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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平安     唐朝好医生txt下载     唐朝好医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七章 杀人不见血

    一不多时,革治侦耶到来,东宫离辊近,他又早就做奸了乍州三父皇一召唤,他立耶就跑来了口

    到了甘露殿,见过礼后。李治侦看着拖当中的水丰棋型,近:“哎呀这是水丰吧,可是王平安从庆州送来的?”

    李世民没才吱声,心中叹气可怜的治儿,你的最得力心腹背叛了你,你竟然还索在鼓里,当真是无月啊,可让父皇怎么说你才好!

    长孙无忌诽瞪大了眼晴,看着李治,心里想:“就算你再废物但你是我的亲生外甥,就凭这点,你登土皇位的所才绊脚石,我就得全替你踢飞!”

    大臣们把脸都别了过去,个个心中难过王平安那样的滥好人,竟然也做出如此帮媒的事精来,背叛了太子,转投吴王,真是世事难料,让人啼嘘啊!

    李话却中点觉悟都没才,完全没才看出众人的表特,反而兴趣十足她跨了下来,者着水丰棋型他笑道:“这可比鄂花园里的翻丰还耍好呢,而且翻丰是要靠人力踩动的,儿臣看这新式的水丰,似乎应该是靠风力吧?想,也才可能是靠水流为动力的,可以省下人力,实为大妙,如果月到农田水利上,必会造福我大唐乎民啊!”

    李世民可不是一般人自己的儿乎才几斤几两,他岂才不知之理,听了李治的证,心里忽然纳闷儿起来,治儿可不象是会研究水丰的人啊,他怎么说出翻丰的特点来了,而且这新式水丰的优点,他竟一语道破,这可不象他啊!

    大臣们一起又把脸转了过来看向李治,太子才两下子啊!

    长孙无忌却道:“水车怎么打造,那是木匠的事儿,太乎不必关心你只耍明白怎么用,能够造福百姓就足够了!”

    韶是冲口就出来的,以舅舅的身份激外甥,可证一出口,他心里却也轻轻她喷了声,奇了怪了治儿怎么可能”不可能啊,他不可能知道水车的特点,他连水丰是啥玩意,都不见得能知道吧?

    李治仍旧听不出弦外之音他拈着水丰,笑道:“舅舅说得是,只是狐在想,这水丰可以造得很大,估计流个三四百亩田她,没什么问题吧?或者更多。想,看样子这种水丰,可以月在岸高水低的河流,可解不少她方百姓的提水之苦啊!”

    李世民长别无忌,一众大臣心里突然明白了,那王半安没才背叛,这明显是捉告诉了李治,这是在下套几啊!

    只才工部侍郎没明白李治这番估里的意思,他竟然高兴她道:“太子殿下您当真是能人无所不能啊!这水丰的籽点,就算是我们工部的人,都不能立邯参详得透,您竟然一眼就者出来了,傲臣欲佩无比!”

    李治说的这估可是太专业了,普通人目看到这水丰棋型,而没才者到实物就能说出岸高水低这种证来的”那筒直就是慧眼如炬,才如神助啦!

    长孙无忌脸色转精,好啊看来绊脚石不用自己去踢了,治几要自己动脚了,只是不知他耍怎么个踢法!

    马周者了眼长孙无忌,又看向皇帝他见大家都不吱声,咳嗽一声,道:“这不是王平安从庆州送来的,而是吴王送到工部的,又由工部送进宫来,具体的事精,等会吴王来了,自会解说。想必这种水车的明,和吴王才些关系,地为人聪颖勤春,以后必会是太乎殿下的好帮手口”

    他为人比较耿直当然是相对而言,事实上他也是个老狐狸,但却不象别人那样又奸又滑,别人不说,他侦出言捉醒,告诉李治,你难备好吧,等会李格就耍来了,你要出手对付他,还望手下留精,他毕竟是你的兄弟。

    李治很“惊讶”她道:“这种水丰是三哥明的?他真了不起啊要是换了孤,那是一定明不出的!”

    马周说的是:才可能和吴王才关系。而李治一句话,就变戍了:这是李恰明的。听着象是随口说说里面的道道可太深了!

    李世民向后一靠心想:“斗吧,反正都是李家的儿孙,再怎么斗,这江山杜稷也侦宜不到外人的头上去口”

    长孙无忌却心想:“好外甥,舅舅没白疼你,你也学会识靖视听了!”

    马周等大臣们则心想:“怕是一会儿吴王耍倒大要啊!”

    正说话间外面才小宦官来报,说吴王到了。李世民一楞手官官立耶出去,宣了李格进殿。

    李格从工部回去之后,侦在宗中焦急她等持,等着父皇召见自己,宫里一来人他立耶飞奔而来,怀中抗着目纸,唯备今天大展身手,让所才人一起杏夸自己,尤其是父皇,他今天肯定会夸自己的,真期盼啊!

    进了大殿,跪下见札他道:“父皇,不知您召儿臣进宫,才冉事吩咐?”

    李世民以了口气,刚才他还可怜李治呢再在改同精李格了,这孩乎,身入鼓中,竟然尚不自知,可怜可以啊!

    他拈了拈她当中的水丰棋型,道:“这是你送到工部的?这水丰才何特点说来听听,起来回证!”

    李格者了眼旁边的李治,见李治一脸的沉恩,并不者向自己他心中欢喜,怎么样,被震住了吧,你的头号心旗伶了你重重一击,他巳经戍了我门下走拘啦!原因嘛,是因为一个女人,色宇头上一把刀,千古明也!

    李格站起身道:“回父皇的证。儿臣听从父皇的肃诲,事事以天下百姓为先,百姓为水,君上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儿臣读总隋书当才感,耍想让天下太平,就得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人人都能吃上饱饭,而要想吃上饱饭,兴修水利,增加牧入,侦是当务之急了!”

    殿上众人一头,这番证说得冠冕堂皇,供才马屁井神,说得好继续!

    李格继续道:“儿臣亲自去城外田左巡视,现百姓灌溉农田很是吃力,尤其是天旱时节,提水种田更是难上加难,住往田她欠收,从而流离失所,戌为流民民,与国家稳定不刑。所以儿臣遍查书籍,又根据翻丰捉水的原理,明了这钟新式水车!”

    说列这里,※“顿,满杯希塑她者向父皇,等着父皇芥他为国棠着心,就见李世民轻轻她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特都没什么喜悦。

    他心里一凉,又看向大臣们,大臣们也都跌然,雅也不出声杏赞相反都不敢和他目光相对,甚至才些人干脸把脸转到了别处。

    只才李治,他的每兄弟,却大声赞扬起来。就听李治道:”三哥你当真了不起,竟然能从翻丰想到了新式水丰。你明的这种新式水丰,可比翻丰好月多了。”说证的声音极大,差点就拍起手来口

    李格心想:”怎么搞的,该李我的人不杏,不该夸我的人却大杏特夸,这事才点不对头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丰入夹道,岂能回头!

    李帖感党到不对劲几,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住下说了,幸亏他事光早才准备,把耍该说的证都背得熟了,耍不然现在一帐,很才可能忘了该说啥口

    他又道:。这种新式的轻状水车,和翻车不月,无雷月人力踩动,而是靠的水流之力节省了人力,可以腾出大量人手,去对农田崭耕细作,捉高粮食的产量。”

    殿上大臣仍旧沉欺,甚至才的大臣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竟然出轻轻的叹息声。李格现在说的这些刚才太乎都巳经说过了!

    李治这回把手拍丸来了,笑道:。竟然果真才这般籽点!三哥你可真是聪明之人,要族了别人,肯定明不出这种好月的水丰,就连工部的官员专门干这个的,都友明不出呢!”他看向工部侍郎,道:。你说是吧,你们明不出吧?,、

    工部侍郎忙道:”是是,臣等当然明不出这都是吴王殿下的北劳。”

    李格只感后背玲气上窜,他打了个激灵裁感到这事不对劲儿。不少话他巳轻不敢再说了,跳过一大段,只好道:”儿臣明了这种本丰之后,却不知效月如何,素知王平安为人勤勉,又去了庆州那贫筹之地,所以侦把水丰的事跟他说了,让他在庆州试用,如果好用,便向全天下普及!。

    长孙无忌忽然问道:”是王平安从庆州把这水丰棋型送入京中给你的?还是你打造好棋型后,王平安秧着棋型在庆州武用的?因为王平安在庆州证明了水丰确实好月,所以你侦送到工部让工部官员狡着打造,普及天下了?者来你和王平安平常总才书信来住啊!。

    李格额上浴汗冒出来了长别无忌为什么耍这么问,身为非储君的皇乎,结交外臣,可是大大的忌讳,往往侦是造反的兆,历朝历代都是严加防范,自己莫不是掉入了陷阶?

    李格道:”回舅舅的证,倒也没什么来往,我只是听说,听说”怎么个听说法,却是无法解释得请了,怎么解释都是不请的!

    李世民忽道:”格儿绥着住下说,你一心为国敢力,就算和王平妄才书信往来,父皇也不会怪你的!。

    定心丸一吃,李格这才鞘稍放私了些,心想:”原来是因为我和弛方大吏才书信来往,大家才脸色难看,还以为是水丰的事露馅儿了呢!”

    他又道:。近闻庆州造出了这种水丰的卖物而且效月甚佳,儿臣这才把棋型送到工部,让工部的官员机机毛病,看看还能不能改造了,把它修正一下,也好早日普及,让哉夫唐百姓受益!。

    事先预备的供多证,李格都没能说出来但总算是把北劳的事说完整了,如果接着他事先预想的特况展,现在应该是父皇问他水丰的特点了,让他做一下介绍。他把水丰的各种部件及作月,背得滚瓜栏熟,绝对不会说出半点差错的,除非是王平安伶的目纸和棋型是错的!

    果然,李世民想了声道:”好,你且说说这水丰的特点吧,向锗君说明白,也让父皇听听,我们虽看到了这棋型,可其中作用,却还并不了解口”

    事特终于上了正轨,李格立即你你而谈起来把水丰的各种好处和特点,迷一列举,向众人好一通介招。

    又和他所料一致,众大臣一听水丰的北奴,立邯神色变好,再不沉默纷纷走上来,拈着水丰殉问,甚至连李世民都又下了台阶,听他讲解,而李治在旁不停她杏奖,长孙无忌则不再找茬儿!

    好半天,待李格把水丰的各种好处都说完了,大臣们也没才问题了李世民才又回到座位,道:”这水车果然很才用处,应该尽快让百姓能月上,今年是来不及了,只能做些准备,得明年才能正式使月口背位爱卿,这事儿,你们才什么想法?,、

    大臣们一起看向李治他们才什么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乎午什么想法。

    李治不负众望,他道:。父皇对于这种新式水丰的普及,怕是很难的。前些时候,父皇不是派人去了庆州么,那人名叫米小苗,他在庆州时看到了这水丰的图纸,回来后大赞特赞,可却又说不请楚这水车到底是怎么个月法,说得不请不楚。由此可见,如果冒然把水丰扯向各州,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普及开来,得才专门精通此木的人去拈导才成!”

    这话一出口满殿鸦雀无声!

    能站到这里的没才一个是脑袋不好使的,李治下面的证都没说呢,众人就个都明白了!

    李世民心想:。治儿变了或是王平安变了?不可能,他二人不可能出这样的主意,这个主意肯定是别人替他们出的!。

    而大臣们刚一起看向李治心中都想:,太乎,凶悍!。

    长孙无忌心中欢喜,好孩子,你粹于知道该怎么干掉政敌了,就应该这样就应该如此的不留特,耍么不出手,出手就耍让政故再也翻不了身!

    李格目瞪口呆心想:,完蛋了,我上了恶当了!。

    这种对付政敌的手段巳然脱离了自保的范围,具才强悍的攻击性,就象是打马珠,先把马球置与杆下,然后根根击出,不出手则巳,出手必中!

第六百五十八章 这件大事就由你来做吧

    李治说到这里,也挺紧张,他是头一回对付政敌,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这次可是要见真章了,而且王平安又不在身边,长孙无忌又不明原委,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以他的性格,岂有不紧张之理。

    李治稍稍停顿一下,看向了父皇,见父皇也正看着自己。他面皮有些紧绷,很不自然,却又见父皇冲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就在这一刹那,也就是几息之间的光景,李恪同样也看向别人,但他没有看向父皇,直接求父皇是没有用的,得有人替他求情才行。

    转目四周,李恪的目光转到谁的脸上,谁就把头别开,有的大臣干脆看都不看他,而唯一一个能直视他的目光的人,只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不看还好,一看他心里更害怕了!

    大臣们心生怜悯,吴王这人还是太年轻啊,一辈子都太顺了,虽然太子比他还要顺,但太子*内有皇上爱惜,朝中有长孙无忌做靠山,京外还有个王平安在为他出力气干活,相比较而言,吴王实力太弱,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对手。

    李治的话接着说了出来,他道:“要说最明白水车运用道理的人,当然就是明这种水车的人,既然这种水车是三哥明出来的,那由他去主持水车的普及,岂不是最好?用医生的话讲,这就叫对症下药,不管是谁,都不如三哥他最合适了!”

    话很简短,前后不过两句,眨眼的功夫就说完了,可话里面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太多太多了!

    李治话音落地,良久殿内无声,除了长孙无忌之外,所有大臣都把头低下了,而李世民则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殿内侍立着的宦官和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深怕这时出了差错,被迁怒到自己头上。不管是谁要迁怒他们这种小人物,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刀已出鞘,寒光四射,出招奇狠,胜负就在眼前!

    现在,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半晌,长孙无忌先轻轻咳嗽一声,道:“吴王,太子所言甚为有理。这种水车既然是你明的,而别人又说不清楚,象那个米……什么苗的,就没说清楚,由此推知,别人也会如此,所以这种水车最好是,也只能是你去普及推广,让天下百姓受益,你意下如何?可愿为皇上,为朝廷,为黎民百姓效力?”

    大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份量奇重,重如铁锅。皇帝,朝廷,百姓,一样没少,全都重重地扣在了李恪的头上,只要李恪说一个“不”字,他将直接掉进万丈深渊,这辈子都别想爬出来了!

    李世民睁开了眼睛,看向李恪,见儿子满头大汗,表情慌张,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他心中有些失望,这孩子平常看起来不错,可到了受攻击的时刻,竟然连求救的念头都没有,难不成是吓傻了?

    他又看向李治,见李治额头上竟也现出汗珠,双手缩在袖子里,而宽大的袖子竟然微微颤抖,正表情紧张地看着长孙无忌。

    李世民心中叹气,治儿也不怎么样啊,全无沉稳大度的气势,就算做不到稳如磐石,可次一点儿的,好歹也能咄咄逼人吧,连这个都做不到。这两个儿子都挺让他失望的,他把眼睛又闭上了,等大臣们先折腾一通,然后他再看看怎么处理这事吧!

    李恪的汗水滑了下来,他再次看向大臣们,可大臣们一个替他说话的都没有。他心里清楚,大臣们是不敢得罪长孙无忌,这种时候谁要是替他说哪怕半句好话,就会承受长孙无忌随之而来的怒火,没人会傻到这种地步的,所以要想救自己,只能靠他自己了!

    李恪用颤的声音,说道:“就算要指导水车的普及,也不一定是我亲自去,也许……那王平安也行啊,现在不就是他在主持这件事么?”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王平安没法把事情说清楚的,更加办不好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是和那个米……米什么来着?”

    李治忙道:“米小苗,他是东宫里的执事,向来机敏,所以前些时候才被父皇派去庆州宣旨。”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对啊,那个米小苗就够机敏的了,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派他去庆州当钦差。可就算是这么一个机敏的人物,王平安和他解说了水车的妙处,他竟然也听不懂,回来后说不清楚,连个大概都描述不出来,那么换了别人,又岂能明白水车的妙处?万一执行起来,王平安糊里糊涂地指导,地方官员糊里糊涂地执行,那不得把一件好好的事,给办糟糕了吗?各位大人,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这是逼着大臣们排队呢,殿上的重臣大多数和他交好,即使关系一般,却不能反驳他的话,那个米小苗必须是机敏的人物,因为是皇帝派他去宣旨的呀,要是他不机敏,岂不是证明皇帝看人走了眼,选了个傻蛋么!

    王平安当初给米小苗看图纸,米小苗就啥也没看出来,只是把平安水车这个名字,改成了平安大水车,多加了一个“大”字。他只对收受贿赂感兴趣,对于水车还是水牛的,一点兴趣没有,让他解释,就算不是让牛弹琴,也是让羊弹琴了!

    可偏偏米小苗回京之后,四处替王平安打广告,而且弄得动静不小,不但宫里的人很多知道,就连朝里的大臣都略有耳闻。只是因为米小苗是个宦官,在重臣们的眼睛,他比一个狗屁也不多值几个大子儿,所以听归听,却是没人当回事!

    但话说回来了,米小苗解释不清水车的事,就是事实,而这个事实在平常一文不值,可恰恰在这个时候,就值钱得很了,足能把一个王爷给砸倒!

    大臣们听了长孙无忌的话,都慢慢地点了点头。是啊,米小苗那个死宦官确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要是让他当地方官,去执行普及水车的事,那非办糟不可,但别的地方官……算了,这时候就莫提别人了,提了也是白提!

    一滴汗水流进了李恪的眼睛里,李恪一擦眼睛,心里不停地想:“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化解这场危机,我不能离开长安啊,离开中枢容易,再回来就困难了!”

    此时李世民是闭着眼睛的,没有看到李恪擦眼睛的动作,而长孙无忌和李治看到了,却不会说什么,别的大臣看到了,心中却都有不忍,他们还以为是李恪被逼得哭了呢,在擦眼睛,但……不忍归不忍,替他出头,那就得靠良心了!

    别的大臣们还在纠结良心的问题,可马周却说话了,他的良心在大臣们当中,还算比较多一些的,而且他和长孙无忌官位相当,可以分庭抗礼,别人不敢说,他却是敢说的。

    马周嗯了声,清清嗓子,道:“长孙大人言之有理,这件事情只能由吴王去办……”

    大臣们一起看向他,心想:“你这是要和长孙无忌唱对台啊!”

    长孙无忌却是大怒,看来中书省有必要换个宰相了,马周竟然在这种时候拖我的后腿,真是可恶!

    他和马周的关系还算不错,可面对如此重大的问题,已经涉及到太子和吴王之争了,再好的关系,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开头肯定,往往意味着后面是否定!

    马周接着道:“但如果仅由吴王去主持普及水车的事,怕是他独木难支。以老臣的意思,不如让吏部拟定名单,选一些年轻的官员,和吴王一起去庆州,在庆州普及水车时,学学经验,此事可由吴王主持,待庆州之事了结,再把官员们派到全国各地。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比吴王一个人去普及水车,要更快,也更加容易见到成效!”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如果刨去李治和李恪的斗争,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中正平和,不偏不倚,是从国家利益的角度出的,做为中书省的中书令,专门做策划的宰相来讲,他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无可厚非!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毫无疑问是救了李恪一命,而且限定了时间和范围,只要庆州办成了水车的事,李恪的任务就算完成,就可以回京,而且庆州的事情肯定能办成,因为王平安在那里呢,要是办不成,王平安就得吃挂落,顺带着就会连累到李治,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两派人,谁也不敢动谁,只能玩命地把事情办好!

    李恪心存感激地看向马周,这么多重臣,只有这个人敢为自己仗义执言,而且这人还是王平安名义上的恩师,真是意料不到,这种时刻帮自己的竟然是他!

    长孙无忌气息粗重,却无法反驳,他当然听得出马周的建议很好,如果再反对,那就是顾国家于不顾了!

    李世民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并不问其他大臣的意思,手轻轻挥了挥,道:“就依马爱卿所言。忠臣,拟旨吧!”

    儿子再怎么乱斗,终究还是儿子,他已没了两个儿子了,不想再没第三个。V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一起去庆州

    李世民一话,他身后侍立着的史忠臣立即答应一声,叫人拿纸笔,他亲自写圣旨。史忠臣文采不咋地,可这种大事,他不可能让别的小宦官写的,就算字写的比他漂亮一百倍也不成。

    可史忠臣一亲自动笔,写圣旨的度就慢了下来,又要想词儿,又怕写出错别字来,圣旨上要是出现错别字,那可太难看了。

    趁着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长孙无忌紧着冲李治使眼色,他自己是不好再说什么的,马周是宰相,他也是宰相,宰相对宰相,有些话很难说得出口,马周心思缜密,也没有留下破绽,他没法去反驳。

    可李治就不同了,只要他这时候说话,说他多么多么的支持这件事,所以想亲自挑选去庆州的官员,那不就得了。派出听他话的官员去庆州,就算是水车普及得再好,李恪也休想能回到长安来,只要官员们不停地说,现在还离不开李恪,还得让他指导,自己没学明白啥的,拖也拖死了李恪。

    李恪还想在一两年之内回长安来?做他的白日梦去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个时候要是再不使手段,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打狼不死,必有后患!

    长孙无忌的眼色,是眼睛向皇帝那里瞥,瞥了几下,又向李恪瞥。那意思是,和皇上说话呀,别愣着了,赶紧把李恪整死算了,这次的陷阱都挖得这么深了,你要是再不利用好,可没下次了,你当李恪以后还能再上当吗?

    可眼色这玩意,玩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要是灵犀不够,那这一点就不通了!李治看到长孙无忌的眼色了,却理解错了!又指父皇,又指李恪的,是不是要和我李恪一起去啊,去监督他?

    看舅舅的表情如此的焦急,李治慌了神儿,他听长孙无忌的话都习惯了,舅舅让他干嘛他就干嘛。赶紧上前一步,李治大声道:“父皇,儿臣想,普及水车的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大唐亿万子民的生活……”

    长孙无忌微微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治儿这孩子不错,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对,就应该这样,把挑选官员的权力抓到手里,不能放权给李恪,你舅舅我就管着吏部呢,只要你把权力抢过来,我替你挑官员,保准整死李恪这个小兔崽子……

    谁知,李治下一句不是要权力,而是出义务,他道:“所以儿臣想,不如儿臣和三哥一起庆州吧,把这件事办好!”

    大臣们一听,下巴差点集体掉下来!太子殿下,你还真顾兄弟之情啊,这种倒霉事儿都要陪着他去,你不怕惹麻烦上身么?你要是跟着李恪去了,他办不好事情,可全会往你头上推的……放心好了,他一定会推的,你躲都躲不掉,反正他都是破罐子了,他不怕摔,可你怕呀!李恪会竭尽全力地向庆州百姓证明,你是个多没用的太子,而庆州百姓知道了这点……你怕天下的百姓不会知道么,你能瞒得住么你?

    长孙无忌眼睛是横着长的,可听了李治的话,两只眼睛差点儿就竖起来,我说大外甥,你是想整李恪,还是想让他整你啊!

    李恪则心想:“还有这好事儿呢,这……这里面不会又有阴谋吧?”

    在别人眼里,李治说的话,简直是愚蠢之极,完全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要有多二,就有多二!

    可听在李世民的耳中,却是老怀大慰,治儿这孩子还是很仁善的,就算是在打击对手的时候,也终是记起了这个对手,是他的亲兄弟啊,他到底还是念及到了兄弟之情!

    李治的话音刚落,长孙无忌就跳了出来,大声道:“不妥,太子所言差矣。皇上,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不可轻易离京,且不说京中如果了出现什么变故……”

    这话可不能乱说,京中有什么变故,在咒皇帝死吗?

    他赶紧又道:“如果太子在外面遭遇不测,岂不是动摇了国家的根本,我大唐已然没了一位太子,可不能再没第二个啦!皇上,国家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长孙无忌都快老泪纵横了,可千万不能让太子离京啊,鞭长莫及,不好控制啦!

    李治傻了,刚才那个眼色……不是让我也一起去啊?那干嘛瞥来瞥去的!

    李世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治儿久居长安,没有四处走走,不知我大唐天下到底如何。窝在宫里,读书再多,也不及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有些事情,书本上可是学不到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而这种经历会直接影响他对世事的看法。李世民当太子的时候,便是纵横天下,行军打仗,巡视中原,他都做过,所以他并不把太子离京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相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想让大唐这条船长久地行驶下去,总得了解一下水的特点吧,要不然如何掌舵?

    李世民不理会长孙无忌的“忠心劝阻”,很高兴地对李治道:“治儿,你是个好太子,比你的大哥强啊!你愿意去了解民间疾苦,看看百姓们的生活,父皇真是为你高兴,走万里路,听万家言,这才是为政者应该做的!”

    李治这回是骑虎难下,糟糕,难不成真的要去庆州?听王平安说,那里穷得直掉渣儿!可父皇听自己要去民间,竟是这么个高兴法儿,要是他这时说不去,那岂不是找不痛快!

    李治赶紧装出一副很愿意去的样子,道:“多谢父皇应允,儿臣早就想去民间走走了,这回陪着三哥一起去庆州,正好了解一下百姓们的生活,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

    事情已然无法挽回,长孙无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又道:“太子离京,如果时间太长不好,以老臣的意思,不如等他去庆州看了那里正在修的水渠后,再带回一架实物水车,也就可以了。如果想了解民情,在回来的路上可以多走几个州,这样更为妥当。”

    太子离京,终究不是小事,大臣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一起都道:“无忌公所言极是,太子游历天下,不宜过久,如果以后有需要,再出京便是,这次是头一回,去回更为妥当!”

    李世民想了想,也对,总不能让治儿离开自己太久,游历天下是好事,但游的时间太久,容易淹着,呛着水就不好了!他点头道:“就依诸位爱卿所言。无忌,你给安排一下路线,尽量让治儿多走几个州,为了不耽误时间,误了恪儿的差事,游历的州郡,尽量安排在回程的路上。”

    长孙无忌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只要李治不在庆州待得时间太久,李恪就没机会整他,至于路程,自己完全可以安排得好,就当野游吧,让李治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决定好了这件事,李世民摆手让大臣们退下,他留下了两个儿子,让儿子们陪他用膳,马上就要走了,说实话他这个当父亲的还真有点舍不得。

    用膳之后,李恪出宫回王府,而李治则回了东宫。

    李恪倒是没啥,虽然自己倒霉上当,被派去庆州受苦,可偏偏李治抽疯,竟想陪着自己一起去,这回好了,一旦离京,自己就想办法整治他,还有等到了庆州,再好好整治一下王平安。王平安这个混蛋,缺德带冒烟儿,竟然想出这么个损招来,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自己!

    可李治就难过了,他一回到东宫,见长孙无忌竟然等在这里,而毫不意外地,舅舅大人对着他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臭训,怪他多事,吃饱了撑的,和李恪一同去庆州干嘛,不给李恪机会,难不成他憋得慌吗?

    李治很委屈地道:“要说这事,还得怪舅舅不好,要不是你使眼色,外甥也不能出去说话啊,结果还说错了!”

    长孙无忌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哼哼,道:“事已至此,多说无宜。我要你牢记一点,离京之后,能不见李恪就不要见他,你两人分开赶路,只要你不召见他,他是不能见到你的。”

    李治道:“这个外甥是知道的,外甥并不怎么喜欢看到他。”

    “可一路上,他却会很喜欢见到你,能不见他,就尽量不见。”长孙无忌又道:“还有,饮食方面要多加小心,只要是入口的东西,都要先让侍从们去尝尝,你不要直接就食用,不管李恪给你吃什么,用什么,统统不要,就算推不掉,也都封存起来,不能使用,明白吧?”

    李治脸色难看,道:“吴王终是我的兄长,他还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说不至于?”长孙无忌几乎是怒吼了,他叫道:“你怎么能认为他不至于?”

    李治忙道:“至于,至于,舅舅说至于,那就是至于!”他平常就怕长孙无忌,现在见舅舅怒火万丈,更加害怕。

    长孙无忌道:“为了皇权帝位,父兄可弑,妻儿可杀,莫说别的朝代,就算是咱们大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还有前朝,不也一样么。所以,在去庆州的路上,你一定要小心。等到了庆州就好了,王平安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李治道:“有无病在,舅舅尽可放心,什么事情他都会为我办好的,不会有什么意外。”

    长孙无忌忽地皱起眉头,道:“今天甘露殿那个计谋,可是王平安给你出的?他可不象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啊,他性格温和,而今天那个计谋狠辣至极,与他的性格可是大大不符。”

    他心里纳闷儿,王平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难道说去了庆州之后,性格大变?穷山恶水出刁民,庆州那里穷得掉渣儿,想必刁民遍地,王平安见多了刁民,所以也变得狠辣起来?这种可能性却是不大,再刁的刁民也使不出这种手段吧!

    李治却道:“是啊,是王平安给我出的主意,他的信还在这里呢!”说着,他找出了王平安的信件,交给长孙无忌观看。

    长孙无忌看罢,眨了眨眼睛,道:“竟然真的是他出的主意,当真出人意料。要不是我了解你宫里的人,知道史爱国是个废物,我都得以为这主意是他出的,这般阴狠,就算是我……怕也不见得能使得出这么狠的,全不留情面啊!”

    李治想了想,道:“那,是好还是坏呢?”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当然是不好了,这种手段要是你想出来的,那没关系,你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臣子们的龌龊狠毒,你知道的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这样才能把臣子们牢牢地掌握住。可要是一个臣子有如此的心思,那对你这个当君主的,就大大的不利了。”

    李治有些不明白,道:“这个计谋很厉害吗?我看也就一般,也没把吴王怎么着啊!”

    “还没怎么着?你还想把他怎么着?”长孙无忌乐了,他道:“你差点就把李恪给整死啊,把他这辈子都给废了!你不想想,他一旦离了长安……你就想吧,一棵树不管再怎么粗壮,要是被人连根拔起,会怎么样?”

    李治道:“那树就得枯死啊!哦,外甥明白了,这条计策果然毒辣。奇怪,无病不是这种人啊!”

    “也有可能是他的手下幕僚给出的主意。你这次去他那里看看,他可是有了新的幕僚,如果有的话,把他当做钉子,钉到李恪那里,这种人治国不见得有什么本事,可整人却是很有天份的,有这种人在,李恪别想有好果子吃。”长孙无忌道。

    李治嗯了声,道:“我要不要去找小妹,看看她有没有书信带给无病?”

    长孙无忌道:“应该如此,这也是你关心臣子的一种方示,又不花费什么,却可让臣子感动,对你死心塌地地效忠。”长孙无忌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去。

    李治不高兴得快,高兴得更快,反正朝中有舅舅,庆州有无病,啥事也不用他操心。他这次去了庆州,就可以看到武媚娘了。武媚娘这小女子,实在让人牵肠挂肚,上次她来信说过得不好,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李治叹了口气,东宫里那么多的女子,自己为啥就偏偏喜欢武媚娘呢?难不成真如民间百姓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V

第六百六十章 亲兄弟

    李治要去庆州的事情一传开,东宫的嫔妃们一起跑来,哭哭啼啼地,都说舍不得太子远行,明知徒劳无功,却又竭尽心力地挽留一番,以此证明太子在她们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而自己是多么的舍不得太子离开自己。

    李治此时心情还算凑合,大小老婆们又强烈表示舍不得他,对他表明爱意,他也不好赶她们走,只好挨个地安慰,尤其是怀孕的萧良娣,更是大加关心,让她保重身体。

    可不管他怎么安慰,怎么关心,嫔妃们却翻来覆去,没完没了,你说完她说,她说完我又说的,不知说了几百几千遍的舍不得,一想到她们要很久看不到太子,就忍不住要哭!

    最后,这话说得就连史爱国都听腻味了,他心想:“就算太子不离开长安,不离开东宫,你们就能天天看到他了?这里很多人一个月都见不上太子一面,要不是今天说太子要走,怕是你们几个月都见不着的。有什么好哭的,越哭太子越心烦,以后更不愿意看见你们了!”

    李治确实被哭得烦了,他向嫔妃们看了眼,道:“太子妃呢,她怎么没有来?”

    太子妃王氏乃东宫嫔妃之,这种时候她应该在场,而且应该哭得最大声才对,可别的嫔妃都来了,却偏偏少了她。

    萧良娣挺着大肚子,很不高兴地道:“姐姐一听殿下要去庆州,她不来送别,却反而跑得没了影,早不跑晚不跑,偏偏这个时候跑,不知她安的什么心。殿下,莫要理她……”

    李治耳根子软,再加上现在被嫔妃们哭得心烦,一听萧良娣这话,心里便有些不痛快,道:“她干什么去了?皇宫只有这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莫名其妙。”

    说着,他甩袖子起身,离开崇贤馆,去找小妹李伊人,顺势躲开嫔妃,听她们哭天哭地地,着实让他心烦,史爱国陪着他一起去。

    乘了步辇,李治坐在辇上问道:“太子妃到底上哪儿去了?”

    史爱国道:“回太子的话,娘娘她可不象别人,明白事儿着呢!您要去庆州,庆州有谁啊?”

    李治嘿了声,道:“这话问的,庆州还能有谁,有无病呗!”

    史爱国笑道:“对啊,那王公可是娘娘的娘家人,娘娘知道您要去看她的堂弟,当然就要去看看堂弟媳妇儿了呀!”

    李治咦了声,奇道:“她不先和我告别,说些体己话,却跑去见小妹,却是为何?”难道丈夫还没有堂弟媳妇儿重要,岂有此理。

    史爱国笑容更盛,小声道:“殿下,要是在东宫里,娘娘她想跟你说句体己话,也说不上啊,多少人要和您说呢。可要是她在小公主那里,那不就说得上了么,小公主又不会和娘娘争什么。”

    李治这才明白,摇头道:“这些女人们,当真琢磨不透她们想什么,不就是要和孤说说话么,却要绕这么个大弯子,麻不麻烦啊!”

    史爱国笑了几声,没接话头。他心想:“关键是她想和你说,你也得有心情听啊!在东宫你肯定没心情,可去了小公主那里,你就算没心情,不也得听么,要不然就得让小公主看笑话了!”

    不多时到了李伊人的宫殿,太子妃王氏果然就在这里,正陪着李伊人收拾东西呢。李伊人找出了许多的好东西,不少宫里精致的用品,她都想托李治带给王平安,大包小包的正在收拾。做为堂姐,王氏当然有义务帮忙,正好有借口赖着不走,专等太子到来。

    进了宫殿,李治一看王氏,心想:“还真的在这里,她似乎变聪明了许多,竟然在这里堵我,不会也哭天哭地一通吧,那可真是烦死了。”

    出乎意料地,王氏见了李治,却没有大哭小叫的,反而和李伊人一起恭喜李治,说他可以去体察民情,增长阅历,这是大好事,只是路上小心些,不要生病什么的。

    李伊人道:“太子哥哥,你去了庆州,路上可得小心,小妹常听人说,这世上坏人可多呢,人人都想害你。”

    李治嗨了声,道:“人人都要害孤,那可未必,孤要是遇害,那些坏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好处没有,坏处可是一大堆。”

    他心想:“老百姓要害我,那是不可能的,但不是老百姓的人,比如说李恪,他倒是很有可能,我要是死了,他可就上位了。”

    李伊人取出一个小小的细长木棍,这细长木棍中间是空的,她打开小木棍,从里拿出一根银锥,非常精致,光滑得几乎可以反光。她道:“太子哥哥,这根银针送给你,你出门在外,饮食需当小心,吃饭喝水之前,用这个银针先试试,要是变黑了,那就证明有毒。”

    李治拿过银针看了看,道:“宫里也有这种试毒的物事,但做成这种锥子样式的倒也少见,孤见过的都是筷子和银牌。”

    王氏忙道:“这是臣妾兄弟送给伊人的,她关心太子,这便转送给了您。”

    李治哦了声,道:“是王平安送的?他倒是有好东西都往你这里搬啊!”

    王平安送了李伊人很多的礼物,都是以王氏夫妇的名义送的,尽是珍贵之物,而且京中的大商人们巴结王平安,有了奇珍异宝,也都派人孝敬李伊人,所以李伊人现在很有大唐第一富婆的派头,她的宫里什么好东西都有,吃穿用度甚至比皇帝还要奢华。

    李伊人拿过银针,道:“打造成这个样子,是有防身作用的。随身带刀总是不好,又占地方,又不见得有用,可这银针就不一样了。太子哥哥你瞧!”

    她把象锥子一样的银针拿在手里,道:“要是有刺客要害你,侍卫们挡不住刺客,让他欺近身来,太子哥哥你这要这样……”她拿着银针一比划,笑道:“突然间往刺客的眼睛里一扎,就能废了他!”

    李治啊了一声,拿过银针仔细看了看,又比划几下,道:“原来还可以当成是贴身的利器,果然是好东西!”他将银针装出木棍当中,放入怀里。

    王氏也准备了礼物送给李治,但她来得匆忙,在刚得知李治要走,她便急匆匆的跑到李伊人这里来,哪有时间准备礼物,不过是将李伊人的东西要来,借花献佛罢了。

    他们在这里做准备,而吴王府里也是热火朝天,李恪同样也在准备行李。

    吴王府里又招了一批新的幕僚和能人异士,想走旁门左道的人永远不缺,李恪这个灶头虽冷,可跑来烧火的人却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李恪站在正堂里,屏风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几十人围在李恪的身旁,和他分析此次出行的各种关键之处。

    一个幕僚道:“王爷,要说去庆州,可是有两条路的,走官道一千余里,可要是走近路,不过数百里,近了几乎一半。此次咱们去庆州,不如走近路吧,近路山高水险,有些事情可以找机会办办!”

    别的幕僚也都点头,大家心知肚明,还能办啥事,当然就是办了太子的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太子离京,路上“不太平”,出点啥事,不是很正常么!

    李恪摇头道:“不可能的,要是本王一个人去,走近路便也罢了,可要是和那人一起去,那只能走官道。我想抄近道,他也不肯啊,又非得听他的不可。”

    另一个幕僚道:“走官道也可以,时间上耽搁得长了,机会更多。水土不服,就是一个好借口,那人从未离京远行,吃惯了长安的水,再吃别的地方的,想不病倒,却也不容易。”

    幕僚们一头,这个主意好,可以从饮水里做文章。

    李恪同样也没离开长安这么久过,对于水土不服之事,不是太明白。他问道:“在水里下毒?这个可不容易,能试出来的啊,那人要喝水,肯定是要别人先替他喝,而且味道方面……本王知道有种毒药叫砒霜,虽然中者立毙,可却味道很大,那人随身带着的侍从一闻就能知道水有毒啊!”

    站在外围的一个能人异士,操着怪异的口音叫道:“没味道的毒药小人有,而且下毒极易,小人便知一种下毒手法。”

    众人一起回头,看向说话的能人异士,见这个人高鼻深目,是个胡人。胡人都能混到李恪的府里骗吃骗喝了,也真是奇事一桩!

    这胡人挤了进来,很是得意地看了眼别人,他道:“不知王爷要毒死谁啊,小人只听说那人,那人是谁?”

    众人一听,个个皱眉,那人是谁,就是那人呗,谁还敢真的挑明他是谁,不要命啦,谁知这里面有没有东宫的探子,心知肚明就行了呗!

    李恪道:“那人是一匹马的名字,比牛还壮实,比骆驼还要高大,本王想毒死这匹马!”

    胡人心想:“一匹马?用得着这么麻烦么,一刀捅死不就得了。”他道:“这个容易,用得了瘟疫的羊,取血混入水中,饮了这种水,几日内便会身亡。而且症状表露得轻些,是水土不服,就算表露得重些也没关系,也就是传染了瘟疫而已!”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下毒也是个技术活儿

    李恪咦了声,道:“得了瘟疫的羊?那是什么瘟疫?”

    胡人道:“这种瘟疫人畜都会得的,不过却不象口蹄疫那种病,一得一大片。这种瘟疫只要现得早,把病羊杀掉埋了就成,在我们草原上,叫做灭魂儿!”

    胡人道:“吐血,象是肺子得了病一样,但不咳嗽,也不拖,几天功夫羊就死了,但肉可不能吃,只能埋掉。”

    幕僚们这才明白,都道:“有点象肺痨啊!”

    李恪道:“这种病羊好找不?我们再过几天就要上路,就算派你去提前安排的话,也顶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必须在路上安排,要是到了庆州,这招就不好使了,王平安可在庆州呢,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胡人道:“这个,倒也不难,不过小人得去草原找这种病羊,在中原可没见过,可能也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吧,羊一到中原,就不得这种病了!”

    李恪嗯了声,道:“只要好使就成,就派你去了,找到病羊后带回来,在路上等着,多带些钱,把事情办得隐密一些。”

    胡人见得到重视,自然高兴,忙不迭地答应。

    一个幕僚比较谨慎,又道:“就算用了这种病羊的血,怕也不是只有那人喝这种毒水,我们也得跟着喝,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这种毒可有解药?”

    胡人笑道:“当然有了,羊嘛吃草为生的,有一种草可以治好此病,叫做招魂儿,不过这种草要比病羊难找,得在牧民那里买才成,不少牧民都备有这种草,晒干了碾成粉末,要是有羊得了病,先喂药,要是羊顶不住,那就只能埋了。”

    李恪奇道:“怎么,这药还不能完全治好病?药性太强?”

    胡人道:“回王爷的话,算是以毒攻毒,那草也是有毒的,吃完以后拉肚子,就象是把病都给拉出去一样,要是羊被拉得虚脱了,挺不住,那也只能埋了,可没人敢吃这种羊的肉。”

    李恪啊了声,道:“那可得小心些,一定要把解药也准备好,宁可不用这个法子,也不能出意外,把咱们自己给毒了!”

    幕僚们一头,对啊,害人之前,得先把自己给保护好啊,莫要害人不成,反倒是害己。他们又商量了一会儿,这才散了,各自回去收拾行李。

    那胡人和幕僚们一起出来,找了个平时还算能说得上话的,不歧视他身份的幕僚,问道:“那人到底是谁,我听着怎么象是太子啊?”

    幕僚忙道:“喂喂,你这胡奴,不要乱说话啊!什么太子不太子的,那明明是一匹马的名字,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去告诉王爷,说你想要谋害太子,让王爷活埋了你这个胡奴!”

    胡人大怒,心想:“你们这帮子中原人,都瞧不起我们胡人,竟然当面辱骂!哼,你们是天朝子民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什么病羊的血一喝就死人,灭魂儿招魂儿的,草原上根本就没这种病!我骗你们王爷赏钱的,一骗就信,由于便可证明,你们中原人都是大蠢羊!”

    胡人收拾好了行李,从帐房支出一大笔活动经费,当天就启程,赶赴关外。

    象胡人这种骗子,天下到处都是,防不胜防,而这种骗子有个特点,要是现谁很好骗,极有可能骗过一次,再来骗第二次,毕竟象李恪这种有钱的大肥羊,天下难找!

    太子和吴王离京,可不是小事,一连小半个月,朝中重臣都赶去东宫送礼,李治忙得底儿朝天,而李恪那里也有不少失意的官员,赶去烧冷灶,两人都是很忙,不得休息。

    选了个良辰吉日,李治和李恪双双上路,长孙无忌代表李世民,一直将两人送出城门。长孙无忌对李治又叮嘱一番,这才折柳送别。

    李治很听长孙无忌的话,当真离得李恪远远的,李恪想要见他,他总以各种理由推托,避而不见,虽然一同赶路,各自的卫队却相隔半里有余,手下侍卫随从互不来往,形同陌路。

    走官道绕大远,千里之遥,非数日内就能赶到,一连走了七天,到得第八天,离庆州已然不远了。

    离庆州越近,李恪越是焦急,如果到了庆州,他想再修理李治的机会,就要渺茫得多了,那时再要害人,就又得另想办法,而王平安坐镇庆州,又岂能让他那么容易找到办法的。

    这日黄昏过后,大队扎下营盘,在野外过夜。李恪站在自己的营地边上,远远地望向李治的营地,心想:“我要不要过去请个安什么的呢?唉,哪次去他都不见我啊,比在京中还难见面,我空有千般妙计,却无法对他使将出来!”

    他站在营地边上来回走动,望着李治的营盘,可远处的树林子里面,也有人在望着他。

    树林里面,两个胡人在窃窃私语,其中年轻的胡人,就是李治在长安派走的那个,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却是他新找来的。

    年长的胡人望着李治,说道:“你说的吴王就是他?看着挺精挺灵的啊,不象是好骗的样子!”

    年轻的胡人嘿了声,笑道:“中原人有句成语,叫利令智昏,这人想当太子都快想疯了,什么话他都信,而且出手大方得很,我只说有种病羊的血能毒死马,他就信了,足足给了我二十贯,让我去找病羊和解药。二十贯啊,在咱们草原上,都能立十顶帐篷了,每个帐篷里住个美女,你想想这种生活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年长的胡人双眼放光,道:“他是想害死那个什么太子吧,这可是杀头的罪,要是万一出了事,咱俩可就得成病羊,被埋了呀!”

    年轻的胡人道:“所以说,就不能出事啊,当谁傻子呢,真帮他害死太子。”

    年长的胡人笑道:“大唐的太子死不死,关咱们屁事,可要是咱们当了替罪羊,事可就大了。自从被王平安那个混蛋,从折柳县给赶出来,咱们可是没有过几天舒心日子,这笔帐就从这个吴王的脑袋上算吧,好好宰他一笔!”

    这两个胡人以前都是折柳大盗,盗伙被王平安剿灭之后,便四处流浪,骗吃骗喝,要是没得骗,只能偶尔劫道,日子过得相当地辛苦。

    年轻的胡人仗着自己中原话说得溜,又赶上吴王府里的能人异士死了一批又一批,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他竟然混了进去,着实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年老的胡人却不成。这次年轻的胡人得了便宜,便赶紧找到了昔日的帮手,打算再敲李恪一笔!

    年长的胡人从怀里取出两个小瓶子,道:“后半辈子是吃羊还是吃野菜,就看这一回了!”

    年轻的胡人问道:“这药保险吧,以前可没见你用过。”

    年长的胡人道:“保险,从药铺里弄出来的,一种是管吃多了的,一种是管拉不出屎来的。”他晃了晃其中一个小瓶子,道:“这是管吃多了的,只要服上一点,就会喉咙难受,想吐,保管吃多少,都一起吐出来,要是你事先吓唬住别人,真会以为是要吐血呢!”

    “那这瓶管拉不出屎来的,就是解药呗,一吃就拉。这两瓶子药,花了你多少钱?”年轻的胡人道。

    年长的胡人道:“足足四十文,我可是下大本钱了呀!”

    两人嘿嘿的一起笑了起来,整理一下衣帽,一起了树林,向李恪这边跑去。

    年轻的胡人一边跑,一边叫道:“王爷,王爷,小人都在这里等两天了,可算等到您了!”

    李恪一见他,心中欢喜,招手道:“好,本王还以为你跑了呢,那事可办妥了?这人是谁?”

    年轻的胡人指向伙伴,道:“这人叫格里布,是小人的叔叔,他最擅长下毒杀马,小人便带他一起来了,有药献给王爷!”

    年长的胡人赶紧给李恪跪下行礼,从怀中掏出两个药瓶子,呈给李恪。李恪接过看了看,道:“病羊呢?怎么换成药末了?”

    年轻的胡人道:“回王爷的话,这药末就是用病羊血配出来的,比病羊血还要好使,找马一试便知。”

    李恪看了他俩一眼,心想:“不知他俩可靠不?嗯,不可靠也没关系,反正事之后,都要灭口的,还有知道秘密的那些人,一起都要灭了。这帮人也真够蠢的,难不成还以为我会给他们前程?他们的前程找阎王爷去要吧!”

    李恪道:“找马试不太妥当,那马又说不出话来,还是找个人来试吧!就你……”他想顺势就让年老的胡人试药算了,可又一想,这人拿来的药,让他自己说感觉,不可信啊,还是找别人吧!

    顿了顿,他道:“还是找个身壮如牛的人试试。这药怎么个下法儿,直接放到水里?”

    年长的胡人道:“这药因为从病羊之血里提炼的,所以稍有辛辣之气,最好是放在酒里,这药见效不是太快,要小半个时辰之后才会作。”他的中原话说得不太好,由年轻的胡人给他翻译,重新说了一遍。

    李恪点了点头,心想:“见效有点慢了,要真给李治服了,他是有时间去找解药的,但肯定找不到!”他拿了药,带着两人回了帐篷,将药倒进酒里,叫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能人异士进来。

    李恪不说试药的事,却说这些日子辛苦他了,所以赏他杯酒喝。能人异士见了年轻的胡人,立时就明白自己是来试药的,脸都绿了,他也属于骗吃骗喝的那种人,脑袋瓜子也挺好使,一明白过味来,自然就想起胡人说的病羊那事来。

    这能人异士苦着脸,心想:“我要是不喝,怕立马儿就得被推出去砍了脑袋,吴王府的饭不好混啊!”他道:“王爷,小人明白,小人愿意以身试药,为王爷效犬马之力,可是……小人上有小,下有老……”

    年轻的胡人提醒道:“是上有老,下有小。放心吧,我们这有解药的,万无一失!”

    李恪瞪了他一眼,怪他多嘴。他道:“不是要让你试药,只是赏你酒喝。”将酒杯一推,逼着能人异士喝。

    能人异士无法,只好将酒喝了。酒一入肚,没过多一会儿,他就开始难受起来,指着自己的喉咙,嗬嗬有声,紧接着哇地就吐了出来,吐个不停,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李恪见了他的样子,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怎么见效如此之快?不是说得小半个时辰吗?”

    两个胡人互视一眼,心中都想:“不是假药,挺好使!”

    其实见效没这么快的,普通的药物而已,只是治个吃多了消化不良的病罢了,要是换了好一点的医生,都不会开出这么差的药的,以呕吐法治消化不良,也就是中原医生看不起胡人,又因这胡人太穷,拿不出钱来买好药,所以才用这药唬弄他的。

    可这能人异士心理作用,心里总想着吐血,只要稍有一点不适,效果就会无限地被扩大,猛吐起来,所以才见效极快,要是换了不知情的人,不会这样立竿见影的!

    李恪站起身来,道:“你可是有要吐血的感觉?”

    能人异士已经吐得跪到地上了,他吐得满嘴都是黏涎,不住点头,表情痛苦万状!

    年轻的胡人忙道:“王爷,千万不能让他吐血啊,一吐血解药就不好使了,得赶紧让他服解药。这样才能救他一命,也能试出解药好不好使!”

    李恪忙道:“好,快给他服解药!”

    年轻的胡人连忙上前,将解药倒进酒里,让能人异士喝了。能人异士喝了之后,呕吐不见好,可只一会的功夫,就捂着肚子,要去方便,两个胡人送他出去。

    李恪一个人坐在帐中,看着桌上的两瓶子药,心想:“很好,药不是在长安弄到的,就算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而知情的人嘛……早解决早利索,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活人!”

    他叫进自己的侍卫领,道:“等午夜时分,扮成强盗,把随咱们来的那些人,就是新招来的,所有的,都除掉!”

    侍卫领是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听了李恪的吩咐,浑身冷,这是要灭口啊,看来那药到手了。唉,我知道那么多的事,早晚也是个死……要不然,弃暗投明?

第六百六十二章 害人反害己

    侍卫领道:“王爷,人可不少呢,要是都除了,那就是天大的案子,非得惊动长安不可,说不定刑部都得派人下来调查,长孙大人说不定会以此为借口,弄出点事端来。当然,王爷你是不在乎事端的,可不也麻烦么?咱们现在的麻烦就不少了。”

    李恪想了想,侍卫领说得也对,确实不易把事情弄得太大,可他却又怕事情走漏了风声,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啥事都让手下人知道的,弄得现在总怀疑别人嘴巴不严。

    可转念又一想,要是自己不把事情说出来,也没人给他出主意啊,自己又没有象王平安那样的贴心手下,只能靠那帮子废物了。

    李恪问道:“本王想请太子赴宴,不知你有什么办法么?”

    侍卫领咽下口唾沫,感觉这事相当地难办,太子根本就不愿意答理吴王,离京这么多天了,一次都没和吴王碰过面,简直不象是亲兄弟,倒有些象仇人,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当然了,其实就是仇人,吴王这头还打算着暗害太子呢,只是不知太子那头有没有同样的想法。

    见侍卫领不吱声,李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暗骂一声废物,道:“你去看看那两个胡人,看住他们,要是他俩有点什么异常举动,报于本王知晓。”

    侍卫领这才松了口气,出主意自己不行,可执行主意那还是可以的。他连忙答应一声,象逃命似的,逃出了李恪的帐篷。

    李恪在帐中坐着,将两只小药瓶在手中不停地把玩,却始终想不出好办法来,没法接近李治。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将晚餐做好了,给李恪端了进来。李恪没有胃口,不想吃。正在这时,外面有仆人道:“王爷,吏部征事郎求见。”

    李恪嗯了声,心想:“征事郎?正八品下的小官,找我能有什么事?”他正心烦,大声道:“不见,有什么话让他找自己的长官去说。”

    仆人应了声,道:“是要请王爷去赴宴,今天打了不少的野味,官员们升了篝火,正在烤炙,想请王爷去品尝。王爷不去,小的这就回了他们。”

    李恪一愣,赴宴,升起篝火了?不知有没有请李治,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请的,都请到我这里了,李治自然要先被请才对。他道:“且慢,跟他们说,本王这就来。”

    他随手将两只药瓶揣进怀里,大步出了帐篷,见帐外站着个绿袍小官,可能就是那个来请他的征事郎。

    征事郎见李恪出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行礼。李恪摆出一副笑脸,问道:“你们今天打了什么猎物?”

    征事郎忙道:“回王爷的话,打到两只天鹅,还有一只大鹿,收获颇佳,这才要请王爷移步,去品尝品尝。”

    李恪笑道:“打到鹿没什么稀奇,那天鹅可是好东西,一般的弓手可射不到那么高,难不成咱们的队中,竟有擅射之人?”

    征事郎笑道:“哪有,是在不远处一个小湖里找到的,直接就射倒了,倒也没费什么力气。”

    李恪点了点头,道:“好,烤天鹅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毕竟是稀罕物,本王倒要去尝尝。你们有请太子吗?”貌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征事郎忙回道:“自然有请,太子殿下答应去了,只不过太子旅途劳累,要先洗过澡才能到,下官们都在等着他呢!”

    李恪又点了点头,道:“本王却是不用洗澡的,再劳累也不怕。”说着,当先往远处的篝火处走去。

    征事郎没吱声,吴王和太子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可不愿意搀和进这是非当中,就算要搀和也是帮着太子,不会帮着吴王的。所以李恪说啥,他假装没听见也就是了。

    这次跟随李治去庆州的官员,都是吏部挑出来的,虽然李治没有抢到挑选的权力,但由于长孙无忌控制的吏部,所以挑出来的官员至少七成是效忠李治的,剩下的三成李恪硬是挑出一成偏向自己的,但都是最基层的官员,品阶高一点的官员,也没心情烧李恪的冷灶,最后的两成,是谁也不帮的,属于真正办事的人,不参予派系斗争,这种官员往往是最办实事的,所以万不可缺少,就算谁也不效忠,也得用人家。

    李恪到了篝火旁,大小官员们一起站起行礼,请他坐了次席,席要给李治留着。

    李恪见和自己亲近的官员,离得他都挺远的,便笑道:“咱们这是烧烤野味儿,又不是赴甘露殿的国宴,干嘛还以品阶排座次。来来,大家各找亲近好友,随便坐吧,不要拘谨。”

    官员们当然得说好了,这可是吴王“体贴”他们,让他们能吃喝玩乐得开心,他们岂能不领情呢,就算不想动地方,吴王的话一出口,他们也得动动地方了。

    那一成效忠李恪的官员赶紧都凑了过去,坐在李恪的下,而和李恪不对付的官员则坐到了另一面,井水河水分得清清楚楚,缓冲地带,就是那些谁也不帮的老实官员。

    李恪坐定之后,自有拍他马屁的官员送上酒囊,不过却没送过来烤肉,李治还没有来,第一块肉别人自不能先吃。

    李恪接过酒囊,心想:“不会是象突厥人那样,大家轮流喝一个酒囊里的酒吧?估计不能,李治虽喜胡风,但却不喜欢和人喝一个酒囊里的酒。”

    他笑道:“有酒喝,好啊,咱们赶路辛苦,喝点酒正可以解解乏,又不是行军打仗,无须禁酒,咱们没那么多的讲究。”

    官员们自然说对,等着李恪喝酒,李恪却道:“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本王甚喜。但虽然这种喝法豪爽,太子却不见得喜欢,来人啊,拿酒具来。”

    仆人们忙拿来酒壶和酒杯,送到李恪这里。李恪很随意地将酒具往他面前一摆,道:“各位尽欢,不用管本王,本王来之前你们怎么玩,现在还怎么玩就是了。”

    官员们哪可能真的放得开,但吴王让他们尽欢,就算没法欢起来,也得假装欢啊,官员们说起话来,不怎么再盯着李恪看了。

    李恪心想:“这药也不知道到底好使不好使,还没验证完呢,就来赴宴了。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要是李治吃出啥事来,正好可以推到这次烧烤上去,说他吃坏了肚子,所以才糟糕,还是赶紧把药下了吧!”

    李恪心想:“是红药塞儿瓶里装的毒药,还是绿塞儿瓶里是毒药来着,我怎么给忘了呢!”努地回想一下,好想是红塞子的。”

    他没有把药倒入酒壶,怕李治出事后,别人一验酒,验出来酒中有毒,那可麻烦大了!他将红塞的药瓶握在手里,看向周围的官员,见官员们都没往他这边看,篝火虽然明亮,但他离得稍远,身边尽是黑暗之处,只需将身子一侧,他下药就不会有人看见。

    可怎么能把药下到酒里呢,这就是个技术活儿了,长孙无忌肯定对李治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饮食,平常的下毒法,必然不好使!

    想了片刻,忽然有主意了,自己把药粉擦到酒杯里,这不就得了,李治再小心,也只会对酒壶里的酒小心,而不会去关心杯子的。

    李恪将面前的一个酒杯收入到袖中,将药粉倒出一点,在袖子里把事儿给办了,将药粉涂抹进杯子里。

    他又想,别人劝酒,李治不一定能喝,他用不着给谁面子,只有自己劝酒,李治才必须得喝,否则他俩的关系不好,就会被大家现,虽然估计大家早就现了。我从一只酒壶里倒出酒,两杯酒,我递给他的那杯,他有可能不喝,反而要喝我这杯。有了,我把毒酒留给自己,把没毒的给他,然后他要求换酒……那就是他自找的了!

    李恪将酒杯放回到托盘里,等着李治的到来。

    过不多时,李治便来了,他披散着头,穿着胡服便装,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身后跟着史爱国。

    太子一到,篝火旁自是一阵喧闹,纷纷给太子见礼。李恪也假惺惺地起身,道:“太子殿下,咱们兄弟这许多日子一路同行,却没见着面,可是有些生疏了。来来,为兄敬你一杯!”

    说着,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左手端着没毒的,敬给李治,而右手拿着有毒的,靠近自己。

    李治很有些尴尬,李恪话说得挺不客气了,要是自己不接受他的敬酒,那就等于当众挑明他哥俩关系不好了,这种事可不能办。但要说喝酒,舅舅可是郑重嘱咐过自己,不能喝李恪送来的酒,以免生意外。

    李恪见他犹豫,笑道:“怎地,太子怕这酒里有毒不成?这可是一只酒壶里倒出来的酒啊!也罢,那你喝我这杯!”说着,他把毒酒递了过去。

    李治尴尬更甚,他忙道:“哪可能信不过三哥,三哥这玩笑可开得没意思了。”他为了表示信任李恪,竟然不接后递过来的毒酒,而是把先前那杯没毒的抢了过去!

    李恪顿时,傻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王平安亲自来迎

    李治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恪无论如何不会下毒害我的。舅舅让我小心些他,总说他要害我,可我想还不至于,到底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下毒害我呢!”

    做为太子,他展现出了心胸宽广的一面,还念着兄弟之情呢!这就叫好人有好报,他这么一犹豫,把李恪尽量往好处想,结果就免遭了一通折腾。

    在欢宴之上,要是下毒谋害太子,实是不可想象的事。但就因为不可想象,所以一旦出了事,别人就算怀疑,长孙无忌一派再怎么蹦达,要修理掉李恪,朝中也会有别的大臣出来说话,说这是不可能的,吴王再怎么蠢,也不会当众害太子的。

    所以就算是太子被毒死了,吴王逃不了干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李世民不见得会相信他“蠢”到这种地步。反过来一想,李恪不但不蠢,而且还相当有胆量,敢做这种事出来。他有本事干掉太子,以后就有本事干掉别的皇子,象杨广那样,凭着手段上位。

    可太子李治太仁厚了,竟然不相信李恪能当着众人的面害他,不但没中计,反而倒将了一军!

    李治端着酒杯,道:“三哥,以后这种玩笑可不能再开了,让别人听着,还以为咱们兄弟之间有了隔阂呢,这样不好。兄弟我满饮此杯!”不等李恪反应过来,他一仰脖子,把酒给干了,还冲李恪一亮酒杯!

    官员们一起看向李恪,太子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王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顾君臣之礼,你敬的酒,太子喝了,你反而不喝,象话么!

    李恪心中大大地叫苦,没有没搞错,不会吧,他怎么这么蠢呢,竟当真把酒给喝了,没有小心谨慎地拿我右手的这杯!

    他都想好了,也料得挺准,长孙无忌确是无数遍的告诫李治,要小心他,而李治也确实这么做的,按着这种思路,他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可偏偏李治要装仁厚,要顾及兄弟之情,当真的喝了他敬过去的酒,蠢得够呛!

    可李治这么一犯蠢,他李恪可就聪明不起来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变成他蠢了!

    不喝这酒不可能了,而且还没法打马虎眼,用袖子一盖,把酒偷偷倒进袖子里,这种障眼法别人不注意时可以用用,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治就坐在他对面,而李治身边的史爱国也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障眼法一玩,立即就得穿帮,引人怀疑,没事也得变成有事,何况现在真的有事!

    李恪心中叫苦,心想:“算了,幸亏我有解药,等喝了这毒酒,赶紧服解药吧!”

    硬着头皮,李恪笑道:“是三哥失言了,太子莫要见怪。”他一仰脖子,将手里的酒给喝光了,也冲李治一亮酒杯。看看,我喝得点滴不剩!

    哥俩这一喝完酒,就算有啥前嫌,也暂时就化解了,至少这顿饭不会起啥冲突了。官员们都挺高兴,可算是能吃顿消停饭了!

    天鹅肉和鹿肉烤好,李治和官员们就如同突厥人那样,用手抓肉,用小刀子割着吃,大声说笑,吃得开心之极。

    所有人都挺高兴,只有李恪不高兴,自打他喝了毒酒之后,就感觉全身上下不得劲儿,虽然药效没那么快,可架不住他一直在想着,就算没事,也得反应过度,想出点事儿来!

    只过了片刻的功夫,他肉只吃了两口,酒再也没喝,却感喉咙开始疼痛起来,而且胃也不舒服,总想要吐!他越想着要吐,他就越想吐。

    偏巧,这时李治冲他叫道:“三哥,来,咱们再干一杯!”冲他一举酒杯。

    李恪再也忍受不住,一张嘴,哇地就吐了出来,这一吐就停不下来了,猛吐不止,说什么也停不下来,不但把刚刚吃下去的酒肉都吐了出来,还把酸水吐了一身!

    李治见状,惊道:“呀,三哥,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啊,这肉没烤熟?”

    李恪又难受,又生气,这个借口明明就是他刚才想好的,想等着李治出事儿时说的,结果李治啥事没有,他反倒吐起来了,而李治倒把他要说的话,先说了出来!

    他心想:“不行,不行,得赶紧吃解药,那两个胡人可说了,要是等吐出血来,再吃解药可就晚了!”哆哆嗦嗦地,他从怀里换出药瓶子,打开瓶塞,直接倒了半瓶子药粉下肚,抓起酒壶,灌了半壶酒,这才算是感觉好点,放了点儿心,服了解药就好,就没事儿了!

    李治奇道:“三哥,你还随身带着药呢?”

    李恪喘了几口气,道:“怕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所以备了些药在身上,这回可不就用上了。”说着话,他拿起药瓶子,想把瓶子塞上,可一拿起瓶塞,他差点没晕了,慌乱之下,他竟然拿错了瓶子,刚才吞的那半瓶子药,竟然还是毒药,不是解药!

    啪嗒一声,药瓶子掉到了地上,李恪哇地又吐了起来,把刚才服的酒和药又吐了出来!

    李治看着大惊,叫道:“三哥,你怎么啦,你这可不象是吃坏了肚子!”说着话,他就要往李恪那边凑过去,想拍李恪的后背。

    史爱国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太子莫要过去,万一别人以为是你让他吃坏了肚子,那可就糟了,离他远些!”

    李治大大地啊了声,回头看着史爱国,心想:“我让他吃坏了肚子,这怎么可能,我也没给他吃过啥呀,而且明明是他先到的,我是后来的呀!”

    史爱国因为着急,所以说话的声音稍大了些,别人没听见,可李恪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情急之下,几乎昏厥!这明明又是刚才自己想好的应对之法,自己没用上,反倒是让李治和他的宦官给用了!

    他不敢耽搁,半瓶子毒药下肚,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他赶紧把怀里的另一个瓶子拿出来,打开瓶塞直接就往嘴里倒,他深怕解药服不到量,害得自己丧命,所以一口气,把整瓶子的药粉全都吞了!

    李治看得目瞪口呆,嘴里不住地道:“这这,这怎么又来一瓶子?三哥,药可不是这么个吃法,是药三分毒,你小心吃多了药,反而伤身啊!”

    史爱国也看得傻了,这干嘛呀这是,这是一种杂耍?李恪想给晚宴添加点笑料?他是王爷,不用如此的吧!

    官员们也全都愣住了,吴王这是干什么?一瓶子接着一瓶子的吃药?这是……什么问题,吴王的问题,好象很大呀!

    李恪吞完了药,咳嗽两声,抓起酒壶,把剩下的酒,全给灌进肚子里,把酒壶一扔,见旁边的官员手里拿着酒囊,他一把就抓了过来,接着灌!

    官员有机灵的,可算是回过神了,拍手叫道:“王爷,海……海量!”

    官员们赶紧跟着一起拍手,不明所以然,但却一起大赞吴王海量,好酒量啊,这么个喝法,估计突厥酒鬼来了,也不见得能比过吴王千岁去!

    李恪灌了一皮囊的酒,又抓起一个酒囊,再接着灌,他感到肚子里很不舒服,就是想喝水,这里没水,只好灌酒了!

    李治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把夺下酒囊,叫道:“三哥,你这是怎么啦,怎地如此失态?可是有烦心的事,不妨说出来,你一说出来,心里就能好过一些!”

    李恪心想:“我烦心?我他祖母的太烦心啦!我费尽心思地给找毒药,给你下药,结果变成我灌了一肚子,你说我烦不烦心啊!”

    他服的所谓解药,其实就是泻药,泻药见效是相当快的。年长的胡人买的这种泻药,不是什么好药,药性并不温和,反而极其强烈,服多了会伤身,里面是加了巴豆的,便宜没好货,强力使人腹泻,并不考虑便秘的人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李恪这么个吃法,更是要命,泻药加酒,见效更快,只片刻的功夫,他就感肚子疼痛,要去方便。

    他将药瓶收回怀中,站起身,嘶哑着嗓子道:“太子,诸位,你们该怎么吃怎么吃,不用管本王,本王想去方便一下……”话没说完,他捂着肚子,小跑着离了篝火旁,向自己的营地跑去!

    李治等人,望着李恪的背影,全都如木胎泥塑一般,谁也说不出话来,实不明白李恪到底怎么了呀?

    李恪小跑着进入营地,可越快要到自己帐篷,越感肚子疼痛,别说小跑了,连走都走不动了。他的侍卫们见状,都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纷纷上来搀扶。

    李恪大急,感觉就要拉到裤子里了,他叫道:“扶我去茅厕,快快!”

    侍卫们几乎是把他抬了起来,跑到了营地的外围,出门在外,哪可能专门修个茅厕,李恪的帐篷里有马桶,可别人都是找个背风地方,直接就方便了。

    李恪被侍卫们抬到了背风之地,其实也就是一丛灌木之后。李恪一落地,立即解开裤子,噗哧一声就方便了出来,他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舒服啊,这世上最舒服的事,不是饿了有饭吃,而是想方便就能方便呀,憋着比饿着还难受呢!

    侍卫们赶紧离得远点,有的跑回去拿纸,而有的则散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吴王千岁方便中,岂容他人旁观!

    可偏偏灌木丛中就有人旁观,而且还是三个人围观!

    李恪肚子一松快,注意力就转移了,现旁边似乎有人在看自己,扭头看去,就见黑暗当中,真的有人,还不是一个!

    他问道:“谁,是谁在这里?”

    “王爷,是是,是我们!”结结巴巴中,就见灌木丛中站起三个人来,两个胡人,一个能人异士。就是刚才去做试验,验证解药好不好使的那三个人!

    李恪一愣,很自然地一捂屁股,问道:“你们,你们在这里干嘛?”

    年轻的胡人忙道:“王爷,您忘了,不是你让我们试药的嘛!这解药的药性奇猛,这位仁兄服了解药之后,从刚才一直拉到现在,就没起过身……啊,现在起来了……”

    话没说话,那能人异士又蹲下了,哭丧着脸,小声道:“王爷恕罪,小人还得再蹲一会儿!”

    年轻的胡人后半截话总算说了出来,他道:“我们在此监督,看看解药的效力到底如何,好去告知王爷您!”

    李恪心想:“不用告知了,我已经知道了!”心里却又着急起来,这个傻大黑粗的家伙,不过只是服了一点点的解药,就拉到现在,而自己服了那么多,一整瓶啊,那么……

    月上枝头,风轻云淡,野外美景,让人流连忘返……李恪欣赏了一夜!

    第二天启程之时,李恪才回到自己的车上,他已经不能骑马了,腿蹲得几乎都没了知觉,不象是自己的腿了。可他有事,李治却是不肯等的,早早就上了路,而李恪的队伍只好跟上,他只能坐在车里难受。

    李治派人前来慰问,问李恪到底怎么了,听说是方便不休,一夜未眠,可要让随行的医生来看看?要是吃坏了肚子,得赶紧服药啊!

    李恪却不敢让医生来给他看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服了毒药,又服了效力强劲的解药,所以才导致他在“排毒”呢,要是让医生来看,万一露馅儿,那可怎么办!所以,他就只好挺着,在车上放着马桶,随时方便!

    他服了呕吐的药,又服了泻药,而且还都服过量了,当真是吃不吃下,拉也拉得停不下,这一路上,几乎把他给折腾得差点断了气,自己把自己给干掉了!

    此时离庆州已近,王平安早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带着队伍,迎出了庆州,在边界处等着。

    这日中午时分,李治的大队到了庆州边界处,王平安下马过来,叫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臣可想死您了!”

    李治从车上钻出来,叫道:“无病,孤也想你啊!先别说这些,你快点给吴王去看看,他快不行了!”

    王平安一愣,道:“不行,什么不行了!”

    李治跳下车,拉着王平安跑到了李恪的车前,打开车门,道:“你快给看看,他这是怎么啦?”

    王平安往车里一看,吓了跳,李恪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你肯定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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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李恪又被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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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大别同样胜新婚

    王平安回了前头,去安排李治和李恪带来的随从,这两位大人物带来的两批随从,个个不好伺候,这事儿那事儿的,事儿奇多无比,不少人都挺招人烦的。

    王平安出来后,把李恪的随从打到附近的民宅,他已然租下一片民宅,足够李恪的随从住了,连李恪也安排进了那里。而李治的随从就安排在刺史府周边的街道里,他正好早就买下了这些街道,这回派上了用场,让李治的随从住了进去。

    至于那些吏部跟来的官员,那可是以后很有前途的人,可不能随便安排地方,没准以后谁就当上地方大吏呢,这时候不好好结交,更待何时。他包下城里最大的客店,让官员们住进客店,好生招待,尽力让官员们满意。

    安排好了这些,天色已经暗了,王平安安排了家宴,想要去请李治赴宴,这是和领导拉近关系的最好时机,他自是懂得做的,一家人都等在后宅的花园里,而池塘里更是安了一溜的水车模型,等着李治观赏。

    王平安去了李治的院子,轻轻叩打院门,道:“太子殿下,您可要出来看看水车模型?臣已经安排好了!”

    院内却无人应答,王平安趴着门缝,往里面看了看,见院门没有上闩,自己走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并无改变。他轻轻推开院门,站在门口,向里面望去,见屋子那里静悄悄地全无声响,也不知李治和武媚娘有没有睡觉。

    他有心转身离开,可又觉得还是叫一声比较好,只要李治应声了,那就啥问题没有了,李治愿意去赴宴,那就去,要是不愿意,那就拉倒。

    王平安提高声音,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曾安歇?”

    稍等片刻,就听屋里传来李治的声音。李治道:“歇息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王平安这才放心,还在屋里就好,他道:“殿下路途劳累,好好休息吧,可莫要再累着,您可悠着点儿!”

    屋里传来李治长长嗯的一声,似乎他很舒服,武媚娘却没有出声音,不知他俩干什么呢!

    王平安道:“那臣先离开了,周围用安排伺候不,臣叫些侍卫来?”

    这回李治倒没有立即回答,屋里传来微微的说话声,好象武媚娘在和李治说话。片刻,李治道:“无病,你送来些酒菜,弄点狗肉来吃,再送来些酒,不要仆人,你来送,放在窗台上就成了!”

    王平安心想:“饿啦?还要狗肉,看来是做了不少的体力活儿!”他答应一声,关上院门,去了厨房,亲自为李治和武媚娘准备酒菜,先得去找条狗才行。

    屋里,衣服扔得满地都是。

    李治半躺在床上,后背垫着枕头,肩膀露在外面,右手搂着武媚娘,而武媚娘则躺在他的怀中,两人正在说悄悄话。

    他们久别重逢,见面之后,来不及用言语互述思念之情,便改为更直接的,用行动证明了何谓思念,**,熊熊燃烧,把小屋差点儿给点着!

    放一把火不够,又放第二把,放了第二把,还嫌不够,又放了第三把!折腾了好半天,直到王平安来之前,他俩才把火放完,躺在一起喘气!

    武媚娘躺在李治的怀中,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小声说道:“殿下,你真是很是英勇,媚娘钦佩!”

    李治很得意地道:“那是,我最近常打无病教的升仙术,虽然不能真的升仙,但身体却强健了不少,精力充沛,可能是体内积累了不少仙力的缘故吧!”被心上人夸奖,他自然很开心,忍不住自吹几句。

    武媚娘欢喜地道:“殿下常练习升仙术,听说那是小仙翁教给舅舅的奇门妙术,效力无穷,殿下有闲,可一定要教教媚娘啊!”

    李治笑道:“好,我手把手地教你!”

    武媚娘又道:“那,那殿下的仙力还有吗?能不能现在就教媚娘?”她媚眼如丝,身子紧紧贴着李治的身体,轻轻摩擦。

    李治呃了声,这个有点难度,一口气放三把火了,第四把得歇歇才行,一时半会的,没法再举火燎原了!他道:“仙力嘛,得恢复一下才行。媚娘不必着急,让我运下气……”

    武媚娘嘻嘻笑了声来,道:“可是要等天黑了,月亮升起,殿下吸取皓月精华,这才能教导媚娘么?”

    李治眼前出现一幅画面,明月当空,而他和武媚娘在院子里……放火烧院子……真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他道:“刺史府内人多眼杂,你我修炼升仙术怕是会让人看到,偷学了去就不好了。不如我们找个时机,去野外游玩。夜半之时,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咱们吸收天地之灵气,星月之精华,那时我们修炼升仙术,必可效果明显,可以飘飘欲仙!”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幅太阳底下,野草丛中的画面……

    王平安教给李治的升仙术,就是太极拳,强身健体之用,可不是什么心经啊,真经啊之类的。李治和武媚娘调笑,拿升仙术来幻想画面!

    想了片刻,李治满脸憧憬地道:“那,可是真的挺好啊,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呢,一直没有机会。”

    武媚娘正要说话,忽听外面院门响,王平安的话声传来。两人顿时沉默,谁也不吱声,以为王平安很快就能走呢!

    李治靠近窗户,他轻轻打开一条小缝,往外望去,而武媚娘很娇嗲地,竟然顺势,趴到了他的背上,还用手在李治的身上继续画圈,只不过范围大了些,李治强忍住不出声响,憋得好辛苦。

    见王平安推开门,李治这才回手,抓住武媚娘的手,不让她再画圈了,再画下去他就要燃烧了!

    听了王平安的问话,李治这才回答,可他抓住了武媚娘的手,武媚娘却亲起他的脖子来,把李治给弄得,又是难受,又是舒服,两种感觉混合着来。

    王平安就在外面,而他俩却如此亲密,都感大是刺激。武媚娘凑到李治的耳朵,冲他耳朵里吹热气,李治出了嗯的长声,让外面的王平安给听见了。

    武媚娘嘻嘻而笑,道:“殿下,你的仙力恢复得如何,听说狗肉那东西很补的,要不要来点儿?”

    李治小声道:“狗肉很补吗?那好,我正好饿了,想必媚娘也饿了,不如咱们就来点儿狗肉吃吃,让无病去准备!”

    他这才管王平安要狗肉吃,王平安从而得知太子殿下定是做了不少体力活儿,便给他找狗肉去了!

    王平安走后,李治回过身来,笑道:“媚娘,刚才无病在外面时,咱们却还亲热,我有种特别的感觉,非常开心,特别的痛快,真恨不得无病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武媚娘也道:“是啊,媚娘也有这种感觉,真的是……怎么说呢,就是……哎呀,我也不会形容,反正就是特别兴奋,比光是咱俩的时候,还要兴奋呢!”

    李治笑道:“咱们英雄所见略同,不不,是英雄雌所见略同。要不这样,等无病回来时,咱们让他在外面等着收盘子,然后我们……”

    武媚娘掐了他一把,嗤嗤笑道:“我们在屋里练习升仙术!”

    李治笑道:“对对对,就要如此!”

    在皇宫时,他俩循规蹈矩,也只能循规蹈矩,几乎习惯成自然,可一旦礼法的外装被撕掉了,他俩放纵起来,竟比普通人还要疯狂,竟然要追求起刺激,玩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新花样儿!

    王平安跑到了厨房,问里面的厨师,道:“有没有狗肉?现去打一只,来不来得及?”

    刺史府里好几个厨师呢,见刺史大人亲自跑来,不问山珍海味,却问狗肉,他们无不惊讶。

    为的厨师道:“回大人的话,狗肉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以往都是给下人吃的,您还是吃羊肉吧,咱们这里备了上好的羔羊肉,鲜嫩得很!”

    在古代,民间俗语:狗肉上不了席面。只有穷人才会吃狗肉,比如杜老大他们村子里,养狗是为了度饥荒。所以,刺史府里的厨房有狗肉,但绝对不会给刺史大人吃,而是给下人们解馋的,比如干了一天的体力重活儿,回来后,喝上一碗狗肉汤,那是真解馋,大荤!而给刺史及家人吃的肉,大都是羊肉,猪肉和牛肉相对少些。

    王平安道:“不要羊肉,要狗肉,要是有的话,现在就做,快点儿!”

    厨师们连忙答应,手脚利索地做好了狗肉,香喷喷一大碗,又配了几样小菜,米饭酒水,一应俱全,放进食盒里,为的厨师便想拿向后宅,他以为是王平安要吃。

    刚出了厨房,却见刺史大人等在外面,厨师大吃一惊,问道:“大人,怎么您等在这里?菜好了,小的给您送去便是!”

    王平安接过食盒,道:“你好好研究一下狗肉的做法,这段时间怕是要经常做!”

    为的厨师不明所以然,很感吃惊,狗肉这玩意……刺史大人还真是重口味啊!

    王平安提了食盒,一路小跑,又回到了李治的院外。

第六百六十七章 李治乐不思长安

    这一来一回,就算半点时间没有耽搁,而大厨们的手艺再高,做菜再快,可也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此时天色已然大黑,星光点点,月亮挂在天边。

    王平安来到院外,又敲门,道:“太子殿下,臣把菜给您送来了,可否能进来?”

    李治正站在床上,比比划划地打着太极拳,而武媚娘在旁看着,不停地嘻笑,还跟着李治的动作学,两人正玩得开心呢!

    听到王平安在外面叫门,李治小声道:“无病回来了!”他身上没有穿衣服,虽然肌肉不多,但只要不穿衣服,就有点爷儿们样,看得武媚娘两眼放光!

    武媚娘道:“舅舅定是带了狗肉来,做得还挺快的呢!”

    李治大声道:“送进来吧!”他并不穿衣,而是站到了窗户前,还不停地做着各种动作,把武媚娘乐得,趴在床上,嘴里咬着被头,笑个不停。

    他俩就和王平安隔着一层窗户纸,都感刺激到了极点,兴奋得要命!

    王平安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回身关上门,走到窗户前,小声道:“还请殿下打开窗子,臣把食盒送进来!”

    李治看向武媚娘,武媚娘笑着钻进了被子里,把头都给捂住了!李治坐了下来,拉过被子,围在腰间,而武媚娘顺势就凑了过来。李治出了哎呀一声!

    隔着窗户,王平安在外听着李治哎呀,忙问道:“殿下,您怎么啦?”

    李治很舒服地吐了口气,道:“没什么,孤很好!”他将窗户打开一半,接过王平安的食盒,拿进屋里。

    窗户一打开,王平安立即别过头,不去看里面,里面生什么事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看,不怕长针眼么!

    李治将窗户关上,这才道:“无病,你就等在院子里吧,孤用完膳,你把盘碗收走。”

    王平安一愣,心想:“让我收盘碗?明天再收也来得及啊,让仆人收就成,何必让我收呢?”

    他退后几步,眨巴着眼睛,看着窗户,心里琢磨起来。正琢磨着,就听屋里出了古怪的声音,还有压得极低的笑声!

    一下子,王平安就明白了,不会吧,这么……他俩可真是很有胡风啊,听说突厥人就喜欢玩这种花样儿,新人成亲之时,无数的小孩去掀帐篷,而新人却并不介意,反而外面的小孩越多,新人们越来劲!

    王平安脸色难看,这两位可都是以后大得不能再大的人物,可现在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它日无米炊,未免放纵得过了头!

    他可不想在院里等着,眼珠一转,他道:“殿下用餐,请让臣做诗,以悦殿下,助助酒兴!”不等李治答应,他便开始吟诗,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李治和武媚娘正开心着呢,忽听王平安念起诗来,更加兴奋,感觉世上最快乐的事,不过如此!

    王平安一诗念毕,听见里面笑声不止,他当即大怒,就算两个以后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女皇,现在女皇的肚子里还有个太子,那也不能这么个玩法啊!他俩玩他俩的,可不能把自己牵扯进去,太不象话了!

    他大声道:“臣又有一诗,不过题材却不同平常的诗句,殿下听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平安念罢,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并不在院里等着收盘子!

    屋里的李治和武媚娘再不嘻笑,他俩沉默了,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俩分开的时间不算短了,连武媚娘的肚子都显怀了,刚一见面,难免兴奋异常,做出种种过度之事。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王平安一“乱七八糟”的诗,就如一盆凉水相仿,哗地就倒到了他俩的头上!

    兴奋劲儿过去,他俩都安静下来,互对无言。好半晌,武媚娘才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殿下,要是咱们能朝朝暮暮,那该有多好!”

    李治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可现在时局无奈,我也没办法。”

    武媚娘摸着肚子,道:“舅舅说了,媚娘怀的是男孩,按月份来讲,怕是不到年底,他就要出生了。殿下,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李治想了片刻,道:“我们情投意何,却生于迂腐之世,怕是世人容不下我们,这孩子出生之后,怕是童年不会多么的快乐。我实感对不起他,想不出好名字来,要不然媚娘给取一个?”

    关于孩子的名字,武媚娘想了好久,早就想好了,她知道李治是个没主意的,只要自己说出来,他就会答应。

    武媚娘道:“要是让我来取,那就叫‘四海’,李四海,如何?”

    李治立即摇头,道:“这个,这个名字恐怕不合适吧!”

    李四海,这个名字如是平常百姓用,并不特殊,比如李大州,李双河,李三山,李四海,等等,很正常。但要是皇家的孩子叫了这个名字,就是大大的不妥了,比如李承乾,承乾二字取自承乾殿,这是有喻意内涵的!

    四海池是甘露殿里的水池,虽然不大,但却是皇帝御用的,李家的儿孙取了这个名字,岂不是和承乾一样,说这个孩子要当太子,以后要当皇帝么!

    武媚娘就知道李治不会答应,退居其次,她假装想了想,又道:“那不如就叫做崇贤?李崇贤,殿下看好么?”

    “这个……”李治现出为难之色,刚才的四海是父皇宫里的,现在崇贤改成是自己宫里的,这都是大有喻意的名字,不能随便用在李家儿孙的身上啊!叫崇贤,岂不还是暗示这孩子以后要当太子,住在东宫里么。

    武媚娘生气了,道:“还是不行?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殿下只说对不住孩子,可却只知对不住,却不知补偿,只是让他可怜下去。”

    李治连忙安抚,道:“要不你再想一个,别取皇宫里的名字啊,取个……取个普通些的吧,普通些好,能保孩子平安,不引起阎王爷的注意,孩子才能长命百岁啊!”

    武媚娘道:“好,那就要个普通点的,阎王爷不愿意收的。就叫李狗剩吧,狗都不要,都剩下的人,阎王爷更不要了!”

    李治苦着脸道:“媚娘,不要制气嘛,我的儿子哪能叫狗剩呢!”

    “那就叫犬剩,这个好听吧!”武媚娘又道。

    李治道:“这个……也不太好听吧!”

    武媚娘哼了声,道:“那就叫来福,这名字好,就叫这个吧!”

    李治哎呀一声,道:“媚娘,好歹取个符合皇子身份的名字啊,不至于这么普通的呀!”

    “来福挺好听的呀!”武媚娘脸一沉,假装又思考起来。李治默不作声,看着她,等着她想新名字,不敢打断思路。

    好半晌,武媚娘道:“就叫李踆吧,踆有后退之意,这孩子以后不敢和兄弟们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又有蹲之意,谁让他有我这么个苦命的娘,所以只好蹲着了,不敢站起来,矮人一截,不过总比跪着强!”

    李治被前面几个名字吓住了,一听这个名字,赶紧点头,道:“好,那就叫李踆,这个名字好,就叫这个吧!”

    武媚娘这才高兴起来,夹起块狗肉,道:“殿下,我们吃饭吧!”

    李治吃了狗肉,嘴里连声嗯着,心想:“总算把孩子的名字给解决了,真是难为死我了!”

    武媚娘却又道:“就叫这个名字,殿下不会再反悔了吧,要是反悔,那怎么办?”

    李治咽下肉,笑道:“我要是反悔,以后我就叫狗剩!”

    武媚娘笑道:“好,那这孩子的表字呢?其实我也想好了,就叫金乌吧!”

    李治呃地一声,差点儿噎着,脸色又苦了起来,道:“媚娘,不必如此吧!”

    “那你就得叫狗剩!”武媚娘气鼓鼓地道。

    李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叫金乌吧,不过他在束之前,还是不要让人知道这个表字,太引人注意了!”

    武媚娘这才高兴起来,温柔地替李治擦了擦嘴角,道:“就依殿下,什么都听你的!”

    李治心想:“哪里听我的了,明明就都是听你的嘛!”见武媚娘高兴起来,他又觉得挺值的,也高兴起来,两人亲亲热热地,互相喂着,吃起饭来,还喝了点小酒助兴。

    踆,确有退之意,但古人取名字,向来重视的是引申义,而这个字的引申义可了不得,乃是三足金乌,踆乌,代表太阳!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叫李踆,还是等于暗示这个孩子以后要做大唐的皇帝,而表字金乌,已然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吃罢了饭,两人继续燃烧爱情的火焰,胡天胡地,不知所谓!

    王平安回了花园,见父母都等着呢。

    王有财道:“平安,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太子呢?”

    杨氏则道:“这菜是要热热,还是做新的?”

    王平安道:“热热吧,不用做新的了,太子在屋里吃,不来了。”

    王夫夫妇互视一眼,心知肚明,没说什么,叫仆人去热饭菜,太子不来,他们一家人自己吃就是了!

    府外,民居之中。

    李恪躺在床上生气,他身子并没有见好转,反而病情又有加重,被气的,今天当着庆州那么多的人面,被李治摆了一道,他要是不生气,那就怪了!

    他猛地坐起身,感到一阵眩晕,稳了稳心神,叫道:“来人啊,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王平安给他安排的地方,是个大财主的别院,其实就是金三全的宅子,王平安这么做是想监视李恪,万一他起什么坏心眼,使手段啥的,自己好能早些知道。这处宅子在长安算不上什么,但在庆州却是数一数二,相当豪华,没半分委屈了李恪。

    李恪的幕僚和能人异士谁也不傻,知道吴王千岁被削了面子,谁肯在他身边找不自在,都远远的躲了开去。

    李恪叫了两声,侍卫领跑了进来,没办法,别人能躲,他却是躲不掉的。侍卫领进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李恪道:“去王平安那里转转,不要打草惊蛇,只查查他和李治在做什么,有什么可疑之处,报于我知,你亲自去,本王信不过旁人!”

    这是对侍卫领莫大的信任,可侍卫领却没感到有什么荣幸的,天都黑了,这时去刺史府乱转,绝对的苦差事,不说会不会被人现,光是累也累够呛啊,走了一路了,到了地头儿还不让休息!

    侍卫领装出一副郑重的表情,道:“是,属下这就去,去查查王平安有什么龌龊,他这个人就很龌龊,所以一定不在干好事!”转身就跑了,不敢在李恪面前多待,深怕再有更重的任务派下来。

    李恪躺回床上,心想:“明天得让王平安开药了,这般熬下去,我可受不了了。这王平安也混蛋,老老实实在太医署当他的太医呗,没事抱什么李治的大腿,尽给本王找麻烦!”

    侍卫领了出别院,带了两个手下,去了刺史府。路上,侍卫们就问,这都快半夜了,王爷派咱们出来干嘛呀,不怕被巡街的兵丁现?就算巡街的兵丁不敢抓他们,可问起来也麻烦,而且还会报给王平安知道的,那岂不更麻烦。

    三人来到了刺史府的外面,顺着围墙转了起来。路上倒也安静,越到刺史府周边,越是安静,并无巡街兵丁,而且那些李治的随从也没动静,估计是累了,都早早的休息了。

    三人也累,可没办法,就算是偷懒,也得围着刺史府转上一圈,意思意思,总不能直接就找地方睡觉去,那也太不成话了!

    待转了小半圈,来到刺史府的侧门时,忽见院门一开,里面走出几个人来,个个挺胖的,而且手里提着粗木棍,有的人手里还提着麻袋。

    三人赶紧躲到阴暗处,看着这几个胖子。

    这几个胖子出了门,其中一人道:“这棍子够不够粗,能一下就打晕不?”说着,挥了挥手中的木棍。

    其余几个一起笑道:“能,绝对能,只要照准了脑袋敲,一棍子就要了它的命,往麻袋里一装,大人的差事就算完成了一半!”

    侍卫领一皱眉,心想:“这几个人是干嘛的,想要用棍子去敲谁的脑袋?”

第六百六十八章 要打官司

    侍卫领回过头,冲着两个手下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们两个不要出声。两个侍卫连忙点头,他们也看出蹊跷来了,刺史府里出来的这个几个胖大汉子,肯定是要去执行特殊任务,很有可能是要去害了谁!

    他们三个都感兴奋,不想只是随便在刺史府外面转一圈,就能探到这等机密,当真是让人意料不到!他们三人一声不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胖大汉子看。

    那几个胖大汉子出了门,慢慢往街上走去,其中一人道:“我这可是头一回出来办这种事,以前从没办过,这心里有点突突呢!”

    看似领头的一个胖子,非常胖的那种,这胖汉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你莫要看它们挺凶的,其实啥用没有。等一会儿遇见了,我们一围,你冲进去拿棍子就敲,一下子就完事,要是不放心,再来一下子就成,保准不用第三棍子。”

    其余几个胖大汉子纷纷点头,都说第一次去办这种事,有些紧张是难免的,以后办得熟了,那就好了,其实很简单的。

    那领头的胖汉又道:“别怕失手,你这是第一次,肯定不熟练,就别一个劲地敲头了,干脆你就拿棍子乱打,一通棍子下去,怎么的也打晕了它。有了这第一次,以后就都好办了!”

    先前那人连声嗯着,不停地挥动手里的棍子,似乎是在找手感,以便待会办事!

    这几个人连说边走,不大会儿的功夫,就顺着大街走了下去,但走的很慢,而且是前后分散开,看样子是在防备什么,或者是想包抄谁。黑暗中的三个侍卫,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他们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顺着墙角走,深怕被前面的人现。

    那侍卫领极小声地道:“看到了吧,他们半夜拿着凶器,从侧门出来,肯定不是去办好事的,不知想要害谁。你们估计一下,他们是想去害什么人?”

    从那几个胖大汉子的对话中,侍卫们都能听出来,他们是要去害人的,而且其中有一个是新手,头一回出来办事。

    一个侍卫说道:“他们说什么围上去,然后一人乱打,这有点象长安的地痞啊,谋害外地客商常用的法子,难不成他们是去谋财害命的?”

    另一个侍卫道:“王平安的手下,不太可能会去害什么客商吧,难不成是想去报复谁?照我估计,不可能是对付什么大人物,要不然岂能派新手去,会不会是对付以前的仇人?”

    侍卫领摇了摇头,道:“不见得是对付什么仇人,哪来的那么多仇人,我估计还是富商。今天城中来了这许多的人,还有不少的商人闻风而来,那可都是肥羊啊,人生地不熟的,这几人半夜去害了谁,尸体往麻袋里一装,找个地方一埋,都不会有人告他们,外地人打官司向来是难的。”

    两个侍卫同时道:“对,就算想打官司,也没法打啊,他们可是刺史府里的人,王平安的手下,就算别人告,也告不赢他们!”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是眼中放光,心中都明白,这可是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抓到了王平安手下不法的证据,就可以用这种事大做文章,就算是小到针眼儿那么大的事,也可以捅出天大的窟窿,只要王爷出手,王平安的窟窿就别想堵上,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这种好机会当然不可浪费,三人很怕被现,万一那几个大胖子现有人跟踪,不办事了,那岂不糟糕。他们把距离拉得更远,反正那几个胖子一办事,他们现跑过去,也来得及,他们不是要阻止事情的生,而是要等事情生了,再去抓人!

    庆州的夜晚,静悄悄地,只有时不时传来的犬吠,家家户户早就休息了,街上除了前后两伙人,再无旁人。

    几声犬吠之后,前面那几个胖子突然加快脚步,拐进了小胡同,看样子似乎是一座酒楼的后巷!

    后面的三个侍卫大喜,看样子他们没有料错,果然是要去谋害富商,那座酒楼虽不大,但庆州最大的酒楼里住的是官员,富商们就算再有钱,也只能住小些的酒楼客店,而眼前这座酒楼里,必有富商无疑。他们赶紧跟了上去。

    又是几声犬吠,三人还没等奔到地方,就见那几个胖大汉子便从后巷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背上扛了条麻袋,显见里面装了东西,不过看起来不大,不象是大人,可能是小孩!

    三个侍卫立即又躲到黑暗之处,侍卫领小声道:“确定了,他们定是去绑架了哪个富商的孩子,想要勒索赎金!”

    一个侍卫道:“果然和长安的那些无赖,干的是一样的事,听他们的口音,也是长安的,难不成以前在长安也干过这种事情?”

    另一个侍卫哼道:“你看看咱们府里的那些人吧,个个都自称本事了得,其实还不是一些恶棍地痞罢了,除了咱们王爷,谁能要他们?我估计王平安的手下,这种人也少不了!”

    其余两人一头,都道:“有理!”

    他们三个抽出腰刀,突然间冲出黑暗,向那几个胖子扑了过去!他们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可不是那种骗吃骗喝的能人异士,他们手底下都是有点真功夫的,都不白给!

    只一冲出来,就将那几个胖子给堵住了,侍卫领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在干什么?棍子都扔下,把麻袋给我!”他把刀一横,只要对方敢反抗,说不得,只能先放倒一个两个,震慑一下了!

    几个胖大的汉子,完本没有长安地痞的狠劲,突见黑暗中冲出几个穿着军服的人,顿时都吓傻了,非常听话地,把棍子都扔到了地上,紧接着就把麻袋扔了过来。侍卫领吃了一惊,这几个人怎么如此听话,不但不反抗,连逃都不逃,还敢自报家门?啊,明白了,这是有恃无恐啊,当真可气!

    一个侍卫手举大刀,快步上前,将麻袋拖了过来,道:“果然很轻,定是富商之子无疑!”

    几个胖大汉子同样吃惊,齐声道:“富商之子?”

    侍卫领见事情办成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吧,我们一直跟着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竟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恶事,人神共愤……”

    几个胖大的汉子,忍不住都抬头看天,此时天色全黑,什么光天化日,莫名其妙!

    侍卫领的话还没说话,打开麻袋的侍卫却道:“将军,我们好象搞错了!”说着,他从麻袋里提了条死狗出来!

    侍卫领的话嘎然而止,他看向那条死狗,目瞪口呆!怎么不是富商之子,而是一条死狗,这……从何说起?

    几个胖汉都是刺史府里的厨师,他们今天因王平安吩咐,说以后要吃狗肉,所以便出来打狗。王平安和他的家人从不吃狗肉,只是仆人们会吃,所以王平安一有要求,他们当然就要出来打狗,想省下买狗的钱,钱省下来了,却可以找管家销帐,说是买的,这样他们把钱一分,不也人人都能落下点实惠么!

    打狗最好的地方,莫过酒楼的后巷,他们自然就找到这里来了,顺利打到一条野狗,但不成想被吴王府的侍卫给当成是什么富商之子了!

    古代人不象现代人似的,把狗当宠物养,只有极少数富贵人家才养着好玩,绝大多数的百姓养狗,无非是看家护院,饥荒时当食物熬日子,灾年一到,人都吃不饱,谁还能管狗啊!年代不一样,人的想法也不一样,这可和残忍不残忍的没关系。最恨打狗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乞丐,狗肉可是丐帮人士的最佳食物,别人打狗他们当然痛恨了,这不是抢生意嘛,但绝对不会是官军!

    领头的胖汉哭笑不得,道:“我说几位军爷,打条狗而已,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这从何谈起。这是条野狗,又不是有主之物,满街乱跑,有时伤人,我们这算是为民除害!”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感这事太丢面子了,吴王千岁吩咐他们出来办事,结果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办出来的是条死狗,未免丢人丢大了!

    他们这边一闹,惊动了巡城兵丁,一队庆州郡兵跑了过来,喝问生了什么事!

    侍卫领大怒,这帮子混帐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丢人的时候来。他收起大刀,转身就走,并不做解释,侍卫把死狗一扔,跟着他就走。

    可几个厨师却不干了,他们可是刺史府里的人,被人当街一通恐吓,对方想走就走,岂有此理!领头的胖汉立即叫过兵丁队长,挺着胸膛说出了身份。

    兵丁队长一听,赶紧拦住侍卫们,要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可侍卫们哪肯解释,一帮小屁郡兵而已,他们可是王爷的侍卫,大有来头之人,只是不愿意报出家门而已……太丢面子了。

    一通撕扯,又不肯说出身份,那就只能当冒充的算了。巡城兵丁一拥而上,抓住了三个侍卫,将他们押到县衙,也就是狄仁杰的所在之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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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大事化小,小事化不了

    巡城兵丁们职责所在,把三个吴王府的侍卫押进了县衙,关进了大牢里!

    要是侍卫们表明身份,说他们是吴王府里的人,巡城兵丁肯定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都是些小兵,不敢得罪王爷的,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让刺史大人和吴王去说,他们是不敢搀和的。可这三个侍卫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身份,堂堂吴王府的侍卫,在长安都是横着走的人物,大半夜的,因为一条死狗和刺史府里的厨师吵闹,这也太丢人了,尤其是撕打起来,他们更加不能说了,更丢人!

    可当他们现巡城兵丁竟然敢“公事公办”,把他们押进了大牢,三人又后悔了,早知如此,悄悄说明身份就好了,有什么怨恨,以后找机会报复就是,这回事情可闹大了,骑虎难下。

    坐在牢中,侍卫领道:“别等着升堂,咱们赶紧找那个县令,偷偷地把事情一说,就此了解便是,可莫要弄出动静来,咱们丢人事小,可要是连累着王爷伤了面子,那就不好看了!”

    两个侍卫也是后悔万分,都说庆州的小郡兵太不象话,大唐开国以来,还从没有过敢抓王府侍卫的小郡兵,别说这穷乡僻壤的庆州,就连长安城也没有生过这种事,简直难以想象!

    三个人在牢里大声叫喊,让牢头过来,他们要和县令大人面谈!

    牢头大怒,深更半夜的被弄起来,就够闹心的了,这几个家伙还这么的嚣张,岂有此理!

    牢头命两个手下提了两大桶冷水过来,到了栅栏之外,喝道:“来到此处,还敢吵闹,你们这些冒充卫府将军的家伙,活该吃一辈子的牢饭。来啊,帮他们清醒清醒,让他们明白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狱卒们修理犯人早就修理得习惯了,哗哗两声,将两大桶的冷水浇到了三个侍卫身上,一点儿没浪费,把三人浇了个透心凉!

    三个侍卫暴怒,嗷嗷大叫,很有冲出来打人的念头!

    牢头见多不怪,早有应对之法,他一指三人,道:“是不是败火败的还不够?你们三个,加一块,谁要是敢再吱一声,水桶就变马桶。这招真好使,三个侍卫顿时就不吱声了,把嘴闭上,大气都不敢出,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出去了,再找这牢头算帐不迟,现在就不必了!

    牢头哼了声,道:“老实待着,天一亮,太爷就会提审你们的。”带着狱卒走了。

    待到卯时过后,天光放亮,三通鼓响,狄仁杰升堂问案,由于这事涉及到了刺史府里的人,又根据王平安前些时候下达的命令,所有案件必须公开审理,老百姓来不来旁听,那是老百姓自己的事,但公不公开审理,却是地方官的事了。

    狄仁杰是王平安最忠诚的支持者,他当然要遵守这条法令,升堂之后,将县衙大门敞开,任由百姓围观,他下令提犯人过堂。

    侍卫们被带上了大堂,他们三个被水浇得湿透,此时还没干呢,狼狈不堪。上得堂来,见大堂上面坐着狄仁杰,这人他们认识,乃是新科的状头。可再往堂外看,竟然稀稀落落地站着十来个百姓,这就不是狼狈不堪,而是情何以堪了!

    侍卫领大急,有没有搞错,审就审呗,怎么把老百姓给弄进衙门来了,真是怪事年年有,属庆州特别多!

    刺史府里的那几个厨师早就到了,跪在一旁,他们虽然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可事到临头,也只能算是原告了。差役把侍卫们按倒在地,给狄仁杰跪下。

    别人认不出这几个侍卫是什么人,可狄仁杰却是认得的,出城迎接时,他就陪在王平安的身边,只不过他行事低调,没有上前去凑热闹罢了,但吴王府的侍卫领,他却是认识的。

    狄仁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想:“这事儿可不好办了,吴王的侍卫怎么被抓了?那些巡城兵丁也是糊涂,怎么没问问清楚,就把人给抓起来了,事儿想压都压不住了!”

    可他冤枉那些巡城兵丁了,不是他们不问,而是这三个侍卫不肯说,这才被当做冒充的,被抓了起来。侍卫领一见狄仁杰站起身,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他赶紧道:“狄大人,不如咱们后堂说话?”

    狄仁杰嗯了声,正想答应,却见外面又进来几个百姓,他心中叹气,往常也没什么人听审,怎么偏偏今天多了起来,此时如若退堂,怕是更加的不好办了,百姓必会乱传的,还是把面子功夫做一做,比较好!

    他坐了下去,一拍惊堂木,道:“原告,可有状纸?”

    厨师们也烦着呢,他们不过是出来打条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弄得上了公堂,不能回府做饭,不知管家得怎么骂他们呢!

    领头的胖汉厨师摇头道:“回太爷的话,小的们没有状纸!”

    狄仁杰啪地又一拍惊堂木,挥手道:“没有状纸,打什么官司?来人啊,把他们带下去,等写好了状纸,再来告状,都带下去。下一个案子,带原告被告!”

    差役们上前,把厨师和侍卫们一起提起,问道:“太爷,是让他们现在就走,还是要收监?”

    “连状纸都没有,还收什么监!让他们去后院写状纸吧,莫要耽误本县审案,今天事很多的!”狄仁杰道。

    差役们答应一声,将厨师和侍卫们一起带去后院。

    这时,又有百姓上来告状,原告叫道:“小人要告邻居,他偷了我家的鸡蛋!”

    被告却叫道:“你家的鸡跑到我的院子里下了蛋,蛋当然就归我了,我又没要你的鸡!”

    狄仁杰道:“不要着急,慢慢说,这事儿……倒也用不着状纸!”纸也不便宜呢,写份状纸的花销,比一个鸡蛋贵多了!

    且说厨师和侍卫们被带到了后院,一个:“我说几位,到底啥事?要是小事,就算了吧,还告什么告啊,尽给县令大人找麻烦!”

    厨师们大感委屈,道:“我们也没想到能弄到衙门里来呀,这辈子尽在厨房里转了,都没上过正堂!”

    他们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无非是刺史大人想吃狗肉,所以他们才出来打狗,白天没时间,所以才晚上出来的,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刺史大人爱吃狗肉?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他的喜好倒也特别,果然是大人物啊!”

    领头的胖汉道:“没有,我家大人以前不好这口,只是昨天突然想吃的,还在外面等着菜做好,并说以后要常吃。”

    :“这事儿太小了,顶多算是场误会,就这么算了吧,好不?”

    厨师们当然说好,书吏放人,他们自然也就走了。

    :“三位,有啥话要说不?”

    侍卫领立即道:“这位先生,其实你家大人认得我们,否则也不能不审,对吧?”

    :“说实话,我也认得你们,当然你们不认得我,我官小职低,也没指望你们认得。咱们别说这些了,就当一场误会,行吧?”

    做为小吏,谁都得罪不起,常会碰到涉及到大人物的案子,所以小吏认人极准,处理这种事也有经验,无非就是“一场误会”,要是个大误会,花钱消事,要是个小误会……回家洗洗睡吧!

    侍卫领立即道:“那多谢了,我们就不等狄大人了,这便走了!”三人当即离了县衙。

    :“吃饱了撑的,都是!”哼着小调儿,去正堂回复狄仁杰了。

    狄仁杰把百姓们的琐事处理好了,这才退堂,书吏把刚才的事说了。狄仁杰问道:“你处理得很好,你没多问什么吧?”

    :“太爷,这种事小的都懂,不可能多问的。不过是一床锦被,捂住满床秽物罢了!”

    顿了顿,他很诚恳地道:“太爷,你和刺史大人亲如兄弟,而刺史大人是真给咱们庆州办实事,眼瞧着百姓们快有好日子过了,吴王却来了,刚到这儿就折腾,这谁受得了啊?要不然您加派巡城卫队,这样一来,本来有可能折腾起来的事儿,也就折腾不起来了。”

    狄仁杰嘿了声,道:“也对,防患于未然吧,只要把该封住的几条街封住,也就够了,你去办吧!”

    书吏答应一声,去找县尉了,郡兵加派比较困难,可差役们却可以四处“溜达”,在吴王住的几条街多转转呗,吴王手下的大爷们,就算管不动他们,关心也关心死他们!

    狄仁杰出了县衙,赶去刺史府,去见王平安。

    刺史府。按着今天原定的行程,太子李治应该去周边视察水利工程,还有水车的事,这样才好第一时间写奏章给长安,告诉父皇他是多么的勤勉,关心国家大事。

    可昨天李治对武媚娘太勤勉了,以至于今天对国家大事勤勉不起来了,直睡到日上三竿,他也没有起床。

    庆州官员们先是处理了自己份内的事,然后一起聚集到正堂,喝茶聊天,等着陪太子出城巡察,可左等太子不来,右等还是不来。

    正堂之上,一片歌功颂德。太子久久没有起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太子赶路辛苦啊!太子为什么赶路辛苦?这说明太子关心庆州啊!太子当真是个好太子,有这样勤勉操劳国事的太子,实为大唐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啊!

    王平安先是去催了李治,可李治不肯起床,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进屋去催,他只好来了前面,和官员们一起赞美太子。众官员都说太子辛苦,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不要去打扰,体谅太子,要是把太子累垮了,大唐怎么办,百姓怎么办,庆州怎么办,咱们怎么办?

    足足赞美了快一个时辰,官员们口干舌燥,可李治却仍旧没有起床,大家实在没词儿了,只好聊起天气来。

    狄仁杰来到正堂,将王平安拉到一边,说了今天早上的案子,说得很是详细。王平安听了,却并不如何吃惊,他早知李恪不会消停,只是没想到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派人在刺史府周围转悠,未免太过心急了。

    狄仁杰道:“大哥,你怎么忽然爱吃起狗肉来了,以前从没见你好过这口啊!”

    王平安笑道:“兄弟,你可不知道,狗肉这东西补啊,药补不如食补,吃这个对身体有好处。尤其是象我成天出去监督工程,一天累下来,要是不吃点大荤的东西,身体就会受不了,会劳损过度,生病的。”他当然不会说是太子李治想要吃这个,便说是自己爱吃。

    狄仁杰哦了声,道:“如此,那不如为干活的百姓弄些狗肉来,熬成肉汤,给百姓们补补身体,反正也不花费多少,又能使百姓们干起活来有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王平安想了想,厨师们昨晚和李恪的侍卫生冲突,这件事必会引起李恪的注意,与其让他联想,不如自己直接给答案,免得横生枝节,再出事端。

    他道:“也好,我这就出一道命令,从各县买狗,然后给百姓们熬汤喝,大大有利百姓们的身体!”说做就做,他立即叫正堂官员们注意,把狗肉的好处说了一遍,让官员们办好这件事,又公文,叫各县也都积极点,多买些狗送到工地上去。

    官员们当然大力赞同,俗话说挂羊头卖狗肉,狗肉是很便宜的,给百姓们吃这个,可比吃羊吃猪,要省钱得多。

    刺史府里说的是这个,李恪那里同样也在说这个。

    侍卫领狼狈回了别院,见到李恪后,他不敢说自己没用,被关进大牢,还被浇了桶凉水,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他一脸惊喜,仿佛立了多大功劳似的,对李恪道:“王爷,属下探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找到了王平安的弱点!”

    李恪大喜,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王平安有什么弱点,可是那个女子?你快快说来。”

    侍卫领道:“王平安爱吃狗肉……”

    李恪的大喜立时变成大怒,虽然身体虚弱,可还是抓起枕头,扔到侍卫领的头上,他喝道:“放屁,吃狗肉算什么弱点,你晕了头了吧你!”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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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往李恪身边掺沙子

    李恪一直以为王平安的弱点是他的外室,但王平安在水车模型的问题上,摆了他一道,所以他现在也没法确定,到底王平安有没有一个外室。现在见侍卫领“惊喜交加”地跑来,告诉他找到了王平安的弱点,他就以为找到了那个外室的所在了呢,结果竟然只是爱吃狗肉!

    侍卫领见他怒,不敢躲闪,任由枕头扔到自己的头上,心中却想:“王爷自从得了病后,脾气大得很,而且越来越象女人,竟然会用枕头当武器,看来和我家的婆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肚中腹诽,可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点,他道:“王爷息怒,属下探出来王平安受吃狗肉,是突然爱吃的,而且为了吃一顿热乎乎的狗肉,竟然能等在厨房外面……”

    李恪微微一愣,怒气稍减,问道:“什么?他等在厨房外面?他堂堂公爵,又是一州刺史,为了吃顿狗肉,竟然等在厨房外面!你怎么知道的,通过谁探听到的消息?”

    侍卫领忙道:“为了这事,属下费了很大的力气,昨天半夜从刺史府外,一直跟着那些找狗的厨师满城转悠,还被巡城兵丁给碰上了……”

    李恪摆手道:“少说废话,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处理就成了,快说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得知的,可是听那些厨师说的?”

    侍卫领心想:“这怎么能是废话,要是没有前面这些事,如何引出后面的?”他赶紧又道:“是听那些厨师说的。王平安是昨天晚上,突然想吃狗肉的,而且很着急,并且看厨师们着急出来找狗的样子,估计他最近几日还要吃!”

    李恪慢慢靠到床头,心想:“突然想吃狗肉,还如此地着急,厨师还特地为了他出来找狗,这里面有蹊跷。昨天晚上,可是我们刚到庆州啊,难不成是李治想吃?”

    李恪又问道:“还探听到什么了,有没有关于李治的?”

    侍卫领心想:“就算我不是你那些废物幕僚,可这事我都能猜得出来,这不就是关于李治的消息么,那狗肉要么是李治要吃,要么是王平安的爹娘要吃,否则王平安哪会有那么好的兴致,等着厨房外面?”

    他是靠刀把子吃饭的,不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自然不肯去分析什么,免得分析错了挨骂。侍卫领装出一副很“粗鄙”的样子,道:“只探听到这些,关于太子的,属下无能,没有探到什么消息。”

    李恪哦了声,眼珠不停地转动,不再说话,开始思考问题。

    侍卫领等了半晌,小声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去叫王平安来,让他给您开药方,顺便留他吃饭?”

    李恪转动的眼珠忽然停下,看向侍卫领,笑道:“你还行呀,比那些幕僚要强上不少。这个主意出的好,你去请王平安,让他来给本王看病,顺便做上一桌狗肉,他爱不爱吃,一望便知。”

    侍卫领陪着笑脸,道:“要是一桌子都是狗肉,那王平安不爱吃,他也得吃,看不出来他到底爱不爱吃了,不如一桌子菜中,只做一盘狗肉,他要是多挟几筷子,不就能看得出来了,这样更加保险些!”

    李恪笑道:“甚好,就这么办,你快点去办吧,本王在此等候!”

    侍卫领连声答应,出去办事了。李恪摸了摸肚子,感觉似乎又有些想方便,他叫道:“来人啊,人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伺候他的仆人都等在门外,听李恪叫唤,心中都叹气,又来了,王爷又要方便了,干脆在床上给他配个马桶算了,免得这么折腾我们……

    侍卫领先去厨房,让厨师们准备狗肉。别院里伺候他们的厨师,都是金三全给准备的,李恪为了表示自己很简朴,不贪图享受,所以并没有带自己王府里的厨师来,只用当地厨师,给金三全这些地主一个巴结自己的机会。

    金三全给别院配的厨师自然是庆州最好的,而他配的厨师同时也兼职给他当密探,李恪在饮食上有什么变动,都要报给他知,他则报告给王平安知道。

    厨师听了侍卫领的吩咐,连声答应,立即叫人去准备狗肉,等侍卫领一走,立即派小厮把消息报给了金三全知道。

    侍卫领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赶去刺史府,去请王平安。此时的刺史府正堂,官员们已经不再赞美太子,再怎么赞美也没用,太子不肯起床,谁也不能去催他呀!他们现在改说水利工程的进度了,每个官员都有负责的事情,倒是话题不少,就算太子不来,他们也不会冷场。

    王平安干脆开起了阶段性的总结大会,让官员们提出问题,然后他一个一个的去解决。就在快到中午时分,忽然吴王的侍卫领来了,请他过府给吴王看病。

    王平安便让官员们不必在此等待了,先各自回衙,把饭吃了,下午直接去工地便是,不用待太子出来了,太子为国操劳,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跟着侍卫领去了别院,路上。王平安看了眼侍卫领,问道:“这位将军,昨晚初到庆州,这里比不得长安,住处难免简陋,不知你还适应么,可睡得好?”

    侍卫领眼中布满红丝,前日赶路本就劳顿,而他昨夜又未得休息,自是疲惫不堪,听王平安如此问,他心中叹气:“就算简陋,也比在牢里蹲着强啊,我都快累瘫了!”

    他笑道:“睡得好,王公体贴我等,安排的地方相当舒服,末将们都睡得香,睡得甜。”

    王平安呵呵笑了两声,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但却并不挑明,他从马背上的兜囊里,取出三个口袋,塞给侍卫领,道:“当差辛苦,不过是为了图一口安生饭,让家里人日子过得好些,其中辛苦,我自然明白。将军要是不嫌弃,咱们以朋友之交相处吧,这点小意思,还请将军赏脸收下,买杯酒喝吧!”

    袋一入手,侍卫领立即就知道是金子,只有金子才会这么重!他心里头乐开了花,一夜的不快,顷刻间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正如王平安所言,辛辛苦苦的卖命当差,为的是嘛?不就为了这黄白之物么,要不然谁吃饱了撑的,给李恪那个混蛋当奴才,好歹他也是卫府的将军。

    侍卫领假意推辞了一下,不好意思收王平安的钱。可他一推辞不要紧,王平安竟然认为“是钱少了,拿不出手”,当即又从兜囊里掏出三袋金瓜子来,又塞到了侍卫领的手里!看王平安的样子,要是侍卫领还不肯收,他就要再掏三袋金子出来了!

    侍卫领几乎连马都要骑不稳了,有这么给钱的嘛,这也太大方了,早知和王公扯上关系,必有好处,可自己不还没扯上关系呢嘛,怎么就有好处了?他只好一脸不好意思,把金子收下了,总不能太让王公破费啊,虽然自己很有让他破费的想法!

    钱一收好,侍卫领心想:“升官财,这财是小一笔……不,是大一笔。可惜我不是跟着王公混饭吃的,要不然官职说不定也能升上一升!”他得了好处,对王平安的印象立马儿改观,竟不在心里叫王平安,而是叫起王公来了。

    就象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王平安很关心地道:“将军,看你的军服,以你的本事来讲,这个品阶可有些低了!”

    侍卫领心想:“不会吧,我刚想升官,王公就要铺路子了?怪不得王公有大好人之称,果然是事事为别人着想啊,比我们王爷……哼,比那个吴王强一百倍!”

    侍卫领脸上又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末将本领低微,能当上七品武官,已然是占了王爷家将的便宜了,要是放在卫府里,可能也就是个八品官!”

    王平安很“惊讶”地道:“将军这话可说得差了,能进入王府当家将,已然证明你是个持重之人了,将军不要妄自菲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家将终是伺候人的差事,就算伺候的是吴王,仕途方面终也有所滞涩,要是能被外派为官,执掌一洲兵马,那前途可就光明无限了!”

    侍卫领心想:“谁说不是呢,我也想外派啊,在吴王府里我被呼来喝去的,说得好听是家将,说得不好听,不就是个看家护院的么。可外派执掌兵马,哪会那么容易啊,吴王又不保举我,出头之日更是遥遥无期。”

    王平安很体贴地道:“要不要我为将军运作一下,我大唐州郡众多,经常有缺,只要将军开口,我替你去求求太子,十有**可让将军满意!”

    侍卫领心里明白,这是在拉拢他呢,可又想想,自己跟着吴王确是没什么前途,而且吴王脾气古怪,时间长了,怕是早晚得被咔嚓了,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灭口是早晚的事!

    那天李恪让他灭幕僚和能人异士的口时,他就有了弃暗投明的念头,现在有了机会,他把心一横,道:“要是王公方便,还请代末将运作,打通关节,末将感激不尽,终生不忘王公大恩!”

    王平安笑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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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非要住在一起不可

    侍卫领这话,摆明了就是投诚,从吴王李恪的那队,想要跳到太子李治的这队当中!

    大人物之间的战斗,向来是以小人物当棋子的,大人物们斗得再凶,互相之间见了面,照样是满脸春风,嘘寒问暖,都是在背后使劲,暗地里下绊子。8.n可对于小人物来讲就不一样了,那真得拿命去拼前程啊,站对了队,那是一切好说,飞黄腾达,可要是站错了队,那可不是自己倒霉,事败之后,是一家人满门倒霉!

    放在以前,李恪在京里好歹还能受到皇帝的宠爱,可现如今宠爱与日俱减,而离了长安之后,还没到地头儿呢,李恪就被撂倒到了,而刚到地头儿,就又被好一通修理,只能躲在床上脾气,拿手底下的泄愤。

    这种情况下,人心思变,侍卫领是个正常人,家有老小,哪肯接着陪李恪玩下去,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换队站了。他又不傻,身为朝廷命官,效忠的是朝廷,吴王不是朝廷,而太子却有可能成为朝廷!

    小人物的心理,王平安再清楚不过,他也是从小人物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见侍卫领开口求官,他道:“这个好说,只要将军一心为太子效力,太子自不会亏待你的,太子为人谦和,向来照顾臣子,不用说别人,将军看看我就成了!”

    侍卫领忙道:“王公的话大是在理,末将一心想为太子效力,却苦无机会。”

    王平安问道:“将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汉名叫做安山大,我可有记错?”

    侍卫领顿时露出喜色,他可从没指望过王平安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王平安刚才一直只叫他为将军,却并不提姓名,所以他便以为王平安不知道自己这种小人物叫啥名字呢,不成想一提及前途,人家立即就叫出名字来了。这可比李恪强多了,李恪是记不住假装记,而王平安是记住了,假装记不住,两厢一比较,高下立分!

    侍卫领道:“末将正是叫安山大,不瞒王公说,小人的出身不太好,先祖是胡人,由于战乱的关系,末将的父亲出生时,祖父已经去世,所以姓氏上就有点糊里糊涂,又说姓康,又说姓安,也搞不清楚姓啥,后来因为希望能过上平安的日子,便姓了安。王平安笑道:“胡人多了,现在不都是咱们大唐人么,英雄不论出身,只看现在,无须比爹!”顿了顿,他又道:“有不少胡人叫亚历山大的,将军叫山大,倒有些类似。”

    侍卫领啊了声,道:“是吧,这个末将倒是不太清楚。”

    事实上,他说的比较婉转,说自己的父亲没见过祖父,其实他父亲连祖父是谁都不知道,只是看中原人姓啥的多,就跟着姓了,偏巧那时所在之地姓安的多,于是就跟着姓了安。

    王平安压低声音,道:“要是将军不喜在长安为官,那不如去西域,这也算是衣锦还乡,那时威风八面,可不比现在强多了。”

    安山大又惊又喜,听王平安的意思,是要派自己去西域了,这可是大好事,山高皇帝远的,执掌兵权的将军,生活奢华,可比在长安当家将,强上不知多少倍。

    安山大清楚得很,自己投靠了太子,就等于是背叛了吴王,如果还在长安任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吴王报复,太子又不能保他一世平安,利用完了,一脚踢开,是很正常的事。可要是外派到西域或者其它边关去,那就没问题了,吴王势力再大,也报复不到边关。王公果然善解人意,自己还没给他办事呢,就为自己想好了日后的道路!

    他感激万分,连声向王平安保证,自己一定效忠太子,不管谁敢和太子作对,他都将抗争到底,誓死保卫太子!

    王平安笑了笑,道:“不过我有一事,却要将军做个保证!”

    安山大二话不说,拍胸脯保证,啥事都行,王公尽管开口,只不过最好别出人命就行。他嘴上保证,心里也突突,万一王平安让他下毒整死李恪,那他是万万不敢答应的!

    王平安道:“不是啥难事,只是要将军和你的儿孙,以后万不可娶胡人为妻,更不可娶有了儿子的胡人女子为妻,象巫婆啥的,这个规矩要定为你安家的家规,谁要是违背了,合族击之!”

    安山大啊了声,万不成想王平安会提出这个要求,他可不知道以后会出个安禄山,只是感觉这个要求很容易达到,没什么了不起的,娶巫婆?开什么玩笑!

    他立即点头,道:“末将向王公起誓,不管我安山大一族如何开枝散叶,绝不娶胡人女子为妻,更不会娶巫婆,如有违誓言,天诛地灭。想了想,天诛地灭有些太笼统了,不够真诚,反正这种事情自己和儿孙们都不去做就成了,也不怕报应。他又改口道:“如有违誓言,满门死绝。”

    王平安笑道:“这誓得太过严重了,不必如此。不过巫婆这种人,还是越少越好,如你有幸执掌兵权,干脆下令,不许她们婚配也就是了。”

    这种小事,安山大当然答应,满口子的应允,什么巫婆不巫婆的,不就是跳大神的么,只要一昔权在手,想怎么修理她们,就怎么修理,以讨王公的欢心!

    刺史府离别院不远,可两人却走了好半天才到。王平安进了别院,李恪立即叫进,让王平安给他看病。

    李恪得的病,从表症上看,王平安当然知道怎么治疗,可李恪却非说他没有服过巴豆,所以王平安只好给他开出比较缓和的药剂,不敢按巴豆之症来治,如此一来,好的可就慢了,李恪还得多受些日子的罪,当然这就不能怪王平安了。

    开好了方子之后,李恪为表示感谢,请王平安吃饭,王平安无法拒绝,王爷请吃饭,自己不留,那就是当面打脸,太不给面子了。

    安山大猛地想起,这顿饭是要试探王平安爱不爱吃狗肉的,自己只顾着高兴,竟把这事给忘了,可李恪一直在和王平安说话,他无法提醒,只能干着急。

    花厅设宴,酒菜摆上。李恪道:“无病,本王身体不适,饮食方面还需……这个节制,你随意,莫要看本王吃的少,你就不敢放怀吃喝。王平安笑道:“那下官就不客气了,王爷盛情款待,如果下官扭扭捏捏地,岂不是说王爷的酒菜不好嘛!”

    李恪哈哈大笑,冲侍卫领打了个眼色,这桌上尽是酒肉,可哪碗是狗肉,他却是没分辨出来,他是从来不吃这种食物的。

    安山大早就无间道了,李恪尚不知晓,竟还在暗示安山大给王平安吃狗肉。安大山站在一旁,陪着笑脸,道:“王公,厨房特地给您做了碗狗肉,这可是好东西,很补的,您不多吃点儿?”说着话,他指了指一碗肉。

    李恪心里有些不满,暗骂了声废物,你不告诉王平安这是狗肉,他挨个菜吃过去,感觉这肉好吃,自会多吃,并且赞美几句,那不就试出来了嘛。可你一说,他就算不爱吃,也会说爱吃了!

    果然,王平安道:“狗肉?这可是好东西,大补之物啊!”

    他心里明白过味儿来了,看来昨晚的事李恪已然全部知晓,这是要试自己爱不爱吃狗肉,如果自己露出不爱吃的表情,那他就会联想了,会不会是李治爱吃?李治为什么爱吃,和谁一起吃的?

    王平安挟起一块狗肉,吹了吹,放在嘴里大嚼,吃得满嘴流油,点头道:“以前下官并不爱吃这种东西,总觉得狗肉上不得席面,可是在工地上时,见百姓拿这种东西解馋,便跟着尝了尝,却现这东西当真是香啊,完全可以称为是香肉,便爱上了这种东西,甚爱,大爱之!”

    说着,他很恭敬地给李恪也挟了一块,道:“王爷,您也尝尝,这狗肉做得相当不错。”

    李恪嗯了声,不好推却,挟起狗肉吃了,却摇头道:“有些太腻,本王不是太吃得惯,无病多吃些吧!”

    王平安答应一声,风卷残云般,将一大碗狗肉全给吃了。见王平安如此的爱吃狗肉,李恪心里又烦了起来,如果真的是王平安爱吃,那就跟李治没关系了,也就用不着查李治为什么要吃狗肉了。

    李恪想了想,觉得应该敲山震虎,不管怎么说,王平安在水车模型上摆了自己一道,这个场子得找回来才成。

    李恪道:“无病啊,你以前说过要当本王的门下走狗,这话还记得否?”

    王平安眨巴眨巴眼睛,道:“下官说过么,下官倒是不记得了!”他才不承认有这回事呢,有本事你拿信告我去啊!

    李恪脸上肌肉抽了抽,却也无可奈何,确实拿王平安没法,他道:“无病,你将水车的功劳让给本王,本王还未曾感谢于你,你说吧,要本王怎么谢你?”

    他嘴上说着感谢,可心里恨不得把王平安当成狗肉,一口吃了。要不是王平安拿水车的功劳给他下套,他现在能在庆州这里么,受这份罪!

    王平安却道:“这是应该的嘛,下官一向和王爷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只要能为王爷效力,那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爷,您要是有事,只管开口,我王平安定然为您两肋插刀,要是牙蹦半个不字儿,从此以后王字倒着写!”

    李恪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王字倒着写,不还是王么,难道就会变成刘了!他道:“不如把王平安三个字倒过来写,那还有些诚意!”

    王平安点头道:“王爷责备的是,单倒写一个王字,诚意不够。只要是王爷吩咐下官去办事,下官要是牙蹦半个不字儿,从此以后王平安三个字倒着写!”

    半个不字是没法往外蹦的,要蹦也只能是一个一个的蹦,而且就算是将王平安三个字倒着写,又能如何?大不了写的时候,把纸也倒过来,那不就得了,有啥大不了的!

    李恪见拿王平安没招儿,只好出狠招了,他咬牙道:“无病,本王的病情很是严重,得你亲自照看才行啊,本王使唤得动你吧?”不等王平安牙里往外蹦不字,他又道:“不如本王也搬进你的刺史府里吧,和你一起住,你看如何?”

    王平安呃了声,干嘛,想玩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么?你要是搬进刺史府里,那太子就得搬出来了,你俩住一块,还不得出**烦么!

    他只稍稍一愣神的功劳,就听李恪道:“很好,无病你答应就好。来人啊,去准备,今天本王就搬进刺史府里。无病,你就把本王安排到太子的隔壁就成了,我们兄弟要住在一块,要是我们兄弟不能住到一块,本王唯你是问。”

    李恪把眼睛一瞪,要是李治看我搬去了,他就搬走,我就找你算帐,说你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有离间之罪!

    王平安大吃一惊,这比玩山还要严重,竟是直入虎穴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很好,你有种!不过,你不晓得一件事,那就是你的侍卫领,已经叛变了!

    李恪站起身,道:“事不宜迟,无病你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吧,让我的侍卫跟着你去,帮你收拾!”说着,他冲安山大一使眼色,示意安山大去监视王平安,可别在他的住处弄出什么古怪机关来,让他中了暗算!

    安山大满脸的忠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王平安只好起身,道:“那下官就告退了,这就回去准备。”和安山大一起出了别院。

    他们一走,李恪的怒火就爆出来了,拍桌子怒吼,怒气攻心之下,竟然连桌子都掀了!

    王平安和安山大回了刺史府,他让安山大前面等候,自己则跑去见李治。

    李治到现在都没起床呢,每当他要起来穿衣服,武媚娘就冲他嗲,弄得李治舍不得起床,就这么一直在床上翻来滚去的。

    李治在床上道:“媚娘啊,我感觉饿,你不饿呀?”

    武媚娘道:“我也饿了,要不然咱们起来吧,好象天都亮了!”

    李治推开窗子,向外望了眼,道:“不是天亮了,而是下午了。”

    他刚推开窗子,就听王平安的声音在院外传来,说有急事求见。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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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现代中医世家的子弟,一次偶然机遇下,他的灵魂穿越到了唐朝,那个中华医学大放光彩,同时开始向世界传播的辉煌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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