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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与君同VS诸葛     三国第一鬼才txt下载     三国第一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六章:回琅琊,赵云拜主

    自打赵风带着家人搬迁至琅琊居住,赵云每年过年时都会与诸葛瑾见面,对于诸葛家的一些标志,他还是能够识得一点的,若非是发现两人与琅琊诸葛有关,只怕赵云此时早已不知去到哪里了.乱世就是如此,人命低贱,每日里都有着数之不清的人是与非命,岂是他赵云能够管得过来的呃。

    前行的队伍一阵慌乱,停下来看时,见只有一人一骑,为首的小校顿时觉得脸丢大了,恼羞成怒的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管大爷的事,你们两个,去将他给我杀了。”小校随意的指派了两人出来,自己领着手下,转身又走。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后悔不堪。只见赵云长枪微抖,化作寒星,直奔两人面门,一合,两命。

    接着,这百多人的队伍被赵云几个冲杀,便给杀散了。命运,就是这般的无偿,两个原本轨迹之外的人,就这般的相遇、相知,直到相许。

    屋中,赵云坐下之后便想着心事,一时忘记了说话,而貂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惺惺出神。

    “蝉儿,我有事要与你说……”

    “云哥儿……”

    两人话头对上,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你先说吧。”貂蝉原本就紧张,此时更是低着头,声音细小如蚊,几不可闻。

    赵云长出了一口气,双眸看着貂蝉,眼神中说不出的怜爱:“已近年底,我却是该回家中过年了,你愿意跟着我一道走吗?”

    “什么?真的吗?”貂蝉脸上带着惊喜,两人一道相处了半年,赵云虽然将家中老小与她说过,却一直没有提起要将她带回家,这段时间中赵云心中有事,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原本以为会是再见了,没想到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赵云脸庞有些涨红,也不知是不是心中太过紧张,男人在碰到这种事情之后,智商也是明显下降:“当然是真的,蝉儿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呢?”

    臻首点个不停,貂蝉连声说道:“愿意,愿意。”话音未落,明眸中泪珠闪现,晶莹透亮,她却是一时激动的哭了起来。

    赵云顿时有些懵了,有些搞不懂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了。

    “哧哧……”看着赵云呆头的样子,貂蝉忽地笑了起来,那一瞬间的风姿,直接将尚未清醒的赵云再次给迷住了。女人,总是这般多愁善感,女人如水,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好一会儿,赵云才回过神来,看着貂蝉柔声问道:“蝉儿,刚刚你想要说些什么呢?”

    貂蝉抬起头,盯着赵云看了良久,这才说道:“这一段时间中,云哥儿总是会盯着一个地方惺惺出神,我以为云哥儿是时候要离开了,我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懂得,男儿志在四方,正想着要劝说云哥儿,不要让这温柔乡束缚住一个男儿之志。”

    赵云听了,一阵感动,不由的伸手握住貂蝉的小手,有些动情的叫了一声:“蝉儿……”

    乍然被握住,貂蝉心中一阵心慌,接着就是一阵喜悦,过了片刻,却是有些害羞的将手抽出,于桌子下面紧张的搓揉不止,出言打岔道:“云哥儿快些吃饭吧,饭菜一会就要凉了。”

    吃着饭菜,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第二日,两人便收拾一些行囊,赵云寻了一辆马车,将其战马栓于马车后面,亲自驾了马车,一路向东,过鲁郡、泰山南部,直奔琅琊。

    十多年的时间不短,诸葛家如今除了人口稀少之外,再不是当年那个破落的家族了,家中资产早已超过甄家,只不过诸葛瑾志不在此。诸葛玄不再管事之后,家中巨细皆是丁婉接手,如今有了身子,便将这些事情一一交给了糜贞、刘玥等几女,好在人多,到也凑合着接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妻子,诸葛瑾从来没有说要要求她们或这或那,三人同时怀上了身子,诸葛瑾一有时间便过来陪着三女。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女人生孩子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为此,诸葛瑾专门列出了一些针对于三人应该做的事情,诸如多多锻炼、饮食均衡等等,并没有让她们胡乱的去吃那些所谓的大补之物。

    这次有了身子,几女中,卞玉是最为在乎的,对于她来说,已近三十,若是其他人家的女儿,此时只怕都已经要做奶奶了。

    “夫君,你来尝尝我新近学会做的膳食。”后院中,卞玉自厨房方向款款走来,看见诸葛瑾的时候,眸子发亮,隔着好远便出生喊道。

    四个月的身子已经有些凸显了,诸葛瑾看着卞玉,心中暖暖得。这个女人,为了自己吃了太多的苦了,诸葛瑾心中,也是一直想着要送一个孩子给她,在这个女子以传宗接代为荣年代,诸葛瑾能够为其做的,也只有这些。

    “玉儿,都说了,这些事情让着厨房来做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诸葛瑾连忙将卞玉手中端着的盘碟儿接过,转身将其放在桌子上面,出言劝说道。言罢,双手一环,将卞玉抱在怀中,一只手滑落,轻轻抚在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上:“如今四个月身子了,可是要千万小心,夫君还等着玉儿给我生下一个漂亮女儿呢。”

    “讨厌啦,又是这样说,你怎么就不说是一个儿子呢?”卞玉娇嗔一声,不依的拍打着诸葛瑾,提到儿子,双眸中熠熠发亮,显然对此很是期待。

    对于此,诸葛瑾嘿嘿的笑了。他也是提前给几女打打预防针,生在后世,他自然知道,生男生女,全是由着男人而起,况且,对于他来说,生男生女他心中是一样喜欢,只是怕几女想不开难过。

    “好好好,我家玉儿这么漂亮,若是诞下一女,自然也是一般漂亮,若是一个小子,看我不整天打他屁股。”说着,诸葛瑾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坏坏的笑了。

    “你……”卞玉顿时气急,有些无语了。

    诸葛瑾还要再说话,外面一个侍女匆匆进来,拜道:“少爷,赵风将军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哦?”诸葛瑾愣了一下,接着好像记起些什么,冲着几女挥了挥手,大笑着走了出去。

    “哈哈哈,果真是子龙回来了。”刚一走出家门,诸葛瑾便见到了门外与赵风一道的赵云,不由的大笑着给了其一个熊抱,随即转头对着赵风说道:“我就说嘛,子成除了子龙回来,可是从来不来登我这门的,今晚设宴,当罚酒三杯。”

    赵云看着大哥,眼中闪过感动,他心中自然明白,赵风是为了他,才会这般做法。定了定神,赵云忽然冲着诸葛瑾跪拜,道:“云多年不曾在家,家中多亏主公照看,赵云拜见主公……”

第一百三七章:战乱起,天子归曹

    “啊?”听见赵云忽然拜主,诸葛瑾一时愣住了.就好像是期盼了很久的东西,忽然间摆在了自己面前,诸葛瑾陷入了巨大的惊喜之中。

    “我倾慕子龙久矣,子龙这次是否艺成下山,汝师已经准许你下山了吗?”高兴过后,诸葛瑾将赵云自地上扶起,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回主公,半年之前,家师已经准许云下山,半年中,云一直在冀州、兖州一带奔走。”看着诸葛瑾,赵云肃然回道。

    “走走走,这便去寻人,今日正好,将子龙介绍与众人认识。”诸葛瑾急切的,拉着赵云、赵风兄弟二人,也不回家,直接去了郡守府中。

    在等候众人的时候,赵云冲着诸葛瑾说道:“主公,云于兖州一地救下一人,名叫貂蝉,当时有诸葛家两名护卫身死,乃是被兖州守军杀害的。”

    “什么?貂蝉被你救下了?”诸葛瑾惊诧,自从天堂人员自兖州地界消失之后,他也曾经多方派人寻访,却毫无消息,不曾想居然被赵云给救下了。

    提到此事,赵云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羞愧,他知道那两人是诸葛家的,救下貂蝉之后,却是为貂蝉容貌所惊讶,随着两人交谈,更是为了其命运赶到怜惜,及至后来更是深深爱上了这个不让须眉的女巾帼,赵云便将此事隐了下来。

    “回主公,此事千真万确,末将赵云向主公请罪,云与貂蝉相见衷情,便私自将此事瞒了下来,一直没有将消息传递回来。”赵云起身,轰然跪倒在诸葛瑾面前。

    既然加入了诸葛瑾的阵营,貂蝉之事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赵云索性先将事情挑明了,先斩后奏跪地请罪。

    诸葛瑾却不愿刚刚收下赵云,便为了此事惩罚他,起身将赵云扶起,出言开解道:“子龙不必多心,貂蝉此女,乃是一个可怜之人,我派人救她,只是怜惜她,不愿让其为了一个可怜的理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况且,汉室兴衰,若是寄托到一女子身上,那还要我辈男儿做些什么。在王允眼中,貂蝉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但是在我眼中,她却是一个豪义满腔的巾帼英雄。”

    说道这,诸葛瑾停下,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如今,貂蝉能够得到子龙垂青,也算是她命中幸事,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子龙呢。”

    “主公大量,云代貂蝉谢过主公救命之恩。”赵云听了大喜,忙再次拜谢。

    此事说开,诸葛瑾便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赵云一一告知,随即将兖州刘岱牵扯而出,诸葛瑾心中暗生警惕。

    “看来这段时间里,刘岱势力发展不少啊!”良久之后,诸葛瑾出言叹道。

    不久,身在琅琊的田丰、鲁肃、高顺等人,以及被诸葛瑾带回琅琊的荀攸,纷纷赶至。对于诸葛瑾要为他们介绍谁,那是不怎么关心,天下青年才俊何其多也,几人反而都是打着前来混上一桌酒席的目的,高声吆喝着,显得高兴异常。

    说起这个,却是要怪诸葛瑾了,冬日寒冷,诸葛瑾习惯了一大群人围着火锅,海吃特吃,便将火锅弄了出来,只是作料难弄,诸葛瑾也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吃上一次,而其他诸人吃的就更是少了。

    “主公请客,难得难得。”田丰自外面走进来,语气中带着些怨念,有些打趣道。

    不待诸葛瑾回应,后面跟着进来的鲁肃便接着说道:“元皓还是快些占了位置,免得待会儿误了酒席。”一边说着,冲诸葛瑾拱手一拜,转身去寻座位去了。

    无奈的翻翻白眼,诸葛瑾对于这般手下彻底是服了,受着诸葛瑾的影响,就连田丰在非正式的场合中,也很少能够严肃起来。好在,自己也正是追求着这样一种氛围,反而乐在其中,呵呵的笑笑,对着几人伸手让座。

    “诸位,我身边这位,就是赵风之弟,赵云,字子龙,你们可别看着子龙年轻,长相俊雅,他一个人可是可以挑你们一群的。”火锅支起,诸葛瑾趁着热汤的空隙,对着在座几人调笑道。

    “噗……”荀攸刚刚喝入口中的茶水,被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

    “咳咳……”

    屋中,顿时响起一片咳嗽声,显然,这一句话杀伤力太过强大了。屋中几人,除了高顺有些武艺,其余几人部是文人,别说他们几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有,也不能跟一个武将去比武力的吧?顿时,几人无语了。

    “咳……”荀攸嘴角带着苦笑,看着一脸无辜的诸葛瑾,不由的干咳了一声:“主公,攸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或者说,我今日劳累过头,出现了幻觉?”

    “这个……公达今后你慢慢就会习惯的。”诸葛健出言说道,听着似乎是在劝说荀攸,只是这话听着,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扭非常。

    屋中,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诸葛瑾的目标也达到了,赵云、荀攸两人,很快地开始融入这个团体。

    公元193年,春节一过,诸葛瑾开始调兵遣将,将兵马物资调往东海,声势浩大,顿时将各路诸侯的目光吸引到此,骇得陶谦一面调兵彭城、下邳,一面开始调兵广陵,意图染指扬州。只是没有人想到,诸葛瑾此举,只是为了给袁绍、刘备两人开战找出一个理由,至于攻打陶谦,反正兵马是调了过来,若是能够打下来更好,诸葛瑾到是不去强求。

    四月,上雒李儒带兵马五万,东行青州,将兵马留在济南,自己领着几员战将,奔至琅琊,投降诸葛瑾,一时间惹得天下诸侯瞩目。

    之后,荆南孙坚,结连袁术一道,兵起两路,同取刘表,长江沿岸,战事如火如荼。

    四月中旬,袁绍、刘备再度对峙,战事一触即发。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李傕被郭汜与李傕将领张苞、张宠一道,设计斩杀,后不久,郭汜也为手下人杀死,长安城顿时陷入了混乱。

    五月,汉中太守曹操以奉迎天子为由,出兵长安,及至七月,长安平定,曹操将天子刘协掌控再手,杨奉、杨定、董承三人领兵出逃。

    至此,一场更为浩大的战争巨卷,展开了序幕……

第一百三八章:天子诏,止戈令出

    公元193年五月,青州牧诸葛瑾,率先领兵南下,一面与袁绍结盟,一面派人通知戏忠,让其独领泰山、济南、乐安等地兵马,随时做好战争的准备.

    这次南下,诸葛瑾带了荀攸、许褚、二人,并马步兵四万,诈称十万,一道南下,与东海郡守沮授合兵一处,屯兵朐县、厚丘、阴平三地,大帐设在郯城。

    徐州,东海,郯城外兵营。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目似狼……”

    嘹亮的歌声自兵营中飘出,一阵高过一阵。青徐两地,安定久矣,真正见过血士卒却是不多,当年追随诸葛瑾征战的,大部分已经退了下去,没有见过鲜血的士卒,总是缺少了那么一丝杀气。这首《杀人行》,原本太过繁多,诸葛瑾将其中激励人心的几句截了一下,在兵营中推广了起来。

    大军行至郯城已有半月,每日除了操练,就是来高唱这首军歌,士卒的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士气一点一点攀升起来。

    徐州,下邳。

    “如今,诸葛瑾屯兵东海,大军一日间便可杀到下邳城下,诸位心中有何计策,以退诸葛瑾?”郡守府中,陶谦眉目愁苦,看着手下文武将士,出言问道。

    陶谦一问,将屋中气氛几近凝固。其实,诸葛瑾出兵的动静闹得天下皆知,陶谦及其手下早已得知消息,一直到诸葛瑾领兵进驻郯城,除了固城据守,诸人也没有相出什么退兵之策。

    过了良久,广陵太守赵昱出列言道:“陶公,如今天下,主弱臣强,是以天下诸侯相互征伐。青州诸葛瑾,求贤若渴之心天下皆知,更兼其知人善任,又身为汉室驸马,名正言顺,手下兵强马壮,实乃是不可多得的明主,主公何不考虑……”

    赵昱尚未说完,便被笮融出言打断:“好一个名士,好一个赵昱,主公养你多时,难道只是为了让你率兵投降,苟且而安的吗?”笮融与赵昱两人,自来便不对付,更更兼笮融气量狭小,此时听得赵昱之言,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你……”赵昱听了,气的脸色发青,双目等着笮融,嘴唇哆哆嗦嗦,只是吐出一个你字。

    “好了诸位,今日让尔等前来,是想要商量一个对策。”陶谦有些不耐烦,对着两人没有给出好脸色。话一说完,转头向着赵昱言道:“那诸葛瑾手下战力极强,只是,就这般让我拱手将徐州让出,我心中实在是难以咽下此气,此事还是暂且不提。”

    对于陶谦,赵昱心中还是很尊敬的,闻言冲着陶谦施了一礼,转头狠狠的瞪了笮融一眼,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小人。”

    名士王朗起身出言道:“主公,朗有一策,或许可用。”

    陶谦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哦?不知景兴有何策刻意教我?”

    王朗再拜道:“冀州袁绍,四世三公之后,如今更是据有冀、并二州,实力不在诸葛瑾之下,主公何不派人,与袁绍分说?袁绍定然不会眼看着诸葛瑾实力扩张,主公求援,正好给了袁绍一个借口。”

    陶谦听完,陷入沉思。

    “陶公不可。”一声叫喊,将陶谦思路打断,众人看去,乃是张昭。

    说起张昭,其人有大才,陶谦多次邀请,被其拒绝,为陶谦强自下狱,为好友赵昱所救,这才出来,为陶谦别驾,一直以来,皆以陶公称之。

    “哦?子布且说说,可是有何不妥?”陶谦抬起头,看着张昭言道。

    “袁绍,虎狼之徒,其人量小,非乃明公。陶公与其为伍,定不能长久,况且此时,袁绍与刘备战于幽冀,以昭看来,诸葛瑾南下徐州,不一定就是奔着徐州而来。若是昭估计不错,诸葛瑾领兵南下,乃是为了安袁绍之心。”若论行军打仗,张昭或许不行,若论眼光战略,张昭丝毫不逊于一些名谋大才。

    陶谦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眼中流露出些许思索,看着张昭问道:“子布是说,诸葛瑾无意攻打徐南?”

    “非是无意!”张昭肯定的回答道。

    “呃?”陶谦被张昭弄得有些糊涂了,随即将这个问题抛开,满怀期待的冲张昭问道:“子布可有良策教我?”

    “昭无策。”张昭说利落,却是将屋中两人给激怒了,一为王朗,一为陶谦。

    王朗还好上一些,虽说计策被推翻,毕竟还有着一些道理,陶谦却是觉得,张昭在专门调侃他,冲着张昭怒哼了一声,转头不在理他。

    赵昱悄悄拉了张昭一下,示意其不要再说,张昭随即坐下,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离开陶谦的决心。人无大才,也无容人之量,却有着与其才不相符的野心,取死而已。

    于屋中环视了一圈,陶谦见无人出声,只好再次出言问道:“谁还有其他良策可以教我?”

    “登有一策,定可保徐州不失。”阶下,陈圭伸手拉了一下,仍旧是慢了一步,只见陈登出列,开口说道。

    “哦?元龙快快说来。”对于陈登之才,陶谦还是很欣赏的,此时见陈登出列,不由的喜出望外。

    陈登再拜,朗声道:“诸葛瑾头顶汉室驸马、青州牧,其人名望自然不凡,登之策,乃是由此入手。主公可遣一人去往长安,请一道圣旨,令其收兵。其若接旨,徐州定然无恙,若是拒而不接,其名望必然大为受损,届时主公登高一呼,则天下民心所向,徐州一地百姓,定然会为主公所用,誓死抗敌。”

    “好!”陶谦听了,大声叫好,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元龙之策,实乃上策,此计甚妙。”

    “谢过主公夸赞。登还有话要说。”陶谦的夸赞,没有让陈登露出多少喜悦,却是接着说道。

    压在心中的大石放下,陶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高兴的说道:“元龙但讲无妨。”

    “主公意欲扬州,何不趁此机会,派人去往扬州刘繇处,请求救援。刘繇初上位,自然需要功绩稳定其位,主公此举,正好合其心意,敌损我增,转首之间,主公实力大涨。”陈登笑着,将其后续计策缓缓道出。

    “哈哈哈……好一个陈元龙,好一个一石二鸟之策。”陶谦听完,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几日后,雍州长安,陶谦上表的奏章先是被送到了曹操府上。

    “奉孝,你怎么看此事?”曹操让人将郭嘉找来,待他看过之后,出言询问道。

    “呵呵,没想到陶谦还有这般计谋,看来他手下也不全是庸才。”提起陶谦,郭嘉有些不屑,同为当年出兵讨董之人,能够被郭嘉看上眼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陶谦,还算不上。

    “如今长安初定,我欲以此事增加朝廷威望,奉孝以为若何?”曹操见郭嘉不言,知道其心中在等着看自己的意思,便当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主公也知,如今徐州、冀州、幽州三地,大战将起,诸葛瑾虽然屯兵徐州,只怕其最终目的,乃是冀州。主公欲行此事,若是单单只有一个诸葛瑾,只怕不成。长安初定,对于我们来说,目前最缺少的,便是时间,主公何不下一个止戈令,不求彻底止战,只要能拖得一些时日,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的。”顺着曹操的意思,郭嘉将其延伸道。

    “止戈令?”曹操有些犹豫了,转而冲着郭嘉问道:“奉孝也知,如今战事一起,诸如袁绍、刘备、诸葛瑾之辈,皆是不会遵守朝廷旨意的,若是被拒,岂不是让朝廷威严扫地?那我等挟持天子,岂不是毫无用处了?”

    郭嘉听了,呵呵的笑了:“主公勿忧,刘备,汉室宗亲,诸葛瑾,汉室驸马,袁绍,四世三公,主公只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三人自然有苦而说之不出,嘉以为,此时发出诏令,不仅不会损及朝廷颜面,反而能够让朝廷威严彰于天下,又可为主公赢得发展时间,何乐而不为?”

    想了良久,曹操终于狠了狠心,将手中表奏一握,霍然说道:“好,我这就去皇宫,让献帝写下诏令。”

    公元193年六月,长安发出天子诏令,曰:止戈。天下震动……

第一百三九章:返琅琊,诸葛有后

    河间。鄚县,原本一个破败的小县,此时却驻扎了袁绍十余万大军。进入夏日之后,天气炎炎,整个军营中,一股沉闷之气赫然透出。

    大帐中,气氛几近凝滞,诸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忽然,袁绍将曹操派人送来的圣旨猛的掷到地上,高声怒道:“实在可恨,莫非曹阿瞒真的以为,小皇帝在他手中,这天下便是他说了算吗?”

    袁绍最是喜好面子,如今与刘备对峙近一年,总算是将诸葛瑾等的去了东海,冀州南部暂时不再用他担忧,正想着要给刘备雷霆一击呢,曹操忽然送来了止戈令,怎能让他不怒?

    小心的瞄了一眼袁绍,许攸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主公,曹阿瞒欺人太甚,这不是明摆着要与主公作对吗?如今大军在外,劳师动众,若是无功而返,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听见这个,袁绍脸上怒气更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浑然不管桌上茶杯翻滚,茶水洒了满桌,鼻孔中傲然哼了一声道:“曹阿瞒,哼!”旋即看向众人,开口问道:“如今我十万大军再次驻扎,曹阿瞒想要凭着一句话便让某退兵,无稽之谈,诸位可有良策?”

    许攸立在那里,没有立即回列,眼珠子乱转不停,片刻功夫,还真被他想出一个绝妙之策,只见其对着袁绍再拜,有些神秘的出言道:“主公何不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子远既有对策,快说来听听。”袁绍看着许攸,脸上带着惊喜之色,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真有人能够想出对策,要知道,就连他也才是刚刚见到圣旨,心中对许攸的喜爱,不由得又增加了一些。

    “此次曹操借着献帝之名,大肆将主公名望夸大,冠以汉室忠良之言,让主公无从抗拒圣旨。诸位皆知,曹操兵占长安,这圣旨虽说是冠上了天子之名,实乃是曹操之谋。主公也可以此为基,发一檄文,使曹操让出长安,还政于当今天子。如今,曹操之根基,皆在长安,汉中地小,不足发展,曹操定然不会放弃长安。至此,主公可给其两个选择,一是收回圣命,二是退出长安。如此,曹操之谋,不足为虑矣。”许攸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帐中诸人。

    众人听了,纷纷低头沉思此事利弊,过了片刻,审配当先回过神来,虽说他与许攸多有不和,也不得不为此策叫好,出列拜道:“此策大秒,主公可速行之。”

    一声叫好,顿时将帐中诸人惊醒过来,审配不停,接着说道:“主公可将忠君爱民提出,广为传扬,忠君忠的是献帝刘协,却不是他曹操,另外,主公可是上奏怒斥曹操,昔日董卓挟持朝廷,实乃国贼,他曹操如此举动,又欲何为?”

    “哈哈哈……”袁绍听着,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好,此事便交给子远与正南负责,将表奏先行拟出,待我观后,即可上奏,看他曹阿瞒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主公英明!”一众人纷纷出列,冲着袁绍拜道。

    不日,曹操收到回奏,冀州牧袁绍的表奏,将曹操打了个措手不及,后用满宠之策,加封袁绍为车骑将军,以慢其心,再言及长安窘境,向着袁绍催缴岁贡,其余云云,长篇大论说了一堆,于退兵长安一事,只字不提。

    且不说袁、曹两方打着哈哈,对于收买人心,彰显仁义一道,刘备最是在行。见到止戈令之时,刘备迅速上表,奏言袁绍出兵,无辜进犯幽州,挑起争端,以致百姓流离失所,无辜遭难,实乃是罪大恶极,表章中,刘备更是奏请朝廷,出兵平乱。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将袁绍推向了叛逆之途,端的是厉害无比。要知道,百姓可不会管你几世几公,名望大了,最多也只是让他们惧怕而已,他们关心的,乃是谁能够让得他们过上安定生活,一时间,市井之中,尽言袁氏不义。

    徐州,东海,诸葛瑾接到止戈令的时候,琅琊家中正好一封家书递到,却是家中三女,十月怀胎,分娩在即。诸葛珪忍耐不住,写了一封家书寄给诸葛瑾,让其返回琅琊,静候孩子降生。

    与着沮授、荀攸商议一番,留下二人在东海主持大局,诸葛瑾带了周泰,匆匆赶回琅琊。三人商议,为了民心名望,接下止戈令,更是推波助澜一番,将事情宣扬开来,使得诸葛瑾的名望再度攀升,大量有志之士奔向青徐,专为投奔而来。

    其中,有名之人有颍川许昌人陈群陈长文,颍川长社人钟粲元常,淮南成德人刘晔刘子扬,以及东海郯城人王肃王子雍等。几人皆有大才,钟繇被派往泰山,协助戏忠,陈群被派至东海,王肃、刘晔二人被其留在琅琊。

    青徐二地,琅琊书院建成已久,此次招募得到王肃,真乃是意外之喜。王肃此人,以研究传统经学为手段,以安邦治国为目的,可谓之为一代大儒,琅琊书院中只有蔡邕坐镇,毕竟是单薄了些,此次有着王肃的加入,真可谓是锦上添花。

    回至琅琊,诸葛瑾直接带着刘晔去了天工坊。天工坊,乃是诸葛瑾专门为了研制军事、农用器械而设立的,里面有着马钧、郑浑这样的大师坐镇,这些年来研制出不少好的东西。而刘晔此人也是有着这方面的才华,熟知三国的人肯定不会忘记,三国中攻城战时,杀伤力最大的一个武器投石车,便是刘晔发明出来的。

    诸葛家大宅,还未进家门,诸葛瑾便见到管家诸葛德在大门外面不停的转悠着,好似很着急一般。

    “哎呀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来……”说着,拉了诸葛瑾便往院中奔去,着急之下,连着平日里一直自称的老奴也忘记说了,可见其心中焦急。

    诸葛瑾也不笨,一见诸葛德动作,心中便猜到,肯定是自己妻子要产子了,也只有这件事情,才会让诸葛德着急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诸葛瑾反手拉住诸葛德,跑的更快了一些,随后更是将诸葛德放开,自己放开速度飞快的去往后院。

    “啊……嗯……”刚一进院子,诸葛瑾便看见父亲诸葛珪,伯父诸葛玄,母亲章氏俱在院中,甚至连远在颍川的二弟诸葛亮也被叫了回来,三弟诸葛均正缠着诸葛亮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自屋中传出,直将院中众人叫的更是焦虑。

    诸葛珪正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走动,忽然眼角发现诸葛瑾匆匆跑了进来,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阵责难:“你说你也是一个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操心,早就给你传信让你回来,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可知道,女人分娩乃是一大难,说不得便……”说道这,诸葛珪忽然觉得此话此时说出不适宜,忽的顿住了。

    “好了夫君,不要在说瑾儿了,他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吗?”章氏心疼儿子,替诸葛瑾开解道。

    “爹,娘,儿子让两位担心了。”诸葛瑾忍耐住心中的急切,对着父亲、母亲说道。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接着问道:“娘,她们三人谁在里面?进去多久了?我怎么听着这声音都嘶哑了?”

    章氏拍拍诸葛瑾,将其安顿住,这才说道:“瑾儿不要担心,是玉儿在里面。女人嘛,都有这样一个经历的,当年娘怀着你的时候,可是没少吃了苦头。再说了,元化、仲景两位神医也在,定然会母子平安的。”

    诸葛瑾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屋中一声清亮的哭声传出,顿时将诸葛瑾给雷的眩晕住了……

第一百四零章:得三子,二女一男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院中,没有间断。稍后不久,稳婆抱了一个婴儿匆匆走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冲着院中诸人说道:“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少爷,夫人生了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诸葛珪高兴的老脸顿时有些僵住,旁边章氏反应快,忙伸手拉了他一下,总算没有将脸色掉下来。诸葛瑾却是不管这些,笑呵呵的伸手将女儿接过,双手环成一个圆圈,笨拙的拢着女儿,连着眼睛都喜的笑开了。

    “德叔,赏几位稳婆十金,其余人赏银十两。”小心的轻晃着,口中哦哦的哄着女儿,诸葛瑾抽了个空子,出言说道,显然此时诸葛瑾心情很好。

    院子中,一众丫鬟仆人纷纷跪拜:“谢过少爷。”那稳婆好似被惊住了,呆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慌忙下拜道谢,口中不住的夸赞着,小千金乃是她的福星,将来定然福运非凡,直将诸葛瑾乐的更是高兴。

    章氏、诸葛亮也纷纷上前,轮流着将婴儿抱了一遍,章氏出面推了诸葛瑾一把说道:“傻小子,还不快进去看看玉儿。”

    “呵……呵呵……”诸葛瑾傻傻的笑了,抱了女儿直奔进屋。

    “玉儿,快来看看咱们女儿,快看看长的多像你啊,长大了,定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走到卞玉身边,诸葛瑾笑着说道,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女儿身上,却没有发现,卞玉脸上,满脸黯然。

    等了许久不见卞玉答话,诸葛瑾顿时惊醒,转头看向卞玉,只见其双眸盯着他手中的女儿,闪动着些许哀婉。惺了惺,诸葛瑾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感情儿,卞玉还真的为了这一个女儿悲伤了。

    将手中女儿不舍的递给丫鬟,诸葛瑾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将卞玉的玉手握住,一只手抬起,轻轻将卞玉额头上的汗珠拭掉,眼中柔情顿起:“傻玉儿,你也知道的,我心中更是喜欢女儿的,这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女儿,应该高兴才是。”

    分娩产子最是痛苦,卞玉躺在床榻上几个时辰,女儿早已将她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折磨掉了,卞玉嘴角牵扯,一丝苦笑爬上面色苍白的脸庞:“夫君,玉儿没用,呜呜……”满心的想要生下一个儿子,受尽了折磨也不曾哭泣,此时见到诸葛瑾,竟是悲伤的哭了。

    诸葛瑾挪下床头,将卞玉身子抱起,忽然不顾卞玉浑身汗水,就这么地将其抱在怀中,稍稍用力。过了片刻,感觉到身体上的温暖,卞玉止住哭声,看着诸葛瑾,良久无语。

    对于卞玉来说,此时的她已经属于高龄产子,原本身子就娇弱不堪,产子之后大悲,更是伤及了身子。过了片刻,诸葛瑾卞玉的脸色更见苍白了,浑身更是**的,显然是体力透支厉害,虚弱不堪。吩咐丫鬟将卞玉一身衣物换下,诸葛瑾便一直陪在卞玉身边照顾,一整日,诸葛瑾一步未出。

    第二日,卞玉早早便醒了过来,转头看看躺在她身边的女儿,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慈爱,这是一种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得到的,随即又转头看着趴在床榻边上睡着的诸葛瑾,心中装满了幸福。

    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晚上,卞玉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一只玉手伸出,在诸葛瑾脸上摩挲着,就是这样一个男儿,丝毫没有嫌弃她生下一个女儿,反而处处为她着想,想着想着,卞玉不由的有些痴了。

    脸上的麻痒,让诸葛瑾清醒过来,缓缓直起身子,诸葛瑾看着卞玉问道:“好些了吗玉儿?你现在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

    卞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饿,玉儿此生得遇夫君,真乃是玉儿大幸,自打爱上夫君之后,不管别人如何看待玉儿,玉儿心中从未后悔过,遗憾不能为夫君延后,妾身真是没用之人。”说着,眼眸中雾气闪现。

    诸葛瑾见了吓了一跳,慌忙打住道:“好了玉儿,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再提此事了,再说了,女儿有什么不好的,女儿可是父亲的小棉袄。”

    诸葛瑾故意提高声调,怪声怪气的说道,顿时让卞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夫君给女儿起个名字吧?”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卞玉忽然记起女儿还没有名字,便满脸期待的看着诸葛瑾,对其说道。

    “嗯……”诸葛瑾沉吟不语,他心中原本想的有名字的,只是这两日见得卞玉如此,便想着另外起一个更有意义的。低头想了良久,诸葛瑾抬起头,看着卞玉温声道:“便叫晗玉吧!”

    “晗玉……”卞玉低喃一声,旋即抬起头看着诸葛瑾说道:“夫君说好就好,妾身没有意见。”

    看着卞玉,诸葛瑾心中喃喃:“玉儿,你可知道,此生得你垂青,才是我的幸运,我只盼着能够,许你一世幸福……”

    两人正失神间,章氏自门外走进,身后跟着刘玥、蔡琰、樊娟、董青四人,章氏看着两人模样,口中呵呵的笑了,伸手指指诸葛瑾的头道:“傻小子,跟你父亲当年一样。”说完,看着卞玉说道:“玉儿,娘给你带来了些粥,你先喝一些补补身子。”话音落下,后面丫鬟递上一碗稀粥,章氏接过递给诸葛瑾。

    “来,张嘴。”诸葛瑾也不拿捏,很是自然的舀了一勺子,放到嘴边吹了一下,便哄似地说着,边递到卞玉口边。

    卞玉却是不好意思了,脸颊羞的通红,眼眸瞄了一眼章氏,伸手就要自己接过来吃。

    “嘻嘻……”后面,刘玥几人笑了出声,顿时将卞玉羞的脑袋垂落,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诸葛瑾见此,只好将碗递给丫鬟,自己起身让了地方。

    “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不是在照顾姜儿与婉儿吗?”对着几女,诸葛瑾疑惑道。也难怪,卞玉分娩之时,章氏将几人全部留在了甄姜、丁婉处照顾,诸葛瑾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

    “是姐姐们让我过来看看的,玉儿姐姐诞下一女,我们也想要看看宝宝呢!”蔡琰看了看章氏,见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此时的蔡琰,哪里还有着抚琴时的端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俏皮、可爱。

    诸葛瑾摸了摸她的脑袋,转头看着章氏说道:“娘,你这孙女的名字我已经起了,叫诸葛晗玉,娘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章氏正弯着腰身在看小丫头,听了诸葛瑾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娘不管这些,名字你决定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卞玉将粥喝了以后,章氏便坐在床头与其说这闲话,刘玥、蔡琰四人围在了睡着的晗玉身边。

    “呀,她好小耶,小孩子都是这么小的吗?”床边,看着躺在那里呼呼睡着的婴儿,樊娟伸手比划了半天,疑惑的开口问道。

    “好可爱了,你看看这眼睛,多像玉儿姐姐,还有嘴巴,还有鼻子,还有……”看着婴儿,刘玥也是很雀跃,伸手在其脸上连连指点,一处地方也没有放过。

    诸葛瑾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几人,这几个丫头,感情儿都忘了自己小时候,不也是很小的吗?呃……好像她们记事儿的时候,都已经有好几岁了。

    “哇……”也许是被几人给乱得醒了,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几人顿时都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旁边章氏将伸手将小家伙抱起,轻轻摇着哄了两声,见还是哭个不停,便将其递给了卞玉,开口说道:“小晗玉这是饿了。”见卞玉接过,起身说了一声,自己走了。

    几个丫头见了,更是活跃起来,均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卞玉看个不停,想着看看她是怎么做的。

    卞玉没有动作,脸颊越发的红了起来,女儿的哭声不停,终究是母爱多过了羞涩,卞玉将衣衫撩起,直接给喂了起来。

    “唔……”几人见了,皆是有些害羞,偷偷的瞄了诸葛瑾一眼,见其正坏坏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娇嗔不依,合着伙将诸葛瑾赶了出去。

    几日后,丁婉、甄姜二女先后产下一子一女,丁婉产下一子,取名诸葛恪,甄姜产下一女,取名诸葛晨萱。与卞玉一般,在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儿之后,甄姜很是哭了一番,让诸葛瑾好一番劝慰。诸葛家接连诞下三子,顿时让诸葛家沸腾了起来,喜得诸葛玄、诸葛珪兄弟二**摆筵席,宴请琅琊一众乡邻,直直庆祝了五日方休。

    诸葛一家其乐融融,然天下未靖,终究不得长久……

要上架了,感触很深

    初次迈步走入网文时。很是匆匆,这点相信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小梦的书友都能发现。说真的,当初开始写文,真的是太过粗糙,所幸有着大家一路的支持,磕磕绊绊也好,总算是坚持了过来。

    起初,我也是在起点上混得一个新人,谁能想象得到,一天一章耗费一天的时间,那时候几乎是一天十个小时的再写一章,应该说是痛并快乐着吧,此时再回首,才发觉,往事真的是那般让人回味。

    及至后来,遇见了我网文中的一次机遇:漂泊扇子,一个17k的大大将我带进17,走进这里,才发觉,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孤独的写作,才发觉,路上,一直有人在。

    我只想说,在17k,我是快乐的,在这里,有着两位不得不感谢的编辑,漂泊扇子,织伤,两人在我一路走来,从来都是在鼓励着我前行,受益终身!

    《鬼才》一直走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有着许许多多的悲与喜。“岸芷清溪”,《鬼才》中第一个给出我一些意见的,也许他只是偶然间在此路过,在那时,却挡不住小梦心中的喜悦。

    还有“蓝色眼昧”大大,在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关注小梦,说真的,在那个时候,其实我每天都在犹豫着,要知道,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字数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每日里上班、下班,然后打开电脑,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有时想想真的很想放弃。只是看着一句句鼓励的话,心中莫名的坚定着,一直坚持到如今……

    再后来遇到“大爱天堂”、“杀只用一刀”、“噬忆年华”、“不倒叮当”、“天堂角落”几位,虽然我写出的文被骂了一通,说真的,心中反而有了喜悦。这倒不是我喜欢找虐,这说明我写的东西,还是有人在看的,写书,最大的源动力,便是读者的“看”。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便开始修改文章,这些,相信后面的朋友们也都看出来了,一直到现在,我前面的文中都还没有完全修改完成,知道现在,也只修改好了17章。不想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在此,我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希望那些一直在关注着我的朋友,能够见谅。我只能说,前面的文,一定会修改完成的。

    在此,我要对着众多的读者,郑重的说上一声谢谢,对于“剑辕”、“BAT”、“玉灵子”、“绯夜雪”、“此生若离”、“XXXOOXX”、“老熊维尼”、“0闻仲0”、“逝水谁知”、“醇酒醉白衣”、“幕欲曦”、“追忆逝水无痕”、“水瓶座”、“解释就是掩喇叭”、“伪装正太男”、“西门吹被萧”、“潛水白蟻”、“唐门三绝”等等书友(虽说这其中,有几个书友的昵称很是强大),不管是骂,还是鼓励,这一路走来,有你们陪伴,才是我能够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你们,让《鬼才》一路走到今天……

    当然,还有着许多一路陪着鬼鬼走过的作者朋友。方匡、羽月、东乐东、拉风的树、昌齐陵少、寒风刺猬、布衣帅哥、只是小虾米、雷霆小尊尊、邪颜、焰卷西风、永远的大洋芋、温岭闲人、穆毅、水秀山青、逆鳞、迷蒙的行者、泣血的狼、鲲鹏听涛、心想事成、孟家小少爷、谢氏等等等等,这中间,有的离开了,有的忙碌暂停了更新,也有的仍旧在坚持着,也正是你们,让我能够一直坚持至今……

    不知在何时,习惯了被朋友们叫做鬼鬼,习惯了被朋友们叫做鬼才,习惯了太多的东西,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让我习惯了很多东西,让我心中如此的眷恋着。

    其实,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话,一路走来的辛酸,一路走来的喜悦,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谁又能想到,此时,坐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同事笑着调侃我,不是又在看那些老掉牙的韩剧了吧?我流着泪摇头,他们又怎么会懂得,我此时的心情。

    要上架了?

    估计着,这几个字会将很多人镇住,要骂的,我接住,自己吞下,支持的,啥也不说了,我懂的。

    纠结也罢,怎么也好,还是要上架了,三个多月的没日没夜,总是要接受一下检阅的。

    原本,我将将朋友的一份感言拿了过来,准备就那么用一下的,话头一开,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写给大家,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是可以写出这么多的东西的!也有很多东西,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只望,你们懂得!

    敬上:

    梦与君同。

第一百四一章:再出发,轻骑入城

    就在天下人都以为诸葛瑾会沉浸在得子喜悦中的时候。几骑快马飞入郯城。

    “主公可在?”一个秘密宅院中,沮授、荀攸、两人在临近傍晚时,接到诸葛瑾传来的消息,便不曾停歇的趁着月色悄悄赶了过来,见到开门的周泰,急急的出言问道。

    “则注、公达来了,快先进来。”周泰尚未回答,屋中听见两人声音的诸葛瑾便已出声。

    向着旁边让开,让沮授、荀攸二人闪身进入,周泰转身将门关上,目光警惕的守在门外,尽职尽守,自打周泰作了诸葛瑾的护卫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般恪职尽守。

    屋中,诸葛瑾热情将沮授、荀攸两人接入,将两人让上座位,看着两人笑道:“自此之后,瑾对于公达,只怕是要有事相求了。”

    荀攸听了就是一愣,到是沮授好像听出了些什么,捋了捋胡须笑了。

    “主公此言,可是将攸给说的迷糊了,主公若是有所吩咐,但讲即可,这求之一字,攸惶恐,还请主公为攸解惑。”荀攸起身,面上带着苦笑,冲着诸葛瑾说道。

    诸葛瑾见了,呵呵的笑着说道:“公达也知道,如今瑾可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家中那几个小子,今后说不得还需公达多多教导呢!”

    “呃……”荀攸反应是反应过来了,却是有些瞠目,听着诸葛瑾话中的意思,好像那两个小公主一般的人儿也要让他来教,不由的,荀攸只觉得头上乌鸦乱叫:“主公,攸自觉才疏学浅,你看元皓先生不是身在琅琊吗,且元皓乃是当世大才,攸以为让他来教授小主子正好。”

    很不仗义的,荀攸直接讲田丰推了出来,直将旁边的沮授看的心惊胆颤,眼光犹疑的转动几圈,轻轻瞄了一眼荀攸,嘴角牵扯一下: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就看走眼了!

    “呵呵,此事就暂且不提了,反正那几个小子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来来,喝杯凉茶消消暑。”诸葛瑾笑着,提起家中那几个孩子,诸葛瑾心中却是高兴的很,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停下过,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对着两人劝说道。

    “主公。”将手中杯子放下,荀攸起身,冲着诸葛瑾拱手一礼,这才说道:“如今曹操假借天子诏令,让天下诸侯止戈息兵,攸以为,这乃是曹操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一个手段。去岁,雍州、冀州、幽州、青州、徐州、荆州等几州,各路诸侯争相上阵,不断蚕食着周边势力,如今看来,天下各州已经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声音只是稍微顿了顿,荀攸将桑子清了一下接着说道:“荆州刘表、孙坚,两强相争,非是一日之功可下的,益州刘焉,扬州刘繇,豫州袁术,兖州刘岱,徐州陶谦,河内张扬,冀州、并州袁绍,幽州公孙瓒已经被刘备驱逐,再无可能进争天下。天下诸侯中,只有曹操一直毫无动静,比之各诸侯显然慢了一步,就连长安,还是在今年的时候,曹操才出兵占领下来,然其人之才非是一地可限,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届时雍州定然只会剩下曹操一家,曹操的目的,也应该就是如此。”

    荀攸说的肯定,诸葛瑾与沮授也是点头认可,显然,对于曹操的举动,三人心中想法差不多。不同的是,沮授、荀攸二人只是推测,诸葛瑾却是十分肯定。对于乱世,他要比着手下这两位谋士理解的深刻许多,他心中更是知道,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犬人,一旦有着机会,曹操一定是不会放过的。

    见两人表情,荀攸将话音一转,有些为难的说道:“即便是我们知道此事,也是无解。如今袁绍、刘备二人已经停战,就连孙坚、袁术、刘焉几人都已止兵罢战,虽然还不至于撤兵回返,却都是静等着其他人当先挑起战端。前次主公回返琅琊,我等便将主公接诏之事宣扬而出,如今大军屯兵郯城,却是一步为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徒自让曹操得了利。”

    “公达所言不错,前次之事,却是我等有欠考虑了。几日前,陶谦派人过来说和,希望能够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免得让徐州百姓遭难,此言行得了徐州百姓认可,若是我们强自开战,只怕会有损主公在百姓心中的名望。”荀攸刚一说完,沮授便起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

    看着两个这般为自己着想之人,诸葛瑾还有什么好说的,对着两人劝慰一番,片刻之后,诸葛瑾脸上带上了些许神秘的色彩,对着两人说道:“则注、公达不须担忧,瑾此次前来,却是将解决的办法给带来了。”

    沮授、荀攸两人脸上带了惊讶,定定的看着诸葛瑾,俄而异口同声的出言问道:“什么办法?”

    诸葛瑾有些神秘的笑了,只见其坐正身子,双手有节奏的击了数下,有着周泰把守的屋门霍然打开,沮授、荀攸忙转头看去,除了黑黑的夜色,却是什么也没有。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以为诸葛瑾是在与其二人说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沮授与诸葛瑾相处的时间很久了,更兼得诸葛瑾曾经拜其为师,虽然说没有教他多少东西,两人之间却很是熟悉,此时不由的对着诸葛瑾出声抱怨道:“主公连夜叫公达与授过来,不会只是想要戏耍我们吧?”语气中,却是无奈更多一些。

    “哈哈哈……”诸葛瑾忽然笑了,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是那么突兀:“你们看,那不是吗?”一只胳膊伸出,指着门外煞有介事的说道。

    两人顿时被镇住了,不由的再次转头看向门口,屋门口处,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待看清楚来人后,却是将两人再次雷住。

    女人迈步走入,一步一顿,款款走至诸葛瑾身边道了一福,然后对着两人见礼道:“妾身见过两位先生。”

    “嗯……”惊疑的两人总算是回了神,慌忙起身拜见,口中连声称作不敢:“这如何使得,主母此行岂不是折煞我等。”起身时,两人眼中却是有了明了之意,心中暗赞此法大妙。

    诸葛瑾牵着张宁坐下,冲着两人问道:“则注、公达,我这办法可是有用?”说完,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原来,这次出门,诸葛瑾竟是将张宁给带了过来,与其同来的,还有管亥。

    自打诸葛瑾统领了青州之后,各处的黄巾兵基本上已经被管亥招降完毕,无事可做之后,便整日间流连酒肆。

    在张宁心中,一直将管亥作为自己最后的亲人,自然不愿见到管亥如此,再次见到诸葛瑾时,便央着他给管亥找份差事,或者直接带在身边,总好过每日喝酒,无所事事。

    自张宁嫁给自己之后,诸葛瑾心中便一直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妻子,头脑中渐渐的将张宁原本的身份忘却了。其实,在曹操假借天子下令的时候,他心中便在想着,要以什么办法来应对。原本,有着刘玥在身边,诸葛瑾完全是可以随意应付曹操的,只是这次诏令乃是止戈,对于天下百姓来说,谁挑起战争,让他们遭难,便是他们的敌人。诸葛瑾也不想让自己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望轰然坍塌,便顺势将诏令接了下来,以期拖延时间。

    大军已动,耗费极多,若是就这般退兵,诸葛瑾自然是不能接受的,那要找个什么样的名头挑起战端呢?一直张宁对他提及管亥时,诸葛瑾心中霍然明朗。犹豫了良久,诸葛瑾终究是将其心中想法与张宁说了一番,张宁却是二话没说的直接答应了下来,一直到此时,诸葛瑾脑海中仍旧回响着张宁的一番话:“妾身既然已经嫁与夫君,自当是福祸相共,至死不渝。”

    自打张宁进来之后,沮授、荀攸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思,脑中迅速的转着念头,考虑着事情,诸葛瑾也不理他们,看着张宁的眼光中,仍旧有些犹疑。原本在他心中,应该是亲人的安危胜过一切,这种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将张宁拉入此事。此时,或许就连他也没有发现,在悄然之中,他已经转变了许多。

    “主公此法到是不错,只是让主母轻身前去,是否还是太过冒险了?徐州南部,我们很少涉足,对于此时遗留的黄巾士卒会否听话,我们全然不知,一旦事情有变,只怕……”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对于张宁,沮授还是有些熟悉的,青州一战,单只是招降的黄巾兵就不知凡几,若是让张宁再涉足犯险,沮授还真是狠不下心。

    对于沮授之言,张宁心中感动不已,只是在她心中,更想着能够帮到诸葛瑾,忙出言打断沮授后面的话,冲着其款款说道:“先生放心,有炳元在,足矣护得宁周身安全。”

第一百四二章:名与利,惑人心神

    “哦?管亥将军也跟着前来了吗?如此授到是能放心不少。”沮授点点头。管亥的武艺确实不错,即便是在诸葛瑾的阵营中,也能排的上号,不过,刀箭无眼,战阵之上,谁又能说的万全呢?想到这儿,沮授不由得转头看向诸葛瑾,等着他做出决定。

    其实,将张宁带到郯城,就说明诸葛瑾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事关主母安危,沮授不得不谨慎一些,毕竟,有些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做出决定。

    张宁看了一眼诸葛瑾,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这个陷入爱河的女人,丝毫没有为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而担心,轻声说道:“是的,炳元与妾身一道过来的,就在院中休息。”

    这一段时间中,诸葛瑾早已将目前手中掌握的人才与荀攸作了了解,对于诸葛瑾在黄疆乱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布局天下这一点,荀攸很是钦佩,而出谋划策让手下将青州控制在手中,却不被外人得知,更是让荀攸佩服的无话可说。看着屋中三人的反应,荀攸却是淡然的笑了。

    “咳咳。”干咳一声,将屋中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荀攸出言说道:“主公、主母、则注,攸有一言,当可解此中之局。”

    “哦?公达快说来听听。”一直愁着眉头的诸葛瑾听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荀攸看看张宁,再转头看了看诸葛瑾,这才开口说道:“主公既然想要用黄巾乱起之由头,又不是非要让主母涉险,主公莫非忘记了,主母身边另有一人,只怕是要比主母更为合适。”

    沮授嘴巴张了几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公达所言乃是何人?”

    此时,不单是沮授了,就连诸葛瑾都有些疑惑了,要知道,他手下的黄巾大将是有几个,除了管亥之外,周仓、廖化都是不错的战将,只是他们的威望比起管还来,还要差上许多,如何会比张宁出面要更好?

    看着几人眼中的怀疑,荀攸却是脸色不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主公莫不是忘记了如今正身在琅琊府中的张梁?”

    诸葛瑾、沮授二人听了恍然大悟,还别说,两人还真将这个重要的人物给忘记了,自打张梁随着张宁住进了府中,便弃武从文,每日里只在屋中研习学问,几乎不出现在众人面前,日子久了,除了时常前去看望他的张宁,众人却真是将他忘记了。

    张宁目光中却是有些迟疑,父亲走后,剩下的唯一一个直系亲人,张梁在府中的一切作为,她心中都是懂得,这个莽汉叔父,这是在为了让她得到幸福,不想着让他的身份时时提醒着众人,张宁乃是黄巾贼首张角之女,而这些,在不知不觉中,他还真是做到了。

    诸葛瑾自然将张宁的神情看在了眼中,冲着荀攸、沮授二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便让两人先行离开,临走之前,诸葛瑾对着荀攸作了一个眼色,荀攸也是点头,表示自己懂得,后告辞离开。

    屋中,只剩下了诸葛瑾与张宁二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将屋中映衬的更是安静。

    诸葛瑾站起身子,轻声走至张宁面前,张宁好似陷入了回忆中,丝毫不觉,眼神流离着,有着悲伤,有着不舍,有着……哀婉、凄美,楚楚动人。

    伸出双手,诸葛瑾环住张宁的肩头,将其臻首靠在自己胸前。动作虽然轻微,却还是将其惊醒过来,张宁仰起头,眸子定定的看着诸葛瑾,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之意,轻声说道:“若是妾身想要代替叔父前去,夫君会同意吗?”

    诸葛瑾看着张宁,缓缓将身子蹲下,双手捧着张宁的俏脸,看着那双让人看了疼惜的眼神,惺惺的,不由有些出神。过了良久,诸葛瑾好似忽然间顿悟一般,不知怎的就跳出了棋局,一下子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给看的透彻了,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的悔恨:战争,让女人走开,自己更不应该将自己的女人牵扯进来,为什么,自己究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诸葛瑾眼光中,闪动着张宁无法看懂的神采,静静的沉思良久,诸葛瑾轻声对着张宁言道:“宁儿,我真是让利益给蒙了眼睛了,是夫君不好,不该将你带到郯城来,明日我便差人将你送回琅琊,不要怪夫君好吗?”说着,伸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

    “不要……”张宁惊呼一声,慌忙将诸葛瑾的手拉住,不让他再做这样的动作。

    反手将张宁的手握紧,诸葛瑾拉着摸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宁儿,夫君建立势力,虽说有着野心在其中,更多的,是想在这个卑贱的乱世中,更好地守护着那些我要花费一生去守护的人,如今,我……我却为了所谓的名头,让你轻身犯险,我真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我……”话语中,带了一丝悔恨,还有一丝解脱。

    张宁听了,感动不已,更是坚定了她要为他去做些什么:“夫君……”

    一只手盖在了张宁的嘴边,将她还要再说出的话堵了回去,诸葛瑾摩挲着那温润的朱唇,看着张宁继续说道:“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挚爱,在我心中,若是能够用江山换回来你们的幸福,我情愿与你们相携到老,名、权、利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消遣而已,你们才是此生上苍赐给我最为珍贵的礼物,我就是一个混蛋,竟然为了些许名利,让你前去冒险,若是有个意外,让我如何有颜面存活一世?天幸此事尚未发生,不然定会让我后悔终身。”抓着张宁的手,颤动不停,显然此时,诸葛瑾的心情很是不平静,更有着些许的后怕。

    诸葛瑾心中,更担心的其实是他自己,在面对今后越来越多的诱惑中,若是不能经受的住,变作宫廷中的那个高高在上,淡漠无情之人,只怕会悔恨终身。

    “夫君别说了,这都是妾身自愿做的,这一切都是妾身自愿做的……”张宁听着心中,感动不已,看见诸葛瑾满脸自责,又是心疼不已,扑着上前抱住诸葛瑾,带着些哭音,喃喃着。

    两人这般相拥着,久久无语……

    第二日早起,诸葛瑾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睡着的张宁,心中很是轻松,凑上前,在张宁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诸葛瑾悄然起身。却没看到,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张宁倏然睁开了眼帘,定定的看着诸葛瑾离开的方向,眼光中闪动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出了屋门,天空尚未完全放亮,夏日的夜空总是这般清凉如水,远处天际,星光仍未散尽,诸葛瑾就这么定定的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公……”良久之后,周泰悄无声息的来到诸葛瑾身边,带着些犹豫,轻轻喊了一声。

    “幼平,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声音很轻,轻到周泰差点以为只是风声拂过。

    “主公为何会有此问?”周泰眼中闪过疑问,一句话张口便已问出,随即觉察到自己不应该这样询问,自顾的接着说道:“在泰眼中,主公一直未变。”

    “那你说我现在为何会这般功利?难道真的是权利的膨胀,让我迷失了双眼吗?”说到这儿,诸葛瑾浑身开始颤栗,情绪显得很是激动。

    周泰听了,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诸葛瑾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声叹息,诸葛瑾迈步走出,望着门外走去。

    周泰心神触动,看着前面那个要比自己小上太多的主公,浑身颤动,那一声叹息,似乎是直接深入到人的内心,令人随之而动:“也谢是因为主公现在手下人手多了,考虑的事情也多了,不在能够在如同之前那般随心所欲,将主公限制在了一个圈子里面。”

    周泰的话声远远传来,诸葛瑾身形一震,接着便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向前走着。门外,周泰早已准备好了马车,不想让别人发觉自己身在郯城,诸葛瑾出门不好骑马,二人便驾了车,直奔荀攸住处。

    荀攸是匆匆被叫起来的,听到下人来报,说周泰来访,荀攸便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忙让人将周泰接入书房。

    “啊?主公,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周泰进来,荀攸的目光却是全部放在了周泰身后跟着的一人身上,有些吃惊的问道。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诸葛瑾自怀中掏出一张纸张,递给周泰,冲着荀攸说道:“公达,你先来看看这个,这是文和昨天晚上派人送到的。”

    “嗯?”荀攸扫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诸葛瑾,良久才涩声询问道:“消息来得准确吗?”

    诸葛瑾点点头,荀攸再次将眼光停驻在纸张上,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之前的计划便取消了吧,此事万万不能让主母前去冒险。”

第一百四三章:再出谋,临淮鲁肃

    诸葛瑾听了点点头。对着荀攸说道:“此次早早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原定计划取消,昨天原本要将张梁请来之事,也就此作罢,我们另寻他法。”

    “主公见谅,昨日夜间,攸已经派了快马返回琅琊,此时只怕距离琅琊已是不远了。”荀攸听完,脸上顿时露出苦笑,也不知道是该说两人有默契还是什么,在这件事情上,配合的真是毫无间隙。

    诸葛瑾沉默片刻,知道此事也怪不得荀攸,良久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接来便接来吧,就当是出来赏游一番,我自去与宁儿解释一下,张梁来了之后,便暂时先安置在你府中吧。”

    “诺。”荀攸听了,直接接下,转而面露疑惑的说道:“陶谦此人素无大志,怎么会不知不觉中将黄巾贼招募在手中呢?此事攸怎么也想不通,若不是文和传来消息,只怕我们已经遭人算计了。”

    荀攸之言,到是给诸葛瑾提了个醒,忽然间记起,历史上,就是陶谦的部将张闿,将曹操一家老小尽皆屠近,这张闿,就是黄巾出身。想至此,诸葛瑾好像有些明白了,却又更觉得糊涂,在他的记忆中,陶谦从来没有露出过这般的野心,一时间,诸葛瑾心中对着如今面对的历史,无比的惊颤,好像很多东西都已经离他远去。任他再是聪明,也绝然不会想到,陶谦还是因为讨董之时,受了他自己的刺激,才会将他心中的野心激起,走上了一条与着历史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于诸葛瑾的心思,荀攸无从猜解,见诸葛瑾沉默不言,荀攸低着头想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再无刚刚的疑惑,带着坚定对着诸葛瑾说道:“主公,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陶谦的动作,攸想带着炳元将军一道,去往黄巾帐中走上一遭。”

    “不行。”一声大叫,刚刚回过神的诸葛瑾,被荀攸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不由的出声叫道。

    见荀攸看了过来,诸葛瑾肯定的说道:“公达乃一文士,不可如此冒险,况公达之才不可估量,为了区区小事,轻身冒险,实在不值,此事还是另作他议。”

    “主公……”荀攸心中颤动一下,初来乍到,便被诸葛瑾重用,安排到高位,诸葛瑾手下自然不是全部认同的,荀攸也想着用自己的表现,让诸葛瑾的手下认可自己,是以才想着亲自到黄巾营寨中,打探一下虚实。虽然这个提议被诸葛瑾拒绝了,荀攸心中却是暖暖的。

    原来,诸葛瑾这次带来的纸张,乃是贾诩刚刚收集到的消息,诸葛瑾自琅琊初来之后,便吩咐贾诩派人去做这件事情了,是以这次没有跟在诸葛瑾身边。纸上的消息不多,只有两句话:陶谦欲对扬州用兵,徐州黄巾已被陶谦招降。

    贾诩一封信,顿时将诸葛瑾原本打算用的计划给打乱了。不过,即便是没有贾诩传来的消息,只怕诸葛瑾也会想上一个说辞,将此事给否定掉,清醒过来的他,心中再也不愿用此等计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公达不须如此,既然投奔于我,自当要为你等安慰考虑,此时既然陶谦欲要对扬州进兵,对我等来说,未尝不是好的机会。”诸葛瑾安慰下荀攸,有些自言自语般说道,随即便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仔细的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荀攸想了片刻,却是不得要领,便出言问道:“可是如何才能让陶谦出兵呢?要知道,这次的天子诏令,陶谦才是由头,如今我们大军压境,陶谦如何敢分心攻打他处?难道主公欲要撤兵?”问道最后,就连荀攸也是吃了一惊。

    诸葛瑾摇摇头,将脑中思路整理了一番说道:“不,不但不撤,还要从他处再调些兵马过来。”

    一句话,将荀攸说的更是迷惑,第一次的,荀攸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只听诸葛瑾接着说道:“我们现在,需要摆出一副不愿放弃的姿态,将陶谦镇在下邳,另派一人前去扬州,将我们细作探知的消息告诉与刘繇,刘繇必然会震怒非凡,顺水推舟之下,与刘繇军结成联盟,共同出兵占领徐南,同分领地。”顺手将桌子上面的茶水喝下,诸葛瑾又说道:“如此大的利益,相信刘繇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只是要派谁过去,我心中尚未拿定主意,公达可是有好的人选?”

    “攸以为,此事非鲁肃鲁子敬出使不可。”脑海中,将诸葛瑾手下能辨之人过滤了一番,荀攸旋即抬起头,冲着诸葛瑾肯定的说道。

    “鲁肃?”诸葛瑾脑中,不由的想起了那个一身长衫,总是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心中大定,虽说这时候的鲁肃尚还年轻,需要多加磨炼,却不愧是天赋英才,在学习、眼光等方面,成长的颇为迅速,如今琅琊一地,单凭鲁肃一人便完全可以独自坐镇,深得田丰的喜爱。

    “好,此事公达来安排吧,待会儿我便让幼平将手令送来,待他过来之后,让他先行过来见我,有些事情,我再与其交代一番。”诸葛瑾点头肯定荀攸推荐之人,自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天已近亮,再过一会儿路上行人一多,若是被人发现他身在郯城,总是一个麻烦。

    将诸葛瑾送走,荀攸拿着手中的情报,惺惺出神了良久,轻声叹了一口气。自从在泰山拜主之后,诸葛瑾便让他开始熟悉自己手中的各种实力,荀攸越是了解的多,对于诸葛瑾的势力便越是叹服,单单那四十万的精锐步卒,便将荀攸深深地震撼了。

    想当年,洛阳相见之时,诸葛瑾展露出来的,尚还只是一员带兵将领,手中也不过三五战将,将京师的所有人全部欺骗了过去。每每想及此事,荀攸都是一阵苦笑,谁也不敢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竟然拥有者如此雄霸之姿,可叹自己叔叔荀彧,王佐之才又如何,面对着如此妖孽般的诸葛瑾,曹操会有机会吗?随即又想到郭嘉,这个才智更在自己之上的才俊,竟然也跟着荀彧归了曹操,足以见得曹操的不凡,若不是诸葛瑾横空出世,只怕此时,自己也已经身在曹操帐下了。

    不过比起诸葛瑾,曹操却显得逊了不止一筹,一个小小的手段,将天下人的眼光全部掩了下去,悄然间便已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只怕就是将此事告知于他,他心中也不会相信。及至后来,见识到了诸葛瑾专门组建的用来攻城的工程兵,以及专门在战场上救援受伤士卒的医护兵,更是震惊非凡,也是见到了这些,荀攸才算是明白了,为何诸葛瑾的士卒在战争中总是奋不顾身的杀敌。

    当然,要是说最让荀攸吃惊的,乃是由贾诩统领的情报“天堂”,十几年的发展,天堂已经布网天下,可以说得上是无孔不入,若是各个诸侯知晓了此事,只怕是会真的夜不能寐了。

    收拾了下心情,荀攸将纸条放到烛台上点燃,看着情报烧为灰烬,这才转身出去布置。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张梁在几个铁卫的护卫下,匆匆赶至郯城,荀攸接着,将缘由对其诉说一番,后安置在自己宅院,开始静等这鲁肃前来。

    再一日,鲁肃赶来时,天尚未黑,荀攸、沮授与鲁肃一道,再次悄悄的到了诸葛瑾住处。

    在家中闷了两日,诸葛瑾却仿若未觉,有着张宁在其身边陪伴,每日里闲谈玩乐,反倒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再次见到鲁肃,诸葛瑾自然是欣喜异常,拉着鲁肃的手一直到了书房,直将鲁肃闹了个大红脸。

    “总算是将子敬给盼了过来,这次之事也许会有些危险也说不定,子敬但有所需,讲来便可。”鲁肃看起来更是成熟了,这个悲催的乱世,总是让人过早的开始承担责任,让人在早早的时候,便已锋芒毕露,此时的鲁肃便是如此。

    “主公。”鲁肃站起身,冲着先是一拜,这才说道:“肃来时,公达已经将事情大概与肃说了,肃只需管亥将军随我走上一遭便可,管亥出身黄巾,到时也许能够用的上,其他就不需要了。”

    沮授有些不放心问道:“主公可否想过,若是刘繇胆小,不敢轻启战端,那么子敬此行,不过是徒费时间而已,说不得,连着子敬也会有着危险。”

    “此事成与否,还要看子敬的了,如今我们手中有着几个优势,第一个便是陶谦准备兵进扬州的消息;再一个就是徐南之地,我们可以让出广陵与下邳南部,我们只要良成、司吾、下邳、下相、睢陵五处,其余尽可让出;还有就是甄家在扬州的势力,这些我都会交到子敬手中,如何利用,需要子敬自己把握。”诸葛瑾看着鲁肃,郑重的说道,边说,边将一个令牌递给鲁肃,解释说道:“凭着这个令牌,可以将扬州一地甄家、诸葛家两家所有力量调集起来,子敬慎用之……”

第一百四四章:悄然至,初见刘繇

    七月里。夏日炎炎,太阳如同一个火炉,炙烤着大地。七月的南方虽然进入了雨水繁多的季节,只是徐南与扬州一地却鲜有下雨,尚幸河流众多,交叉纵横间,滋润了两地大部分的田地,仍旧有着一些地方,大地龟裂,一道道裂缝触目惊心。

    下邳境内,洪泽湖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湖泊,虽然没有八百里之巨,却也养着一方百姓。此时湖中,一叶小舟翩然其上。

    “先生,主公让我等去扬州,如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这不是……”小舟上面,管亥粗着声音抱怨着,偶然瞄见鲁肃飘过来的眼光,顿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也是难怪,东汉年间,北人善马,南人善水,让他一个北方大汉停在这四面环水的小舟之上,没有晕船,已经是万幸了。原本,依着管亥的意思,几人乔装打扮骑马去往扬州,既快又好,只是被鲁肃给压了下来,结果在这洪泽湖上,一停就是两日。

    “炳元可是对我留在此处有何意见?若是有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我可是很讲道理的。”鲁肃看着管亥,忽地一声笑了。

    唇红齿白不假,在管亥眼中,却好似忽然变作什么鬼物,吓得管亥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对于鲁肃,原本管亥是很看不起的,一个二十左右的文士,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一拳就可以打倒,只是心思之毒辣,在管亥吃过两次亏之后,再也不敢小瞧这个一身儒雅的文士。

    “呃……没……没有……”只两个字,刚一开口,舌头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结。

    “噗……”坐在一边,正苦忍着笑的许褚,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口中的水给喷了出来,原本就黑黝的脸庞,给憋闷的通红。

    许褚也身在船上,足以可见,诸葛瑾对于鲁肃的重视程度。三国后期,周瑜亡故之后,鲁肃便一肩挑起了东吴的大梁,其人的战略眼光、心胸气量,均非常人可以比拟。对于刘繇,诸葛瑾并不怎么放心,若是因为他损失了鲁肃,诸葛瑾自然不愿意,便将许褚也给派了过来,有着许褚、管亥二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诸葛家暗中发展的势力,诸葛瑾才算是放心让鲁肃出行,出使刘繇。

    “好了,划船吧,你们要知道,既然是出使扬州,自然不能让陶谦知道,我们在徐州境内,绝对不能匆忙,在此停留两日,便是这个原因,只要出了徐州边界,沿江而下,不需多久便可到达曲阿,比起陆路,要快捷上许多。”对着二人,鲁肃也很无奈,不单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还要让两人听话,如今他好似成了两人的保姆一般。

    “好哩!”管亥听了,一跃而起,冲着奔到船尾处,吩咐船艄划船。

    淮河,作为中国南北为分的一条大河,有着其自身繁多的水系,穿洪泽而过。洪泽之南,接连高邮湖,勾连长江。

    滚滚江水,奔而向东。从未见过如此浩瀚江面的管亥、许褚二人,深深的为长江而震撼了,那一望无际的江流,那宽广如烟的江面,那浩浩荡荡的江流,震人心魄。若是诸葛瑾身在此处,只怕也只能是一声叹息,估计就能理解了,为何三国时期,会有着长江天险,魏、蜀、吴三分天下,为何在宋朝之时,会有着划江而治的宋、金。在这个依着冷兵器为主的旧朝,无人可以无视长江的存在,蜀道,只怕也是如此。

    如同鲁肃说的一样,三人比着陆路节省了不少时间,很快便在长江口处下了小舟,奔着曲阿而去。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此时的扬州,远没有后世那般繁华,即便是作为扬州牧的刘繇驻扎的曲阿,也是颇为衰败,不知道是不是有着袁术的压制,曲阿城中,百姓走在街头,皆是无精打采。

    鲁肃三人走在街头,颇为显眼,一身长衫的文士,两个黑塔般的壮汉,特别是许褚,更是壮的不像样子,这一对怪异的组合,顿时成为了街头众人围观的对象。

    不管是谁,不管到了哪里,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从来都不会有着好的感觉,鲁肃只觉得脑门子上满头黑线,带着两人匆匆走进一家酒楼。

    “三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些东西?”卜一进来,店里小二便迎着上来,对着鲁肃说道,对于许褚、管亥二人,这店小二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选择性的无视了。

    鲁肃也不答话,带着三人走到柜台上,看着身边并无闲人,伸手入怀中拿出一个令牌,咚的一声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来三间上房。”

    那掌柜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片刻之后才强自压下,双手恭谨的将令牌拿起,递给鲁肃,转头吩咐小二看守好店门,对着鲁肃说道:“大人请跟我来。”说完,当先在前带路,后面三人跟上,直接去了后院。

    进到屋中,那掌柜自一个暗格中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锦帛取出,递给鲁肃道:“这是少爷吩咐收集到的情报,全部都是关于刘繇的,大人可以先看一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即可。”

    鲁肃脸上神情肃然说道:“有劳掌柜了。”

    将掌柜送走,许褚、管亥二人便自觉的去了门外守着,屋中只留下鲁肃一人。小心将手中锦帛摊开,鲁肃开始仔细的读着上面的信息,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的细节。

    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夜间,屋子里面,不知何时,几盏油灯点燃,借着昏黄的光亮,鲁肃眉头微皱,看着手中繁多的消息,有些头痛。消息确实有很多,大到刘繇兵力分布、调派,小到刘繇有着几房小妾,每天吃了些什么,通通都记得清楚,只是半天时间,鲁肃心中便对刘繇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整理一下,鲁肃打开屋门,带着许褚、管亥离开后院,三人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鲁肃以使者的身份,顺利的见到了刘繇。

    “使者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上首上,刘繇斜着眼睛扫视鲁肃,语气傲慢的问道。

    鲁肃起身,对着刘繇一礼,不卑不亢的回道:“下官姓鲁名肃,此次来此,先代我家主公见过州牧大人。我家主公,汉之驸马,大人乃是汉室宗亲,同为一家人,相互来往实乃应当,只是平日里各自忙碌,不曾来往,一直为我家主公心中之憾。”

    眼中余光瞥了一眼刘繇,见其脸上毫无反应,心中知道单凭这些是无法打动刘繇的,接着说道:“肃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言。大人也知,如今汉室倾颓,曹操挟持天子,袁绍、刘备、刘表、孙坚、袁术等人攻伐不断,我家主公眼见于此,欲伸大义于天下,挽汉室之威仪。只是如今,天下诸侯各自征伐,没有实力便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才有了与陶谦对峙之事,前次天子下诏,曰令止戈,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乃曹操之策,只为拖住天下诸侯的步伐,为其争取时间。我家主公虽知,却不愿有损天子威仪,接下诏令,此正中曹操之计,主公却言:‘天子乃是天下之主,诏令既下,便不可改,我等必须遵从,不能陷天下于不义。’遂约兵止戈。”

    略微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刘繇手下诸人,声音抬高说道:“我家主公为国之心,天地可鉴,此次肃前来,只因我家主公偶然间得到一则消息,乃与刘州牧切身有关,不知……”鲁肃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眼中流露出一种警惕,看着刘繇,等着看其动作。

    “哈哈哈……来使尽管说即可,在座诸位皆是我之心腹,不须担心。”顿了片刻,刘繇声音豪迈的笑了,一番话说的阶下诸人感动非常,只是在他眼神深处,一抹渗人的寒光闪动,显得此时的他,心中颇不痛快。

    气量狭小,喜好面子,这便是鲁肃对于刘繇最为直观的一个认知,这才在这大堂之上,故意出言激他,刘繇果然上当。

    “大人高义。”小小的一个马屁拍上,鲁肃不去看刘繇的脸色如何,接着说道:“大人也知,我家主公与甄家乃是姻亲,前段时间,甄家偶然发现,徐州粮食被**量囤积起来,运往山中,便顺着踪迹查寻了一番,结果发现,囤积之人乃是陶谦……”说到这儿,鲁肃再次听了下来,观查了一下屋中诸人脸色,正要出言接着说的时候,刘繇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说道:“你直接说完即可,不要再如此故作姿态。”

    “此事太过重大,请大人见谅,肃憯越了。”鲁肃先是一礼,接着肃然说道:“徐州陶谦,养数十万黄巾于山中,欲要用兵扬州……”

第一百四五章:鲁肃返,刘繇出兵

    鲁肃向着刘繇看时。只见其脸上一片漠然,对于鲁肃所言之事,好似漠不关心,鲁肃心中,顿时一凉。

    果然,只听得上面刘繇淡然说道:“来使所来,只为此事?”

    鲁肃脑中急转,没想到原本以为会让刘繇大吃一惊的消息,居然会如此惨淡,还将他自己陷入局中,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出言转开话题说道:“此事乃是附带之事,肃此来,专为传达我家主公欲要与州牧大人结盟之事,汉室蒙尘,如今北有刘备,东有我家主公,南有州牧大人,西有刘焉、刘表,若是能够联合起来,定然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限制天下诸侯的野心。如今我家主公已与幽州刘备结成联盟,肃此来,便专为结盟而来,不知州牧大人所想如何?”

    一番话,顿时将刘繇心中,一份不为人知的**激发出来。要知道,原本扬州的治所乃是历阳,只是因为扬州濒临豫州,袁术此人又好大喜功,步步进逼,靠着袁家声望,逐渐将淮南一地拢入手中,将刘繇自历阳逼至曲阿,对于同样喜好面子的刘繇来说,这乃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此时诸葛瑾送上门来结盟,刘繇心中那份报仇的执念,顿时活络了起来。

    屋中安静了良久,被刘繇一阵大笑声打破,只听得刘繇赞叹说道:“早就听闻琅琊诸葛瑾年少不凡,如今更是为我大汉朝之驸马,若得一见,足慰平生啊!”

    鲁肃不好接口,再次施了一礼,肃然而立。

    刘繇微微点头,对着鲁肃的脸色好了许多,接着说道:“方今天下大乱,诸侯并起,眼中再无汉室天子,实在可恨,我也偿有心杀贼,实在是实力不足,若是得以结盟,也算是能够为这汉室,出些力气,此事我便允了,使者回去,自可将今日之言告知,望其为了汉室江山,共同努力,光复汉室之日,定然是封王拜相,风光无限。”

    虽然刘繇姿态摆的很高,鲁肃却不去管,反正这乱世之中,盟约什么的只是一层薄纱,揭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对着刘繇再次一拜,给足了刘繇面子,鲁肃出言仿若提醒道:“肃先代我家主公谢过大人。如今事已完毕,肃即刻便回程,将此事告知我家主公,只是对于陶谦,大人不可不防。黄疆众,多而悍勇,不畏生死,多为亡命之徒,大人即便胜之,也必然会有损伤,大人还是早做打算,免得为其所累。”

    “先生慢走!”鲁肃转身告退间,身后传来刘繇疾呼声,顿时将脚步顿住,转身看着刘繇。

    称呼从来使变作了先生,足见鲁肃此次,事已成了大半。刘繇看着鲁肃,长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先生心诚待我,我自不好隐瞒,陶谦其实早有南取扬州之心,此事自然瞒不过与我,只恨兵力不足,难以同时应对陶谦、袁术二人。令主上屯兵东海,镇得陶谦不敢妄动,我自然心中欢喜,至于陶谦求援,我欲出兵之事,原本我的打算便是先下手为强,借着此次机会,一口将陶谦败退,让其元气大伤,只恨曹操那贼,竟在此时下诏止戈,我之计划便被打乱了。此次先生即来,定然可以教我,还望不吝赐教。”

    “大人言重了,此次前来,我家主公便已嘱咐与我,最好可与大人结为同盟,将领地连在一处,至于陶谦,大人可将其所作所为公之天下,大失民心之下,陶谦此人不足为惧,我等也正好有了开战的由头,将其一举拿下。”鲁肃谦逊着,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款款说出。

    鲁肃的话外之音,刘繇听出来了,也听懂了,带着些犹疑的问道:“同取徐南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攻下来的地域,要怎么分配?”

    “彭城与下邳北部。”鲁肃玩了一个小小的心眼,并没有直接说出诸葛瑾交代要拿下的五处地方,含糊其词道。

    刘繇就在屋中踱起了步子,将屋中手下的心牵动着,为将者,谁不想征战沙场,再说,他们被袁术压制的太久了,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要发泄出来,皆是目光炙热的看着刘繇。

    “好,此事就如此定下,如今我这边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动。”良久之后,刘繇顿住脚步,冲着鲁肃肯定说道。

    顿了下之后接着说道:“陶谦如今邀我助阵,正好借此机会深入徐南,同时,我会派遣手下宣扬陶谦之行,希望你家主公如约举兵。”

    “大人放心,我家主公以诚信待人,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爽约。”鲁肃眼中,同样也露出了喜色,诸葛瑾对其的嘱托已经完成,总算是能够松下一口气了。

    刘繇将诸葛瑾送走之后,将手下几人召集起来,看着几人问道:“诸位对于鲁肃如何看待?”

    “才能非凡。”刘繇手下,孙邵出言说道。

    “智而忠厚,计不奇峻而深意,实乃是大智若愚之人。”许劭将桌上茶水细细啜了一口,叹息一声才道,几人只是听下了许劭之言,对于其叹息却并未注意。

    刘繇手中,也只有他们两人有些智谋,听完两人之言,刘繇忽的笑了:“那诸葛瑾能够拥有如此之人,想必也是不凡,曾听闻其下黄忠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如此看来,这诸葛瑾此次定然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如此,我也就不用为了算计他而为难了,正好可以用他牵制袁术。”

    许劭除了观人尚可,其实其人对于智谋之事,却不知晓,是以面露疑惑的问道:“哦?主公心中可是有了计策?不知是……”

    “哈哈哈,袁术小儿仗着袁家声望欺辱于我,诸葛瑾不是与我们结成联盟吗?自然要福祸相共,到时候,找个由头领兵再战袁术,我就不信,他袁术有着天大的本事,可以同时挡住两路诸侯。”想到袁术,刘繇顿时有些失态了,或许是想到了袁术被击败狼狈的样子,张狂的笑了。

    几人中,惟有孙邵看出些问题,只是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好不在言语,出兵之事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殊不知,天下之事,原本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哪里有人会专门送上门给人算计?

    回程的路要比来时快了许多,鲁肃将诸葛家收集到的陶谦收拢的黄巾兵的布置情况录了一份交给了刘繇,算作是盟友间的馈赠,带了些刘繇给的回礼,顺流而上,原路返回。

    五日后,鲁肃前脚刚至郯城,刘繇檄文便已传至,文曰:“夫君为天,自古忠君爱国之人,名留青史,犯上作乱者,遗臭万年;前黄疆乱赫赫在目,百姓流离,民不聊生,称作‘蚁贼’,今徐州陶谦,偷自豢养黄巾,所作为何?皆在其欲兵指扬州,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繇不才,以宗室皇亲之身份作保,繇所言句句属实。不愿陷扬州之地百姓于蚁贼兵锋之下,今出兵,只为大义,驱逐蚁贼,向着徐州牧陶谦,讨回一个公道。”

    一番话,连消带打,直接将一个谋反名头扣在陶谦头上,失了大义,便失了民心,鲁肃心中暗叹:“这陶谦,怕是完了。”

    “呵呵,子敬这次出使,做得真是漂亮,没想到,刘繇这么快便已出兵了。”郯城府邸,诸葛瑾也不再掩饰其身形,听到来报鲁肃回返,高兴出门迎接,人未到,大笑声便以传出。

    接连几日不停的赶路,将许褚、管亥两个北方大汉给晕得不轻,诸葛瑾只是见了两人一面,便吩咐人带着两人前去休息,将鲁肃迎了进去。

    “主公,肃幸不辱命。”屋中,刚刚坐下的鲁肃整了整衣衫,起身淡然道,仿佛所作乃是一见多么不起眼的事情,丝毫未被其放在心上。

    “子敬不需客气,快来给我讲讲,子敬是怎么说服刘繇的?”诸葛瑾笑着劝说道,手下人知道谦逊,不跋扈,他的心里其实早已美得冒泡了。

    鲁肃将行程简单的说了一番,神态始终如一,直让荀攸、沮授二人对其更是高看,接连着夸赞了一通,将鲁肃臊的满脸通红,几人玩笑了一会儿,诸葛瑾停住诸人,眼光中战意十足的说道:“如今天下各地对峙停战,俱是在等候一个契机,这次刘繇第一个挑起了战争,这天下定然会陷入新一轮的战争之中,我等也不能落后于人,正好也要给袁绍一个安心汤药,传檄天下,五日后,点将出兵。”说完,哈哈的笑了。

    荀攸、沮授二人也是哈哈笑了起来,他们两人心中也是知道,诸葛瑾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徐州,目的却是不在于此,陶谦之流,还不能入了其眼。

    “好一招声东击西之策。”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赞,若是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只怕就算是他们两人,也不得不上中此之计。

    如今该做之事已经做好,剩下的,便要看袁绍的了,诸葛瑾望着屋顶,心中喃喃道:“袁本初,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四六章:袁未动,马韩先起

    公元193年秋。拖拖拉拉的对峙中的众诸侯,随着扬州牧刘繇出兵广陵,徐州之地瞬间陷入战乱,天下顿时再度被硝烟笼罩,天子诏令几乎被废。

    冀州,高阳,城矮、墙薄,袁绍在此住了几日,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在与曹操打着嘴仗的时候,自己便回了渤海,几月之后,再临高阳,袁绍心中却是淡然了许多。

    徐州那边,诸葛瑾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袁绍如何能够不得到消息,这次袁绍过来,更是将领地中朱汉、耿苞、华彦、孔顺、胡昭、令狐邵、韩范、高览、赵睿、严敞、何茂、王摩、夏昭、周昂、韩猛等谋臣将领调了过来,并再次调了十万兵马,慢腾腾折腾了一个多月,这才到了高阳。被刘备阻挡了这么久,袁绍心中早已失去了耐心,准备一战而定胜负,决定下北方的归属。

    没有停顿,袁绍便直接升帐,召集众将议事。

    “诸位,对峙日久,必生他变,如今扬州刘繇率先打破天子诏令,正是我等杀敌建功之时,诸位心中可有良策?”袁绍淡淡的扫了一眼帐内,带着无尽的威严。

    郭图出列,嘴角带着一丝自得,言道:“回主公,刘备所凭者,不过七八万兵马,主公此次起兵二十五万,以众克寡,以强攻弱,一战可下也。刘备屯兵范阳,主公只需在范阳城下,与之一决胜负,幽州可定矣。”

    审配与郭图不和,两人效忠对象不一,此时袁绍生有三子,长子袁谭,二子熙,三子尚,袁谭、袁熙二人皆以成年,袁尚年纪尚幼。袁绍不喜袁谭,对三子尚欢喜不已,以致今未立世子,二子熙又不喜兵事,审配、郭图两人便分别投向了袁谭、袁尚二人,争权夺利。

    不愿让郭图专美于前,审配出列言道:“主公手下,多为精锐,刘备之卒,不过郡守之兵,其精锐人马不过二三万人,战阵之争,刘备不是主公敌手。刘备所凭,乃是地利,主公可使计激得刘备出城野战,定然一战可下。配所虑者,乃是青州,诸葛瑾据有青徐,势力不同下小可,若是背后突袭,只怕冀南之地,尽落他手。”

    没有了田丰、沮授两个大智之人的压制,审配虽然仍旧争权夺利,心思却是细腻了许多。难得如今他还能记得青州,此时袁绍帐中,诸人皆被即将到来的战争冲昏了头脑,眼中除了幽州,再无其他,纵观袁绍帐下,也只有审配尚能清醒一些。

    “正南之言,危言耸听耳,如今天下皆知,诸葛瑾身在东海,与陶谦对峙,此时只怕已经与陶谦动上了手,任他再是强大,也不敢两线作战,何况作战之人乃是主公,若是诸葛瑾凭全境之兵,或可与主公一战,只是此时,哼哼,莫非正南还不起主公吗?其意何在?”逢纪、郭图二人,基本上穿着一条裤子,自然看不起审配,此时听了审配懦弱之言,不由阴阳怪气的出言讽刺道。

    审配见了,脸色铁青:“逢元图,你太过放肆,主公议事,配只是将心中之言道出,何由你再此讥讽。”说道这儿,审配转身,看着袁绍拜道:“主公,配之言,,只是就事论事,可恨那逢纪,竟如此污蔑与我,还请主公为我做主。”

    “好了,多争无意,各自回去准备,三日之后,发兵范阳。”袁绍脸上带着些无奈,心里却是毫无所动,手下之人各自不和,正好可以防止手下结党营私。

    “诺!”诸人应诺,拜退离开。

    公元193年8月,就在袁绍商议着尽起大军兵进范阳之时,雍凉之地当先传来惊变。马腾、韩遂二人,裹挟兵马十五万,兵犯长安。

    原来,卢植临去前,遗留之计,便是招兵前来除贼,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人一面去请曹操,一面去请马腾,马腾、韩遂二人商议来年出兵,没成想曹操快了一步,李傕、郭汜却是相互残杀,尽皆被杀,让两人无可奈何。

    随后,大军屯集金城,每日所耗钱粮极多,凉州之地本不富庶,怎能经得起如此消耗?原本想着借着除贼密诏的由头,前去长安捞上一把,后又有天子诏令,天下诸侯皆不敢动,两人无奈,只好将兵马再次压下。及至扬州刘繇率先开战,两人如此这般一番,打出了为国除贼的口号,宣称曹操挟持天子,两人奉了密诏讨贼,出兵十五万,一路上浩浩荡荡,望着长安出发。

    马韩联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马岱率领,并张横、李堪二将,发兵向南,直指陇西;一路由马腾、韩遂亲自统领,并马超、阎行、成公英、杨秋、成宜、马玩、候选、程银、梁兴等将,一路向东,经榆中、定酉、平襄,稍作休整之后,派遣杨秋领兵向着东北,进兵安定,遣成宜出兵东南,进兵安水。

    后马腾、韩遂带着剩余的八万大军,继续向东,一直打到陇县,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马腾、韩遂所统率的西凉的领地便已扩大了一倍。

    曹操接到消息的时候,震怒交加。占领长安之后,曹操便开始忙着安抚朝中重臣,李傕、郭汜败亡之后,雍州一地上,再无一个势力可以与曹操对抗。自此,曹操便开始安心的收拢雍州各郡,及至马腾领兵突袭雍州之时,曹操才刚刚将北地、京兆、冯翊、新平与扶风郡大部收归手中,再加上原本拥有的汉中郡,曹操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没成想,被马腾、韩遂给扇了一巴掌。

    “启奏陛下,马腾、韩遂原本是受召前来,并无过错,陛下将其放入长安即可。如今汉室蒙尘,天下诸侯皆各自为政,急需要重振朝廷威名,马腾乃是汉伏波将军之后,对汉室忠心耿耿,更兼手中屯有大军,正可威慑诸侯。”朝堂上,自从马腾出兵的消息传来之后,真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忠于汉室之人,可以用兴奋来形容,曹操进入长安之后,便听从荀彧之言,为让朝中百官听从自己的话,开始大肆排除异己,让皇甫嵩等人看着心寒,他们心中,谁也不敢肯定,曹操会不会是另一个董卓。如今马腾起兵,虽然也是野心之辈,正好可以用来牵制曹操,是以几人纷纷出言,赞同让马腾领兵进驻长安。

    对于曹操来说,这可不能说是一个好的消息,对于马腾,曹操倒是不怕,西凉兵虽勇,曹操手下也是不弱,只是两人硬拼起来,最终若是落得个两败俱伤,平白便宜了别人。

    刘协听了几人的话,心中虽然欢喜,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寄人篱下多年,刘协早已学会了将自己的心情隐藏在暗中,转头看着曹操,询问道:“不知大将军一下如何?”

    原来,曹操自入主长安之后,挟持朝廷自封作大将军武平侯,封荀彧为侍中尚书令,郭嘉为司马祭酒,满宠为军师,董昭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范成为长安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乐进皆为校尉,典韦为都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

    曹操脸上余怒未消,出列大声道:“马腾此贼,无故起兵,乃是犯上作乱,陛下如何会以为其乃忠臣?李傕、郭汜之乱过已半载,不曾见其等出兵解救陛下,此时长安大定,却反而起兵作乱,此等之贼,不可纵容,不然天子威严何在?汉室威严何在?”

    曹操发怒还是有效果的,刘协带着些些惧意的看着曹操,眼神闪躲,不敢与其对视:“大将军说如此,便如此吧!”一句话,将其处境暴露无异,更是让皇甫嵩等人心凉,好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却就这般送走,对于汉室今后之境遇,皇甫嵩等人好似已经看到了。

    “陛下既然准许,本将军立刻便召集兵马,出兵抗贼。”曹操不待刘协与一众朝臣反应过来,接着刘协的话头,直接告辞离去了。

    曹操一走,这段时间中被其拉拢的大臣们跟着,亦步亦趋的离开,顿时,偌大的朝堂,只剩下了皇甫嵩、朱儁、仲邵、马宇、刘范等有限几人,刘协那有些惧意的眼神,在曹操终于再也不见的时候,渐渐地归于平淡。

    “陛下……”皇甫嵩看着刘协,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话才出口,便已咽住。

    “义真将军不必多言,此事朕自有计较,如今我等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大义,三更是无人支持,如何可以成事?即便是朕出言反对,那曹操便不会逼迫于朕吗?狼子野心,这些诸侯中,没有一人乃是真心辅佐与朕,如今朝堂之上,曹操一人独大,朕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刘协自高台上走下,看着皇甫嵩,第一次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道出,对着这个一直忠心为他筹谋的老人,刘协即便是再有心计,再冷血,也是不由得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第一百四七章:曹操动,冀州战起

    “主公。马韩联军来势汹汹,不宜硬碰。”下朝之后,曹操便于府邸召集手下,座中,满宠对着曹操,脸色郑重道。

    “伯宁之言我也知晓,只是如今,雍州一地大片丢失,容不得我们在做犹豫,不然,岂不是将偌大的雍州拱手让人?”曹操语气有些无奈,不单是他,就连郭嘉、荀彧等人也没有想到,马腾、韩遂二人竟如此大胆,竟然敢起兵攻打长安,毫无准备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凉州一地,民风彪悍,更兼的羌族游牧,从来都不缺少骑兵,马腾领兵一路东来,想必就是要打主公一个措手不及,以此来减轻损失,毕竟,骑兵不善攻城。”郭嘉看着雍州一地的地图良久,缓缓出声道,眼睛在地图上瞄个不停。

    忽然,只见郭嘉眼神一亮,指着地图说道:“主公来看,陇西、安水之南,群山连绵,更兼有洛水阻隔,汉中一地只需防范刘焉即可。主公可派遣大军屯兵陈仓、汉兴、新平一线,西凉兵虽勇,然凉州一地太过贫瘠,与我们消耗不起,想必马腾也是知晓,这才会发动突袭。我军有着汉中作为根基,自然不惧这等消耗,待马腾军中断粮,自然可不战而胜。”

    “话虽如此,只是偌大的雍州竟要让马腾一匹夫得了去,我心不甘啊!”曹操叹息一声,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旦将马腾击溃,他定然要发兵凉州,端了马腾的老巢。

    曹操心里虽然恨得咬牙,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转眼看着郭嘉出声问道:“难道就这么被动挨打?奉孝可还有良策教我?”

    “主公。”郭嘉目光自地图上瞥开,看着曹操肃然说道:“主公须知,欲速则不达。马韩联军十多万骑裹挟而来,连战连胜,气势滔天。况西凉骑兵精锐非凡,论起野战,恐怕主公手下并无兵力可以抵挡,如今天下,并不是主公一家独大,若是主公与那马腾拼个两败俱伤,徒自便宜他人。”

    对于郭嘉之言,曹操也是知道,倒也没有出言怪罪郭嘉说话难听,郭嘉、荀彧二人,不仅是他的臣下,更是他的朋友,特别是对于郭嘉,曹操总是十分的欣赏,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欣喜不已。

    “好,奉孝之言甚是,如此,诸将听令。”军令如山,曹操一旦心中有了决定,便再不拖沓,果断、迅速的开始下令。

    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诸将,曹操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陈仓、汉兴、新平三地需要两将驻守,文谦、秒才,你二人各带兵马两万,文谦屯兵陈仓,秒才屯兵汉兴,记住,不许擅自出战。”其实曹操也是无奈,如今地盘大了,却没有几个可以用的人才,若不是在接收长安的时候收拢到了董昭、任峻、范成三人,只怕单靠现在他手中的人才,也只能困守汉中、长安两地了,而且,曹洪、夏侯惇两人又太过急躁,若为先锋尚可,若是固守一地,只怕是耐不住性子,想到这些,曹操心中对于人才充满了渴望。

    “诺!”乐进、夏侯渊两将出列,大声叫着接了军令。

    两人的声音,将曹操惊醒,略略回过神,曹操扫了一眼闭目微坐的郭嘉,转头对着众人说道:“文若留守长安,孝先、子恪随文若留守,长安乃是我等之根本,不容有失,须得小心谨慎。”

    “诺!”荀彧、毛玠、吕虔三人出列,应诺道。

    对于荀彧,曹操是非常放心的,看着屋中剩下的几人,曹操不由的想起了自家的另外一个兄弟——曹仁。同样是家中子弟,曹仁比起曹洪来说,性子沉稳了不知多少,也是由此,曹操才将任峻调去汉中,与曹仁搭配,两人将汉中经营了起来。

    屋中其余几人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乐的合不拢嘴,几人都不是蠢笨之人,只怕新平一地曹操要亲自领兵前往了。

    果然,没有给几人过多的反应时间,曹操接着命令道:“其余诸人随我一道,屯兵新平,就让我来会一会凉州马腾,看看他到底有着多少本事,竟然敢出兵犯我领地。”

    几人对视一眼,喜上眉梢,一道出列应下。

    一切准备妥当,只一日间,先锋夏侯惇便领了骑兵五千,当先出发,三日后,曹操率领大军五万,望着新平进发,一场大战,似乎已经无可避免……

    “死士先登,三千兵甲战万千。忠魂虎胆,身死魂消血染天……”

    “死士先登,三千兵甲战万千。忠魂虎胆,身死魂消血染天……”

    高阳、范阳,不过百里之遥,整个高阳境内,地势开阔,易于骑兵驰骋争锋,此时,距离着两地几乎相等距离的地方,一场惨烈的大战正在进行着。

    其中一方竟然是当年虎牢关下,尽显精锐之风的先登死士,只是,战争的情况,却并不如当年那般。只见阵中,约五千余士卒以楯为挡,长刀劈砍,却是鲜有见敌人倒下,反而先登死士中,不断的有人受伤,或者是直接被撞的飞出,严重者甚至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

    雄浑而悲壮的战歌没有给敌人带来惧怕,反倒是先登死士越来越显得士气低落。

    再观交战的另外一方,约有进一万骑兵,全身披挂着铁甲,就连面目也被遮住,全苫留着眼睛在外,坐下马匹也被全副武装起来,关节处,一片片铁甲白光闪动,显得刺人眼帘,其余马头、马腿等处,皆被铁甲包住,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万余骑并没有一拥而上,与先登死士交战的,只有一半士卒,只是,一队一队的骑兵冲锋之时,马匹皆被铁链连载一处,以至于铁骑的冲击力大幅度提升,每一对骑兵的冲锋,总会将先登死士的阵型冲开。而领兵的将领显然没有一下将其冲垮的意思,每一次冲锋之后,都会空出一些时间,让得先登士卒有足够的时间整理阵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鲜血、断兵、残肢……交汇着,交织着一幅惨烈的画卷。

    “麴义,你不是号称河北庭柱吗?就让俺老张来破了你的称号,看看这河北之地,是不是大夏将顷,袁绍小儿是不是死到临头?”战阵上,一声炸雷般的叫喊声响起,轰隆隆的直冲先登士卒阵营而去。

    “张飞,你不过一屠户,若不是你等使出阴谋诡计,某会怕你不成?可敢与你麴爷爷大战三百回合?”麴义口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当年,在并没有与吕布交过手的麴义眼中,吕布的武艺充其量也就是与他伯仲之间,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吕布、关羽能够激起他心中的战意,至于张飞?尚还不够。

    这次相遇,对于麴义来说简直是一个灾难,袁绍遣其最为右路先锋,绕道鄚县迂回范阳,只是不知为何,被刘备斥候探知,深知先登死士厉害的刘备不敢怠慢,立刻将自己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派出,设下计策为了麴义。

    这一万铁骑,便是刘备准备的手段。当年虎牢关下,先登死士轻易屠戮并州狼骑的时候,刘备心中便对其留上了心,一直以来,便在想着办法来应对。后被刘虞手下谋士齐周指点,将马匹披上铁甲,用铁链连上,虽然说花费大了些,对于此时有着刘虞与辛家支持的刘备来说,尚还能够承受的了。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若是诸葛瑾再此,见到面前这一幕,只怕也会惊得目瞪口呆。

    铁马连环,又称连环马,重骑兵原本就冲击力十足,被接连在一处之时,威力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在整个三国时期,重骑兵都鲜有出现在历史中,不仅仅是因为造价的原因,还有对士卒、对战马等等一些的缘由,不过此时,却是足见了刘备眼光之长远,有着这一万重骑兵,先登死士野战中克制轻骑兵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都说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麴义,作为冀州袁绍手下大将,与张颌、高览、**并为河北四庭柱,地位尊崇无比,只是性子高傲,不被袁绍喜欢,不然,以他的才能,怎么会被袁绍外放出来,做了右路先锋。此时被张飞刺激,自然忍受不住,拍马而出叫阵道。

    “啊!气死俺老张了,老张我便先屠了你这头蠢猪,祭我蛇矛。”张飞气急,冲着麴义哇哇大叫,只是眼神却是透亮无比,若是熟知张飞的人便会知晓,张飞此人粗中有细,此时并没有被麴义给刺激到,但是这一切,却并不为麴义知道。

    果然,麴义面上不屑之色更是浓郁,舞者手中的大刀,打马便冲向张飞。

    “来得好!”张飞大叫一声,一夹马腹,提着蛇矛冲向麴义。

    “咚!”战阵之上,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这却是两件兵器有了第一次的碰撞,只见张飞握着蛇矛的手不停地抖着,显然这一下,让张飞也不是那么好受。反观麴义,就有些凄惨了,原本,以他的武艺,比之如今的张飞也丝毫不会逊色,毕竟张飞此时,武艺尚还没有达到大成,只是麴义托大,没有用上全部的心神,只是一下,便受了不小的内伤,脸上潮红涌动,一口血憋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口血吐出,顿时觉得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第一百四八章:克死战,先登末日

    一招落败。顿时将先登死士剩余不多的士气给打击的全无,麴义副将直接从阵中冲出,并身后百多人将麴义抢回,再次咳了一口血之后,麴义总算缓过了一口气,转眼在身边的士卒身上一一看过,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浓浓的绝望。

    五千先登,只是转眼的功夫便损失过千,况且两队人马又是在空旷的原野中进行着战斗,即便是想要撤退,也是不行,两条腿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想到这里,麴义身上,一股浓烈的悲壮弥漫散出,看着身边眼带绝望的士卒,大声说道:“兄弟们,大耳奸诈,在此设下死地,义不才,以致众兄弟深陷绝境,无他,惟死战矣!”

    “死战……”

    “死战……”

    声音由近及远,逐渐的传递开来,到最后,汇成一道,四千余人的呼喝,顿时将战场之上的悲鸣声、喊杀声给压了下去。原本士气低落的先登死士,这一次散发出的,却是浑身的死气,如同森罗地狱一般,阴气森森。

    “嘶……”张飞所带之兵,战马似乎感受到不同一般的气息,忽的开始嘶鸣,一Lang高过一Lang,原本整齐的队伍一阵混乱,过了良久才渐渐平复。

    “幽州铁骑,所向披靡……”长长的蛇矛向前一指,张飞的声音如同一道滚雷,顿时在战场之上扫过,不仅将刚刚的凌乱平复,更是带的身后的铁骑士气更胜。

    “幽州铁骑,所向披靡……”围着麴义大军的万余骑兵,和着张飞的叫声,滚滚响起,原本在与先登死士交战的近五千铁骑,更是绕着先登的阵势纵马飞奔,马蹄声轰隆隆的传出,如同惊雷,滚滚袭向先登阵营。

    “先登……先登……”不知是谁开的头儿,先登死士中,一声声凄厉的呼嚎此起彼伏,每叫一声,便高上一筹,每叫一声,浑身气势便浓上一分。

    “先登……先登……”

    听着阵中士卒的叫喊声,麴义眼中不由的有些湿润,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吃住,共操练,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进退,共抗敌,想起这些年来,他们同患难,共生死,心中激荡不已。

    “传令,将坡度压制最低,就算是死,也要给我将连环铁骑给撬起来。”嘶哑这声音,麴义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沉重的下令道。

    “将军……”传令兵顿了一顿,语气中带了哽咽。

    “服从军令。”将双眼一瞪,麴义怒目盯着传令兵,眼眶中,泪水滚滚流下。

    “是……”传令兵凄厉的叫了一声,只是瞬间,声音便淹没在滚滚的喊杀声中。狠狠的将手中的令旗挥舞几下,先登士死得了命令,丝毫不顾及自身生死,只见前排几队士卒,纷纷倒在地上,用身子将巨盾支起,一层又一层,几乎没有什么坡度的将巨盾一点点抬升。

    传令兵就这么站着,久久没有动作,作为全军的旗手,他心中最是明白,这分明就是在以命换命啊!当年虎牢关下,麴义虽然靠着三千先登死士,将张辽的并州狼骑给屠戮了一番,只是,先登的阵势终究是曝露在一众诸侯眼前,对于先登的战法,麴义自己就有着不下一种的破解办法,自然知道不可久持,于是便相出了这个最为蠢笨的办法,让得骑兵一点点的踏着抬升。只是代价,却是十分严重,最先垫在底下的士卒,不会再有一人站立起来,依着骑兵的重量,下面的士卒直接便会被踏作肉泥,惨死当场,没想到,这个战阵还真就被用了出来。

    “将军,你先撤吧,这里由我指挥。”阵中,看着先登士卒开始了变阵,副将嘶哑这嗓子嚎叫道,言语中,充满了决绝。

    “不要再说了,我是你们的将军,在这个时候,自然与你们一道同生共死,岂能独自偷生。”麴义沉着声音,看也不看副将一眼,反而将眼光全部望在了正在布阵的士卒身上。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一张张脸庞,其中更有大部分人都能被他叫出名字,只是如今,只因为他的大意,竟要全部战死在此处,一时间,麴义只觉得心中如同刀割,生生的痛着。

    麴义为人刚烈、孤傲,不懂进退之节,不谙从政之道,更不会阿谀逢迎,是以不被袁绍喜欢,反倒是深通小人之道的郭图、许攸之辈,深得袁绍重视。但是麴义有着一个优点,那就是爱护士卒,先登死士初始之时,皆是被抓紧监牢判了死刑的囚徒,各个桀骜不驯。之前袁绍本是打算交给其外甥**来统领的,因为死士死士,全部是被当做炮灰来用,每战必先,容易取得功勋,只是**压之不住,几经换手才交到了麴义手中。

    也正如麴义心中所想的那般,同吃同住同操练,同进同退同抗敌,同福同难同生死,这般一直磨合、征战,几经沉沦,这才有了今日的死士先登,立下赫赫战功的死士先登。麴义在他们心中,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麴义战死此处。

    “将军,你还是先撤退吧,请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杆战旗,先行避退吧。”麴义身边,哗啦的一下子跪倒了一地,呜咽着出声劝解着他,对于阵中的情况,正在布阵的士卒也是看见,他们只是略微一顿,便坚定的开始执行着军令,丝毫不为其所动,战场之上,从来由不得一丝犹豫,这也正是麴义一直给他们在灌输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先登死士每战必胜,才让得麴义越来越高傲,大意之下,被张飞堵在了这里。

    对于麴义的动作,张飞早就看到了,多年来,记不得具体有多久了,张飞一直追随在刘备刘备左右,再没有上过战场,这么多年的憋闷,早已让张飞不能忍受,偏偏如今麴义送上门来,张飞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快的结束战斗,对于他来说,还是要好好打上一场,才能让他将心中的憋闷发泄出来。

    嘴角牵扯着,淡淡地不屑撇在眼角,张飞毫不做作的鄙视这麴义,就这么点水平竟然还敢嚣张,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显然,对于麴义挑衅时骂他为屠户,张飞心中还是很记恨的,更何况,别说一个麴义,即便是袁绍,他张飞也没有放在眼中。

    “杀……”看着麴义大阵开始布置,张飞也不是一个傻子,静等着麴义布好之后再去破阵,徒增伤亡,将手中蛇矛高高举起,怒目大喝道。

    “轰……”铁骑启动,带着无边的威势冲向才刚刚布置了一半的大阵。

    “杀啊……”随着一声声的喊杀声叫起,方圆千米之内,惨烈的大战再度开始,无分敌我。

    阵势才起一半,只有半马高低,肯定是不会有太大的作用,麴义将手中大刀紧握,却是不理身边跪着的士卒,双眼紧紧盯着滚滚而来的铁流,眼中射出浓浓的仇恨。

    “传我将令,将铁蒺藜撒在阵中,先给我将前面的敌军给斩杀了。”嗓子因为接连的战斗、呼喝,嘶哑不堪,麴义强忍着不适,大声对着呆在一旁的传令兵叫道。

    “噗……噗……”一阵骨裂、吐血的声音传出,前阵中,最先接触的先登士卒纷纷被踏在身上,巨盾并不能为他们减轻什么重量,不少人顿时被踩踏而死,却都紧咬牙关,没有人发出临死时的惨叫。

    最前方的楯阵只有马蹄那么高,铁骑的冲击力顿时毫无用处,反倒是踏着巨盾,冲击而上,沿路虽说是踩踏死不少敌军,却是被先登死士给一步步抬升,半马高的楯阵终究是有跑完的时候,只听的咚咚咚不断的声响传来,铁甲骑兵纷纷跳落地面。

    “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在阵中响起,只见那跳落的马屁,终究是太过笨重了,有的竟然直接将马腿摔断,将身上的士卒甩落,随即便被追至的先登死士挥刀砍死。个别幸运的骑兵,驾着马匹还没有跑出几步,便忽的马失前蹄,将其掀翻在地,在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便被先登死士一刀送上了地府。

    “铁蒺藜……地上有铁蒺藜……”有着士卒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呼叫着,让得后面的铁骑缓了一缓,只是,奔跑起来的骑兵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战禄是一缓,便被后面的胞泽给推搡着挤下楯阵,惨叫声再没有停歇,比起麴义的先登,张飞所带的重骑兵虽然也是精锐,面对生死之时的表现,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一寸河山一寸血,没有所谓的对与错,错的,只是这个时代,错的,只是这个时代……

    看着不断有士卒倒在阵地上,张飞虽然心疼,他却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随即命令士卒不停,踏着敌人的尸体,踏着胞泽的热血,不断的前进。

    半个时辰之后,楯阵终究是崩溃了,无凭可依的先登士卒犹豫待宰的羔羊,如同一个个被剥得精光的女人,重甲铁骑上,士卒们眼睛露着凶光,向着先登死士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第一百四九章:麴义亡,徐荣出兵

    “杀……”麴义大喝一声,向着幽州铁骑发起了决死冲锋.

    “杀……”剩余的千余人也是一声怒喝,爆发出人生中最后的光彩,悍不畏死的望着敌军,发起了人生中最后一次冲锋。

    望着舍生冲锋的敌军,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随即便被一种决然给代替:“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麴义者,官升三级,赏百金。”

    “嗷……”张飞一句话,如同一颗砸入水面的石子,层层的涟漪扩散开来,直将手下铁骑给刺激的嗷嗷直叫,奔腾着狂涌向麴义。

    “杀……咚……”战场上,不时的爆发出喊杀声,夹杂着兵器、盔甲的碰撞声。不得不说,面对着决死反扑的先登死士,幽州铁骑也是一阵混乱,再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之后,才将局面稳定下来。张飞没有再上阵,骑在马上静静的关注着战场,对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张飞还不屑于参加。

    不知过了多久,战场之上,叫杀声渐渐弱了下去,空旷的野上,只有偶尔传出的惨叫声,不论是麴义手下,还是张飞手下,尚未死绝的士卒喘着粗气,挣扎着躺在地上,阵阵惨叫传出。

    “麴义,我敬你是个汉子,你自戮吧,你手下之人只要投降,我保他们无事。”麴义身边,只余了百余人,五千先登死士死伤殆尽,麴义的副将更是不知在何时便已战死沙场,张飞策马向前,距离麴义一丈外停下,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麴义急剧的喘息了片刻,好似恢复了一些力气,单手拄着大刀,摇摇晃晃的自地上站起,转眼扫了一眼周边躺着的胞泽,再看了一眼身边围着的百余人,眼中闪过浓浓的悲伤,看着张飞嘶哑道:“好,只望你说道做到。”

    转动头,在眼前士卒脸上一一扫过,麴义眼中流连不已,嗓子早已干涸的冒烟一般,却仍然中气士足的对着手下幸存的士卒说道:“弟兄们,麴义不才,以致让大家遭受此难,我死之后,你们便跟随张将军吧,他乃是信义之人,必然会收留你们。来世……我们在做兄弟!”一句话说完,麴义将手中的大刀猛的抬高,直往脖颈上抹去,一抹鲜血飙射而出,偌大的头颅飞的窜起,有着不甘,有着解脱,说不清楚的表情复杂的堆积在脸上,最终咚的一声掉落地面。

    “将军……”麴义动作太快,就连他身边的士卒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百余人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麴义倒下的身体。长时间的战斗,早已耗费尽了他们身上的力气,攥着兵器的手早已麻木,原本紧握的手却是不知怎么的就忽的松开。

    “当啷……”一连串的兵器坠落的声音响起,百余人呜咽着连滚带爬的扑至麴义身边,放声痛哭起来:“将军……”

    “打扫战场,将死难的胞泽收集起来埋在一处,其他人就地掩埋。”最为军人,张飞是可以理解那种情怀,对着百余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也不去多说,转身吩咐手下开始打扫战场。

    古代人行军打仗,死人是常有的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于他们来说,征战沙场就意味着不幸,若是能够得以马革裹尸便已大幸,一般都是被直接掩埋,更有时候,就连一坯黄土也没有,多数都是被陈尸横野,这也是为何在古代,瘟疫等疫病纵横丛生的原因。

    “将军已去,岂可无人侍奉,我虽卑微,不愿独生,追随将军去矣!”痛哭出声之人中,一人自地上捡起一把长刀,狼狈的站立起来,望着余下的众人,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

    众人看去,乃是传令兵,因其乃是旗手,麴义有意无意的便将其护在身后,是以保存至今,听着他那决绝的语气,众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些人眼神坚定,一些人眼中却是露出犹疑。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那传令兵最后看了一眼麴义的尸身,长刀一挥,自戮而死。

    阵中,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卒们也是一顿,不少人带着愕然看向正缓缓倒下的身体,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兄弟们,保重……”有着近乎六七十人再次站出,对着麴义拜了一拜,然后冲着同伴胞泽出言说道,言毕,自戮而死。

    就连着张飞也是动容,过了良久才轻声长叹:“真乃义士也!”遂吩咐手下好生葬之,将余下的三四十人好生安抚一番,编入亲卫。

    幽、冀之间,第一次交锋,有着精锐之称的先登死士,死伤殆尽,主将麴义战死。

    许久之后,当消息传到诸葛瑾耳中时,他也是久久未语,最终只是言道:“可敬、可悲、可叹。”对于麴义如此之早便意外身亡,诸葛瑾心中也是痛惜,对于刘备在此次战斗中展露出来的实力,更是吃了一惊,不由得写了书信给戏忠,让其便宜行事,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只不过此时,诸葛瑾却是没有精力来关注这些,只因,徐州一地,在刘繇突袭了广陵之后,陶谦顿时将注意力转开,移至广陵,诸葛瑾抓住时机,开始对战陶谦的全面进兵。

    豫州,沛国。

    自打徐荣、颜良两人领兵驻守之后,便将沛国一地与鲁国、琅琊、东海连成一片。原本袁术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心中也是明白,属于他的地方不能让人就这么白白占去。事不凑巧,正好刘繇空降到扬州,而袁术也看中了扬州的富庶,自然也不愿意放过扬州这块肥肉,便挑起事端将刘繇排挤出去,困守曲阿之地,独自占领了比较富庶的淮南,一时间便也顾不到沛国这个小地方。

    两人闲着无事,便领兵将郡内的匪患清理了一遍,只是都不经打,这两年来过的很是憋闷。诸葛瑾军令到时,两人为了争夺出征名额,差点动了刀兵,最后还是由抽签来决定归属,结果,徐荣技高一筹,占了先手。

    “将军,沛国地小,只有八县,末将愿请令先锋,为将军铺路架桥。”徐荣手下,薛综见徐荣得了出兵之机,慌忙上前请战道。

    薛综此人,沛郡竹邑人,学识不凡,虽然年少,对于当时时局却是看得透彻,为徐荣发掘,带在身边,只是一个文人,此时却是出列请领先锋,让人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东汉时期,纯粹的文人其实很少,身在乱世,大多文人也都有学习剑技防身,虽说比起武人来说差了不知多少,却平白多了些许热血。跟在徐荣身边许久,知遇之恩一直未能得报,沛国毕竟太小,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徐荣便也没有让其得尽其才,此次机会难得,他也就不在顾及自己尚还年少,而且还是一介书生。

    “敬文不要着急,此次出兵,一个彭城如何会是我军终点,想要打仗,多的是,你一文人,跟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便好,冲锋陷阵自然有着我们。”徐荣没有同意,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诺!”虽然老大不愿意,薛综却也知道徐荣乃是为了他好,只好在心中暗暗叹气,为何当年自己学的不是武艺,毕竟还是年轻,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不过随即却又想通了,不论怎样,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士族寒门,他自然是早早便成熟了起来。

    “张武、李平,你们二人领骑兵千人,以作先锋,切忌勿急躁。”不在理会薛综,徐荣转而向着自己手下两员副将吩咐道。

    “诺,将军。”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两人出列大声接了将令。

    徐荣摆摆手,淡然的出声说道:“好了,大家都去准备吧,大军一日后出发。”

    屋中之人顿时告辞离开,只片刻,热闹的屋子中只剩了徐荣、颜良二人,看了看颜良那带着不忿的表情,徐荣却是忽的笑了:“文恒,你也不要着急,战争有的是,我带走一万兵庐后,沛国便只剩了一万人马,你可要好好防备袁术,不要被其打个措手不及。”

    颜良瞪着徐荣,良久却是一叹:“说真的,其实我觉得留下你来驻守沛国最为合适,你性子沉稳,不像我一般急躁,那袁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徐荣却是不答此言,接着说道:“文恒不必担忧,我此去所带,多以骑兵,一旦有事,很快便可回返。”

    颜良听了,眼睛瞪得更大,忽的动手锤了徐荣一拳:“赶紧滚,气我不是?一个袁术而已,若是连一个沛国也防守不住,我颜良还有何颜面与你共事?”

    “哈哈……”徐荣听了不仅不怒,反而畅快的笑了出声。

    两人说完闲话,便各自准备去了,这次所调之兵比较多,沛国各地的守军必须要有所变动,一系列的事情让得两人没有多少闲暇来说其他。第三日清晨,徐荣带着马步卒九千,出东门,望着彭城进发,至于那千余先锋,更是早在前天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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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鬼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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