谷幽兰般的莫名地忧伤着。
第三十八章情何以堪
第三十八章“以后你就叫我云儿吧,这是我的乳名;还从来不增告诉给别人。”乌兰托娅回过身,对着唐枫欠然一笑;脸上尚有一滴泪痕。双目微红的,注视着眼前的唐枫。
“乌兰……云儿;只是。”不等唐枫往下继续说。下面的话,就被乌兰托娅给拦住了。
“这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有一个闪电仙女,与一个草原上,善良勤劳勇敢的小伙子相爱了;可却遭到了天庭和人间的共同反对。闪电女因此触犯了天规,被押回天庭处死;于是她在临行之际,落下了一滴泪,这滴泪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闪电湖泊。这个故事好听么?”乌兰托娅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唐枫。
唐枫一时无法作答,只能沉默着,望着眼前这个满怀忧伤的女孩子。不知她因何,突然变得这么的伤感起来?跟前几天那么无拘无束的,犹如草原上的百灵的时候,大不相同起来。
“有的时候,人无法选择自己的一切;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乌兰托娅的时候,会作何感想?是否会与我反目成仇?还是装作我们并不相识?”乌兰托娅忽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么一席话出来;令唐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得倾耳聆听着,乌兰托娅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么?我在很早以前便见过你,你的家,是住在宁远城周边的傅家村,可是对么?我看到了,那天你为了一个女孩子,与那些倭寇动手;所以我一下,就记住你了。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你能与我站在同一处。不过,过了今天,你便要离开坝上草原;而我,也会离开,这个曾经使我快乐过的地方。”一言至此,乌兰托娅忽然仰起头;对着唐枫凄然一笑,转身,就向着远处的蒙古包跑去。身后,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唐枫;在沉思着,乌兰托娅适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在想,究竟何时,与乌兰托娅见过一面。
忽然,脑中回忆起来;当初在跟婉儿,去上市集卖狼皮的时候;远处依稀站着许多的马匹,其中的一匹战马上;那个年轻男人,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自己;而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竟是如此的熟悉;活脱正是现在的乌兰托娅。还有自己闯出京师,不也遇到了她么?只是她怎么会那么凑巧,与自己遇到一处?
唐枫心中一团乱麻,感到脚步有些沉重;心中也不知道,这个云儿,或者还是称呼她为乌兰托娅的人;究竟因何,要如此处心积虑的靠近自己?莫非,她当真是为了………?那又怎么可能,她自己也说了;当初看到了,自己因为董小宛;而跟那群倭寇动手。
唐枫有些头昏脑涨的,走回魏老汉的蒙古包;却看见魏老汉,正在蒙古包前闷坐着,似乎在和谁生着闷气?唐枫把心头的烦心事,暂时往下压了压;对着魏老汉挤出一个笑脸,对其问道“魏大叔,天这么晚了;那面篝火早就点上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是谁惹魏大叔生气了?跟我说,我这便让额亦都兄弟去找他讨酒喝去。”说完了,便在魏老汉身旁的车轱辘上坐下来;将身上的酒囊解下来,伸手递给魏老汉。
魏老汉接过去,狠狠地灌了两大口。这才抹了一把嘴,把酒囊往唐枫的手里一塞。高声对着唐枫道“是谁?谁把我们草原上的凤凰给惹伤心了,就是谁惹了老汉我。唐枫,你,唉,算了;你还是明日离开坝上草原吧。”魏老汉说完,是站起身就走进蒙古包;不再理会唐枫。
唐枫站在原地沉思片刻,便也随着走进蒙古包中;对着魏老汉询问道“魏大叔,乌兰托娅如今她人在何处?还请魏大叔告知,我好去找她,将这件事情与她好说清楚。”唐枫说完,看着魏老汉面上的神色稍霁。
“她还能在哪里?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又被人家拒绝;她只能去乞求长生天的帮助,你去敖包那找她吧。”魏老汉说完,便不再理会唐枫,俯下身去检查袁崇焕腿上的伤口。
唐枫此时,觉得稍稍有些尴尬的感觉;便转身出了蒙古包。将手指放在嘴中,打了个呼哨;那匹黑马如一阵风般,从夜色里钻了出来;小跑着到了唐枫的跟前;不住的用嘴和鼻子,蹭着唐枫的手。
唐枫翻身上了马背,催马奔着敖包跟前奔去。今夜的月亮,似乎也刚刚睡醒一般;正慢慢地由乌云里探出头来,一片清辉洒在马蹄下;和马背上的骑手身上;使之一人一马被罩在月光下,一切显得那么的圣洁。
前面高高的山坡上,竖立着神圣的敖包;可却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唐枫带住黑马,双眼往周围观看;寻找着乌兰托娅的身影。心中也不由替她有些担心,这一片山林;毕竟离着蒙古包群据点稍有些远,而且,前天听人说,最近在这里看见过有独狼出没。
而这,也正是让唐枫,深深担心的地方;毕竟独狼比群狼可要厉害得多。独狼可以说是真正的恶狼,也是一只十分奸狡的老狼;万一乌兰托娅遇上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乌兰托娅,云儿,你在哪?我是唐枫,我有话要对你说。”唐枫的声音穿过黑夜,随着夜风飘荡在草原上;却并不见有人对自己应诺一声?唐枫心中,此时觉得更加的急迫起来。
忽然,飞泉鸣玉一般清脆甜美的歌声,不知由何处传了过来?“太阳里的红松树,不能长在人间吗。美丽的乌兰托娅和唐枫哟;配对成双不是最理想的吗。月亮里的檀香树,不能长在人间吗。贤惠的云儿和唐枫呦,相依相伴不是最合适吗?”随着温婉动听的歌声,乌兰托娅从敖包山下的白桦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脸上流下了两滴,晶莹若钻石一般的泪珠。
“唐枫,你果真来找我了?”云儿的脸上绽放出,若水仙花般的笑容;沉醉而迷人。仰着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骑在马上的汉子;心里此时,如同饮了蜜一般的甜蜜十分。
唐枫急忙翻身跃下马,放开黑珍珠;自己走到乌兰托娅的跟前。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痴情不已的蒙古姑娘;唐枫也觉得心中暖暖的,只是一想到,婉儿那纯净如秋水一般的双眸;唐枫只有将自己,刚刚产生的感情抑制住;如果要是真的接受了这份情感,那会不会,伤害了那个婉儿呢?
“云儿,想来你也见过我家娘子了;所以,在下实在是对不住了;明日一早我便离开此地,希望乌兰姑娘,能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实意喜欢上的人;而他也能以真心待你。”唐枫说完,这就欲招呼黑珍珠过来;好离开此地。
可就见乌兰托娅,却并不说什么;反而是几步走到唐枫的跟前,一把紧紧地抱住他;将自己的头,搁在了唐枫厚厚的前胸脯上;倾听着唐枫的心跳声。
许久,乌兰托娅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唐枫笑了一下,说道“我听见了你心里的话,这可与你嘴里说的不太一样呀?不过,我希望咱们有一天,真的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将我视作你的仇敌便好。”乌兰托娅说完,便从唐枫的怀里支起身子;走开几步,伸手从颈项上取下一个挂件;双手递给唐枫,嘴中对其言道“这件物件,是我自幼便佩戴在身上的;今日送与你,望你不要忘记我;好好地带着它。”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唐枫的手中。
唐枫接到手中,仔细的看去;却是一串黄色的珠子。唐枫虽不识得此物,但已知这件物件,绝不是平凡之物。而这个看上去普通无奇的蒙古姑娘,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她的身世,又隐藏着什么呢?她又为何总提起来,在将来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会变成对方的仇敌?
唐枫不好再拒绝对方,便只得收下,这件尚带着乌兰托娅身上的体温,以及淡淡香气得珠串。看唐枫将此物,郑重的挂在自己的脖项上;这多少,让乌兰托娅感到好过一些;而心中,也不由得又升起一丝希望。
唐枫把珠串挂好,却也为了难,自己总应该,回赠与乌兰托娅点什么东西吧?那把火枪,早就送与了额亦都;自己这浑身上下,还有什么物件?没入自己怀中的手指尖,忽然碰在了一块东西上;用手一摸,才记起来;正是那块玉佩。
而唐枫这些日子,也拿着这块玉佩到处打听过;这周围的蒙古人,并没有一个人识得此物?照此说来,父亲所托之事;看来也完不成了。父亲当时也增说过,如果找不到人,这件玉佩便归于自己。如今看来,到正好与乌兰托娅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