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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与君同VS诸葛     三国第一鬼才txt下载     三国第一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零章:变故生,琅琊危急

    “咔……”两把长刀卜一接触,纪灵便脸色大变,征战以来,凭借着手中三尖刀的锋利,他不知道斩断了多少敌人的兵器,只是一听,便知不妙,正在前冲的身子一顿,随即借着刀身上传来的反震力,向着一侧翻身倒去.

    “嗷……”战场上,一声渗人的惨叫声响起,袁术军中的士卒顿时有些惊疑的看向交战的中心,只见到徐荣双手颤抖,手中唐刀握了几次也没抓住,当啷一声坠落地面。

    徐荣虽然凄惨,情况却是还好,站立处不远,纪灵却是躺在地上,口中仍旧在惨叫着,半个身子躺在血泊之中。徐荣那一刀,不但将其兵器砍断成两截,更是顺势砍在其左边胳膊之上,正劈在其肩胛骨上,他虽然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却仍旧没有躲过全部的攻击,若不是他反应得很快,说不得此时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纪灵的惨状,终于是将两边杀的双眼通红的士卒给惊醒了过来,转眼看着身边一地的残臂断肢,有些承受能力比较差的,也顾不得是在战场之上,哇地一声便吐了起来。徐荣一边的士卒却是好了许多,他们多数是跟随徐荣征战多年的老兵,见过的鲜血不知凡几,战争的残酷他们是深有体会,一个小校模样的什长忙吩咐身边残存的士卒抢上前,将徐荣护着向后退去。

    “不能再战了。”徐荣脑中一瞬间便想到了,随即对着身边聚拢起来的士卒大声下着命令:“传令下去,全军撤退。”

    “将军有令,全军撤退……”身边几人迅速分散开来,对着袁术大营中仍旧在拼杀的士卒大声呼喝起来。将令传达,各处的士卒并没有一窝蜂的转身奔跑,一部分人结成阵势,一边杀戮一边向后徐徐而退,阵势稳定之后,撤出的一部分人在先前之人身后,再次结成阵势,几人一组,交替着边杀边退。

    一刻钟,只是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徐荣大军便已退出袁术军大营,袁术本欲派兵追击,却为大营两边蹿出的张武、李平两支生力军给阻挡了一下,两人也不纠缠,一击即走,让袁术追之不及,只得愤恨回转。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袁术大营有近一半的营帐被大火焚烧,二十万大军战死一万多人,失踪却有近四万人,可谓是元气大伤。

    “混蛋,欺人太甚。”回到帐中,袁术越想越生气,对着手下的谋士、将领再次拍了桌子:“你们这些笨蛋,一个个自诩聪明,举世无双,怎么就连一个小小的计谋也看不穿?孤养你们是做什么的?啊?不要一个个都给我低着头,若是想不出主意来,就都给我滚。”

    阶下一众人听着袁术的嚎叫,便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发怒了,之前,即便是他们呢惹得袁术再恼怒,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直接赶人离开,顿时吓得诸**气也不敢出一声。

    却说徐荣撤退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心疼的要死,带来的一万本部,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折了六亭,能够活着出来的,只有四千余人,直恨得他要再杀回去,为死去的手下报仇。投奔诸葛瑾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大的伤亡,徐荣一时间接受不了,张武、李平二人死命才给劝了下来,良久之后才收拾心情回返了彭城。

    彭城之中,因为徐荣的一场大胜,顿时将原本浮动的心给平定了下来,沮授之策达到了其既定的目的,只是,也正是因为徐荣的这一次袭营,让得彭城之地的情势陡转直下,接连两日没有动静之后,袁术大军忽然出动,将彭城四门围拢起来,两军开始了第一次的正面对峙。

    也就是在此时,徐州琅琊陷入了第一次真正的危机。

    琅琊城外,沂水也自此处经过,原本田地还算肥沃,百姓多毁林垦地,后来,诸葛瑾便下令禁止了此事,琅琊城西与城南两处被划分出来,栽种下了数之不尽的林木,城南之地山岭起伏,远远望去一片葱绿,惹人喜庆。

    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一片葱绿的林木中,隐藏着琅琊城即将面临的一次,最大的危机。

    “兄弟们,二十多日风吹日晒亡命奔波,二十多日山间野人般的生活,这二十多日间,很多兄弟没有能够坚持着走到这里,我们遭受了这般折磨为的是什么?”眺望着远处的琅琊城,桥蕤眼中掩饰不住的惊喜、兴奋,还有复杂。

    树林中,桥蕤手下跟随着熬过来的士卒,很多人听完呜呜的哭了起来,深入敌对后方,面对的所有人都是敌人,他们一路上不敢让人发现,不敢进入村庄,不敢生火吃熟食,不敢行大路,不敢……太多的东西让他们不敢去碰触,也是由于此,一路上千多人没有挺过来,死在了来路上。

    “将军,下令吧,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桥蕤手下,一个千夫长霍然站起,对着桥蕤高兴叫道。

    “是啊将军,下令吧……”

    “下令吧……”

    几员将校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出言附和,到最后,就连普通的士卒也出声附和,他们,压抑的太久了,他们,仇恨、苦闷等等,早已充斥胸间,非的鲜血不能洗尽。

    “好,传我将令,全军出击。”桥蕤眼中,似乎已经见到了琅琊城中的男女老幼在其刀剑之下垂死挣扎,似乎已经见到,诸葛瑾一家老幼受其yin威,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一旦抓到诸葛瑾的家人,一定要先将诸葛瑾那几个如花妻妾狠狠蹂躏一番。

    琅琊南城处,除了主干道之上没有树木,其他地方尽皆被树木所覆盖,林间奔跑,林木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掩饰。桥蕤下了将令,四千余人一声不响的埋头想着城门冲去,自林间到城门处大约只有五里的距离,对于早已奔跑习惯的步卒来说,也只是一刻钟的时间。

    “咚咚……”桥蕤他们距离城门处二里的地方,城头上乍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城头上,守城小校一边敲鼓一边对着身边的士卒叫道:“快,流寇来袭,快去叫高将军过来。”

    那士卒一溜烟儿的跑着去了,小校随即对着城头上的两千余守军下令道:“速速去城门口布阵,将百姓疏散,将吊桥拉起,关上城门。”

    “诺!”城楼上,只留下了约五百士卒守卫,其他一千五百余人赶着下楼。

    战鼓声响,城中的百姓顿时惊醒,却是没有太过慌乱,只是城外百姓却差了些,有的还好,饶着城墙向两边跑去,有的却是直接向着城中涌动,顿时将城门口堵了起来,不但吊桥没能拉起来,就连城门也是堵着动惮不得,咒骂声、喊叫声、求救声……夹杂胶着,城门处,大乱了起来。

    琅琊城,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城中的百姓安居乐业,颇有些世外桃源之意,相较于天下百姓,他们确实幸福的太过了些,让得老天都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谯县至琅琊,一路上除去颜良弃守的沛国大部,几百里的路途,五千兵马居然没有被发觉,还堂而皇之地摸到了琅琊,城头小校的处理办法不能说不及时,也不能说不对,却偏偏在还未有所动作的时候,城门口已经大乱爆发,让得士卒尽皆被堵在城门处,出又出不去,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桥蕤大军杀至城门口,随即毫不留情的对着百姓挥起了屠刀。

    “啊……”凄厉的惨叫声惊彻天空,有些百姓压不住心中的念头转过头去看,却正见到一个壮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急行一步跳上吊桥,形如野人,状若疯魔,手中的长刀好似化作了一柄死神的镰刀,开始收割这生命。

    被砍中之人没有立刻死绝,被桥蕤一刀腰斩,上半截身子轰然坠地,口中惨声痛呼,两条胳膊好似想要抓住什么,不停的对着空气舞动,不久,浑身的鲜血几乎流尽,只剩下了抽搐不已的两截身体。

    “哗……”城门口处的百姓轰然炸锅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再也顾不得其他,撕咬、拖拽,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所有人都当作了敌人,踩踏着翻倒在地的其他人前进,浑然不管身后的屠刀,是否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不要乱,不要向前挤,胡乱拥挤者,杀无赦。”城门口处,接令下来的一个千夫长上前一步,周身有着无数的胞泽护着,刀出鞘,箭上弦,嘶哑着嗓子大声吼着。可惜,乱了的百姓无人听从,面对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是再淳朴的人,也如同发了疯一样,谁还会去管这些。

    城头上,留守的五百士卒张弓搭箭,却是犹豫着不敢射出,即便是那小校,也不敢下出命令,诸葛瑾的军令太严厉了,不是他可以碰触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下令放箭?所有人听我将令,放箭,无论是谁,乱动者一概射杀。”正在城门处情况危急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头上,对着发愣的士卒高声叫着下令道。

第一百八一章:陷阵志,有我无敌

    “将军.”见到来人,小校心中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心中一直坚信,琅琊城中,只要有他们的将军在,便会安然度过。在这个危急的时刻,高顺总算是赶了过来。

    城门口处虽然是乱作了一团,高顺却很是沉着,不慌不乱的对着城头上剩余的士卒下令道:“无论是谁,乱动者,杀。”

    明显的不能再过明显的军令,城门口处,虽然有着不少人是琅琊城中的百姓,军令既然已下,士卒自然不在犹豫,五百余只箭雨对着城门处倾泻而下。

    惨叫声更为厉害了,轰隆隆的震得天际好似要裂开一般,也直直的敲击在琅琊城中百姓的心头。终于,一部分百姓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压力,有些转身向外,对着桥蕤的手下冲了过去,有些却是直接跳入护城河,向着远离战场的地方游去。

    箭雨不多,给人的心里压力却是很沉重,桥蕤第一时间便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见城头上不顾敌我两队人胶着在一处便直接放箭,心中顿时产生了些不妙的感觉,刀剑无眼,无论你武艺再是高强,面对着不知何时便会飞来的箭矢,也无从抵挡,历史中,不知有多少一世之雄将便惨死在暗箭之下。

    “冲,兄弟们,只有冲过去,才能够活下来。”桥蕤不敢稍歇,嘶吼着叫道,手中更是加快了长刀的挥舞,杀伤力陡然而增。

    城头上的箭雨有些稀拉,却让得所有人都心神一震,其实不用桥蕤呼叫,聪明又反应迅速的士卒早已开始提速冲锋,吊桥到城门口处,短短的两丈的距离,顿时拥挤不堪。

    城门口处,残存的百姓近已经没有了,除去一时间没有死透的人痛苦的呻吟,以及两边对峙的士卒,再无其他。城头上,高顺对着那小校匆匆吩咐了一下,便转身下了城楼,南门口处,桥蕤仍旧是冲在最前方,城门洞中的琅琊守军被逃生的百姓冲出了一个口子,尚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下来,桥蕤手下的士卒便冲了过来。

    情势,一下子变得危急起来。

    “杀……”两边的士卒,第一次开始了近距离的接触,琅琊守军,在千夫长的命令下,长枪豁然刺出,一排闪着寒光的枪头,毫不留情的刺进了桥蕤手下的身体中,鲜血呲呲的飚射而出,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得过精铁锻造的枪头?

    这般的惨景,却反而激起了桥蕤手下人心中的野性,二十多日的野人般的生活,让得他们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此时被这些同是胞泽的人的鲜血一刺激,顿时如同发疯了的野兽一般,嗷嗷嚎叫着冲击的更是猛烈,让得原本就没有稳定下来的阵势倏然间好似承受不住一样,轰的一声崩溃了。

    战场之上,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显得过于渺小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卒刚刚将刀锋划过敌人的脖颈,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喜悦,便被再次冲上来的敌人一刀插入胸膛,喉咙间嗬嗬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随着长刀的拔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至死,眼睛也没有闭上。

    当然,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缩影,城门洞中,两边的士卒早已杀的眼红,对于身边倒下的胞泽更是麻木不堪,眼光之中,带着血红之色,只顾着挥刀砍向对面。这时候,什么样的话都是多余,细小的犹豫或者是怜悯,都会让得他们也同样倒在此处,只有杀戮,只有将敌对一方的士卒杀的全无,他们才会,或者说才敢停留下来,为死去的胞泽痛心,纪念一番。

    “高将军来了……”守军身后,忽然间哗乱了起来,不少士卒口中蕴含着惊喜,几乎上听到吼叫的士卒都是士气大振,这种爆发力顿时将桥蕤的攻势阻挡了下来。

    桥蕤后撤一步,让得身后的士卒顶上空缺,手中的长刀拄在地上,口中剧烈的喘息几下,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有些翻腾的气血压了下去,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哗乱的地方,只见一身材中等的汉子在守军中缓缓走过,面容黝黑,看着还不如他健壮,所到之处的士卒纷纷为其让路,很显然,来人在对面守军中很有威望。

    “你们是哪里的匪徒?难道不知道此处是何地吗?若是此时放下刀兵,我会在我主面前为尔等求情,饶尔等一命。”高顺走至最前方之后,出乎桥蕤意料的没有直接动手杀敌,反而将手一挥,原本正与桥蕤士卒纠缠在一处拼杀的守军纷纷掩护着后撤,所用之法,与彭城外袁术大营中的方法一样。

    敌军要撤退,桥蕤手下士卒顿时士气更是高昂,嚎叫之声更是响亮,怎肯放过这般好机会,跟随着冲了上去,只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守军之后百步外,正有五百人的士卒凝神矗立,浑身散发这寒意,让得周身的空气都好似凝滞了一般,一动也没有动。

    守军顺着这五百人阵势的两侧绕了过去,桥蕤手下士卒也同样自桥蕤左右分成两股,望着城内发起了冲锋,城门已过,城中还不任他们呢蹂躏?想到即将可以进行的烧杀抢掠,一竿子士卒更是觉得血液沸腾。城门口处,却是忽然空了下来,只余下桥蕤与高顺两人对峙站立。

    “我的人已经冲进城中,难得你还这样镇定,你放心,就为了此事,只要你投降,我就饶你一命,还可以在我家主公面前为你讨个将军的职位。”看着对面其貌不扬,神色从容的高顺,桥蕤心中难得的起了爱才之心。

    “呵……”一直面无表情的高顺忽地笑了起来,满是嘲弄的看着桥蕤,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听其言语也是有着来头的,念头转动间,便已大致猜到了桥蕤的来头。

    “你家主公?刘岱?还是袁术?”歪着头,高顺故意装作意动的样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刘岱?呵……”桥蕤嗤的一声笑了:“就凭他,还不够给我家主公提鞋的。”

    “哦,原来是袁术啊!”好似突然间恍然大悟,高顺的表情引得桥蕤心中高兴,自以为其已经心动了,正要出声再接再厉,忽地听到高顺呸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袁术?呸,给我家主公提鞋都不配。”

    原版原话,顿时雷的桥蕤傻了眼,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至极,欣喜的表情刚刚升起了一半,便被击的眩晕,只见他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犹自带着一半的笑容,好似凝滞了一般,就这么顿住了,久久没有变化。

    高顺却是不管这些,好似是做了什么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对于桥蕤的表情岿然不动。熟悉他的人便知道,原本他就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别说是面对桥蕤,即便是面对诸葛瑾的时候,高顺也从来都是这样,严于律己,便是对于其最好的评价。

    “陷阵之士,有我无敌……”忽然,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叫喊声忽然响起,将对峙中的两人惊醒,高顺心中平淡无波,桥蕤却是下了一跳,正惊疑间,却见到了让他铭记一生的一幕:五百人,行动一致,不畏生死。

    只见他面前的五百人如同一人,不论是行进间,还是进攻、防守,亦或是没出动一次,便会想起一次的口号,如同人行进间左右手的摆动一般,和谐、一致。只是这些,却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五百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刀剑加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身上的重甲虽然能够帮助他们挡下大部分的要害,只是桥蕤手下毕竟不少,仍旧有三千余人,交战只是一会儿,五百人浑身浴血,好似成了一个血人一样,却犹自拼杀不已。

    若是说还有一点让桥蕤赶到恐惧的便是,五百对三千,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条件下,只是片刻功夫,便倒下了一千不止,五百人的战力恐怖之极。

    “既然你如此顽抗,就休要怪我了。”桥蕤心中就是一突,虽然有想到此次进攻不会有太大的效果了,却不愿就这般放弃这个大好的时机。其实两人立在那里不动,心中也是各有打算,桥蕤还没有自大到自以为拼杀了一阵之后,还能再将对方的将领斩杀掉,他心中很是明白,诸葛瑾留在琅琊城中的将领,即便是不太优秀,起码也不会太差,他需要时间来让他缓上一缓。高顺也是,城中有着多大的守卫力量,高顺心中自然有数,不要说城门处这几千人,即便是再来一倍,单单一个诸葛瑾的府邸也攻不下来,只是,攻不下是攻不下,他却不敢让这些人真去攻打府邸,时间拖得越久,城中赶过来的援军就会越多,他也需要时间让手下赶来,将局势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于是乎,两人达成了一个不是默契的默契:以说话拖延时间。

    高顺向前一步迈出,对着桥蕤沉着的说道:“话不投机,那便战吧!”

第一百八二章:拢人心,诸葛氏婉

    琅琊城中,诸葛瑾府邸,城中战乱开始之时,侍卫便匆匆报知诸葛玄,作为诸葛家的家主,诸葛玄没有盲目的慌乱,却是用自己的处理手段为诸葛瑾拉拢军心.琅琊城东,原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来琅琊城数次扩建,诸葛瑾便有意识的按照后世的一些方法,将东城建成了整个大汉王朝最为先进的一片地域。

    古人的智慧是没有尽头的,没有钢筋、水泥,照样将楼层建了出来,东城中心,一座有着后世四层楼房高的建筑岿然矗立,占地有着十余亩地,正是琅琊郡的象征,太守府。

    平日里,这里无人居住,只有田丰象征性的在这府邸之中选了一间屋子处理公务,整栋楼阁乃是由青石堆积而成,一块一块巨大的青石打磨的平整光滑,青石间没有一丝缝隙,墙后一丈五,即便是有着冲车撞击,楼墙也是纹丝不动。

    此时,这栋楼中已经有着不少的男女老幼,大门口处,仍旧有着人正在不停的赶过来,若是生活在琅琊城很久的人见到,定然会惊呼出声,赶过来的众人,皆是东城新建好之后,从各地搬迁过来的诸葛瑾手下诸将的家属,不得不说,诸葛玄在收揽人心这一点上,确实为诸葛瑾之后称侯、称公,以至最后的称帝,奠定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诸位,一时大意,让得流寇摸到了城中,对于给诸位造成的麻烦,玄在这里与大家说声抱歉了。”身为一家之主,诸葛玄不管是故作姿态也好,还是真心真意也罢,这一番作为,顿时击中了众人心中最为柔犬地。

    身处于乱世,世家大族所代表的,便是一地的土皇帝,他们的子侄即便是在诸葛瑾手下效忠,诸葛玄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心中充斥的,便只有感动,如今竟然为了此事亲自给他们道歉,不少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子侄,跟随在这样一个家族之中,值了。

    府邸外面,院墙建设的也是高大厚实,远处看之,如同一个小的城堡一样,千余士卒分守在各处,诸葛玄见此处已经安排妥当,再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而此时,诸葛氏府邸,也是慌乱成了一团。

    “夫君,琅琊城好好的,怎么就会有流寇了呢?”有人入寇城池的消息传入家中之后,章氏便显得有些慌了神,急急的吩咐府中内眷收拾细软,已经做好了出逃的打算,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女人比起男人来说,确实是处于弱势。

    “夫人放心,区区贼寇,打不进琅琊城的。”看着章氏有些发白的脸色,诸葛珪心疼不已,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却是信心万分,既然诸葛瑾敢将高顺留在琅琊防守,诸葛珪便十分坚信,高顺一定能够守护家中安全,不由的伸手拍着章氏的后背,轻声劝慰道。

    章氏脸色仍旧不大好看,却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认可了诸葛珪的话,随即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妾身活了大半辈子了,已经足够了,此生能够得遇夫君,又得瑾儿、亮儿、均儿三子,已经别无所求,只是晗玉几个小辈还小,为防万一,还是先让她们一同进入密室吧。”

    “母亲……”一旁,原本诸葛珪与章氏在说话,几女都静立一旁,不曾开口多言,听闻章氏之言,皆是不由的悲戚出声。

    “好了,瑾儿视你们如同他自己的生命,有娘在此,怎么能够允许你们出现意外,你们听话,那密室乃是瑾儿特意建立的,乃是为了应急之用,里面存粮足够支撑半年有余,你们在里面安心呆着,若是娘亲不亲自进去叫你们出来,一定不能出来,知道了吗?”不论是诸葛瑾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章氏说话从来是软声细语的,这一次,却是说的有些声色急厉,不但将诸葛瑾一众妻妾震慑住了,就连诸葛珪,也是呆愣了一下。

    “娘……”性子最是柔弱的樊娟、杜秀娘已经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两人哭,带着章氏双眼也是泪流不止,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悲伤的气氛给感染,小晗玉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

    大哭伤身,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章氏来说,更是厉害,诸葛珪不愿再让章氏悲伤,便对着几女说道:“别哭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暂时便先住在密室中吧,你们放心,外面有我照看着,诸葛加好歹也是琅琊城的大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几女中,丁婉最是稳重,见章氏气色又差了许多,便当先对着章氏与诸葛瑾跪地下拜:“母亲,婉儿知道母亲乃是爱护我们,家中不可无人,若是我们都躲了起来,于军心、民心不利,让妹妹们去往密室躲避一下,婉儿便在外面陪着母亲。”

    其他几女也是纷纷跪地,悲戚顿首,屋中顿时又乱成了一团,良久之后,丁婉当先起身,伸手将身边的何婉搀扶起来,转手将怀中的诸葛恪递给她,出声言道:“平日里妹妹最是沉稳,妹妹也知,夫君心中,我们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如今情势紧急,还望妹妹大局为重。”

    丁婉眼眶微微有些红了,满是柔情的盯着儿子,诸葛恪尚小,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未察觉,圆鼓鼓的大眼睛咕噜的转着,小脸儿上嘻嘻的笑着。只是片刻,丁婉便推着何婉要其离开,章氏嘴唇蠕动,看着丁婉想要再劝,诸葛珪却是伸手轻轻拉了其一下,这才止住,几女推推搡搡,磨磨蹭蹭,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一一走入密室,随着石门咔咔关闭的声音,屋中只剩下了诸葛珪、章氏、何婉三人。

    “你们便在屋中呆着,我自去外面照看,你们放心,当年身在泰山之时,多少毛贼也不曾将我吓住过,更何况如今府中侍卫众多,一些毛贼,何惧之有!”言罢,诸葛珪转身而去。

    “娘亲放心,夫君走时肯定有所安排,夫君手下所有将领的家眷也身在琅琊城中,即便是为了收拢诸将之心,定然也不会让众家眷遭受危险,我们也会安然度过此难的,况且夫君在外奔波,为的也正是我们这些家人,妾身即便是为了夫君深陷囫囵,至死不悔。”丁婉的声音很平静,低低柔柔的,很有一种江南水乡之地那种小女人的味道,语气却是坚定异常。

    “婉儿,何苦来哉?娘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年轻,况且恪儿还那么小,你……”说着说着,章氏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心中悲凄不已,她不懂,为什么这天下不能幸福安定,又为什么会让她们遭受战乱?生命卑贱,第一次的,她开始打心眼里支持儿子带兵出征,只是为了能够让战乱平息,只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她没有多么高尚的抱负,她心中只是知道,战争,祸乱百姓,似乎,她明白了些什么。

    丁婉只是紧紧握着章氏的手,很用力,就如同她所说的话一般,对于她的夫君,她一直相信。

    “铁一,城中情况如何?来犯之人到哪里了?家中各处可是布置好人手了?”走至院中,诸葛珪便见到管家正焦急的忙碌,指挥着一众仆从搬运物资,诸葛德身边,铁一矗立守卫。

    自从周泰升任诸葛瑾亲卫统领之后,便从军中挑选了一批士卒进行训练,诸葛瑾之前训练好的铁卫便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来更是被诸葛瑾遣回琅琊,作为了诸葛家族专职的守卫,铁卫统领铁一也成了诸葛家第一任守卫统领,大军之中,若是说最让诸葛瑾信任并相信其能力的,便是当年他亲自训练而出的诸葛家铁卫、凤卫两支队伍,时至今日,铁卫已经扩编到了三千人,凤卫扩充的比较少,只有千人。

    别看两支队伍人数不多,他们之中,诸葛瑾当年训练的时候,皆是按着后世训练特种部队那样严格要求挑选的,无论是武力还是文才,他们中很多人比之诸葛瑾军中的中层将领还要厉害,作为诸葛家最后的防线,诸葛瑾可是很下了一番大的力气。

    “老爷,贼寇才刚刚进城,如今为高顺将军的陷阵营阻挡,城中的战斗估计不会持续太久了,老爷放心,府院各处已经布置好人手,老爷还是随着管家休息去吧。”铁一神色敬重,话音却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士为知己者死,当年他不过是流民当中的一个孩童,一个面临着死亡胁迫的孩童,是诸葛瑾将他发现于微末,供他吃住,教他本领,一直到如今,他在琅琊也置办了一份不小的家业,他心中,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诸葛瑾,在他心中,诸葛家便是他的全部。

    就在城中人人自危之时,南门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陷阵!陷阵!”五百人口中,连着叫了两遍陷阵,正在拼杀的桥蕤士卒好似早已习惯了对面敌人的口号,麻木的继续向前冲着,也就是在此时,原本一直围成圆圈的陷阵士卒,好似一个巨大的烟花迸发,轰的一声四散炸开……

第一百八三章:血战败,全军覆没

    “死吧……”伴随着高顺一声爆喝,精铁百锻的唐刀,黝黑的刀身上面闪动着寒光,如同一道利芒划过,直奔桥蕤脑袋而去.

    “哼!”怒哼一声,桥蕤也不多言,向前猛蹿几步来到高顺面前,手中的长刀呜呜的嘶吼着,浑然不惧的迎着挥出,看这架势,竟是要与其硬碰一次。

    “咚!”好强的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两柄大刀轰然碰在一起,踏踏踏,两人浑身震颤一下,旋即各自向后退了三步,第一回合,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好,再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高顺将胸腔中翻腾的气血压下去,看着桥蕤的眼光中带出了些敬意,对于对手,特别是能够与他相若的对手,高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尊敬,心中的战意再次高涨一分,脚步一错,再次冲了上去。

    桥蕤的双手颤抖不停,刚才那一击,他用上了十分的力气,刀身上返回来的力道让他大吃一惊,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对面那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汉子,竟然气力比他还要大上许多。见到高顺再次冲上,桥蕤却不肯示弱,舞着大刀再次与高顺站在了一处,可惜,他却没有发现,他手中的大刀上,第一击留下的豁口处,随着第二击、第三击碰撞,一道裂缝悄然其上。

    两人实力旗鼓,死命拼杀起来,顿时将两人的心神自战场之上收了回来,凝神静气的应对着对手的攻击,也是在此时,两人手下原本战在一处的战场上,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三人,三柄唐刀,一人在前,两人侧翼,形成一个小的锥形阵,一人在前砍杀时,后面两柄刀便架住正面攻来的兵器,三人行进间也是走了一个三角的步子,三人轮流充当锥子,配合的默契十足。三三成阵,五百余人的陷阵士卒,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变换了阵势,三个小锥形阵有组成了一个较为大一些的锥形阵,如此叠加,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锥形阵。锥尖儿直插桥蕤士卒中间,很快便将敌军一分为二,同一时间,锥形阵尾两角处,迅速的自中间一分为二,向着两边做出一个收拢的姿态,每迈出一步,伴随的便是敌人淋漓的鲜血。

    这一战,陷阵士卒踩踏着敌人的尸身行进,浇铸出了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阵之卒。

    城内,虽然是攻陷了城门,却也成了桥蕤手下的葬僧地。对着陷阵营阵势改变,战场上的惨叫声倏然盛了起来,让得正在单挑的桥蕤大吃一惊,不是他承受能力差了,实在是情势的转变太过迅速,不由得他不感觉到震惊。

    “看你也算是个汉子,若是此时投降,某便可做主,饶你一命。”高顺没有趁着桥蕤失神的时候进攻,他不需要,也不屑为之。城中的局势已经控制住了,有着陷阵营的阻挡,残存的两千人能不能突破陷阵营的围堵都是一个问题,他自然不用太过担心,对于桥蕤,他心中却是欣赏不已,以自己主公的心胸,若是桥蕤真的肯投降,主公也定然会赞同的。

    “输赢未定,何论成败,战吧!”战场上的变化,桥蕤一一看在眼里,心中虽然焦急不已,却仍旧是不愿就此认输,对着高顺沉着的出言道。

    “好汉子,你要战,那便战吧,某家高顺,袁术手下,能让某家看得上眼的没有几个,想来你也不是无名之辈,你叫什么?”高顺眼中,对桥蕤更是高看了一眼。

    “高顺?好,某记住了,某家桥蕤,你很厉害,是我见过的人之中,练兵最为厉害之人,没想到,我这三千士卒竟然反被你那五百人给击败了,只是,大丈夫死则死矣,要某投降,做不到。”直直的盯着高顺,桥蕤心中有着不服,有着敬佩,一时间复杂不已。

    想想也是,二十多日在山林间穿梭,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敌军,甚至连村落都不敢进入,城门,也被他领着手下顺利的攻了下来,却偏偏,城中冒出的这五百士卒,竟然为其吹响了灭亡曲。只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终究是没有成功,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战争,就是如此,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袁术原本自认为最妙的一招,却反而是将其手下推向了绝境,可怜袁术还正陷入在琅琊城陷的幻想之中,就连对彭城的进攻,都强自压下许久,白白损失了战机不说,也为其最终的灭亡,埋下了一个大坑。

    “我主求贤若渴,心胸比之袁术不知宽广了多少,以汝之才,何必为袁术作为殉葬?实话与你说,不要说是一个袁术,即便是袁家袁绍,我主也未曾放在眼中,天下英豪众多,能与我主比肩者,不过一二,袁术,还排不上位置,汝何不弃暗投明,将一身抱负扬于天下。”高顺兀自不死心,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将桥蕤争取过来,殊不知,却也犯了一个通病,所谓欲速则不达,当着桥蕤的面痛斥袁术不好,若桥蕤没有一点反应,那还能够得上让他对其高看一眼吗?

    “战吧。”果然,不愿再多言的桥蕤口中喝出简单的两个字,顿时将高顺所作的一切努力打回原点。与此同时,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桥蕤手下的士卒终于开始崩溃了。

    交战之初,三千对五百,他们中没有人认为他们会败掉,可惜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败了,几乎可以说是完败。短短的时间里,三千胞泽只余下五六百人,其余之人尽皆倒在了这个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上,血流满地,断臂残肢,而在他们对面,五百士卒只是稍微有些折损,出去地上躺着的重伤士卒,能战之人仍旧有近三百人,一时间,他们心中除了发寒还是发寒,不少人神经已经有些不大正常,口中喃喃叫着“魔鬼”,战意却早已当然无存,当啷地扔了一地的兵器。

    没有人叫喊投降,也没有人叫喊停止,这残存的五六百人却不约而同的丢下兵刃,跪倒了一地,显然,战场之上发生的事情,让得这些见惯了杀戮的人也承受不住了。

    剩余的陷阵营士卒浑身被鲜血包裹着,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重伤的士卒早已被先前退去的守城士卒救回后方,等到他们将其安置好再次回返的时候,也是为着眼前的情形感到吃惊,惊诧中,却也带着浓浓的惊喜,与他们一样吃惊的,还有随后赶来的其他援兵。

    见到守城士卒回返,援军也已达到,陷阵营中高顺的副将当即下令,将俘虏转交给他们之后,普通的陷阵士卒便转而回城,余下几十个伍长、什长,跟随着副将行至高顺处的战团,矗立不动。

    “叮!叮!叮!”静谧的战场上,接连三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想起,应和着偶尔传出的惨叫声,显得是那样的突兀。手下尽殁,桥蕤便已经不再抱着生还的希望了,是以,在与高顺再一次战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他知道两人之间有着差距,他还是选择了硬碰。

    连着三下的碰撞,原本已经受损的长刀应声而断,高顺的刀势却是没有被阻挡下来,仍旧是一往无前的望着桥蕤劈砍下去。看着眼中越来越大的刀影,桥蕤心中反而松懈了下来,双眼轻轻微阖,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这一战,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桥蕤心中,如是的想着。刀锋上冷冽的寒意,刺激的他脖颈间的皮肤遽然凝结在一起,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却是没有降临,良久之后,桥蕤双眼倏然张开,瞪着面前的高顺,眼光中,满是疑惑不解,还有一丝的侥幸。

    人就是如此,在面临生死的时候,反而能够坦荡面对,事情一旦有了转机,哪怕是死志在坚定的人,心中也会生出别样的想法。

    “带下去,于城北置一所别院暂时安置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其。”缓缓将手中的唐刀收好,高顺转过身子,对着仍旧停留在战场上的副将出言说道。

    琅琊城,战争终究是划上了句号,引起效应却不会在短时间中消失。琅琊城中,躲在太守府中诸将的家眷陆续回返家中,战争来临之际,诸葛玄做出的反应却是借着诸将家眷之口传诵,一直传了很久。

    泰山,诸葛瑾接到琅琊城为人偷袭的消息之后,久久无语……

    彭城城外,桥蕤突袭琅琊,兵败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之后,袁术当即便摔了桌子……

    同样的,沛国沛县,原本轻松将敌军抵挡在城外的颜良得知消息之后,红着眼睛出城冲杀,突然之下,让得城外军中无大将镇守的桥蕤大军溃败数十里……

    战争,因为着桥蕤带兵偷袭琅琊而变得诡异莫变,风云涌动间,谁也不知道,战争,会向着一个怎么样的方向前进……

第一百八四章:一波平,一波又起

    进入四月,日头渐渐一日高过一日,虽然仍旧不时会刮着北风,暖意,仍旧是挣扎着占据了上风.与天气一样,人心也随着天气的燥热,变得躁动不安,惹得世人瞩目的冀州会战以袁绍当先出兵,而全面展开。

    袁术出兵兖州,刘岱便急急的派兵固守,与有着几世积累的袁家相比,刘岱心中没有一点底气,他刘岱不过是借着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若真是算起来,即便是荀家、甄家等这些大的家族也不会将他放在眼中。他呢,他能靠谁?皇帝?别开玩笑了,如今曹操把持政权,比之董卓不相上下,皇帝自保尚且不能,能保得了他?

    刘备?笑话,他刘岱好歹也算是为皇室所承认的汉室宗亲,起码来说根正苗红,刘备呢?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之徒,若不是刘虞为其奔波,将其宗亲名头定了下来,只怕此时还仍旧穷途末路呢。更何况,刘备与吕布两家占据袁绍半壁江山,袁绍能够忍得下?两相比较之下,刘岱便匆匆舍弃了已经占据下来的阳平、魏郡两地,带了大军直扑陈郡。

    同一时间,平原、清河一线风平Lang静,诸葛瑾手下只是加固城防,做出了一副死命防守之态,袁绍苦苦等待之下,也没有见到诸葛瑾现身,在联想到自己兄弟出兵三十万大军攻打徐南,其心中顿时敞亮了起来。

    地盘损失不少,并州几乎全部为吕布占据,冀州大部也为几家瓜分,袁绍的实力却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有着壮大的趋势。当日袁绍决断异常,将各地守军直接撤了回来,林林总总加了起来,其手下士卒竟然一度超过了五十万人,拥兵之众,即便是三家联手,也是忌惮不已。

    战争,进入到对峙阶段之后,便不是短时间能够决定胜负的。

    后来,袁绍听从谋士审配的意见,将手中兵马精兵简略之后,得精锐大军三十万,填补在手中仍旧掌控的几个郡中,顿时将几郡之间守得固若金汤。至于裁剪下来的二十余万人,袁绍便学着青州诸葛瑾颁布的屯田令,施行军屯,更是借着冬季的时间,补种下足够的冬粮,地方小了不少,袁绍却好似倏然开窍一般,之前的种种不足竟然弥补了下来,实力不降反升,只此一点,足够刘备哭去了。

    四月中旬,桥蕤领兵突袭琅琊的消息传来,袁绍便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到了,于是,在与手下谋士渡过了短短一段时间的蜜月期之后,袁绍再次将自己刚愎的一面展露出来,不顾手下谋士的反对,再次将军中诸将召集起来,商议着对付刘备的策略。

    “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个区区刘备。”屋中上首,袁绍丝毫没有给手下谋士留下情面,黑沉着脸色直冲冲的说道。

    审配、许攸几人,面色上带着无奈,几人之间,难得的放下了多年的矛盾,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来渡过眼前的难关,低着头,谁也没有最先出头。

    如今袁绍手中的实力是不小,却没有多少的底蕴,此时出兵与刘备进行对战,几人对此显然都不看好,在他们想来,此时只能是埋头发展,只有等自身壮大了,他们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有着足够的底气与几家拼杀,他们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记,冀州东南之处,尚有着一只巨鳄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对几人来说,他们都是高傲之人,在袁绍未曾兵败之前,他们从来不将袁绍之外的人放在眼中,也正是在这一段时间中,他们借鉴了青州一地施行的一些政策推行了下去,取得的效果是他们之前所不敢想象的,这才真正品味到,那个雄踞东方的诸葛瑾,这些政策已经施行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那其拥有的实力,该是何等的惊人?原来在不声不响之间,那些曾经让他们没有放在眼中的人,早已成为了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而他们,却仍旧如同小丑一般跳动着,最后才发现,原来他们,才是那个最为悲哀之人。

    “主公。”就在屋中的气氛压抑的快要到了极致的时候,审配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袁绍拜了一拜。他们几人从来不曾和气过,一直至今日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中,他们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性子最为沉稳的审配隐隐有着带头之势,他最先出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他心中也很是明白,若是其不出,只怕诸人中便都会沉默不语,毕竟,这次的出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如今徐州陷入袁家与刘繇的包围之中,诸葛瑾自顾不暇,并州吕布为鲜卑牵绊,兖州刘岱兵撤陈留,主公周边,只余刘备一人,已经不足为惧。如今各地战事起伏,诸侯间相互消耗,此正是主公趁势修养生息之时,中原乃是四战之地,若是自身没有深厚的底蕴,我们即便是占据再多领土,也是徒为他们做嫁衣。诸侯中,刘备势力最弱,诸葛瑾最强,主公即便是击败了刘备,定然也会有所损耗,主公何不趁此机会壮大自己?徐南之地有着近乎四十万大军,诸葛瑾即便是有着回天之术,结果也定然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届时,主公只需与刘备达成协议,并力南下,青徐之地自然是主公手中之物,诸葛瑾已败,单凭刘备一人还能折腾起什么风波。”一口气将话说话,审配便将脑袋耷拉下来,后背之上,早已被汗水打湿,面对着重新恢复其威势的袁术,审配心中只觉得压力重如山岳,大气不敢再出一下。

    细细思之,审配之策在此时绝对是最好的计策,即便是诸葛瑾听了,也会惊起一身冷汗。毒,太毒了,不仅仅是计策一针见血的将主次矛盾指了出来,其心思细腻,其剑指之犀利,其用策之精准,在这一策略中彰显无疑,单以此看之,比之诸葛瑾手下的王牌谋士也晃晃不相多让,只是可惜,他面对的是袁绍,那个从来都是由着性子行事之人。

    “一个小小的刘备能够让孤消耗多少?笑话,难道说你们都是蠢货,便由着刘备消耗不成?暂且不说当年刘虞与吾之仇怨,单单是刘备如今占据冀州大部分领地,这等羞辱如何能够接的下来?所谓说主辱臣死,难道说你们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吾分忧解难的吗?”提起刘备,袁绍心中怒气便不大一处来。说也奇怪,历史上,袁绍可是被刘备哄骗的晕头转向,及至后来手下心腹大将颜良、文丑二将被其二弟关羽一刀一个砍了,袁绍都没有下令斩杀之,反而对其很是欣赏,也不知是不是历史改变了,这一世的袁绍对于刘备,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将其视为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

    审配犯难了,荀堪犯难了,逢纪犯难了,就连一向贪婪弄权的郭图、许攸两人,也是犯难了,屋中,在袁绍一句话问出之后,再一次诡异的陷入了寂静中。

    “父亲与儿臣五万兵马,儿臣愿为父亲马前驱策,带兵扫平冀州刘备大军,马踏幽州,定然将刘备生擒活捉至父亲面前。”就在袁绍忍不住要再次发怒之时,房屋之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亮传出,众人惊诧,转眼看时,只见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年儿郎霍然站立在阶下,其面容尚还显得稚嫩不已,容貌却是生的俊伟不凡,与袁绍有着六分相像,却正是袁绍幼子袁尚。

    袁绍见到出来之人,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减不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晓是为了什么,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总是偏爱许多,也许是因为其本就喜欢面貌俊美之人,也许是对于这个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衣食穿着都与他接近不已,袁绍心中,有时候甚至产生过要在他百年之后,将袁家基业转交在其手中的念头,只是一想到他的长子袁谭,袁绍便将这个念头深深埋入心里。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除非有一日,他能够狠得下心将袁尚的两个哥哥全部斩杀,不然,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你年纪尚幼,不要出来瞎胡闹,再者说了,为父手下有着众多的将领,哪一个不是比你更有能力?这堂中议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孩童出言?退下。”袁绍眼角装满了笑意,对袁尚的表现显然十分满意,却是故作姿态的沉下脸色,对着其大声呼喝道。一句话,虽是斥责,却更见其他对这个三子的爱护之心。

    论起年纪,袁尚算不上最小,在他下面,还有这几个弟弟妹妹,只是与其相比,却都不如其能得袁绍的欣赏和喜爱。

    “既然诸位谁也不出言,孤便当诸位是默许了,诸位且先回去整理行装吧,明日,随时准备出征。”袁绍再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便直接出言下令道。可惜,刚愎的袁绍并不知晓,原本还有有着转机的中原战事,因为其一番纠缠,更是加速了其推出历史舞台……

第一百八五章:凌云志,显露端倪

    天下各处烽烟云起,身处中原,更是不可能不被波及,之前一年中,诸葛瑾经过层层算计,终于是撬动了袁家的利益,让得原本势头正盛的袁绍一脚踏空,摔了一个大的跟头,若不是运气尚好,早已被三家联盟击溃,成为历史的尘埃.抓住时机,一击而中,可以说得上是投机,坐看风云,果然出手,就不得不说其拥有者枭雄之姿。

    新年已过,自三月各地战起之后,诸葛瑾就好似从天下人眼中消失了一般,无论是刘繇的断然出兵,还是袁术声势浩大的大军压境,以及冀州境内,袁绍明目张胆的调兵遣将,诸葛瑾均没有在人前出面过,其境内有着无孔不入的天堂存在,更是让各路诸侯的细作无从发现诸葛瑾到底身在何处?或者说其在这一系列的沉寂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布局?

    就在兖州刘岱急匆匆带兵入驻陈留,就在冀州袁绍大张旗鼓的要对刘备用兵,就在扬州刘繇与荀攸开始对峙,就在豫州袁术气急败坏叫嚣着要踏破彭城,就在荆南孙策第一次遭受败绩,就在并州关外吕布与鲜卑外族之间生死血拼之时,诸葛瑾终于再一次出手了……

    兖州泰山,自当年诸葛珪在泰山一任之后,泰山便完全的被诸葛瑾纳入了诸葛家手中,之后其虽然自袁绍手中抢下平原、清河、乐陵几地,却没有要将治所向北迁移之意,泰山,在北面有了缓冲之地后,正是成为了诸葛瑾经略北方的中心,而此时,泰山太守府邸,正召开着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

    诸葛瑾眼光流转,在手下诸人脸上转过,心中顿时激起了无边的雄心壮志。屋中人不是很多,文人只有贾诩、戏忠、程昱、陈宫、李儒、钟繇六人,武将就更是少了,只有关羽、黄忠、赵云三将,再加上与诸葛瑾从来不曾远离的周泰,在有数的十余人的见证下,诸葛瑾将自己一直深思的战略倾倒而出。

    “青州一地民风彪悍,这些年间经营尚好,为我等提供了充足的兵员,徐州之地更是富庶,再加上有着甄、糜两家相助,我军的实力早已远远超出袁家,实为天下之最。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在思考着今后的道路,汉室倾颓,先后经历董卓、李傕、郭汜、曹操四人挟持,早已不可扶之,然汉室江山四百年基业,对世家大族之影响深刻入髓,他们却是不懂,天下,终究非是一人之天下,天下,乃是天下百姓之天下,战争,终究是苦了天下百姓。”说道此处,诸葛瑾深有体会的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他一个生于后世之人,何曾见过人如刍狗的惨状,何曾见过易子相食之惨烈?是这万恶的社会,是这悲催的乱世,让得天下百姓走上绝路,更有甚者,逼出了一些人血脉中,如同牲畜的野性。

    屋中,关羽素以忠义标榜,听了诸葛瑾之言脸色大变,原本就红郁的脸庞顿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泛起了黑紫之色。黄忠对于诸事皆是不甚关心,诸葛瑾救下了黄叙,让得黄忠感恩戴德,心中出了诸葛瑾别无他人,好似浑然没有听见一般,无动于衷。

    三人中,赵云的反应就显得有些怪异了,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先是充满了疑惑,低着头沉思片刻,随即拿眼角余光瞟了一下诸葛瑾,很快便流转过去,在屋中其他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好似明白了什么似地,眼光再一次自关羽脸上掠过,便专心的对着面前的地面相起了面。不久之后,赵云好似感觉到累了一样,身体后躺,整个儿的靠在椅子背上,右手臂随意的搭在案几上,若是童渊在此,定然能够看出赵云此时浑身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惜,屋中诸人不是低头沉思,便是心神跳动,谁也没有注意到赵云的动作。

    诸葛瑾之言,对于屋中几人触动很大,有些事情,他们知道可以,却不能乱说,为臣者,必须要懂得进退,即便是诸葛瑾在是随和,有些地方是属于雷区的,就好像此时,诸葛瑾话音落后,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即便是呼吸声,都好似若有若无。

    见无人接话,诸葛瑾也不在意,便自顾的接着说道:“实力雄厚也好,力有不逮也罢,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管后人会如何来评价与我,在我眼中,无论是王公侯爵,还是宗室皇亲,亦或是世家大族,这天下当以百姓为先。我知道在你们心中有着疑惑,乱世,当要以战止战,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懂,也正是因为我懂,这么多年来我才会一直隐忍不发,因为我们的敌人不止是大汉十三州上的众多诸侯,我们要面对的,还有来自草原上的众多外族,更甚至,还有来自大海对岸的其他势力。这诸多的因素综合起来,即便是兵员再多,中原之地也经不起这般消耗,若是内耗过重,一旦外族伺机攻入中原,那才真正之大汉民族之殇,瑾虽不才,却不愿行此等之事。”

    五胡乱华,中原之地真正之殇,诸葛瑾既然知道历史的发展,自然不愿意再次让这等悲剧发生,更不愿,在这等悲剧发生之时,竟然有得他的因由。一番话,虽然其中的很多东西贾诩他们不太懂得,诸葛瑾想要为中原留下元气的讯息他们却是接收到了,却不愿开口评说。

    稍稍顿了一顿,诸葛瑾略微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这才继续说道:“然,不破不立,遭逢乱世,战争自然是最为直接的安定之法,此却需诸位助我,以最小的损失将天下安定。诸位之才皆百倍胜与我,能得诸位相助,乃是瑾之幸也,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也。”

    诸葛瑾话音落下,几人中除去关羽纷纷起身,连声谦逊,随即他们心中忽的热烈了起来,诸葛瑾言中之意,正是要大展身手了。想当年,他们或是为诸葛瑾的眼光所折服,或是为诸葛瑾不拘一格用人的手段所吸引,追随在诸葛瑾身边,而他们所追求的,却是奔一个号前程,扬名于世,名流千古。

    关羽的异样不仅诸葛瑾注意到了,其他几人也看到,只是诸葛瑾在,他们不好多说什么。对于关羽,诸葛瑾对其了解的很多,他的忠义,是至死不悔的忠,诸葛瑾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同样的,他对于汉室,更是有着其心中固执的“忠”,他傲,那只是对于士族之人来说的,对于普通士卒,汉室百姓,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傲表现于外,也正是因为此,此时的他,彻底的迷惑了。

    百姓为先?汉室倾颓不可扶之?他痛苦,他不懂,为何要有着这两种极端的选择留给他?无神的眼光自诸葛瑾脸上扫过,他忽然间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事情。

    诸葛瑾自座位上走下,一直来到关羽的身前站定,两人身材差了一些,关羽要比之诸葛瑾高上半头,只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却忽然间觉得自己是那般渺小,自以为懂的,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知。

    “主公……”关羽的声音有些嘶哑,很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平日里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此时却有如千钧,一时间竟是哽咽不语。

    “云长。”诸葛瑾有些理解的拍了拍关羽的胳膊,伸手拉着其让其坐下,随后他自己也随意坐在了旁边,眼睛定定的看着关羽说道:“一转眼,瑾与云长相识十几年了,瑾之为人,相信云长也是知道,如果说瑾心中没有一点私心,也是说不过去,只是请云长相信,在瑾心中,云长一直有如兄长一般,不论将来能否得到云长的认可,也请云长记得,瑾会一直,以百姓为先。”诸葛瑾说得很是诚恳,顿时击中了关羽心中最为柔软的一部分,让得这个铮铮铁汉,眼眶顿时微红,眼角处一抹晶莹闪动。

    关羽心中,顿时想起了当年他落魄之时,诸葛瑾对其礼遇相待,丝毫没有因为其出身卑微而委以重任,想起了当年他受伤之时,诸葛瑾派人千里迢迢将华佗接到他的住处,浑然不觉他所受的箭伤,只是一处很平常的外伤,想起了当年他们两人策马琅琊,诸葛瑾对着其畅谈理想的情景,想起了……

    一幕幕的记忆,如同泄洪闸开,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关羽的心神,虎目中,凝聚了良久的泪珠终究是坠落而出,九尺大汉,竟然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呜咽着哭了起来。

    其余几人,或是转身他望,或是低头不语,或是目不斜视,沉寂的屋中出了关羽压抑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诸葛瑾也是眼中带着湿气,却压抑着,看着关羽的眼光满是不舍,他不知道,在今日之后,他与关羽之间,还能否再如同之前一样。

    “羽身体不适,便先行告退,还请主公勿怪。”过了不知多久,关羽用衣袖将眼泪抹干,低着头不与诸葛瑾对视,声音有些颓废的出言说道。

    “云长……”一旁,黄忠看不下去了,有些着急的对着关羽说道,刚一开口,却被诸葛瑾挥手制止,有些事情,他不想勉强,一个疙瘩落根于心中,便始终是个疙瘩。

    “好!”诸葛瑾轻轻点了下头,同意了关羽之言。

第一百八六章:欲出手,计策先行

    所谓春雷阵阵,四月的天气虽然不如夏日来得一样热烈,却也透着自己独特的韵味.屋中,光线忽然间暗了下来,连带着原本看得很是清晰的容貌也变得有些昏暗,朦朦胧胧,好似隔上了一层面纱,让得本就因为关羽离开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让人喘息不过来。

    “幼平,将灯张上。”屋中坐着的几人,可以说是诸葛瑾最为重视之人,关羽的变故,让得他心中很是难受,历史之上,关羽终生追随者刘备奔波,凭借的,不只是他心中所谓的忠肝义胆,还有这刘备身具的身份——汉室宗亲。诸葛瑾心中其实也是明白,屋中之人不单是关羽有着异样,只怕是除去贾诩、李儒、程昱三人,其余几人心中定然也各有想法,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在坐几人也俱是一时之人杰,即便是他不说,他们也是懂得。

    “瑾幼年之时,偿闻及朝政黑暗,百姓疾苦,及至后来,亲眼所见之事,瑾便在心中为自己立下一个志向,敢为天下先。士族林立,诸侯并起,究其根本还是在于一个国家的政体成不成熟,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而后有楚汉之争。战乱,让得汉室立朝之后,开始了休养生息,却又是安逸,让得汉室走向灭亡,诸位想必也是知晓,如今瑾治下,各级官吏尚未正式任命,就是为了等待六部制度的正式出台,瑾欲以自身,为天下百姓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将战乱从根源上清楚而去,而变革,便将会将瑾推向诸侯的对立之处,还需诸位多多相助。”诸葛瑾说完,对着屋中几人拜了一拜,跳跃的烛焰下,诸葛瑾脸上复杂不已。

    “主公勿扰,云长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不久定然能够幡然。”几人中,程昱与诸葛瑾认识的最为长久,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其长大的,对于其心中所想也能猜到一些。

    “仲德之言不错,天下战乱,最苦的便是百姓,主公既然有志要为百姓做些事情,消弭战乱便首当其冲。”贾诩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显露,语气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人听不出其话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掩埋在深处的想法。

    两人之言虽然意思表达的差不多,贾诩却更多的是在激励,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他心中那一抹高傲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他来说,得遇一个明主,并经由他的手辅佐其成为一代枭雄,他的人生才是完整的,在这个过程中,究竟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他是幸运的,在他尚还一名不闻之时,诸葛瑾便已派人找到他,给了他一个尽情浓墨的舞台,同样的,他也是不幸的,明哲保身,乃是他一生的追求,却生生为诸葛瑾所破例,不但让自己身陷其中,他同样也乐在其中,唯一可惜的地方,便是其人太过善良了。只是身处乱世,善良,就意味着优柔寡断,意味着难成大事,却偏偏,在诸葛瑾身上再次的出现了变故,连番算计,用的都是光明正大之策,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从一个带着私兵的小将迅速成长为一方诸侯,不得不让他感到惊叹,敬服。

    诸葛瑾收拾一下心情,长长吐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胸中所有的闷气全部吐完,随即脸上表情变幻,终究是再一次露出了笑容:“说的有些远了,呵呵……”

    随着这一声笑声,顿时将屋中沉闷的气氛打破,几人也跟随者笑了出声。

    “如今冀州兵动,袁绍已经不甘寂寞的想要冲刘备找回场子,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便是想要针对如今的时局做些事情,困守一隅,非是长久之计,况中原之地乃是四战之地,诸侯见林立众多,实力也各是不弱,大大限制了我军的发展。我欲出兵兖州,何如?”人就是如此,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总要为自己找上一个借口,诸葛瑾也不例外。

    “兖州?兖州牧乃是宗亲刘岱,主公想要出兵总要找上一个由头,如今我们与刘岱可以说是合作关系,若是贸然出兵,主公心中可有考虑?”钟繇听了诸葛瑾所言,心中有些迟疑。发动一场战争,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不但会得不到百姓的支持,没有大义在身,甚至就连诸葛瑾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也将会毁之一旦,由不得他不谨慎。

    “元常放心,此事瑾早有考虑,这些年间,刘岱一族在兖州所犯罪行可谓是磬竹难书,天堂对其早有备案在身,届时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便可,足矣让我们出兵,将兖州收入囊中。钟繇对于诸葛瑾手中的力量知道的还不是很详细,毕竟,他才刚刚投奔诸葛瑾没有多久,即便是诸葛瑾对其信任莫名,却也不愿因为其打破自己的原则,半年的考察期,半年淇县一过,诸葛瑾才会试着为其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让其慢慢接触一些核心的东西。”

    为钟繇解说完,诸葛瑾便转头对着贾诩,天堂在贾诩手中已经近乎十几年的时间了,这些年间,天堂中的人来来去去,换了不知凡几,触角,却在不知不觉中延伸的很长,这也是天堂能够将刘岱的底细翻了个底儿朝天,也让的屋中的几人再一次体会到了贾诩用计之毒。

    “文和,此事还需天堂多加注意,打蛇打七寸,千万不要被其咬住。”诸葛瑾手下,若论谁最为沉稳,诸葛瑾便会告诉他,是贾诩。而事实也证明,贾诩,确实有着这方面的天赋,天堂自从叫给贾诩之后,便从来没有出过一次乱子,诸葛瑾相信,这一次,同样不会让其失望。

    “主公放心,此事交给诩来做即可,定然不会出了纰漏。”没有迟疑,没有停顿,贾诩很直接的便将担子接了过去,很是肯定的对着诸葛瑾保证道。

    “好,既然如此,诸位便去准备吧,只待时机成熟了,大军便直接出动。”诸葛瑾面上,忽然带起了豪气,对着屋中几人说道,话一说完,还捎带着将手狠狠一握,显得信心十足。稍稍顿了片刻,只见诸葛瑾脸上倏然闪现出一丝诡异,对着几人再次出言道:“既然袁绍已经准备与刘备火拼了,我们总不能挡了人家的道不是……”

    几个文人一听,噗的一声便想要笑出声,只是想到时机不对,便很快被他们强自压了下去,纷纷出列告退离开,却原来,饶了一大圈子,最终算计的,还是袁绍,几人都是聪明之人,即便是之前不太明白,为何诸葛瑾会想着要攻取兖州,听了诸葛瑾若有若无的一句补充,几人顿时觉得霍然开朗,出了门,一路大笑着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东郡城内,大街小巷,酒肆茶楼之间,忽然间一些有关兖州牧刘岱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得刘岱走后,留守东郡鲍信很是苦恼。

    说起鲍信,原任济北相,诸侯讨董之时,也算是一路诸侯,后来联盟散去,他又无太大的野心,便安心在刘岱手下做了一郡太守。鲍信与曹操为友,两人关系莫逆,待郭嘉出谋,让曹操大军转向西去之后,便逐渐与曹操断了联系,郭嘉用计,将偌大一个陈留郡几乎搬空,愤怒之下,便迁怒于鲍信,将其放到自己眼前为官,成了东郡太守。原本刘岱领兵驰援陈留,鲍信还暗自高兴,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下了,怎料到,平白的又添新乱。

    “连年干旱,田地中颗粒无收,官府不是说没有多余的粮草救济吗?竟然堆积如山……”

    “可恶,还汉室宗亲呢,没想到这一副面孔之下,竟然是这般肮脏……”

    “真可怜,你也听说了吧,没想到这刘岱竟然有这等喜好,怪不得都说皇室之中多是喔龊,看来是一点也不错……”

    “娃子才刚刚十岁啊,刘岱竟然能做出这等之事,难道天真要亡我吗?”

    整个东郡城中,到处在流传着种种说法,消息的来源已经无处可查,消息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让人听得云里涡,而城中,却不乏对刘岱知之甚详之人,鲍信,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暂且不说刘岱扣住粮草拒不赈灾不说,流民之中,多有幼龄女童,家中实在是负担不起,有的是转手卖给富家人做侍女丫鬟,有的直接便丢弃在一边不管不顾,刘岱便借着这个机会,收拢了有近一千幼童,年龄在九岁到十五岁不等。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世家大族之间,很多人变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恋童癖,却不是后世才兴起的一种怪癖。对于年龄稍大的女人,刘岱总是觉得兴趣缺缺,哪怕对方是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也很难让刘岱提起兴致,而幼童,却正好是刘岱涉猎的目标,被刘岱收拢起来的千余幼女,尚未来的及庆幸生存有望,刘岱的作为便生生将她们打入地狱……

第一百八七章:东风起,计议出兵

    留言漫天,即便是身在陈留,刘岱也直觉得如数九寒冬,冷汗如同止不住的雨滴一般,挥洒着或是坠落在地,或是沾湿衣衫.悠悠之口,让他怎生能够堵上?

    在这个时代,不要说玩弄女人这种小事,即便是易子而食,又何曾没有发生过?无论是世家大族也好,还是穷苦百姓也罢,生存,永远是第一要务,既然生活的好了,做起事情来就会无所顾忌,或者说已经在死亡线上挣扎着,他人的评价又何必在意?

    于是乎,最是怪异的一种现象在继续着:生存优越之人一面做着各种挑战人道德底线之事,一面为自己标榜上一个儒雅、正值的形象,浑然不觉自己所作所为有多么的令世人吃惊;而生而弥艰之人,一面同情着与他们一样的弱者,一面却又亲手将与他们一样之人当作了口粮,恣意的放纵着。刘岱,正是这芸芸众人中的一个。

    那一双双小巧的纤足,那暴露在空气中柔嫩肌肤,那羞涩带怯的神情,那玲珑稚嫩的面庞,那新荷初开般娇红的花苞,那一切一切未曾开垦过的青涩之地,都让他那样的着迷。

    若单单只是这般便也罢了,偏偏他性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暴虐和占有欲,每一个被他糟蹋过的幼女,之后的命运便是被其残忍的杀害,他总是会小心的将每一处他喜欢的地方肢解开来,遭受他毒手之人的惨叫,成为了他心中永久的“珍藏”。这原本是他心中最为隐秘的事情,如今为人广而告之,顿时将这个所谓的汉室宗亲推到了世人的面前,随之而来的便是种种声讨之声。

    “宗亲刘岱,行为恶劣,人神共愤,今革除其宗亲之名,以正天下。”面对着疯狂传播的流言,曹操最先忍受不住,毕竟刘岱有着宗亲的名头,所作之事均会给汉室带来不好的影响,对汉室原本就不是很高的声望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这,恰恰是曹操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错,只是若天下诸侯皆不将天子放在眼中了,他还要这个天子来做什么?

    “畜生之举,天道昭昭,定然会降下报应惩治这畜生一样的东西。”青州,蔡邕、孔融、王肃等举世大儒发出同样一个声音,刘岱的作为,让得已经很多年不曾动怒的几**怒不止。

    “昔有董卓为害朝政,今有刘岱肆虐百姓,两者相较,刘岱更百死而莫能赎。”袁绍同样不甘示弱,一面积极准备着要与刘备开战,一面让陈琳写下一片檄文,将刘岱骂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檄文具体没有传出,只是传出消息说,刘岱见到檄文之后,被气的吐血晕倒,直至第三日方才再次苏醒过来。

    若是不为人知,事情的真相便会被用远掩埋起来,可惜,经此一事,刘岱的名声彻底的完了,诸葛瑾用此策确实毒辣,顿时将刘岱推向了风口Lang尖。

    之后不久,孙坚、马腾、吕布等诸侯纷纷加入了声讨大军,及至最后,同为宗亲的刘焉、刘表、刘备、刘繇也扬言与其断绝开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怜的刘岱,比之当年袁术称帝时的境况还不如,连个声音也没发出,便被淹没了下去。

    刘勋也算是有些本事,趁着刘岱一病不起,手下将士人心惶惶之际,大军自阳夏突然而出,经圉(yu)县、雍丘,直扑陈留,又遣其副将分统五千兵马,左右两路同时出兵,扶沟、尉氏、己吾、襄邑等地相继而下。陈留郡,转眼便丢失了大半,一时间张勋军声势无两。

    时间转眼便到了五月,袁绍大军终究是准备了妥当,袁绍领郭图、审配、荀谌等人,自为中军,袁尚为左路统率,逢纪为监军,袁谭为右路统率,许攸为监军,总计发兵二十五万,诈称为三十万大军,对着刘备压了上去。

    与此同时,刘岱的事情酝酿了良久之后,诸葛瑾不甘寂寞的发下檄文,其文曰:天地君臣,自有纲常,五伦之德,岂敢妄废?然宗亲刘岱,德行败坏,罔顾生灵,残酷暴虐,惹得治下民不聊生,君君、臣臣、民民,缺一何以成国?悲呼,实不敢相信,周僧地竟会存在有这般人等,所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宵小之辈竟敢如此?百姓何辜?幼童何辜?瑾不才,欲伸大义于天下百姓,事若成,不求名流千古,事若不成,自是该瑾遭此一难,百死莫悔。

    檄文不长,却将诸葛瑾欲要兴兵之意表露无疑,短短几日间,檄文遍传中原之地。

    东风已起!

    泰山,自上次诸葛瑾召集议事之后,准备已有月余时间,虽然是两线开战,对于诸葛瑾来说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对于手下几大谋士而言,诸葛瑾能放权,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自然要好好表现,田丰不必说,多年来镇守后方,成为诸葛瑾军中名符其实的大管家,田丰的成长十分显著,此时的他单论内政,比之曹操手下的荀彧也丝毫不弱。

    戏忠也同样,总揽泰山大权多年,尤其是在其独自承担过对袁绍的战役之后,在战略上眼光更是宽阔了些,虽然后来有着贾诩、程昱、陈宫、李儒四人帮忙,对戏忠而言,仍旧是受益匪浅。一个人的先天资质决定了其所能取得的成就,但是光有着先天之姿,并不一定就能够成长为一个耀世之才,就好比赵括,好比孔融等,后天的实践也很是重要,更何况戏忠他们先天之姿比之他人并不差,此时他们所取得的成就比之历史上同一时期的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是他们的幸运,还是诸葛瑾的幸运,命之一图实在是不可言明。

    “主公,诸事已经准备妥当,大军随时可以出发。”屋中,诸人再一次聚集在一处,檄文已发,战事已经不可避免,诸人看着上首的诸葛瑾不由得面露炙热。

    “我已知晓,志才先坐吧。”诸葛瑾看着戏忠泛着一丝白发的两鬓,心中不由的感叹莫名。无论是谁,无论他再是才智不凡,终究是抵挡不住岁月的催促,如今才刚刚三十出头,如今竟然显出些老态了。

    诸葛瑾也是无奈,其手中大才确实不少,比之其他诸侯来说,可算得上是优越不少,只是随着地域的扩大,每每说及用人之时,总显得捉衿见肘,真要论起来,还是手中的人才太少了,尤其是二线人才。偌大的一个青徐二州,按理说不应该这般人才稀缺的,怪只怪他知道如今,也未曾下定决心沿用何种官制,单靠着手下人举荐,人才够用才奇怪了。

    “一直以来,瑾虽自认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决不会罔顾百姓生死,刘岱所为之事,实在是人神共愤,瑾看之不惯,如今既已事发,我等正好借此机会,将其灭杀,也好还得那些冤死的幼童一个公道。”屋中所坐之人,俱是其心腹,诸葛瑾说话便没有那么含蓄了。刘岱之事,皆是贾诩一手策划的,当日贾诩将这些消息整理告知诸葛瑾之时,生生将其震慑的呆了半晌,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会有这种人物,震颤过后,便是大怒,有着后世观念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纵容妥协,更何况一直以来,诸葛瑾心中也着将兖州拿在手中之意,可怜刘岱的命运,便这般被决定了。

    “请主公下令,与末将五万兵马,定然将刘岱狗头取来,以祭惨死之幼童。”诸葛瑾话音刚落,原本一直低头不语的关羽霍然间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对着诸葛瑾请令道。

    其实不仅是关羽,诸葛瑾手下多是寒门士族之士,更有着不少人起于微末,曾经为了不公之事大打出手,甚至一怒杀人的不知凡几,刘岱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道德的底线,让得他们情何以堪?关羽心中虽然疙瘩尚未完全去除,刘岱之事却也让他看明白了许多事情,虽说观念一时转变不过来,对诸葛瑾来说,可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关羽的变化,诸葛瑾自然看在了眼中,心中暗自欣喜,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云长勿急,今既然将诸位召集过来,便是想要商议一下出兵之事,诸位还是先商议一下,也好想个万全之策,决不能轻饶了刘岱。”一提起刘岱,诸葛瑾心中也是愤怒不已,穷苦人家卖儿卖女虽然是在正常不过,对于此诸葛瑾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有力穷之时,天下百姓千千万万,以他如今的实力,又能帮得了多少人,即便是如此,他却也不允许有人触及一个道德的底线,人毕竟是人,不是畜生,怎可恣意妄为?

    “以宫看来,若是要取兖州,五万大军足矣,若是想要袁绍安心,还是十万大军稍显妥当。”看着上首一脸怒气的诸葛瑾,再看看身边闭目不动的贾诩、李儒,转眼扫向不动声色的戏忠、程昱,陈宫一时间有些挠头,心中却是暗自咒骂,几人一到最后决定之时,便是这般一种模样,暗自叹息一声,只好当先出列说道。

第一百八八章:战鼓擂,于禁将兵

    日头渐升,气温也变得燥热起来,似乎是为了与天气相呼应,屋中的气氛越来越浓烈起来.

    “如今兄长欲要出兵,小弟怎可落后于人,典愿为先锋,直取东平。”屋中,自平原赶回来的李典不敢寂寞的出列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李典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一个稚子幼童了,他却是习惯了叫诸葛瑾为兄长,虽然真要论起来,诸葛瑾要比他还小上一岁。

    “曼成,怎么又鲁莽起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刘岱手下虽无大将,然其手中十几万大军难道是摆设不成?”冷兵器时代,武将们最为在意的便是自身的武艺,一身好武艺,天下之大尽可去的,骨子里面铸就着无尽的傲性,这也是为何历史上无数名将死于冷箭之下的缘由。诸葛瑾不只一次的对手下诸将嘱咐,就是害怕他们重蹈覆辙,以免落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只是道理谁都明白,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是,兄长。”李典撇了撇嘴巴,心中犹自有些不服气,有些委屈的答应下来。

    “虽说为将者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若是亡于小人冷箭之下,岂不痛哉?诸位当勉之。”对于李典的怪异,诸葛瑾不再理会,对着诸人再一次强调说道,见气氛有些冷场,随即转移话题道:“出征之事我心中已有定论,如今迷惑袁绍乃在首位,此次出征由我亲自统领,李典为先锋,统兵三千先行。”说道这,诸葛瑾故意顿住了。

    “主公,为先锋者,当勇力出众,慈不才,愿与曼成比划一番。”乐陵毗邻渤海,诸葛瑾一直计划着要找一个时机,突袭渤海,抄了袁绍的老巢,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冬季那场雪来的早了些,让得他后面一连串的计划付诸东流。乐陵之地乃是一个关键之处,诸葛瑾自然不会将此处搁置,驻守此地的,正是太史慈。

    随着年龄一年年成长起来,太史慈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代名将之姿,自泰山外放出乐陵短短半载时间,其进步速度可谓是飞速。可惜,战将终究是好战,每日安逸无事,对于太史慈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当然,在其心中所谓的无所事事,却是没有战争可打,不战,便不痛快,眼看着诸葛瑾竟点了李典作为先锋,太史慈顿时便坐不住了。

    “呵呵……”年已二十的诸葛瑾已经开始蓄须了,听了太史慈之言,不由地抚须而笑:“子义不必着急,既然此次乃是为了安袁绍之心,声势自然要大上一些,此次出兵,我欲兵分三路,子义为右军,统兵两万,至于左军……”诸葛瑾故意将声调拉的老长,其实其心中早已有了人选,看着阶下诸人忍不住拉的老长的脖颈,心中暗笑不已:“文则何在?”

    静,诸葛瑾突入其来的一声大喊,顿时让屋中寂静了下来,好似一场华丽的乐曲盛宴,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万籁俱静。听到叫自己名字的人是呆住了,而听到所呼叫的名字不是自己的诸人却是自顾伤神,让得屋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哦?既然文则不在此处,那我们便另选他人吧。”诸葛瑾努力保持着脸上的镇静,将心中的笑意强自压着,语气中装作很是意外一般,轻轻出声说道。

    “在,在,于禁在此!”多少年了,盼了多少年了,于禁不知道,好似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自从他投奔诸葛瑾以来,几乎便没有出过泰山,善于练兵,性子沉稳,这原本应该是他的长处,偏偏于禁却对此很是怨愤,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性子急躁一些,也好能够有机会上得前阵,挥动手中的长枪杀敌建功。

    对于于禁的心情,屋中诸人很是理解,为将者,谁不愿冲在阵前?即便是于禁从来不将自己当做是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将,他心中其实也有着热血的一面。

    “主公……”于禁上前一步翻身跪倒在地,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已凝噎。

    见于禁浑身颤抖不停,诸葛瑾心中也是莫名感叹,真要说起来,他的这些手下中,他亏欠戏忠、于禁二人的最多了,尤其是于禁,更是从来没有带兵出战过,若是换做其手下别的将领,估计早已忍受不住这份寂寞了。

    “文则,这些年来,却是苦了你了!”诸葛瑾自阶上走下来,弯腰将于禁自地上扶起,带着些许唏嘘感叹道,随即不待于禁做出反应,便接着说道:“文则为左路统帅,统兵五万。”

    “诺!”于禁心中激动莫名,统兵五万,这在之前乃是一个他从来不敢想象之事,慌忙大声叫着应喏下来,话说的太急,叫的尖锐异常,却是情急之下破音了。

    诸葛瑾没有再说话,用力的拍了拍于禁的肩膀,五万人马,比之他准备带着的中军都要多上不少,他相信,于禁肯定能明白他没有说出的用意。

    “此次出征,戏忠、程昱、陈宫、贾诩、黄忠皆随军而行。”转身回到座位上,诸葛瑾也不忙着坐下,对着屋中诸人再次说道。可以说,这一次被诸葛瑾点到之人,皆是已经名动一方之人,既然决定为袁绍演上一出戏,他自然要配合着演到位,不然岂不是Lang费了他诸多精力。

    “诺!”几人心中基本上也知晓是怎么回事,皆是面容沉稳的应道。

    “主公亲征,泰山之地该如何来治?”泰山一地位置重要非常,戏忠更是在此处经营了数年之久,听着诸葛瑾一连串的将诸人皆点了一遍,心中不由有些打鼓的出言问道。他原本以为自己要与之前一样,仍旧会在泰山留守的,听到诸葛瑾点了其名,心中既喜且忧起来。

    “志才放心,此处有文优、元常在此,定然无恙,况且我已遣人去往琅琊,不须多久鲁肃便会前来此处,政事上便由三位先生商议,此次出征之后,兵事上由赵云接手,子龙沉稳、忠勇,有其四人在,我心无忧矣。”诸葛瑾虽说是在为戏忠解说,双眼却是定定的看着李儒、钟繇二人,目光中露出殷殷期望。

    “诺!”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激动,他们二人,一个乃是董卓旧部,一个乃是刚投奔不久,这么快便被委以重任,显然诸葛瑾对他们二人很是信任,他的他们心中第一次萌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此时此刻,诸葛瑾哪怕是让他们二人立即死去,二人心中只怕也不会升起丝毫不愿。

    单从表面看来,二人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简简单单的将事情应下显得有些托大了,细心之人却能发觉,在这般强自镇定之中,二人藏于身后的双手却是颤抖个不停。

    “恩……蒋钦、韩当二人手中的水军若是用的好了,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想了想,诸葛瑾还是忍不住对着二人点拨道。他心中十分明白,即便是二人心中知晓有着水军的存在,如非必要,二人也不会擅自调派使用,古人最为忌讳的,便是“自由”二字,有些地方,是属于雷区的,如果不是诸葛瑾许诺,他二人绝对不愿自己拿下主意。

    二人再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好,有诸位相助,定然是无往不前,大军过处,当闻风而降!”诸葛瑾忽然间再也不去约束自己的心情,放开之后的他,顿时显得十分昂扬,一种莫名的气质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屋外艳阳高照,屋中也是斗志高昂:“大军过处,无往不前……”

    茌县之南,毗邻卢县,两地相距不过数十里,一日间的路程也是不到,两地之间地势开阔,卢县之西,黄河自此蜿蜒而过,稍稍向南,丘陵纵壑连绵。若是在平日里,济北之地其实与泰山联系更为密切一些,只是后来刘岱出兵泰山,本欲要将泰山一地收归手中,怎料到为戏忠、黄忠所乘,杀得大败而回,自此之后,卢县与泰山关系逐渐淡了下来。

    这几年间,戏忠一直经营泰山奉高以北之地,位置偏远的茌县好似是被遗忘在角落中,淡出了泰山人的眼中,这也造成了诸葛瑾对刘岱宣战之后,在刘岱尚未作出反应之前,于禁左路大军以着极快的速度突进至刘岱领地腹地的缘由,因为在卢县人看来,茌县未失,他们可以接着泰南之地作为缓冲,好从容布置他们精心准备下的“礼物”,可惜,这注定是一个白日之梦,遥遥不可触及。

    卢县乃是济北国治所所在,卢县陷落的太过迅速,让的济北国中的将校士卒,无一人侥幸,尽皆做了于禁手中的俘虏,后于禁利用计策,自降卒中挑选出一位机灵之人,用济北国郡守府的符印派了两封假的求援信,分发到平阴、古城二地。

    不过两日,在于禁将卢县完全控制下来之后,两地的守军终于是……姗姗来迟……

第一八十九章:巧用心,连环两策

    卢县之南约二十余里之处,有一处山谷,名曰下马谷,山谷旁边,一条河流轻绕而过,名曰**.这个山谷原本名叫荫谷的,取义余荫之意,可惜后来,山谷之中连连出现怪事,不管人多人少,只要是骡马打此处经过,必定会出现受惊之事,不久之后便纷纷毙命,而行人却是无事,后人为了记住此事,便将此地改名为下马谷。

    **与黄河毗邻,却最终没有注入其中,而是由着此处的地形一路流向南方,与其他几支水系一道,在巨野附近汇集成一个湖泊。兖州境内,若是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土壤肥沃,良田无数了,可惜,没有遇得上一个好的州牧。这些年间,刘岱迫于周边袁绍、袁术、诸葛瑾等人的压力,大肆扩充着手下,让得原本还算过得下去的百姓突然间变得难以生存,纷纷迁往他处,出去泰山之外,有着三百多万人口的兖州,渐渐只剩下了一百余万,陈留一地经过曹操、刘岱两人的折腾,更是十室九空,方圆百里之地罕见一个村庄。

    此时,下马谷两侧山峰之上,正埋伏着一队士卒,细看之下,竟然是诸葛瑾的手下。

    “将军,俺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半天了,连个敌军的影儿也没见着,要俺说,咱们还是回去吧,不就是一个刘英吗?俺一棒子下去,保准砸他个稀巴烂。”原来,于禁突袭拿下卢县之后,便设计将阴平、古城二地的守军给调了出来,自然不会放着这样好的机会不用,便亲自带了人马埋伏在了下马谷中。

    “你个憨子,那刘英脑袋坏了给你锤打?给我闭嘴,要是实在忍不住,就给我躺倒那里睡着,再来烦我,定要让你尝尝板子。”对于周仓这厮,于禁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皮糙肉厚的,打的轻了没效果,重了他又不舍得。周仓为人豪爽,没有心机,就是性子急躁了些,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立下不少功劳,于禁刚来之时,很是看不起于禁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挑衅之下被于禁用巧劲儿给揍了一番,被打服之后与于禁成了朋友,让得于禁又是喜欢,又是无奈,禁不住其再三请求,出征之时便将其带在了身边。

    “这大日头的,晒得俺浑身难受,怎么能睡得着,算了,俺去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就你们这些人歪歪道道多,要俺说,一个冲锋之下,那刘英哪能挡住俺手下那些兄弟,麻烦。”周仓摇摇头,对着于禁做出一副很是不屑的表情,咧着嘴嘟囔着走了。

    “这憨货……”于禁有些无奈,他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早在清早之时,探子便来回报,说刘英已经带着大军拔寨,一个时辰左右便可到此,谁成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着一个影子,他心中早已将刘英骂了N遍。

    说起刘英,就不得不提及刘氏宗族,自汉桓帝之后,后辈之中,除去刘备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可成大事之人,刘焉、刘表、刘虞、刘岱、刘繇,可以说是宗室之中中流砥柱之人,可是便官三国这段时期的历程中,几人的成就都十分的有限,几人后辈,刘焉、刘琦、刘琮等,也是最终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而这刘英,便是刘岱本家之人,平日里仗着刘岱之名,在兖州境内为非作歹,嚣张跋扈。曾经有一次,一个挑着干柴的老农路经其身旁,只因其看那老农不顺眼,嫌那老农穿着碍着其心情了,便将人给活活打死;东平城的街头,只要其出现在街上,无论是良家女子,还是已经嫁人的媳妇儿,只要是有着几番姿色的,纷纷不敢出门,一旦躲之不及,便会被其强拉入家中,一番玩弄之后,随手便赏给其手下之人,如此等等。这刘英的罪行可谓是书之不尽,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谁挨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之后刘岱出兵陈留,放心不下济北,这才将其遣来济北驻守。

    诸葛瑾出兵之前,早已将兖州之地的情况大致摸了一下,于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卢县守将的刘英没有身在卢县,对面军中大大的刘字旗却是迎风摆动,很显然,这一次的来敌中,刘英赫然身处其中。

    其实也怪不得刘英,刘岱对其很是宠信,他所犯下的罪错皆被其揽了下来,也造成了刘英越发的嚣张,前些日子,卢县城郊那惊鸿一瞥,他实在是没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接连几天下来,他便知道,他已经为了那未曾看的清晰之人害了乡思病,不能自拔,将卢县城中的一切事情全部撂给了县丞后,便带了几个随从轻装出发,寻觅那一抹惊鸿去了。

    古城位于阴平之南,于禁的书信传到古城之时,正赶上刘英寻觅未果,古城守将不敢怠慢,忙将书信交到了其手中,闻及诸葛瑾已经出兵,急惶惶之下,刘英根本没有去留意信件的真伪,调集了古城中的守军之后,望着卢县进发。途经阴平,正好阴平守将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出兵前去,毕竟,阴平城中的士卒也是不多,若是带着去了卢县,阴平怎么办?作为阴平本地士族中的一员,他所做之事,定然要将家族的利益摆在前面。

    等其大军过了阴平之后,于禁让俘虏的县丞再次写了一封书信,言及仍未发现诸葛瑾大军的影踪,安心之下,刘英的行军速度简直可以用龟爬来形容,一日间行进不足十里,走走停停,他却不知,如此这般之下,生生将自己给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来了!”山谷中,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于禁神色郑重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传令下去,不见令起,乱动者,杀!”

    “轰……轰……”随着时间的推移,于禁之前模模糊糊听及的响动声越发的大了,细心感受之下,地面上偶尔便会传来嗡嗡的震颤,显然有着大股部队在行军,山谷两侧,早已埋伏下来的士卒纷纷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候着敌军迈步走入埋伏。

    “终于要打起来了,这次俺要杀个够……”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凝重的时候,周仓咧着大嘴咋呼呼的奔了过来,顿时让原本肃然的气氛为之一顿,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闭嘴!”这一次,于禁是真的有些发怒了。这也难怪,苦苦蹲守了半日,若是让周仓一句话暴露了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一刻,于禁真的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好了,俺不说就是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麻烦。”周仓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以前当山贼那时候,什么事情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可怜投降了诸葛瑾之后,境遇确实比之前好了,可这自由却也少了,他性子野,不是一时半伙可以收敛起来的。

    “嘘……”周仓的嘟囔,于禁自然也听到了,正要开口再说,忽然却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出了一个让人静声的动作,周仓正好再说,却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戛然一声止住了声音,顺着周仓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队士卒开始向着谷中走入。

    期盼了已久的刘英大军,终究是到了。

    “将军,我等还是加快速度前进吧,这下马谷实在是邪门了一点,此地不宜久留啊。”刘英下令,让士卒排成队伍,一列一列的进入谷中,这样一来,每一次身处谷中之人便只有几百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也让于禁之前布置的埋伏,全都没了用途,不得不说,刘英,还真是一员福将,误打误撞之下,躲开了于禁布置下的致命一击。

    在刘英看来,他出身高贵,乃是一个娇贵之人,让其带兵行军,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为此,他亲自将古城中的所有战马集中到一处,挑选出了四匹体格健硕,毛发一样的马匹,而后吩咐城中木匠为其铸造了一个宽敞的马车,车中垫了厚厚的几层被子,一手一个搂着古城县丞给其献上来的女人,对其来说,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连带着多日来寻人未果的沮丧之心,也淡去了不少。

    “什么邪门?老子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传令下去,让后面的士卒动作快一些,都给老子进来站着别动,我就不信了,能有什么东西将老子的人吃掉不成?”显然,对于下马谷的传闻,刘英心中也很是清楚,古人迷信鬼神,刘英也不能免俗,只可惜,刚刚差点就可以上手了,却被手下将领打断,顿时让刘英的心情变得憋闷。

    “妈的,真是晦气……”刘英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随即再次将眼光掠到了身边的两个女人身上,对于手下人所提出的建议,刘英直接便忽视了。春光无限好,他哪里还会在乎其他!

    原本刘英大军每次只是进入谷中很少一部分,于禁在山峰上看的明白,心中暗暗焦急,他还以为刘英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心中对刘英正自赞叹呢,却忽然见到刘英前队临出谷时倏然顿住,而后只见后面的士卒迅速的走了进来,与之前走入之人拥挤在一处,于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放箭……”

第一百九零章:伏兵起,旗开得胜

    山谷不大,五千人堆积其中,远远看去满满的到处都是人,于禁在这一瞬间,双眼亮的犹如灯笼一样,急吼吼的下令放箭,顷刻间,埋伏在山峰两侧的万余士卒分作几组,箭雨毫不停歇的接连射出了几轮.

    刘英在听到有人喊放箭的时候,便知道不好,正要出言提醒,却已经迟了,等他被亲卫护着行到谷口的时候,谷中五千余士卒能够站着的,不足千人,这些人不是运气好没有被箭矢射到,就是聪明的在箭雨飞下的那一瞬间,躲在了谷底的大石后面,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刘英无能,累死三军……”山谷两侧之上,停下放箭的士卒倏然高声呼喊了起来,中间更是夹杂了不堪的骂人之言,直将完好退下的刘英气的哇哇直叫,怒骂着让手下士卒冲向山峰。

    “给我去……”刘英在谷口处呆着,谷中的惨景让得他提不起一丝勇气带军冲锋,这次带兵来援,他将古城、阴平两地的两万士卒全部带了过来,除去谷中折损掉的四千余人,他身边仍旧簇拥着一万六千人。兵壮将胆,刘英心中总算还保留着一些勇气,没有掉头逃跑,已经难得异常,正在其在原地跳脚大骂的功夫,只听得头顶上一声爆喝,抬眼看时只见一块足有六百斤的巨石兜头而下,轰的一声咋落在刘英面前两丈处,顿时吓得马匹一惊,直将将刘英掀翻在地,可怜刘英,尚未自刚才的突袭中回过神来,便又遭受了一吓,顿时有些呆滞了起来,倒在地上半晌也没有反应。

    原来,周仓能拉开弓,却不会射箭,刘英唧唧歪歪的叫骂着,是个人也忍不下来,更别说性子急躁的周仓了,不能用弓箭,石头总可以吧?周仓在山上转了一圈,还真给他找到一块巨石,仗着自己有一身子的力气,高兴的将石头搬到战场上,瞄了几下之后,大喝一声对着刘英扔了过去。

    可惜,终究是距离有些远了,亦或者是石头有些大了,虽然惊着了刘英,却没有照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放倒了刘英,让得大军无人指挥乱作一团,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将军,醒醒……”亲卫叫了半天,也没有将刘英叫的回过神来,副将一看不好,忙下令鸣金收兵,而此时下令,却是已经有些晚了。

    山谷两侧,并不算特别陡峭,对于冲锋的士卒来说很是轻易的便冲到了半坡之上,迎头而上的士卒,再一次尝受到了箭雨加身的痛楚,身上仅有的皮甲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的防护,叫嚣的喊杀声刚起了一半,便给生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惨烈的呼救声与惨叫声。

    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来的很快,想要退下却是不容易了,有着弓箭手的存在,谁也不会傻得将自己的后背给人家当靶子,只有冲上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带队的那千夫长好似也知晓此事,非但没有下令撤退,反而大声鼓舞着士气,向上冲击的更快了。

    “将军,这样用箭射杀多不爽快,俺可要冲上去了。”山谷上面,周仓早就已经坐不住了,眼看着平日里的弟兄们大发神威,让得刘英的大军接连碰壁,他心中好似被猫抓一样,见着越来越近的敌军,脸上止不住兴奋起来。

    “别急,我可还为这些人准备了一份礼物呢。”于禁笑呵呵的拉住周仓,嘴角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周仓看了,不由的大了一个冷颤,旋即蹲在一旁画圈圈去了,只见其一边胡乱的画着,口中一边嘟囔着:“俺就知道,这些个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坏水,比俺还黑,倒霉的刘英,可怜的……”

    且不说周仓在那嘟囔,刘英的手下又向上冲了几步,头顶上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箭雨忽然间顿住了,没有了箭雨的威胁,不少士卒惊喜的大叫出声,千余米的战线上更是凌乱了起来。

    “敌人没有箭枝了,兄弟们冲啊!”对于山谷下的鸣金声,千夫长选择性的遗忘了,向上奔跑的更是快了许多。

    “哎呦,妈的,谁仍在这里这么多碎石啊!”满是喜悦的士卒嚎叫着冲向山顶,正奔跑间,最前面的士卒好似脚下失足,突然间就倒了下去,接着向着山下滚了下去,运气好的被下面的士卒拉住,磕碰的鼻青脸肿,运气不好的,直接滚落到谷底,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半天也不见起来。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千夫长嘶哑着嗓子,心神俱丧,再顾不得身边其他的士卒,连滚带爬的就往山下跑去。

    冲锋起来的士卒,是最玩命的,他们不会管前面有着怎样的陷阱,也不会管前面倒下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胞泽,他们总是毫不停歇的踩踏着向前,向前,乃是他们心中的信念。于禁就是利用这一点,很早便在快要到达山顶的一大片狭长之处,让人运了大量的碎石洒落到地上,再将山坡上面浅浅的一层土石松了一下,别说是自下向上冲锋,即便是在平地之上,冲锋的士卒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也不可能顺利的冲过阵地。

    这便是于禁给他们准备下的礼物,利用地形的优势,让得己方在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将刘英手下大军给一击重创。于禁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卢县县丞的印信,将古城、阴平两地的守军吸引而出,通过接连两次书信的传递,将两地守军迷惑住,再利用山谷对其进行伏击,后用言语刺激的刘英发狂,死命下令进行强攻,一连串的动作,不但将刘英杀的心神俱失,也给了刘英大军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能说今后见到于禁大军便仓皇而逃,却也绝对提不起勇气与之一战。

    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与之前被箭矢所射伤的不同,这一次受伤的多是一些冲锋太快之人,浑身摔得青紫,痛苦异常。战场上,仍旧有着许多的士卒冲上去了还没有冲下来,一大群人推推搡搡,于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凡活捉刘英者,官升三级,黄金百两,凡取下刘英首级者,官升一级,赏十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兵打仗的,一部分是为了自己能够吃饱肚子,家中亲人不用担惊受饿,一部分人是为了借助军队的力量而选择合作,还有着一部分人,他们有着还算过的去的家世,或者身负不弱的武艺、谋略,他们,却是冲着功业来的。

    建功立勋,名留青史,哪一个有着自己抱负的人不愿意?

    听完于禁的鼓舞,山顶上埋伏多时的士卒好似吃了鸡血一般,亢奋异常,红着双眼吼叫着冲了下去,于禁更是一马当先,毫不示弱的挥动着手中的大刀。

    山谷说道不大,说下不小,容纳着交战两方的士卒却是显得有些小了,幸好于禁早有准备,这也是他为何将战阵拉的老长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欢呼着冲下去的人正是周仓,对于他来说,憋屈的太久了,若不是他对于禁心服,他早已带兵下山与刘英的大军硬拼起来了,他心中虽然懂得的道理不是很多,却是很清楚的知道军令如山,更何况他心中视于禁为偶像,自然不能与于禁多做争论,驳了其的脸面。

    “杀……”周仓用的,乃是一款加长之后的唐刀,他是一个莽汉,所学的武艺乃是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招招都是杀人之法,狠辣、刁钻。他盯了这千夫长好久,冲下来之后毫不停留的便奔着其冲了过来,两人卜一交上手,周仓心中便觉得对方手中的实力还算可以,硬拼了一招竟然不输自己多少,周仓心中顿时高兴了起来,大嘴咧着直笑,一边挥动着唐刀,口中还不停的胡乱骂着,惹得那千夫长越来越暴躁。

    周仓好似故意一般,每一次出手都大声的叫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连劈了几刀,皆是对着那千夫长的脖颈儿挥出的,让得千夫长疲于应付,口中准备着想要说的话,一到嘴边便已顿住了,全部变成了咒骂之声。不久之后,周仓身边的亲卫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将周仓身后一大片空地占住,细心的将周仓的后背守了下来。

    “呸,你个怂货,难道就只会躲吗?”两人再交手了几招,周仓郁闷的想要吐血,每次等到两人的兵器快要相交之时,那千夫长便好似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虽然躲得很是狼狈,却是顽强的将周仓攻去的招式全部躲了过去,让一心急于想要找人厮杀的周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手中的唐刀对着地面直插下去,双手相握,扶在刀柄处,对着千夫长骂了起来。

    “呜……呜……”千夫长正要出言反驳,后方之中的鸣金之声再次响了起来,比起上次急促了许多,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果然,乘着周仓不注意,千夫长向着旁边的战场看去,顿时惊呆在了那里……

第一百九一章:狠毒计,坚壁清野

    坡度不大的山谷两侧,到处是断兵残戟,斑驳的血迹洒的到处,受伤没有死透的士卒呜咽着惨叫着,冲锋时派遣来的三千人,到如今能够站立着的不足千人,战场上,喊杀声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千夫长目光所及之处,如同一片修罗地场一般,顿时呆滞住了,这哪里还是战场啊,分明是一个大的屠宰场,只不过被屠宰的不是牲畜,是人。

    “撤……”用尽全僧力挥刀将周仓逼退一步,千夫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的呼喝着撤退。兵败如山倒,两军对战,拼的便是勇气,这个撤字一出,原本还奋力抵抗的士卒纷纷转身回撤,没有人愿意在这个修罗场一样的地方多呆上一秒。早在后面大军中鸣金声响起之时,这些战场上的士卒便想要后撤,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的自战场上撤退下来,更何况,进攻之时,山谷中还堆积着无数曾经自己的胞泽,早已尸横遍野。

    撤下来的士卒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喊杀声与同是胞泽倒下时发出的惨叫声,一声声刺激着他们的心脏,跑得太急的跌倒在地,便再也没有机会站立起来,唯一留下在这个世上的,只剩下一声声被胞泽踩踏发出的惨叫声。

    “妈的,有种别跑。”周仓正打得起劲儿,忽然间发现对手不见了,不由得呆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千夫长早已没有了踪影,气的他大声喝骂,将满肚子的怒气撒向了普通的士卒。周仓健步如飞,历史上曾说其奔跑起来,可追马匹,此时的周仓虽然没有形容中的那么夸张,比之普通的士卒却是快了不知多少,手中宽长的唐刀如同一柄绝世魔兵,不停的收割着刘英手下士卒的生命。

    “将军,敌人已经撤出谷口了,是否要全军追击?”一刻钟之后,掌旗兵见战场的敌人基本上已经肃清,便来到于禁身旁,对着其出言询问道。

    “穷寇莫追,传令收兵。”于禁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一次计策的成功而感到骄傲,对他而言,小小的刘英实在是算不得一个人物,表情仍旧是如同以前一般,淡然的对着掌旗兵下令道。

    “诺!”不久,战场上便响起了呜呜的鸣金之声,周仓冲得最快,鸣金声响起之时,他已经冲出了谷口,对着急急逃跑的敌军追杀不止,听到鸣金之后,又追杀了一番这才作罢。

    “将军,这次杀得真不痛快,俺老周竟然被一个小校给晃悠了,为何不让俺在追下去,不须多久,俺定然能够将那人头颅提来。”周仓回来时,山谷中到处都是士卒忙碌的身影,该收拢的物资都被收了起来集中在一起,几乎上全部是些盔甲、兵器之类的,做的不如自家的兵器好,不过回炉之后,倒也能够再利用起来,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战场上,有着专门的一些人在救治受伤的士卒,不分敌我,至于已经死透的敌军,则被就地掩埋,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若是不处理一番,说不得会引发一些疫病,到那时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也是诸葛瑾三令五申重复着的一个军令,只要不是败退而归,每次打扫战场的时候,均会派出士卒去做这件事情,这些士卒都是经过专门战场救治的训练熟手,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对于周仓的抱怨,于禁理也不理,他早已习惯了周仓的一些习惯,即便是让他在多杀一个时辰,只怕他回来之时,仍旧也是这样一句话,何必理他。

    那些受伤的士卒中,诸葛瑾一方的还好些,对于战后救治之事经历的比较多了,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此事,而那些敌军就不同了,刚刚还作为敌对一方,做着生死拼杀,此时却为敌人救治,不少**受感动,如同女儿家一般,嘤嘤哭了起来。

    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人,同样,最不缺的也是人,何谓壮丁?战争来临之时,官方通常会在府衙或者城中一地专门设置一个招兵之所,收拢那些年富力强之人,这些人中,有些是普通百姓,有些则是流民,若是人数不够之时,便会将一些老年人与稚子孩童也招募进来,稍加训练之后,变成了士卒。他们这些人说是士卒,倒不如说是炮灰,冲锋陷阵,殿后阻敌,他们总是会被推到最前面,可谓是九死一生,他们之中,只有百战存活下来的人,才会被收拢进嫡系之中,可是,就算是属于嫡系,也不可能享受到如此的待遇,战场救治,这是他们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何能够让他们不敢动,不痛哭流涕?

    “好了,不要再哭了,既然没死,算你们运气好,成了我家主公的俘虏,比你们当兵都要强上许多,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即便是看惯了生死,即便是看惯了战场救治之时士卒哭啼不止,一个救护的士卒也不由得出声怒斥道。

    这些士卒,被救治回来之后,若是能够上战场的,那都算的上是一些精锐了,毕竟他们这些人已经见过了鲜血,身上或许还有着不足,却再没有丝毫初上战场之人的那种稚嫩,这也是诸葛瑾为何专门设立了一个战场救护的课程,参与其中之人,有男有女,他们中不乏家中便有人参军之事,算得上是诸葛瑾手中十分宝贵的一笔财富。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上基本已经打扫完毕,这一次不用于禁吩咐,副将便自觉的下令让大军回返,于禁伸手将蹲在一边赌气不起身的周仓拉了起来,用手掌在其盔甲上一抹,黑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伸手在其身上拍了一下笑了:“走了,该回去了,顶着一身的血气,你不觉得难受啊!”

    于禁的调笑,顿时将周仓心中的憋闷又引了出来,喋喋不休的对着于禁开始了乱轰……

    却说诸葛瑾统领大军自奉高出发,经泰安直扑肥城,至于太史慈所统领的右路大军,与李典二人一道一路向南,在钜平处歇息了半日,便带着大军去往蛇丘。诸葛瑾与刘岱只见的战争,自于禁突袭卢县开始,到诸葛瑾大军出动,全面进入济北后,正式开始了。

    肥城中,县丞自得知消息之后,便一直未出来主持大局,一应事情皆交给了县尉处理,此人乃是刘岱的心腹,听闻诸葛瑾亲自带领大军前来之后,一面心中惶恐,一面派人去往刘岱处求援,他很清楚,单靠着他自己的力量,即便是抵得住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将诸葛瑾挡在城外,不过,在得知刘岱会亲自带兵前来援助的时候,便来了一招狠棋:坚壁清野。

    “没想到这肥城中也是卧虎藏龙之地,没想到竟然想出这么恶毒之策。”城外,诸葛瑾看着被自己围起来的肥城,心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坚壁清野,这一招狠毒之策,让得他对于兖州一地的抵抗,心中有了一些了解。

    诸葛瑾心中很是知道,刘岱不比刘焉,刘焉可以因为心肠软而放弃可能会面对的胜利,刘岱却是不能,若是这一次被逼得太过厉害,刘岱肯定会下令让整个兖州都实行坚壁清野,若是到那时,这兖州便如同一根鸡肋一样: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依我看此事定然是肥城城守出的主意,刘岱经之前一事,恐怕巴不得能够发生些事情转移百姓的注意力,怎么敢做出这般不智之举?”戏忠性子沉稳,这些年间磨练也是最多,对于肥城之中所发生之事,他心中很能肯定,下令之人定然是自作主张。

    “公台、文和,如今战线拉开,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知二位有何可以教我?”戏忠之言,诸葛瑾暗自记在心中,如今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先想着去解决他,而此时,诸葛瑾所问之事,顿时让屋中几人高看一眼。

    “长大了,成熟起来了……”程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流离,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加过冠主公,心中思绪翻飞。可以说,诸葛瑾的成长,每一步都看在他的眼中,除了欣慰便是心疼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诸葛瑾亦是如此。不过,他又是幸运的,很早之前便已经开始了对梦想的追逐,更有着一帮忠义之人辅佐,让得他少耗费了无数力气,年龄的增长,家庭的组建,让得他成长的更为迅速。

    且不说程昱心中的感叹,被诸葛瑾提名问及的两人,贾诩狡猾的如同一个狐狸,闻言之后很是平淡的出声说道:“战乱起,有些手段是应该的,以主公如今的实力,大军过处,自然无所不降。”

    一句白花,说了等于没说。不说诸葛瑾,陈宫先是彻底无语了,好一个极品的贾文和……

第一百九二章:汶水助,兵分两路

    钜平之南,出城十余里之处,一条河流发源于此,顺流而下,乃见蛇丘.钜平,接连泰山、济北、鲁国三地,钜平之南,有一座小城,名曰汶阳,河水便由汶阳之名而来,曰汶水,太史慈、李典二人正身在此处。

    “太史将军,李将军。”汶阳城外,汶水之岸,一员而立之年的壮汉对着两个年轻的将领躬身拜道:“末将已经打听清楚,汶水水流平缓,河水并不太深,不宜舟船行驶,若是做些木筏载少数几人到可,末将以为,大军可沿河流行军,一者有水源,再者有着河流可掩行迹,不宜为人发觉。”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成何。当年,诸葛瑾欲要统率青州,嘱咐戏忠、沮授二人动兵,兵取鲁国之时,黄忠便曾经率领成何在汶阳呆过几日,黄忠随着诸葛瑾一道行军,成何便主动请缨,为太史慈、李典二将带路,做了随军副将。

    “好,那便由我带兵一千,乘船而下,曼成带领大军随后赶来。”成何说完,太史慈无言的注视着平缓流过的河水,心中自有念头转动,停了片刻之后,这才出言说道。

    “将军不可。”李典对成何所说十分高兴,他是军中先锋,这乘船顺流而下,岂不是为他所安排的?一想到很快便会到来的战事,李典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哪料到太史慈话头转动,竟然要自己带领大军,这怎么可以?急急就要出言反对。谁成想,还没等到他出言,一个反对的声音便当先响起,正要迈出的脚步悄然收回,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李典顿时乐了,在他心中,显然没有将这一次的战争当做一回事情。

    “哼……”太史慈脸上带出了些怒意,不由得怒哼了一声,转眼瞪着成何,一副要是说不出些什么就要他好看的样子。若是李典跟他争抢也就罢了,怎么成何也敢这般?太史慈不忿的想着。“”

    “将军身为一军之主,岂可孤身犯险?主公常言,战阵之上,刀箭无眼,卫将军能身先士卒固然是好,却终不能为一名将,昔年若非留侯忍下胯下之辱,如何会有今日汉室四百年王朝?更何况将军乃是军中灵魂,若事事皆要将军亲自去做,那要我等士卒作何之用?”沉稳、老成,也可以说……精明,若是诸葛瑾在此,怕也会为其言论拍手叫好,难怪武艺平平的他,会被戏忠看中,破格提拔起来。这些年间,成何几人,其实不止他们几人,诸葛瑾治下的大军之中,有着无数的与他们几人同样的中层士官,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安排他们到青州书院呆上一阵子,而这成何,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太史慈顿住良久,原本怒气勃发的双眼,睁得更是大了许多,随即转过身子,脑海中剧烈的挣扎起来,诚然,成何所言他也清楚,而且诸葛瑾也不止一次对他们说过,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随即又想到,诸葛瑾每每总是拿着战阵之上死于冷箭的大将,说道最后总是唏嘘不已,再看看身边性子沉稳的成何,太史慈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脑海中的狼终于战胜了想要带兵出战的**,等到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转身看着李典说道:“曼成,主公来时便已有所交代,蛇城易取,民心难得,你要切忌,不可多做杀孽。”

    “典晓得,哈哈,典晓得……”太史慈之意,李典怎么会听不出来,不由的喜上眉梢,对着身边的成何越看越觉得顺眼,就差拉着他烧黄纸结拜了。

    “既然如此,便先去准备吧!”挥挥手,让李典、成何二人离开,太史慈心中仍旧是有些郁结,愣愣的盯着两人离去的地方看了良久,口中才喃喃低语道:“名将吗?有意思……”

    “好哥们,等我打胜回来,定然拉着你大吃一顿。”搭着成何的肩膀,李典笑的有些没心没肺。成何仍旧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十分顽固的认为自己所做之事,乃是正理,对于李典所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是副将,平日里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可比不得太史慈、李典二人,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忙着告辞了。

    “成何?徐荣?好吧,真是让人觉得期待。”蓦然转过身,李典歪着头嘿嘿的笑了。

    与此同时,针对肥城之事,经过一番语言上的分析之后,陈宫也最终做下了结论:“既然肥城决意抵抗,主公便让他抵抗好了,如今肥城范围内,因为肥城县丞之策,已绝人烟,主公也不须为我军后路粮草安危忧愁,大军只管绕肥城而过,留下三千兵马牵制肥城守卒即可。”

    稍微顿了片刻,陈宫将身边的茶水端了起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摇着头一副回味无穷之意,细细品味之后才咽了下去,这次啊接着说道:“坚壁清野,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狠毒之策,以宫看来,这计策定然不是刘岱首肯后才用的,不然也不会只有肥城一地才用,主公需要用速度来打一个时间差,让刘岱没有精力来注意到这件事情,不然我军这才进兵,将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是啊!”诸葛瑾叹了一口气,麻烦,而且还不是一个小麻烦,诸葛瑾心中,第一次有些无处着力的感觉,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肥城,还是被一个从来不为历史所知的小小人物所迫。攻略兖州,一个是他下一步扩张的需要,一个是他看中兖州的人口、资源等各方面的东西,而且他早有打掉刘岱之意,这才决定出兵。

    出兵,仅仅只有两个字,一句简短的话,说易行难,却不是那般随意便可做的,大军出征,粮草先行,就算是放着粮草不说,盔甲、兵器,战马等等,这些哪一项不要用钱?这些都是消耗用品,基本上损伤了就很难再能利用起来,兖州若是都被刘岱坚壁清野了,没有了粮食,他可以从后方运来,没有了人口、资源,他还要这个兖州拿来做些什么?

    “治标不治本。”诸葛瑾摇摇头,显然对陈宫所提之事不大满意:“公台要知道,主动权在他人手中,就意味着我们要被他人牵着鼻子走,就会事事受到束缚,谋划筹算也会受到影响,况且战场之上本就是变幻无常,谁又能预料的到,再下一刻中,究竟会有着什么事情发生?”

    陈宫脸上露出些惭愧,对着诸葛瑾躬身拜道:“宫无能,不能为主公分忧。”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加浓厚,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提出的建议被主公否定掉来的尴尬。

    其实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愿陈宫,他所出之策,也算是良策了,肥城乃是一小城,即便是那县丞再是有才干,也不能招集出五千兵马,他所言的留下三千兵马,别说是牵制了,即便是将肥城中的兵马尽数歼灭,也不是什么问题,肥城,根本就不是阻挡诸葛瑾的最佳之地,也不是能够阻挡住诸葛瑾脚步之地。诸葛瑾之言,只是一种假设而已,毕竟还没有发生,就有可能会被遏止不再发生,再者说,即便是真的发生了,自然会有着另外的办法去解决,单单以此来看,却是诸葛瑾有些耍赖了。

    可惜,主公乃是诸葛瑾,他要耍赖,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又能怎么办?只好继续挺着了。屋中,原本浓烈的气氛忽然淡了下来,略略看去,在座诸人都好似没有一点变化,各自做着自己刚刚便在做的事情,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谁还有好的计策?且先说来听听。”冷场了,诸葛瑾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了,便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失言了,心中却不曾后悔。

    战场之上,本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事情,你不能将战争的胜利,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这样之人,注定是活不长久。战争,从来不由人半点仁慈,对待敌人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诸葛瑾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却也不愿成为一个好人,英雄,从来都是为人所猎杀的。

    “那便强攻吧,用最短的时间将肥城攻打下来,正好,马钧那里已经制作出来一个攻城利器,此次出征,我便悄悄带了二十架过来。”贾诩自始自终眼皮儿都不曾动上一下,屋中的沉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作为一个最懂人心之人,贾诩自然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些什么。

    “强攻乃是下策,无论在何时,强攻都是下策,若败,途损实力,即便是胜了,说不得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听完贾诩所言,诸葛瑾低下头,在心中斟酌了良久,这才委婉的出言说道。

    贾诩之言被否定完之后,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静谧无声,就在座中之人无人应答之时,屋中原本一直坐着的一员虎将忍不住站立起身道:“主公,忠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百九三章:计中计,不破不立

    屋中,坐着的几位谋士皆是上上之才,单论计谋,他们从来不会考虑太多,所谓兵者,凶器也,兵主杀伐,自然不可能各处皆能兼顾的到,若是让他们来做决定,自然是以达成目的为主,至于这个过程中状况如何,他们也许曾经考虑,却不会成为他们下定决心的阻碍.也是因为如此,诸葛瑾之言才将他们为难住了,黄忠的突然出言,顿时将他们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敌人愿意坚壁清野就坚壁清野,对我们来说丝毫未有影响,我们不去管它,计策自然就没有了用处,我们何必非要走进这个圈子呢?再者说了,坚壁清野,苦的还是百姓,兖州境内,流寇、山寨多不胜数,百姓生存从来不易,敌人之策,最先触及到的,便是百姓生存,一旦冲突足够大了,我想,不用主公花费一兵一卒,敌人便会不击而溃,届时主公再将他们自困境中解脱出来,百姓定然会感恩戴德。”黄忠倒也不惧,如今已近不惑之年,虽然距离巅峰的状态有所下滑,但他心中仍旧自信自己不会逊于任何一员将领,也是这份自信,让他在众人目光之下,仍旧能够镇定自若。

    “话是不错,却终究有伤天和……”诸葛瑾有些犹豫了,若是真要说起来,黄忠之策,与陈宫之策相比起来还不如,却是让诸人跳出了一个圈子:敌人坚壁清野,与他们何干?

    说道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诸葛瑾之前出征之事了。天下诸侯有着一个极其的共同点,他们出兵之时,除了原本预计的粮草囤积好之后,每到一地,便会将当地的粮草收拢一遍,因为这些,也是在他们的预计之中,若是遇到一个狠毒之人,就如同此时肥城发生的事情,他们必然会遭遇粮草危机,而诸葛瑾,却不是如此。

    青州之地本就富庶,诸葛瑾暗中经营了许多年,单单青州一州的财富,可抵得上整个大汉王朝的收入了,有着天下富商之称的甄家、糜家相助,每一年,都会有着无数的新粮存入府库,百姓所用之粮,多是囤积有些时日的粮草,这也是为何,诸葛瑾从来不惧多线开战的原因,身在乱世,有粮,就有着一切。

    大军出征之前,后勤之上,粮草源源不断的通过甄、糜两家的渠道运往前方,后续更是有着专门的大军押送,敌人坚壁清野,对于诸葛瑾而言,几乎上是毫无影响。是以,在黄忠说完之后,诸葛瑾有些心动了。

    “主公之言差矣,遍观天下诸侯,谁人可曾将百姓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百姓不过是他们手中权利的来源,身在乱世,人命不过是刍狗一般,若主公真是怜悯,切不可有妇人之仁,不破不立,没有不堪的过往,即便是主公给予他们金山银窟,他们也不懂得去珍惜,与过眼云烟又有何分别?”也真亏了黄忠对着的乃是诸葛瑾,他说话直率,不懂得委婉,这一番话若是换成他人,只怕是早已怫然变色。

    黄忠之言掷地有声,让得屋中诸人不由对其刮目相看,尤其是戏忠,看向黄忠时的眼神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好似一个当兵多年,突然间处在了一群女人中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好一个不破不立,好一个黄汉升。”诸葛瑾轻轻摇着头,心中暗自佩服。虽然说身在汉朝已经有着近二十载,他骨子里终究是抹不掉后世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对于生命,总是有着莫名的敬畏,也是由于此,平日里诸葛瑾从来不忌讳手下之人是否有着逾越,即便是如同黄忠这样,说的难听,他也总是能够耐着性子听下去,然后从中寻找那一丝闪亮之处,再加以修饰,变成自己的东西,慢慢成长起来。

    “既然如此,便按照原定计划,出兵肥城!”低着头细细思虑了一番,诸葛瑾心中有了决断,斩钉截铁的对着诸人下令道。

    “诺!”诸人应下,尤以黄忠的声音最为响亮,作为战将,他从来不惧怕战斗,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他也会有着这样一日,自己的意见被诸葛瑾采纳,他当日立下的誓言,一步步趋于完善,脑海中,当年之事依稀闪现出来。

    当年诸葛瑾遣人寻到黄忠,后专门让华佗、张机二人为黄叙调理身体,这些年来,终于慢慢有了好转,如今也是双臂有着百斤之力了,比起之前好了不知多少。黄叙病好的时候,黄忠便立下誓言,终其一生,誓死相随。也许对诸葛瑾来说,救下黄叙更多的是为了黄忠这样一员猛将,但对于黄忠而言,黄叙便是他的天。

    也许是天妒英才,黄忠在武艺上成就无双,子嗣却不旺盛,出去黄叙一人之外,只有一女姓黄名舞蝶,除此之外在无所出,古人皆以传递香火为重,是以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言,诸葛瑾肯救下黄叙,就值得他黄忠用一生去报答。

    诸葛瑾下完命令之后,忽然嘴角牵扯出一丝悲伤,顿了一顿仍旧坚定的出言说道:“文和,下令天堂将坚壁清野之事夸大一下,散布在兖州境内,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引导一下百姓的怒火,具体细节,你自己决定即可。”强自忍下心中的不忍,诸葛瑾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也清楚,黄忠之言虽然有些夸大,却也是事实,身处乱世,本就是朝不保夕,想要改变着一切,就需要他有着强大的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成了空谈。

    “是时候将脚步迈得大上一些了。”诸葛瑾心中,喃喃的对自己说道。

    公元194年四月底,诸葛瑾大军分三路直取兖州,左右两路进展十分顺利,中路却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将诸葛瑾的脚步生生顿在了肥城城前。

    诸葛瑾率兵赶到后,顿时对肥城中的县丞起了兴趣。

    肥城乃是一座小城,城中居民估计也就十多万人,即便是小小一个肥城,这些人也不曾居住满上,人群总是稀稀拉拉的,县丞灵机一动之下,便做出了坚壁清野的行动。不过几日间,靠着对诸葛瑾大军的诋毁,成功的将城外的百姓引入城中,再靠着手中的大军,将一些不大听话之人给斩杀殆尽之后,进城的百姓全部为其控制了下来,并迅速征召起了一直五千人的精壮,再加上城中原本扩充的五千人军队,小小的肥城中,守军一下子突破到了一万人。

    孤城难守,这几乎上可以说是一个常识,这县丞能够想到这等计策,如何会不知道这样之事,县丞便将县尉招了过来,两人一番嘀咕之后,县尉带了三千城中旧部,出城东方向五里处,另外下了一寨,与肥城互为犄角,稳稳的守了起来。

    此时谁也不知,就是在肥城,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诸葛瑾吃下了一个不小的亏。

    “主公,肥城近在眼前,可先让大军略作休整,待来日养好精神,可与之战。”日头渐渐偏西,黄昏时的霞光布满天空,夜晚来临之前,大军缓缓行进至了肥城边缘,程昱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同诸葛瑾一道骑了一匹马。古时的文人很少有着那种“手无束鸡之力”的纯文士,文人中,以游学作为增长自己学识的一种路径,是以文人多有学着几手武艺傍身,程昱也不例外,骑马,对他而言,再是习惯不过。天气已经有些热起来的征兆了,程昱手中摇着一把羽扇,气质渺渺,颇有一番东方道士的模样。

    诸葛瑾听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正欲要出言答应,却见旁边一道红郁光芒闪现,一匹枣红大马如同一道闪电,疾驰而来,人未到,声音已至:“大军已至却不出战,图损我军锐气也,羽请战,愿为先锋,先与敌军斗上一斗。”自从决定出兵之后,关羽便再没有主动过来诸葛瑾面前,对于那日诸葛瑾之言,关羽心中仍旧留有疙瘩。

    若是别人请战,诸葛瑾也许真就压下不提了,对关羽,诸葛瑾却是不愿如此,当日刘岱事发,关羽的表现让得诸葛瑾看到了一丝光亮,能够让关羽扭转观念的光亮,他心中一直在想着,该要怎样做,能够借着刘岱之事,解开他心中的那一个疙瘩。

    “云长也知,大军行军一日,已是疲惫不堪,出战可以,却需小心在意。”微微沉思了一下,诸葛瑾心中立刻下了决定,对着关羽肃然说道。

    “主公放心,羽不会拿着士卒的生命来开玩笑的,该怎样做,羽心中晓得。”关羽生硬的脸庞上,好似想起了些什么事情,不由的略微松了一松,连声音也缓和上了许多,不再似开始那样,让人听着好似刺耳一般。

    “好,如此,便带三千兵马前去,大军就于此地安营扎寨,瑾便在此处,敬候佳音。”由于大军仍在行进,关羽来到近前之后,便将马匹调过头来,诸葛瑾说话时便将马速缓了一下,此时两匹马几乎并驾,诸葛瑾话一说完,左边胳膊不自觉的抬了一抬,随即好似想起什么,忽然顿了一顿,有些颓然的放了下去。

    关羽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悲哀,随即便被其隐去,冲着诸葛瑾拱了拱手,驾着马匹逃似地飞本离开。

    此时,诸人谁也没有想到,关羽这一去,差一点将自己也留在肥城城下。

第一百九四章:初对阵,意外故人

    “大家快点,敌军前队已经临近,将营寨加固一下,快,拒马,都动作快点……”肥城外约有五里处的一个小山丘上,一个将军模样的壮汉急吼吼的大声叫着,督促着手下加固营寨.

    说是营寨,其实就是依据山丘周边,用木头栅栏围了一片地方,营寨出口处,一排排闪着寒芒的拒马被镶嵌在泥土之上,壮汉约有三十模样,可能是经常遭受战阵风霜,看着老道、沉稳,壮汉在军中应该威望不低,看着一队队士卒在其喝骂下无怨奔波,便可观出一些。

    “将军,天色已晚,敌军即便是来了也不会立即开战吧?将军还是去歇息吧,此处有我盯着便可。”壮汉身边,一个副将模样的汉子对着其轻身说道,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敬意,只是说话的语气说不出的不确定,显然,他对自己所言之事,也没有多少的信心。

    “不然,大军接触,必然有战,一者为了士卒士气,再者也是对对手的一个把握,诸葛瑾久经战阵,岂会不知?”壮汉摇着头,很是肯定的说道,顿了片刻,微微沉吟一番,好似想起些什么,对着身边副将接着说道:“去调集一千弓弩手,埋伏在东面的凹中,只待我将令发出,你便率大军出来,抄了敌军的后路,用弓弩手射住阵脚,阻敌即可,不求全歼。”

    “诺!”副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他也知道,军中已经无人可用,不然,他宁愿跟随在将军身边,对于独自领兵,他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

    壮汉吩咐完,便转身继续督促起士卒,对于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好似已经忘记一般,对于副将眼中闪烁着的带着敬佩的目光,他好似浑然没有觉察到。

    有着将军的地方,他们就是无惧的,有着将军的地方,失败便从来不曾光顾他们。副将心中,对于自家将军有着盲目的信服,也是由此,对于壮汉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完成着。

    “呜呜……”两刻钟之后,副将带着千余人早已没有了踪迹,那壮汉一刻也没有停歇,仍旧在不停的忙碌着,就在此时,营寨中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壮汉先是一惊,随即平定下来,在他心中早已知道,诸葛瑾定然会派人前来叫阵的,点起火把夜战之事,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来人,将我双斧取来。”没有丝毫停顿,壮汉在听到号角声之后,立即反应过来,一面叫手下亲卫整兵出阵,一面让人将其兵器取来,整个过程中镇定自若,顿时给营寨中的诸人涨了无数信心,在其将令下后,营帐中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号角声响起的很是迅速,关羽原本打算带着手下来一个突袭的,没有想到对方防守的十分严密,尚未接近之时,便已为对方斥候发觉,并将警报传了出去。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让末将前去叫阵吧。”关羽率着大军来到敌军下帐的小山丘前面,对于敌军所建的营寨,关羽丝毫没有放在心中,兖州有人才吗?至少他关羽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何况,这天下间,他要走时,有何处能够留的下他?唯一一次败阵,便是当年在虎牢关前,与吕布一番硬拼,即便是在有着无数名将的诸葛瑾帐下,出去黄忠之外,他关羽又怕过谁?

    丹凤眼微眯着,若是不明白的,还以为其睡着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关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凤眼微眯,恰到好处的将关羽的傲凸显了出来:“不必,某既为先锋,这斩将杀敌自然是某之事,你在后为某压阵便可。”

    想也没有想,关羽便冷然将请战之人的话给驳了回去,随即不带诸人反应,驱马便往阵前:“对面守将何人,某解良关云长在此,快快出来受死。”

    “关云长?虎牢关下硬憾吕布的那个?”刚刚准备好,带着士卒出了帐门的壮汉,看着前面骑在赤红马匹上的敌将,听到关羽之言后,非但没有露出怯意,胸中反而有着一股浓烈的战意砰然勃发,握着巨斧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某乃河东徐晃,阎罗王处要记得,杀你之人,正是某家。”壮汉,不,应该是徐晃不甘示弱,对着关羽沉声喝道。

    谁也没有料到,这城外守将,竟然是徐晃,历史上留下浓重笔墨的“五子良将”中的一个。

    关羽呆愣了一下,心中柔软的一处被轻轻碰撞,思绪顿时有些飘飞:“多久不曾回过家中了?”

    “呔,吃我一斧。”徐晃见关羽走神,却不愿趁人之危,叫喝声响了之后,顿了片刻手中大斧这才抡出,接着马匹之利,呜咽着奔向关羽的脖颈。

    “来的好!”大斧乃是重兵器,战场之上本就少见,更何况,徐晃在报出姓名之后,关羽脑中便已闪现出一个人影,又见其出手光明磊落,心中好感不由的更甚。

    马匹上,徐晃好像与马匹合二为一,借助着马匹之利,大斧的速度顿时有些突破了视觉极限,两边刚刚压好阵脚的士卒只觉得一道光芒闪过,对于大斧的轨迹,他们竟然连捕捉都捕捉不到,不由的心生骇然。

    “嗡……”

    一声轻吟,好似凤鸣,又好似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响起,只见关羽稳稳坐在马匹之上,连马匹也不曾催动,手臂轻微的震颤,因为频率太过快了一些,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刀身颤动,嗡嗡的发出着声响,随着关羽右臂一划,青龙刀上一抹极亮的光芒闪烁,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夜,轰然奔向徐晃递来的巨斧。

    “砰……”

    沉闷的金属碰撞声自两人兵器相交处传出,诸人视线恢复之后,映入眼帘的,却见到徐晃连人带马退了五步,关羽也不再纹丝不动,也是蹭蹭蹭的后退了五步,坐下的战马顿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嘶鸣着踢踏着马蹄。

    握着刀身的右手轻微的颤动着,关羽只觉得虎口有些疼痛,接下徐晃这全力的一击,让得他吃了不小的亏,关羽心中却没有多少颓败,心中反而升起淡淡的笑意,他越发能肯定下来了,此徐晃与其当年所熟知的那徐晃乃是同一个人,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快事,即便是此时身处战场,也挡不住关羽心中涌出的喜悦。

    俗话说,有多大的力,便有多大的反震之力,多年以后初次交手的两个人,第一次上来便用上了全力,徐晃心中对关羽固然敬佩不已,其握住巨斧的手却颤动不止,半条手臂好像没了知觉,一击之下,半边的胳膊竟是给反震的有些麻木了。徐晃大斧上,与青龙刀相撞之后,斧刃上却没有一丝缺口,很显然,徐晃的巨斧也不是什么平凡兵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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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鬼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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