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绿豆汤
仁站在王平安的身后,丑他豁然开朗。心里捌刀旧次喜,笑道:“大哥,你想通了开心了吗?”
王平安笑道:“想通了,心事一想通,自然开心。好兄弟,哥哥我是看病有点小本事。可你看人却有大本事,你以后的成就,定在为兄之上!”
秋仁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小弟能有啥大出息啊。我连报进士科都不敢,我打算报明经科呢,就怕考不上!”
王平安回转身子。拉住他的手,笑道:“兄弟,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一定考得上的!为兄现在也推断一下,我推断你以后一定能当宰相,而且还是名垂青史的那种名相!”
秋仁杰终究还是个腼腆少年,听王平安这么说,不好意思起来,竟然呵呵傻笑,他推断别人的本事了得,推断自己却是不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以后竟然真的能做一名流芳千古的宰相!
他俩在院中说话,惠正从殿里走了出来。只见这位年轻的和尚,满脸的胡子茬儿,头上也长出一层短短的头,样子非常邋遢,也颇有憔悴之态。
王平安和秋仁杰同时间道:“你怎么啦,怎么这副样子?”
惠正摇摇晃晃的。忽然在地上打了个圈子,一跤跌倒!王平安大惊,赶忙上前,拍他的脸颊,叫道:“惠正,你怎么啦?”
秋仁杰也跑过来。道:“是中暑了吧?我看他这些日子。一直憋在屋子里,估计是憋出病来了!”
王平安摸了摸惠正的额头,又号了下脉,摇头道:“不是中暑,是疲劳过度,没事的,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秋仁杰皱眉道:“真是怪了,他成天在屋子里坐着,怎么会疲劳过度呢?”
王平安指了指头,道:“这里用得多了,比干体力活还累。他就是想事情想得太多。所以才会晕过去的!”
两人抬起惠正。往大殿里抬去。谁知,惠正突然醒了过来,叫了声:“瑜伽师地论!”
他一这嗓子,把王平安和秋仁杰吓了一跳,赶紧又把他放下,王平安问道:“瑜伽师的论?这是什么,你要练瑜伽吗?”
秋仁杰却道:“好象是本佛经的名字吧,我佛经读得少,不过听这个名字,象是大乘佛法。
大哥,你听说过吗?”
王羊安摇头道:“你别看我住在寺里,还是俗家弟子,但对佛经却是一窍不通,别说大乘佛法,连小乘的我都不知道!”
惠正慢慢站起身。象中了魔障似的,口中喃喃自语:“我要去天堑,我要去天堑!”
王平安和秋仁杰面面相觑,他这是怎么啦,为何突然想去天堑?王平安心中更想:“难不成他想学唐三藏?现在唐三藏有没有回来?嗯,应该是没回来,要不然长安早就轰动了!”
惠正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到了王平安,他猛地抱住了王平安,叫道:“师叔,我们一起去天堑吧,师侄心中有好多疑问,却得不到解释!师叔,我好想看看那本《瑜伽师地论》,以解心中疑惑!”
这是念经念得”唉,痴迷了!
王平安拍着惠正的肩膀,道:“惠正,以后不要叫我师叔了,叫我王施主就可以了。去天堑取经,自会有人去的,你只要在寺中等着,就会有人将那本瑜伽啥的取回来,不用着急!”
“不不,小僧不去。谁又能去?我,,小僧一定要去天堑,一定要去!”惠正连连摇头,他对佛法研究得很深,可就是因为深,才无法自拔。
这时,吴氏从后院走了过来,听见他们说话,愣了愣,慢慢靠近,轻声道:“要去天堑。的经过西域,那里正在打仗,不管是去天些,还是从天堑回来,都不太可能,要挑机会才成的!”
王平安哦了声。别人说的可以不信,但这吴氏说的,十有**就是真的,她丈夫的部落很有可能就在西域一带,所以她定知详情!
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她说的属实,那看来唐三藏要回大唐,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不过从时间上算,他应该回来了吧,难不成历史生了细微的变化,因为我的到来?
他心里一喜,看来自己还算是个人物呢!可随即又想,自己算个啥的人物,别人管自己叫小观音难不成就真的有影响力了,还会影响到唐三藏这种真正的大人物不成!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费脑子,免得和惠正一样,脑力损耗过大,好的不玩,玩晕倒!
他伸手扶着惠正。将他扶进了大殿,那吴氏却也跟着走了进来。安顿惠正坐下,王平安又温言安慰几句,劝他打消去天堑的念头,那部《瑜伽师地论》没准过些日子。连原文正版的都会放到他的案头呢,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惠正满脸的愁容,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对王平安的安慰充耳不丰安回头消!,“莫大娘。你有什么事吗,吴氏取出一个小瓶子,道:“王公子,按着你说的方法,我改良了不少,酿成了一种烈酒,只是不知和你说的那种烈法是否相同!”她将小瓶子递了过来。
王平安大喜。笑道:“这么说,你已经能酿出更烈的酒了?。他接过小瓶子,拔掉瓶塞,低头闻了闻,果然,一股远这年代烈酒的香气,扑鼻而来!
吴氏微微点了点头,道:“有些急了,烈是够烈,味道却差得很。王公子要是看着还行,我再去好好琢磨一下,感觉还能酿得更烈”。
秋仁杰凑了过来。王平安把小瓶子交给他。他也闻了闻。一闻之下,秋仁杰惊叫道:“这,这酒好烈啊,味道浓极!”说着仰头将酒到入嘴中,喝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
王平安哈哈大笑。拍着他的后背,道:“你喝惯了普通的酒,冷丁喝这个,可是不会觉得好喝的!”
秋仁杰擦了把嘴。摇头道:“真够难喝的。入口如刀,入腹似火,我看除了酒鬼以外。没人会喜欢喝这种烈到极点的酒!”
“那可不一定”。王平安笑道,他拿过小瓶子,也喝了一口,感觉度数不算太高。顶多也就三十来度,但放在这今年代,却走了不起的烈酒了!这年头,那些酒量大的人,动不动就一斗一斗的喝,那是喝的水酒,让他们喝这种酒试试,不用;瓶,该躺平的躺平,该钻桌子的就钻桌子了!
王平安点头道:“嗯,还算凑合吧,估计应该还能再烈些”。
吴氏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估计的!”
秋仁杰和吴氏接触不多,但总感觉这妇人怪怪的,一般妇人总是会自称奴家,可她却始终以“我。自称,从来都不“谦虚”一下。他又开始推断起来,这妇人如此的傲慢,是不是还琢磨着回草原啊,重振
落?
“要是王公子没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再将酒好好酿酿!”吴氏说道,见王平安点头,转身便走了,也没和正行究她的秋仁杰打声招呼。
见她走了,秋仁杰忽道:“大哥,你说惠正师父,如果要去天堑的话,会不会经过她家原来的领地啊?”
王平安呃了一声,他从没想过这点,如果去天堑要经过,那么回来岂不是也要经过?他摇了摇头,道:“你研究这些干什么呀,你又不去天堑!”
忽地,惠正道:“师叔,师倒良想去天堑,求取真经,求师叔你帮忙成全!”
王羊安将小瓶子放到供案上,摇头道:“这种事我怎么帮你啊?我可没法帮忙!”
“如去天堑。需用盘缠和马匹用具,师叔你也看到了,这寺里四壁如洗,哪有多余的财力供师侄远行,这盘缠惠正满脸乞求地道。
王平安唉了声。道:“你如果非去不可,盘缠什么的好说,马匹用具更加好说,都由我出便是,就算是我替你完成一个心愿罢了!”
惠正却摇头道:“师侄去天堑求取真经,路费需当因佛法而生。师侄想开几场法会。为长安百姓讲经说法,可灵感寺已然破败如此,百姓岂肯轻易便来!所以。师叔可不可以施粥,以便让百姓来此啊?”
王平安苦笑道:“施什么粥啊,这里又没有受灾。再说了。要我施粥,不还是我掏钱嘛,这和直接给你,有何不同?”
“不同,不同。大大的不同”。惠正很有道理的说道:“师侄说法,百姓受益。他们心甘情愿地添加香油,这是善事,而师叔施粥,也是善事,大道至善,方是我佛本意!”
王平安看了秋仁杰一眼,秋仁杰笑了,这不还是王平安花钱嘛,说不定施粥的钱,比的来的香油钱,还要多些,这惠正实是不通世事啊!
行啊,也不在乎这几个粥钱,好歹他叫我一声师叔!王平安道:“大热天的,那就施绿豆汤吧,消暑解渴,估计为了这碗汤,会有不少人来听你说讲佛经。不过却要抢了药膳坊的生意”。
秋仁杰却摇头道:“那倒不会,药膳坊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寺里施绿豆汤,是给穷人喝的。不过既然有人会为了一碗绿豆粥来听讲,那么想让他们捐香油钱,却是难了!”
他这话说得可完全正确,一点儿虚的都没有,全是实的!
看着惠正一脸的苦色,王平安只好道:“也罢,我再替他们看看病,总能让他们舍些善财吧!”
秋仁杰笑了笑,心想:“那百姓可就不是冲着听佛经来的了,是冲着你这医生来的了”。照顾惠正的情绪,没好意思说出来。
惠正道:“师叔。多谢师叔成全,你真是个好人啊!”
王平安叹气道:“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一辈子好人,,阿弥陀佛”。
第一百九十三章 踢球易受的一种伤
长安有许多的名医,个个本事了得,但排除医术,只论名气,那么陶巨东绝对排名第一。不是因为他医术比别人高出一大截,而是医术之外,他更会为人处世,在提携后进的方面,更是不遗余力。这使得很多人感谢他。他做太医承日久,却从没有人给他下过桃子!
处世之前。当先学会做人,陶巨东恰恰是会做人的那个!
书案后。陶巨东轻轻合上书册,闭起眼睛,两手抬起,用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片刻之后,睁开眼睛,拍了拍手,冲门外侍立的:“去叫东升来。”
书童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不多时,领来一位年纪不到三十的青年。这青年斜眉入鬓,细眼如丝,长得并不漂亮,但却很有傲色。青年名叫陶东升。是陶巨东的远房侄子,从小便跟从陶巨东学习医术,在治疗伤寒症上很有心得,深受陶巨东的喜爱。
陶东升进了书房,陶东升给叔父行礼,道:“叔父,你传侄儿来,可有吩咐?”
陶巨东很慈爱地看着他,问道:“东升啊,这几天可去看龙傲天
陶东升点头道:“回叔父的话,前天和他见了一面,讨论了定喘汤的用法。”
陶巨东哦了声。抬手示怠,让侄儿坐下,又道:“你和龙傲天结交,叔父是不反对的,他医术高明,你和他经常辩证,可以提高医术。但有一点要注意。医术可以学他的,做人却万万不可学他。孤芳自赏之人,并非是人人所喜!”
陶东升稍稍停顿了一下,却道:“叔父,与人辩证确有大益,可署内的太医都知侄儿的身份,往往不与侄儿辩证,总是谦让,侄儿在他们的身上学不到什有龙傲天。此人傲横无礼。与侄儿辩证起来,从不嘴下留情。与他交往,虽然令人不快,但医术上的进步却是大!”
陶巨东笑了笑,自己这个侄子对医术很是痴迷,为了辩证医术,常常和人吵架。从性格上来讲,缺乏处世的圆滑,估计是不太可能继承自己的事业,成为太医署的长官,但从医术上来讲。却极有可能更加了得,成为陶家的千里驹。
陶巨东拿起一张纸,道:“下次再去见龙傲天,你可以和他辩证一下蒲黄的用法。他师承孙真人,别的不去说他,但他对于药物的使用方面,却应该远常人的!”
陶东升接过纸。看了一眼,不解地道:“蒲黄可治舌肿?这味药不是用来治疗妇人带下症的吗?带下,舌肿,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陶巨东笑道:“不管辩证得多么激烈,最后还得是卓实说话,而证明这味药确可治疗舌肿的那个事实,竟是史忠臣!一味药到底有多少种用法,要慢慢研究才成。
所以,你下次再见龙傲天,可以和他辩证一番!”
陶并升想了想,道:“侄儿估计龙傲天应该也不知道蒲黄的这种用法,否则他早就提起了,药材的新用法,可不是小事儿啊!”
摸了摸胡子。陶巨东道:“你可以先不和他说史忠臣的舌肿,只是和他单纯的去辩证,待他摆出那副嘴脸时,你再将事情挑明,那时他的表情,定会十分有趣!”
想到龙傲天的嘴脸,陶东升一皱眉头,忽地眉头展开,他笑了,道:“那定会十分有趣的!”
陶巨东又道:“这种用法是一个醉汉说的,不过听别人说那人十分的佣傥,应该是个人物。这些日子,你要是没事就多出去走走,碰不上这人便罢。如果真的能碰上这人,不妨结交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陶东升问道。长安这么大,人口百万,在不知姓名地址的情况下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陶巨东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些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早亲自登门拜访了。”
“侄儿会留意的!”陶东升答道,又和叔父说了一会的话,便即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陶东升立即开始翻医书,一边翻,一边心想:“蒲黄竟能治疗舌肿,这可真是头一回听闻啊,好象没有哪本书上记载过这种用法吧,记忆当中完全没有!”
他一口气翻了十几本的医书,专查蒲黄,可本本医书上都没有这种记载,反而对蒲黄治疗妇人带下症,却有专门的论述,而对于舌肿却只字未提!
翻书翻的头晕脑胀,陶东升放下书本,走出房间,叫了名仆人陪他上街。出了陶府,信步向东,往朱雀大街走去。
朱雀大街上的人太多了,人喊马嘶,叫买叫卖,无一处安静。陶东升原本就头疼,到了这里更疼了。
仆人见他烦恼。问道:“侄少爷,你要是想找个散心的地界,要不要去芙蓉园?”
陶东升摇头道:“那里的人也不会少了,不见的会比朱雀大街清静多少。对了。最近京中可有什么新奇的事
仆人想了想,道:“最近诗文会挺多,也不知怎么的了,士子们忽然喜欢作起诗来,诗文会一场接一场,象赶庙会似的,赶完这场赶那场,把写信的人都给乐坏了!”
“哦,士子们开诗会,和写信的人有什么关系?”陶东升不解地道。
仆人笑道:“士子们有的写不好诗,便去找靠卖字谋生的落魄文人,这种人大多在庙会上替人写信赚饭钱,有时候他们一天写上两诗,就能赚到半个月的饭钱呢,这生意当真好做!”
陶东升呵呵笑了两声,心中却道:“无聊透顶!”
仆人又道:“说到庙会,最近灵感寺那里,天天都有,听说惠正大师开讲佛经,并送奔客绿豆汤喝,不过去的人倒是不多。”
陶东升哦了声,却道:“高僧讲经说法,当是香客们向寺中布施,怎么反变成了寺中向香客布施?这倒是件新鲜事儿。走,咱们也看看去。”
带着仆人,穿过朱雀大街,向灵感寺方向走去。
自打惠正要开甜佛法,收香油钱,王平安就没有再去过药膳坊,秋仁杰说得对,他不擅长做生意,还不如老老实实做名医生,给百姓看
呢!
可消息传出去后,却没有多少百姓前来听讲,灵感寺早就破落了,来此上香的百姓原本就少。再说大家都忙着讨生活,没谁能有闲功夫来,而有闲功夫的。人家听歌看舞可有多好。谁又能来和尚寺听和尚念经呢!
头一天,只来了几个百姓。还都是本坊的,算走路过,见有绿豆汤可以喝,便就喝上一碗,喝完之后。抹抹嘴巴就走了,不听惠正讲。
第二天,来的人多些,百八十个,可也都是来喝绿豆汤的,喝完仍旧拍拍屁股走,不肯听惠正讲经。
第三天,王平安跟惠正说,你这么弄不行啊,别讲那种枯燥的佛经了,讲些和佛法有关的小故事吧,这样百姓才能多留一会儿,他们听着开心了,才会给你香油钱啊。惠正无法,只好改为俗讲,讲一些小故事。这次效果就好了很多,来的百姓足有五六百人,而且外坊的百姓也有来的,喝绿豆汤听故事,到得晚上,竟然收了七八十文钱!
惠正大喜,连夜整理出几十个好听的故事,第四天上大讲特讲,这回来的人就多了,足有上千,而且停留的时间也长,听完后给的钱也更多,一天下来,竟收了一百四五十文!
这是第五天,天刚亮,丁丹若和柯莲雾早早起来,熬好两大锅绿豆汤,让欧阳利等人抬了出来,就摆在寺门外的小小空地上。
此时外面还没有百姓前来,毕竟时辰太早,而惠正也没出来。王平安却因天热,早早起来,想着自己先来碗绿豆汤喝,权当做早餐了!
刚一出了寺门,就见远远的。走来一位老汉,这老汉衣衫破旧,手里拉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走来,看样子是脚受了伤!
王平安叫丁丹若给自己盛碗绿豆汤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慢慢喝粥,眼睛却一直看着过来的老汉。
待走到了近前,他才现。这老汉其实也并不很老,只是满脸的皱纹,非常愁苦,可看年纪差不多只有四十来岁,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了,估计可能是生活艰难,劳累所致。
这老汉走到锅前,咽了口口水。却并不开口讨要粥吃,只是慢慢地坐下,将那条伤腿伸直,似乎在等着什么。
林莲雾走上前去,盛了碗粥,道:“老伯伯,给你,喝碗绿豆汤吧,我盛得很稠的,要是一碗不够,我再给你盛!”
老汉却又摇摇头,道:“还没听讲佛经,不好先吃,那岂不成了乞
王平安听着笑了,这老汉竟知道寺中的痛处,送绿豆汤不过是为了吸引百姓前来听讲,而他不听讲,竟不肯平白喝粥,到也有趣!
站起身,王平安道:“这位老伯,该吃就吃,莫要客气。你的脚怎么了,可是受了伤,还是有什么病痛?”走到跟前,见老汉脚上穿着草鞋,蹲下身子,就想去扒他的草鞋。
老汉连忙阻止,叫道:“别别,老汉的脚脏小公子万不要如此,弄脏了你的手就不好了”。
王平安却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手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可你的脚不治,却会越来越严重的。”推开老汉的手,将他的鞋脱下。
就见老汉的右脚拇趾红肿。肿的和一根小胡萝卜似的,在趾甲的边缘已经形成了脓肿,外甲角深深嵌入甲沟内!
王平安只一看,
在现代,这种病什么人最容易得?
那就是足球运动员,或者喜爱踢足球的人,他们最容易受这样的伤!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中医治这伤效果极
二平安看着老汉的脚。啊了声。道:“老伯,你这病可惰叭子了吧,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啊?”
老汉被他看脚。很走过意不去,叹气道:“快两个月了。还能怎么挺,硬挺呗。老汉去看过医生,吃了两剂药,一剂内服,一剂外敷,钱花了,可这病却丝毫没见好转!”
王平安看着他的脚,心想:“真够坚忍的啊,这病要是疼起来,那真叫钻心的痛。要是换做是我,可没法挺两个月之久!”
在现代,嵌甲型甲沟炎是足球运动员极容易的的一种病。当然,在其它情况下也容易患上,这是一种常见病。
比如说踢球伤到了脚趾,再比如说鞋子太紧。太小”脚趾受了挤压,或因修脚时挖甲太甚,从而导致趾甲内嵌,致使大脚指边缘急性化胳感染!
总之,这是一种常见病,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每个人都有可能得,所以理当小心应对,至少这种病要用什么方法去医治,要做到心里有数,千万不要事到临头,才去有病乱求医,因为这种病的常规治疗方法,会让病人相当地痛苦!
王平安仔细看这老汉的脚趾,就见老汉的右脚大脚趾,趾甲的边缘胳肿已经形成。外脚甲深深嵌入甲沟内,而脚受过伤后,又新生了肉芽,将趾甲盖住了三分之一!
从现在的表状上来看,病症是相当严重了。王平安道:“老伯,你脚上的肉芽应该很疼吧,我要摸一下,来确定它的严重程度,你忍耐一下吧!”
老汉却要将脚缩回去,摇又道:“这等肮脏事小公子莫要去做,老汉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挺一挺,等天气凉快了,自然就好了!”
王平安却摇头道:“别别,你可莫要再挺了。谁告诉你这病挺一挺就能过去的?你要是不赶紧治疗,整个脚趾都容易坏掉,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了老汉大脚趾上的肉芽,只这一碰,老汉的脚便猛地一缩,嘴里哟地一声,显见是很疼痛的!
王平安长长的嗯了声,半晌无语,好一会儿。他才回头对柯莲雾道:“进去烧水。还有把针盒拿来,还有艾绒也一并拿来。”
柯莲雾答应一声。叫上丁丹若。两个小丫头进寺准备去了。
王平安又去看老汉的脚趾,见由于他刚刚碰了一下肉芽,那地方竟然流出了血,而且流得不少,有几滴竟落到了地上。
王平安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老伯,你这病是怎么得的?用了什么方法治疗过。可还记得开过的方子?”
老汉摇头道:”我不识字啊,那方子写的是什么,我也不认得,只知道药不好使。却还挺贵,足足要二十文钱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道:“两个月前。我出城套兔子,想贴补下家用。不成想有只兔子竟挣脱绳套跑了,我在后面追,一不小心踢中块草里的石头,当时太着急追兔子,也没想太多。脚也不疼,可回家以后,这脚红肿起来了。本以为过两天就能没事,不成想越来越严重。”
王平安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脚背,道:“这里疼不疼?”他按的虽轻,老汉的脚却轻轻一缩,不用回答什么,答案已然明了,痛感已经放射到脚背了。
王平安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抬头道:“老伯,你忍痛的本事不小啊勺我问你。是不是当时脚趾甲紫黑,并且有些活动,你就把它给拔下来了”。
一想到老汉竟然自己拔脚趾甲,王平安心中寒,那得多疼啊!
老汉点了点头,道:“是啊,当时那脚趾甲看着象是不成了,所以我就给它拔掉了。可是疼得厉害,流了不少血,我只好去看医生,可他开的药却不好使。
为这事我一直心疼到现在!”
王平安咧了咧嘴,说实话,一般人可不敢去拔脚趾甲,那可是疼痛不堪的一件事。
指着老汉的脚。王平安又道:“新的趾甲又长了出来,并且被肉芽包住了,难不成你还要再拔一次?”
老汉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却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如果这病能好,再拔就再拔”。
佩服,但也悲哀,穷苦人遇到了这种伤痛,用不起药,请不动名医治疗。除了忍耐,又有何法呢!
说话间,柯莲雾和丁丹若回来了,一个小丫头提着水壶,肩上搭着手巾,还拿着盆。别一个则捧了两个盒子。
王平安先给老汉洗脚,老汉实在推脱不过,只好连声相谢,眼中竟然隐隐现出泪光。也许他以前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好人吧,是以加倍的感动。
这时丰外来喝绿豆汤的人多了汹不,见互平安给个穷苦老汉洗脚,丹不纳闷儿。纷纷过来既牲,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洗好脚后,王平安忽道:“刚才心里想着事情,竟然忘了关键的。莲雾,你去取剪刀来,要最锋利的那种小一点儿的”。
柯莲雾答应一声,问了句:“修指甲的成不,我有好几把呢!”有点心疼,她的指甲剪全是最好的,如果给这老汉用了,那她肯定是不会再用了。
王平安道:“成。取来,还要一些干净的白布!”
围观的百姓见状,有的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你还会治病哪,是要给这位老人家剪脚趾甲?”他们也看出来了,王平安要给老汉治脚伤。
王平安点了点头,却没回答什么。不一会儿,柯莲雾小跑回来,取了指甲剪和白布。
王平安点上艾绒,给指甲剪消了毒,这才道:“老伯,你这病属于外伤,并不需要内服药物。但却要用到针熏法,可能会有点疼,但绝对不会比你自己拔脚趾甲疼。以你现在的病状来看,早上治,晚上就能消肿,疼痛减轻,明天晚上伤口就能结痴,顶多七天,就能康复得差不多,你好生注意,这病也就好了!”
老汉很是为难,他一辈子不欠人情,连喝碗绿豆汤都要等到惠正讲究经才行,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治他的脚疾,他实在有些过意不。
嘴唇动了动,实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索兴实话实说:小公子,老汉身上半文钱都没有,报答不了你啊!”
“我不用你报答!”王平史笑了笑,又道:“我在长安并未悬壶,所以看病你不用给钱的。就当结个善缘吧!”
老汉还走过意不去,但围观的人却道:“有病赶紧治吧,别再拖了,这脚都成啥样了!”
王平安将老汉的脚固定在自己的腿上,用指甲剪为他剪去嵌在甲床内多余的趾甲,他剪趾甲的度非常快,以免引起老汉的疼痛,而后又快修去多余的肉芽!
对于治疗这种疾病,中医和西医各有方法,而且都不错,西医主要以拔甲为主,但病人会非常疼痛,并且在少数情况下,会再次感染,那时还得再次拔甲!而中医治疗的方法就比较温和,病人不会受太多的痛楚,而且再次感染的可能性要小很多!
但事有两面性,中医的治疗方法虽好,对医生医术的要求却高,不能象西医那样随来随治。这是实事求是的说法,并不偏袒哪一方。
王平安自然知道两种方法的不同。但他仍旧选用了中医治法,毕竟虽然拔甲简单,可老汉自己已经拔了一次,就不要让他再受二遍罪了!
用干净的白布压住止血。止住血后,又将伤口包扎好。王平安道:“老伯,我要用针刺你的穴位了,这回不疼的,你不用害怕!”
老汉咬着牙忍着疼。听王平安这么说,却笑了,道:“老汉只怕没法干活没饭吃,却不怕疼的!”
王平安取出针来,先用艾绒消毒,然后取老汉的三阴交和太冲穴。他并不太常用针,但手法仍在。刺穴进针时,先深后浅,轻插重提,频率快,幅度大,得气之后。并不留针!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虽然围观百姓个个都是外行,但一个医生医术如何,就算再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个一二来!
“好,这针用得不错!”有的百姓叫道。
更有的道:“我也见过别的医生用针,手法可比这差多了,记得当时把人都给扎叫唤了!”
有的百姓头一回见到用针,忍不住问道:“这么长的针扎进肉里,能不疼?”
老汉吐出一口长气。抬头看向众人,道:“感觉还好。挺舒服的!”
王平安笑道:“通则不痛,你这个病就要如此用针才是。我这是在为你散疾消炎,活血通络呢”。
不大会儿功夫,他为老汉用针完毕,再将包扎的白布打开,道:“我现在要为你排脓,可能会流不少血,但不要怕,都是淤血,样子虽然吓人,但却是一点坏处没有”。
这次他用的是三棱针。他的针具是卢秀之送的,全套针具样样不缺,俱是最高档次的用具。
他用三棱针快点刺,所刺位置正是老汉脚趾的红肿疼痛处,起针之后,伤口渗出血珠,他将针拿开,将老汉的脚移动别处。道:“各位躲着点,别围得太近!”
轻轻只一挤,嗤的一声。一股脓血喷出,落到了地上!
“好!”围观百姓齐声喝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少年相当有两下
出脓血点后安松了口与,只要脓血被排出,那必一州好的度就会快很多,再用艾绒消毒,再次感染的耳能性就不大了!
有的百姓看得兴趣盎然,就象他们亲手给老汉治病一般,有的更笑道:“原来这病是这么个治法。我记得有次我家那口子不小心。也把脚趾给伤了,却没这般严重,但也养了快一年才好呢!”
王平安将手擦干净,转头对说话这人道:“这个病啊。和别的病不同,如果不严重,就会觉的没啥,以为挺挺就能过去,可那么一挺,就有罪遭了!”
围观百姓一头。这个时代的人,平常大多穿布鞋和草鞋,道路又不是特别的平整,足部受伤那是很普通的现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不是太严重,一般人还真不喜欢去看医生,能挺得过去,大多数人还是都会选择挺一挺,可一挺,罪也就有得遭了!
惠正从庙里出来半天了,站在人群后面,看王半空给老汉治病。见老汉脚上的脓血被挤出,他心里也很高兴,这是善举啊,怪不得无,忧师叔小小年纪,就得到白马寺主持的看重,果然是很有佛缘,很受百姓爱戴!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师叔,这个施主的病你治好了?”如果治好了,他就要开始讲经说法了,估计有师叔露了这一手,今天会有不少百姓能多待会,并多添些香油钱吧!
王平安回头看见了他,却道:“还没,还得好一会儿呢!”转头又对老汉道:“老伯,针灸之术,我现在给你用过了针,但却还未施炎。
不过要用艾绒的话,咱们得进寺里去,这里有风,不方便用艾有”
老汉听罢,忙道:“好好,多谢公子!”他现在也没功夫不好意思了,如果这少年公子能将他的脚治好,他就又可以干活了,不干活就没饭吃呀!
拿起拐技,老汉就要站起来。王平安忙道:“先不要走动,还是我来背你吧!”说着,他就想让老汉趴到自己背上。
他的这种举动很正常,老者不便,少年背老者,这是基本礼貌。可老汉却不这么认为,素不相识的少年,替自己治病不说,还要让人家背,这成何体统,贵贱有别,这可是不行的!
惠正时道:“阿弥陀佛,还是让师侄来吧!”
欧阳利却挤了进来,叫道:“主人,还是我来!”
可人群之中,有个壮汉却说话了。抢先一步,背起老汉。道:“我就在跟前儿,还是我来吧!”背着老汉,便向寺里走。围观百姓纷纷给他让开道路。
老汉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略带哽咽地道:“这些上还是好人多啊!”
壮汉侧过头,说道:“我这是替我自己的爹爹行善呢,他和你年纪差不多,身子也不方便!”
进了大殿,王平安让壮汉将老汉放在一张长凳上,受伤的脚横在凳上,这样可以方便他治疗。
百姓一拥而入,将大殿挤得满满登登,他们听惠正讲经,说实话,没多大兴趣,不过是图个娱乐罢了,听也成,还能有碗绿豆汤喝,不听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王平安给老汉治脚疾,他们却都想看看,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自身了,老汉这种病可是常见得很。没准啥时候自己一不小心得了,这时不提拼了解了解,以后不见得会再有机!
王平安取出艾绒点上。对准老汉的脚趾头,开始用烟熏炙烤。针交一法,在用针上,无论是手法,还是病人的反应,那是很好看的,围观百姓都应该更感兴趣。可用艾绒烟熏,就不是很有趣了,非常枯燥,而且所需时间也会更长!
王平安拿着艾绒为老汉治疗,连着换了好几次艾绒,足足烟熏了三刻钟的时间,这才算是告一段落。他自己的手臂颇感酸麻。可一抬头,这才现,好么,殿里全是人,而且不管是谁,都满脸郑重地看着自己,鸦雀无声。
见他抬头,那个背老汉进殿的壮汉忽道:小公子,这就治好?”
王平安点头道:“差不多了。”取出干净的白布,为老汉包扎起来,笑道:“这次先这样。等天黑之后,按着老办法,我再为你针交一次。此后每天一次就成,你这病不出七天,就能痊愈,便和从前一般
老汉刚说了一句多谢。那壮汉又问道:“为啥要用烟熏这么半天啊,只用针不好吗?”
王平安让丫环取来水盆。他仔细地洗干净手,这才道:“当然要熏得久些,这样才能使气血得以通畅,老伯的病才好得快些啊!”
事实上熏头的时间是不同的,但这需要用到很多知识来解释,说出来壮汉也听不懂。
艾烟熏炙不仅能够消毒。还能在创口上形成一层油烟膜,这层油烟膜是很重要的,不但能够干燥创
之能隔绝空与中的细菌。防止再次感染。众是使用焚绒恬”垂要的一项功效。
壮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别的百姓同时也都点头,虽然没几个人明白其中道理,但点、头还是人人都会的!
大大出乎惠正的意料,他本以为王平安露了这一手,那么听他讲经的人会很多,至少现在的好几百人,至少得留下一半来吧!
可偏偏让他意外的事。王平安刚刚治完老汉的脚,围观百姓们如同刚才他们一拥而入那样,竟然一哄而出,全都出了大殿!
惠正心想:“他们这走出去喝绿豆汤了,我也得赶紧出去,今天有故事可讲了!”
可更让他意外的事生了,围观百姓确走出去喝了绿豆汤,可喝完之后,拍屁股走人,除了那位不能走的老汉外,竟然走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惠正目瞪口呆,欧阳利却道:“惠正师父,看来你真得再练练口才了,这也太差了,都没留住人啊!”
“可前几天留住一些了呀!”惠正一脸的愁苦。
这一天,零星的有百姓来喝粥听讲,但并不比昨天人多多少,而且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可等到了天色近晚的时候,却突然的人多了起!
早上不过走了几百人,可这次回来的竟有二千人左右,而且早上走的那些人全都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人一同前来!
秋仁杰对惠正道:“看来你的这种小庙会,不适宜开在白天啊,大家事忙,没时间听你讲故事。而晚上就不同了,大家忙完一天,听你讲故事,权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惠正喜道:“对对小僧以前怎么没想到,多谢秋施主提醒!”他正要再次去讲故事,可来的百姓们却叫了起来。
“那个公子呢,他不是要为那位老伯再治一次吗?”早上来过的百姓叫道。
而那个壮汉也回来了。挤进人群,大声道:“不会已经治完了吧,我今天特地早收的摊子!”
惠正由大喜,变成大悲,弄了半天这么多人都赶到傍晚时分前来,竟不是听他讲故事的,而是来看王平安治疗老汉的!
王平安听到响动,也出来观瞧,听说百姓们来到,竟是因为他的医术,心里也不免吃惊,这消息传得真快啊,不过一个白天的功夫,竟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长安人口密集,今儿可见着实倒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那他也不好拿架子,又请出老汉,在大殿上打开了包扎伤口的白布!看热闹的百姓又是满满登登挤了一殿。那壮汉依旧挤在最前。
白布一打开,围观的百姓便齐齐出一声惊叹,那壮汉所声音更是大!只见老汉那原本红肿的大脚趾,然红肿并未完全消除,但却了一大半,病情好转,非常之明显,一见便知!
不等王平安再施针炎之术。这壮汉便叫道:小公子,你的医术好生了得。我爹爹最近得了病。也是吃了药,却不见好转,能不能劳烦你给看看?”
王平安笑道:“可以啊。你父亲现在人在哪儿?”
“在家里!”壮汉看了一眼老汉,又道:小公子先给这位老伯治病吧,我这就回去,将爹爹抬来!”说罢,转身挤出人群,散腿便跑。
王平安这才又给老汉再次治疗起来,这时有不少百姓是听闻传言而来,并没看到早上那一幕。现在见王平安用针施炙,也都连声赞叹,不管看没看明白,反正大家都说好,那就是好!
陶东升带着仆人,一路溜溜达达,来到了灵感寺门外。却见寺外架着好几口大锅,里面满满装着绿豆汤,却并没有人在旁边吃,再顺着打开的大门,见寺里面满满的全是人,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陶东升咦了一声,皱眉道:“你不是说没多少人来听讲吗,我看这人很多啊,这么大的寺院,要想站满,至少得千人以上,连香火鼎盛的大寺院也无法做到这点!”
仆人看着绿豆汤,咽了口唾沫,却笑道:“侄少爷,要说这绿豆汤,前些时候东市还闹出过笑话,有家药膳坊开业,店家竟然雇了抬梯子的,却又不巧碰上了地痞敲诈
他是个包打听,最喜欢这种市井俗事,便将那天药膳坊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其中加入了无数他自己的想象,万分的夸张!
陶东升听了,笑而不语,只是摇头。
就在这时,忽见一群人跑来,还抬着张床板,床板上躺着一人,显见是生病了!
陶东升本就是位医生。又是太医承的侄儿,见有人生病,自然要看看。伸手拦住这群人,道:“这人怎么了,是生了病吗?我来瞧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屠户
二群人正奔的满头大汗。见忽然有人拦路。其中一个;一、川道:“大个儿。你说的是这位医生吗?”
床板旁一个壮汉摇头道:“不是,不认得他!”众人嗯了一声,不理陶东升,继续往寺里跑!
仆人见这群人赶得急,竟然路遇名医而不识。忍不住嘲笑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知道我家侄少爷是谁吗?他可是”
陶东升喝道:“闭嘴!”又冲这群人道:“我也是医生,怎么不能给他看看吗,可是担心诊费?”
壮汉忙叫道:“停,停!你也是医生?我家倒是不担心诊费!”
他便是在寺中看王平安施针炎之术的那个壮汉,他关心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有病乱求医的地步,现在只要有人说是医生,他都得去看看,去问问,就象白天看王平安那样!
众人停住脚步。一起看向陶东升。陶东升为人倒也干脆,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来到床板前,见床板上躺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这老者身高体壮,估计体重足有二百年朝上,和旁边的壮汉长得颇为相象,可能是父子两个!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自上枝头,但陶东升只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便立即判断这老者得的伤寒,而他恰恰擅长治疗伤寒!
陶东升嗯了声,道:“这是伤寒症,最近京中得伤寒的人并不。
壮汉大喜。忙道:“对对,我陪着爹爹去看病,药铺里的医生也这么说!不知先生你在哪家铺子里坐堂啊?”
陶东升可没心情显摆,只是伸手扒开老者的嘴巴,去看舌苔。他后面的仆人却很有派头地道:“我们侄少爷在哪坐堂?嘿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闭嘴,如果嘴里非要出声,那你就去吧唧几口绿豆汤!”陶东升斥道。没事儿闲的,在这里显摆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仆人悻悻然。心想:“我这不是想替你吹嘘一下么,还不领情!”
陶东升借着月光,见老者的舌苔是中间黑而边缘白,他一皱眉头,这种情况倒是并不常见。又伸手去给老者号脉,感觉老者的脉相沉且紧,皱头锁的更紧,这种情况见过,属于不太好治的那种。
他松开手。想了想,道:“可以先试一试麻黄汤,如果不好使”其实他心中是有疑虑的,麻黄汤主要适用于舌苔薄白,脉相浮紧,和眼前的情况不太一样,但也不能说完全治不了。至少可以解表汗,减缓老者的病情。
陶东升心里犹豫,可别人却是不犹豫的。那壮汉嘿了声,道:“又是试一试麻黄汤,好几个医生都这么说,真是换人不换药,个个都是一个师傅教集来的!”
他说话无理。但陶东升却并不在意,原来已经有人用过麻黄汤了,还不好使!这倒也没什么,治疗伤寒的汤药极多,换一种也就是!
那仆人却在后面一吐舌头,心想:“怪不得不让我显摆,原来是没把握看好人家的病。幸亏刚才没说他是太医,否则丢人丢大了!”
陶东升道:“那我再看看,麻黄汤不好用,可以换一种汤药。”
抬床板的人却道:“大个儿,别理他了,还是快点去看寺里的那位医生吧!”
壮汉连声道:“对对,真是浪费时间,都到寺门口了,却还跟这庸医磨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医生!”
众人再不理会陶东升主仆,抬着床板呼啦啦地奔进了灵感寺!
陶东升纳闷儿地道:“这寺里有什么医生,难不成那个惠正讲经之余,又给人看病了?”跟在众人之后,他也向寺里走去。
待一进寺门。陶东升就听前头那壮汉叫着:“各位爷儿们,让一让,我爹来了!”
“哟,这不是屠家爷俩吗,屠大个儿,你爹么啦?”寺中又来新人,正巧有认识壮汉爷俩的,便出口相问。
名叫屏大个儿的壮汉也顾不得客套,带着人就进了殿,见王平安正坐在殿内,刚给一个百姓号完脉,在嘱咐着什么!
屠大个儿直接就奔到了王平安的跟前,叫道:小公子,我把我爹抬来了。你这就给他看看?”
王平安对那百姓道:“你照我说的,每天早上吃一小片鲜姜,保准你的这个小毛病能好,又简单又省钱,根本就不用花大价钱去买那些调理的药!”
嘱咐完那百姓。王平安冲屠大个儿道:“好啊。快把你爹抬进来!”
屠大个儿赶忙招呼一声,他的邻里街坊们立马儿把屠老爹给抬了进来,就放在大殿的正中央。
这时,陶东升也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看到王平安。心想:“原来不是惠正看病,而是他。这人是谁,看年纪可不大啊,难道就有本事看病了?医书还没读过几本;
王平安来到屠老爹的跟前。和陶东升一样,他也一眼看出这是什么病了,道:“原来你爹患的是伤寒!”
陶东升心想:“还算有两下子。不过看冉伤寒来,似乎还算不上是什么本事!”
这医生和医生就不一样了。陶东升是直接看病,而王平安却问道:“现在天气这么热,又无阴雨反常的天气,你爹是怎么得的伤
屠大个儿忙道:“我家是做肉铺生意的,我爹前些日子去乡下收羊,乡下路难走。收的羊又多了些,过小河的时候,那羊不听话,结果把我爹给扯到河里了,虽然羊没弄丢,可我爹回来就病了,不算今天,都已经躺了三天了!”
王平安点了点头,原来是掉到河里了,上了岁数的人可禁不起这么折腾。他蹲下身子,替屠老爹号起脉来。片玄,他放开手,抬头笑道:“脉相沉而紧,其实倒也并不严重。你不用害怕,这病没什么耍紧之处的!”
陶东升在人群里听着一皱眉头。看来这少年确是有两下子,有一点的小本事!可他的仆人却低声道:“侄少爷,这人前半句可和你说得一模一样啊!”
陶东升微微点头,号出脉相来。其实”,只能算是小小地本事,是个医生都能!可王平安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就听王平安道:“脉相沉紧。这是伤寒手里。你爹平常可能就有点身子不爽,掉到河里,所以才引的病。
你爹的这个伤寒,就算是治好,以后再遇到点小意外,他还会再得,但就不一定非得是伤寒了。也许是别的病。所以光治伤寒是不够的,平常还要注重身体的保养才是!”
屠大个儿挠挠后脑勺儿,道:“我爹平常身子壮着呢,杀起羊来,向来只用一刀,扒羊皮齐整儿着呢!”
“表面看起来壮罢了!”王平安说着话,又去摸屠老爹的额头。
陶东升心里那点小小地惊奇。却越来越大了,伤寒手里,这是精通《伤寒论》啊!这少年的本事。估计着,有我的一成吧,一成好象少些,至少两成!
王平安摸着屠老爹的额头,问道:“这位老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冷得每害?”
屠老爹病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王平安的问话,自是无法回答,可他儿子就在身边,屠大个儿道:“我爹总说自己冷,简直就是恶寒哪,还让我给他升炉子,他要烤火,这大热的天,哪能烤火啊,没病也烤出病来了!”
王平安嗯了声,他捏开屠老爹的嘴,去看舌苔,道:“莲雾。把蜡烛拿过来,我得看仔细些。小丫头答应一声,拿过一支蜡烛,照亮屠老爹的面孔。
王平安看了看,又道:“舌苔中间黑,而两边白。对,根据其它表症来看,你爹的病可以确诊,是阴症伤寒”不,其实是阴经伤寒,这才确切些!”
别人听他的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可这话听在陶东升的耳中,却犹重锤击鼓相仿!这少年竟能看得出阴症伤寒和阴经伤寒!这,这,他确确实实精通《伤寒论》啊!如说本事,恐怕不止我的二成,至少四成”不过我的本事不仅限于治疗伤寒,所以只能算是我的三成半!
他的仆人却又低声道:“侄少爷,这人看起病来,好象比你,倒是有几分的仔细!”他本想说比你可认真多了,但上下有别,他可不敢说出这么放肆的话来!
陶东升听了这话,心想:“倒也未必,草民给草民看病,仔细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这少年的人品确是让人赞赏!”
他是太医,平常多给达官显贵看病,如果换了给贵族看病,他当然要认真对待。然而,唐朝终究是个等级社会,人分三六九等,贵贱有别,让他在路边给一个平民,认认真真的看病,这个并不现实。倒不是医德有差,而是这时代就是这个社会现实,不但没人认为不对,反而人人都认为,太医理所当然就应该有架子!
陶东升正想着呢,这少年的本事应该有我三成半,可王平安下一句话,立时让他又改变了想法!
王平安道:“这就是所谓的无热恶寒者于阴也!这种伤寒。照你爹的现状来看,服麻黄汤是不行的。你肯定给他服过麻黄汤了,对不对?”
屠大个儿头点得象鸡啄米,连声道:“对对,确实服了麻黄汤,也确实是不好使啊!”
陶东升心头轰地一下,这回不是耳边犹如重锤击鼓了,而胸中击鼓,重锤依旧,而鼓却换成了他的心脏!
这少年的本事,绝对不止我的三成半,绝对过六成,还得往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偷师学艺
平安道!“肯定不好使啊!别看你爹众病和普通伤犬差别,其实他的病根儿早就有了,只不过表现出来时,是伤寒罢了。你爹元阳素虚,身子骨平常看起来挺结实,挺壮的,其实内里虚着呢,无法抵制阴寒侵逼,所以伤寒一到,直入阴经呀!”
屠大个儿却咧着大嘴,有点不信地道:“可我爹平常确实很壮啊,大伙儿都这么说!”
“就因为大伙儿都这么说,你爹自弓也这么认为,在讲述病因时,误导医生们也这么认为,结果不就开出麻黄汤来了嘛。那麻黄汤是治阳经的,而你爹是阴经伤寒!”王平安挥了挥手,命小丫头拿来纸笔。
陶家的仆人心想:“这个小公子说话好生客气,竟然说医生看错病,是误导所致,很给人留面子啊!不过要说误导嘛,倒也不见得!”他转头去看陶东升!
这一看,仆人立时愣住了。就见他家的侄少爷,额头汗珠细密,而且已经有一颗大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陶东升这时心头砰砰狂跳,这少年如果进了太医署,怕也走了不起的人物啊!他到底是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听口音”他是哪里的口音,肯定不是长安本地的!
王平安提笔开方,道:“以你爹现在的情况看,用药得稍稍猛一些。需用附子理中汤,而且还要加味使用。服药之后,需当一剂见效,而且必须是今晚就见效果,否则恐怕会吐利厥逆,骤变虚脱之危侯矣!”
他说的是医术用语。屠大个儿自然是听不懂的,看热闹的围观百姓自然也听不懂。可陶东升却是听得清清楚,再明白不过!
陶东升心中暗道:“附子理中汤,这是什么方子?还要加味使用,以增药效,加的是什么味?”
他痴迷于医术,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最喜和人辩证。可现在他却没法和眼前的少年去辩证什么他连附子理中汤是什么都不知道,加味是如何加的,更是半点不知。辩证,需有理有据,这才能够可辩可证,他啥都不知道,就算是想和人家辩证,也无从辩起啊!
附子理中汤最早出现在宋代的医书中,而且还不是最完善的,用法单一,直到了明朝,才经过反数辩证,经验所集有了新的用法,到了现代,又加以改良。前方后方互相印证,疗效更佳。
王平安开好方子后。招手叫过屠大个儿,指着方子,用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屠大个儿一怔,压低声音道:“这个可有点难了!”他嗓门大,就算压低声音,附近得人也听到了。
陶东升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又想:“有点难,什么有点难?是这方子的煎制方法有点难吗?”
他现有种冲动。真的很想上去,将药方抢来,好好看看上面写着什么。但他从小生长在医学世家,别的不懂,行内的规矩还能不懂么。各人各有师承,各有秘方,巧取可以,豪夺却是不成,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前抢取。要是被传了出去,他自必名誉扫地。连累着叔父也被人歧视!
在他身后的仆人。此时的眼前出现这么一幅画面,平常总是一脸严肃的侄少爷,此时正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一脸焦急地在“偷听”!仆人心想:“我地天爷呐,不会又来了吧,又要开始和人家争论了,我今天晚上不用想睡觉了!”
王平安对屠大个儿道:“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按原方来,不过最好还是用我说的,你明白吧?”
屠大个儿重重的点了下头,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那我就去抓药,我爹留在这里。还请小公子你照顾一下!”
王平安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留在我这里,你抬他回家便是,最好是在药铺里直接把药煎好,让他服了,然后回家睡一觉,晚上你们留点心照看,明早就能见好!”
顿了顿,他又道:“待明日正午时分,阳气最盛之时,你和你爹再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他开个调理的药膳方子,让他经常服食,阳气自然慢慢就会补足了!”
屠大个儿脸上露出喜色,道:“明早就能见好啊!成,成成,我这就抬我爹去药铺!”说着,又请邻里街坊帮忙,抬着屠老爹,快步出了大殿,去找药铺了!
陶东升实在忍不住了。他听王平安说得如此肯定,那方子必是好使之极,可到底怎么个好使法儿呢?他实在想知道,心头象被猫抓的一样,再也无法保持风度!
上前一步,陶东升难得的陪出笑脸,低声下气地道:“这位小公子,在下有个请求,你那方子开的是什么药,可否告知在下?”
王平安从来都不吝啬药方,可今晚却是不同,他刚才开的方子,需用到一味在时下的大唐。算是违禁的药物,万万不可以说出来,否则这么多人听到,会有大麻烦的。
他摇头道:小小药方,不值一提,兄台就不必问了!”不肯告诉陶东升药方。
随即王平安冲百姓们一拱手,笑道:“各个乡亲父老,感谢大家来灵感寺听惠正师父讲经。要是明天有时间,不妨大家再来。你们可以一边听故事,一边喝绿豆汤,要是有个小病小难的,我虽医术低劣,却也能给大家瞧瞧!”
天色确是不早了。看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再闲的人也要回家睡觉了!百姓们纷纷拱手还礼,他们对惠正并不如冉尊重,但对王平安却是非常的尊重,王平安礼数到位,他们自然也都客气!
众人散了。
可陶东升却舍不的走。他这时很想给眼前的少年跪下,重重地磕上一个响头,求他把那个附子理中汤的方子传授给自己!
看出来侄少爷耍激动!仆人心想:“别着啊,千万别着,侄少爷你可千万别脑袋热,你可是大唐太医承的亲侄子,要是真的膝盖一软,那我们老爷以后可没脸见人了!”
一拉陶东升,仆人小声道:“没准儿那方子不管用呢。如果管用,侄少爷你”再和这人结交不迟。喝喝酒,去歌舞坊玩耍一番,还怕套不出来那方子嘛!”
陶东升心想:“请他去歌舞坊玩耍一番,有理有理!还是等见那方子有效后,我再和他结交不迟!”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有阻!“使人的表情怎地如此古怪,他想要干嘛”冲旧队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天晚了,回家洗洗睡吧!
陶东升干笑两声。只好出了大殿,离开灵感寺。出了寺门以后,他心里还在想着那剂附子理中汤,忍不住唉声叹气。
仆人看出他的心事,道:“侄少爷,你当面和人家要方子,人家当然不会给了。可你不会背后要么。明的不行,咱来暗的呀!”
陶并升皱眉道:“怎么个暗法?”
仆人笑道:“偷师学艺啊!那个叫什么大个儿的,身上不是有方子嘛,他傻乎乎的。给他俩儿钱,就能把方子给你呀!”
陶东升一拍大腿。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四下张望,可屠大个儿他们早走了,不见踪影,他急道:“人不见了,也不知他住在哪里,这可怎么办?”
仆人心中好笑。人哪,就是不能读书,象我这样不读书的,活着可有多滋润,可再看他。读书都把脑袋读傻了!
忽略了人家读书多,才能凭本事当主人,而他不读理!
这仆人得意地道:“侄少爷,他们不是去替那个老头儿抓药吗,那肯定是去最近的药铺了,咱们去那里找便是!”
陶东升又是一拍大腿,道:“对啊,亏得你提醒我。可那个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小的知道啊。这长安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仆人得意地道,头前带路,主仆两人往街上跑去。
没跑多远,只转过了两条街,就看到了一家药铺,而药铺门前的台阶上,竟坐着那些抬床板的人。可想而知,那壮汉确是抬了父亲来到这里抓药。
陶东升大喜过望,偷师学艺还是很简单的嘛,没什么难度,至少比给那少年磕响头。来得更加容易些!他小跑着进了药铺,见那壮汉正在堂上转圈儿,而那老者就躺在铺子里的小床上。
陶东升快步到了跟前,满脸欢笑地对屠大个儿道:“兄台,在下有一事相求,你刚刚的的那个方子,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看啊!”
屠大个儿一见又是他,脸色刷地就变了,转头看向柜里的医生,这医生的脸色刷地也变了,连连摇头!
屠大个儿哼了一声,道:“又是你,你这个家伙,医术不咋地,闲事倒还管得真多!什么方子,我没有方子!”
陶东升一愣。心想:“咦,怎么翻脸了?啊,明白了。定是那少年嘱咐他不要将方子外泄!”心里一喜,看来那方子确是好方,否则何必捂得这么紧。他笑着低声道:“我不白要你的方子。我给你钱,一百贯如何?”
屠大个儿咽了口口水,这个价可真够高的。但却仍旧摇头道:“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两百贯,三百贯?好,五百贯!还不行,这价儿可不低了,你是屠户,这笔钱可够你干上很久的了!”陶东升急道,他以为屠大个儿在趁机抬价。
屠大个儿心想:“乖乖的,这些上有钱人真多啊,可钱再多,有命花才成啊!”他仍旧摇头道:“你赶紧走吧,就当你没说,我没听见,成不?”
坐堂医生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这人可真有钱,那方子确是不错,但如果没有那味药。说不定我偷偷地就卖他了。可一卖他,估计我这脑袋也就不一定能稳当地长在脖上了!
他走了出来。冲陶东升道:“这位客官,你要是有病,咱这就给你抓药,要是你没病。请你立马儿走人!咱们好说好商量。这总成吧?”
陶东升心想:“奇了怪了,那方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竟然让他们一起捂着不放?”他看了眼坐堂医生,难不成他也想偷师学艺?唉,他可比我幸运多了!
坐堂医生神色极是古怪,而且很不耐烦,竟然用手去推陶东升。道:“客官,天色不早了,没事儿你就回家吧,别在这儿待着了,慢走不送!”
陶东升被他推出了药铺。
出来之后,仆人赶紧过来,将他拉到一边,躲开门前的街坊,道:“他们不答应?小的在外面看见了,他们好象在怕些什么!”
陶东升呃了声。道:“你看出他们在怕什么了?我倒是没看出!好,有怕的就好。就怕他们什么都不怕!我现在进去亮出身份,就说太医署要征用那个方子。谅他们不敢不给!”
他被逼得有些急了,竟想用极端的方法!
仆人忙道:“别着,可千万别着。你是谁啊,咱家老爷又是谁啊,老爷可是太医承啊!你要走进去这么个说法,那就明摆着承认,你在治疗伤寒病上,本事不及那少年,也等于是承认老爷也不及他呀,这人可丢不起呀!侄少爷,你万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啊,你今晚要是这么进去了,明天早上全长安就都得知道了!”
陶东升跺脚道:“那怎么办啊,得想个法儿出来啊!”
他对医术的痴迷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现得知有种良方,却又得不到,就如同贪财之人见到了隔海金山,又如色中恶鬼见到了画中佳人,能看到却得不到。岂有不急之理!
仆人出了个主意,道:“侄少爷,他们煎好药后,定是要倒药渣子的,咱们先去破烂儿堆那儿等着,等他们来倒药渣子,你去翻不就成了!”
“去翻破烂儿堆?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陶东升大喜,这法子好啊,他谁也不用求。直接就能得到方子!
仆人心想:“你当然想不到了,让你煎药可以,煎完了让你倒药渣子,你不得抽死我们这些当下人的!”
仆人四下寻找。破烂儿堆在哪儿呢?看来偷师学艺还是有一定难!
过了好半天,屠大个儿从铺子里出来,街坊们抬起屠老爹就要走,坐堂医生却追了出来。拉住屠大个儿,鬼鬼祟祟地说了几句话,屠大个,儿擦了把头上的汗。连连点头,似是在对坐堂医生保证着什么,说完话后,他才带着人离开!
躲在不远处偷窥的陶东升忽然自言自语地道:“这回看出来了,他们确确实实是在怕什么,可一个药方,能让他们怕什么呢?”
仆人跑了回来。对正在墙角后面偷窥的陶东升道:“侄少爷,破烂儿堆找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陶东升不堪回首的
沟东升回过头。低声道:小声些。莫要让他们听见!吼小”堆在哪里?”
仆人心想:“离得这么远,他们要是能听见,那岂不成了顺风耳!”他只好压低声音,用小小声地道:“就在后院,绕到后面去就成了!”
陶东升点点头。又向药铺门口看了眼,这才转身,跟着仆人向药铺的后街绕去。
古代人的垃圾。多是生活垃圾,大多数都是能够再利用的,有些垃圾酵后还可以当肥料用,既不会造成浪费,更不会造成污染。既然垃圾能废物再利用,那问题就来了,种地用肥料也是要花钱的呀!
所以古人如果有了垃圾,往往都是找个地方堆起来,专门收垃圾的人来了。给主人一些钱,这才把垃圾运走。对于不种田的城里人来说,垃圾还是一项稳定的收入呢,所以在古代是没人乱扔垃圾的。
唐初长安的卫生状况良好,官府有规定,不许私自卖垃圾,城里百姓的垃圾,这时候叫做破烂儿,不许“溜丢”必须要集中到一处堆放,由官府派人管理,然后运走换钱,换来的钱用来修补道路,或者坊内其它设施的维修。
仆人前头带路。将陶东升领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这里有破烂儿堆。陶东升刚到破烂儿堆,就差点没被熏得背过气去!
好么,两条街一天的破烂儿,全都堆在这里了,有马粪,有烂木头,还有一些必须要靠近,才能看出是啥的古怪玩意儿!
陶东升差点没吐了,捂着鼻子,气道:“怎么脏成这样,我煌煌天朝,京都重地。怎会有如此肮脏的地方。难道官府就不管管么?”
仆人也捂着鼻子,道:“就是官府下令,让在此处堆放的。
明天早上就好了,这些东西就会被运走。侄少爷不必气恼,说不定过不了多一会儿。那药铺的人就会来倒药渣儿呢!”
陶东升这个气啊,想走还走不了,不在这儿等着,也没法得知药渣掉在哪里,这乌黑巴漆的,找不准地方,怎么翻啊?没等翻出是啥药渣儿呢,先把自己熏死了!
主仆二人无可奈何,只好找到上风口,蹲在墙角,等着伙计出来倒药渣儿。仆人道:“侄少爷,要不你先避避,我看着就行了!”
陶东升捏着鼻子,摇头道:“此事很是要紧,我得亲自看着。别说话了,一张嘴,臭味就进嘴了!”
就这么蹲着。所幸过了不多时,就有人来了。手里提着个桶。来到破烂儿堆,一抬桶底,哗地一声,往破烂儿堆上倒了不知什么东西!
陶东升心想:“怎么这么多?什么方子能煎出这许多的药渣儿来!”他哈哈一声大笑,总处算是让我等到了,从墙根儿处跑了出来,直奔破烂儿堆!
他突然出现,把哪个扔破烂儿的吓了一跳,把桶一扔,叫了声:“鬼啊!”撒腿就跑!
陶东升跑到刚才扔“药渣儿”的地方,兴奋地道:“可算让我见着了“咦,这什么味啊?”
仆人也跑了过来,刚到跟前,立时捂鼻子,道:“侄少爷,这不是药渣儿,这是绀水啊,还是最差的那种,连喂猪都不行!”
陶东升以袖掩鼻,气道:“竟不是药铺的伙计,岂有此理!”两人又回到了墙角。
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那药铺的伙计竟然没来掉药渣儿。仆人实在受不了,他可不象陶东升这么执着,小声道:“侄少爷,估计着,他们犯懒。今晚不出来了,明天一起倒,要不咱们走吧?”
陶东升却道:“不行,再等等,你不是说明早这些破烂儿,就会被运走么,万一咱们再来时赶不及,药渣儿不见了,岂不糟糕!”
两人只好再等。大半宿过去了。这罪遭的。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陶东升这辈子今晚之前闻的臭味,加一起都没这半宿多!
直过了午夜。月落西天,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杂乱,似乎来了不少人。陶东升忙躲到阴影里小声地道:“这回能是不?”
仆人却道:“这都后半夜,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他们就算要倒药渣儿,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啊!”
话没说完。那群人来到了破烂儿堆的跟前,有人问道:“你说的那鬼在何处?”
“就,就在这儿!刚才我来倒馊讨水,那鬼突然就蹦了出来,要吃我,幸亏我跑的快,没被他抓住!”听声音,竟是那个跑掉的人。
先前那人嗯了声,道:“人是男的凶,鬼是女的厉,可千万不要是个女鬼啊!大家撒开,如果看到那鬼,就用法器对付他,千万小心!”脚步声响,人群散了开来,四下寻找。
仆低,道!“侄少爷,跑吧,要是被人看亚了,以后甭想在长嗫凹
陶东升再也没有办法,药方虽好,终是好不过名誉!他并无逃跑经验,站起身来,冒冒失失的就往街上跑去!
“在这里啦,在这里啦!”那群人喊了起来,自后追上。
那仆人缩到墙角。心想:“抱歉了,侄少爷,反正你也开跑了。就让你把人引开算了!”
陶东升在前面跑,那群人就在后再追,直追过了好几条大街,这才罢休!别看陶东升是个文人,可遇到这种情况,跑得不比别人慢的,而且身为“厉鬼”别人倒也不敢欺得太近!
一路狂奔,不敢稍有停歇陶东升窜过朱雀大街,狼狈逃回了陶府。从后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刚回来没多久。那个仆人也跑回来。
仆人一进屋便道:“侄少爷,他们没追上你吧?我刚才拼命引开他们,好让那些人不注意你!”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陶东升可没想到过,自己才是那个吸引注意的人,反而赞许道:“你很好,很忠心,以后就跟着我吧!”
仆人喜道:“多谢侄少爷赏识,以后再碰上这种事小的一定还这么做!”喜滋滋地下去了。
洗漱一番,除去臭哄哄的衣服,陶东升上床睡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天就亮了。他下床梳洗,去见叔父陶巨东。
陶巨东却早早的出门去了。他婶子告诉他,因为前些天左武卫向尚书省呈交了一个药方,说是什么消炎药水,非常重要,长孙无忌亲自受理,并下给太医署,责令太医署验证药方,如果这剂消炎药水果然好使,那就要献给皇上了。这是大事,陶巨东万万不敢马虎,所以一大清早,就去了署里。
陶东升问他婶子。叔父有没有要他也去?他婶子却说,那药方很重要,最低也要由医监这样的官员才能验证,以陶东升的品阶,还没资格去看这个方子,不过等验证好了,他是可以看的!
陶东升听说叔父没有找他去,他正好落得轻闲。吃罢早饭,叫上昨天那个仆人,再陪他出去。那仆人可没他精神头这么足,以为又要去翻破烂儿堆,有心不去。可好不容易才得到信任,只能侄少爷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了!
陶东升可没想再去翻破烂儿,昨晚的经历,实是他一生当中不可磨灭的污点,往事不堪回啊!他是想去找到那个屠户,如果那方子当真好使,他就要与那少年好好结交一番了,比如去歌舞坊,听听歌看看舞什么的!
灵感寺。今天可热闹了,长安虽大,却没有秘密,啥事只要一传开,街坊邻居们互相一说,那看着吧,非得满城皆知不耳。
虽然王平安的名头还没有正式开传,但附近两个坊的百姓却全都知道了。所以,天刚亮。就围来了上千的人,该喝绿豆汤的喝绿豆汤,该找王平安看病的,找他看病。
王平安此时正坐在寺门口的一张桌子后面。给一个落魄文人看病。这文人平常以代人写书信为生,成天坐着,所以总是腰酸背痛,毛病不算大毛病,耳成天如此,也是难受。
王平安替他检查了下。现这文人属于脊雅不够好,太过劳累所致。这在现代也很常见,尤其是长年坐办公室的人,最容易犯这毛病。看电脑的时间太久,或者打游戏时间太久,都容易腰酸背痛。
坐的时间太长。平常也就是难受点儿,可实际上却会引许多疾病,比如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等等!
王平安捏了捏这文人的颈部,道:“好了,看好了。这个毛病不算太大,现阶段不必吃药。只要注意平时的保养就成!”
这文人叹气道:“我也知道平常要保养,可一来没钱买些滋补药物,连吃肉都不能经常。更没时间去保养啊,劳累一天,回家就想睡觉,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
王平安笑道:“要想不再腰酸背痛,倒也简单,不需要占用你多少的时间,也没必要顿顿吃肉。我来教你一套功法,很好学的!”
“功法?什么功法。可要登高窜跳吗?”一提功法,文人立即想到了这些,他可练不来。
王平安站起身。道:“不用这么麻烦,原地做就好,你喝几口水的功夫就能完成,可效果却大。我叫这种功法为“保护脊雅放松腰部操。嗯,你知道脊椎指的是哪里吧?”
文人忙道三“知道知道,不就是后背上那根大骨头嘛。你教我,我跟着你学!”他也站起身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保护脊椎放松腰部
王平安道!“好。你看着啊,跟着我做!双脚合并站好旧…不有点外八字,没关系。分开半脚宽也可以!”
看着文人照自己的样子站好,王平安伸展双臂,道:“双手于身体前方交叉,放松全身。对,就是这个样子。好,深深地吸一口气”
他向上抬臂过头。双手仍旧交叉,头部稍微后仰。嘴里道:“向上看手,两息时间即可。嗯,不需要一直屏着气,正常吸气吐气就可以
展开双臂,与肩同高,他又道:“这个姿势,保持两息时间。好,再深深吸一口气”他双手恢复交叉过头的姿势。道:“这个。姿势一息时间,然后吐出气,放下手,就可以了。重复做五次,就能缓解腰酸背痛!”
文人放下手臂。吃惊地道:“这就可以了,这么简单?”
王平安笑道:“简单的,往往是最有效的!你平常总在人多的地方,如果做别的动作,可能会让人看笑话,做这个却正好,没什么笑话可以被看。”
文人不停地重复王平安教他的这个动作,嘴里喃喃地道:“这未免也太过简单了些!”
王平安道:“好。那我再教你三个姿势,咱们凑成一套。不过后三个姿势,你只能回家做了,人多的地方,可不方便!我做你看,记住怎么做就成,回家自己试验去!”
叫丁丹若取出一个蒲团来,王平安跪在上面小腿和大腿成直角!这文人见状。连忙叫道:“别别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王平安笑道:“谁跟你客气了。你回家照我这个姿势跪好,上半身前弓,和地面相平!”他双手垂直够到地面,然后一只手抬起,与肩同高,深吸一口气,使劲抬头,挺直脊推!
文人看着,摇头道:“这个姿势嘛,有点难,确实不太好在人多的地方做!”
王平安道:“这个时候你要使劲地扩张肚子,能吸多少气。就吸多少,然后屏气,两息时间!”他微微低下头,呼出气,然后又向上弓起身子,伸展脊椎,两息时间!
他在这边做操。百姓们全都围了过来,纷纷道:“这是做什么呢,这是养生之法吧,可怎么看着象一只野猫,在伸懒腰呢?”
王平安回复正常。笑道:“各位还真看对了,刚才我做的那一式,名叫手抬升,而这一式名叫猫伸展!我再给你们做一个,家里要是有腰酸背痛的,回去照着做保你一个铜钱不用技,却能少受痛楚!”
百姓纷纷笑道:“那下一个姿势叫啥名字啊,还是猫的?”
王平安再次直跪。小腿和大腿仍成直角,上身挺直,深深吸气,同时向上高抬双臂。然后向前弯腰提臂,他道:“这回不是猫了,而是兔子,名叫野兔趴!”
百姓们哈哈大笑。惠正也在人群里看,心里却想:“咦,似乎和天堑的某种功法相似啊。还是我记错了?倒是从没留心过!”
王平安手臂和头以及身子保持一条直线,而后手平放地面,前额触!
百姓们齐声哦了出来,有点象行大礼,却也并不难做!
两息过后,王平安将前额抬起,道:“这个姿势,保持个小半盏茶的功夫,累了不做就成。”说着,他倒没有真的一直做到自己累,又深深吸气,挺直上身。这一式便即完成。
那文人道:“还是很简单啊,比五禽戏还要简单!”
王平安道:“能有多难,简单的你能天天做就不错了!好了,现在做最后一式了,听清楚,在做这一式时,如果心跳的厉害,也就是说你心脉不佳,那就最好不做此式!”
这回他不再跪坐。而是上身挺直,盘膝坐好。深吸一口气,同时左右伸直双臂,手心向上,从侧面上抬直达头顶,嘴里道:“你们在做这一式时,不要象我这样嘴里说话,是要屏住呼吸的!”
他呼出气,上半身向右旋转一个直角,屏住呼吸两息时间,然后吸气,回转原位!再呼气,掌心向下,手臂从头顶,放至身体两侧!
“这个姿势可做,也可以不做。一般情况下,照我一开始教的那一式做即可!”王平安站起身,又象百姓示范最开始的手抬升!
围观百姓噼啪的鼓起掌来,人人喝采!其实,他们不是在喝采王平安做的这些姿势。而是在喝采王平安的心性。说实话。长安虽大,名医虽多,但肯不从百姓口袋里掏钱,就肯白白传授功法的医生,还真是不多见,有的人甚至是这辈子头回碰见!
没人是傻子。一个医生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清楚。何谓名医?口碑载道,人人夸赞,方为名医。
王平安好意传授功法,就算样子不好看,就算有些人用不上,但却是人人感激。如果有人敢找集平安的茬儿,那他们定会挺身而出,维护
陶东升带着仆人,一路打听,又来到了东城。他们没有先去灵感寺,而是在周围转悠,寻找肉铺。询问之下,天色近午之时,终于找到了屠家肉铺!
可屠家肉铺今天却没有开张,屠家的爷俩都没出来做买卖。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找到了肉铺,还愁找不到屠户么!向附近铺子的人一打听。陶东升带着仆人,转过一个街角,就找到老屠家了!
和普通人家一样,屠家也没大白天就关门的习惯,大门开着。
陶东升站在门外,向里面一看,登时心头狂跳!
他看见了。昨天晚期尚在床板上的那个老者。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端着饭碗吃饭呢,这病好了呀!
陶东升身后的仆人叫道:“呀,呀呀呀!那个老头儿能坐起来了,这病好了呀,这也太快了吧,才一晚上!”
陶东升擦了把头上的汗,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见过一剂药下肚,半个时辰就能好的病案呢!当初我叔父便是凭的”跟一个下人说这些干什么。自家人吹自家人,实无趣味。
陶东升不想废话,站在门外叫道:“屠老伯,我没认错人吧,果然是你呀!”他的机灵劲来了,装出一副老相识的样子,不等人家相认。自己就进了院子。
屠老爹昨天迷迷糊糊的,也没记住谁是谁,连王平安他都没记住,何况是陶东升。见自家院子里忽然进来了个有钱的公子,心中奇怪,慢慢站起身。道:“敢问公子,你是?。他虽然能下床活动了,但其实身子并不是很好,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还是有些虚弱的。
陶东升打完招呼,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毕竟不是市面上的人,没那么玲珑别透。可他身后的仆人玲珑算不上,可别透却是挺剔透的!
仆人一本正经地道:“屠老伯,我们是药铺的人,昨天给你抓了药后,现有一味药不太对,你能把方子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核对一
屠老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些上有骗钱的。也就罢了,竟还有骗药方的!他是淳朴之人,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信以为真,便进屋去了,片亥功夫取来了药方,递给陶东升!
陶东升大喜惹狂,这可真是费尽千番力,到手无功夫,这么容易就把方子弄到手了!他接过方子,笑道:“多谢屠老伯啊,多谢,多”呃,这怎么被撒掉一角了?”
他拿到手的方子上,并非完全,而被撕去一角,很显然是有一味药,或者几味药,被撕去了!
屠老爹摇头道:“我不知道啊,这方子今早我儿子给我看,就是这个样子的!”
陶东升低头看方,只见方子上写着:炒居术二钱,淡附片钱半,炒川姜一钱,炙甘草一钱,葱白九枚,生姜二钱”被撕掉一自!
他精通治疗伤寒的各方,可这个方子却是头一回看到,如果少的是主药附子,那他定可猜出,可少了味别的药,他就猜不出来了,如果少了几味药,那他更猜不出来了。这样要是都能猜出来,这方子岂不是他也会开了。饭乱吃都不行,何况是药呢,不能靠猜啊,得辩证才行!
陶东升顿时就急了,跺脚道:“被撕掉的那一角呢。在哪里?”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后院有人道:“谁啊,大呼小叫的?”屠大个儿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汤碗。
一见陶东升,屠大个儿也急了,叫道:“哎呀,爹,你怎么把方子给他了!”
屠老爹蒙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这方子有什么重要的!
屠大个儿放下汤碗,上前抢回方子,气道:“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出去,出去!”连推带搡,将陶东升赶出了家门,砰地把门关上。
陶东升可没闲功夫生气,站在门外,心想:“什么药需要这么保密呢?”
仆人在后面看着直咧嘴,心想:“要不要我再给他出个主意?可我出的主意。好象总不太靠谱啊!”
陶东升忽然回头道:“要靠辩证的话,也能将方子辩证得完整,要不咱们去找龙傲天,和他说说这事儿?”
仆人一咧嘴。龙傲天的嘴脸,,是个人就比他好看!他道:“找他还不如直接去灵感寺呢。咱们暗的不行,这回直接来明的。侄少爷,你要么请他吃喝玩耍,要不就和他比医术打赌,愿赌服输,他要是输了,就需交出完整的方子来!”
陶东升想了想,道:“万一要是我输了呢?”
仆人切了一声,笑道:“怎么可能。你可是太医署的医正,太医承的亲侄,怎么会输给一个草头医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 没考好生病了
※陶东升听仆人说得肯定,心里也有点激动。可却仍旧有敌绷晒。他虽有些傲气,但却并不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深知世上比自己聪明的人很多,如果自己的医术想要提高,就要努力学习别人,通过辨证,得到更多的行医手段。
昨天他是真被刺激到了!要说屠老爹的伤寒病,他能治好不?他自认肯定能治好,但其中必会有一番周折,而且也不可能用一剂药,更不可能一晚就见效。要是他来治,至少也得二三天,甚至四五天才成!
对于病人来说,有病着急,求到医生,只要能治好就成,多遭几天罪,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没谁能和医生去较真,时于病人来讲,所求不过就是病好!
可对于医生来讲,就不走了!能不能确诊是什么病,确诊后用什么方子,这个方子几剂能有效,多长时间能好,这是非常有讲究的,是判断一个医生的医术水平到底有多高的最直接表现!
陶东升心里很清安。单从治疗阴经伤寒这方面,他拍马也赶不上那寺中少年,如果要比较本事,只能从别的方面去比试。可话又说回来了,万一那少年别的本事,还要高过治疗伤寒呢?
他心中能不揣揣么。换了谁,也得揣那么一两揣吧!
仆人见他脸色阴睛不定。还以为他嫌与一个草头医生,比试医术有点掉价呢,好歹陶东升也是太医署的医正,是给王公贵胄看病的,可不是给草民看医的!
仆人道:“侄少爷。当着太多人的面让你去和那小子比试,确实有点**份,我都替你丢人。要不把他约出来,叫上几个俏佳人,你俩吃点喝点,和俏佳人们开开心,这也成啊小的在旁边伺候你们。我看东市的燕乐坊就不错,听说那里的俏佳人,那真叫又俏又佳”
陶东升突道:“你是自己想击玩要吧?我对此兴趣却是不大!”
尔不,小的”小的只是伺候!”仆人忙道。
陶东升想了想,摇头道:“看那少年不象是个好色之徒,昨晚我看见他身边有两个女眷”好了,说这些干嘛!”
他俩在门口研究着怎么给王平安设圈套,屠家院门却打开了,屠大个儿牵了头驴出来。驴上坐着他爹,爷俩吃完饭,这是要去见王平安,王平安不是嘱咐他们今天中午去见他么。
见陶东升还在门口守着。屠大个儿有些生气,道:“你们二人也真是的,怎地缠上了就不放呢?我实话跟你们说,那个方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们的,不相干的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陶东升有些尴尬,他终归是个富贵公子,很少被人驳面子,可他的仆人就不在乎了,反正不打算求屠家爷俩了,何必还要再客气,他一瞪眼睛,道:“谁缠着你们了,这条街又不是你家的,我们站站不成
屠大个儿也一瞪眼睛,却听屠老爹道:“罢了,罢了,咱们走咱们的吧,何苦吵架!”
屠大个儿哼了声,道:“真是莫名其妙!”拉着驴,往灵感寺走去。他一往前走,陶家主仆立即跟上。屠大个儿猛地回头。便想要喝骂,实在不行,抄家伙先干一架吧!
那仆人却道:“哎呀,还瞪我,你想说这道是你家的啊?你要是敢说,咱们立马儿就去衙门说道说道!”
屠老爹又道:“大个儿啊,假装没看其吧!”屠大个儿无奈,只好不理后面的陶家主仆。
陶东升跟在后面,不停地打量着屠老爹,心想:“伤寒一症,是好得差不多了,但身子还很虚。精气神儿不够啊,不知今天那少年会给他开什么调理的药物?”
前走后随,不多时便到了灵感寺。
此时天色正午,很是炎热,可灵感寺院子里,凡是树荫底下,仍旧坐满了人,人数有个二三百人。人数虽比昨天晚上少,但却并非大家不来,而是时间太早,除了生活无忧的闲人外,大多数人都得等晚上才能过来,毕竟讨生活比看热闹重要得多。
王平安没有坐在寺外。而走进了大殿里面,外面太热,殿内还算阴凉些。他正在听一个大胖子诉说什么,这大胖子不象有病,身上衣服华丽,手上戴着五六个宝石戒指,很有派头。
屠大个儿牵着驴进了寺。扶父亲下来,离得老远就叫道:小公子,我们又来了!”
王平安向外看来,招手道:“快快进来,屠老伯的病可好了?”
屠老爹被儿子扶着。进了大殿,一见王平安便道:小公子,就是你给老头子看好病的吧?多谢了,真是多谢了!”
有钱的胖子皱了皱眉头。没再继续往下说,可他目光所及,却看见同样进寺的陶东升了。有钱的胖子脸色顿时一变,随即乐成了一朵花,站起身跑出来,笑道:“呀,这不是陶大人么,幸会幸会”拱着手,前来巴结。
陶东升顿时一瞪眼睛。摆手道:“停停,别往下说了。你这边说话!”他记不起这胖子是谁了,可这胖子却要说出他是谁来,这可不行!汇几的陶医正是来找茬儿的,就算不找茬儿。也不能集把身伤…山来呀,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他自己向那少年说出来,效果能一样么!
将胖子拉到一边,陶东升问道:“恕我眼拙,敢问阁下是?”
这胖子一笑,道:“陶大人贵人多忘事,在下是林大福啊,曾去过陶老爷的府上,求陶老爷给犬子看伤寒,当时就是你给开的方子啊,你不记得了?”
陶东升皱起眉头,心想:“什么时候的事儿,不记得了”。
林大福笑了笑,这种情况他见多了,有权有势有本事的人,向来都是这么一副嘴脸,收钱的时候嘴巴两边往上翘,收完钱了嘴巴一边往上翘撇起嘴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没啥大不了的!林大福陪笑道:“陶大人,你怎么来灵感寺了?”
陶东升眼睛向殿内看去,随口道:“闲逛,你也是?”
“我不是,我是来替犬子看医生的!”林大福其实也去求过陶府,但陶家门坎儿高,见过一次行,再去人家就没功夫答理他了。一指定生死,仗着有本事,谁也不答理。挺让别人讨厌的,其实陶家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也是很傲慢的,属于见谁都爱理不理的那种人。
林大福好不容易见着陶东升,赶紧述说儿子的病情。他道:“大子在书院里读书,春天时有场小考,他没考好,被我给骂了,还打了他一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盼他好好读书,有出息啊,结果打骂得狠了些,把孩子给打出病了”。
陶东升摆手道:“停停,等会儿再说,你不要说我是谁啊,装做不认识就好!”不理林大福,举步也进了大殿,听王平安说话。
王平安见他进来,心想:“这人怎么又来了”。只是想了想,却没打招呼,继续对屠老爹道:“你呢,开的是肉铺,做的是屠宰买卖。杀生太多,所以导致阴气太重。那些死去的牲畜,将一身的怨气在临被你杀死时,都释放了出来,进入了你的身体
按着医学的角度来褂,肯定不是这么个,道理,但什么时代的人,就得说什么时代的话,说别的屠家爷俩听不懂,反而糊涂,只要病人心里存有疑虑,他的病就没法能好好治了,病人要是不配合,医生本事再大,也是白扯!
说别的屠家爷俩不一定信。可王平安这么一说,他俩一头,对啊,就是这么回事啊!杀生是造孽啊,要不是为了讨生活,谁愿意一天到晚挥刀子呢,溅得一身血,又不是很好玩的事儿!
屠老爹叹气道:“这是上天对老头子的惩罚啊,所以才让我得
王平安摇头道:“既为牲畜,这就说明它们前世造孽,你送它们归西,其实是做善事,它们赎了前世的罪孽,轮回之后,说不定便可做人了!只不过呢,你家定有藏肉的地窖,对不对?。
屠大个儿忙点头道:“对啊。做我们这种行当的,家里自然耍有地窖,要不然肉卖不光,会坏掉的!”
王平安轻轻一拍桌子,道:“病因就出在这里,地窖乃是阴寒之所,如果在里面待得时间太长。阳气必受损耗,自然要落下病根儿的!屠老伯你就是元阳素弱,所以外感风寒,立即勾起你体内的”积累的那些牲畜的阴风怨气啊”。
屠家爷俩齐齐哦了声,同时点头道:“有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陶东升在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从阴阳论述上,你倒是说得对,阴气长,而阳气消,那么势必要补肾啊,补肾之物,当以鹿耸为
“鹿耸?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吃得起鹿耸!”屠家爷俩一起摇头,这么贵重的药,只能是贵族才用得起的,普通人家见都没见过,如何能用来补身子!
陶东升一直是给王公贵族们看病的,谈到补肾,让他开便宜方子,他还真开不出来,他从来也不需要开便宜方子啊,开便宜方子,那些王公贵族非得骂他是庸医不可!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心想:“用药当因人而宜,对着普通百姓怎么开出鹿耸来了!”他冲屠老爹道:“不用那么贵的药材,我给你开一个药膳的方子,,对了,屠大娘身子还好吧?。
他问的意思是,屠老爹是不是一个人,是否老伴还在!
屠大个儿点头道:“我娘身子好着呢,可能干活了!”
王平安点了点头,如果屠老爹是孤身一人,那服了这药滕之后,怕晚上得孤枕难眠,有劲儿没处使了!
提起笔来,他道:“这方子很便宜,花不了几个钱,效用却是不!”
王平安一提笔开方,陶东升立时把眼睛瞪大了,伸长脖子,就想偷窥。不成想王平安抬头之际,竟然现了,他笑道:“这位兄台也想补补?好啊,你抄一份走便是!”
陶东升大吃一惊,怪了,太怪了,这回他怎么不捂着方子了?未定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最累的便是学生
※壬平安读次和昨晚宗今不同,半占没有避人的打算,徊不疏小是小器之人,只要方子没有忌讳之处,他是不介意给人看的。提笔刷刷开好一个方子,这方子倒也简单,没有几种东西。
他刚一写完。陶东升立即上前,看向那方子,还念了出来:“羊肾一对,构杞八钱。葱白七茎,枚米,盐,姜,咦,这不是做菜么,是药膳吧?”
王平安笑道:“兄台好眼光,确是药聪。”他转头。又对屠老爹道:“这是狗杞羊肾粥,整个。方子里,没有一个是值钱东西,只有羊肾稍贵,耳你是做肉铺生意的,倒也不会缺少这个!”
屠老爹喜道:“听起来,到也不贵,不知怎么个煎法,还请小公子说一说。”
王平安道:“不是煎的。这不是吃药,是药膳。嗯,就是吃药当吃菜了。
他指着方子上的羊肾,道:“先要把羊肾洗净,把上面那层膜去掉,然后切细。再把狗杞煎汁去渣,连同羊肾、葱白、枚米同煮为粥,最后加姜末和盐,再沸一沸,就可以吃了。但得记住亡点。这个。是要空腹吃的,吃它之前别吃其它东西。”
屠家爷俩一个劲地点头,要说他家别的没有,羊肾是肯定不缺的,这个药膳正好合他家之用。
陶东升心想:“到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方子,要让我开,我也会开,只是没机会给别人开罢了。怪不得他不捂着,原来是拿便宜方子敷衍我!”
可想想又不对。这少年又不知我是太医,没理由敷衍我啊!他终于开口问道:“这位小公子,在下陶东升,马马虎虎会些医术,昨晚见你给屠家老伯治伤寒。开了一方,那个方子能不能告诉在下啊?”
这话一出口。王平安和屠家爷俩的脸色一起变了,屠大个儿和他爹说了那方子,屠老爹也知道了,里面有味药的来源,可是解释不清的,如有人告。后果不堪设想!
王平安当即摇头。道:“兄台如患此症,我自不会吝啬,但你好端端的,没事打听这个方子做什么?”
“我”陶东升心想:“要不拉他去歌舞坊?好象只剩下这招儿了!”他只感眼前这少年,做事很有些前后矛盾,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很大方绝不是吝啬之人,可怎么偏偏就对我吝啬呢?
陶东升皱眉道:“我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法得伤寒,就算是现在回家泡冷水,也不一定会得阴经伤寒,那岂,”
仆人在后面着急了,侄少爷,你想药方想疯了吧。怎么人家一说你得病才给,你就真想得啊,老实得过了头!他一拉陶东升的衣袖,拉到一边,小声道:“找个别人不就成了,说那人是你的亲戚!”
他俩在旁边嘀嘀咕咕,林大福等不及了,陶东升不理他,他也不好再求。来到王平安的桌前,陪小心道:小公子,你现在不忙了?”
王平字哦了声,将屠家爷俩请到一边,对他道:“接着说你刚才的事儿,你为啥要打你儿子啊?”
林大福坐了下来。叹气道:“望子成龙啊。犬子学业原本极好,只是年纪渐长,对风花雪月之事便有了期待,以至于书院里一次小考,他没写好文章,被先生了。先生又将我找了去,说明此事,文章中竟有艳调,这还了的?功未成名未就,就要做纨绔子弟了,如何对得起我对他的养育之恩,如何对得起林家祖宗?”
王平安皱眉道:“这种事情,到也不必苛求!”心中明白,这是学习成绩下降,老师告状,此后必定是你打孩子!
果然,林大福道:“回家我就给了他一顿鞭子。骂他不知长进。那时正是春寒时节,这孩子”唉,竟染了伤寒,我便去陶府求医!”说着,他看向陶东升。就见陶家主仆鬼鬼祟祟。竟在互咬耳朵,也不知他俩在说些什么!
林大福又道:“便是陶大”他不许我说,也不知有啥好瞒的。就是他开了方子。治好了犬子的伤寒!”
王平安也看了眼陶东升,原来此人擅长医治伤寒,怪不得他对昨晚那方子感兴趣。如果他私下管我要,我到不会不给,只要他不告官,便也没什么要紧!
王平安点头道:“治好了就成。”
林大福一脸的苦涩,摇头道:“病好之后,我又送他去书院,谁知他身上的病好了。心里的病却没好,仍是做不好文章。又被先生找了我去。这孩子的学业本来很好,在书院当中排进前三,可现在却连一百都排不进去,所做文章没法看。先生急,我也急啊!”
王平安叹气道:“这种事,你越着急,越不成啊!”
“可明年就要开科了啊,我为他在礼部报备了进士科,指望他能光宗耀祖呢,现在如此,我怎能不急?”林大福摇头道:“回家之后,我又打了他一顿,罚他跪着读书。结果”
王平安心想:“结果越打越逆反,你没把他逼得离家出走,就算你烧高香了!”
林大福眼泪下来了,擦拭眼角,道:“结果这孩子伤寒好了,跪一晚上之后,却又得了喉症,咽喉肿起,几乎无法呼吸!”
王平安道:“原来他得是喉症,那你快快把”算了。还是我去吧
林大福却摇道:小公子听我说,他得了喉症。赶紧去找医生,倒也不难治,几天功夫也就好了。我就又送他去读书,结果文章做得更差,连诗都不会做了。时策做得差也就罢了,诗要是也不会做,还考什么进士科啊!”
“你不会又打他了吧!”王平安一咧嘴,非打出事儿来不可,你应当好好和他谈一谈啊!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有几成对,没必要去考证,但棍棒底下出不了进士,这是肯定的。要是棍子好使。天天揍就有用,那天底下的进士,不得多如牛毛了。棍子有用,还要先生干嘛!
林大福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心疼啊,到是再没狠打,一天只有十鞭”
他这话一说出来,殿里其他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摇头,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如此打法。望子成才也没这么个望法的啊!
林大福继续道:“这孩子也被打皮了,十鞭子不当回事儿。十几天前,我见他竟和家里的丫环玩耍。吃丫环口上的胭脂,我实在气不过了,拿棍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王平安唯了口气,道:“令
林大福一愣。道:“并非叫做宝玉,而是叫做戴鱼,小公子认识我家大?”
“林黛玉?怎么叫这个名字?”王平安大吃一惊。
林大福道:“我希望他以后能做大官,腰戴金鱼袋,所以起了这个。名字!这名字不妥吗,这可是一等一的好名字啊,我花大价钱请人取的!”
王平安连连点头,道:“这名字很好,很有意义。
那你又把他打出什么毛病来了?”
林大福满脸的苦色,道:“这孩子被打了之后,肚子越来越大,,
看热闹的百姓尽皆大惊,有的便道:“就算你儿子和丫环玩耍,大肚子的也不该是他啊!”
王平安忙道:“各位不要打岔,听他往下说。他肚子越来越大,可是无法排泄。大便燥结之症?”
林大福微微一怔,点头道:“正是,确是这病!”顿了顿,反问道:小公子。如遇这病,需开什么方子?”顺口就考验了王平安一。
换了旁的医生,直接就会说出那个方子,可王平安却道:“未见本人,不好定论,需当看到戴鱼,才能确诊!”
就听旁边有人说话:“热入阳明,大便燥结,此乃阳明腑实之症,当用大承气汤医之!”说话之人正是陶东升,他总算和仆人商量完了,耳朵咬完之后。他信心百倍,再不瞻前顾后,直接便来到王平安的跟前。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喊道:“无病,我们来看你了!”竟是赵璧和卢秀之,这两个级大纨绔到了。
王平安连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林大福却道:“陶大人
“别叫我陶大人,叫我东升即可!”陶东升一瞪眼睛小声道。
林大福一愣,不明所以然,但还是忙道:“是是,东升。我请了好几位名医。都开的大承气汤,可不好使啊!”
陶东升哼了声。道:“那是他们没有精研《伤寒论》。仲景先师所传之方,何等精妙,他们学艺不精,无法好生使用罢了,一群废!”
他原本不是这么傲慢无礼之人,可是刚才和仆人商量了一下,感觉太谦虚了也不好,他对这少年一直很谦虚,结果什么效果也没有,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学谁呢,就学龙傲天,那龙傲天的嘴脸可不是一般人能受愕了的,遣将不如激将,没准一激,就能将少年激的火冒三丈,说漏嘴把方子说出来呢!
王平安正在和赵璧卢秀之打招呼,猛地听到陶东升这么说话,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怎么说话的语气态度,突然变样,变得如此傲慢?
陶东升转过脸来,对王平安道:“你叫无病。这名字取得不好,你姓什么?”
赵璧和卢秀之听到这话,哈地一声,心想:“你敢说无病这二字不好,这可是皇上给取的,你找死哪吧你!”
王平安皱起眉头,要是对方好言询问,那他当然会说出自己的姓名,可对方突然变了副嘴脸,他便没心情多说了,道:“我姓王。这个兄台,如果没事的话,还请你离开吧,天气热,请去寺外喝碗绿豆汤,消消火气!”
陶东升有点装不好龙傲天的嘴脸,很不自然。他道:“你的医术不精,昨天晚上那方子肯定”有可能”从没这么无礼过。只好看向后面的仆人。
仆人忙道:“你昨天晚上那方子,定有不妥之处。不如拿出来,让我家侄少爷替你斧正一番,你就不用说谢了!”
屠家爷俩不愿意了,他们还没走呢,在听林大福讲儿子的事。忽听陶家主仆这么说话,立时就怒了,本来就对这俩缠上就不放的人不满,现在更加生气了。
屠大个儿怒道:“什么叫不妥,我爹都好了,这还叫不妥吗?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找揍不是!”
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气道:小公子为人好着呢。还传我们养生之术,你们有什么本事,还敢替他斧正,当我们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赵璧把袖子撸了起来,道:“好几天不来,一来就碰上这种人。我说,这寺里有砖没,给我拿一整块的来!”
陶东升心想:“我每次也都想拍龙傲天的,今天一学他,别人也要拍我了!”他稳了稳心神,大声道:“王公子,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王平安着实有些心烦,摆手道:“我不想和你打什么赌。与人为善,还请你走吧!”
陶东升现在是骑虎难下,心中后悔,不该听仆人的话,这不得罪人了吗,还不如请王无病去歌舞坊呢,虽然曲折些,但起码能做朋友啊!
心里一后悔。气势就弱了,再学不出龙傲天的嘴脸,他道:“王公子,要不你看这样吧,这位姓林的兄台,不是儿子有病了吗,我能诊断得出林公子的的是阳明腑实之症,你应该也能诊断得出,不如我们就以此打个赌”
林大福急了。道:“别着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不能用他来赌
王平安皱眉道:“阁下医术了得,在下佩服。你能诊断得出,但我没有见到病人,却是是无当做到这点的。”
陶东升咬了咬嘴唇,心想:“用什么能打动他呢?嗯,有了,这个。一定好使!”
他道:“王公子,你可知蒲黄这味药的用法?”
王平安嗯了声。道:“略知一二,可林公子的病,怕是无须用到这味药吧!”
陶东升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严肃,郑重地道:“世人皆知蒲黄可治妇人的带下症,那是良药,却不知蒲黄还能治疗别的。如果你肯和我打赌,我胜了。你需将附子理中汤的药方抄录给我,如果你胜了,我就把蒲黄的另一种用法告诉你,可好?”
对于医生来讲,一味药的新用途是非常重大的事情,而陶东升从叔父那里得知。蒲黄竟还能治疗舌肿,他可以非常肯定,就算孙思邈的弟子也不会知道这个,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还不能打动眼前的少年?除非他对医术不感兴趣,否则他一定会肯打这个赌!
王平安一愣。道:“蒲黄的另一种用法,什么用法?”
陶东升道:“你肯和我打这个赌,我就告诉你,但你不可外传,这是秘方,千金不换!”
第二百零二章 与太医较技
三平安深深吸了。与,抬头看向殿上的大梁。心想!心洞,的用法,蒲黄的用法有多少种呢?”
他仔仔细细地回忆,蒲黄这味药到底有多少种用法,想来想去,似乎所有的用法自己都知道了。不过这时可是唐朝,说不定有人研究出过蒲黄的其它用途,而这种用途由于年深久远。到了现代,已经失传了。然而,以现代人研究药物的方法,不太可能会遗漏蒲黄的用途啊!
他为人谨慎。想事情周全,可别人就不在乎了。赵璧在旁边道:“无病,跟他赌了。不过咱们不跟他赌蒲黄的用法,一味药罢了。就算少了种用法,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跟他赌别的!”
赵璧这话说出来,王平安和陶东升心中一起摇头,大大不以为然,一味药的新用法,可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是大大得了的。擅用一味药,擅使一剂方。往往可以成就一代名医,历史上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怎么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王平安不再看大梁,低下头,问道:“那赌什么?”
赵毒冲陶东升一瞪眼睛,大声道:“赌脑袋的,要是你输了,需当把脑袋朵下来!”
王平安立时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气话了,打赌也不用赌脑袋的啊,就算他输了,也不可能真把脑袋朵下来。退一步讲,他愿赌服输,真把脑袋朵下来了,我要他脑袋干嘛呀?当球踢吗”这球太沉,踢了容易脚患甲沟炎!
陶东升抬起手来,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嗯了一声,重重地道:“好,就赌脑袋的!”
殿里看热闹的百姓可不少,这时候寺里乘凉的也都进来了,听陶东升说要赌脑袋。百姓们先是一愣,而后轰地一下子,拍手叫道:“好,是条汉子,就赌脑袋的。谁不赌谁是孙子!”
王平安一咧嘴。有没有搞错,我的事情,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啊!他摆手道:“不妥。不妥,我对这位陶兄台的脑袋没兴趣,要之无用,这个赌我不打!”
卢秀之笑道:“你不要我要啊,送给我便是,我家正缺少一个夜壶,看他脑袋的大正合适!”
屏大个儿却道:“我虽然没朵过人脑袋,但擅砍猪头,等会儿剁他脑袋时,我来操刀!”
陶行升哼了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后的仆人道:“怎么就非见得是我家侄少爷输呢,我看输的定是这个姓王的小子!”
赵璧哈哈大笑,欧阳利等人也笑了起来,就连一直不说话,只用明睛看的秋仁杰也笑了起来。赵璧道:“真真的笑话,你和我们无病兄弟比医术,你还能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卢秀之忽然捂着嘴巴,叫道:“哎呀,哎呀,我的大牙疼,笑得疼,要笑掉了!”
陶东升再也忍受不住,他这辈子几时受过这等轻视,太医署的人没人敢笑话他,平常百姓更加不敢,就连龙傲天那种嘴脸的人,都没敢这么嘲笑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不看好他!
众人的笑声当中,林大福头皮麻,心想:“看姓陶的样子,怕是要恼羞成怒了。如我再不帮他说两句话,他起怒来,说不定会迁怒与我。我招谁惹谁了,受此牵连实在不必!”
他双手舞起,叫道:“大伙儿静一静,听我说!”可没人愿意听他说,还在笑个不停,哄声一片!
林大福道:“这位陶东升陶大人,乃是太医署医正,是给皇上看病的太医!”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站在他跟前的人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刹那之间。正在狂笑的众人,笑声立时止住,赵璧艰地一声,硬是把后半截笑吞进了肚子里!远处没听见的百姓见他们突然不笑了,全都诧异,怎么表情变得这般快法?
陶东升也不愿意再隐瞒身份了,挑明就挑明吧,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嘲笑了。他道:“不错,本官正是太医署医正,陶东升是也!”
随着他这句话。大殿之中一片静悄悄,人人惊呆,太再著的医正?这官可不小了,比县太爷还大呢!
仆人见把众人都震住了,着实得意,把肚子一挺,很嚣张地道:“笑啊,笑啊,你们倒是笑啊,怎么都不笑了呢?”他一指卢秀之,道:“你,说你呢,你不喜欢跟别人比大牙么,赶紧把牙再呲出来,接着比啊,没让你停呢!”
卢秀之:“我。我这个,“那个,说不出来话了,太医的医术到底如何,他是不太清楚。
可徐州有一位过气太医,成济生。
虽是失败被逼出长安的太医,就算如此,也是名噪当地,有神医之称。成济生这个失败的都那么厉害了,何况眼前这个在职的,那岂不更厉害了。王平
赵璧咽下口唾沫,干笑两声,道:“假的,你定不是太医!嗯,凭你的这么不诚实,咱们”无病,你就别和他打赌了,脑袋这种东西,可不能乱赌啊。听为兄的话没错!”
对方一亮身份,他也傻了,再不口口声声地咱们了。还劝王平安不要赌脑袋了。见风使舵,他也认为王平安不太可能会赢,毕竟对方是太医,代表着整今天下医术最高的那个阶层!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心想:“说赌脑袋的是你,说不赌的还是你,话全让你说了。其实我一直说不赌的,全是你们起哄,哄起来的!”
冲陶东升一拱手,他道:“原来是陶太医,失敬!既然你是有官职在身的人。那么这个赌不打也罢,那个方子等过几年,你自然知晓,到时我亲自登门,将方子送于府上!”
陶并升心里很是失望,谦虚不成,傲慢不成。亮出身份还是不成,这个王无病软硬不吃,简直就是绿豆粥里的硬石子,专门蹦人的牙!
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陶东升道:“不赌脑袋可以,但必须赌那个方子,我也不占你便宜,如果输了,蒲黄的另一种用法,定会告之。
你行医民间,知道了那种用法,岂不可以多为百姓看病,这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早这么说,早这么讲道理,那王平安早答应了。环视了一圈殿中百姓。王平安点头道:“你说得对,既然于百姓有益,那这个赌我便和你打了!”
陶东升伸出手来,道:“弃掌为誓!”
王平安心想:“用得着这么郑重吗,好啊,既然你要击掌,那咱们就击!”伸出手来,他朝手掌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道:“以唾为钉,绝不反悔!”
这回换陶东升心想:“用得着这么郑重吗,竟要吐口水!”无可奈何。只好与王平安击掌三声!
立了誓后。陶东升对林大福道:“请去将令公子接到这里来,我和王兄为他医治,去回,莫要耽误时间!”
林大福心中着实不愿,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折腾都成,可换了让别人折腾,他就不愿意了,可又不敢得罪陶东升,只好垂头丧气地离了灵感寺,回家接儿子去了!
林大福走了,百姓们也没谁再让王平安给看病。英雄总有用武之地,惠正这回可算得到机会了,和尚终于讲经有人听了,大家不会中途退场了吧?他坐在蒲团之上,讲经说法,百姓当真一个退场的都没有,耐着性子听他讲解佛经。
过了好半天,林大福才将儿子林戴鱼接来,让人抬着担架来的,林戴鱼病情严重,腹部鼓胀,连走路都走不了!
这林戴鱼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他原本学业有成,可因为有了风花雪月之心,所以才被林大福连着修理。可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这个岁数的人,少年钟情,少女怀春,乃是人之常情,一个劲地压着,又打又骂,能不打出毛病么!
将担架放在大殿的正中,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层的围了起来,议论纷纷,都说这林公子身子消瘦,只是肚子大了点,看上去和林大福不太象啊,是亲生的吗?
林大福听着百姓的议论了,顿时就急了,道:“我家戴鱼,原本虎头虎脑的。壮着呢,这不是开春到现在一直得病么。这才瘦了下去,怎么不是我的亲生之子!”
王平安冲陶东升道:“陶太医先请,你身份比我高,乃是有品阶的医官,我只是草民,自然要由你先为林公子号脉!”
陶东升只看了林戴鱼一眼,就明白是什么病,不用号脉也能确诊,他道:“这病用大承气汤准定没错,我知道,王兄你肯定也知道,咱们别浪费时间。各开方子,辨证如何?”
王平安摇头道:“在下并无陶太医的本事,直接开方是不行的,我要先确诊。才能用药!”
“那你给他看吧!”陶东升又看了林戴鱼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就是阳明腑实之症,这才对王平安点了点头,挤出人群,去了殿外,意思很明显。你如何诊断,我不看,不占你的便宜。
王平安叹了口气,说不定自己以后会进太医署的,还是给这个人留点面子吧!他上前对林戴鱼进行了检查,确确实实,就是陶东升说的那种病,但却不一定非用大承气汤!
提笔开方,他开了两个方子,交给了林大福。然后冲殿外喊道:“陶太医。该你了!”
大声叫了声陶太医,忽然心里有些好笑,幸亏是陶太医,而不是桃太郎!
第二百零三章 太医输了
观百姓鸦雀夭声,纷纷让出条沥道,陶东升大步进殿,刁后紧紧地跟着那个最爱出馊主意的仆人!
进殿之后,陶东升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他也伸出手去,给林戴鱼号脉。片刻之后,便做出判断,确诊,没错,十拿九!
每个医生都有自己最擅长治的疾病,而陶东升最擅长的是治伤寒,对于《伤寒论》,正着背那不算本事,他能倒着背出来,里面所有的方子,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治疗阳明腑实。《伤寒论》中有明确的描述,可用大小承气汤,而大承气汤正对林戴鱼之症。大承气汤虽是良方,但不同的医生使出来,效果大大不同。用多少,怎么用,说法极多,并不是捧着书本,按比例煎药,就能一定治好病的!
陶东升命人取过纸笔,将大气承气汤的方子写了出来,却非仲景原方,而是加重了药材的剂量!
他将方子递给林大福,道:“你且看看,与先前的那些医生所开,可有不同之处?”
林大福本不懂医术,可大承气汤他却见过好几次了,别的不懂,这个方子还算是稍稍懂些。一看方子,林大福额头上的汗就冒来了,道:“陶大人,这方子猛了些吧,别的医生只是嘱咐可以多服几剂,而你这方子,剂量太大,一次服下去小犬怕是受不了啊!”
陶东升一指林戴鱼,道:“你看他的样子,肚子已经胀成这样,如果还不能便出,那么势必有性命之忧。退一步说,就算命捡回来了,身子大损,以后还的有别的毛病!”
林大福一哆嗦。可不要再有别的毛病了,这都要受不了了!他取出王平安的方子,递给陶东升,道:“要不你两位先辨证一下,王公子是开了两个方子的。但两个方子里的药加到一块,也没陶大人你一个方子里的药多!”
王平安走了过来,道:“大承气汤虽好,但却不一定能治得了林公子之症,我的方子虽然粗鄙,却也不见得没有效果!”
陶东升接过两张方子,一看之下,眉头顿时皱起。只见第一张方子上,只写了一味药,威灵仙。三钱!
他脸色立时一沉。道:“威灵仙,这味药是治痔疮的,怎么能用来治阳明腑实,岂有此理!”
林大福卑知道威灵仙的用法,吃惊之下,转头去看王平安。
王平安轻轻摇头。道:“蒲黄不单能治带下,这威灵仙又岂会只治一个痔疮?”
陶弃升有心辨证一番,却又感到不太是时候,他又去看第二张方子,上面多了味药。是两味药,柴胡三钱,生麦芽一两!
他咦了一声。又道:“你用柴胡便也罢了。怎么用上生麦芽了?你知不知道,这味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王平安笑了笑,道:“明白,在下相信陶太医也明白,就不用辨证了吧!”一句封死。你想对我口沫横飞地喷唾沫星子,抱歉,我没心情受着,更不想被喷完后洗脸!
陶东升有些悻悻然,总不能逼着人家辫证,那也太不讲理了!他又问道:“你怎么开了两个方子,是怕其中之一不好使吗?”
王平安道:“不是,咱们不是打赌嘛,如果先用我的方子,那一味药就能治好林公子的病,如果先用你的方子,那再用我的。就麻烦了些。所以第二个方子是两味药!”
陶东升眉毛一挑。这王无病说话语气倒是挺客气,可话里的意思却不够客气了。你怎么知道我治不好,我用的可是仲景之方,千锤百炼的,,
没等他说话。王平安冲他一拱手,又冲在场百姓拱手,道:“各位也看到了,最开始你们都挺支持我的,可一听这位陶大人是太医,立时就不出声了,各位也在想,我打赌必输,是吧?”
看热闹的百姓都没回答,默然不语,看表情确是这么回事。欧阳利却道:“主人必胜,属下从无半点怀疑。”王平安的随从家人同时点头,无条件支持主人。
秋仁杰也道:“大哥,你医术高明小弟佩服,你必会赢的!”
赵璧和卢秀之互视一眼,嘴唇动了动,可这哥俩却谁也没出声。
惠正高诵佛号,一声阿弥陀佛之后,道:“无忧师叔,师侄信得过!”
屠家爷俩异口同声地道:“我也信得过王公子!”
他们一带头。百姓忽地大声道:“我们信得过王公子,肯定你赢!”殿内赞同之声响起,虽然百姓“明知”王平安会输,可投桃报李,王平安对他们好。这时他们便明确表态,支持你。太医又能如何,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吧!
陶东升盯着王平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有心想夸。一个草头医生能这么被人尊重和支持,连太医的名头都压不住,那么草头便不是草头。
多少医生期盼着这种待遇,可大唐立国以来,只有孙真人一人受过这种爱戴,没想到今
王平安温和地道:“林老兄,你打算先用谁的方子?”
林大福额头冒汗。这可是拿自己儿子的病打赌啊,万万不能马虎。他想了好半晌,这才道:“王公子,那大承气汤煎制起来,着实费力,先下哪味药,火候如何,都是极讲究的。那么你的这两个方子,都是怎么煎的呢?”
王平安道:“熬水即可。什么禁忌都没有!”顿了顿,又道:“我早猜出陶太医要加重药量。我事先要提醒林老兄,令公子的病现在症状是经络不通,服了陶太医的重药,这病有可能转性,经络通不通这个不一定,但极有可能引起肋下胀痛。别忘了令公子可是被你打出的病,属于肝气郁滞,所以大承气汤嘛”对别人说不准,但对令公子现在的症状,肯定不好使!”
陶东升皱眉道:“你怎知我的方子不好使,何以如此肯定?”
王平安淡淡一笑,道:“在下自知医术纸劣,没有陶太医这种不见病人就可确诊的本事,我看病向来谨慎,更加仔细些罢了!”
“你是说我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在说我自己而已!”王平安道。
林大福叹了口气,道:“二位莫要争了,让我想想!”他拿着手里的三个方子,想了好半天,这才一跺脚,道:“还是先用陶大人的方子!”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围观百姓一起摇头。
这也不能怪林大福,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比如某些医生给人看病,本来伤个风,喝点姜汤。盖上被子捂一身汗就能好,可这医生偏不,非给这病人开出一大堆的药来,能让病人花十贯钱,绝不让他花九贯,这种医生哪个时代都有,还很多!
而有些病人呢,医生要是告诉他,你喝点姜汤,回家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他还不高兴呢,非说这医生啥也不是,不会看病,相反要让他花大价钱吃药,那他就高兴了,还是这医生有水平啊!
陶东升是太医,开的是名方,煎制方法费力,他是专给有钱人看病的,巧了,林大福就是个有钱人!而王平安大多数时候是给穷人看病的,能少让病人花钱,药越少越好,药越有效越好,所以穷人是最支持他的!
林大福不是穷人,而且他更信任陶东升这个太医,所以他选了陶东升的方子!
王平安再不说什么,说什么也不好使啊!陶东升眉毛挑了挑,看向王平安,知道太医和草头医生的区别了吧,早点知道对你有好处!
药铺离此不远,既然决定了用什么方子,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尖色擦黑之际,大承气汤便煎好送来了。
此时寺中百姓越来越多,已然过了三千人,他们都知道了,寺中那好心的少年医生,正在和一位太医较技,他们都等着看热闹!
大承气汤已用过几次,林大福自知用法,扶起儿子,将汤药喂他服。
陶东升看着林戴鱼,只要两玄钟,我便赢了,那附子理中汤的药方便会到手,只要两刻钟。只要两刻钟!
大承气汤乃是治疗阳明腑实的对症良药,而他又加重了剂量,十拿九稳这病肯定能治好,而且服药之后,两刻钟即可见效,这是绝对不会错的事!
两刻钟的时间,放在平常,眨眨眼就过去了,可放在现在,却真如两年那么长。陶东升心竟然浮躁起来,怎么还不到时间啊!
王平安叹了口气,摇头道:“林老兄,你不让自己儿子多遭罪,你是心里不痛快啊,何苦来的呢!”
他从林大福手里拿回方子,转头对欧阳利道:“你去药铺,让伙计把这两味药煎了,回来。我这药林公子服了,两刻钟就有效!”
欧阳利答应一声。拿着第二个方子,离寺而去。
陶东升眼皮一跳,也是两刻钟!
时间飞快,两刻钟时间到了!
“呃,呃”林戴鱼忽然呻吟起来,他有反应了!
林大福大喜,果然还是太医的方子好用啊!他扑到儿子的跟前,叫道:“儿啊,你感觉怎样,想不想去茅房?”
谁知,林戴鱼呻吟几声之后,叫了起来:“疼,疼,我疼啊”
林大福汗水顺着额头就淌下来了,急道:“你哪里疼,说给妾爹
“我,我的肋下疼。哎呀疼啊!林戴鱼双手乱抓,大声呻吟起来!
服了陶东升的重药。会让林戴鱼肋下肿痛,王平安刚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满殿之人,人人皆闻!
腾腾腾,陶东升连退三步,身子一晃,坐倒在地。不用等着看王平安的药,好不好用了。他陶东升,太医承之侄,龙傲天之友。此时此刻,已然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第二百零四章 不服就再比
东升纹一坐倒,他的仆仁犬惊,赶紧卜前扶住他,叫甩:侄少爷,你没事吧?”
殿内的人轰地叫了起来。仿佛热油锅里溅入了凉水,噼里啪啦地就炸了锅了!
有的百姓叫道:“当真不好使,太医输了,太医输了!”
有的更叫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王公子就是行,他一定能
欧阳义等人哈哈大笑。直着嗓子吼了起来:”我家公子。医术群,你一个小小医正,也敢和他比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丁丹若和柯莲雾一起拍起手来,陶东升越狼狈,她们越高兴,乐得两个丫头,又笑又叫,好生开心!
秋仁杰摸了摸下巴,他还没长出胡须来,无美髯可抚。做这个动作只是心情大佳的表现,他虽然没说什么,可高兴是免不了的。
看来大哥确有本事,绝绝对对的是个人物!
屠老爹咧着嘴,呵呵的笑着,屠大个儿却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刚才咋就没赌脑袋呢。我的刀法没用上,可惜可惜!”
夸赞声中,赵璧重新跳了出来,别的本事他不行,可搭顺风车的本事他却是再厉害不过。晃到陶东升主仆的跟前,笑道:“陶太医,刚才我劝你别赌脑袋,劝对了吧,你看你这么一输,就等于我救了你一条命啊,你感谢我吧,以后太医院要走进药,记得照顾我家的生!”
卢秀之却叫道:“无病赢了,我卢秀之代他向各位乡亲拱手谢礼,多谢了!”
围观百姓哄堂大笑。人家打赌赢了,干你啥事啊?你刚才还直往后面躲呢,现在倒跳出来了。属大马猴子的吗!
草头医生,寺中少年较技赢了太医,这消息在长安,绝对算得上轰动,他们能有幸亲眼目睹,亲身参与,那绝对够说上三天三夜的,甚至到老了,都能和儿孙们说说。讲个故事啥的!
殿中掌声一片,啪啪啪,良久不停!
王平安被大穿着得相当地不好意思,红着脸,抱拳当胸,道:“父老们错爱在平了,错爱错爱!”
掌声中,笑声中,夸奖中,忽然有一个哭叽叽的声音道:“王公子,你就别错爱了,我儿子还在躺着呢,还没治好呢!”说话之人,正是林大福。
林大福现在都悔断肠子了,才才怎么就犯了糊涂,选了陶东升的方子呢,这让儿子遭了多大的罪啊,病情比没服药前更严重了!
围观百姓们的笑声更大了,有人道:“你刚才不选王公子的方子,我看着就不顺眼,不过地上躺的也不是我儿子,我犯不着多管闲事,所以也就没说,免得你起疑心”。
另有人笑道:“他会起什么疑心?”
先前那人道:“他长得挺胖,他儿子长得却挺瘦,爷俩儿不象,可偏偏我也长得挺瘦
不理百姓们的调侃。王平安道:“林老兄,稍安勿躁。只消再等一会儿,我的侍从就会将药煎好拿回来。你喂令公子服了,不消两刻钟的功夫,他这病就能好!”
林大福满头满脸,浑身上下全是汗,直如被水洗了一般。着急上火也没用,谁让他刚才没选王平安了,怪谁也怪不着,只能怪他自己!没办法,只好又蹲下身子。去照看儿子。
陶东升被仆人扶着。慢慢站起身,他此时脸色苍白,和林大福一样,心里说不出的后悔。刚才怎么就没禁得住激,把身份说出来了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明自己是太医,现在较技输了,他自己没面子也就罢了,可他把叔父的面子也给丢了,连带着把整个太医院的面子也给丢了,以后怎么去见同僚啊!
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欧阳利捧着药壶回来了,王平安的那两味药好煎得很,直接熬水即可。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汤药一拿回来了,王平安立即接过,亲自给林戴鱼喂了下去。林戴鱼服药之后,仍旧呻吟不止。从症状上看,并没有见好!
殿内一片静悄悄,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林戴鱼的反应,谁也不说话。陶东升站在圈中。不再看林戴鱼,看也没用,药服了下去,一切就等见结果了!他望向殿上的佛像,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药不要见效,不要让自己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输了!
做为一个医生,又是太医,竟然希望病人的病不要好。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医德,陶东升本性不恶,自然知道现在这样祈祷不对,可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如此。希望林戴鱼不要好,这个赌就算打平,他立即将林戴鱼接回家去。让叔父亲自出手诊治,用心治疗,算做对林家少年的补偿!
也许,天上的神佛太忙了吧,没能听到他的祈祷;或者,他平常不礼佛。临急抱佛脚,神佛不愿意答理他,听到祈祷也当没异到!
事与愿违。
林戴鱼服药之后,呻吟了一刻钟,慢慢的呻吟声止住,躺在担架上,不出声也不动,渊友了才被抬起来的样子,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
王平安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这剂药是好使的,只要林戴鱼一会儿叫着上茅房,通便之后,那这病就算好了,再无可虑!
林大福焦急地盯着儿子。注意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忽然,林戴鱼身子开始扭动起来,双手捂到肚子上,不住口地哎呀,象是肚子在痛!
林大福脸上的肥肉一颤。抬头急道:“王公子,你看知”
王平安点了点又,笑道:“差不多,快好了。这里是前院,茅房离这挺远的,不过没关系。这院子杂草众多,他要是实在忍耐不住,就让他过了这个跨院,找个墙角方便,你在一旁守候便是!”
林大福忙道:“在院子里方便,这恐怕,”
惠正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为善举,佛祖不会怪罪的!”
正说话间,林戴鱼忽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呃地一声,就听下面,声音沉闷,放了一个屁!
满殿百姓哦了声。都把鼻子捂了起来,纷纷后退。看来这是要通便了,要不然不会放屁!
林大福大喜,他可没躲。反而凑近儿子,口斤道:“儿啊,你是不是想上茅房?”
林戴鱼啊啊两声,没说出话来,却脸红脖子粗地一使劲儿,就听他的下身,出又响又长的一声闷雷,这声闷雷长到。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放不出这么长的屁来!
殿内的百姓哄地一下,撒腿就往殿外跑。有的叫道:“要命了,这个屁熏晕二百人!”
有的更叫:“谁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来着,这个屁又响又臭,顶风臭三里地!”
殿内人等一哄而散,全都奔进了院子里。殿内只剩下几个人,王平安是医生,自不能走。挨熏也得忍着,而陶东升这时臭不臭,香不香的,一概闻不到了,林大福则又惊又喜,儿子放的屁越臭越好,越臭他越高兴!
林戴鱼满脸胀得痛红,侧着身子,就要起来。嘴里说道:“爹,我不行了,我肚子痛,我要上茅房!”
林大福连忙扶起他。道:“快快,爹带你去茅房!”扶着儿子,赶紧往殿外跑。林戴鱼看来是真的憋不住了,刚出了大殿,就连声地件哎呀,还没等出了大院。进入偏院呢,就叫道:“爹呀”
林大福实无办法,只好让儿子就地蹲下,裤子都没脱下,就听“咔喳”一声响!
院里的百姓嗷嗷地叫了起来:“我地今天爷啊”。都向远处躲!
林大福顾不得许多。只要儿子的病能好,丢人算不得什么,孩子不是有病嘛,没病岂能失态!他手忙脚乱地扒下林戴鱼的裤子。让儿子能更好地“舒展自我。”他则站在一边,挡在众人身前,不让他们“窥视”儿子的屁屁!
百姓们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结果林家爷俩不负众望。竟然真的献上如此好戏。他们能不乐嘛,哄哄大笑起来。声音极响,就连寺外都能听得到!
陶东升面如死灰,心中最后那点侥幸,也随着林戴鱼那声闷雷,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呆站片刻,看向王平安,见王平安也在看着自己。愿赌服输,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
冲王平安抱拳行礼。陶东升道:“王公子,你医术了得,在下佩服愕紧。那蒲黄的另一种用法,便是”便是治疗舌肿,如遇舌肿塞喉之症,可将蒲黄和干姜等份研末,擦于舌头,片刻即可见效,此为效方子,已经辨证过,确实可行!”
顿了顿,又道:“此方不见于任何医书,那是不传之秘。得自一位医术冠绝天下,潇洒戏游人间的名医,我还尚未有幸见过他,还望王公子不要外传,以免得罪与他”。
王平安啊了声,心想:“这不是治花粉过敏的方子吗。我记得我在曲江池用过一次啊,难不成这时代还有人会用?医术冠绝天下,潇洒戏游人间”哦,明白了,这不就是老神仙孙思邈么。原来孙思邈也会用这个方子,果然不愧药王之称啊!”
陶东升咬了咬嘴唇,忽道:“可我今天输得不服,不明不白。那林公子的病,我也是能看得好的,只是没有认真地去诊断,以至于让你占了上风。我大意了。我不服,所以我要和你再比!”
王平安摇头道:“这是何必呢,行医世上,又非小孩儿赌气,实无此必要,如果你当真想要那个附子理中汤的方子,我”,我现在就写给你吧,但愿你以后不要拿它当赌注才好,在几年之内,我也不希望这个方子外泄!”
陶东升摆手道:“不。这不再是我和你打赌了,而是太医署在和你打赌。咱们改日再见吧!”说着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出寺去了!未筑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心哝,章节更多,支持作着,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太医齐上阵
陶东升击了。圭平安忍不住摇头叹韦。泣位夭医大知始只是想要方子,现在虽然他赌输了,可自己为了“日后好相见”还是很给面子的,愿意送他药方,要他却不要了,还说再打赌,这就是掷气了!
这是何苦,人活在世上,气性这么大干嘛,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成天生气,生得过来嘛!
他在殿内摇头叹气,可外面的哄笑声却越来越大!林戴鱼多日不曾排便,今天这一排。可了不得,竟然没完没了起来,足足排了一盏茶的夫!
林戴鱼终究年轻,脸皮太薄,幸亏这时天色已黑,虽然别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却离的远看不清楚,可让他不好意思的是,他爹林大福不停地叫好,不停的说着:“好好,再多拉一会儿,拉干净了,你这病也就全好了!”
林大福在这里连吵带嚷的,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能不起哄嘛,长安城虽大,可这种好笑事情,一年到头儿也碰不上一回,好不容易碰上了,让他们不笑,那是不可能的!
林戴鱼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道:“爹,你别说了,快给我拿些草纸!”
儿子生了这场大病,林大福再也不敢打骂他了,听儿子要草纸,他心情好,竟也笑了起来,道:“儿啊,你都拉裤子里了,还要什么草纸啊,脱了裤子擦吧!”
又冲不远处手握念珠,不停地念阿弥陀佛的惠正叫道:“惠正大师,可有多余的裤子,借我一条,我添一百贯的香油钱!”
惠正大喜,他讲经说法,讲故事讲得舌头都麻了,可百姓们仍是一个铜钱,几个铜钱的添香油钱,今晚无忧师叔只用了两味药,让林戴鱼通了便,林大福就要论贯添香油,他能不高兴么!
“裤子?”他有心想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可又觉得不妥,想进后院去取,又怕时间耽误了,林大福反悔,一时情急,竟然脱下袈裟,叫道:“裤子没有。袈裟成不?”举着袈裟,跑到了林大福的跟前,见林戴鱼还蹲在地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是他想看。是实在忍不住好奇!
林大福接过袈裟,叹道:“我儿得病,遍寻名医,连太医都惊动了,可却在佛堂之上被医治,病好又要用袈裟遮身,难不成我儿佛缘大,竟与这灵感寺有不解之缘?”
林戴鱼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让外人站在旁边,道:“惠正师父,这里臭。还请你避开吧。免得,免得”免得人家不好意思啊!
“免得熏到小僧吗?”惠正心情正好,很无所谓,很大度地道:僧走出家人。什么都能忍得,林小施主尽管方便小僧在一旁”等你方便好了小僧再来收拾!”
他也感到不对劲儿了,既然什么都能忍,干嘛自己又跑出来了?念了声阿弥陀佛,不好再在一旁“观赏”向后退去。只留下了林家父子。
林戴鱼方便好后。林大福道:“儿啊,你先用袈裟挡挡身子,我进去和王公子打耸招呼。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小跑进了大殿,见王平安皱着眉头,他道:“王公子,你”我儿已然通便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莫非我儿的病没有好利索?”林大福又担心起来。
王平安却摇头道:“令公子的病只要通便,慢慢调理几天,便会好了,便是不必担心。
我不开心,是因为得罪了太医署的人,那位陶太医竟要和我再次比试,这可如何是好?”
林大福吃了一惊。道:“怎么他还要赌,他还没输够么?王公子不必担心,我再不偏听偏信,从此只信你一人,如果再要比试,所有花费开销,都算到我的头上,到时我必来捧场!”
王平安叹气道:“开销倒是小事,只是让太医署的人惦记上,有些,有些”唉!”以后没准大家会是同僚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影响人际关系啊!
林大福哦了声。却道:“这有什么,王公子的医术比他们高明,太医署的人除了拜服之外,还能怎地,有本事让他们胜过你啊!”
见王平安神色不爽,事情起因又是为了自己,林大福实想不出太好的安慰之词,只好告辞出来,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全力支持王平安,至于会不会得罪太医署的人”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王公子是自己家的恩人,不帮他帮谁!
出了大殿,扶着儿子,林大福就想回家,可院内站着无数百姓呢,见他脸色有忧,有人便出声问道:“林老爷,你儿子病好了,怎地你倒不快活起来了?难不成你回家又要打耸儿子?”
林戴鱼一听。吓得一哆嗦,他不怕挨打,反正从小挨到大,早习惯了,就怕被打得没法上茅房,这可实在是太遭罪了!
林大福忙道:“不是,不是,各个不要误会,我是不会再打儿子了,他都这么大了。武是在恐,祸们爷俩给圭公子添麻烦了!”他便将陶东升环要再打航、中乐了
来
看热闹的百姓一听,无不大喜。竟然还有热闹好瞧,而且热闹更大,这可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本来今晚的热闹,就够他们说上一眸子的了,没想到还有后续,这可是太让人兴奋了,听了这个消息,晚上一兴奋,都容易睡不好觉!
百姓们兴高采烈,站在院内。高声叫道:“王公子,我们站在你这边儿,和那太医署的人好好比比,比得他们找不着北!”
草头医生和太医较技,赢了一场不说,还要较第二场,这个消息,无论在哪儿都绝对算愕上轰动。百姓们又叫又跳,兴奋异常,就如同他们是王平安本人似的,就要施展医术,将太医署的人比下去一样!
王平安在殿中听了,摇头苦笑,无话可说!
闹了好半天,直到月上枝头,百姓们这才散了!
陶东升回到家后,心情低落,有心去找叔父,让叔父替他出头,可又觉得这事太过丢人,说不定会惹叔父生气。左思右想,实在不敢去找叔父,可他自己又觉得没把握赌赢王无病。把心一横。他出了家门,赶去了太医署!
天虽然黑了,可太医署里却是灯火透明,足足有八名太医当值,倒并非是此时有什么急症病人,更非是宫里出了事,而是陶巨东规定。这段时间每晚必须要留八名太医值夜。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上次史忠臣来过,舌肿之苦。留守的两个太医竟然束手无策,结果惹得史大总管不快,要求陶巨东必须加派人手值夜!
不管在哪个朝代,宦官都是的罪不起的势力,尤其象史忠臣这样的权宦,连长孙无忌都得让他三分,何况是太医们!谁敢和史忠臣叫板,史大总管只要在皇帝身边,“无意地说上谁几句”谁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太医们都不愿意值夜,这活又辛苦,责任又大,典型的出力不讨好,谁愿意干这个,谁不成了傻子了!
八名太医坐在前堂,喝着小茶,瞌着小瓜子,聊着小天,尽可能地让这漫漫长夜,过得舒服一些!
正没事儿闲磨牙呢,忽见陶东升进来了。
太医们连忙起身,纷纷道:“陶大人,今晚不是你当值啊,你怎地忽然来了,可是有急事?”
陶东升感觉这事挺没面子的。可他又找不到别人助拳,要想胜那王无病,实无把握,只好求助于同僚。他吞吞吐吐的将这两天生的事说了,当然自己蹲破烂儿堆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的,只是把想得到那个附子理中汤的方子,以及“太过马虎”所以没看出林戴鱼病的事说了出来。
他倒也诚实,不该说的他不说。可该说的全是实话,而且并没有添油加醋,反正面子已经丢了,早晚得传开,索兴自己先说出来,免得日后大家背地里耻笑。
八名太医一听,无不大吃一惊,这个赌可打得太大了些,赌脑袋那是气话,可怎么赌上蒲黄的新用法了,要知一味药的新用法,那可是非常重大的事情,秘密能守多久。那就要守多久,万没有主动说出去的道!
一名太医道:“陶大人,那个王无病,到底是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记不起是谁提过了,各位可有印象?”
太医一起摇头,都道:“这个名字很普通啊,耳熟纯属正常,象什么无病,无灾,无难,狗剩儿。鸭蛋儿,,这些名字乡下人常取的,毫不奇怪!”
另一名太医想了想,问道:“陶大人,那人听了蒲黄的新用法之后,可有什么表示,表情如何,有没有追问病例?”
陶东升一愣,他在寺中时。心乱如麻,这些小细节并没有留意,过去也就过去了,可别人一提。他就想起来了,摇头道:“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对啊,他没有表示出惊讶,这可真是奇了!”
一名太医道:“估计这个人不会用蒲黄,所以听了新用法,也不感到惊讶,我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众太医纷纷点头,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否则怎么会不吃惊,除非他事先就知道,而他怎么可能会事先知道呢?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谁也没想过,一个借住在和尚庙里的少年,会和那个潇洒侗傥的高人,是同一个人!
一名太医道:“既然还要打赌。那这回不妨打得大些,咱们正巧得了一剂消炎方子,这个方子是新方。按常理来讲,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不如拿它来当赌注,引那少年入敖,咱们一起出手,还怕赢不了他一个草头医生?”
别的太医却一起摇头,齐声道:“不妥,那个方子何等重要,岂能用来当赌注!”
第二百零六章 是骡子是马溜溜才
心尔升忙道!,“什么消炎方午可是左武卫献卜来的那;“我倒也听说了!”
提消炎方子的太医原本也是随口一说,见大家都反对,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这么嘴快。别人都不提,偏就自己嘴欠,提了出来!
这太医忙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那方子左武卫献上来后,我们正在检验,还没辨证完全,所以嘛”还是先别用它了!”
另一名太医道:“就算检验好了,也不能拿来当赌注啊。万一那个草头医生是突厥的细作,这个方子流入草原,那突厥胡虏有了凭借,岂不是更加嚣张!”
太医们平常就是谁也不服谁,有了可以打击对方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其他医生也开始谴责起来,纷纷指责提方子的太医不识大体,胡乱出主意!
陶东升哪有心情听他们磨磨唧唧的,打断话头,道:“各位。各位,那消炎方子既然如此重要,自不能用来打赌。到底和那个王无病怎么个赌法,各位还需拿个章程出来,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太医署的脸面,万万不能再输了!”
太医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心想:“谁让你跟人家打赌去了,丢也是丢你们老陶家的脸。关我们什么事儿!”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没人敢这么说,陶东升可是陶巨东的亲侄子,跟他闹别扭就是跟陶巨东闹别扭,在太医署里混饭吃的,谁跟长太医承叫板呢,那不找抽呢嘛!
太医们沉默半晌,一名太医道:“这个事儿还得陶大人你出头才行,我们只能是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和一个。草头医生较技,又是个毛头小子,赢了他半点光彩也没有,可输了这辈子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陶东升点了点头,这倒是大实话,半分虚假成份没有,一帮白胡子老头,去找一个少年的麻烦,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他问道:“那还烦劳各位给我出个主意,要再和他赌,怎么个赌法呢?”
太医们想了想,其中一个说道:“陶大人,你最擅长的就是治疗伤寒,这在咱们太医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看你不如就和那个什么王无病,比治伤寒即可!”
陶东升叹了口气,道:“那王无病手段古怪,开出来的方子,闻所未闻。他治阳明腑实之症,竟然开出的药是威灵仙。那是治痔疮的啊,虽然未经辨证,但想来也是好用的。如果我们比试治疗伤寒,他再随便开出古怪方子,那该怎么办?”
太医们一起嗨了声,心想:“真是老实孩子,咋就这么实在呢!”
一个大医笑道:“咱们可以先把他的退路封死啊!你和他较技比治伤寒,手段各使各的,可病人咱们却可以控制的啊,靠咱们太医署吃饭的人可有的是,这时候用到他们了,让他们出点力,谁敢说个不字!”
陶东升皱起眉头,摇头道:“不妥,如果让熟人去装病人,是没用的啊,一看就看出来了。那少年医术了得,岂有看不出病人得没得伤寒的道理!”
太医们又嗨了声,声音更加整齐,确实是老实孩子。给人治病不容易,可让人得病,那还不容易么,何必去装!
太医们笑了起来,年纪最大的太医道:“陶大人莫要着急,这件事该怎么办,你听我们的准没错。
辨证嘛,年轻时谁没干过,使出些手段也属正常,无可厚非!”
八个太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告诉陶东升,咱们应该先这么办,然后这么办,再然后那么办,最后你就赢了,,
陶东升听得目瞪口呆,较技还有这么个较法的,要照这么做,赢起来容易,输起来可就太难了!
这日快到中午,烈日炎炎。
灵感寺门前一堆一堆的,来了不少的百姓,昨晚王平安和太医署的医正较技,结果大获全胜。这个消息就象是长了翅膀似的,只一夜功夫,再加今玉一个上午。就已经传遍附近五六个坊了,无论男女老幼,个个皆知!
虽然天气炎热,可大家还是忍耐不住,只要是比较闲的。都跑到了灵感寺,想看热闹。毕竟这年头娱乐节目太少,听歌看舞又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承担得起的,冷丁有人比较医术,又是和太医署的人比,这么好的“节目。”人气自然火爆,只要是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
灵感寺周围,足足跑来了七八千人,原本荒凉的地方,陡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寺里寺外,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就如同几十年前,灵感寺香火鼎盛时,大家都来赶庙会似的!
卖吃卖喝的贩们小一二户。挑着担子叫卖。甚系干棵大树点下,芳来了亦赏灿子,跑江湖卖艺的人来了!
铜锣敲的当当作响,圈中有化八岁的小孩,正在翻筋斗,筋斗翻得那叫一个快,呼呼生风,直看的百姓们拍手叫好!不少百姓还站到了石头上,有的竟还爬到树上。拍手喊叫,大声喝采!
王平安也站在人群之中,他现在有些心烦,不知太医署的人会如何对付自己,出个什么样的难题。解决难题他倒是不怕,可难题是解决好呢还是解决不好呢?
解决好了,他赢了,得罪了整个太医署,以后万一自己进去了,还不得被穿小鞋呀;可如果解决不好呢,他输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输了,名头必会大损,以后还如何给人看病,别人只要一提起自己,就会说:“就是他啊,那个打赌打输了,医术差劲儿的家伙”
寺外虽然热闹,杂要精彩万分,可他却不停地叹气,心思全跑到了即将到来的陶东升身上!
中午到了,丁丹若从寺里出来,来到王平安的身边,道:“少爷,有人来找麻烦了,你是先吃饭呢,还是先去看那个麻烦?”
王平安啊了声,道:“那个陶太医来了?”
丁丹若摇头道:“不是,那个太医倒是没有来,却来了两个汉子,说是得了伤寒,非要你去给看不可。在寺里又吵又叫,看他们精神头好着呢不象有病的样子”。
王平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胡猜乱想,凭平的浪费脑力!拍了拍手,他道:“走,咱们看看去!”
他身边好多人呢,秋仁杰和欧阳利等人都在,赵璧和卢秀之这两个,哪有热闹哪就有他俩的人也在,别的还有好多昨天看到热闹的人,都离他很近。大家都等着这一刻呢,都等得一身汗了!
“对,咱们看看去!”围观群众大声叫道,呼声响亮,比看杂耍还要来劲儿,跟着王平安的身后。呼啦啦地走向寺门!
人群一瞬间就少了一大半,等另一半的人反应过来,也连吵带着嘻地跑了!
那帮跑江湖卖艺的人还纳闷儿呢,怎么人都跑光了,难道是筋斗翻得不够精彩,不够快的缘故!班主冲那个小孩气道:“你咋就不卖点力气呢!看,人都跑了吧,钱还没收呢!”
王平安大步进了寺门,穿过大院。来到殿前,就见殿内站着两个大汉,正拍桌子瞪眼,叫喊着呢,让王无病赶紧出来,给他们看病。
秋仁杰摇头道:“看他们的样子不象是来看病的,倒象是来耍帐的!大哥。你没欠他们钱吧?”
王平安笑了两声,稳稳心神。举步进了大殿,道:“这两位兄台,可是要见在下?”
“你就是王无病,会两手三脚猫医术的那个江湖骗子?”一个大汉问道。
这两个大汉身材一般高,足足有一丈出头,俱是膀阔腰圆之辈,身上穿着黑布衣服,衣襟半敞。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胸毛,模样颇为凶恶!
王平安道:“在下会两手医术不假,但并没去过江湖,不知江湖在何处,骗子二字更是不敢当了。
两位可是来自江将,你们不会就是骗子吧?”他转过头,问向身后的人道:“各位看他们两个,可象是骗子?”
众人一头,齐声道:“不象骗子,根本就是骗子!”
两个大汉都是一愣,一个大汉哼了声,道:“少逞口舌之利,我二人患了伤寒,让你来给看看,如看得好,赏你两个铜板,如看不好,就证明你是个骗子,全无本事,一文不值,既一文不值,那还不快快滚出长安去!”
王平安没说什么,秋仁杰却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值得一文。倒也会给自己定价,比猪头肉还要便宜!”
屠大个儿在人群里,一听猪头肉。他忙道:“他俩咋就值一文钱呢,猪头肉一两都要三文!”
秋仁杰笑道:“他俩自己说的呀,如果我大哥给他俩治好了病,就给再个铜钱,这不就是一文一个嘛!”
百姓们一愣,忽地大笑起来。纷纷摇头,都道:“果然值得一文,好便宜的肉啊!”
王平安走到殿中,坐在凳上。伸手一招,道:“来吧,既然是来考较的,那还多说什么,这就过来吧。是骡子是马,总要溜溜才能知
两个大汉脸色一变,走了过来。一起伸出手来,道:“不错,是骡子,还是马,总要溜溜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