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想绑武媚娘
幕僚们大喜,他们辛苦了这许多的时日,而吴王李恪又愁了那么久,府里死了那么多的人,还被人杀进了府去,如此多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眉目,他们终于查到了王平安的秘密!
6幕僚喜不自胜地道:“那个女子长相如何,你可看清楚了,是否花容月貌,艳丽无匹?”
劳大能人心里自然兴奋,这场大功劳可是他立的,不是他抢功,而是的的确确和别人没有关系。他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并不如何艳丽,如果非常好看,那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不管谁看了美人,如果美人当真漂亮得无法形容,定会给人以心灵上的重击,不可能会看过后没什么印象。劳大能人算不上好色之图,但对于女人却也不能说没兴趣,可他看过那个女子之后,没什么印象,也只能说那个女子太平庸了。
其他幕僚一起摇头,能人异士们也都不信,这怎么可能,王平安既然冒了大风险,去养这个外室,那么就说明这个外室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堂堂公爵,什么女人找不到,何必养一个普通货色,这不符合常理!
6幕僚又道:“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就算不艳丽,那别的方面呢?总不能平凡无奇吧?”
劳大能人使劲回忆起来,想了好半天,他才道:“真的是没什么印象,就如一个普通农妇一样,要说特异之处,就是有点胖胖的,还有点儿黑吧!”
一个胖胖的黑妞,还是个农妇模样的?
众人都沉默起来,谁也说不出话,对于普通百姓来讲,老婆只要能干活,好生养,那就是个好妻子,可对于王公贵胄来讲,那要求就多了,象劳大能人说的这种女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豪门之中的,就算意外出现了,也不可能让某个大贵族冒着风险养她,王平安更加不会是这种人!
6幕僚看了眼何幕僚,何幕僚皱起眉头,道:“也许,那个女子很会伺候人,所以并不以姿色取胜?”
幕僚们慢慢点头,都感有此可能,而能人异士们则大感兴趣,都笑道:“反正吹了灯都一样,那个女人必是伺候得王平安舒服了,欲罢不能,所以才甘冒得罪皇上的风险,去养她的!”
6幕僚一拍大腿,道:“不管如何,这个女人肯是王平安的外室,而且肚子里怀上了孩子,她是绝对的一个大把柄,只要抓住了她,那么王平安就得乖乖听命,否则咱们把她往王爷那里一送,王爷再把她往皇上那里一送,估计王平安这个驸马爷就不用当了!”
幕僚们纷纷点头,皇帝既然为了衡山公主,废掉过一个驸马,那再废掉一个,又有何妨?只要王平安一倒台,太子李治的日子就不能好过了,说不定他也会受到牵连。
何幕僚却又道:“太子会不会知道这个女子的存在呢?因无法劝说王平安放弃这个女人,所以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如果当真如此,那太子可犯了欺君之罪,并且不友爱妹妹,这可是废掉他的好理由啊!”
幕僚们一头,都说有可能,而且更有可能的是高万全探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被杀掉灭口,太子想用高万全的死,来震慑王爷,让王爷少管闲事!
如此这般的一通分析,众人无不大喜,问题的关键终于找出来了,一切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啊,只要控制住了她,那就半点问题没有了,他们这次出来办事,就会圆满地结束,大家只要回长安吴王府,领功受赏就可以了!
劳大能人道:“好,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今天天黑之后,咱们就去办事,绑了那个女人,把她藏起来,然后通知王平安,狠狠地敲他一笔,他不会不答应的。”
能人异士们磨拳擦掌,都说此计大妙,就这么办吧!幕僚们自然也都同意,他们立即去收拾行李,提前出城等候,只待那个女人被抓住,便立即带着她离开庆州地界,以免让王平安查到。
过不多时,幕僚们便走了,与能人异士们相约,在城南十里处等候,而能人异士们则去准备麻袋和绳索等物,以便抓住那女人后,趁夜出城。
劳大能人心中欢喜,大功就在眼前,自己终于可以成为吴王殿下的心腹了,以后的前途无比光明,他回屋休息,顺便给伤口上点药,实在太痛了!
别的能人异士见他走了,聚在一起商量了下,如果事情成了,那功便是这姓劳的了,他吃肉,却不见得会把汤留下来,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些,让劳大能人“失手”算了,由他们把那女人带出去,向吴王请功。他们商量好了,这才各自准备去了。
天黑之前,一切都准备好了,劳大能人亲自带队,往刺史府赶去。待来到那条小巷前,劳大能人道:“整条巷子都被王平安卖了下来,咱们不能冒然进去,否则会被人现的。”
能人异士们一头,万事小心为上,那不如你先进去踩踩盘子?
劳大能人道:“绑个女人,倒也不会费什么大力气,只要进去四个人就成了,一个院外放风,一个去按住那个小丫头,两个去绑那女人,其余的人在外面接应,只要一得手,咱们马上就出城。”
能人异士们又一头,出来三个最厉害的人物,跟着劳大能人进了小巷。
黑天不比白天,白天有可能捡着漏子,可晚上就不用做这个梦了!武媚娘住的院子旁边,总是会有两个欧阳兄弟守着的,一个是欧阳山,一个是欧阳双。
欧阳双站在黑暗处,看着外面进来的人,道:“来了,白天那个小子带着人来了。不知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应该动手了吧?”
欧阳山哼道:“这帮家伙实在不够看的,就这么进来了,也不说先派个人来探探!”
武媚娘住的院子外面,从来都是有人看着的,今天轮到这两个欧阳兄弟守卫,白天时他们就看到劳大能人了,还看到他趴墙头,但他俩都没出来,没吱声,而是等劳大能人走了,欧阳双才从后面坠上,一直跟到了能人异士们落脚的地方。
能人异士们等着天黑办事,欧阳兄弟们也在等着天黑呢,总不能大白天的去杀人吧,更加不能白天在城里杀,闹出动静来,让狄仁杰这个地方官还怎么当下去了!
他俩把事情告诉了欧阳利,天一黑欧阳利就带着人出去对付那些幕僚了,而他俩则等在这里,就等着劳大能人他们来送死呢!
欧阳双道:“我出去转转,如果巷子外面有放风的,我就料理了,这里的四个交给你!”说罢,飞身上房,从房上面出了小巷子。
欧阳山也不拿兵器,慢慢的从黑暗之处出来,向那四个人走去。
劳大能人他们哪知道已中圈套,还觉得事情很顺利呢,猫着腰贴着墙边溜到那座小院子的前面。劳大能人道:“先蹲一会儿,听听动静。”
后面的能人异士回头嘘了声,示意他身后的两人不要出声。可他一回头,却现身后只有一个人,另一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问道:“那谁呢,跑哪儿去了?”
他身后的那人回了下头,茫然地道:“不知道啊,刚才还在我身后呢!”
劳大能人听他们说话,回头道:“不要出声。”又把头转了过去,心里隐隐感到不对,但却没在意少了一个人,他心里紧张,没精力留心别人,只关心这次能不能成功。
第二个人把头转了回来,心想:“不对头啊,明明来了四个人啊,我前面一个,后面两个,现在后面怎么只剩下一个了?”
他再次回头,却现后面剩下的那一个也不见了!这下子可把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少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跑哪去了?难不成这小巷子里闹鬼,把人抓了去活着吃了?
巷子里本就没有声音,再加上夜风一吹,他更害怕了,拉了拉前面的劳大能人,道:“劳大哥,咱们后面的两个兄弟不见了!”
劳大能人心中生气,这种关键时刻,怎么总出声啊,万一被里面的人现了,叫嚷起来,那今晚还想不想办事了!他回头道:“事到临头,他们害怕了,肯定是去方便了,瘦骡子上套屎尿多,没用的东西。咱们这就进去,把那个女人给绑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麻袋。
站起身来,向院后溜去,劳大能人知道厨房那里的墙矮,可以很容易翻进去,待到了墙边,他回头道:“就这里了,咱们就从这里翻……”他轻轻咦了声,身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不知都跑到哪去了!
四个人中,一个放风,一个去按小丫头,这两个人各干各的没啥,可他是要和另一人去绑那女人的,帮手不能没有啊!
劳大能人有些慌乱,四下张望,小声道:“喂,喂,你们跑哪儿去了,快点出来啊!”
忽然,身后有人道:“我出来了,你的嘴巴可真够冲的,大蒜吃多了吧?”
劳大能人惊骇之下,猛地回身,见一个彪形大汉站在自己的身后,似笑非笑。他突感喉咙一紧,竟被这大汉抓住咽喉,耳中就听这大汉说道:“你就带了一个麻袋?不够装你们四个人的啊!”
第六百四十三章 幕僚们意见并不统一
说话之人正是欧阳山,他手指一用力,捏得劳大能人喉骨格格作响。劳大能人眼前一黑,呼吸困难,只感天旋地转,在生死交替的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丝悔意,自己真的不应该来庆州!
在长安之时,当吴王李恪问手下的能人异士,谁愿意来庆州时,府中的旧部谁也不肯,能人异士们不是说生病了,就是说不方便,各种理由都找了出来,而旧幕僚们虽也不愿意来,但却出了主意,说要派新面孔去庆州。
当时劳大能人还纳闷儿,如此好的立功机会,为什么老人儿都不愿意来,难不成他们都被王平安的手下给吓唬住了?当时他还笑话这些老人儿,笑他们都是无能之辈,一辈子出不了头的那种窝囊废!
可现在,他明白了,怪不得别人都不愿意来,那是因为来庆州,实在是太危险了!
想得虽多,但时间上也就是眨眨眼皮的功夫。劳大能人忽然感到喉咙一松,自己又能呼吸了,神志也慢慢的恢复正常,眼前又能重新视物了!
就见眼前那个大汉,仍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大汉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劳大能人忙道:“想活!”关于这个问题,他不需要犹豫,他并非是忠贞之士,没必要为李恪尽忠,为王爷而死,这种事说说还可以,做做那就算了吧!
他一出声,就感喉咙巨痛,看来咽喉还是被伤着了,嗓子眼咸,有鲜血的味道!
欧阳山点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问几句话,只要你如实回答,当然就算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别人会说实话的,来的又不止你一个。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你活着离开!”
劳大能人大喜,他再凶狠,可和眼前的这条大汉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他知道反抗无用,还不如摇尾乞怜,更能保住性命!
欧阳山抓住他的后脖颈子,原地拔高,飞过了院墙,落入院子当中!劳大能人吓得啊地叫了出来,嗓子更痛,估计咽喉处又出血了!
劳大能人今天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人能够飞檐走壁,一人多高的围墙,可以不用爬,光kao跳就能跳过去的!
他这么一喊,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黄小丫叫道:“谁,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她手里拿着根洗衣槌,打开门就走了出来。
而武媚娘的反应正好跟她相反,屋里亮着的灯突然熄灭,她既没出声,更没出来。
黄小丫身世贫苦,现在又住在浆洗院里,并不害怕什么,家里来了小贼赶走便是,要是赶不走,大声叫喊,吓也能把贼吓跑,这方面她有经验,对付小贼万不可1ou出胆怯的表情,小贼都是欺软怕硬的!
黄小丫举着洗衣槌跑出屋来,见欧阳山正把一个穿黑衣的人往地上扔,她便明白,贼已经被抓住了!小姑娘胆气顿壮,挥着洗衣槌,对准劳大能人的脑袋,砰地就是一下子!
劳大能人被欧阳山扔到地上,已然眼花缭乱了,头上又突然挨了这一下子,更是满天星光璀璨,犹如置身于星空之中!他哎呀一声,刚刚爬起的身子,又趴回到了地上,连饶命都叫不出来了!
欧阳山笑道:“你要打死他吗,虽是个小贼,但好歹是条命啊!”
劳大能人双手抱头,不敢抬起来,黄小丫没认出他就是白天来的那个家伙,问道:“欧阳三哥,这个小贼是来偷东西的吗?”
欧阳山道:“要不然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好了,没你的事儿了,他是个小贼,虽然来偷东摸西的,却罪不致死,早晚还得放了,小心他记住你的模样,以后报复你,或是你的家人,别忘了你可是本地人,有爹有娘有姐姐的!”
他说这句话不仅是要吓唬黄小丫,让她赶紧回自己房里去,也是在告诉劳大能人,只要你说实话,我真的会放你走的!
黄小丫吓了一跳,当真不敢再打劳大能人,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里,砰地把门关上,哗啦一声上了门闩!
欧阳山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这么不禁吓。他提起劳大能人,到了武媚娘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道:“杨姑娘,我能进来吗?”
要卖武媚娘人情,就要让她知道为了保护她,王平安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如此以后万一武媚娘得了势,才能感念今天王平安对她的好。这是人情世故,欧阳利自然懂的。
武媚娘打开门,仍旧没有说话,也没有点灯,把欧阳山让进了屋子里。
欧阳山提着劳大能人进了屋子,随手关门。他并不多说废话,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劳大能人心存侥幸,虽然现在头晕得很,但还想着编个谎话出来,却又听这大汉道:“你不说实话,别人也会说的,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不用装轻侠了,你也就是个恶少年……恶中年罢了!”
劳大能人再不敢编,只好道:“是吴王派我们来的。”
欧阳山又问道:“来了多少个人?”
“十八个!”劳大能人依旧实话实说。
欧阳山不再问他,却对武媚娘道:“杨姑娘,你可能被吴王盯上了,这里住着不安全,明天换地方吧。吴王派来的人,我们这就全都解决掉!”
黑暗当中,武媚娘站在屋中间,并不说话,连头都没点一下。
劳大能人心想:“我说了实话,该放我走了吧?”突感脖子巨痛,卡巴声响,他颈椎骨竟被捏碎了,他最后的意识还在想着,不是要放我走么……
欧阳山抓住劳大能人,转身出屋,把门关好,不走大门,跳墙而出。武媚娘依旧站在屋中间,不吱声,也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黄小丫在外门小声道:“杨大婶,你没事儿吧,欧阳三哥带着那小贼走了?”房门轻响,她从外面探进头来。
就见杨大婶站在屋中间,外面的月光撒进屋中,照在她的脸上。黄小丫轻声啊出来,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杨大婶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几乎要射出火焰来!黄小丫心中害怕,更是纳闷儿,不就是一个里便成,刺史府那么多的侍卫,抓贼不用你一个小姑娘帮忙!”
黄小丫哦了声,把门关好,回自己屋里去了。她心里更是纳闷儿了,今晚杨大婶怎么了,怎地这么有气势,竟比我们镇上的里正,还有气势……嗯,比白天看到的那些官员,还有气势!
欧阳山提着劳大能人的尸体出了院子,找到其它尸体,一手提一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出了小巷,见外面一地的尸体,欧阳双站在一旁。
欧阳山道:“他们一共是十八个人。里面我弄死四个,外面这是几个?”
欧阳双道:“五个。这么说还有九个,不知老大抓到他们没有?”
欧阳山把尸体往地上一扔,道:“老大办事,还能失手么,咱们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吧,里面还有一个,我再去扛。”
城外。欧阳利亲自带人办事,他们先去劳大能人的住处,现人走屋空,估计是都出城了,几人一合计,先往南追,那里去长安的方向。
走了不过十里地,欧阳利就见前面的路边有马,马边有人说话,似乎在大声争辩着什么。看样子便是那些出城的幕僚。欧阳利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些人不行啊,实在不是当暗探的料啊!
这些人做事不够谨慎,而且他们撤退的方向也太好琢磨了,竟然真的是往南,换了有经验的探子,应该先往别的方向逃,绝不会先往南。他们竟然还等在路边,这不是情等着被追上么,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数了数,一共七个人!欧阳利把手一挥,身后的欧阳兄弟们一拥而上,冲到幕僚跟前,挥刀便砍!
幕僚们突然受到袭击,连叫都没叫几声,就被砍死了六个,只剩下一个活口!欧阳利亲自过来,道:“你们是李恪派来的人,对吧?一共有多少个,白天你们四处乱跑,不知在忙乎什么,害得我们没数清楚,现在问问。”
活口幕僚吓得裤裆都湿了,他哭道:“好汉饶命,只要你饶小的不死,问什么小的都说。我们确是吴王所派,一共来了十八个人,九个在城里办事,七个在此,另外两个提前走了!”
欧阳利道:“那两个人往哪个方向逃的?”
活口幕僚往南一指,道:“长安方向。”
欧阳利点了点头,看着他,道:“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就让你多活一会。兄弟们,把尸体都埋了,这个活着埋!”
活口幕僚大惊,叫道:“活埋?好汉饶命!”
欧阳利笑道:“我不是说了么,让你多活一会儿,我向来说话算话,从不骗人!”他向南边追了下去。
前面,6幕僚和何幕僚正在策马狂奔,来到一处岔路口,他俩停了下来。6幕僚道:“何兄,这事我感觉不对头,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办的,王平安的把柄要是这么好抓,那不早就被抓住了,这场功劳哪能轮得到我们来立?”
何幕僚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能拉着你出来么,我估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弄出城来的,顶多是具尸体,而尸体是不能用来请功的。”
何幕僚自认比别人聪明很多,他在路边等着时,就感觉后面的功劳不可能立得上,就算立得上,也要由那个姓劳的立大头儿,他也就能捞点残汤喝。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他一想明白,立即就有了主意,不如把功劳分开,他们立眼前这个已经到手的“小功劳”,也就是送图纸的事,而后面的大功劳,由别人去立,他们不分。
他把想法一说,别的幕僚并无异意,他们出来是抓王平安和太子把柄的,不是来找什么图纸的,就算是人多分功,会分得薄些,但总比只送图纸强,送图纸不过是个信差的功劳,哪能和抓回大活人比呢!
谁都知道会有风险,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风险会让他们丧命,对于事情预料的错误,使得幕僚们同意了何幕僚的话,让他带着图纸走了,何幕僚临走时,还带上了6幕僚,他一个人不敢走夜路。
何幕僚又道:“我感觉这事还是有风险,万一姓劳的失手,再把咱们供出来,追兵到来,把咱们抓住,搜出图纸,那怎么办?”
6幕僚想了想,道:“这个简单,只要搜不出,那不就得了,怎么不能把咱们都给杀了吧!”
何幕僚想了想,道:“又能把图纸送回去,又没风险,我倒是有个法子,不如把图纸通过驿站送去吴王府,咱们两个只需要正常走回去就行。”
6幕僚一听,笑道:“好啊,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其实,只要把图纸交给驿站,这场功劳咱们就立定了。咱们还可以回去分后面的功劳!”
他俩差点互相击掌,大声一声耶!
上了官道,奔出十余里,找到驿站,进去之后,何幕僚拿出吴王府给他的腰牌,给驿站的小吏看了,又提笔写了封信,把事情交待清楚。当然,信的落款只有他和6幕僚的名字,没有别人的。加盖火漆印信,让小吏派人送去长安,为此他还给了两贯的赏钱。
人所处的立场不同,想法也就不一样,从他俩的立场上来讲,事情这般处理,已然把风险降到了最低,而且还能立上功劳,再妥当不过。
趁着天还没亮,他俩又返了回去。6幕僚道:“咱们在前面的岔道口等着,要是姓劳的抓了人,咱们就一起走,要是失了手,有追兵来到,咱们干脆就装路人,反正王平安府里的人也没见过咱俩,只要那帮家伙不供出咱们,那就没有半点风险!”
何幕僚自然同意。两人回到岔路口,此时正值拂晓,最是黑暗之际,他们正要在路边下马等候,却见路边已经站着一个人,看身影很是高大,却看不清样子。
这人也看到何6二人了,叫道:“小人有口信儿带来,敢问二位是吴王府的大爷吧?”他正是欧阳利,追到此处后,犹豫着该往哪个方向追,见前面有人来,夜半赶路,必有蹊跷,有可能是折回来的吴王府暗探,是以出言套话。
两人一听,管我们叫大爷,那应该不是追兵了,他们kao近了些,何幕僚嗯了声,道:“什么口信儿,谁让你带来的?”
“您二位是吴王府的大爷吧?”欧阳利大步走来。
何幕僚道:“我们是,你是……”
此时三人已然能互相看清楚相貌了。6何二人大惊,这不是王平安的侍卫领么!
欧阳利笑道:“阎王爷让我带给你们的口信儿,说让你俩天亮之前去他那里一趟!”
第六百四十四章 鲁国之法
欧阳利算得清楚,这帮人一共十八个,九个在城里办事,自然有欧阳双他们解决,七个刚才在路边已经解决了,还差两个漏网之鱼,而眼前不正好是两个么!
何6两个幕僚,见欧阳利大步过来,他俩的反应不慢,立即调转马头,往官道上奔回,边跑边大叫有强盗,想招来帮忙的,抱打不平一番。
欧阳利哈哈大笑,这两人挺有意思的,现在天色未亮,就算他俩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俩的。他纵身而起,犹如大鹏鸟一般,飞到半空之中,一手抓一个,把他们从马上扯了下来!
砰砰两声,将这两个吴王府的幕僚扔到地上。欧阳利喝道:“现在爷爷要你们两个东西的性命,不过却也不急,你们有什么话跟爷爷说说,如果让爷爷听得高兴了,说不定就饶你们一条小命。听清楚了,只饶一人!”
两个幕僚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全身巨痛,一时之间竟都说不出话来!
欧阳利笑道:“原来你们是好兄弟,竟然想同年同月同日死,很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吧!”说着话,他踩住了6幕僚的脑袋,脚下使力!
巨痛之下,6幕僚顿时就能说出话来了,他道:“好汉爷爷饶命,我们只是过路的行人,不是吴王府派出来的……”骨头碎声响起,他被欧阳利给踩死了!
欧阳利道:“当真的不识好歹,给你活命的机会还不要,当真以为爷爷想听吗,那么多人,该说的都说了,难道还差你一个人的口供!”
何幕僚见同伴身死,惊骇之极,他万没想到会出人命,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嗯,这个恶汉动的是脚!他叫道:“爷爷饶命,你想问什么,小的都说,万请你脚下留情!”
欧阳利哼了声,问道:“你们总共来了二十五个人,对不对?”
何幕僚啊地一声,道:“是十八个,不是二十五个,小的绝没撒谎!”
他心念急转,早听说吴王府里死了很多人,可怜那些人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连仇都没法报,不想现在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看样子今天说实话得死,不说实话也得死,反正都是个死,那就算是死,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至少日后有人给自己报仇。
刹那之间,何幕僚便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书信由驿站送走的事,只要吴王知道了秘密,那日后必会对王平安出手,自己的大仇方可得报!
欧阳利不知他想了这么多,笑道:“好,你说的是实话,确实是十八个。我说放你一条生路,说话算话,你走吧!”
何幕僚又惊又喜,这人是傻子吧,不杀我灭口,竟然要放了我,他就不怕我日后报复?我可是再好不过的人证,亲眼见证他杀人了!
来不及多想,他爬起身,踉跄着往座骑那里跑去,想骑马逃走!
欧阳利只是看着他,并不出手阻拦,直到何幕僚骑上了马,开始奔跑之时,他才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呼地砸了过去!
石头正中何幕僚的后背,顿时砸得他骨断筋折,掉下马来。何幕僚一时不得立死,他冲后面道:“你,你,你说话不算……”
欧阳利大步到了他的跟前,嘿然道:“我说话向来算数,我说放你走,听清楚是放你走,不是放你骑马走。你不听话,那只好让你躺着走了!”
说着,欧阳利哈哈大笑,当灭不灭,必是后患,这种屁股擦不干净的事,岂是他会做的。一脚踩死何幕僚,将两具尸体扔进树林里,跳上一匹座骑,拉着另一匹,向庆州城返回,此时天色已亮,奔行起来倒也迅,不多时便奔到了离城十里之处,汇同众兄弟,回城去了。
回城之后,向王平安禀报了这件事,说武媚娘怕是被吴王李恪盯上了。王平安又惊又怒,那李恪未免太不消停,他这般弄法,非得把他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可,也难怪日后长孙无忌要杀了他,如此咄咄逼人的做法,莫说长孙无忌那脾气,就算换了自己,也实难容忍!
王平安立即让武媚娘搬进刺史府里居住,并且加强护卫,可不敢再出什么意外了,再出意外他可真要吐血了!
紧张地等了小半个月的功夫,长安方面并无动静,王平安这才稍稍放心,以为事情该过去了,没人回去报信,李恪应该料不到庆州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忙完了武媚娘的事,大车水的事又开始让他忙乎起来。工部官员办事相当地卖力气,半点都不拖拉,完全没有官僚作风,只这十来天的功夫,便把庆州城的地势全部勘察完毕,并绘出了修渠的图纸。
这份图纸是从前隋的图纸改进而来,前隋时没有大水车这种工具,渠道的深浅及走势和现在有一些不同,但渠道的分布是大致一样的,只要改进一下,便可使用。
王平安将图纸高高悬挂起来,让官员们观看。水渠图纸不光是绘得精致,而且标注也详细,哪段渠道该挖多深,前后挖掘的顺序如何,哪处该立水车,该立多少架,那处要挖井,等等,非常详尽,非常专业!
看了图纸之后,庆州官员们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因为图纸太专业了,外行人能看懂就不错了,还想挑毛病,那可是太难了,又不能胡说八道,乱挑一气,王平安可是很难伺候的,乱挑毛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可是真要拍人板子的。
一连开了两天会议,这才敲定修渠计划。庆州官员们开始行动起来,征集民夫,采办粮食,准备工具,各人有各人的工作,全都忙乎起来。王平安带着狄仁杰,更是天天亲临第一线,监督工程的进展。
时间又过去四五天,这天清早,王平安正要出城,却见车四通来了。
车四通见过礼后,道:“刺史大人,工程进展顺利,可唯有一事,现在已经不得不和您说了,这事要是解决不了,顶多再过三天,工程便要停工。”
王平安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道:“你是说钱的事吧,庆州府库本就空虚,不过也空虚得未免太甚,这才几天功夫,就见底儿了?”
车四通硬着头皮道:“是,是见底儿了。现在粮食顶多能再支持十天左右,可钱款方面却是支持不住,已然分文不剩,连这个月官员的俸禄都不出去了!”
王平安半晌无语,车四通见他脸色难看,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狄仁杰是一直跟在王平安身边的,见了这种情况,小声道:“大哥,要不然你先给垫上?”
王平安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一遇到事情,就要自己出钱垫付,那就不好了,会提高做官的难度,如果形成惯例,不但不会提高官员的积极性,反而严重挫伤,会让官员办事越来越敷衍,从而遇到难事消极对待,不去主动办事。
狄仁杰有些着急,声音稍大了些,道:“大哥,你向来出手大方,怎么这会儿突然小气起来,难不成钱越多,越吝啬?”
王平安摆手道:“你胡说些什么。你读书不少,应该读过鲁国之法,今日庆州之事,与春秋时有何不同?我以前做事很多,得到的夸奖也不少,可为什么朝廷却仍旧认为我不会做官,需要磨练,难道你不想想其中原因么?”
狄仁杰一愣,他自然读过鲁国之法,王平安只一提,他就明白现在的王平安绝不可以自己垫付工程款,否则后患无穷,非得给大唐的官场带来恶劣影响不可。
鲁国之法是春秋时的事情,与孔子和他的弟子有关。鲁国有一条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只要有人能把他们赎出,并带回鲁国,就可以向国家报销赎金,这是一条大善之法。
可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赎回了一个鲁国人,却不肯向国家要钱,表示他不在乎这点钱,愿意为国分忧,在他认为这是为国家省钱了,是善举。可孔子却骂他混蛋,告诉子贡,你这样做,会使无数的鲁国人再也没法回国了。
孔子告诉他,名和利是联系在一起的,鲁国人救回自己的同胞,是有德的行为,可以得到人们的夸赞,而且他们的利益也不会受到损失。可你现在救了人,却不要国家的补偿,这样就提高了“德”的标准,如果以后再有人救回同胞,却仍旧向国家要补偿,那么别人就会说他德行有亏,远不如你。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有钱,可以承受得起损失,他们做了好事,却反会受到指责,利益受损,那谁还会再去做好事呢,去救回自己的同胞呢?他们往往会视而不见,不再出手相救了。
果然,子贡把道德的标准提高后,鲁国落难的人就再得不到救助,一条好好的善法,变成了一纸空文,无数的人为此不得回国!
相反,孔子的另一个弟子子路救起一名落水者,落水者感谢他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做了好事要报酬。可孔子却大加赞扬,说子路你做得好,因为你做的这件事,是真正的有德之行,因为这件事,以后再有落水者,那么别人必会主动相救了!
所以,现在庆州的水利工程遇到了困难,官府无钱,如果王平安自掏腰包垫付了款项,那毫无疑问就提高了当官的标准。不是每个官员都能做出同样的事的,要是他们的地方上,也遇到了类似的事,他们没有自掏腰包,那么百姓必会说他们道德有亏,不爱惜百姓,不为国家着想。
第六百四十五章 把刺史们当驴使唤
既然能当上官,那就都是好面子之人,就算以前不好面子,但在官服穿上之后,也会要起面子来。如果王平安把当一个好官的标准提高了,对他来讲是会短时间内得到赞扬,但从长久的角度来讲,毫无疑问,会给大唐的官场带来极恶劣的负面影响。
如果官员遇到了难事,觉自己有可能做不好,那他们就不会努力去做,而是学着那些鲁国人一样,见到落难的同胞不去救助,他们也会对难事绕着走,还会找借口,说他们这是无为而治,无为而治本是褒义,如果被当成了借口来讲,岂不成了贬义!
大家啥啥都不做,遇到难事就当缩头乌龟,那这天下不就大乱了吗,还要当官的干嘛,还要朝廷干嘛?老百姓各自干各自的,那可就和前隋末年差不多了!
王平安一说鲁国之法,狄仁杰顿时额头冒汗,道:“小弟鲁莽了,大哥教训得是!”
王平安道:“没什么,你只是经验不足而已,时间久了,这些道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车四通心中则想:“你也不比狄县令大多少吧?你说得轻巧,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没钱了,你又不肯出,那怎么办?大家跑街上坐着去,等着天下掉钱啊?俸禄都没得啦!”
车四通道:“大人,您得想个法子啊,毕竟钱的事情,得在三五天之内就得解决,要不然工程就真的要停下来了!”
王平安嗯了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停在地上走动,想着办法。车四通和狄仁杰一起看着他,等着他出主意。
好半晌,王平安才道:“本来打算卖水车图纸的,可现在看起来,进展未免太慢,一来是消息传的不广,二来没有见到好处,没有谁会下本钱来买的,大家都在观望,等着别人先出手,三来嘛,长安的那些商人还没有赶到,远水解不了近火,燃眉之急,光kao我们一州之力,是解决不了的。”
狄仁杰道:“大哥,要不要打打广告啥的,派人骑马背上netbsp;车四通眼睛一亮,道:“这个主意不错,下官听说王公曾在长安,办过一个赛跑大会,收入极丰,不如我们也在庆州跑一跑?”
王平安却摇头道:“不妥,我不是说了嘛,现在附近的商人们都在观望,都等着别人先出手,虽然本地商人也有愿意出手的,但那是走的人情,当官要欠人情,岂不是又要提高当官的标准了,不是每个当官的都愿意欠百姓人情的!”
狄仁杰两手一摊,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谁都知道这水车能赚大钱,可问题是要在三五天之内赚到大钱啊,要不然工程就停下来了。”
王平安目视天井,道:“官对民不行,那就官对官,把好处分出去,官场官场,官在场中!”说罢,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信,道:“我给会州、泾州、原州刺史写信,再给兰州刺史也写一封,告诉他们我明了一种大水车,每架可以灌溉……一万亩土地,让他们派人来看,我每州白送他们一架!”
车四通大吃一惊,道:“一架水车灌溉一万亩?这不可能啊,未免太过夸张,那些刺史不会信的!”
王平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我说三四百亩,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呢?可我要说一万亩,那他们又会不会来呢?”
狄仁杰笑道:“问题是如非刺史亲来,别人也榨不出油水啊!”
车四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王公竟是想让各州刺史亲来!我大唐有律令,如无重大事情,各州刺史不得擅离职守,所以说实话,怕他们都不会前来,顶多是派人前来,可要说一架水车能灌溉一万亩,那这事情就大到不得了,他们非得亲自来不可,而且也不算违反朝廷的律令。”
王平安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时间太紧,要是他们磨蹭一下,那岂不是耽误时间,得把他们当驴,抽一抽才行!”
狄仁杰大笑起来,道:“又把人当驴!怎么能把各州的刺史当驴使唤?”
车四通一咧嘴,道:“当驴?他们可都是刺史啊,地方大吏,如何能够当驴呢?”
“要想让他们飞奔而来,并不为难,只要我笔头动动就成!”王平安笑道:“就改成一架水车可以灌溉两万亩……太少,不如改成三万亩。这种水车极难打造,我顾及同僚情份,所以愿意出让一架,但只有一架,僧多粥少,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
狄仁杰笑道:“只要能把他们唬弄来就成!”
车四通挠挠头,道:“可是,这话明显就是假的啊,那些刺史个个老jian巨滑,不可能上当吧?”
狄仁杰却道:“就算是假的,他们也得拼命跑来。因为,这是当官的标准!”
王平安点头道:“不错,爱民如子,这是最低标准,如果他们不肯拼命跑来,就等于说他们连最低标准都做不到,所以明知是假的,他们也得跑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证明给朝廷看,他们是多么的为民着想!”
车四通哦了声,喃喃地道:“如此,那他们想不当驴都不行,而且还要拼命地证明自己是头好驴,他们要是不肯当这驴,怕是连官都当不下去了!”
狄仁杰叹道:“怪不得老百姓都愿意养驴,看来驴真的是好东西啊!”
王平安嘿嘿笑了两声,道:“然也!”
车四通又挠挠头,不小心挠下好几根头来,道:“可是,如果他们狂奔而来,却现这水车根本灌溉不了三万亩,那怎么办啊?不得和王公你拼命么?”
王平安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人有失手,马有1ou蹄,就说我写错字了呗,把三百亩写成了三万亩。谁一辈子还不写几个错别字的,难道就因为一个错别字,就和我拼命?不至于吧!”
车四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叫道:“这样也行啊……”后半句没好意思喊出来,你也太赖皮了吧!
王平安和狄仁杰齐声道:“为什么不行?”
车四通又开始挠头了,这回是两只手一起挠,挠得不光掉头,连头皮都掉下来,他道:“那,那那那,那就试试吧!”
王平安写好信,叫来欧阳兄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教他们怎么跟刺史说。
八百里加急送信,换马不换人,会州、泾州、原州必须一天之内赶到,兰州稍远,但也必须在一天半赶到。
欧阳利亲自送信去兰州,别的州由欧阳兄弟们去送,骑上刺史府里最好的马,还带着备用马匹,象了疯一样出城,往各州狂奔而去。
庆州周边的几个州郡,属庆州最穷,其它几个州都算得上富裕,尤其是兰州,更是大州,不但农业达,而且商旅如云,财政宽裕,向来是不缺钱的。王平安玩官对民,一时见不到效果,但玩官对官,削几个刺史的冤大头,那还是没问题的。
兰州。
兰州刺史正当壮年,三十五岁,出身军旅,身体特棒,而且脾气火爆,他是以武职转的文职,才刚上任两个来月,和王平安差不多,也是打算大有作为的时候。但他和王平安不一样,王平安新官上任三把火,修理起当地官员来,只是把他们当驴“使”,但兰州刺史不一样,他是把下属当驴“抽”,上任以来,拍了好几个官员的板子,打得兰州官员人人怕他,他可比王平安难伺候多了!
这天刚刚过午,庆州方面便有紧急公文送来,送信的人是位卫府将军,品阶不低。兰州刺史对欧阳利相当客气,又是递手巾,又是送茶水的,殷勤招待。
可他打开公文一看,立马儿就怒了,跳脚大骂,这王平安干嘛呀这是,把我当猴子一样耍么?还一架水车能灌溉三万亩,唬弄傻小子哪,别说那架水车得多大,他知道不知道,要灌溉三万亩土地,得用多少水啊?
兰州刺史拍案大怒,喝道:“这位将军,你家刺史王公,可是把本官当猴子一样戏耍?”
欧阳利心想:“没有,主人绝对没有把你当成是猴子,他只是把你当驴而已,驴多大呢,猴子才多大一点,你也太瞧不起你自己了,你还是很有份量地!”
他放下茶杯,道:“没有啊,我家主人哪会戏耍大人,大人说笑了!”
兰州刺史一晃:“这封信上,满纸的谎言,里面有大大的圈套,想要诱骗本官上当!王平安想干什么,想要逼着我去庆州吗?”
欧阳利忙道:“没有没有,我家主人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实际上,我家主人呢想要……大人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兰州刺史脸上肌肉一抽抽,道:“当然是想听实话,难不成本官还想听假话么?”
欧阳利一伸手,道:“要听实话,大人得给末将黄金十两,要听假话,不用给钱!”
兰州刺史听了,差点没从桌子后面蹦过来,抽欧阳利两大耳刮子,你家主人耍我也就得了,你也耍我啊!他砰砰拍着桌子,怒喝道:“本官什么话也不想听,一文钱也不给你,你给我滚!”
欧阳利很听话地道:“嗯,末将这就滚!”头也不回地向大堂外走去。
兰州刺史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一口气突然泄了,道:“慢,慢着,你回来,本官要听真话!来人啊,给他五两金子!”说完,心疼无比,五两金子啊,王平安的手下心也特黑了,真敢要价啊!
欧阳利道:“是十两!”
兰州刺史哼了声,道:“你敢敲诈朝廷命官,你……就五两,多了没有!”碰上无赖,谁也没招儿,要用硬的,那就啥也问不出来,只能伸脖子挨宰!
仆人送上五两黄金,欧阳利揣入怀中,这才道:“我家主人收到信后,立即就写了这封信,让末将给您送来!”
兰州刺史一愣,道:“什么信,他收到谁的信了?”
欧阳利道:“谁的信那是前半截,您只给了五两,所以末将只说后半截,要想听谁的信,你得再给五两!”
兰州刺史鼻子没气歪了,道:“左右,将他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欧阳利道:“大人您要是打了我,那汤药费得另算,就不止五两了,而且今天你不把金子给实诚了,末将就啥也不说,大人您要是把我打死了,末将可也是朝廷命官,大人您得小心吃不了兜子走!”
“你,无耻!”兰州刺史怒道。
“谢大人夸奖,平常别人都说我是无赖,从不文绉绉地说我无耻,大人你高抬我了!”欧阳利满不在乎地道。
两人互视半晌,兰州刺史无奈地道:“好,就给你,有什么话本官跟你家刺史去说,不和你这等人一般见识!”
仆人又拿了五两金子给了欧阳利。欧阳利揣好,笑道:“大人早这样不就得了,何必动怒呢!前半截是,长安送来一封信,不知是哪位宰相大人的。”说罢,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兰州刺史愣在当场,话的意思不就是长安的某位宰相给王平安写了封信,王平安接到信后,立即写了这封信给我!这是什么意思,朝中有什么变故生,是在试探我?
堂上还有别的官员,硬着头皮问道:“大人,十两黄金,好大一笔钱呢,是走府库啊,还是走您的……那个,那个……”那意思是谁出这笔钱啊,不至于让府库出吧,这可和府库没什么关系。
兰州刺史啊了声,回过神来,道:“这个以后再说,不着急,本官要先去一趟庆州,数日内必返。嗯,一架可灌溉三万亩地的水车,何等重要,本官要亲自去看看,如果能得到这水车,我兰州百姓有福了!”
随口解释一下原因,再顾不得别的,也没时间顾了,他大步出了正堂,叫人备马,带上亲卫侍从,跟着欧阳利出城赶去庆州。
兰州大小官员目瞪口呆,心中都想:“出大事了,要不然能这么急么!”
其它州也同兰州一样,刺史要是脾气,欧阳兄弟就狠敲一笔,要是表示立即启程,那就算他识相,饶他一回!
信出后,第三天天刚黑,四位刺史便齐到庆州,出人意料地是,兰州刺史离得最远,却是第一个到的!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天价的一顿饭
一平安将四个刺史仰入府内。步不正事,沥套话喷入们都是场面上的人,自然也不会才到地头儿,就追问个不休,见王平安把套话喷来,他们随即便喷了回去!
互喷废话之后,王平安请他们沐浴更衣,四位刺史玩命似地跑来,早就浑身油汗,满面灰尘了,他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先请刺史们洗澡,然后再吃喝一番。
刺夹们见王平安憋得住,他们也只好憋住,谁也不肯先说事情,沐浴更衣,先把一身的疲乏除掉,恢复体力,做好和王平安互喷的准备。他们心中明白,等一会儿局势大白之际,免不了要大吵一通,谁知王平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是毒药,他们当然要自卫了,想不大吵大闹,那是不可能的。
待四位刺史收拾停当,王平安设宴款待。他没有在大堂里招待四位刺史,却是在花园里的凉亭里设宴,没有大鱼大肉地摆上一桌子,而是青菜几碟,米饭一小锅,茶水管够,款待四位大人物!
分宾主落座,刺史们见了桌上的菜肴。心里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平安极有可能要哭穷。堂堂刺史请客,把青菜叶子都端上来了,那不是要哭穷,难不成是要哭富么?
能做到刺史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谁也不比谁傻,既然王平安都能拉下脸来,请他们吃青菜叶子,那他们何必不拉下脸来,大吃一通,就当洗洗肠胃了,反正就是不给王平安哭穷的机会!
无酒,只有米饭泡汤,青菜叶子做得还挺咸的,看来王平安口味挺重。刺史们一边吃,一边喝茶,默不作声,都等着王平安先说话。
一顿饭吃得气的之极,真正做到了食不语,五个人谁也不说话,闷头把饭吃完,然后用茶水漱口。
吃罢了饭,该谈正事儿了,王平安却先道:“几位大人,可还对这顿饭满意?这可是我从长安带来的大厨做的菜肴,为了安排菜谱,着实花了我不少心思,花了一大笔的钱,就怕各位不满意啊?”
四位刺史差点把茶水喷他脸上,就这烂菜叶子,你还好意思自吹哪,丢不丢人啊你,我们辛辛苦苦地,快马加鞭地大老远跑来,你就请我们吃这个”还问我们满不满意?你得多厚的脸皮,能问出这话来啊!
会州、泾州、原州这三个州的刺史,都是花甲之年,人老成精,他们不先吱声,都低下头去品茶。假装没听见王平安的话。
可兰州刺史不行,他的脾气有点火爆,心中气恼,忍不住嘴上讽刺。他道:,“久闻王公富甲天下,生活奢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请我们吃饭,吃的是这等珍慌美味,实在是让我等”膛目结舌啊”。
王平安点头道:,“不错,蓝大人所言极是,真是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蓝大人也。平常我不吃这些的,花费太大了,今天是因为要请各位大人,我才奢侈一次,要换平常我可舍不得,成天吃这个,哪儿吃得起啊!”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三位刺史也忍不住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装穷也不至于装成这种地步吧,你好歹是位公爵,堂堂一方州牧啊!
原州刺史一指在旁侍立的丁丹若和柯莲雾,道:,“王公说笑了,瞧你身边之人,光这两位姑娘的衣着饰,怕不就得上百贯吧,就连老夫的夫人,都穿不起如此奢华的衣饰,你这还算是穷?”
会州刺史则道:,“王公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要是平常都吃不起这些,那我们维乞啥,吃糠么?”
泾州刺史叹了口气,道:“王公,你富甲天下,人尽皆知,就不必装穷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如此做作呢?”兰州刺史肚子里的气实在憋不住了,要么从下边出,要么从上边出,他决定从上边出,冷冷地道:“王公不必如此吝啬,有钱当花就花好了,你攒的再多,也带不进棺材里的”。
王平安咦了声,脸上大现惊讶之色,道:“装穷?没有啊,我从来不装穷的呀!”
还不装穷?那你要怎么装,才能算穷?兰州刺史气道:“我们倒也不是挑剔你的饭菜不好,谁也不至于如此。可这顿饭菜花费几何?有五十文吗?难不成我们五个人,一人就值十文钱?”
王平安又啊了声,这声啊还挺响亮,脸上惊讶之色更浓,道:“五十文?这顿饭怎么可能是值五十文呢?”他看向桌上的剩菜,还有那没喝完的茶,惊讶之余,竟然现出心疼的表情!
不值五十文?难不成是四十文,或是三十文?兰州刺史更怒他道:“王公,你这么做可不应该小可和你的身份不符啊!
王平安叹气道:“是啊,是不符,要照着惯例,以咱们刺史的身份,这顿饭十贯钱就已经是顶天了,再贵就是奢靡,要被某些穷棒子文官弹劾了。可我念及各位远道而来,所以破了例,宁可被他们弹劾了。”
他一指剩菜,道:“这顿饭我可是花了一万贯啊,都够在长安买一座大宅子了,就为了让各位大人尝个鲜。不成想,你们还不满意。这可真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刺史们大惊,齐声叫道:“多少钱?一万贯!”
兰州刺史叫道:“这不就几片烂菜叶子么,怎么值一万贯,你当我们没见过青菜么?”
王平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小满脸的委屈!半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莲雾,给各位大人们说说,这些所谓的烂菜叶子是怎么回事!”
柯莲雾答应一声,上前一小步,指着剩菜,道:“这道菜叫白菜,这道菜叫小白菜,这道菜叫兼菜,是种野菜
刺史们脸都绿了,真当我们不认识哪,大白菜小白菜的也就算了,连野菜都上来了!
柯莲雾却又道:“这些菜是由长安运来,种植之时,用天山万年玄冰化水,泡之极品雪莲,以此水浇灌,”
“什嘛,你说什么嘛!”四位刺史大惊,不就是一堆菜叶子么,什么万年玄冰,极品雪莲的,扯什么淡!
柯莲雾顿了顿,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接着道:“雪莲水是浇菜用的,至于肥料,用的关外山参的人参籽,捣碎成糊”四位刺史张大了嘴巴,王平安就够能忽悠人的了,他的小丫环也不差呀,拿人参籽做肥料,你能说,我们也得信啊!
柯莲雾一通介绍,把菜叶子的名贵之处说完,又道:“这米是岭南的玉米,凡生此米之处,地下必有美玉,吸天地之精华,取美玉之五小字,成为米名
兰州刺史叫道:“停,先别说了。这菜这米,未所未闻,天下绝无此种植之法,王公你太爱开玩笑了!好,现在我们笑了”
王平安也叫了声:“停,让她先把话说完。
柯莲雾扫了一眼四只木鸡,看他们的呆样儿,被震住了吧!她又道:“这茶乃是取自蓬莱仙岛,茶树是用整块的龙脑香种的,所以茶叶味道甘美,长饮此茶,可以延年益寿,年过古稀也可齿不落,健步如飞!”
刺史们木鸡之状不减,齐齐低头去看杯中茶水,心想:“也没喝出什么特殊的味儿来啊!”
王平安摆了摆手,让柯莲雾退下,他道:“要说这茶叶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刺史们一起看向他,他顿了顿,又道:“那是夸张了,但珍贵无比,确实真的!”
刺史们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一起看着王平安!服了,真服了,吹牛皮人人都会,可能煞有介事地,把牛皮吹到天上去的,这辈子还真没见过,今天这是头一回看见小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位王平安刺史大人!
丁丹若和柯莲雾两个小丫头互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笑容。刚才那位刺史猜得差不多,但是没完全猜对,这顿饭不是五十文,而是四十五文,庆州的米菜价,没那么贵的。至于说到一万贯”嗨,到底值妾少钱,还不是凭一张嘴巴说么!所图谋,干脆挑明了说吧!他道:“王公,你请我们来赴宴,吃这般昂贵的菜肴,不知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兰州刺史也道:“干脆直说算了,何必卖关子,大家都是忙人!”
王平安坐直了身子,看着四人,慢慢地,吐字清晰地道:“我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也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各位大人,我王平安富甲天下,不是吹出来的,我的的确确就是有钱,吃一顿饭花个万八千贯的,无所谓!”
这话一出口,桌边沉默了好半晌,四个刺史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好一会儿,兰州刺史腾地站起身,道:“王公,你是要消遣我们吗?我们可没得罪过你啊!”
王平安冲他笑了笑,道:“我没有要消遣各位大人。相反,是要替朝中的相爷们,提拔提拔你们!”
四位刺史一起愣住,心想:“什么意思,朝中的相爷”们,那就是不止一个小啊,提拔我们?为什么,就因为我们肯吃你的烂菜叶子?”
兰州刺史惊疑不定,慢慢坐了下来,道:“王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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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燃眉之急立解
一平安却不并马卜回答。他闭起了眼睛,用寺指轻轻敲者侃,脸的高深莫测。
刺史们只好等着,他们看着王平安的动作,心中都想:“这个姿势很眼熟啊,皇上不就喜欢这样么小怎么王平安也这样?”
王平安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问,心中都是揣揣。其他三州的刺史还好些,他们的年纪大了,只要不出错,估计也就在刺史的位置上退养了,仕途基本到头儿,无错就是有功,所以心里还算好过。
可兰州刺史就不这样了,他都快熬不住了,王平安装深沉,他可装不下去,额上汗水直冒,坐在墩子上不停地扭动。他年轻力壮。上进之心强烈,王平安又说了什么提拔的话,他当然着急了,想进步就得着急啊!
好半天,王平安这才睁开眼睛,道:“鼻些时候,长安有信来
刺史们齐声哦了起来,心想:“谁来的信,是哪个宰相,或者宰相联名所书,在暗示你什么?”
王平安大喘气了一下,又道:“这个就不具体说了。各位大人也知道,我以前是在东宫供职的,和太子接触最多”他又大喘气了一下。
刺史们的心象被猫抓了一样,胃口被吊了起来,都急得不行。就连会州刺史呼吸都粗了,脸乌也渐渐变红,直瞪着王平安,等他解释。
谁知,王平安道:“这个也不具体说了。”
刺史们大感泄气,又不具体说了,那这么半天你说啥了?你啥也没说啊,就光吊我们的胃口了!不过,王平安虽然啥底也没透露,可刺史们却能都猜出一点儿来,可能是朝中的宰相们受了太子之托,给王平安写了封信。
王平安可是太子的心腹啊,肯定是要照顾他的,让他能在庆州出些政绩,可怎么照顾法,太子远在长安,鞭长莫及,估计着照顾大任,就要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王平安道:“算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反而不好,对吧?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刺史们还能说不对么,一头,都道:“对对,是这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旁边伺候着的两个小丫头,又互视了一眼,心想:“你们心知肚明啥了呀,还满口对对的!”
王平安道:“各位大人,你们可知鲁国之法?这是一个典故,比较生僻,如果不知。倒也没什么,我可以解释一二。”刺史们心想:“我们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还当什么刺史,回家抱孩子得了!”可他们深怕这个典故里有什么蹊跷,竟一起摇头,道:“倒还真没听说过,请王公解说一二。”
王平安说了声好,把何谓鲁国之法说了出来。说完典故,他又道:“我不是没钱,不是解决不了现在庆州的问题,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直改不了,就是自己要有什么好处,非得也让亲朋好友都分到一些才行!”
刺史们心想:“难不成是要挑我们立功受赏?我们可不是他的亲朋好友啊!”他们一头,赶紧说对,早闻人言,说只要和王公是好朋友,那升官财就快得很,王公的这个毛病,天下尽知,他们当然听说过。
王平安又道:“咱们比邻为官,是再亲近不过的朋友了。我明了一种水车,想要普及开来,让全天下的百姓受益,只是这个功劳大太,我一个人得到朝廷的褒奖,会感到不好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便请了各位大人前来,想要分润一些给你们,你们可愿意啊?”
刺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想:“就是那种可以灌溉三万亩田地的水车?这恐怕不是功劳吧,夸张得太过火了,上报朝廷,不是我们要分你的功劳,而是要替你顶罪吧!”
会州刺史老奸巨滑,这种关系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他可不会装聋作哑,得赶紧把黑锅往外推,推到别人身上去。他道:“王公,可是那种能灌溉三万亩土地的水车?不瞒王公,我会州田地虽多,但不愁灌溉,似乎不需此种水车。这份天大的功劳,老夫就不要了,分给三位大人吧!”说着,他一指其他三个刺史。
其他三个刺史也不傻啊。赶紧一起表示,他们州里不需要这种水车,还请王公独乐乐吧,众乐乐太没意思了,不好玩,我们不陪你玩!
王平安咦了声,道:“可以灌溉三万亩?天底下会有这种水车吗?我说的那种水车,只能灌溉三百亩啊,虽然还可再有提升,但也绝不会提升到三万亩的。”
四个刺史大奇,不对啊,你明明在信里写着,可以灌溉三万亩的啊!要不是写着三万亩,我们哪可能亲自跑来,派别驾或长史来不就得了。三百亩虽然也不少了,但还不至于劳烦我们越境前来!
兰州刺史道:“三百亩?不对啊,明明是三万亩才对。信我带来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不可能看错的啊!”
说着话,他把书信拿了出来,打开看去,确实是三万亩,他既没看错,也没记错。别的刺史也都点头,没错。信上写的就是三万亩。这么重要的数据,他们怎么可能看错,要不是这个数据太过惊人,他们能玩命似的跑来么!
王平安拿过信来看了看,哦了声,不好意思地道:“哎呀,怎么写成三万亩了,这是个错别字,我把百写成万了,写好一封后,照着抄,结果全抄错了!”
刺史们只感牙齿巨痛,咬得生疼。好你个王平安啊,你是做过主考官的人,会在往来公文中写错别字,你蒙谁哪,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儿了吗?
王平安很随意地把信往桌一扔,道:“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这个就不具体说了。”
又不具体说了,求你具体说一下呗,让我们也明白明白!四个刺史大感无奈,可又不能掀桌子脾气,虽然王平安可气,但他是公爵。品阶比他们都高上一大截子呢!
王平安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一个值得纪念的误会!各位大人,正因为这个误会,你们才能齐聚庆州。和我一同商讨造福天下苍生的大计啊,足以名垂青史小为后人称道。来,为了纪念这个错别字,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刺史们当真是无可奈何,全无计策可施,面对这么一个如此美丽又值得纪念的误会,,他们也只好干杯了。
宗了茶。圭平安道!,“花花轿子人抬人,我够意思。琵小”口你们也够意思,但为了能让各位大人从此能够平步青云,就算你们有可能不够意思,我也只能非得对你们够意思了。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够意思的人呢!”
刺史们心想:“一堆意思,都不明白你到底有啥意思,你到底啥意思啊”。
王平安站起身来,道:“各位大人请移步,我带你们去看看那架水车的模型他出了凉亭,来到池塘边,刺史们跟着他一起过去。
此时,池塘边上的那架模型早就安装好了,水槽和小水渠也都弄好了,还有小瀑布产生水流做动力,一切都弄得很是完备。
刺夹们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光凭嘴巴说,就算他们现在嗯嗯啊啊,可一旦回了自己的衙门,他们十有**会变主意,说啥都不好使,要想让他们信服,并且出钱支持,那非得让他们看到东西不可。
一看这架精致的水车模型,刺史们都惊呼出来,他们谁也没见过这种车轮一样的水车,但没见过归没见过,水车的功效却是一望即知,半点不会搞错。
四个刺史一起蹲到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水车,王平安微笑不语,等着他们表意见。他心里清楚,东西越好,这些刺史们越会着急。
自己有所求,他们便会提条件。可自己请了一顿饭,明确告诉他们,大爷我有的是钱,根本求不着你们,相反是给你们面子,是你们有求于我,我提什么条件,你们痛痛快地答应就成了,别给脸不要脸,搞什么节外生枝。
王平安和刺史们的身份对调小本来是他求刺史们帮忙,现在却成了刺史们见到好处,求他分一些出来了!
好半天,兰州刺史第一个抬头,道:“这种水车,看样子完全可以灌溉三百亩土地,如果造得大些小可以灌溉更多。
我们兰州尤其适用这种水车,简直就是为我们那里,量身定造的一般啊”。
王平安笑了笑,道:“是吗?那可好,蓝刺史将这种水车带入兰州,必会造福一方,兰州志上定会有大人你重重的一笔”。
这水车本来就叫兰州水车,正是兰州特产,后世兰州有水车之城的美誉,可不就是因为眼前的这种水车么,不过这种水车现在叫平安大水车了!
其他三位刺史也都抬起头来小会州刺史问道:“王公,这种水车用于灌溉,必会泽被苍生,后世留名。先前你让我们急赶到庆州,说实话老夫心中很有不满,可现在看起来,你倒是实心实意的要照顾我等,老夫这厢谢过了!”说着,他给王平安深施一礼。
王平安忙道:“大人客气了。咱们是同僚,岂有不互相照顾之理!你们看着模型可好,如果还想进一步了解。不如去城外如何,看看实物”。
四位刺史大喜,齐声道:“小好啊,我等正有此意
五人带了随从,即刻出,赶往城外。出城后,眼望着热火朝天干活的百姓,刺史们无不惊叹,就见河边点着无数的火把,无数的百姓在忙乎着,不少人还大声喊着号子,干劲十足!
兰州刺史道:“天色已然黑了,竟然要挑灯夜战!王公,我虽然刚上任不久,但以前在军中时,就算给士兵们下令,让他们修建城防,士兵们都没这么卖力气过,说到民夫丁壮,更是一个不留神,他们就要偷懒。不知王公是如何督促这些百姓的,让他们如此卖力?”王平安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小指向忙碌中的百姓,道:“我没有督促过百姓啊,相反我还经常告诉他们,不要太累着自己,该休息时,就要好好休息。可他们偏偏不听,非要没黑没白的干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刺史们面面相觑,跟在王平安的身后,沿着河边走,所遇的百姓见到王平安后,无不高声呼喊,平安大水神之声,响彻河边,直冲夜空!
刺史们更加惊讶,百姓们很爱戴王平安啊,做官做到这种地步,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会州刺史经验最丰,可这种事情却也是头回见到,他问道:“王公,你不会是付了丁壮工钱了吧?丁壮出猛役,按理只管吃喝,可是不用付工钱的,如你付了工钱,这笔支出,可着实不小啊!”
他认为百姓们这么爱戴王平安,肯定是因为得了好处,王平安定付了大笔工钱给他们!
王平安笑道:“他们给自己干活,为什么要我付工钱?我一文也没给过他们!”嘴上说得硬气,可心里却说,光供饭我都供不起了,要不然找你们来干嘛?
刺史们不再说话,心想:“给自己干活!这五个字足够让百姓们卖力了,当真是至理名言啊”。
不多时,来到小良河边,此时河边已经立上了三架水车,都是这几天打造的,黑夜之中,水车转动不休,安出哗哗的水声。
刺史们奔到水车前,一起下马,围了过去,观看水车提水。看了好半天,他们都明白了,大功就在眼前!
兰州刺史跳起身,跑到王平安的跟前,拉住他的袖子,大声道:,“王公,咱们都是明白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挑我们立功。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一切好商量!”
王平安笑道:,“当然好商量,咱们谁跟谁啊,但功劳有先后大小小之分,我得先立功吧,我得立大的吧,对不?”
刺史们都围了过来,一齐点头道:“对,理应如此!”
王平安道:“打造水车,要用到钱吧。我有钱可以打造,但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是出了钱,功劳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么,又变成了鲁国之法,那就不好了。所以,不如你们出钱,就说是你们出的钱,我才能雇人打造,正是由于你们的支持,所以才有了这种泽被苍生的好水车出现,你们看好不?”
兰州刺史当先点头,道:“成,这个我没异议!”
会州刺史问道:,“那该支援王公多少钱呢?。
王平安笑道:“不多,一顿饭钱而已”。
刺史们都眨巴眨眼睛,心想:“一顿饭钱,那也没多少”啊,是一万贯!赶情儿,一万贯的青菜叶子,应景是应在这儿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叫,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百四十八章 这样儿和一定要这样儿
一平安笑道!“顿饭钱而巳,四位大人不系千小与到公训饭钱,都含不得支援我的地步吧!”
刺史们一起摇头,会州刺史道:“那也得看是哪顿饭呢,要按着我们请客,别说支援王公你一顿饭的钱,就是十顿的也无所谓啊。可要是照你请的那顿饭,那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
兰州刺史对水车是最感兴趣的,他同样脸色难看,摇头道:“王公,我们比不上你啊!一万贯对你来说是小钱,但对我们来说,那得把整个州的府库搬空一半啊,不是州府的,而是各个县的也都算上,我兰州一年向朝廷交的赋税,才不过八千贯呀!”
刺史们纷纷点头,哭穷呗,谁不会啊!再说也不能太算哭穷。每州一年的盈余,除了把该交的都交了,剩下的也不过几千贯,比不得京畿那些州县,这里一州能有几千贯的盈余已经很不错了。
王平安道:“那现在各位大人的府库当中,都能有一万贯吧?。
刺史们犹豫一下,帐目对老百姓是保密的,但官对官来讲,那就无秘密可言了,就算他们不说,王平安派人去户部一查,也同样能查出来。
与其瞒着掖着,还不如实话实话。
他们一头道:“有,一万贯是有的。”
会州刺史道:“可这些钱里面,有郡兵的军费,有城墙的修缮费用,还有官使的俸禄,杂七杂八的都刨去了,剩下的余款,怕是不足三千贯。要是能等到秋后,那就多了,现在才是夏天,还没到收税的时候啊”。
其他刺史也都纷纷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最难念的经,毫无疑问就是钱经!
王平安心想:,“就算每州支援我一千贯,这几天的饥荒就能渡过了,我也没指望他们能一下子拿出一万贯来,让我的庆州拿,也同样是拿不出的
他道:,“要不这样吧,各位大人分期付,你们看如何?毕竟,立功这种事,也是要下本钱的啊!”
兰州刺史看了眼其他刺史,他对大水车的事是最上心的,非常清楚,只要把这种水车引入兰州,势必增加粮食产量,开垦出更多的良田,每年交的赋税几乎有翻倍的可能。这是大到不能再大的政绩,说不定会因此而让他入京供职,从此平步青云。
见别人还在犹豫,他一咬牙,道:“我出五千贯,今天就派人回去取。连夜给王公送来。但有一点,这种水车必会震动朝野,我想请王公在奏章上,写明我是对此事支持最大的人。你看成不?。
王平安没吱声,看向其他的刺史,刺史们都咬着牙,默不作声,眼珠不停地转动,想必是在心里权衡得失。用王平安的话来讲,就是刺史们琢磨着,怎么能把利益最大化!好半天,其他三个利史都没回答,还在不停地思考。
王平安心中叹气,这幸亏是把他们都给诓来了,要是他们派了下属来,这事根本就没成功的可能。官府要想从老百姓手里拿钱,那有的是理由,个个光明正大,老百姓想不交钱,那是不可能地;可是想从官府里拿钱,看看这哥几个”还在琢磨呢!
王平安在心中骂了句,真是三只铁公鸡!他道:“其实五千贯也差不多了,我打算再召集天下商人,看看他们对水车有什么想法,钱的方面其实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于功劳的如何划分
他看着兰州刺史,道:“蓝大人,就这么说定了,你把五千贯送来,我打借据,两个月后还你钱小功劳算你一大份。至于说到三位大人”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差钱,仅是想分功给你们罢了,好心一场。三个大人嫌麻烦,那就算了
三位刺史大急,一起拉住王平安,道:“别别,我们没说不支援啊,我们这不是考虑能拿出来多少呢嘛”。
王平安摆手道:,“我真不差钱,我这个人就是有毛病,而这个毛病还改不过来,就总想着照顾同僚小有好处大家都要沾一沾!好了,好了,各位大人的心意我领了。钱就算了,就这样吧,我这人也怕麻烦,成天忙乎修渠的事,都快把我累死了,实在没精力想别的了”。
见王平安有不要钱的意思,三位刺史均是大急,原州刺史道:“我考虑清楚了,我们原州同样支援王公五千贯,你不用还了,就当我们原州紧随庆州之后,第二个能用上这种水车的州就成了!”
兰州刺史急了,什么意思啊小你闪我哪!他也拉住王平安,道:,“我们兰州那五千贯也不用还了,”
没等他…六,泾州刺史道!“我出六千贯。不用了天下苍。们泾州百姓有责任为王公你分担款项,我们泾州百姓是最忠于皇上的了”关于这点,王公一定要写进奏章里”。
会州刺史最老奸巨滑,他最后一个说话,却不是冲王平安说,而是吩咐自己的随从,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印,对随从道:“你,星夜赶回会州,拿我的随身小印,从府库里提出一万贯来,马上运来庆州,明天这个时候就要送到,老夫在这里等着”。
三位刺史一愣,看看人家办事多利索,一万贯说给就给,而且是马上就给,办事太地道了!
有一就二,有二就连串,兰件刺史道:“你不是说府库里没那么多的钱么,怎么这会儿又有了?来人啊,拿我的随身小印,立即赶回兰州去,提一万贯来,后天白天,必须赶到。本官在此等候!”
泾州刺史和原州刺史一起咧嘴,他们两个人的治地不比会州和兰州,一万贯立即拿出来,难免有点伤身体,但却也不象他们说的那般严重,哪里的衙门还没个小金库呢?
齐咬牙,齐跺脚,两个刺史也都叫过自己的随从,让他们拿了自己的印信,回去调钱,都不得过后天白天送到。
刺史们把诚意拿出来了。可王平安却不干了,他摆手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不差钱,真不差钱,我还能差钱么?有蓝大人的五千贯,意思意思就成了,你们就不用拿钱出来了,还得走公家的帐,太麻烦了。蓝大人,你也不用拿一万贯出来,五千贯我都嫌多,用不了的呀!”
兰州刺史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别着啊,怎么能不要呢!钱多了好,王公办起事儿来,手头不也宽绰么!一万贯对我们兰州来说”那是小钱儿,一点都不伤筋动骨,小钱儿”。
其他三位刺史也都道:“王公你怎么能不要钱呢,这不是不给面子么!大家同僚一场,你这么不给面子,我们可要生气啦!”
王平安露出不快的神色,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儿呢!”
刺史们齐声道:,“我们就这样儿啊,王公你别这样儿!”
王平艾摇头道:“你们要这样儿的话,我就不好办了,你们能这样儿,我不能也这样儿啊!,小
刺史们拉住他,又是齐声道:“你就这样儿吧,还能咋样儿啊!”
王平安叹道:“这样儿的瓶,”好吧,那就这样儿吧!”
“这样儿就对了嘛,就应该这样儿”。刺史们一起笑道。
身边好几十个随从,大多数都象鸭子听雷似的,心中都想:“这样儿?这样儿是什么样儿啊?。
一些有见识的随从心中则想:“看看,人家怎么能当上大官呢?有学问啊,这就叫心照不宣。这样儿那样儿的一通,事儿就办好了,换了别人,谁行?”
王平安和刺史们说完了”这样儿”之后,勾肩搭背地往城里走,一路说说笑笑,亲热得就象是自家亲戚似的,完全看不出刺史们是盛怒而来,现在他们都是一脸巴结地捧着王平安,深怕他不高兴。
回了刺史府,王平安给四位刺史安排了住处,他便也回房休息了,办成了一件事,他心里放下了块大友,很快进入梦乡。
屋外,丁丹若和柯莲雾两个小丫头问欧阳利,修渠的钱解决了吧?欧阳利低声笑道:“那些刺史们来时怒气冲冲,可被主人一通忽悠之后,全都软趴趴了,一个劲儿地巴结。争着抢着要送钱来,不要都不行”。
柯莲雾笑道:“我就知道少爷行,天下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儿!”
丁丹若却道:“少爷无所不能,关于这点,我好多年前就知道了。多少年了呢,哎呀时间太久了,都记不清了,让我数数,到底有多少的年了!”
欧阳利见她俩在比谁和王平安更亲厚些,心中好笑,道:“你们好生伺候着吧,我还有事他转身离开,去了侧院,他要去看武媚娘。
上次由于吴王府的人来闹事,武媚娘不得不搬进府里居住,就住在西边的一座侧院里,后面就是王氏夫妇的住处,方便就近照顾她。欧阳利怕再出意外,索性也搬到了侧院,就在武媚娘所住院子的隔壁,只要有什么人前来骚扰,他立时就能得知。
欧阳利先到了武媚娘的院子外面,静静地站在院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院中静悄悄的,想必武媚娘是睡着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真正的斥候
儿院外听了会儿。欧阳利扳才离开,讲了自只的小院和武媚娘的院子就隔了一道墙,而且院墙不高,站在墙的这头,不用踮脚就能看到墙的那一头。
依着这些天的惯例,欧阳利找了块阴暗之地,站在墙边,向武媚娘的院子里看去,见武媚娘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似乎她早早地就睡了,而旁边黄小丫的屋子里却亮着灯小窗纸上人影摇动,不知小姑娘在丫头,这个小姑娘又穷又没见识,前途黯淡。可说来也怪了,武媚娘这种大有前途的人,成天心事重重的,可黄小丫却整天蹦蹦跳跳,无忧无虑,欢乐得很。
俗话说,穷欢乐,越穷越欢乐,没心没肺,是不是就说的她这种人啊?”
想到黄小丫向自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真是有趣,才多大点儿的年纪,就想东想西的了,以后可咋整,真是拿她没法儿!
今晚想得事儿多,他就多站了一会儿。他站在阴暗之处,无声无息,又加上月色昏黄,如果是在他之后来到这里的人,几乎不可能现他的存在。
站了一会儿,欧阳利便想回屋睡觉,他累了一天,也想早点休息。可就在他要动还没动之时,忽然感觉远处有沙沙的响动,绝非是夜风吹动树叶,而是夜行人走动的声音。声音极细,普通人是注意不到的,只有欧阳利这样的练家子,才能听出这种脚步声。
欧阳利心头一震,对方轻身功夫不低啊,几乎和自己的兄弟们不相上下,就算和自己比,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眼睛向房顶上看去,如果所料不错。这个。人肯定是要窜高,落到房顶!他等着看来人是谁,可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半刻钟的时间,那人只是站在院外,却没有任何的行动,但可以肯定,那人没有走!
欧阳利更加吃惊,这是高手啊,精通夜探之术,一点都不冒失,有这般耐力的人不会是小毛贼,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法现这人!
欧阳利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又过了一小会儿,那人终于有了动静,捡起块小石头,扔到了武媚娘的院子里,啪嗒一声轻响。
声音响罢,黄小丫在屋里问:“谁啊?是肆阳大爷吗?”
欧阳利心中暗骂,怎么叫的是我,我没事儿闲的,半夜往你的院子里扔石头玩!外面无人答话。黄小丫便不再问话,还在屋里忙乎着,竟是不肯睡觉。
院外那人耐心极好,好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一动不动,仍旧站着。欧阳利同样一动不动,陪着他站着。
又过了好一阵子,黄小丫打开门,哗地倒了半盆水出来,打个了哈欠,关上门,片刻即吹了灯,上床睡觉了。
夜风轻柔,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但院后那人并不动。他这般一动不动地站法儿,普通人是吃不消的。
欧阳利心想:“我怎么有种感觉,象小时候在草原上过夜呢,那些半夜来袭的恶狼,也是在深夜里,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等着我们睡下,它们才会突然冲出来,让我们来不及拿火把吓走它们!”
院外那人虽一动不动,却给他一种野兽在旁的感觉,那种被窥视着,让人头皮麻的感觉!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院外那人才又有动静,这回他还是扔进来一块小石头,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这回院里没人应声了,黄小丫已经睡着了,而武媚娘的屋子里至始至终就没声音。
欧阳利心想:“这回这人应该上房了吧?”
没等他想完,又一块石头扔了过来,却是向他的小院子里扔的,掉在地上出一声轻响!
欧阳利大惊:“这人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而是练有素的斥候!绝对错不了,能够这样行事的人。哪可能是一般的练家子,根本就是一个以刺探机密为职业的军人!”
再小心的盗贼,也不会谨慎到这种地步,能做出这种预防意外措施的人,只有军队里的斥候。斥候们不是怕死,而是怕刺探不着消息!
又过了片刻,院外那人确定周边安全,这才轻轻一跺脚,衣襟刮起一阵微风,翻过了院墙,他并不停留,动作非常之快,纵身跳到了院子里,身子没有站起,猫着腰来到了武媚娘的窗外,沾上唾沫,伸手捅破窗户纸,往里面看着。
欧阳利眯着眼睛看去,就见来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身材矮和侍卫团里的侯灵差不多,但身手却要好上一大截子!
欧阳利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这人是吴王李恪派来的?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对武媚娘感兴趣?没有走漏风声呀,李恪应该不知道武媚娘的存在!”
他尚不知被处理掉的那两个幕僚,在临死之前,把书信交给驿站,让驿站送到吴王府的事。他一直以为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后患呢!
那人在窗外看了一小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抽出一把短刀,插进门缝,看样子是要拨开门闩!
欧阳利不能再等,他可不能让这人进到屋子里去,他抬手抓住一根树枝,轻轻晃了晃,树叶出一阵沙沙的响声!
门口那黑衣人呼地就把头转了过来,看向欧阳利的院子,但却没有看到黑暗中的欧阳利!这人犹豫了一下,感觉不会是风,他也有了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干他们这行的,这种感觉极是敏锐!
黑衣人接下来的动作,让欧阳利立即认定,这人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斥候,在被现的时候,拥有那种鱼死网破的精神!
黑衣人知道被现了,而且对方是个高手,肯定是欧阳利,他来之前就已经探明白了,否则岂能这般小心翼翼!他并不逃走,而是啪地震断门闩,推门进入,直扑床上!
这是典型的悍不畏死的勇士小明知这里有高手保”依旧敢了,被现了,却并不傻不拉唧地直接州”因为他知道一旦被现,就别想逃得掉。
所以直接冲进屋里抓人质,有人质在手,掌握主动再谈条件总比啥也没有。被人追上砍死要强!
欧阳利这时要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折断一根树枝,当做暗器打去,却慢了些,没有打中黑衣人,黑衣人已然进入了屋子里面!
欧阳利呼地就跳过了院墙,来到武媚娘的小院,心想:“糟糕,慢了一步,那武媚娘要糟!”紧跑几步,来到房门口,叫道:“兄弟,五湖四海虽大,却也保不准以后再有见面的时候,你做事留一线,咱们日后好相见!”
他深怕黑衣人伤鲁了武媚娘小不得不说了句场面话,实际上这句话已经是在服软了,只要黑衣人不伤害武媚娘,那基本上要啥就得给啥了!
黑衣人冲进屋子里后,直接扑到床上。扯掉被子,就想把床上的人抓起来。可被子被扯掉后,他却现床上无人,被子下面是用衣服堆出的人形!
黑衣人大吃一惊,他千谨慎里的那个女人不在,这是向自己示弱呢,怕那个女人受到伤害!
哼了一声,他大声说道:“你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声音二十多岁,比欧阳利年轻许多。
欧阳利还以武媚娘被黑衣人给按到床上了呢,他立时叫道:“有话好说,这位兄弟你先出来,咱们交个朋友如何?”说着话,他的眼睛眯起来,向屋里看去,感觉有些不对头,武媚娘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至少也该叫两声吧!
旁边屋门一开,黄里传出轻轻的说话声。
欧阳利听到了武媚娘的声音,顿时明白了,弄了半天武媚娘没有住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在黄小丫的屋里,怪不得她自己的屋子里静悄悄的,而黄小丫却忙乎了好半天才吹灯,自己竟然没有现!
幸亏那个黑衣人也没现,守着张空床,竟然还想威胁我,当真可笑!他大声道:”朋妾,你不出来,我可进去了!”
黑衣人叫道:“那我就把这个女人的脸划花,然后再对着她的肚子打上几拳
欧阳利嘿了声,道:“大家都是靠杀人放火混饭吃的,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他嗖地就窜进了屋子,腰刀出手,什么招术也不用,就是一通乱砍!
见招拆招,到也好说,可对手呼呼地一通狂砍乱朵,那就防不胜防了。黑衣人光论武艺,照欧阳利差着好大一截子,但他窜高跳跃的功夫却不比欧阳利要差!
既然架不住对手的快刀,黑衣人索性便不招架,把手里的短刀对准欧阳利的面门就掷了过去,逼得欧阳利不得不挥刀格挡。就趁着欧阳利挡开短刀的那么一刹那,黑衣人钻空子,就窜到了窗户那里,门被欧阳利堵着呢,他只能走窗户,撞开窗子,逃了出去!
欧阳利随后便追,一出屋子小立即大叫有贼,召唤兄弟们来帮忙!
黑衣人跺脚上房,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色当中,欧阳利紧随其后便追了下去!
这里一闹腾,刺史府的后院立即都惊动了,侍卫们纷纷冲出屋子,赶去保护王平安和王氏夫妇,另有几个欧阳兄弟则到了武媚娘的小院外。就近保护她。
王平安冲出自己的屋子。叫道:“保护各位大人,不要让刺史伤了各位大人!”他明知刺客必是冲着武媚娘来的,但却高呼保护刺史,用以转移刺史们的注意力,否则他的府里闹贼,还真不好解释呢!
四位刺史也全都惊醒,各人心中都想:,“怎么回卓,我才到,就引来了刺客?我在庆州没有仇人呀,难不成是别人吸引来的?”
府外。
欧阳利在后紧紧追着黑衣人,如论奔跑,他只比黑衣人快,不会比他慢,可在房上奔跑,脚下的功夫就见真章了,黑衣人这方面的功夫极其了得,欧阳利在短时间内,竟然无法追上!
出了刺史府,黑衣人一路往南奔了下去,不多时便到了城墙那里,顺着楼梯奔上了城墙,欧阳利在后面叫道:,“好朋友,你脚力不错,我很是佩服,你我算是同道中人,我不杀你,咱们有话好好说,交个朋友如何?”
黑衣人一声不吭,心想:“你当我傻么,我一停下来,你挥刀就砍,我哪里招架得住!这种话我以前常对别人喊,你现在却对我喊,我岂有上当之理!”
他窜上城垛,纵身下跳,一跃之下,竟然在水面上点了两点,跳过了护城河去!欧阳利在后面看着大吃一惊。水上飞?我的天爷呐。这是什么功夫啊,我可不会!
欧阳利跳下城墙,他可没法玩水上飞,但他却能照葫芦画瓢,也跳到水面,落脚之处正是刚才黑衣人点水的地方!脚一落水,顿时大骂,刚才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这人的轻身术高到了没边儿,弄了半天水上竟有木板,只是天黑看不太清罢了!
他心中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头小难不成前面那黑衣人知道自己会被追,所以卓先安排好了退路?连护城河里都安排上木板了,莫非来的人不止他一个?
急切之间,追敌之中,哪可能停下来好好想,只能往下追,追过护城河,前面不远处便是一片小小的树林,树木稀疏,但藏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前面那黑衣人突然停下,转过身道:“你现在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树林当中,窜出几人,成扇面包抄上来!
欧阳利大吃一惊,顿时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这些人有可能只探到武媚娘是个重要人物,但重要到什么程度,没法确定,可今晚这么一折腾,那就可以确定了!刚旧则口阳…8渔书凹不橙的体蛤!
第六百五十章 第二封信被偷走了
品阳利大急,读下子可卜当了,泣帮家伙定是事井做竹的计划,各种突情况都预料到了。这才出手的,自己全无准备,结果只一个不留神,便上了这个恶当!
心中怒气勃,他心里清楚,就算对方还有人在府里闹腾,但自己的兄弟们也能料理,自己并不需要立即就往回跑。他喝道:“我回不去么,那就看看到底来不来得及!”
他提刀冲上,对准离得最近的那个黑衣人便砍了下去。
黑衣人笑道:“有种,不愧是左武卫顶顶大名的将军!”退后一步。并不和欧阳利对打,而周围的那些黑衣人则一拥而上,拦住了欧阳利!
欧阳利叫道:“你竟然知道我是左武卫的将军,那想必也是军中之人了,可敢报上姓名,明人不做暗事”
他话没说完,黑衣人从林子里取出一杆长枪,笑道:“扯什么淡,要是我们肯报姓名,何必还把脸捂上,你傻了么你!”
埋伏在林子里的黑衣人有五个。加上原来这个,一共六人,要论武艺,后来的这五个。远不如第一个,只能算是军中悍卒,和敌兵一对一单挑可操必胜,但照欧阳利却是差得好远!
欧阳利并不缠斗,对准刀法最差的那人全力进攻,宁可拼着身上受伤,也要先砍死一个。他一狠,效果立现。一名黑衣人被他砍死。随后又砍死一个”砍伤一个!
眨眼功夫就死了两个”伤了一个,伤亡达到半数,要换了别人。早就被吓退了,可剩下的黑衣人却并不后退,甚至连到在地上的同伴都不救助,仍旧上来厮杀,尤其是那使枪的黑衣人,枪法精妙,又有两个人配合,直把欧阳利逼得连连后退!
欧阳利哼了声,道:“算你们有种,爷爷少陪了!”不能战决。他立即后退,跳出圈外,转身便往城里跑!
黑衣人随后追来。一起打斗,看不出什么,都在一个围子里面,可一开追,脚下功夫立现高下,使枪的黑衣人最快。追得最紧,而后面的两个则越落越远,显见他俩只是能快跑,却不会轻身术!
跑出十几丈,距离拉开,使枪的黑衣人便算是落了单。欧阳利突然停下脚步,一个回旋转过身来,长刀横扫,叫道:“我让你追!”
使枪的黑衣人急忙立枪外挡小却挡了个空。欧阳利变招奇快。改横扫为直劈,一招立劈华山。竟把使枪的黑衣人劈成了两半!
欧阳利砍死,他。哈哈大笑,道:“真以为我是要逃么?”他快步奔回。
后面那两个,黑衣人见状,气势顿时一泄。可却并不逃跑,仍旧挥刀扑了上来!欧阳利赞道:“好样儿的,有种!”
他心想:“如果不是各为其主,就凭他们这种宁死不退的劲头,我也得放他们一马。可惜啊。我要是放了他们。他们的主人回过头,就得把我们一家子杀个精光了!”
刀去如电,手下半点不留情,几个照面,他将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砍死,甩了甩刀上的鲜血,大步走回,地上还有一个黑衣人,他得审问一下才成!
最后那名黑衣人,身上带伤,跑是跑不掉了,他却是很干脆没等欧阳利走到他的近前,他便叫道:“欧阳将军,你我都是靠刀头舔血讨生活的。你杀人不少,我可也不是手上没人命。你还是别开口问了,就算你饶了我,我失手回去,也一样是个死。你就痛快点算了!”
欧阳利笑道:“那你干嘛不给自己一个痛快呢。
我要问,你不答,我可是会折磨你的!”他来到受伤的黑衣人面前,低头看着他。
黑衣人拉下蒙面的黑布,道:“我舍不得自己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可他娘的被派了这种任务,我能有啥法子,只能认倒霉了,你要杀就杀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以免连累了家人!”
欧阳利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忽道:“其实呢,如果你现在投入我主人门下。反咬李恪一口,说不定前途更加光明,且无性命之忧。不用跟我嘴硬,你们就是李恪派来。别当我不知道!”
黑衣人沉默一下。摇头道:“大人物打架,我这种小人物夹在当中。早晚是个死。但要我说什么出来,你却不用指望,我今天能出卖别人,日后就能出卖你们。我明白这点。你也肯定明白。我不说是一刀。说了你那一刀来得更快!”
欧阳利嘿地笑了,道:“老手啊,不上当!”
黑衣人也嘿了声,道:“我用这招不知审过多少犯人了,犯人招了之后,我从没手软过,所以也不指望你能慈悲!”
欧阳利半晌无语,想想也对,既然大家都是干这行的,那靠欺骗也是没有用的。他想了想,这才道:“你们是吴王李恪派来的,对吧?这个
小汇二口答。我知道千杨春花这个女人。你们知道,共来了多少人?你说了,把同伴尸体一埋,然后回家把老婆孩子接走,这个官也不要做了。从此隐名埋姓吧,朝中大人物争权,你也犯不着为他们陪葬。”
黑衣人眼睛闪了闪,道:“没好处的事。我不会做,你也肯定不会做。不如这样,如果日后你们占了上风。需要我出来当个人证,我便出来,如此我对你们便有用处,你放我活命,如何?”
欧阳利还刀入鞘,一挑大拇指。道:“好,你是明白人,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以后的事谁也不知会如何,只要你不和我们做对,也就够了!”
黑衣人道:“吴王得知王平安养了外室。还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从备身府里挑了我们出来,我们的上司是吴王的人,没法子我们不愿意干也不成。这事儿也不需要保密,早晚得传开,这便跟你说了!”
欧阳利哦了声,道:“原来如此。刚才就觉得你们不是一般人,原来竟是千牛备身。”
备身府就是日后的千牛卫,皇家最精锐的侍卫,在前隋时。便是赫赫有名的骁果军的前身,指的是骁果军未扩充前!
黑衣人道:“这事儿谁也不愿意摊到头上,这便和你说了,我却也不算是背叛上司,你要怎么样,随你的便吧!”说着,他把眼睛一闭,等着欧阳利办事。
欧阳利却摇了摇头,没打算杀这黑衣人。这人既然不是李恪的心腹,忠心二字就谈不上了,而他的口中却没说出什么大秘密来更加算不上背叛,他本就不是李恪的人。何来背叛之说。
欧阳利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个杨春花的秘密的?谁跟你们说的?”他明明记得所有活口都灭了,消息不可能走漏的。
黑衣人睁开眼睛。道:“驿站传回去的书信,直接送到吴王府的,你们做事也太不把细了,这可怪不得别人,连驿站都能送回这种消息,还指望能保住秘密吗?”
欧阳利大吃一惊,驿站送回去的消息,这怎么扯上驿站了呢?他道:“此事在京中已不是秘密了?”
黑衣人道:“还没传开,但也快了!”
欧阳利情知再不会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摆手道:“也罢,这便算了吧。我说过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但你也得知道,吴王是扛不过太子的,你跟着他没好结果!”
“谁要跟他了,这种破事儿躲还来不及呢!”黑衣人嘿道。
欧阳利再不说什么,大步离开,返回庆州城。黑衣人在地上坐了片刻,这才起身,长叹一声。把同伴的尸体拖入林中,剪下他们的头,准备带回去,这才挖坑埋了尸体,他也离开了城外。
欧阳利回到刺史府时,混乱已经结束,刺史们谁也不睡,都跑到花厅,和王平安说事。他在厅外望了一眼,见王平安脸色黑,似乎正在恼怒什么。
欧阳利去问兄弟们,武媚娘可曾有意外?欧阳兄弟个个脸色难看,和他说了经过。
原来,欧阳利追出去后,欧阳兄弟便来了小院,深怕武媚娘出事,便以聚拢为名,把她接到了王氏夫妇那里,说是陪着老爷夫人聊天。其实是集中保护。
可院子一空出来。却突然冲进来七八个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最可气的是他们并不去人多的地方,而是冲进武媚娘的小院里,进了屋子一通乱翻,然后便都跑了!
欧阳兄弟们当时都在保护王氏夫妇和武媚娘,谁也不可能想到这大批的高手跑来,竟是去那个空院子的,待他们赶到时,竟然没有追上那些黑衣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了。
欧阳义道:“武媚娘没什么行李,倒也不怕被翻,可这次面子却丢得太大了,那帮黑衣人太难对付。简直就是崔练有素,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欧阳利嘿了声,道:“在他们手里吃亏,不算丢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他们都是长安的千牛备身,干的就是抄家灭门的事情,他们干这个,比咱们有经验!”
欧阳兄弟都是吃惊,千牛备身?那可是皇家御用的打手啊,怎么一大帮人跑到庆州来了,难道武媚娘的事被人现了?
欧阳利不再说什么,亲自去了小院,见屋里亮着灯,武媚娘和黄小小丫正在收拾东西,他走到门口。问道:“杨姑娘,没丢什么东西吧?”她能有啥行李,都是后置办的。也没啥可丢的。
武媚娘脸色苍白,转头看向欧阳利,道:“没,没丢什么!”可她的心却象是被揪成一团似的,她丢东西了,就是她写好的第二封信。
第六百五十一章 武媚娘的主意
品实就象欧阳利想的那样,武媚娘没有什么好丢的东面,一膛来就没什么东西,所以那些黑衣人闯进她的屋子,也没拿走啥。
可千牛备身是干啥的,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帮皇帝抄大臣的家。专门搜查大臣们隐藏在暗处的信件,还有一些重要的,不能见光的东西。所以,武媚娘屋里什么东西有价值,什么东西没价值,他们一眼就能分出来!
武媚娘的信写好之后,她修改过好几次,前面的写好就毁了,只留最新的一封,但这封信她始终没有机会送出去,所以一直留着。她去黄小丫的屋子里住。自不会将书信带在身上。免得不小心被黄小丫看到。就留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可万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竟然不抓她,反而象抄家一样,把信给搜走了,这可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虽然她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但这种意外还是没有料到,实实在在的是在意料之外。
欧阳利问她有没有丢东西,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尽管这事儿也不能怪她,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是她了。但她却没法原谅自己。自责之极,不好意思承认。
欧阳利见她脸色失常,又追问道:“真的没丢什么?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可是身体不舒服,用不用我去找主人来,给你看看?”
武媚娘还是摇头。道:“没什么,晚上折腾得狠了,太疲倦,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欧阳利哦了声,这才转身出屋,心中却想:“看她神色失常不象是没事儿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事,没法说出口?我得去向主人报告一下。”他又去了花厅。等在门外。只要厅里的人一散,他就准备和王平安说。
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武媚娘打黄小丫回去,事情闹成这样。估计那些黑衣人不会再来了,就算来也没关系,侍卫们肯定有所准备,不可能再让人闯进来。
武媚娘躺在床上。仔细回忆,那封信丢了,会不会露出马脚来。她在写信时很谨慎,并没有透露出具体的名姓,更没涉及到身份,外人看信,很有可能把她认为成是一个商人的妻子,丈夫离家在外。她向丈夫报平安的,不可能联想到太子。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的身份如此特殊,已经让人怀疑了,那么得了书信的人,怕是会以此大做文章,后果实难预料。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是在想着对策,可却又什么也想不出来,不知该如何善后。
花厅时,王平安已经安抚了四位刺史。
刺史们个个。精明,别的理由根本唬弄不住他们,只能从图纸上着手。
王平安道:“不瞒各位大人,我府中闹刺客”也不能说是刺客,他们并不想杀谁,因为这不是头一回了,从没有人伤亡。闹贼的原因极有可能是水车图纸。我一开始把图纸交给了木匠保管”
别的刺史没啥,可兰州刺史却大急,叫道:“什么,你把图纸交给一个木匠保管?王公,你怎地如此糊涂,这么重要的东西,应当亲自保管才对,怎么能交给一个小木匠呢!”他最关心水车的事,所以反应也最大!
别的刺史一起瞪着他,有这么跟王平安说话的么,他的话不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
王平安道:“是。蓝大人说的是,这事是我办得不妥。有一天晚上。木匠那里闹贼,一大群人闯进村子里去。把木匠的家翻了个底朝天,连床都给拆了,不过却没有偷去图纸。村中养了不少的狗,挡了他们一挡,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会州刺史问道:“那现在图纸是放在府中了,所以才把贼招来的?”
王平安点头道:“应该如此小我估计可能是番邦派来的人,咱们这里离塞外草原算不上太远,极有可能是突厥人得到了消息,所以派人来抢的。”
刺史们互视一眼。感觉把事情猜到突厥人头上去,似乎是没猜中地方。突厥人不种地,以放牧为生。人家要水车用处不大,一来能工巧匠缺乏,他们造不出这种水车,二来就算造出水车有啥用,难不成用来浇草地?
但他们却不好再问什么,反正对他们来讲,只要图纸没丢就成。又说了几句话,安慰王平安一番,叫他不必烦心,只要没损失就好,派出人手去四下查探,把可疑人物抓一批来。好好审审,差不多就能破案。安慰之后,刺史们又回房休息了,他们跑了很远的路,又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累得不行,也没精神头陪王平安猜东猜西了。
见花厅里安静下来,欧阳利走进来,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王平安听了更感头疼,这李恪把事情越闹越大,竟然连备身府的千牛备身都用上了。这动静未免闹得太大了些。
欧阳利又说了消息走漏一事。不知怎么的,竟然是由驿站把消息送去的吴王府,这个真是想不到小还有武媚娘神色恍惚,不知她出了什么事。
王平安听了,站起身来,道:“驿站的事,你去查查,看看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竟弄得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事了。至于”她的事。我亲自去问,她的事都不可耽搁。只要有事。我必须立即处理。”
他离了花厅,去了武媚娘的小院子,见院内灯光全灭,武媚娘和黄小丫都睡了。他在门非站了一会儿,感觉今晚生了这些事,自己再怎么着。也得第一时间表示一下关心,就算武媚娘睡下了,自己也得进去安抚一下,必竟自己没有完全保护好她。
一推院门,没有上门闩,当然就算上了也没有用,只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冲进来抓人抢东西的没有一个是君子。他进了院子,来到武媚娘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道:“杨春花,你睡了?”声音很轻,怕吵醒隔壁的黄小丫。
屋内立即传来响声,看来武媚娘并没有入睡,一听见声音立即就有了反应。木床只响了两声。就有脚步声传来,门闩轻响,武媚娘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王平安见武媚娘穿戴整齐。只有头稍稍乱了一点,心里便清楚,她是合衣而卧,旧州二备起身。估计着怕再有人来龚,所以时刻做好盅脱乱
王平安向旁边的屋子看了看,见黄小丫的屋子埋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这才闪身进了武媚娘的屋子。武媚娘随即把门关好。
屋里没有点灯,王平安就摸黑站在地当中,他声:“媚娘。你坐,不要管什么礼数,你坐就好。”
武媚娘嗯了声,坐到了椅子上,她小声道:“舅舅,你是来安慰媚娘的吧?”
王平安叹了口气,道:“安慰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我是来听听你有什么想法,这些日子我忙着庆州的事,有些忽略你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这段时间,不断有长安来的探子,来打探你的消息,据我所知,都是吴王李恪派来的。”
武媚娘轻声道:“关于这个小媚娘已经知道了。”
王平安道:“你心中有数就好。吴王已经派出了千牛备身,说明他要放手大搏了,这件事我必须和太子殿下说明,以免意外生。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比如说加强防卫方面的?”
武媚娘沉默了一小会儿,要说安全方面,她实在没什么好的建议,她现在说得直白些,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子而已,没有半分的权力。这要是她掌权,谁敢让她死,她就会让谁先死,可关键是她现在没有这个权力!
想了一会儿,武媚娘才道:“舅舅,咱们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吴王总来找茬儿,那也不是回事儿啊,不如咱们也找找他的茬儿!”
王平安嘿了声,道:“要想找他的茬儿,那可是不容易了,只能由太子去找,或者……或者他自己露出马脚!”
他本想说由长孙无忌去找,可如真的由长孙无忌出手,那李恪性命堪忧,得比历史上早好几年死掉。
武媚娘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道:“舅舅,媚娘虽然足不出户,但黄小丫成天在外面转悠,听到不少事,顺便的我也听到了。舅舅明的水车应该很重要吧,那份图纸也很重要?”
王平安点头道:“那当然重要,那不仅关系到庆州百姓的生活。也关系到朝廷增加收入,那种水车是相当重要的。”
武媚娘又道:“如果舅舅不介意的话,不妨把水车设计的功劳。分润一些给吴王。”
王平安啊了声,他自认为官之道,他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可与武媚娘这种天生对勾心斗角敏感的人,他还是自叹不如的,竟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武媚娘稍稍顿了顿,这才道:“舅舅可以先给吴王写封书信,并附上水车的图纸,信里说得谦恭一些,表示愿意把功劳分给吴王关于这点。我想吴王不可能不答应的!”
王平安嘿了声,道:“事实上就等于我服软了,他哪可能不答应,换了谁,也没可能不答应啊!”
武媚娘点了点头,道:“舅舅可以给太子写封信,把事情告诉他,然后在吴王向皇上请功时,大力赞扬吴王,并建议由吴王主持普及水车,让他到庆州来,亲自主持水渠和水车的相关事宜,如果成功。那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王平安唯地抽了口凉气,他明白了,这是要把李恪调出长安,王平安的靠山在东宫和尚书省,而李恪的靠山却是在皇宫里,他有杨妃这个。母亲在宫里,就算出了麻烦,也会第一时间摆平,可要是离了京那就不好说了。
武媚娘道:“吴王在长安。庆州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撇清关系,可要是他也到了庆州,事际上,媚娘反到会安全了,断不会有人再找上门来!”
王平安心中感叹,怪不得人家能当女皇呢,不但能玩宫斗,就连朝里的门道,她都精通啊!这种招术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就算想出来,也不敢去实施。这可是险棋啊!
谁知,武媚娘的话并没有说完。她又道:“庆州修渠。今年可以完成,但水车的普及,却非一日可以完成,一年是做,二年三年乃至四年五年都是做。吴王来了庆州,实际上就是代替了舅舅的地个他成了主持之人,事情没办成之前。舅舅已非主持之人,是可以回京的。可吴王想要回京”想必太子不会答应吧,皇上也不见得会答应吧!”
一股凉气从王平安的后脊梁骨窜了起来。这是典型的钓鱼啊,是要把李恪熬汤。
李恪只要敢把水车的功劳揽在怀里,以后的事,他就再也说了不算了,得被在庆州磨死,就算庆州水车普及了,别的州郡也同样能磨死他。他离了长安,再想回去,那可太难了,就算李治是吃素的,长孙无忌却不会是啊!
王平安沉默了好半晌,而武媚娘也不说话。良久,王平安也没做出决定,该不该这么对待李恪。
武媚娘看出他的犹豫小声道:“要是舅舅有别的方法,那不用这个也成,就怕吴王把人一批一批的派来,终有一日我们会出事!”
她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是在告诉王平安,我要是出了事儿。你也得出事儿,你的家人也得出事儿,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非,跑不了我。也逃不掉你!
王平安听了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本来我是不打算把李恪如何的,可他逼得我走投无路了,我确是再无选择!”
他点头下了决心。道:“那就依媚娘所言吧,我去写信,详细计划一下!”说着他就要出去。
武媚娘却忽然道:“舅舅。我有一封信,落到了那些黑衣人的手里,是写给太子的。”
王平安大吃一惊,腿差点没吓软了,他道:“可有落款,可能从信上看出你和太子的关系?”
武媚娘摇头,道:“没有,从信上什么也看不出的,我只是将这事告诉舅舅,你不用担心,吴王利用那信,什么也做不出来的!”
顿了顿,她却又道:“不过小舅舅,你可能会有点麻烦事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六百五十二章 李恪大喜
一平安愣,道!我会有麻烦事儿。,问宗以后。心,“我的麻烦事儿还少吗?多一点少一点,也无所谓了!”
武媚娘忽然笑了笑,道:“刚才我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想了很多。想到了一点,可能舅舅会被想成是霸占良家妇女的恶棍,这点于你名声有损。不过,如果日后真相大白,说不定反而会成为你的美德。”
王平安皱了皱肩头,没明白怎么回事。他道:“那没关系,我的名誉不值什么钱,受损不受损的无关紧要,关键是你没事就好!”
武媚娘盈盈万福,道:“舅舅,你待媚娘的恩德,如山一般,媚娘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
王平安摆手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以后休要再提。现在是你出了事,如果以后是我出了事,你不也一样会如此待我么,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武媚娘轻轻点叉,再没有说什么,大恩不言谢,要是谢来谢去的,反倒是显得假了!
王平安让她好生安歇,转身出屋,离了武媚娘的住处。他往后宅自己的住处走去,边走边想,武媚娘刚才说的那话是啥意思,我的名誉,这干我的名誉什么事儿啊?
一直快走到门口,他才算明白过味儿来,估计武媚娘的信里写了什么肉麻的话,怎么思念李治啦什么的,但因为没落款,没有透露出李治的信息,所以就算李恪拿了信,也看不出是武媚娘给李治写的。但他有可能认为是自己霸占了一个良家妇女,而这个良家妇女思念丈夫,所以写的这封信,但却母为“丈夫。被自己给“处理”掉了,所以她这封充满了哀怨的信寄不出去,只能留在行李里,,
王平安想明白了事情,一跺脚,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事肯定得会被加油添醋地说出去,李恪不带和我客气的,这下子名声可得臭大街了”。
唉声叹气,他进了自己的屋里,洗洗睡了,没办法阻挡的事情,那就让它生吧,反正和武媚娘闹闹绯闻。现在看起来挺丢人的,可没准千古之后,自己还能出大名呢,极有可能以后不少作者写架空时,拿自己当主角,书名就叫《穿越之我是女皇的秘密男朋友》!
第二天一早,王平安起了床,先出去和刺史们应付一番,说自己昨晚着冷了,让车四通陪着刺史们到处转转,他自己则躲进屋里,给李治和李恪这哥俩儿写信,这亲哥俩跟仇人似的,自己这个小人物夹在中间,可真够为难的了!
他写给李恪写信,卑躬屈膝一番,表示自己早就仰慕吴王殿下的风采,感谢殿下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栽培,无以为报,愿意成为殿下的门下走狗,效犬马之劳”言辞卑恭,投诚之意极是明显,另外附上了水车图纸,权当礼物!
给李恪写完信,他又给李治写,并抄附了一份给李恪的信,以便让李治明白自己并没有真的向李恪投诚,并且给出了如何应对的方法,请李治参照施行。
如此这般,写好了信件,他叫来欧阳利,让他派欧阳兄弟,把信送出去,吴王府的好说,只要表明身份,李格不带不见的,而东宫的那封则去找蒙氏兄弟,让他们去找史爱国,将信转交给李治。不能直接求见太子,能不能见着是一回事,被人注意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欧阳利派出最得力的两个兄弟,欧阳义和欧阳双,让他们一起进京,把送信的事情办好,并带上了水车模型,新打造的两架,尚未组装的。
王平安处理好这件事,才敢去陪刺史们,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刺史们的”支援。便即到位。别看刺史们在答应办事时,特别不痛快,可一但答应了,那办起事来,当真是风雨雷电,半点都不拖拉,也没有说话不算数的表现。
款子一解到,刺史们不先给王平安钱,却让王平安先写奏章,但却不是让王平安直接给皇帝写奏章,而先给尚书省写,然后由宰相转呈的那种奏章。
刺史们都是人精,他们很清楚,直接给皇帝写奏章效果不大,皇帝不会具体升赏哪个臣子,而是要由尚书省出文,那么先把事情和尚书省说明白,就很重要了。
由尚书省送呈奏章,一来长孙无忌这样的人物,根本就不会稀罕去分功,却又会给他一种感觉,这些刺史都是好下属,凡事都要经过他。
虽然这年代人们还不知道什么叫给对方成就感,但却都会使用了,刺史们把成就感给了长孙无忌,那不就成了长孙相爷的自己人么,自己人给自己人升官,那可就方便多了!
王平安才不在乎给谁写信呢。他很大方地给尚书省写了封信报告此事,然后又给中书省写了封信小向马周报告了此事,史们的”忠心为国”本得了天,反正好听的话火不化钱,顶多费汁罢了,何乐而不为呢!
刺史们心满意足,亲自监督王平安把奏章送出去,这才把钱给了王平安,之后便回了各自的治地。而王平安一直强忍着,不去关注那些钱,直到刺史们全都走了,他立即就叫来车四通,让他把钱派到用场上!
车四通大感钦佩,对王平安说道:“大人,你太了不起了,下官佩服之极!本来今天工程就要停工了,已然再也支持不下去,可你只举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四万贯”四万贯啊,大人,下官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咱们庆州的府库里也从来没装过这么多的钱”。
王平安嘿了声,道:“这算多吗?其几天会更多!你仔细着些,把工程的事办好,等过几天,就会有大批的商人闻风而来。别看他们前些时候只想着望风,只要刺史们花钱买水车的事一传出去,他们马上就得辆”
稍停一下,他看着车四通,笑道:“到时候记得把屁股洗干净”。
车四通大吃一惊,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把屁股洗干净,难不成刺史大人对自己的屁股有想法?这可太要命了!他苦着脸道:“大人,下官年纪大了,有些调调儿,实在是玩不起啊!”
王平安道:,“玩不起你也得玩,没办法的事,你不把屁股洗干净,别人拍起来,那就不是手上留香,而是臭气熏天了!”
车四通这才明白,他尴尬地笑道:“原来大人说的是商人们拍马屁的事儿,可把下官吓了一跳,还以为
王平安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什么?”
“没没,下官什么也没以为,下官这就去办事了!”车四通赶紧跑了,去给工程拨款,四万贯的款子,干啥都够了!
有了钱就好办事,四万贯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是一笔巨款,修渠的钱不能说够,但也差不多,毕竟王平安比前隋,甚至比初唐大多数的官员对老百姓都好,老百姓也愿意干活,主观能动性一上去,工程进展的度就快,这样一来,也会省下不少开支。实际情况是王平安修渠,不但比别人快,而且比别人省,修得还更加的好!
但不管王平安做得有多好,修渠占用了大量的人手,水渠通过田地,老百姓也无法正常的耕作,而且夏天一过,再播种也晚了。所以今年庆州粮食欠收,已是无法避免的了。
王平安只等着商人们一来,他就要把水车卖掉,一来得到庆州打造水车的钱,二来还要养活全州的百姓,一直要养到明年打下粮食为止,这笔钱更是巨大,远远过他从刺史们手里弄来的款子,这才是真正让他头疼的。
不过,好在他人缘不是一般的好,所以钱,他是一定可以弄来的。
且不说庆州热火朝天地拉开了大生产的序幕,单说长安。
吴王府。
李恪这天起得很晚,他越来越不招父皇的待见了。李世民久已不近女色,性命还是重要的,他再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宠幸嫔妃了,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杨妃几乎再见不到皇帝,而李恪的地位也就愈的尴尬起来。
身为皇子,却已然不能上朝听政了,李世民让他好好读书,修身养性,以后好做太子的脑骨之臣,兄弟齐心。治理好国家。
李恪没办法,他既是儿子,又是大臣。还能不听父皇的话么,只好在家“读书”。可他这一闭门读书不要紧,已然近半月不曾见过父皇了,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皇子来讲,不能见到父皇,那可是致命的打击,意味着他离甘露殿越来越远了!
这天,他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之后,也不吃早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愁。正叹气呢,有管家来报。说派去庆州的人回来了,带回了重要消息。
李治没精打采地叫管家把人带来,他对于抓王平安的把柄已然不报希望,上次那份图纸送回来,他专门找人看过,什么玩意也没打造出来,那份图纸根本就是假的。而信上说的事情,他又特地从备身府里找人,派到庆州去查证,可走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有消息回来。他已经不报希望了。
从庆州回来的是一名千牛备身,他见到李恪之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并把从武媚娘屋里搜出的信拿出来,呈给李恪。
李恪看了:“王平安竟然敢养外室,还弄大了肚子,这还不算,这个外室竟然是良家妇女,”很好,本王要马上进宫,找父皇去替小妹叫屈去!”
第六百五十三章 李恪夺功
恪在没有看到众封信前,是毙从何6两个幕僚的信一地了解到王平安可能养了外室,但何6幕僚当时并没有查清楚,只是猜想。而现在他看到的武媚娘的信,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王平安是养了外室,单从表面上看,不过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妻子如何地思念丈夫,仅此而已。
可先入为主,李恪心里存了王平安养外室这个念头,又看了武媚娘的信,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就是事实,并且是已经求证过的事实他原本就已经放出消息,恶意地诽谤王平安的人品,现在拿到了证据。自然不肯撒手,当然要大大地折腾一番。
李恪将书信揣入怀中,叫人备马,他亲自去了皇宫,求见母亲杨妃。他见不到父皇,但见母妃却是不太困难,随便找个理由就进了宫。
来到杨妃的宫殿,李恪将信取出,让杨妃看了,并把从庆州探听来的消息,说给了杨妃听。但他可没有说是猜想的,而是直接跟母妃说,这是事实,是他派了千牛备身查出来的,王平安对不起皇室的铁证。
杨妃看了书信,不置可否,没有立即表意见,而是坐在佛像前,轻声地念着佛经。
李恪等了好一阵,有些不耐烦,他问道:“母妃,这是扳到王平安的大好时机,儿子不想放过。你看我是不是把这封信先给伊人看看,然后让她去找父皇哭述?”
杨妃睁开眼睛,慢慢地说道:“没用的,你找别人也许有用,可找伊人一定没有用。相反,她不但不会去找你父皇去哭述,反而会对你产生怀疑,甚至会去找她的哥哥和舅舅,说你故意挑拨离间,那时别人不说,就是长孙无忌,他会怎么对付你吧,你自己应该想得到。”
李恪一愣,道:“为何?儿子不明白了。难不成伊人能忍耐这种事情?王平安没当驸马呢,就敢胡作非为,以后伊人过了门,不知得受多少委屈,她怎么可能不怨恨王平安?”
杨妃看着儿子,轻声叹了口气,道:“为何,因为娘也是女人,岂有不知女人的心思?伊人以前已经废掉一个驸马了,要是再废一个,对于你来讲,顶多觉得这个妹妹挺到霉的,次次遇人不淑,可对她来讲,这就是要命的事儿,说不定受不了打击,会上吊自尽的。你说,她会不会将此事瞒着你父皇?这事别人说得,偏偏就是她说不得!”
李恪呃了声,心想:“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母妃说的似乎是这个。道理。”他道:“那伊人就能咽下这口气了,她可不幕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的人啊!”
杨妃摇了摇头,道:“她不忍又能怎么样?再说她也不需要忍,只要等她嫁了过去,成了王家的媳妇儿,别说收拾一个外室,就连王平安她都能收拾得了。再说,也用不着她出手,只要她暗示一下,会有无数的人抢着去替她收拾那个外室的。莫说她,就连娘身在宫中,可要想办什么事,还用得着亲自出手么?”
李恪哎呀一声,关于宫斗,他实无经验,女人斗女人的手段,他不但不清楚,也没心情去研究。可母妃这么一说,他又联想起自己家的事儿,好象他的王妃要收拾他的小老婆,确实轻松得很,不动声色的就能收拾了,自己往往是事后才觉。
他问道:“那,这封信,儿子应该找谁去看呢?”
杨妃看着儿子,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恪儿,你还是不够老练啊小你府中的那些幕僚也实在太过没用了,连这种事都不能给你出个好主意。”
李恪气道:“母妃说得太对了,那些幕僚一个比一个的废物除了馊主意外,别的什么主意也不会出,我身边要是有个象王平安那样的人,也不至于办起事来,处处掣肘,现在连父皇的面都难见上了!”
杨妃道:“王平安是不可能投靠你的,这点你必须清楚,但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却也不是难事。宫中朝中,要想让人听你的话,给你办事,无非两样,要么让人对你有所求,要么有所忌。”
“这个小儿子到是清楚,可如何让王平安有所求,这个太难了,只能是有所忌了,所以儿子才想在这封书信上做些文章。”李恪很赞同母妃的说法,却不知该如利用这封书信。
杨妃道:“你要想在这封书信上做文章,最好的文章就是一个字不写,一张白纸,别人看了这白纸没有感觉。可王平安看了,保准他心惊肉跳!”
李恪歪着头,道:“一张白纸?这是为何,儿子不懂!”
杨妃将信装入信封,伸手塞到李恪的怀中,道:“这事你从此不要再提,也不要让人散播出去,就象没有这回事儿似的,不久之后,你就知道结果了,王平安一定服软,会主动联系你,向你服软,而你记住一点,不管他怎么暗示,你都装糊涂。你越不提,他越害怕。还有,把派去的人都撤回来吧。让风平,让浪静!”
李恪摸了摸怀中的那封信,还是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这么说,他道:“还请母妃明示,为什备要这么做呢?”
杨妃笑了笑,道:“恪儿,你真该好好读读史书,要是不知该读哪本,那就读《隋书》即可,著此书者均为本朝重臣,那里可不光写隋朝的事,放在咱们大唐,也一样有用啊!”
她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有些难过,身为隋朝的公主,让儿子读外祖父的残暴事迹,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
李恪什么书都读,可就不喜欢读《隋书》,他是隋焰帝的外孙,而魏征和长耻无忌他们写起隋焰帝来,哪可能有好话,他自然是不喜欢看那本书的。
杨妃道:“要想让王平安怕你,你不需要做什么,你一做他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可你要是不做,他就得整日整夜的琢磨,想着你会怎么做,吃不好睡不着,直到他被折磨得再也挺不住了,便会向你服软。风虽平,浪虽静,可谁知道水面之下,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
李恪恍然大悟,道:“越不知道,越害怕,知道了反而不怕。对,母妃你说得太对了,这是很高明的震慑之法啊!”
杨妃挥手道:“恪儿回去吧。川川品《隋书》,尤其是读关干宇女述的列传!””
李恪行了礼,离了杨妃的宫殿,回了自己的王府,他将武媚娘的书信收好,按着母亲的说法,真的再没折腾,而是派人召回千牛备身,并且不许手下再去散播谣言,不再说王平安的坏话了。
他从书房里找出《隋书》,翻到宇文述的部份,仔细看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宇文述是谁,可魏征和长孙无忌他们是怎么写宇文述的,倒是从没读过,就算以前父皇考较过书里的内容,他也是敷衍了事。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恪这才明白,母妃为什么让他看宇文述的列传,赶情离间隋文帝和前太子杨勇的那些缺德事,都是宇文述干出来的,正是他为隋焰帝铺平了登上皇位的道路,书中毫不隐蔽地说宇文述贪婪卑鄙。可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干掉了一个太子,扶立了一个皇帝!
李恪拍案叫绝,自己要是有个宇文述一样的心腹就好了,替自己干掉李治,自己岂不是就能当上太子,从而登上皇位了!
光想没有用,得真有这样的人才行,李恪又感叹一番,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正好父皇他闭门读书,他也就顺势读起《隋书》来。
过了几日,派去庆州的千牛备身们先回来,他们都巴不得赶紧推了这任务,回来后向李恪马马虎虎报告了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便各自回卫府,再不登李恪的门了。
而又过了几天,李恪一直挺消停,消停到他自己都不把王平安养外室的事放在心上了。忽然,这天管家跑来,告诉他,庆州来人了。是王平安派来的信使!
李恪又惊又喜,惊的是母妃的话当真应验了,先前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把王平安折腾的怎么样小反而是自己这边接二连三的吃亏,喜的是自己一消停,不再兴风作浪,只这么一消停,王平安竟然派了信使来。
李恪问管家道:“来了几个人?说为了什么来的吗?”
管家道:“明面只有一个,暗地里有没有陪同的,就不晓得了。问了他有什么事,他只说有密信送来,必须当面呈给王爷!”
李恪心想:“密信,当面呈给我?那就是说有重大事情了,难不成王平安当真服软了?”他让管家把信使叫进王府的正堂,他要光明正大的接见信使,既然决定从此让风平,让浪静了,那还何需偷偷摸摸,引人怀疑呢!
来送信的正是欧阳义,他和欧阳双一起进京,早就到了,只是为防万一,没有立即来见李恪。他在明面来见李恪,而欧阳双在暗处。如果有意外生,也好能有人回庆州报信。
欧阳义被引入正堂,他心中纳闷儿,这李恪办事怎么敞亮起来,明知我是主人的信使,却不叫我进书房,反而在正堂相见,他害怕我暴起刺杀?这可是太高瞧我了。就算想要他的命,也不可能大白天的跑到他府里来啊!
等了一会儿,李恪这才出来,欧阳义连忙行礼,李恪并不叫他坐下,反而道:“王平安叫你来有什么事?说来,本王正忙,没时间多和你聊。”
欧阳义有些尴尬,来之前他和欧阳双讨论过,李恪在接见他时会有什么反应,所料到的场景无非是大力拉拢,或者是怒声责骂,却没有料到是这种漠然的态度,仿佛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李恪不把自己当回事,可欧阳义得把自己当回事啊,他道:“王爷,我家尖人有封密信送来,还请您屏退左右,末将这才好拿给您看。”
李恪哼了声,把手一摆,道:“本王无不可告人之事,素来不喜密信蜡丸之物,如果你家人有什么龌龊之事要求本王,请他免开尊口,本王不听。来人啊,送客,念他进京辛苦,赏铜钱十枚!”
说着,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半点面子不给王平安的信使。无视到了极点。
欧阳义心想:“十枚铜钱,看把你抠的!”他忙道:“别别,王爷留步。末将说错了话,还请集爷不要见怪。我家主人的信在此,还请王爷看了之后,修书一封,由末将带回去。”他从怀里取出信来。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李恪这才停住脚步,接过信来,坐回桌后,打开信看了起来。他只大略看了一眼,心头便是狂跳,母妃教自己的招术果然有效,而且效果大得惊人,看来以后真得好好读读《隋书》了,那真叫长学问啊!
信上明确表明,王平安服软了,卑躬屈膝地向自己投降,而且还献上功劳,连那种大水车的图纸都原封不动地送了来,当做敲门砖!
李恪心中欢喜,把信从头到头仔细看了一遍,待抬起头来时,脸上表情充满不屑,挥了挥信,道:“你家主人想做本王的门下走的?回去告诉你家主人”
他忽然想到,如果这事放在隋焰帝身上,他该怎么做?是推掉,还是收下?隋焰帝当初是应该不信任杨素的,但宇文述替他拉拢到杨素后,他还是大表信任,这样杨素才成为他门下走狗,替他卖命,现在轮到王平安了!
他立时改变了表情,不屑退去,换上笑脸,笑道:“你家主人这么说就太不应该了,本王一直是把他当成兄弟一样的,以后可不要让他再贬低自己了,那样太伤情面了。”
欧阳义跪到在地,道:“末将来时,主人曾言,万请王爷垂怜,收下此信,以后王爷但有所遣,我家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恪嗯了声,拿着信,又着了看,道:“还说什么了?”
欧沿义赶紧道:“我家主人说了,幸亏王爷明了这种水车。才使得他能在庆州使用,现在水车已经造出,还请王爷将此事禀奏皇上,为皇上庆,为天下百姓庆!”
李恪脸上肌肉抽*动,道:“是吗?你家主人是这么说的吗?”
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幅画面,自己站在朝堂上,被父皇和满朝大臣们夸赞”这种待遇,以前只有李治才能享受,不想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教你怎么立功
品阳义忙道!“是是,我家丰人是凉么说的,而且测滞沫圳带回王爷的书信,还望王爷不吝笔墨,写下回信让末将带回。”
李恪嗯了声,并不马上回答。他拿起那张图纸,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啥门道儿来,上次他看过一张类似的,同样也没看出啥门道。叫木匠们去打造,结果按着图纸,啥也没有打造出来,这回他可不能再上当了,得看清楚才成,别弄个假图纸报上去。那笑话可弄大了,自己别说受夸了,非得挨拍不可!
见李恪看图纸,欧阳义立即又道:“按着图纸,我家主人又将一模型送来,是按图纸减小比例做好的,是全新打造,尚未组装,只要按着图纸一装,王爷就可以看出水车的模样了!”
王平安为了招商,特地做了好几架水车模型,留出两架没有组装,一套给李恪。一套给李治,给李恪的这架,就在外面的箱子里放着。
李恪听了,放下图纸,道:“模型在何处,拿来给本王瞧瞧。”
欧阳义一指堂外,道:“就在门房放着,请管家派人抬起来便成。”
吴王府的管家忙颠颠地跑了出去,叫仆人把箱子抬起正堂,放在地当中,将箱盖打开,见里面放着许多小木器,看不出都是干啥用的。
欧阳义从地上站起身,陪着小心,道:“还请王爷移步,对照图纸,容末将按号组装,片刻即成,不会耽误王爷多少时间的。”
李恪拿着图纸,走到木箱跟前,道:“好啊,本王就看看你是怎么按号组装的。”
欧阳义凑到李恪的近前,指着图纸,道:“这个部件标着甲,就是箱中的这个。”他边说。边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部件,让李恪对比着图纸看。
李恪看后,点点头,不错。按着图纸上的形状,确是这个部件无疑,并无差错。
按着甲乙丙丁的号码,欧阳义每指一个号。便取出一个部件,让李恪检查形状和尺寸,李恪一一对照,确定里面没有猫腻,都是对的,这份图纸确定是真的。
欧阳义指完部件,立即开始组装,象小孩组装玩具似的,不多时,水车的大概模样就显露出来。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要是明白原理,组装个水车模型不是什么难事,都没花两刻钟的时间。
水车组装好后。欧阳义道:“请王爷参照图纸,检查末将可否组装得对?”
李恪就是看着他组装的。一直在对比图纸,对或不对,早就心中有数,他笑道:“样子是不差,就不知好不好使。”他心中更是兴奋,王平安送了真的图纸和模型来。必是真的服软,自己这份功劳到手了,父皇必会欢喜飞
欧阳义忙道:“好使,肯定好使,末将借王爷花园里的池塘一用,水车如何运转,一望即知!”
李恪当然答应,让仆人们抬着模型,一起去了后花园。吴王府的花园自然巨大。就算是李恪喜欢假装简朴,但按着王府的规格,花园也并不里面有一池塘,水面上还游着几对鸳鸯,池边绿柳垂地,修饰得很是漂亮。
欧阳义让仆人们将水车放到池边,他亲自安装,过不多时,就简单地安装好,他用水冲击水车。水车模型便即转动起来。
李恪见水车转动。再也掩盖不住喜悦。他蹲下身子,看着水车将水提到池边,他笑道:“好,很好。这个水车果真是威力无穷,如果我大唐百姓都能用上,就再也不用怕旱灾了!”
欧阳义赶紧把马屁拍上,道:“我家主人说了,王爷明的这种水车,必会流芳百世,让无数的百姓受益,王爷的大名定会记入史书,光照汗青!”
李恪哈哈大笑,可笑了半晌,他又道:“这种水车,他没告诉太子殿下吧?本王记得,他好象已经上报尚书省了。”
王平安当然上报给尚书省了,而且米小苗回来后,还帮他一通乱吹,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欧阳义连忙回道:“事情自是和太子殿下说过了,但水车模型却是没有上报过。而且我家主人已经想好了说词,是王爷您明的这种水车,只是先前因为不知好不好使小所以一直瞒着,现在已经确定此水车可用,当然就要揭开谜底了。只要王爷把水车模型送给皇上御览,那皇上必会龙颜大悦。”
李恪哼了声。道:“少打马虎眼,本王是问王平安有没有将水车的事。象告诉本王这样,告诉了太子?”
欧阳义忙道:“没有,绝对没有,末将敢拿父母做保证,如果末将撒谎,让末将的父母下地狱,永受煎熬!”
他是个,孤儿。被欧阳利的父亲收养,连自己原本的姓氏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父母谁,父母抛弃他。差点喂了狼,所以他向来不把这种誓言当回事,他巴不得让把他扔到野地里喂狼的父母下地狱呢!
可这种誓言在李恪耳中听了小却是大为受用,立即便相信了。他笑道:“本王事情多,明的东西更是多到数不清,这种水车是怎么明出来的。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欧阳义道:“王爷日理万机小这种小事何需放在心上,只要俺们替您记得就成了。我家主人说了,当初是王爷受了龙骨水车的启,也就是南方的翻车启,所以明了这种轮状水车出来
李恪心想:“龙骨水车,还翻车,那是什么玩意儿?”他点了点小头。哦了声,道:”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对,当初本王确是受了翻车的启,这才明出这种轮状水车的。”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想:“得赶紧去查一下书,啥叫翻车,没听说过啊”。
他心里正想着呢,却听欧阳义道:“王爷,您家里的翻车做得可真精致,想必就是因为它,王爷才明出的轮状水车吧?”说着,欧阳义一指池塘的对岸。
李恪一愣,顺着欧阳义手指的地方看去。见对岸确是有一架水车,看样子还真有点象龙骨,只是他以前从没留意过。水车上没有人踩动。所以水车不动,并没有进行提水。
李恪啊了声,心想:“这就叫龙骨水车啊,就是翻车?以前从没在意过他又低头看向水车模型,这两架水车也不象啊!
欧阳义又道:“翻车用的是人力踩动提水,而轮状水车用的是水力冲击,可以省掉人力。
王爷爱民如子,这才明出更好的水车,只不过王爷向别人解释起来,怕是要费一番力气,因为很多人都不明白的,要想让别人听明白,还得找工部的官员解说才成。”
这句又是在提醒李恪,不用你去琢磨什么原理,只要你说是按着翻车的道理明的就成,具体解释法,你让工部的官员们去解释就足够了。
李恪心想:“喝,好么,全套的啊!统统都替我想到了,连怎么和别人解释,找谁解释都安排得妥当,这功劳立的,也未免太简单了些。我什么都不用做,等着请功就可以了
他忽然笑道:”太子殿下常立功劳,得皇上夸奖,难不成每次你家主人也是这么教他的?”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李治每次立功,都挑不出毛病来,方方面面都处理得极好。赶情儿,被这么个安排立功法,就算换了个傻子,也是照立功不误啊,太轻松,太愉快了!
欧阳义呃了声,道:“这个”末将倒不是很清楚了”。
李恪嘿嘿笑了几声,道:“好,本王这就给王平安写回信,你带回去吧”。说着,他带着欧阳义去了花厅,写好回信,让欧阳义带走。临走时。又告诉管家,给欧阳义十两金子。算做送信的打赏。
欧阳义连声道谢。后退出了花厅,跟着管家走了。
李恪又回到池边。看着水车提水,越看越高兴,李治以前享受过的待遇,自己终于也享受到了。王平安果真如母妃所言,他服软了,看来自己使风平,让浪静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效果好到了不能再好!
管家回来了,道:“王爷,那个人走了。要不要派人跟上他?。
李恪立即道:“跟上他干嘛?没有用的!本王从此以后,要以不变应万变。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还有,去户部找个精通翻车的人来,本王要问问翻车的事
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办事去了。
李恪飘飘然地去了书房,去翻书做准备。要是遇到这事,外祖父会怎么应对呢?得查查书才行!
欧阳义出了吴王府,先在长安城里转了好大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按着约定,去了一家小客店和欧阳双汇合。他将事情的经过和欧阳双说了,两人商量一下,这回由欧阳双出马,去了东宫,去找蒙氏兄弟。
为了安全起见,欧阳双换上了普通禁卫的衣服,这种衣服在东宫附近毫不起眼,免得被吴王府的密探现。
到了东宫,他找了个禁卫。问蒙氏兄弟是否当值,不巧得很,两兄弟今天沐休,并不在宫门值班,他只好问了蒙宅所在,赶去蒙氏兄弟家中。
第六百五十五章 李治也做好了准备
二宗兄弟搬了新家。他们自从和圭平安扯卜了关系!后欠升官又是财,早就不是当初被排挤的小军官了,而是禁卫里当红的炸子鸡。身份和地位改变了,自然不可能再住在以前的小破宅子里。
蒙氏兄弟的新家位于平康坊,又靠近东宫,又靠近东市,用现在的话来讲,又靠近政府,又靠近商业街,乃是长安城里一等一的好住处。兄弟两家比邻而居,又可互相照顾。
欧阳双找到了蒙宅,只说卫所里有事要说,家丁自不敢耽误。把他引入外堂,蒙大恬立即跑出来见面,他还以为东宫出了事呢。
见是欧阳双,蒙大恬自然认得,他大喜道:“哎呀,这不是欧阳兄么,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他不太清楚欧阳双到底叫啥名,反正王平安的贴身侍卫都姓欧阳,所以只要叫欧阳兄,那就一定没错。
他往门口望了眼,只仆人们正在往里抬着个箱子,又笑道:“欧阳兄,你来就来呗。还带了礼物。这不见外了嘛,咱们自己人何须客套
欧阳双回头看了眼,忙叫道:”喂喂,别搬了,那不是给你家的!我说大蒙兄,你家人可真有意思小看见东西放在你家门口,就往院子里搬啊,怪不得能住上这等好房子
蒙大恬忙道:“欧阳兄说笑了,我有啥钱,还不都是王公赏的嘛!欧阳兄,你从庆州来此,是有王公的口信儿带来吧?”一想到王平安有事找自己,他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只要王公一有事,自己就要有进步啊!
欧阳双一摆手,道:“有要紧事和你说。大蒙兄,咱们去后面说吧”。
蒙大恬道:“好好,咱们书房里谈他陪着欧阳双往后面走,边走边道:“不瞒欧阳兄小弟我也弄了个书房,买了满满一大屋子的书。我这是这么想的,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儿子们却得有出息才成,得让他们多读书啊,人不读书不成器啊!”
欧阳双道:“那是自然乙。
两人到了书房,屏退左右,欧阳双把事情说了出来。蒙大恬听了。有些犹豫,他道:“要见史总管,这个不难,可要让你也进宫,去面禀太子殿下,就有点困难了,不是人人都能进东宫的啊!”
他说的没错,要是王平安来,那是说沁已进,可要是换了别人,总不能在宫里认识个小熟人,往里面一带就能进去了,那东宫成啥了,不就成菜市场了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欧阳双道:“这个。剪不用大蒙兄操心了。只要你和史总管一说,剩下的事自有他去解决的。小
蒙大恬笑道:”这到也是。那欧阳兄就随我走吧,咱们现在就去东宫,天色尚早。如果一切顺利,你今天定能见到太子殿下
两个人出了蒙宅。一起去了东宫。蒙大恬见他还带了个大箱子,用单独的马乘着,他道:“欧阳兄,这可是王公送给太子殿下的物事?怎地不直接送进去,还要绕我这么个大弯?”
欧阳双嘿地一笑,道:“大蒙兄,咱们自己人,实话实说,不讲虚的。要是我直接求见太子,势必要我家主人行文,那样一来,岂不是卢人都知道我家主人有事要找太子了,这消息怕是瞒不住吧!”
蒙大恬一听,哦了声,明白了。这话说得挺婉转的,其实就是因为自己身份低,没人会监视,通过自己这里,偷偷地一找史爱国,事情就办好了,比走正常的途径见太子,更能保住秘密。
蒙大恬看了眼箱子,小声道:“是挺重要的东西?东西进宫可是要检查的!”没等欧阳双回答。他又道:”有多重要,你别跟我说。我可没有胆量知道。可是要真的被检查了,可什么秘密都保不住了,这点我得事先和欧阳兄讲清楚。”
人的身份不同,做同样事情的过程就不一样。王平安要做这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换了欧阳双来做,就得七绕八转了,甚至还有可能办不成。
欧阳双道:“要是可以被检查,我还找你干嘛呀,要你帮忙不就是为了这个
蒙大恬唉了声,道:“要是我当值还好心”
说说走走,到了东宫,欧阳双在广场外面等着,而蒙大恬则进了宫去。
只过了不大一会儿,蒙大恬就带了个两个小宦官出来,抬了箱子,要进宫门。待进宫门时,禁卫们自然要上前检查。不可能这么放进去的。
一个小宦官却道:“这是我们史总管要用的东西,沐浴用的,你们检查吧!”
蒙大恬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快给史总管总进去吧,他老人家等着用呢!”
禁卫们谁也不吱声,蒙大恬话,他们自不敢多事。可当值的禁卫领却过来了,道:“蒙兄弟小这怎么回事啊?”东宫这种事情。倒是时常生,不过大多数都是往外搬东西,很少有往里面搬的。
蒙大恬也不忌讳什么,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打了个圈的手势意思是里面都是钱,是贿赔,是拍马屁用的。
禁卫领明白了,脸上现出羡慕的表情。小声道:“蒙兄弟,你可是有本事的人,先前是米大人,现在又是史总管,宫里有人好做官啊,你是怎么搭上这些门路的,和哥哥说说呗”。
谁不想有进步啊,可进步不是谁努力干活儿的事,关键是上司认为谁是个努力干活的人,咋能让上司如此的认为呢,那不就得往里面搬箱子了么,放上些元宝和铜钱,上司自然就知道谁更加努力了,升职的时候当然就能想到谁了!
蒙大恬嘿了声,道:“这个很简单,只要勤勉些,好好当差”
“你可别扯淡了,有门路的话,一定记得老哥我啊,我都没和史总管说过几句话”。禁卫领道。
欧阳双和小宦官已经进入东宫,向里面走了。蒙大恬见事情办妥。道:。成,咱们自己哥们儿,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兄弟先去办事,有话咱们回头再聊!”
他跟上欧阳双,一起往崇贤馆方向走。就听后面那禁卫领叫道:“蒙兄弟,找
蒙大恬回头道:“好说,好说,改天兄弟我请哥哥!”
欧阳双嘿了声,道:“这就进来了,不会引人怀疑吗?”
蒙大恬道:“不会,这种事情不会引人怀疑的。相反,只要涉及到门路的问题,大家都不愿意多谈,以免别人先进了门上了路,把自己给落下。欧阳兄放心。你进宫送箱子的事,不会有人提及的。”
欧阳双嗯了声,谢了一句,心中却想:“看来进入东宫,还是不算太难的。如此一来,如要是以后需要办点什么事”怪不得玄武门能政变一下子呢,这宫里内鬼也太多了些!”
两人进了崇贤馆。史爱国正等在门口,只要来到这里,就一切好说了。蒙大恬离了东宫,该喝酒喝酒去了,而史爱国则引着欧阳双进了崇贤馆。
欧阳双把书信呈给李治,李治看了大吃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难不成那人的事,已经让吴王有所察觉了?”
王平安带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差点把他给震晕过去,怕啥来啥。武媚娘的事最怕被李恪知道,结果他还真就知道了。
欧阳双忙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吴王以为我家主人养了外室,又怀了孩子小所以自认抓住了把柄,这便要对付我家主人了。”
李治一听这话,稍稍放下点心,只要芳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就成。只要自己安全,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他道:“只要按着书信上的交待,孤这般应对就成了?可吴王那里,不见得会,他不见得会上当的吧?”
欧阳双道:“这事我们是提前办的,如果他不上当,那咱们还得想别的应对之法,但昨天去了他那里,事情还是很顺利的,吴王一见水车模型,立即就答应了。太子殿下,你可要看看模型?”
李治点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要先看看才成,孤得心里有底啊!”
欧阳双立即打开箱子,把模型组装起来,就象昨天欧阳义演示给李恪看的那样,也给李治演示了一遍。
李治见了,立时大喜,道:“这水车竟然如此的精致,想必很有用处。如此看来,吴王必是会上当的!”
史爱国在旁看着,心里叹气,兄弟之间隔阂已然到了这般地步,当哥哥的没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当弟弟的见哥哥要到霉,却还满心欢喜,怕是玄武门的往事,在这朝又要重演啊!
李治拍手道:“好,那就这么办了!不过,这事关系到那人,孤是没法和舅舅明说的,只能明天上朝时随机应变了!”
一想到要随机应变,他又担心起来,自己本事有限,随机可以。大不了随波逐流呗,可应变就难了。变可以,可要应变”还是赶紧把王平安的办法记牢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史爱国见李治专心起来,他便带着欧阳双出了崇贤馆。又问了些具体的事情,欧阳双一一回答。史爱国这才让他离开。
欧阳双回了客店,和欧阳义说了经过。对于李治的反应,欧阳义感觉没啥,可他对于怎么进入东宫,却是大感兴趣,详细问了经过。这哥俩都对进宫里转一转有想法儿,两人一起琢磨着,看来只要宫里有内应,进宫并非难事,而且因为欧阳双进去走了一圈儿,已经对宫内的情况有所了解,两人都挺兴奋的。都说以后如果真的生什么变故,也不用再这么麻烦了,他们自己就能蹦进去,把事情给办了。皇宫大内的神秘感。在他们心中,已然大大降低了。
李治和李恪这兄弟俩,都在忙乎着,他们很少有这么勤快的时候,但今天不同往日。他俩都打算给对手重重的一击,所以竟都奋图强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恪早早起来,吃罢了早餐,打扮妥当,他亲自带了水车模型去了工部。他现在不能直接去见皇帝,所以要走个绕路,由工部替他出头,这样也可以表明,他并不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不是那种有点成绩就要向父皇报告的人,比李治强多了。
他把水车模型送到工部之后小向工部侍郎说明了原理,便即回了王府。剩下的事就交给工部侍郎去办了。
工部侍郎见了这水车模型,大吃一惊,他都当上侍郎了,当然是专业人士,一看这模型立知这是大有用途的好东西,当即招了所有当值的工部官员来看,仔细研究一下。
一通研究之后,工部侍郎对官员们道:“你们可看出了门道儿?”
官员们纷纷说道:“当然看出来了,如果当真把这种水车造出来,那咱们大唐的百姓可有好日子过了,很多地方就不用怕早灾了,这是王平安送来的吧?前些日子听江水清说了,庆州正在打造新式水车,想必就是这种!”
工部侍郎嘿然道:“本官说的门道儿,不是这水车好不好用。它好不好用,本官还用得着问你们!这水车不是庆州送来的,而是吴王送来的,他只送了这个小水车,却没有附带图纸,你们说吴王是想怎么样?”
官员们互视一眼,心中都想:“这还不明显么,吴王是要通我等之手,将这小水车呈给皇上。让我们夸他,替他请功,而我们又没有图纸。到时说起水车该如何打造。只能请他亲自向皇上解说,到时他可要出大风头了。”
人人都明白。可人人都不说,官员们一起摇头,都说看不出其中门道儿!
工部侍郎笑道:“你们看不出?”
官员们忙道:“卑职等鲁钝,确实看不出!”
工部侍郎又道:“那好,既然大家都看不出,哪就算了。由本官把水车呈给皇上吧!对了,等尚书大人回衙。跟他把事情说一声。”说罢,他让人抬着水车模型,进宫去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想:“尚书大人今天正好晚来了些,看来这功劳就要由侍郎大人立了,真会瞧准时机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柑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百五十六章 剑即将出鞘
部侍郎大乐,个天真正是巧了,往帝部尚书就患晚来工知是睡懒觉还是咋地,反正就是总迟到才时候才了重耍事特,找不到他的人,只好去他家靖示,往往耽搁了朝廷的正事,可下属们又不能向皇上或者宰相们去告状,状告上司可是官场大忌,只耍告一次,就不会才人愿意再傲告状之人的上司了,那岂不是途尽毁!
今天他问官员们才没才看出什么门道儿这帮家伙竟然都说没看出来,怎么可以看不出来?未免太不会为人处世,更不幢为官之道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只耍自弓把水丰一献土去,皇上和宰扫们势必会问,怎么是你献上来的尚书呢?自己就可以吞吞吐吐一番,表面上是耍为尚书大人打个扯护,而当皇上大恕,追问之时,自己再装做不敢欺君的棋样,把尚书总不来衙门的事精一说”嘿嘿,自己没唯就能当上尚书大人啦!
工部侍郎乐颠颠她来到了皇宫靖求面见皇上,说才耍事。禁卫们见工部侍郎抬着个大箱乎来,问明原由,侦进宫去巢报,不多时回来,让工部侍郎进去。叫人抬了箱乎,工部侍郎来到了甘露殿。
今天不是大朝会只是宰相们在甘露殿见皇帝,启奏事宜的日乎口
李世民这段时间身体才好转的迹象他哉来越注重保养,人越老越怕死,在这点上身为皇帝和身为小民,实际上是一样的,没才什么区别,都想长命百岁!
工部侍郎到了殿门,就见一众重臣鱼贯而出看来是刚月散了早朝,别看他官居侍郎之职,可面对一众大臣,也只才闪在一旁行礼的份口
长孙无忌当先出来,见到工部侍郎问道:“你不在官署办公,来这里干什么,可才要事奏于皇上?”
一众大臣也都者向工部侍郎,又者向他身边的大箱乎。工部侍郎忙道:“回长剁大人的话下官确是才事要面棠皇上,只因尚书大人不在衙内,所以只好由下官来了口”
长孙无忌眨眨眼晴,道:“你家尚书没曹向老夫告假啊,更没才出差为何不在衙内,可是生病了?”
工部侍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个,这个下官任是不知,可能是夏天到来天气日渐炎热,所以尚书大人身乎不适”
长孙无忌眼晴一立,捉高声音,问遏:“怎么回事难不成他总不到衙门里吗?”各部尚书,都归他管,都是他的直屑下级,下级不上班,他这个当上司的竟然不知,当然恕了口
工部侍郎忙道:“倒不是天天也不耽识办公,才时候要是才了紧急公务,下官会亲自去尚书大人的府土,挤他处理的,平常小事下官就能处理,从不曾耽识过!”
其他重臣们一听个个皱起眉头,如此说来,工部尚书是倦怠公务了,而这个工部侍郎倒是妆勤勉的口
长别无忌脸色难看,道:“且不去说他老夫自才主张。你带着的这个箱乎,是干什么月的?”
工部侍郎见长刹无忌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表示出了不满心中欢喜,自己目地达到,这时候十万不要多说,免得弄巧戍杜,被人者出自己是在告工部尚书的刁状口
他忙道:“这个箱乎里装的是一架水车棋型很是新奇,是轮状的,与现在所丰的水丰不同。”
长孙无忌的脸色一提,看了看其他重臣笑道:“者来王平安的水丰造得不错啊,连棋型都送来了,那些派到庆州的工部官员,几天送回过奏章,提起过那种新式水丰,还说造了棋型,这可是新鲜玩意儿,不如咱们回殿去,陪皇上一起瞧瞧吧!”
重臣们当然愿意这年头没才科枝是第一生产力的说法,但重臣们都知道一种新式水丰的出现,必将对国家的财政收入产生巨大影响,现在棋型送来了,他们当然耍先睹为快。
工部侍郎却道:“长剁大人,这个棋型却不是庆州王大人送来的而是吴王殿下送来的,说是他明的!”
长孙无忌顿时愣住,重臣们也一起皱眉什么意思,没听明白口这水丰明明是王平安明的,而且早就报了上来,怎么突然变成李格送到工部的,难不戍李格和王平安穿一条腿的裤乎了?
朝中重臣最怕这种事特祸起萧墙,以于目家稳定不利,他们一起看向长孙无忌。长别无忌愣了愣,脸色转为铁青,他道:“怎北不是王平安送来的?段时间他不是送了奏章来,说这水车由周边四州刺史支援,才能得以建造的吗?就算耍送,轿也不轮不到李格!”
马周点头道:“不错,那奏章老夫也牧到了,确是一一讨,怎么奕然和吴王扯卜荚系了?“他心中不”门然精到一些端倪,难不戍王平安改投李格了?当真没才眼光,李格是没才前途的,跟着李格混,没才好果乎吃!
工部侍郎赶紧又落井下石他道:“关于这个,下官也是不知,本想和尚书大人育量的,可他偏偏就是今天没来,所以只好下官来了,其实这事和下官全无关系口”
长孙无肆亨了声道:“莫非他捉得了谐息,所以躲起来了?”一甩袖子,当先返回大殿,重臣们紧随具后口
工部侍郎乐得差点把嘴喇开自己这括隔山拜佛,当真才就果,看来尚书大人这座山,不久就耍滚一边去了口他叫人抬着箱乎,跟在重臣们的身后,进了甘露殿口
李世民才些累了散朝之后,没才马上回后殿,而是坐在书3后闭目养神,忽听脚步声响,他睁开眼晴,见大臣们又回来了,奇道:“锗位爱卿,怎她去而复返,可还才什么事吗?”他坐直了身乎,者向最后面的工部侍郎,又者向了那只大箱乎。
长剁无忌道:“皇上工部侍郎带来只箱子,说是水车棋型,臣等想陪着皇上看看,这才回来的。”
李世民露出笑容道:“是上次奏章里说的那种水丰吗?听说这种水车效力极大,连庆州周边的州郡都眼红了,想耍和王平安学学呢!”
连皇帝都这么认为,都以为是王平安送来的,雅也没才往李格的身上悲,本来这事就和他没才半点关系啊!
长别无忌道:“这事才些螟疏,不是王平安从庆州送来,而是吴王送去工部的,不知为什么臣等尚来不及询问。”
李世民啊了一声道:“这事和格儿才什么关系?”心里瞬间便明白了,看来自己的儿乎们,又开始勾心斗角了,和自己当年一般,真是让当父亲的又是心痛,又是生气啊!
长孙无忌道:“老臣也不请楚这事工部侍郎也不请楚,那工部尚书偏偏在此时告似”不,他没才告假,而是故意避开了,估计他是知道原委的。”
转过身对殿内侍立的小宦官道:“还不去宣工部尚书,去问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要是生了重病,就在家里养着好了,也不月再当差办事了!”
对于下属的这种“明哲保身”长别无忌深恶痛绝,不敢担事儿的下屑,要之何月打回宗养老算了。
李世民不置可否相比儿子们的暗斗,一个工部尚书实在引不起他的重视,他扫手道:“把事精说请楚口”
工部侍郎连忙上,道:“今天早土,吴王去了工部衙门将这水丰的棋型带到堂内,说让臣等研究一下,看看是否才漏恫,如果没才,就秧棋型制造椎广。臣等者后,观这种水丰构思巧妙,如果用在农田水利方法,将才大作为,所以臣立即进宫,报于皇上和各位加辅得知。”
说罢,他一点风头不出退到班后,反正他真实的目她不是挤北,而是给顶头上司添堵,目她达到,他才不在乎别的呢!
长别无忌冲小宦官们一招手,道:“打开。”
小宦官们连忙上前,打开箱乎,把水车棋型搬了出来。棋型一故到地上大臣们顿时暂时忘掉不价快,都轻轻她出了赞以之声,这种水丰的样乎,当真是够出人意料的,竟然造得和一个丰轮相仿。
李世民也大感兴熬,他从书簧后站赶下了台阶,站在水丰棋型前,喷曹称奇,道:“不错啊,这水丰一看样子,就知效力巨夫,王平安好本事啊!”
大臣们自然也都称赞可长刹无忌却心中才事,别人“忘了”李格的事,他却是一刻都不能放私口
长孙无忌道:“皇上,可否将太乎宣来让他也看者这架水丰?还才,老臣以为,当立耶让吴王进宫,把这件事特解释请楚口这水车棋型,如此重耍的物事,怎么会蒂到他的手里,又送到了工部?得弄讨楚才行,要不然怕是对朝局稳定不利。”
大臣们当然都明白这事的关键之处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月忌讳什么,纷纷道:“这水丰的妙处,还是让吴王来说一说吧!”
李世民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喜事和忧事一起到来,忧事反而更大些,他能不上火么。他点头道:“把他们一起宣来吧,才些事,还是说请楚比较好些!”
大臣们一起低下头,心中以气只才长别无忌,把头高高她抬起,脸色阴睛不定,不知他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