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零章:诸葛入谯,关羽遭伏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屋中众人惊颤,就连一旁高高端坐的吕蒙脸色都是一沉,今日这些事情,他敢确认他没有留下丝毫的纰漏,门外之人又会是谁?
“吱……”一声吱呀的声音响起,原本,在吕蒙手下人涌入之后便已关上的屋门于众人眼前缓缓打开,顿时将众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谁也不曾注意到,吕岱悄然间躲到了角落中.
“雷薄?”吕蒙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随即便觉察到其面上的表情不对,心中顿时沉了一下,他与雷薄见面之时,雷薄何曾有着此时这般底气。
“阿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雷薄一步跨入屋中,完全将屋中的宾客无视掉了,口中淡然的冲着吕蒙打起了招呼,他来到谯县也不过两日的光景,哪里有多日之言。
“雷将军救命……”
“吕蒙叛乱,请雷将军救我等……”
雷薄身为袁术手下有数的大将,谯县城中的百姓也许不能识得他,但是这些身靠着袁术的世家却是不可能不知晓,此时一见雷薄却犹如见到了救星,哭喊着向其发出了求救,若不是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着两个以上的吕蒙手下,只怕此时早已奔到雷薄近前了。
神色间丝毫不为所动,雷薄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却是忽然间转过身子,恭然而立的冲着屋门之外朗声说道:“屋中无事,主公请进。”
“主公?”世家众人听了不由一顿,旋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主公?那岂不是袁术亲自了?”谁也不曾想到,吕岱听到这里后不仅没有露出喜色,面色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就连眼神都开始变得闪烁起来,与他一样的,还有吕蒙。
与雷薄相见之日,吕蒙自然不会忘记其曾经言过自己已经投降,那如今这个“主公”是谁,已经不言而谕了……
“砰……”出人意料的,当先进来的却是一个黑塔似的壮汉,全身甲胄齐全,手中拎着一把屋中人谁也没有见过的亘长宽刀,其站定后,轰然将大刀轰至地面。
“瑾与城外得知子明大婚,不请自来,希望没有为子明带来不适才是。”人未至,声已先到,随后片刻,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年轻的身影已经立在了屋门前,仿佛就是众人在那一眨眼间的功夫,倏然间出现在那里一样。
“哪里来的小子,这么不懂礼仪吗?”
“你是谁?竟然敢挡我家主公之路?”
“雷将军……”
屋中,众人再次愣神之后,哗然间便再次繁乱了起来,各种的质疑之声、叫骂之声轰然响起,只有极个别聪慧之人好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灰白不堪,而吕岱,直到此时才渐渐有些明白了,却只能在心中叩问自己:“真的是他,竟然是他?”
众人之中,只有那许公之前知晓一些事情,只是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婿,什么时候竟然与城外诸葛瑾有了牵连了?想到这里,他带着一头雾水的转向吕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其。
而此时,吕蒙心中也是苦涩不已,诸葛瑾目前已经身处此地,只怕是家中他那些手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大势去矣!想到这里,吕蒙也不回话,满脸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诸葛瑾面上带着笑容,对于迎面而来的各种声音根本不去放在心上,这些人他见得多了,若是真要论起来,他们这样的行为与后世那些什么“二代”来比,简直是差的多了。
“瑾此来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品,今欲以一方太守之职挟,不知子明肯接下否?”诸葛瑾说话时,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紧张,仿佛是为了映衬其心情,就连其话音之中,一丝颤动回荡着,敲打在他自己的心上。
紧张了?自从自己彻底的融入到这个时代之后,诸葛瑾便很少会再有这样的情绪了,只是当他悄然潜入城中后,竟然意外得知雷薄所言的古人竟然是吕蒙之后,诸葛瑾心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为其他,单单是吕蒙在关羽威势处在鼎盛之时,设计将其擒杀这一层的光环,便让他对其升出了浓浓的向往,如此人才怎能就此错过?
“太守?”原本端坐着的吕蒙豁然间睁开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语气中带着些嗤笑,不屑的出言说道:“琅琊侯是不是弄错了?吕蒙不过是一个都尉,乃是一个莽而无状的武夫,汝竟要与我一个太守之职,莫不是将我吕蒙当做一戏子吗?”
诸葛瑾见此顿时有些头疼起来,此时的吕蒙尚且还是一年轻之人,争强好胜正是他如今的本性,还没有走到东吴大都督那一步,自然也就没有那时的沉稳,而自己又与其不相识,如此之言却是让其误解了,只能出言解释道:“先贤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岂不闻如若要行到一定的高度,必要的知识却是不可不学乎?大丈夫当立成就之志,何故径自看轻自己?”
这吕蒙果然非是等闲之人,诸葛瑾一番话若是别人听了只怕是笑笑即过,吕蒙却是听在了心里,只是如今让他接受诸葛瑾显然也是一件不可能之事,年少气盛的他一番算计之后却发现自己被诸葛瑾摆了一道,心中如何会甘心?
“侯爷真是胆大,你就不怕我们群起进攻,将你留在此地吗?”吕蒙眼带不屑的瞥了一眼已经呆住的一种世家之人,除了生的好了些,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一丝能耐。
“哈哈……子明何必欺我,汝以为事情真可以如此吗?即便是事情真的发生,难道你以为瑾真的是那种以身犯险之人?”与吕蒙一样,诸葛瑾心中也是将这些世家之人无视了,不论是身处这个时代二十年间的经历也好,还是来自于后世的先知先觉也好,他早已将这个时代的世家给看的透彻了。
两个敌对之人如今仿佛是知交好友一样,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世家之人看的心惊胆颤,吕岱却是看的清楚了,见吕蒙并没有与诸葛瑾处在一路,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下不少。
“阿蒙,此次主公是专程为你而来的,我可以以人头担保,如今主公求贤若渴,你何不过来主公这边,也好过受袁术那厮的气,难道你忘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何被调遣到此处的吗?”雷薄自进来屋中与吕蒙打过招呼后便一直未曾出声,此时见两人聊得开心,不由的就插言说道。
“雷将军,你来之前,我已经将城中主要人物都控制了起来,也算是完成了咱们两人的约定,救命之恩已了,至于我今后之事,就不劳费心了。”他年轻,有着不凡的武艺,再加上有着过人的头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骄傲自豪,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却被雷薄无情的击碎。曾经,他将雷薄当做是他追逐的对象,只是在两人只见有了裂痕的时候,吕蒙心中,便早已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斩断,此时他根本没有再将雷薄看在眼中,说起话来自然是丝毫不带客气。
随即又转头看着诸葛瑾道:“侯爷即来,此处之事便都交给侯爷来处理了,吕蒙不才,却是不趟这趟浑水了。”话一说完,便挥手将自己的手下召集到一处,呼喝着就要离开。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瑾虽不才,却愿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事情,子明难道真的不再考虑一番?”诸葛瑾有些不甘心,明明人才在自己面前却得不到,难道以他如今的声望,竟然连一个吕蒙都留不下?
对于此事,吕蒙不可置否,爽朗的一声长笑,带着手下人转身离开,周泰等人正要阻拦,却见诸葛瑾挥手将众人制止道:“好聚好散,强求不得,随他去吧。”
吕蒙仿佛是真的将什么都放下了,返回屋中将刚刚成为他妻子的许燕带上,带了一帮子弟兄扬长而去,至于谯县许家?他好像忘却了。
角落里,吕岱看着屋中的形势陡转急下,心中不由的暗暗着急,只是他却不能,也不敢如那吕蒙一般,身上挂着一个谯县太守称呼,此时他的处境顿时显得尴尬起来。
“袁术不仁,妄自称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实该诛杀,诸位是选择要与其殉葬呢,还是弃暗投明,与瑾一道讨伐袁术。”见到吕蒙走的远了,诸葛瑾脸色虽然不大好看,却仍旧笑眯眯的看着一众世家之人,轻声吐言道,只是他这轻声,于屋中众人耳中不啻惊雷。
“袁术称帝后倒行逆施,如今闹得豫州再无宁日,许某不才,愿随侯爷左右,杀贼为国。”吕蒙走的突然,许公回过神来时,其早已没有了踪影,直气的他满头怒火,只是看着屋中强势出现的诸葛瑾,他又不得不将这些怒火强自压下,许家身为谯县的地头蛇,早已不知在谯县存在了多少的年岁,自然知道此时该如何做才能保全了家族。
“我等愿降……”有了许公的带头,一众世家仿佛再次寻到了主心骨,纷纷出言叫喊道。
“哈哈哈,好,有诸位之助……”诸葛瑾终于将吕蒙出走时的怒气消减了下去,不由放声的大笑了起来,其口中之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却只见一个士卒急匆匆的奔了进来,直接行至诸葛瑾身边,轻声在诸葛瑾耳边低语道:“军师传来消息,关将军在芒砀山遭遇伏击,损失惨重……”
第二百四一章:任峻相投,乍遭伏击
秋日的天空总是很高,碧空万里.
却说这一日,关羽带着大军行至下邑,没有遭遇多少的抵抗便被其将城池攻下,一路行来,对于袁术军的战力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认知,与刘岱军相比,袁术军根本就强不了多少。
关羽身边跟随的,正是当日与其交手,后为诸葛瑾招揽了过来的同乡——徐晃,徐公明,两人少年相识,如今相遇更是处之甚欢,大军分兵之时,诸葛瑾正是考虑到两人刚及相遇,便将徐晃令作关羽副将,两人一道督促大军。
这一日,两人在下邑城中稍歇,随即留下精兵千人便再次出发,临去之时,按照之前所为一样,将城中原有的守军带在身边,此时,关羽手中的大军自一开始的一万二千人到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人,就这还是他接连在三城留下了三千将士的结果。
“砀县处于芒砀山的山脚处,接下来我们要走的这段路程便有些艰难了,山路崎岖,很多地方难以行军,砀县之南,地势开阔,除去河流众多了些,再无其他阻碍,行进的速度便会快上一些了。”关羽身边,一个来自下邑城中的文人主动担任起了关羽大军的向导,一个关羽身边的亲卫在前,为其牵麓鞍。
关羽坐下,乃是一匹良驹,缓慢行进间根本不用关羽催促,很是安静的自己向前,马背上,关羽将双眼习惯性的眯着,对于身边之人所言不可置否。
关羽的傲气由来已久,虽然这个时代的他早早便被诸葛瑾收拢在身旁,并没有去经历那些流亡生活,但是他这深入到骨子里的傲气却仍旧是随着他功勋的增加而增加着,士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如今武艺大成的他哪里还会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放在心中?哪怕是之前的时候,在徐晃设计之下他险些身死,也没能让他警醒过来。
“伯达,这芒砀山如此奇险,为何这下邑与砀县两地竟将城池建在此处?”关羽不肯开口,一时间便只剩下了行进的马蹄声,与那甲胄碰撞的声响,徐晃却与关羽不同,对于文士,他并没有多少看不起,文者谋国,武者立国,不过是所擅长的领域不一样罢了,此时见任峻处境尴尬,不由的出声解围道。
“此事真要说起来,却是需要从当年陈胜、吴广起义来说了。”提起这个,任峻顿时有些出神,良久后方才长长一叹,接着说道:“当年陈公为反抗暴秦揭竿而起,百姓云集响应,大军很快便将如今这谯郡大部分郡县攻下,随后不久便攻克陈郡,后称王,势如那熊熊之火焰,天下震动。惜哉,哪知不久之后,事未竟,竟被手下叛徒杀害,义军随后便被镇压下来,后陈公便被手下人辗转,运回了这芒砀山安葬。陈公人随已逝,只是秦兵却不愿就此放过,陈公手下人无奈,只好就借着这茫茫芒砀山与秦兵周旋,后来高祖与项羽两人异军突起,秦军这才将此事揭过。那陈公手下人人也是忠义,便自主的开始在芒砀山的两处紧要处建下两座城池,这便是如今这两地的由来。”
“某生平最恨之人,便是这等无义之徒,可叹那陈胜何等英豪,却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马背上,一直眯着眼睛的关羽不知何时竟双眼怒睁,说话之时,浑身的杀气几近凝滞。
“那陈胜起义自今已去四百多年,不知其可曾有后人留下?”徐晃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陈胜之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故事,其心中不由的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任峻却没有立即答复徐晃,反而将眼光转过,很是认真的盯着徐晃看了一眼,这才长长叹息一声,低着声音说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这句话说的他过低了,就连距离他最近的关羽都不曾听到,更可况是徐晃了。
徐晃见良久得不到答复,只余一声长叹回荡在耳边,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明白了,心头顿时有些失落,跟着也是长叹了一声。
两人情绪不高,顿时将浑身正杀气弥漫的关羽忘却了,三人三骑,一时间竟诡异的安静下来。
却说这任峻,本是河南郡中牟人,若是按照其原本的轨迹,此时的他正追随着曹操。董卓乱政之时,曹操传檄讨董,诸侯云集陈留,而这任峻便是在那时,于中牟处加入曹操麾下,只是由于这一世诸葛瑾强势崛起,任峻在择主之时,不由的恍惚了下,错过了与曹操相遇之机,后来联盟成为了一场闹剧,诸侯散去之后,任峻便回了他先祖生活之地下邑隐居。
这任峻便是当年陈胜起兵时追随其身边的将领之一的后人,下邑,便是他们祖辈世代居住之地,只是年代终究过的久远了,当年之人多是四散开来,任峻祖父一家便是在那时搬离了下邑,也是由于此,任峻对于有关下邑城的事情知之甚详。在关羽大军入城之后,他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念头,自荐自己做了关羽大军的导向。
当天晚间的时候,大军渐渐行至了芒砀山的边缘,关羽便让大军开始休整,他心中知道,出山之日,便是再次战起之时。
亥时过后,依山下营的关羽大军陷入了静寂之中,值夜的士卒歪着头打着瞌睡,偶尔一支火把跳跃的闪动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却让这夜,显得更加安静。
营帐背后的一个山头的高处,几道身影陆续的露了出来。
“伟则,你真的决定了?”
“伯侯,此策不是你定下的吗?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山头上,其中两个明显是领头人物的人低声交谈着。
“可是,你要知道,那被袁术征辟来的何夔都没有前来,而且,你不正是想要去投奔其的吗?若是让他损失惨重了,你又该如何?”最先开口之人听到身边之人反问过来的话,不由的一阵无语:若不是你硬要与其战上一场,我何苦来为你定下计策?
第二百四二章:任峻相投,乍遭伏击(下)
山顶上,一阵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再是秦岭淮河一线,天气也终究是有些凉了.
“伯侯,休要说你不知道那袁术是怎样将何夔征辟来的?若是换做是你,你肯前来吗?”那名叫“伟则”的男子听了另外一人的说辞,不由的嗤声笑了。
“那又如何?若是换做是我,即便是袁术强征于我,最多不过是跑路而已,只是若是我答应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如他这般。”另外这人对着“伟则”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己这个好友,他是真的拜服了,旋即脸色一正,神情肃然的看着其说道。
原来,山头上这两人正是胡综与杜畿,两人一个是京兆杜陵人,一个是汝南固始人,本来是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物,却接连遭遇黄疆乱、董卓弄权,无奈只好背井离乡,后两人于砀县相遇,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不久即结为知己。不过,胡综的“武”却并非是突出在其武艺上,身量颀长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儒将,而他,也偏偏就是如此。
“呵呵……投奔又如何?如今分属敌我,战争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若是其连我这样的人物都不如,如何配做我之主公?”胡综言语见不待一丝的担心,在他心中,根本就是想着如何能够将关羽打疼了,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诸葛瑾是否是真的如同传言那样,宽仁爱才。
“你呀,还是这个毛病,那关羽又非是诸葛瑾,就算是你将其打败,又不能说明诸葛瑾怎样怎样,反而还得罪了其麾下大将,何苦来哉?”杜畿对于胡综的作为却很是反对,虽然天下间诸侯众多,能够落入二人眼中的却少之又少,君不见,最跟前儿的袁术便直接被二人忽略掉了吗?
“好了伯侯,如今已经是子时了,也是该我们显露身手的时候了……”对于杜畿的抱怨,胡综很自然的无视了,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见杜畿这样劝他了,只是他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督促他:成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即便是他今天真的将关羽留在此地,若是诸葛瑾因此而迁怒他,那就说明他诸葛瑾也不是一个好的主公,即便是为此搭上一条命又如何?他夷然不惧。
“你当心些,那关羽可是曾在虎牢关下力拼吕布不败之人,小觑了他,说不得今日咱们便要将自己交待在这里了。”虽然是突出偷袭,杜畿心中也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诸葛瑾手下士卒乃是百战精锐,而他们手中这些,出了当时袁术前来抽调兵马时他们悄悄扣下的千余人,剩下将近两万皆是新募之卒,现在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老天身上了。
茫茫的大山遮挡着人们的视线,为的身在其中的胡综军很好的遮住了行踪,漆黑的夜色几无一丝星光落下,除去那零落的火把照亮着一方土地外,整个的营帐都陷入在一片漆黑之中,更是给胡综军提供了便利。
夜空下,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停的响动着,一群群的士卒摸着黑向着关羽的营帐前进,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这黑夜,正好将他们心头的恐惧掩了下去,更兼得他们都是这附近的百姓,行走山路如履平地,这扭曲的山路在他们脚下,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林木飞速的后退着,他们很快地便接近到了关羽大营附近,气氛,再一次变得凝滞起来。
“擂鼓,杀……”
抬眼紧紧的盯着远处的营帐,事已临头,在不可能退缩不前,胡综霍然间站起身子,“噌”的一声将腰间的配剑拔出,一声爆喝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自其口中爆射而出。
“咚……”漆黑的夜空下,一声沉闷的鼓声爆响而起。
“杀……”继而,一队队士卒叫喊着直冲而上,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抵达了关羽设置下的营帐跟前,简单的帐门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便被拥挤着上来的人一下给掀飞。
“咻……”尖锐的响动传出,不知何时,营门两旁的围栏处立上了一队弓箭兵,对着营帐中涌出的士卒爆射而去。
“敌袭……敌袭……”营帐中,随着喊杀声越来越盛后,轰然间炸了营了,原本一路上收拢起来的九千余郡守兵于营中轰然乱窜了起来,将值夜小校好容易收拢起来的士卒冲击的支离破碎。
“杀,杀光你们……”帐门口处,随着涌进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场面顿时也变得有些失控了起来,这些初次上阵的士卒根本不能适应下来这剧烈的对抗,不少人猩红着眼睛不分人群,叫嚷着砍杀起来。
“杀……”整个营帐好似全部被包围了起来,四面都是喊杀之声,一场残酷的杀戮借着夜色进行着。
“好胆,何人前来闯我营帐……”喊杀声、惨叫声,夹杂而起,这场面即便是处在帐门外的胡综都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是没有见过战争之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如今这场景,怎么看都已经是失控了,正在其懊恼的挠头的时候,一声惊雷般的爆喝自营帐中心的位置响起,随即一股冲天的杀气直直而起,如有实质般,就连帐门外面的胡综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得到。
“啊……”凄厉的惨叫声自那杀气传出的地方传出,很快的便扩大起来,微弱的火把光芒下,只见之前疯狂追着关羽士卒砍杀的敌军如同一颗颗疾射而出的炮弹,轰然飞了起来,半空中的身子有的直接一团血雾喷出,在落地时已经没有了声息,有的则是直接碎成数段,落地之时,除了那因为刀势太快,他们堵在口中的那一声惨叫之外,再无其他。
一刀之威,竟至于斯……
“掌旗令,竖我大旗,传令,所有士卒组成小阵,向我方向汇集。”关羽虽然看轻士人,对于自己却是要求严格,每日间他都会细细读上一会儿春秋,是以深夜时他睡下的比较沉一些,即便是如此,一个武者的警觉仍旧是让他在第一时间便清醒了过来,连甲胄都没有来得及穿上,一把将自己的偃月刀抓起,便急急奔了出来,一见到帐中情形,脾气从来不是很好的他不由的暴怒了起来,一股子的暴虐气息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飚射而去……
第二百四三章:两败俱伤,关羽之威
关羽手下的直系在当时与徐晃相争之时,被其一个设计几近全灭,如今这些多是抽调过来的其他营中的士卒,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们训练成如臂指使的状况,一阵混乱之后,附近营帐中的百多士卒很快的便汇聚到了他身边,一个小的阵型顿时撑了起来.
“传令,凡胡乱叫喊者,杀;凡胡乱行走者,杀;凡不遵将令者,杀。”随着关羽一声高过一声的爆喝,帐中的骚乱自其周身向外,快速的延伸起来。
而大帐外面,胡综听着关羽急速的下着命令,心头却不由暗自赞叹:“好高明的手法,好果断的决心。”随即却是轻声笑道:“可惜,我也不是可小觑的。”
“弓箭手绕围栏而走,用火箭将营中的军帐都给我点了。”略微扫了一眼营帐中心,那里的喊杀声渐渐大了起来,胡综脸色不见丝毫慌乱,沉稳的对着身边之人下令道。
“诺。”随即,弓箭手一分为二,绕着营帐行进起来,随着这些弓箭手的加入,本就在慌乱中被点燃不少的营帐,再次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自诸葛瑾麾下各营中调派过来的士卒毕竟是精锐,在得到了关羽将令之后,很快的便安静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开始向着大帐中心靠拢,士卒越集越多,很快地便突破到了千人,并持续的增加着。只是那些郡守士卒,他们也是新募不久的士卒,唯一要算好一些的,便是他们曾经被关羽攻打过,算是见识了一次战争为何物,只是此时的状况,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此时关羽的将令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丝毫的约束力,混乱继续着,在弓箭手用起火箭之后,混乱顿时变得更加厉害……
“长生大哥,这是哪里的敌军?”不知何时,徐晃挥动着大斧出现在关羽身侧,其身边护着的,正是任峻。战乱一起之时,徐晃便已经警醒过来,随即便想到任峻处若是无人看护,定然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第一时间便先赶了过去,将正陷于兵乱之中的任峻找了出来,带着他向着关羽处杀了过来。关羽改字为云长,只是他早已习惯了称呼其长生,关羽也不甚在意,便一直这样叫了起来。
“战起突然,我尚还不知是哪路人马,公明既来,此处便由你守着,我亲去寨门前看看。”关羽边说便接过亲卫递送过来的甲胄,本来以为无事,关羽便将亲卫都打发去休息了,哪里料到如今竟遭遇这等尴尬,话一说完,关羽便转身要走。
“将军且慢。”却是任峻乍然间出声将关羽叫住,转眼却看到其猩红着眼睛转了过来,心头不由的颤了一下,却仍旧坚定的看着关羽,急出声道:“此必是砀县之兵,只是是何人所领某却不知,如今暗无光亮,将军虽然武艺高强,暗箭却是难防,将军若有损伤,这全军危矣,还是先将敌人打退,等及天亮再作打算吧。”
“长生大哥你留下,让我去看看,也不知是哪个家伙,让俺见到了,定然给其一斧头吃。”徐晃伸手将大斧在脸前晃了晃,嗡着声音怒意十足的说道。
哪知关羽却不领情,眼神不屑的瞟了一眼远处,口中淡然说道:“不过是些藓疥之患,不足为惧,即便是某家果真伤亡,此处有公明在,敌军也讨不到好处。”话一说完,关羽再不看身后,昂首迈步杀进战场。
关羽一动,其身边的百余亲卫跟着便冲了出去,徐晃见此,便接过了大旗,镇定的指挥起了大军。
偃月刀急剧的划动着,每一击出去,便有着一个或几个敌军被扫了出去,其行进间,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只是随意的在营中走动着,每一次都是向着敌军密集之处而去,只有一点,却是离得营帐门口越来越近了起来。
很快的,关羽身上便沾满了鲜血,敌军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是杀之不尽,半个时辰之后,关羽身边已经聚集起了两千余人,这其中有着原来的旧部,有着后来调派过来的,也有着新近加入其中的郡守之兵,他们多是被其救下,紧紧跟随在其身后。
“恶魔……”关羽面前,一个敌对士卒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兵器跌落地面,口中疯狂的疾呼道。
“不是人……你不是人……”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又是几个敌军嘶叫着丢掉了兵器,状若疯狂一般。
直到此时,疯狂砍杀着的双方才渐渐的回过了神,借着那昏黄的火光一眼看去,只见关羽路经之处,那地上模糊的淌着无数的鲜血,数之不尽的断臂残肢零落其上,关羽身前更是如此。
关羽身上的煞气更甚了,丝毫没有因为那些人丢掉了兵器而停下,仍旧是稳稳的一步步向前,所到之处,偃月刀上下翻飞,偶尔有着火光映照在刀身上,人们也只能见到一抹一闪而过的刀影,接着便是四处分散的“零件”,如此场景,如同一座血腥的修罗地狱,煞气冲天。
“鬼啊……”终于,再最先的疯狂之后,有人开始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第一个转身向后跑去,只是就在其转身间,一支箭矢直直的钉在其胸口处,嘴巴赫赫的吐着声,只是其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旋即则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都尉有令,凡退后者,杀无赦。”一道身影自阴暗处走了出来,其手中握着一把弓箭,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箭囊,很明显,刚才那一箭,正是由其手中射出的。
“凡杀敌三人者,官升一级,凡击杀敌首者,官升都尉,赏千金。”来人一支箭矢顿时镇住其身边了所有人,他却并没有就此停住,只是微微一顿,口中便高声狂呼出声。
“杀……”其手下士卒听了,顿时眼睛再次的充起了血,猩红着眼睛,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关羽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他们早已忘却了关羽那一柄长刀是如何的勾魂夺魄,他们眼中剩下的,只有那升官、千金,普通百姓出身的他们,从来没有一刻,距离这些诱惑是这么的临近。
“哼……土鸡瓦狗。”关羽却是怒了,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坐下马匹突然间灵动的向前窜起,而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如同是活了一样,散发着青芒,一道弧线划动着飘向前方……
第二百四四章:两败俱伤,关羽之威(下)
“昂……”天地之间,仿佛突然之间只剩下了那一声龙吟之音,在这之后便是一连串轰轰的坠地声响,众人再看向场中时,只见关羽身前一丈处,所有的物件都被这一刀劈作两截,断裂的身体、兵器噗噗的坠落地面.
“嘶……”一阵抽气声响起,不单是自对面阵营中,关羽身后的士卒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叫好声都忘记了喊起。
“某家关羽,想取某头,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咚的一声响动之后,关羽坐下的马匹倏然顿住,两个前蹄儿高高抬起,一声嘶鸣顿时响彻整个战场。
“哗……将军武威……”良久之后,关羽身后的士卒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顿时狂热的呼喊起来,一时间士气大振,与关羽手下士卒相比,对面的士卒就要凄凉的多了,此时他们不要说是千金,就是万金、十万金又如何?一时间,除了呆滞之外,便再无动作。
“我且问你等,汝等来自哪里?领兵之人是谁?”关羽问话间,身子不由的端坐起来,坐下良驹像是知晓其心意一样,踢踏着向前迈了两步,顿时将靠在前面的敌军跟震慑的瘫倒在地。
“我等乃是砀……”地上,一个瘫倒在地的士卒忍受不住心中的压力,张口就出声道,只是话刚一说了半截儿,只觉得心口一痛,浑身的气力迅速的消失起来,艰难的低下头颅,只见他胸口处,一支闪动着寒光的箭矢透体而出,口中赫赫几下,便再无了声息。
“好胆!”关羽忽然间暴怒了起来,对于这些普通士卒,他本来已经不想在多行杀戮了,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再其眼前动手行凶,一瞬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直冲而起,对着一旁那站立出来的持弓之人冲击而去。
“咯吱……”面对着关羽扑面而来的杀意,那人只觉得好似忽然间坠入了地狱一样,深寒刺骨的杀意将其紧紧包裹住,不断地渗透向其骨子里面,只是,他也是一个好强之人,不肯让自己后退半步,直直的挺了起来,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面容狰狞,牙齿紧紧咬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哪里还有一丝仪表可言。
“砰……”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手中的硬弓砰然一声,碎裂了,乍遭意外,这人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杀意,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粗粗的喘着粗气。
战场上,杀戮正在继续着,各种叫喊声也在继续着,只有关羽所处之地,静谧的没有一丝声响,而这周边之人,都是很自觉的避开了此处,见识过关羽的悍勇之后,谁还肯明知必死还凑上前来。
“当啷……”忽然间,一声兵器坠地的声音倏然响起,如同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很快,连锁反应一般,一连串的声响相继传出,再看时,这周边除去关羽手下那些士卒,哪里还有人手中握有兵器的。
“留一队人看押他们,其余人绕过,随我杀敌。”见这些人如同痴呆一样,已经没有了战意,关羽不由的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人出声说道,话一说完,就见其驱马绕过地上众人,奔着营帐门口处去了。
此时,燃烧着的军帐越发的旺盛了,不断的发出噼啪之声,直将半边天空照的火亮,没隔一段距离便设下的一个军帐,此时竟成为了照明工具,顿时将这夜色下的黑暗驱散掉了。
关羽的勇猛虽然将沿路上的敌军震慑住了,却也只不过是少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人仍旧是交织在一起,声哑眼红的冲着对方疯狂砍杀着,丝毫不为外物影响,战场之上,若是想要生存下来,哪里来得半分分心。
“何方鼠辈,竟然连名号也不敢报上吗?”距离着帐门口处越来越近,关羽的心头反而越发沉重起来,不知自何时起,他身边除去那些跟着上来的人,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全部变成了敌人,这也就是说,他在这一段中的士卒,已经被肃清了。
胡综仍旧是沉稳的立在那里,关羽那一声声爆喝都准确的敲击到了他的心头,只是,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同样是一群新兵,他时偷袭方,而关羽却是被动守卫方,相较之下,他占据的优势是何等的多,更何况,他手中的士卒原本就要比关羽的大军众多,一场战争,又岂是一个人的勇力就可以决定的了的?
这却不能怪胡综这样想着,没有见识过绝顶武将威势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他们在那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杀伤力,以及对那濒临崩溃的士气是何等样的巨大,只能说这一次的突袭,胡综太过幸运了,或者说是关羽太过大意了,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帐中的新兵会发生炸营。要知道,在古时这种冷兵器的战场上,伏击、屠杀等等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恐惧的,最让人恐惧的,却是这炸营,谁都知道,一旦真的发生了炸营的事情,无论是谁来统率大军,都是一样的回天无力,关羽能够做到如此,便足可见他的不凡。
战事,便如此的胶着起来,双方互不退让,两边的士卒不断的被快速的消耗着,这样一场战争,已经注定再分不出来哪一方才是胜利的一方了。
看着越来越近前的关羽,胡综脸上忽然间绽放出了淡然的笑意,只见其将手一挥,一干人自其身后蜂涌而出,将无数的铁蒺藜投向营前,之后便是一对对的巨楯兵将胡综围在中心,缝隙处,一支支闪烁着寒芒的长枪直指向前,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一个刺猬一样的阵势就在胡综身边形成了。
“汝杀我子弟,侵我土地,此时竟然问某是谁,岂不觉得好笑吗?”关羽行至近前,看着面前的阵势头皮便一阵发麻,其身边,跟随着前来的士卒也很快的动了起来,不一刻,一个比起胡综身边要小上许多的阵型显露在众人眼前,就在关羽正要出声怒骂的时候,之听见对面阵中心处,胡综在众人的拱卫下,一句轻飘的嘲弄自其口中吐出。
第二百四五章:战事稍平,损失惨重
战争,自古至今,从来就不是一个有仁慈可讲的事物,也就没有着是非对错,战起由来,无非是“利益”二字罢了.与之相应的,便是对抗,无论以着什么样的藉口发起的战争,总会有与之相对而起的抗争,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手中?即便是圣人在世,只怕也是只能“望战声叹”了。
“杀我子弟,侵我土地,杀杀杀……”胡综的话声音并不算高,却是难得的引得其身边众人起了共鸣,仿佛是着了魔一般,一声声呼喊声自其阵中爆彻而起,带着浓浓不屈的意志,直冲霄汉。
关羽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他心中知道,不能在让这声音继续下去,不然,今日之战结局便难说了……
“呔!”
忽然间,只见关羽怒目圆睁,口张圆滚,舌尖颤动间,一声好似佛家偈语一样的炸雷声直直响起,顿时将众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共鸣感应斩的断裂。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袁术称帝,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天下共诛之,你等如此行径,岂不是助纣为虐吗?”关羽之言说的激愤,他生平最为讨厌的,便是逆谋造反之事,对于忠义,可是说无人比他看的更为重要,不然,因何诸葛瑾在显露出野心之后,两人之间便好似起了一条鸿沟,直至如今也不曾恢复如初!
“天下共诛……”
“天下共诛……”
关羽这些手下,在见识过关羽的悍勇之后,其等心中的凝聚力也是非同小可,关羽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哪个当先开启的头,这一声呼啸几乎在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杀!”关羽将手中偃月刀直指苍穹,坐下马匹灵动的向前一步。
“杀……”关羽身后,一众士卒跟随者一步向前。
而此时,关羽军的背后忽然间骚乱了起来,处在最后面的士卒却是最先与敌人接上了阵,只是敌人那战力,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几乎是一触即溃,分散着想着军阵两边跑去。
却原来,这些正是最先冲入关羽军营帐之人,关羽军有着徐晃坐镇指挥,这些没有大将统属的士卒如何会是他的对手,徐晃在他身边汇聚了三千士卒后,便不在固守等待,直接率领着大军四处征杀起来,总计用掉不过半个时辰,便将涌入大帐的敌军击得溃败,正好迎上了关羽所部,早已没有了战意的他们,顿时溃败的更为迅速了。
“果然不愧是虎牢关下力敌吕布之人,关云长名不虚传,胡综领教了。”营中的混乱胡综自然也注意到了,见到如此场景,他也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如今两方战成这样,已经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必要,于阵前朗声一笑,胡综很快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关羽本待要追,只是见胡综进退之间不见混乱,这才生生止住这个念头,转而让人开始肃清那些没有来得及撤退的敌军,自己却是寻徐晃去了。
“长生大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大意了。”一见到关羽,徐晃便开始叹息起来,他在后方,一边战斗的同时,便已开始让人注意收拢人手,只是直到战停,他收拢起来的也不过只有五千人,此时的他,一张连黑的直能捅下一层黑灰。
关羽看了其一眼,心头也是沉重,根本没有心思与他答话,理也不理的径自回了帐中。
一旁,任峻却是觉得有些尴尬,对于关羽的脾气,他此时也能摸清一些了,只是他仍旧忍受不了这种脾性,转身便想要离开。
“伯达,这么多年了,长生大哥一直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还请见谅。”徐晃生怕二人之间闹得太过不愉快,见任峻要走,便跟着一步上前,一手拉着其说道。
“公明安心,峻不是不明事喇人。”拱拱手,任峻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对于关羽,他最多不去理他便是了,只是对于一直与他笑脸相迎的徐晃,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两人边说着话,边随着关羽身后,走进了大帐。
半个时辰过后,帐中那一份令人心悸的安静总算被打破掉了,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士卒急匆匆的走进营帐,直直的跪倒在关羽面前禀报道:“将军,伤亡数目统计出来了。”
士卒一开口,顿时引得三人六目倏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倒也没有什么怯意,神色不动的继续说道:“如今帐中完好士卒只余三千,大军伤亡一万两千余人,其中轻伤四千五百人,稍作休整便可恢复战力,重伤两千余人,阵亡五千多人。”
关羽、徐晃、任峻三人同时动容,这样一场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战争,他们竟然损失了这么多吗?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对于三人的表情,这士卒看也没看,将自己整理出来的消息一一道出:“因为毫无准备,阵亡的士卒多为处于营帐边缘的,轻伤者,则都是敌人火箭造成的,伤亡中的士卒多为三县新加入之人,如今八千人只余了三千不到,其中多为伤者。”
“呼……”关羽心头,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令让众人休息之后,便挥手让人退下,沉默了一下后,这才出声说道:“公明,以我的名义向主公请罪,写上一份文书,将此处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知主公,袁术军中有着高人存在,让主公切记小心。”
徐晃静静的看着关羽,微微的点了下头,与任峻二人转身离开了。
诸葛瑾看着手中的书信,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凭着关羽、徐晃二人的勇武,竟然也被人打的这么凄惨,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此事竟然是真的。
“这事情皆是属实?”诸葛瑾犹疑着,对着身边的贾诩出声询问。
“绝对属实,天堂中的人既然将消息送到,这封书信便绝然不会有假,更何况,书信未至之时,天堂便已传回消息言:关羽大败,此事定然不会有假。”贾诩将头微微低了下,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惊叹,这场伏击来的太过突然,别说是关羽了,就算是他,都不一定能够躲的过,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对敌人心里的把握,皆可堪称是完美,只是,袁术军中,何时竟有了这般人才?贾诩如是的想着……
第二百四六章:郭嘉踪迹,调整布局
“胡综?”诸葛瑾摩挲着手中的书信,脑袋中却在思考着这个名字,只是他脑中,终究是记不起一丝印象,良久之后只能在心中感叹,三国之中,豪杰之士多如牛毛啊!
“则注那边可有消息传来?”沉思了良久,诸葛瑾心头却仍旧是思绪烦乱,关羽之败来的太过突然,连带着将他原有的计划也都要大乱了,想了想却是转而问起了沮授.
“沮授掉了沛国颜良为先锋,自与徐荣统兵三万五千,出彭城言豫州边界而行,沿路上肖县、相县、谷阳、向县、竹邑、符离等地相继被破,如今其大军正屯兵灵璧,再向南便只有洨县、虹县二地,很快便要接近淮南了。”贾诩却是有些明白诸葛瑾的打算了,听完询问,将脑中的消息整理一番,缓缓出言说道。
“曹操、刘备二人此时行至何处了?”诸葛瑾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此时头疼不已,思维跳跃着又问起了其他。
“二人已过陈郡,只是因为吕布、刘表两人行进十分缓慢,两人如今已经屯兵不前,一人屯兵宋县,一人屯兵新阳,相隔不远。”贾诩虽然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透彻,诸葛瑾心中却能够猜出一些,无非就是害怕两人将其等后路抄掉,徘徊不敢向前罢了。
想到这里,诸葛瑾不由的展颜一笑,随即却又觉察出不对,且不说刘备如何,那曹操此来,可是将郭嘉带在了身边,如何会在意这些?
“不对,这其中定然有着缘由?”诸葛瑾不由的低声喃喃道,只是声响相对于屋中的安静,却显得大了许多,闹得贾诩满头雾水,不明白诸葛瑾为何忽然间说了声这个。
“那曹操军中可有异样?郭嘉可否曾在军中露面?”诸葛瑾不理贾诩的疑惑,声音中带着些焦急的再次出声询问道。
“按照天堂得知的消息,郭嘉好像是身染重病,消息传到时,其已经有两日不曾起身露面了,到是那曹操却是身在军中。”不同于历史上,今时的郭嘉尚未显露出其身上的锋芒,贾诩不去过多关注也是难怪,诸葛瑾却不会轻视了郭嘉,这也是一个智近乎妖的人物,想到郭嘉,诸葛瑾的脑中却是不由的想起了如今正游历各地的弟弟,一时间有些愣神了。
贾诩说完良久,却不见诸葛瑾说话,不由的抬起头看向其处,却正好见到诸葛瑾神游的表情,脸上表情顿时一愕,心中暗自苦笑起来。
“曹操果然不是凡人,若是我所料不错,此时的郭嘉,想必已经不再军中了,恩……”说道这里,诸葛瑾顿时将眼光放到了豫州的地形图上,眼神不住的在淮河旁边的几座城市上游荡,良久之后,只听诸葛瑾忽然沉声肃然道:“颍上,此时郭嘉定然身在颍上。”
“主公如何肯定?”贾诩脸上,顿时露出了思索之色,口中习惯性的出声问道。
诸葛瑾看着贾诩,忽然间却是笑了:“文和若是不信,此时大可派人去往曹操处查看,若是我所猜不错,曹操军中,那个有着行军神速之称的夏侯渊此时也定然许久不曾露面了。”
“颍上距离新阳最多也就千余里地,夏侯渊若是突袭,将此处拿下不是问题,此次曹操前来讨伐袁术,口中说的虽然是国家大义,其人目标必然是那传国玉玺,那郭嘉之智深不可测,用兵喜出奇谋,其自然知晓若是等诸侯联军行至寿春城下,那玉玺曹操想要得到,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兵行险招,方能出奇制胜啊!”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诸葛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他心中反而不如之前那么失态了。
“我这便遣人加紧探查。”贾诩只是微微一停顿,很是自然的接口便说道。
“本来还想将谯郡梳理一遍,此时看来,时间却是不允许了,那刘备只怕也是没有闲着,至于那刘表与吕布二人,且不去管他,我们必须要加快行军了。”诸葛瑾好似有些遗憾,叹息一声后,神色郑重的出言说道。
“关羽那里?”贾诩略带明了的点点头,转而再次出声问道。
“传令给他,让他将砀县城中的大才给我活着带回来,之后便让他出兵郸县、铚县两地吧。”诸葛瑾却是生怕关羽恼怒之下将人砍了,便给关羽下了一个活捉的命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告诉则注,让他先将蕲县、龙亢、洨县、虹县四地拿下,无论如何,先将谯郡握在我们手中才是,至于寿春,便让他先放上一放。”
“好。”贾诩飞快的将事情记了下来,见诸葛瑾在无事可说,便告辞转身离开。
屋中,顿时便只剩下了诸葛瑾一人,将脑中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之后,发现几无差异,这才算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安静下来不久,他心中便又记起了那个少年模样的吕蒙来,只是一想到这个人貌似对自己不感冒,便不由的脸带苦意。
此时,他却并不知道,那个扬言要走的吕蒙,并没有如同他所言而走掉,如今他正藏身于他那岳丈家中,他与那许燕新婚燕尔,每日间赖在屋中不出,两人昏天暗地的闹腾着,可怜者许燕,不过是刚过十五年龄,如何能吃得起这般闹腾,只是一日便承受不住,不由拉了其贴身侍女下水,对于此事,许公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然只当没有看见,不然还能怎样?
诸葛瑾这边正为其头疼,吕蒙却过着好似帝王一般的日子,这许燕虽然是世家之女,身上的骄纵之气却是不多,这时的他可谓是娇妻美妾环绕,只是他心头,却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当日他对诸葛瑾进行试探时的情景,心中顿时复杂不已,他也形容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而在此之前,与这吕蒙情形相若的,便是那胡综,他本来是想着咋诸葛瑾面前打出一份名气的,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却是他根本不愿,或者说不能承受的,一念之差,顿时将他自己逼迫到了一个极端之中……
第二百四七章:安风易手,兵临下蔡
日子虽然稳步迈入初冬,天气却没有出现多少急遽的转变,日头暖洋洋的垂洒而下,却没有给胡综心中带来一丝暖意.
芒砀山脚处的战争因为胡综的匆匆撤离,暂时的停歇了下来,撤退后,大军便急惶惶的直奔砀县而去。
“伯侯,士卒伤亡统计出来了吗?”砀县城中,胡综一脸灰败的从何夔府上出来,一见到杜畿快速走进,也不待其休息一下,便着急的出声询问道。
杜畿漠然的扫了其一眼,却并没有立即答复,行至坐塌边上时,脚步忽然就是一个踉跄,眼神中带着些茫然,显得有些惊魂不定。
“伯侯,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杜畿的眼神,看的胡综心底发凉,他与杜畿二人相处许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其中的那种漠然,好像他们两人之间,忽然间起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伟则,此次却是你我二人错了啊……”听着耳边胡综的声音,杜畿眼中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采,直愣愣的看着胡综,忽然间语气竟哽咽了起来。
“……”胡综嘴巴张了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要怎么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算上轻伤,只剩下了六千人,只剩下了六千人啊……”杜畿仿佛是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又变得低沉起来,嘴巴蠕动,低声喃喃着。
“轰……”胡综距离杜畿很近,那轻声的低喃,却是已经足够他听得清楚,一霎间,他好似被雷击中一样,只觉得脑海中嗡嗡直响,天地间只剩下了黑色一种色彩。
“六千?”胡综嘴角处,牵扯出一丝苦意,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早就有传闻言,汜水关下,诸葛瑾曾派遣两千骑兵当作步卒用,竟然丝毫不比陶谦的丹阳精锐弱,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在我等身上应验,我们,如何能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士卒?”杜畿的声音显得十分空洞,根本就不像是两个人在交谈,反而更像是一个人喃喃自语。
两万五千人啊,一战之后,竟然只剩下七千不到,让他心中怎能不痛?
“伯侯,你说的,可是真的?”仿佛是存了最后一丝希望般,胡综有些僵硬的将头转向杜畿,脸上满是希冀的看着其,声音中充斥着不确定。
杜畿没有再开口,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前方,空无神光。
“造孽啊,我这是在造孽啊……”屋中,只是经历了一瞬间的静谧,旋即胡综那嘶哑的嚎叫声震颤响起,想着砀县城中那些百姓,想着这一万八千个砀县男儿,胡综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哭嚎着呜咽了起来。
时间渐渐迈过九月,进入到了十月,渐渐迈进立冬的时节,此时的北方很北处,已经开始进入了冬季,尤以刘备所据的幽州为巨,而在南方,却仍旧是日头高挂,只是这天气,终究是不如秋季那么闷热了。
“主公,前面便是下蔡了,如今我们已经行至此处,是否派人去往颍上,与郭嘉打个招呼?”接连两日的骑马赶路,贾诩脸上并无多少生气,此时的他早已是疲惫不堪,若不是行至后来,诸葛瑾令人放慢了脚步,以贾诩的身体,早已是撑不住了。那日诸葛瑾与其谈论之后,他便让人专门收集了下曹操一方的动静,得到的结果正与诸葛瑾猜测一致,对于郭嘉,贾诩心中却是带上了不少怨念,是以这说话之间,不由的便带上了浓浓的挑衅。
“嘿嘿……”诸葛瑾瞥了贾诩一眼,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这段时间里,贾诩暗自将天堂的消息都扣了下来之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说其与戏忠二人的出发点是好的,诸葛瑾却仍旧是心中留了一个疙瘩,戏忠离得远,只好先将其放过,只是这贾诩,正好被诸葛瑾拿郭嘉之事气了一番,如今这效果,显而易见。
“文和,奉孝于颍上已经休整好了,此时只怕已经开始去往安风津了,我们在下蔡休整一下,便需立刻启程了,你还是多休息一下,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便好了。”忍着心中的笑意,诸葛瑾一副很是关心贾诩身体的样子,顿时将贾诩噎的直翻白眼。
汝南之地,袁术于那里摆放了三十万大军,寿春也是不例外,只是寿春的守军被其分散屯守到了汝阴、颍上、下蔡、安风津、庐江、合肥等地,寿春城中,真正能战之士,也不过才十万大军。也不知道郭嘉是怎样安然过了汝阴,并又悄无声息的将颍上给拿了下来,要知道,单单是这两地的守军,就达到了五万之众,而郭嘉身边,则只有万余人,想到这里,诸葛瑾心中不由的暗暗叹息:“怎么人才都跑去曹操那边了……”
这厮,也忒无耻了些。
自从诸葛瑾猜测出了郭嘉的位置,便甩掉了大军,只是带着高顺手下的三千陷阵营,并五千于禁训练出的精锐,轻装急行到了此处,一路上,被其绞杀、或是迫降的敌军已不下三万人,不由的为袁术默哀了一阵。
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袁术倒行逆施,强征百姓入伍,无异乎自寻死路,只是可悲的是,对于此他不但不知,反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哪怕是势力巨大的诸葛瑾与曹操二人,也不敢这样嚣张,其结局已经可想而知。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朕养你们,便是只听你们诉苦的吗?诸侯联军?一共加起来也没有你们手下人多吧,连几个城池都守不住,朕要你们何用?”寿春城中,原本是袁术行宫之处,如今被一座宏伟奢华的宫殿占据着,正是袁术称帝之后,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建造而成的皇宫,其后宫中,有屋殿九十九座,每一个之中都被其藏着无数自各地强抢而来的美女,每日间供其yin乐,只是今日,袁术却是没有一丝“性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其手中用兵六十五万,竟然只是在短短的月余,竟然被人打到家门口处了,想到这里,一阵更为暴虐的怒骂声噌噌上窜,直将其手下一干将领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第二百四八章:安风易手,兵临下蔡(下)
袁术的动作很快,俗话说,三个凑皮匠,顶个诸葛亮,手下四个谋士皆是资质平庸之人,四人中又少却了袁胤一人,余下三人聚在一处一番嘀咕,也很快的敲定了袁术军接下来的动作.
不得不说,平庸之人自有平庸的好处,单单是简单这一点,便是那些多智之人难以达到的。郭嘉一攻占下颍上之后,袁术便已得知了消息,只是其手中,可用的将领少之又少,去年琅琊城下,一场偷袭不成,反而还将其手下大将桥蕤给搭了进去,汝南的防守,又将陈纪、韩暹二将派了过去,而再颍上一地,李丰又被郭嘉悄无声息的给俘虏下,一番盘算之下,如今手中可用之人,便只剩下了纪灵、张勋、乐就韩浩、梁刚五员大将。
颍上、下蔡、安风津三处本成一个三角之状,互为犄角,可攻可守,只是颍上被郭嘉所占,下蔡、安风津的位置便显得尤为突出,袁术听从手下阎象之言,遣了乐就、韩浩二人各自统兵两万分赴二地。两人统兵,出寿春后至淮河边上分开,一向西行,一向北行。
安风津说是一个城池其实都是抬举它了,颍水上游,支流繁多,水流经过处,又多是平原地带,土质比较疏松,连带着河流中冲积的泥沙堆积到下游,安风津,正是处于颖水与淮河交汇之处,此处河床宽广,河水顿时便缓了下来,泥沙渐渐于此处淤积,形成了一块平坦之地,由于此地位置特殊,袁术再是蠢笨也知道此地的重要性,便遣下一万士卒长期驻守,若是再加上韩浩统领的两万士卒,一个小小的安风津关隘,基本上可谓是稳若金汤了。
“传令,加快行军。”韩浩看着身后如同蜗牛爬行一般速度行军的士卒,眉头皱了又皱,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下令提速了,他心中很是明白,安风津绝对不是一个安全之所,以他如今的行军速度,等他赶到那里,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韩浩,字元嗣,河内人,历史上最终跟随了曹操,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忠勇过人,只是其如今身处袁术处,却不为袁术所喜,其如今之职位,还是袁术听闻其名声后才招揽授予的,若不是真的到了无人可用之地,袁术是打死也不会想到他,单论用人之事,袁绍、袁术兄弟二人真不愧是同宗兄弟,用人之法都如出一辙。
“将军,弟兄们已经拼命了,只是……”韩浩身边,传令兵将命令传下之后,气喘吁吁的跑到其身边,抬起手臂指着一处对着韩浩开口说道,只是一句话只说了一半,便不由的噎在那里,再也说不下去。
“恩?”顺着传令兵手指向之处看去,韩浩顿时便见到了几个已经累得晕倒在地上的士卒,心头不由更加沉重了起来。
“如此行军,若是安风津安好还不算怎样,若是……”韩浩心中,念头不断的开始转动起来,对于安风津处的情况,他心中是真的一点底也没有,颍上距离安风津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依着敌人的动作来看,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想到这里,韩浩心头顿时安定了下来,看着传令兵再次说道:“你且再去传令,渡过淮水之后,大军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是将军。”传令兵高高兴兴的传令去了,韩浩的心中,一股不祥之感却是更加剧烈了起来。
约有三个时辰之后,韩浩仍旧是一马当先行在最前,看着远处关隘上飘荡着的“夏侯”二字,韩浩心中不由的为自己于路上让士卒休整了一番而感到庆幸,转眼看了下身后精神不错的士卒,心头上那害怕被袁术降罪的担忧也不由散了几分。
“关上不知是何人占我关隘,还请出来答话!”远远的,韩浩便将正在前进的士卒叫停,只待带了身边一众亲卫,驱马来到关隘前面,望着高大的城头上大声呼喝道。
“哈哈哈……”只是不久,关头上便是一阵人潮涌动,一个面容粗犷之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露出身形,未曾出言,一阵大笑之声已自关头上滚滚传下:“袁术小儿,如何这时才遣来援兵,某乃当朝大司马曹操帐下夏侯渊是也,汝既前来,便将汝头借某一用吧。”
“哼……曹操贼子,行的不过是董卓之事,若论罪名,其人挟持天子,才是罪不可赦之事,当朝大司马?我呸,你且问问,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这大司马是如何得来的。”论起这些,韩浩却是忽然间变得激动起来,浑身战栗着,冲着城头上不屑的叫嚣道。
“好胆,竟然辱骂我家兄长,汝之头,某必取之。”夏侯渊在很短的时间内,怒气已经噌噌的直冲脑门,从小到大,曹操都是她最敬佩的人,韩浩辱骂曹操,在夏侯渊看来,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了,于城头上大叫一声开城门后,便迅速的自城头上消去了身影。
“汝既不怕死,便来一战吧。”城门洞开处,夏侯渊不待身后士卒跟上,单人单骑便已经对这韩浩处冲了起来,如同钟因的声音随着奔腾的马势,冲着韩浩滚滚而去。
“怕你不曾,且吃我一刀。”韩浩手上,也有着几分勇力,听了夏侯渊的挑衅,自然不愿再收下面前露怯,呼啸一声夹马冲了上去。
“砰……”
“嗡……”
一声兵器的碰撞声震彻耳际,随即便是一阵兵器碰撞后的轻鸣之声。
“好,有把子力气,不过,你若是只有这么一点水平,你这大好头颅,便由我取了。”两人打马交错,夏侯渊甩了甩被震了一下的胳膊,对着韩浩不屑的出言说道。
“你也不过如此,战便战,有死无生。”一击相交,韩浩便已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只是身为一个武者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什么逃逸之事,此时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对于夏侯渊的语气,没有在他心中激起一点波澜。
而就在这边两人开始了拼死之战时,另外一边上,诸葛瑾所率的大军也已经望见了下蔡的城头,至于那袁术派遣来的乐就的援兵,也恰恰就在此时赶到了下蔡城下,一场意外而来的遭遇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第二百四九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
看着对面缓缓近前的敌军,诸葛瑾心中丝毫不为所动,他这些年间,所经历的战事已经不少了,其中更是有着不少大型的战役,面前这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根本没有给其造成一丝压力,想想也是,任谁在见过了大场面之后,也不会再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放在眼中,而很不幸的,此时的乐在诸葛瑾眼中,就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诸葛瑾未动,高顺却是第一时间动了起来,只见他浑身被甲胄覆盖着,也不骑马,轰然一声自马匹上跳下,快速行至诸葛瑾前面不远,其一动,其身后三千陷阵营中,五百人自其中分裂而出,直随在其身后,以他为中心,一个圆阵急速围成。
而对面,乐就见到敌人已经有了动作,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声令下后,两万人的呼喝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席卷了整个战场,就连天空,都好像为之一夺。
然而,就在两方之人就要接触到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的下蔡城门轰然打了开来。
望着蜂拥而出的敌军,诸葛瑾脸上第一次变了下颜色。却原来,这城中的动静之大,看情势,竟然与那乐就所带之人相当,只怕是起码也有两万余人。
乐就见了这个情况,脸上不由的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忙派人上前相接洽,而就在这时,意外再次出现了,只见那遣去之人,刚刚行至近前时,尚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对面之人中一员将领模样的人霍然冲出,一刀便将那人砍作两截。
“哗……”
“混蛋……”
“反了……”
乐就军中,一声声叫骂声顿时喧嚣不已,而那城中冲出之人,根本就未做停留,只见其令旗一指,那涌动而出的士卒顿时奔着乐就军冲了过来。
“轰……”
乐就的大军,只是在一瞬间便炸了营了,由于前冲的有些快了,此时的他们正好处于诸葛瑾与城中守军的中间,这样一来,顿时将乐就军打得首尾不得兼顾。
“传令,全军压上。”机不可失,诸葛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城中的守军会临时反水,这却不耽搁他对乐就军痛打落水狗,顿时指挥者大军冲击了上去。
“张范,你就不怕圣上怪罪,诛你九族吗?”乐就嘶哑着声音,对着城中的守军处嘶声吼道。
“圣上?笑话,当今的圣上正身在长安,袁术丧心病狂,他何德何能竟敢称作天子?”那军阵之中,一个长衫文士模样的人却是大声的吼叫着,声音之大,就连离得远的诸葛瑾都听得一清二楚,而正交战中的不少士卒也是如此,正挥动砍杀着的长刀、长戟便不由的缓了一缓。
“反了反了,你也算是一个名士,没想到竟然这样品行?圣上待你如同至亲,你竟然行此等之事。”乐就虽然是一个武将,只是他武艺平平,平日里对于一些勾心斗角之事到是有着不少的心得,此时一见自己危急,便不由的开始大打感情牌,妄图说动张范,只是,他这一番念头,却是注定要失望了。
“呸,征辟不往便强征,这便是他袁术待我如至亲?若是如此,某记下了,定然百倍还与他身。”果然,张范听了乐就之言,顿时便破口大骂起来。
“你……”咬咬牙,乐就差点被气得发疯,见到诸葛瑾大军已经攻至跟前,却是不敢再耽搁下去,望着身边的士卒便下令道:“撤,快撤。”话一说完,他人马已经在很远开外。
兵败如山倒,一场意外之下,乐就的两万大军十去其八,只剩下那两层,也多是身上带伤,最终完好退下之人,可谓是屈指可数了。
“将军深明大义,真可谓是我辈楷模,不才诸葛瑾,愿请教先生大名。”张范与乐就之间说的话,诸葛瑾并没有听到多少,是以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模样,他确实是有些顿住了。
“河内张范,见过琅琊侯。”一口气追出了十余里,张范总算是将心中的怨气给消了下去,拜见诸葛瑾时,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不由的有些红了起来。
“哈哈哈……公击乐就,乃是大义,此番瑾还需谢过先生才是。”诸葛瑾谦逊的回道,他所言不差,刚才就在张范率兵涌出城门之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想先行撤退的,敌军势大,而他手中兵力有限,自然不愿于城外做这无为消耗。
“此却是折煞与某了,侯爷若是不弃,便称呼我表字公仪即可,当年袁术征辟与我,我推辞不就,哪知其竟学那陶谦行事,以我全族人性命为挟,不得已之下才出仕为官,说来惭愧啊。”张范说完,不由得长声叹息一声,他对于诸葛瑾已经是仰慕已久了,而诸葛瑾,正是其心中所谓的明主,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如此利索的自城中冲杀出来。
“袁术不仁,妄自称帝,瑾今为大义而来,得先生之助,实乃是人生幸事,若蒙不弃,可否愿随我回营帐一聚,瑾为先生摆下酒席。”诸葛瑾自拉着张范的衣衫后就一直没有松开,其眼中急切之意表现的很是明显,只是毕竟乃是第一次见面,他却不想于张范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出言邀请道。
听完诸葛瑾之言,一旁的贾诩忍不住偷笑起来:“人生幸事?如蒙不弃?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哪里安了什么好心思了?”
不过,这张范到也上道儿,诸葛瑾话一说完,只见那张范便已经拜了下去:“范于世间奔走十数年,所遇者皆是为了名利之辈,惟侯爷乃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如蒙不弃,范愿拜侯爷名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瑾得先生之助,如鱼得水也!”诸葛瑾才不去管他张范是不是真的具备有当年刘备邀请出山的诸葛亮那般才能,一顶大的帽子便扣了过去。
“主公在上,请受范一拜。”被诸葛瑾明言接纳,张范脸上顿时便涨红起来,只是这一次,却是激动的。
第二百五零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中)
安稳坐在下蔡城中,诸葛瑾脸上仍旧止不住心中的笑意,曾几何时,也有人与他献城投降了,这种情况之下,他心头上那一点虚荣之心,噌噌的开始上飚起来.
大军过处,望风披靡,这是何等的气势!
要说,他也经历过不少人才前来投奔的事情,只是却没有一次,让他有着这样的成就之感,似乎,人生做到这一步,值了。
“如今乐就只剩下四千残兵,若是放任,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伯平,还能战否?”良久,诸葛瑾回过神来,见一旁贾诩恹恹欲睡,张范小心的垂着脑袋,心中顿时生出满意之色,随即却又想到逃奔着撤走的乐就,心头如鲠在喉,便不由的转头看着高顺出声问道。
“战!”城门前的一场战争,高顺带着身边的五百陷阵营杀了个痛快,听见诸葛瑾的询问,心头上尚未冷却下来的血顿时又沸腾起来,凝声一个战字爆喝而出。
“好,有伯平在,乐就等不过是土鸡瓦狗,既然能战,我们这便出城,借他项上人头一用。”诸葛瑾眼中,满意之色更是浓郁,高顺的喝声,也将他心头上一抹豪情激发了出来,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许你在城中守军中挑选出一批士卒补满三千之数,你带千人士卒与我一道,咱们且去追上乐就。”
“诺!”高顺高声应诺了下来,很快便出去准备去了,一旁上,张范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不见一丝异动,对于诸葛瑾之言仿若是理所应当一样,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公仪,军师一路劳顿,便由你好生安置一下了,下蔡城中一切事物,仍旧有你统属,下蔡距离寿春最近,乃是一处要地,须得小心谨慎。”诸葛瑾脸上,那一股豪情渐渐被他敛去,再次恢复成了神态亲切之色,对着张范出言安抚道。
张范新降,能力多少什么的也看不清晰,况且刚才他让高顺前去挑选士卒,便已经是对其的一个试探了,对于张范的表现诸葛瑾十分满意,便再次将下蔡城交到其手中,至于贾诩,有着两千陷阵士卒守卫着,即便是有变故发生,也足够他保住性命了。
“谢主公,主公但请放心,城在人在,称亡人亡。”自从进到屋中后,张范便一直低着的头颅第一抬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看着诸葛瑾,肃然出言道。
“如此,下蔡便拜托公仪了。”诸葛瑾满意的笑了,对着张范点了点头,自顾的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口中却不忘对着身边的周泰出生说道:“幼平,点半数亲卫人马,前去与伯平汇合。”
“是,主公。”周泰应下,转身走了,其身旁,诸葛禄见此主动上前一步,接替下了周泰的职责,接连着经历了几场战争,诸葛禄越来越成熟了起来。
“少川,你如今随我身边已有五年了,可曾想过要去独领一军?”对于诸葛禄,诸葛瑾对其很是关心,且不说其父乃是为了他诸葛家而亡故的,单单是这些年间的相处,诸葛瑾心中早已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弟弟一般,脚步一顿,看着脸带青涩的诸葛禄,出声询问道。
“主公,我……”诸葛禄脸上先是一鄂,接着便是满脸的狂喜之色,如今他年纪轻轻,自然有着无数的抱负想要实现,统兵一方征伐沙场,便是他心中最大的希望,只是看着身边几乎是同样年纪的诸葛瑾,心中顿时复杂不已。
“呵呵……”诸葛瑾明了的笑了,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几下,转身离开。
“于城中照顾好文和先生……”一直到诸葛瑾走出很远,一句话才远远的飘了过来。
很快,高顺、周泰二人便点好了兵将,此次出征,诸葛瑾带在身边的亲卫不算很多,只有两千余人,再加上一路上少许的损失,一半的士卒也只有八百余众,与高顺手下的千人立在一处,气势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走。”一声大喝声之后,诸葛瑾当先上马,冲向城外。
“驾……”周泰、高顺二人相视一笑,大喝一声驱马跟上,他们身后,一千八百士卒同时上马,疾驰而去。
也是诸葛瑾富裕,有着几大商家支撑,再加上他自己也很早的时候便在东海之滨筹建了一座马场,对于马匹,除去骑兵使用之后,他手中仍旧有着不少,陷阵营手上的马匹便是由此而来,这天下间竞相争夺的资源,在他眼中却成了精锐士卒的代步工具,不过,也只有他才有着这样的底气,即便是换做马腾,生长在西凉的他都不敢这样奢侈。
下蔡,汉初时乃是楚王韩信的领地,后其被冤杀之后,此地便被废弃了,只留下一座孤城,下蔡之南,零落散布着楚村、立仓、罗集、贺瞳、风台等乡村,其中尤以风台最大,乐就仓惶撤退之后,便带兵在此驻扎下来。
比起楚村、立仓等地,风台算是比较大的,只是相对而讲,风台又很小,村庄中人口总计也就五百多户,若是按照一家四口人来算,也不过才是一个两千人的庄子,乐就大军一涌进此处,小小的地方顿时就显得拥挤不堪。
袁术军的军纪混乱由来已久,这次仓惶间吃了败仗,一众人心头顿时只觉得犹如被巨石压抑着,急遽的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而风台,便成为了他们当选目标。
“嘿嘿,你们来看这小娘皮多嫩,这皮肤都快滴出水儿来了,是不是等不及要被爷疼你了……”风台中,一户看着就与众不同的房屋中,一声yin笑声倏传出,随即一阵更大的笑声轰然传出,很显然,这屋中存在的,不只是一人,而床脚处,一个满面惊容的女人蹲坐在那里,似乎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呆住了,连惊呼声都忘记了,双手环抱住胸前,一动也不动。
“上,上,上……”屋中,嬉笑声后,几声闹腾的叫喊声顿时响了起来,那女人却是终于被惊醒了过来,凄厉的尖叫声一瞬间划破苍穹。
“伍长吃肉,记得让小的们也尝尝鲜啊,这娘儿们细皮嫩肉的,俺们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第二百五一章:意外频生,竟然是她(下)
“救我,呜,救命,夫君救我……”女人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被一群畜生一样的人盯上,她的命运已经可想而知,而女人的丈夫,此时早已被吓的破了胆,哪里敢起身反抗,反而,其眼眶深处,恨不得就将女人送给屋中的这些士卒,好让他得以存活下来.
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只要能够活命,女人算得了什么?女人,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发泄工具而已,最多,能够为他们传宗接代的,地位会稍稍高上一些。
“哧……哧……”男人嚣张狂笑的声音中夹杂着衣衫撕扯的声音,女人的惊叫声更是盖过了两者的声音,而他的丈夫,原本低着的头颅稍稍抬起了一些,脸上更是带着让人痛恨的谄媚,恨不得他亲自上前,为那伍长将他妻子扒个干净。
“呜……”在那伍长一只手触摸到女人身子的时候,那女人仿佛是绝望了一般,瞳孔瞬间睁开,眼光中最后一丝神采渐渐消散,原本剧烈挣扎的身子也忽然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床榻上。
屋中众人却仿若是毫无所觉,依旧放肆的笑着,伍长粗糙的大手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在女人身上探索着,很快两人便身无寸缕,一场别开生面的戏码上演起来,只是这之中,除了众人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伍长满是愉悦的舒爽声,以及那女人偶尔间歇性的呜咽声外,便再无其他,让得这一幕显得单调异常。
而这屋中所发生着的事情,不过只是风台中一个极小的缩影,别说这伍长肆意的蹂躏着身下的女人,就连那乐就,都将自己放纵了。
战事不利,对于袁术心胸只晓的十分清楚的他心中很是明白,说不得这一次回去,便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段路程,生死未定,谁还会去管那些伦理道德,在这一瞬间,这四千余人早已不能用人来称呼他们了,畜生两个字说出,都是对畜生的一种侮辱。
“将军,小的们在冯家大院儿里发现一个极品,将军要不要去看看?”一个司马奔进来时,乐就正浑身**的在疯狂的动作着,忽然间被人打扰了兴致,顿时便要发怒,只是这司马一开口,顿时便骚动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急速抖了几下后,乐就才算是消停下来。
“行啊你小子,带老子去看看,你们动了没有?”休息了片刻后,乐就也不穿衣服了,随意的扯过一块布料将下面一裹,一边用手抓住,一边对着身边的司马嬉笑的出声询问。
“将军没在我们哪儿敢,小的这不是第一个便先想到将军了吗?”司马自然不会将他偷偷的捏了一把那女人的脸蛋儿的事情说出来,腰身低弓着,满脸都是谄媚之色。
“行,你小子不错,待回到寿春城中,老子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乐就似乎是十分满意,也不再管尊卑地位,一伸手就将司马拉到自己身边,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你看将军,就是这个……”一行人行至一座府邸跟前儿,只见那府门上高高挂着一个冯字,一进屋门,司马便将几个围成一圈的士卒拨拉开,拉着乐就抢了进去。
“咕……”
天地间,好像突然失去了颜色一样,乐就敢用性命发誓,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美丽的一个人儿,天仙一样的女人,不自觉的,喉咙哽动,一声吞咽之声忽然惊响而起。
却原来,挤进人群的乐就蓦然间就发现,展现他眼前的竟是一个美人儿,只见她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此时面对着众人狼一样的目光,楚楚可怜的立在那里,其身前,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像是护犊子一样的挡了她半个身子,只是单单是这露出的一半,便让众人再也移不开眼神。
“你就是乐就,我乃是助军右校尉冯芳,你让这些人别动我女儿,我与你去见袁术。”那女子身前的汉子见到乐就挤进来,见到其身上的装束心头就是一沉,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能够猜到,这乐就在来之前,做着怎样的事情。
“冯芳?”乐就晃晃脑袋,很明显,对于这个名字,他很是陌生,只是那个助军右校尉他到是知道,是以还真是吃了一惊,只是在他眼光瞟到他女儿身上后,这一惊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良久后,乐就却是忽然想起了些事情,眼睛看着这女孩儿,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了起来,只看得冯芳心思沉到了谷底,他似乎已经能预见到,他这女儿今日只怕是……
“要见我家圣上?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将此间人家严加看守起来,谁若是敢动他们一下,小心你们的狗头,记住,是一下也不许动。”乐就说完,便有些狼狈的跑了出去,他身下那哥们儿,早已不听话的蠢蠢欲动起来。
“将军,你怎么?”司马在听完命令之后,顿时傻眼儿了,不由的暗自谩骂自己,干嘛要听冯芳那老头儿的话,要是自己直接……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笨蛋,你以为依着主公的脾气,我们这样回去之后还能有活路吗?这女人不正好就是一条活路吗?是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乐就有些怒其不争的出声骂道,只是那语气之中,并没有丝毫恨意,反而还透漏出了丝丝关切。
司马眼珠子转了几圈,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乐就能够忍了下来,原来是打算将其送给袁术,再想到寿春城中,每每有美女被进献上去,那随之而来的数之不尽的官位、财富,这司马的心中顿时火热了起来,拍着胸脯对着乐就说道:“将军放心,小的亲自在这里守着,保证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你,咱们兄弟的富贵,便全交给兄弟你守着了。”有了共同的利益,称兄道弟的立即便随了上来,乐就用力的拍了拍这司马的肩膀道。
不久之后,即便是乐就三令五申的下令禁止走漏消息,他守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的事情仍旧传的沸沸扬扬,而风台村中的惨剧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狼多肉少,哪里能够消停的了?
第二百五二章:人间惨狱,战天戟出
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袁术称帝后,冯芳女被立为皇后.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诸葛瑾的介入,让袁术称帝的时间比起历史上早了三年多,而这一世的袁术,直到今日,也尚未曾遇见到他这个命中的皇后,只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异,本来风马不相及的两个人,偏偏又在此处被袁术的手下遇见,再次起了联系,不得不的说,命运这东西,实在是太过玄妙了。
纵观整个的三国历史上,有名有姓能够留传下来的女子,寥寥无几,这冯芳女之容貌,可见一般。而此时,在乐就眼光的见证下,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风台村,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面,成了一座无期地狱,村中的男子、老幼尽皆被斩杀,削去了头颅充作军功,而女人,被几个甚至更多的人欺辱下来,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她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一岁,整个村子,除去这些赤着身子的女人,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物。
“畜生……”诸葛瑾在见到这幅场景的第一眼,心中的怒气止不住噌噌的窜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浑身的杀气冲天而起,将身边的尘沙激得四散飘飞。
“呕……”诸葛瑾的气势太盛,离他最近的一些士卒已经有些人快要抵挡不住,正在此时,一声干呕之声忽然间响起,却是诸葛瑾身边的诸葛禄,他随在诸葛瑾身边,何曾见识过这样凄惨的景象?
其实,这只能说是诸葛禄太过幸福了,如今天下遭逢大乱,易子而食之事尚且乃家常便饭,更甚者,则直接拿人当做干粮养着,成为了臭名昭著的“两腿羊”,更别说是这些在古代从来不曾有着自己地位的女人,遭遇战乱的她们,除了被杀掉之外,便只有一条路来走了,这种事情,在诸侯之间竞相攻伐时,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到也怪不得诸葛禄,可以说,与诸葛瑾有所牵连的人,无论是敌是友,都可以说是幸福的,因为诸葛瑾从来不允许他手下的士卒多造杀孽,更别提是欺辱女人,无论是以任何原因的。
“主公,看动静,乐就他们才刚刚离开不久,此时定然还没有过江。”一旁,高顺仔细的在村中转了一圈,回来后对着诸葛瑾肯定的说道。
“追,我要杀了这帮畜生。”铁青着脸色,诸葛瑾牙齿紧咬着,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诸葛瑾话一说完,吩咐留下百人处理村中事务,驱马向南而去。
“哈哈,没想到,这次的收获这么丰富,难怪上次那老儿挡着我们不让进村,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藏着这么的美人儿。”南下的队伍中,之前那个跟在乐就身边的司马忽然间就乐的开怀不止,虽然没有将那冯颖弄到床上,这安风中却仍旧有着不少颇有姿色的女人,有着乐就罩着,自然没有人敢跟他抢女人,此时他怀中搂着的这个,便是他看其容貌过人,没舍得将她仍在那里,只是一想到那冯颖绝美的容颜,他心中便是一阵的火大。
“轰……”一群人轰的一声都笑了起来,而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一群死神正赶着奔赴这里,诸葛瑾到来之时,便是他们授首之时。
“嗡……嗡……”
“嗡……”渐渐的,就在乐就率着残军渐渐接近了淮河的时候,一声声仿佛是远在天际的嗡嗡声响传了过来,开始极为轻微,而后不久急遽的开始增强,就连刚刚起了兴致,就坐在马匹上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玩弄其来的乐就都感觉的到了。
“骑兵……是骑兵……”就在此时,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最后方,一骑快马迅速的奔了过来,口中凄厉的叫喊着,看其状况,后背上一只箭枝牢牢的钉在上面,鼻孔之间,每一次呼喝过后,便有着明显的鲜血流了下来,眼见儿是活不久了。
“哗……”乐就呆愣愣的,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手下的士卒却是忽然间**了起来,刀戟、甲胄、女人顿时便扔了一地,此时的他们,哪里还顾得到这些,奔跑着四散开来。
“站住,都给我站住。”场面很快便失控了,乐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狠色,撕裂般的吼叫声非但没有阻挡住那些四散逃窜之人,反而让他们跑的更快了,乐就狠了狠心,驱动着马匹飞快的奔驰到一个正在逃逸的士卒背后,手中长枪丝毫不停的将其刺穿,手臂再一用力,竟将手中的长枪带人一道举了起来:“逃逸者,杀无赦。”
这一刻,那些距离的近的士卒,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而那些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对于此言则是理也不理,反而跑的更加飞快了。
“乐就小儿,拿命来……”乐就刚刚将残存的手下收拢好,连阵势都未曾展开,一声爆喝如同雷鸣一般,自遥远之处暴烈而来,将本就受着惊吓的乐就吓得就是一个趔趄。
记不得有多久不曾亲上战场了,诸葛瑾握着长戟的手竟然有些雀跃,战天,战天,顾名思义,就是要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古人对天地最为敬重,戟名战天,这是何等样的魄力?
“噗……”就在乐就刚刚有些回过神,其身边一人忽然间口吐鲜血,直直的从马匹上摔了下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一刻,乐就身边静的简直可以说是成了真空,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向那人,一口凉气倒抽而出:“嘶……”
只是声音便如此威势吗?很快,那刚刚被乐就强自压下的军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小贼,休要嚣张,看我擒你。”乐就知道,绝对不能在任由士气低落下去了,这样的话,只怕今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不由大喝了一声对着诸葛瑾冲了上去。
他只是看到了诸葛瑾的年轻,却没有问清楚前来之人为谁,可惜。
“来得好!”诸葛瑾坐下乃是一匹绝世宝马,奔跑起来速度神异,此时见到乐就主动送上门来,诸葛瑾心头不由的大喜,他心中正对其恨的厉害,此时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只见战天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戟尖过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成了两半,呼啸着对着乐就的头颅直刺了过去:“我要用你的人头,来祭风台村中那两千无辜的性命……”
第二百五三章:戟挑乐就,杀戮是罪
残阳,西斜,昏红的余晖洒满地面.
戟锋上,刺骨的冷意挥洒着,战天戟带着诸葛瑾满腔的怒气,好似在那一瞬间划破了虚空,在两人交马而过的霎那,诡异的点在乐就的脖颈之上。
“嘶嘶……”两马交错,很快的奔出很远,诸葛瑾单手一兜马头,坐下的马匹顿时两脚离地,后蹄微微弯曲着,忽然间一个一百八的转动,轰的一声响动之后,人马皆调转了过来。
“嗞……”乐就那匹马失去了他的控制,根本就不知道调转,马身不停的继续向前飞奔着,良久之后只见一道血箭自他脖颈间飚射而出,之后他那一动不动的身子轰然一声自马匹上坠落了下来。
“哗……”“咕……”
乐就手下,那一干子残兵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呆住了,平日里仗着武艺耀武扬威的将军,就这么被人屠宰了?
一合,居然只有一合……
一干人在抽气的同时,望向诸葛瑾的眼光不由的带上了无尽的恐惧,乐就尚且挡不住其一合,那他们呢?直到这一刻,不少人却忽然间发现,从戎投军,也许是他们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只是此时,他们只恨自己身上少生了两条腿,仓惶的逃逸起来。
“杀,不要一个俘虏,给我杀……”一戟刺死乐就,诸葛瑾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平息下来,面对着这四下逃逸的士卒,诸葛瑾心中根本升不起一丝怜悯,有的只是那冲天怒气,第一次的,诸葛瑾下达了格杀令,即便是那些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士卒,也被他毫不留情的一个个刺死。
一刻钟后,诸葛瑾满眼猩红,手中战天快速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半个时辰之后,长时间舞动的手臂早已酸麻不已,诸葛瑾面露疯狂,仍旧声嘶力竭的挥动着战天……
这一刻,诸葛瑾却是有些入魔了,杀到了癫狂。
要知道,即便是当年席卷全国的黄疆乱,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如此,而当时却是身处**,几乎上所有的百姓都参加了**,不过是为了生存,而眼前的这些人,却是久经训练的官兵,而他们面对的,却是那些最为淳朴的百姓。
当年之事他诸葛瑾力所不及,可如今,他坐拥青、徐两州之地,兖、扬二州也基本上已经被他攻占下来,如此大的威势,他竟然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诸葛瑾回到这个时代后心中压抑着的对这个时代的控诉顿时在无可压抑的爆发了。
一旁,周泰不言,稳稳的守在诸葛瑾身边,高顺面带忧色,双眼紧紧的盯在诸葛瑾身上,两人目光随着诸葛瑾移动而转动,不时的出手将那些多余的人清除掉。
“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忧国忘家,捐躯济难……”
历史上,曾经踊跃出无数的英豪,更有着无数的人以诗咏志,表露自己报国之志,无论他们是真的如此也好,还是只是单纯的出来呐喊几声,而此时,诸葛瑾却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那其中蕴含着多少的辛酸,埋葬着多少的无奈。
这一刻,诸葛瑾却是无比的清醒着,没有一刻钟如同现在这样清醒,他明白的知道自己所要守护的东西,明确知道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明确知道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
虽死,无悔!
“我要这天,再不存在阴霾;我要这地,再不存在悲凄;我要这人,再不存在残虐!”战天戟直指,诸葛瑾倏然间一声长啸,如同天际间传来的一道滚雷,直将众人震慑的心神皆惧。
周泰、高顺二人此时已经傻了眼了,他们两个跟随在诸葛瑾身边的时间都不断,尤其是周泰,几乎日日间与诸葛瑾处在一处,何曾见识过他如此豪气的一面。
良久,诸葛瑾叫的累了,总算是停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干呕之意涌动上来,心头不由的一阵苦笑:“悲催的,这下玩得大发了……”
“主公……”高、周二人忙上前一步,只是真正面对诸葛瑾时,想要说的话却又给憋了回去。
“无妨。”诸葛瑾强自将喉咙间的呕意压了下去,对着二人摆摆手道:“突然之间有了些顿悟,这一次却也是因祸得福了,如今战天戟的第七式,我已经触摸到了些门槛,只要再坚持修习下去,此生定然有着大成的希望。”
“乐就死后,其手下士卒竞相逃窜,我们手中兵力太少,虽然已经竭尽所能了,仍旧是让他们跑掉五百余人,其余人已经尽皆伏诛。”听了诸葛瑾之言,两人忽然觉得如释重负,对视了一眼后,高顺来到诸葛瑾身前一拜道。
“算了,能够跑掉,也是他们命不该绝,我们先行返回下蔡吧,只要后续大军赶来,距离最后的决战已经不远了。”一番的杀戮,诸葛瑾对此也已经看开了,也不追究两人的责任,叹息一声说道,随即抬起头,望着夕阳下的苍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接连着几个词自他口中低喃出声:“袁术,寿春,袁绍,中原……”
一旁上,周泰、高顺二人正推推搡搡,回过神来的诸葛瑾看了不由好笑:“伯平、幼平,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又不是不通人情。”
别看周泰五大三粗、呆头呆脑的,他心中却是透亮的紧,一见诸葛瑾开口说话了,立马就动了起来,不是向前,却是迈腿向后挪了一步,顿时将原本与他并立的高顺给凸显了出来。
“你……”高顺摇摇头,有些无语了,以后谁要是给他说周泰呆,他肯定跟人玩儿命,都说老实人不干老实事,看来这话果真如此。
“主公,乐就那些士卒没有丝毫抵抗意志,乐就被杀之后,便一哄而散,我等于其军中救出十余人,一问之下才知他们是风台村的,只是……”说道这里,高顺仿佛是有些难以启齿,顿时断在了那里,神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人死了?”诸葛瑾听着本来有些高兴的,见到高顺如此顿时心头凉了半截儿。
“没有,不过末将怕其有诈,就,就对他们动了一下刑……”高顺先是惊呼了一声,只是说着说着,这声音便低的听不清楚,不过诸葛瑾不用想也明白,这之中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百五四章:冯芳投奔,情愫暗生
夕阳下,几道人影默然矗立,背靠着昏红的日头,为他们染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画面如同被定格了一样,久久,久久……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只听的其中一人长叹出声道:“没想到,我等竟然会在此处相遇,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场景之下.”
“旧友相见,正该要喜庆相邀,不知正礼你,意下如何?”诸葛瑾的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只是若是细听,却也能自其中听出一些喜意。
这几人,却正是诸葛瑾、冯芳、周泰、高顺几人。
“呵……”冯芳笑的有些凄惨,诸葛瑾很能明白这种情感,自他降生到这个时代至今,他一直不停的努力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自己来面对这样的事情。
“洛阳城中,先帝去后,我便知道这天下大乱只在旦夕,我不过是一介寒士,于洛阳城中无根无据,就如同那无根之浮萍,可怜我看透了又怎样?本以为带着家人躲在兖州,便可将这危难躲过,怎料又被刘岱那畜生盯上,我只能一躲再躲,呵,没想到,这风台小地,竟然也会无端惹上祸患,这天下间,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安宁之地吗?”冯芳的声音有些空荡,他不是不知道乐就将他一家带着返回寿春所为何事,只是知道,又能如何?此时为诸葛瑾救下,故人相见,心思松懈之下,满腔的苦水便翻涌而起。
边上,冯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吐露真言,心思震动间,却是再也住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只是,她本就是一个漂亮的尤物,柔弱的性子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一哭,就连已经有了几个孩子的诸葛瑾也没能顶得住魅惑,眼神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我见犹怜,真真是我见犹怜。
“好了,别哭了,惹人笑话。”冯颖一哭,顿时就将冯芳惊得醒了过来,没有过多的亲昵动作,一手在其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语气轻柔的出声劝道。对于这个女儿,冯芳于其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感情,每每见到女儿动人的容颜,他便会不由的想到那逝去的妻子,也只有此时,他才能于心中得到些安慰,只是女儿越大,冯芳每日的忧心便越是厉害,如此国色般的女儿,似他这般人等怎样才能将其守卫住?
冯颖顿时惊醒了过来,刚刚受了父亲的影响,自己竟然不自觉的哭了起来,想到这里,本就绝美的脸庞上面,一抹红晕倏然而现,直让见到这一幕的诸葛瑾那刚刚回过来的神再一次的飘飞了。
“子瑜,如今你已贵为侯爷,芳此言本是憯越了,只是如今这世道,根本没有留给我一丝活路,芳有一事相求,还请侯爷无论如何答应与我。”冯芳小心的看了一眼诸葛瑾,对于他的失神自然是捕捉到了,只是他终究不是能够做出“卖女”之事的人,说着说着便于诸葛瑾身前跪了下来。
“正礼何出此言,有何事便请直言,我等相识多年,难道你还不知晓我的为人吗?”冯芳这一跪,顿时便牵动了冯颖的心,神色惊慌,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惊诧之色,张嘴便要惊呼出声,只是忽然间又想起了“外人”,一双玉手顿时捂到了唇边,将那涌到喉间的叫声挡了回去。
诸葛瑾边说着,边伸手将冯芳拉了起来,心中却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刚才竟然看那冯颖太过入神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冯芳的举动,若不是那冯颖的动作一丝不落的映入他的眼帘,只怕此时他还呆呆的看着人家女儿呢!
可惜,此时的他尚且还不知道,冯颖那楚楚的姿态,已经深深的印入到他的心中了,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又不是没有再遇到过生的绝美的容颜,只是除了家中的几位妻妾,他又何时这般失礼过?
“冯芳虽然不才,却还有这几把力气,若是侯爷不弃,冯芳愿随在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将军难免阵上亡,若是冯芳遭遇不测,只望侯爷能够照料我之家人,我必效死力。”这一次,即便是有着诸葛瑾拉扯,冯芳依旧是固执的跪了下去。
“正礼相随,瑾求之不得,哈哈……”诸葛瑾双手用力,很快便将冯芳自地上拉了起来,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那眼光,第一时间里竟然不自觉的在冯颖身上瞥过。这一切,冯芳没有注意到,高顺没有注意到,一直跟随着诸葛瑾的周泰也不曾注意到,只是,冯颖却注意到了。
年少、英豪、俊雅、多才……这一连串的特质杂糅在同一个人身上,对于她这种小女孩儿绝对是致命的吸引,而且战争中,诸葛瑾身上散发出的那狂暴的霸气,更是将她的心神深深的吸引了过去,引得她频频的看向诸葛瑾,两人的目光就这样蓦然碰撞在了一起。
冯颖脸蛋儿上,尚未来得及退却的红晕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主公,天色已晚,我们需要速速赶路了。”不知是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好似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诸葛瑾耳边突然传来了高顺的声音。
高顺也是无奈,诸葛瑾明显是走神的样子他自然是看见了,只是周泰那厮摆明了是不管不顾,冯芳又好似陷入了沉思中,至于那冯颖?罪过,他又不是笨蛋,冯颖一双妙目根本就不曾离开诸葛瑾身上,他怎么敢多看几眼?算来算去也只能是由他出声提醒了,只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额,哦?那我们便迅速返回吧。”这一会儿,诸葛瑾是真的没出息了,他发现,刚才那一瞬间,他心中竟然除了冯颖外,再无想其他,脸上神色不由显得有些尴尬,随即转身对着周泰说道:“幼平,去寻辆车马,让正礼家人乘坐。”
“诺。”周泰点点头,便自去准备去了,幸好乐就之前为了将冯颖完好的带去寿春,也为她备下了马车,只需将马匹套上,即可再次使用。
很快的,诸葛瑾手下便将战场打扫了干净,一切收拾停当,冯颖也款款的登上了为她备好的马车,临上去之时,还不忘偷眼回望了诸葛瑾一眼,直让诸葛瑾犹如吃了蜜一样,甜到了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