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上)
苏虹下班的时候,在局大门口遇到了方无应。
他咬着烟,伸手把三菱的车窗摇下来,苏虹走过去,用包碰了一下车门:“哟,好久不见。”
“一个多月而已。”方无应将烟头掐灭,弯腰打开车门,“上来吧。”
苏虹上了车。
“难得搭次顺风车。可惜我现在也不想回家。”
“正好,陪我去吃饭。”方无应发动引擎,“我请客。”
“喂喂!”
“喂什么呀?”他笑起来,“我姐今晚不回来,一个人做一锅饭吃不完,她又讨厌吃剩饭。”
苏虹叹了口气:“你不是当弟弟,你是在给人当爹呢。”
“爹也好,弟弟也好,都是那么回事呗。”方无应大大咧咧转着方向盘,“敢问娘娘想去哪儿进膳啊?”
苏虹很想踢他一脚:“……麦当劳!”
方无应噗嗤笑起来。
结果他们还是没去麦当劳,找了间人不太多又干净的中餐馆子,俩人要了炒饭、鲜肉蛋卷和汤。
傍晚的天竟落起雨来,苏虹说真糟糕没带伞,方无应说等会儿直接把她送回家。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正饭点的时间也没多少人来,空荡荡的过道只有服务生端着拖盘,懒洋洋地穿来穿去,他们相互碰蹭,低声开着小玩笑,苏虹隔着细细的竹帘,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些打工的年轻人,旁若无人的举止让他们比平rì鲜活了许多。
主食还没来,她捧着厚重的粗瓷竹绿杯,小口小口喝着热茶,窗外chūn雨潺潺。
“上哪去了?你姐。”苏虹问。
“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吧。”方无应挠挠头,“就发了个短信说要和同学出去,过两天才回来。”
“你不问问她去哪儿?”
“问了她就烦,说我总管着她。”方无应笑了笑,“都快半年了,她也差不多适应现代社会了。”
“是补习班的同学?”苏虹又问。
“可能。”方无应说,“明年打算送她进大学。总得正经读两年书才行。”
苏虹笑了,方无应的口气简直和雷钧谈他家的蕾蕾一个样。
“还是现代社会好,想哪儿玩就去哪儿玩。”苏虹放下杯子,“以前被关在宫里那么多年,哪儿也去不了,现在出来了就得满世界撒欢。”
方无应想了想,问:“那你以前也满世界跑?”
“差不多。”苏虹说,“大学的时候总出去,到处玩,一个人,三百块玩遍běi jīng。”
“你太强了。火车票都不够。”方无应问,“住哪儿啊?睡大街?”
“哪能呢。”苏虹悻悻道,“去酒吧泡着呗,比网吧还好,花不了太多钱,一晚上晃眼就过去了。中午累了就去宜家,有专门试睡的家私区域,我就找个店员看不见的角落钻进去补眠。”
“……”
“就是这样也很好玩,一个夏天走烂了一双旅游鞋。”苏虹笑了笑,“同学都说我呆不住,屁股上长了图钉,一有空就跑出去玩。现在才明白,我是被关起来太久了,物极必反。”
“三百块游běi jīng的奇迹,充分证明了封建社会对人xìng的摧残。”方无应严肃地说。
苏虹笑不可仰。
“关键是没钱,有钱我跟团多舒服啊。”
海鲜炒饭上来了,苏虹开始狼吞虎咽。方无应默不作声地咬着鸡蛋卷,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想什么。
“……跟旅游团其实没啥意思。”他说,“白天看庙夜里睡觉。”
苏虹笑:“没错,而且我特别不爱看庙。故宫就是个大庙。”
“估计你不会喜欢故宫,我们这伙人没人对它有感情。”
“嗯,被关在高墙里多少年了,再进去总有自投罗网之嫌。”
方无应瞪了她一眼:“听你说的,活像一群劳改犯。”
“呵呵,不觉得其实和劳改犯是一回事?”
方无应三两口咽下蛋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真就没留下有好感的回忆?我可不信。连我那种过去都有值得回忆的地方。”
苏虹低着头,用筷子捡着饭里的虾仁:“也不是完全没有……”
“唔……”
“还是翠翘她们那几个。”苏虹笑了一下,“都是很好的孩子,一直陪着我。教她们女红,念书,不过舞就不教了,身在冷宫就得有自觉,免得被人发觉又添闲话。”
“听起来,像个小学校?”
苏虹放下筷子,怔怔看着窗外,半晌才说:“如果当时我有个孩子,也就不会专注这些了。”
方无应看了她一会儿,用筷子拈起第二个蛋卷,咬了一口。
“可是那样,凄惨的就是那孩子了。”他说,“女孩还好一点,只要不嫁得太糟糕;男孩……不是太子,母亲又不得宠,父亲根本就见不着,哥哥们个顶个的有心眼、你倾我轧,生在你那儿算倒霉到家了……”
苏虹回过神来,她叹了口气:“你这人哪,什么难听你说什么。”
方无应笑了一下:“抱歉,我对帝王家的孩子都抱有超出水平的同情。”
苏虹将最后一口炒饭划拉进嘴里,她有点恨恨地看着方无应。
“怎么不去同情同情你那些儿子们?”
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后悔,这种行为不是互戳伤疤又是什么?
但方无应却没有动怒,他甚至连神sè也没有改变多少。
“我死的时候,阿瑶才这么大,我是说,历史上我死亡那年。”他放下筷子,伸手在桌旁做了个手势,“现在想来,120公分。”
“几岁?”苏虹悄声问。
“不到十岁。比现在的孩子瘦小多了。”方无应笑了笑,“我当时也没怎么管他,成rì出去打仗,回来想起就抱过来亲亲,说两句不着边的废话,想不起就十天半月的不管他。简直和养条小狗没区别——这还是太子呢。”
苏虹低下头,捧起汤碗,慢慢喝了一口:“……他母亲,你还记得么?”
“模样记得不太清晰了,大约是很漂亮的吧。”方无应叹了口气,“我当时的心就不在她身上,全都想着怎么复仇复国,即便是最宠的姬妾,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有什么感想?”
“对不起他们。”方无应说,“可就算这对不起也不太强烈,虽然对此我更有愧疚。”
“感情不深的缘故,面容都记不清。”
“彼此彼此。”方无应说,“比起爱来,他们更害怕我,我出去打仗,他们的rì子可能还好过一点。”
天仍然下着雨,暮sè湿漉漉的沉重,来客人数仍没有增加,餐厅安静下来。
苏虹小心翼翼地拌着水果沙拉,直到所有鲜丽的sè泽全都混如泥水,才插起一块梨放进嘴里。
梨一点都不甜,又酸又涩。
“你们大概都看不见彼此。”苏虹轻声说,她盯着那盘沙拉,“他们看你只是个君王,你看他们,也只当他们是从属物……”
“他们对我还有另外一重意义。”方无应哼了一声,“至少表示我这样的,也有征服异xìng的能力。”
“这话真难听……”
“它背面隐藏的东西更加难听。”
方无应不吃水果沙拉,他像是口渴一样不停地喝着麦茶。
“奇怪,你怎么能毫不在乎地说出这些来呢?”苏虹有些诧异,“你自己也应该觉得很难听才对吧?”
“当你把你的过去反复检索了整整十三年之后,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方无应淡淡地说,“有拣择心,人就会痛苦——你才不过面对了一个月而已。”
“……”
“另外,不是所有人都乐于面对真相。因为会疼。”
苏虹没再说话,她望了望窗外。
天全黑了,一只新鸟站在树上胆怯地唱着夜曲,有一声没一声,湿透了的树叶在风中瑟瑟抖动,如那只鸟单薄的喉咙。
上车时方无应看看表,还不到九点。
“这就回家么?”他看看苏虹。
“不,现在不想回家。”苏虹说,“就往前开吧,反正这边是商业街,捡个你看起来不错的酒吧,把我放下就行了。”
“酒吧?”方无应用怪异的目光看她,“怎么?想喝酒?”
苏虹点点头:“回去就觉得头疼,没完没了地想那些旧事——你对这边不熟?”
“我不去酒吧,现役军人不准去娱乐场所这是规定。”方无应顺手换了个档,“去我家得了。”
“啊?”
“不是想喝酒么?”方无应看了她一眼,“我家有的是酒。”
“……你家又不是酒吧。”
“一样一样,不就是喝酒嘛。”方无应满不在乎地说,“喝闷酒最容易醉了,把你丢这儿,明天肯定没人来上班。”
“我没那么窝囊好不好……”
“出于同事情谊也为你安全着想。”方无应瞥了她一眼,“打扮得这个模样,又拿着五千多的索爱,到时候一喝醉,无论劫财劫sè都是上乘选择。”
“多谢。”苏虹瞪了他一眼,顺势往后视镜里瞧了自己一眼。
唇膏早就掉了,粉也没有清早时抹得那么匀,脸看上去又黄又瘦,斑都深了一层……这副模样还会有人来劫sè?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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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下)
他们到了方无应家,方滢果然不在,只是她的一条裙子扔在沙发上,同样被乱扔的还有几本小说。
“她喜欢言情啊?”苏虹随手捡起一本来,翻了翻。
“嗯。可她说没啥意思。本来就是嘛,尽瞎编。”方无应拾起那条裙子,放进卫生间的收纳篮内。
苏虹叹了口气:“你们的经历就够像小说的了,当然看不进去如今的小说。”
“作者不愿下功夫追求质量,尽拿些极端的东西唬人。”方无应做了个鬼脸,“拿我阿姊的话来说:主角个个奇怪得紧,如果是黑社会,就是很黑很黑的那种,如果是商界老大,就是很大很大的那种,宫廷文就更可怕,如果是个皇上呢,就是很皇很皇那种,侠客呢,就是很侠很侠那种……”
苏虹已经笑翻了!
客厅旁有个家庭酒吧,方无应从酒柜里拿出好几瓶酒,一一摆在苏虹面前。
“想喝什么自己挑。”他指指酒瓶,“当然也有百利甜,我姐喜欢那个,不过你今天怕是不会喝它。”
苏虹对着那些酒看来看去,她有点眼晕。
“算了算了,弄不清,”她摆摆手,“你给选一瓶得了。”
方无应笑起来,他拿过其中一瓶:“ChateauLafiteRothschild,82年的。”
“啊,是拉菲?很贵吧?”苏虹伸手摸摸瓶身,“看过杂志介绍的。”
方无应点点头,“品酒师给这一款的推介最高,不过就算是79年的,价格也只卖到这一瓶的二分之一。”
“为什么?”
“82年是最好的,与当年葡萄质量有关。”
方无应熟练地用起子拔下木塞,然后给苏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Cheers,”苏虹说,“可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大唐,以及一切很皇很皇的皇上的完蛋。”
方无应举起酒杯,苏虹忍住笑,俩人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好喝……”苏虹叹了口气,“据说拉菲皆有杏仁与紫罗兰的芳醇——真是名不虚传。”
她又喝了一口,几乎有点舍不得把那口酒吞咽下去。
“比当年的西域葡萄酒如何?”方无应看她。
“概念不同,比不起来。”苏虹说完,有点诧异,“这么贵的酒,干吗今天打开?”
“哪天打开不一样?”方无应耸耸肩,“早晚也是要喝的。”
俩人慢慢喝着酒,一时都没说话。
苏虹放下酒杯,目光盯着杯中那摇曳的红光。
“他不怎么喜欢葡萄酒,倒是很喜欢糖酪浇樱桃。”苏虹突然低声说,“或者酥山——当然,没有现在的冰激凌甜,可他就是喜欢吃甜的东西。”
“玄宗?”
苏虹点点头,她突然噗嗤笑起来:“喂,那么嗜糖,莫不是要得糖尿病?”
“……也许呢。”
“所以我也喜欢往茶里加糖。我们那时候,往茶里加各种东西,杏仁、nǎi、夏天就是雪泡梅花……现在就只能往咖啡里加糖。”
方无应点头:“知道,每次都能把我给齁死。”
“习惯改不了,”苏虹怔了怔,“我这两天,总梦见他。”
“……”
“越不想梦,就越是会梦见。”苏虹低低叹了口气,“有时候是他的脸,有时候就是父亲的脸。”
“他比你父亲还年长吧?”
苏虹点点头:“十几岁进宫,看见比父亲还老的老人要做自己的丈夫,不是不害怕的。”
方无应没出声,他又给苏虹的杯子里添了一点酒。
“后来呢,就慢慢习惯了。”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觉得他和父亲也没什么两样。都很好。”
“很好?”
“很温和。也很有趣,知道很多事情,愿意讲给我听,肯逗小女孩子开心。他喜欢歌舞,自己又会编曲,编了新曲就叫我跳给他看,喏,惊鸿舞什么的。所以我那时候……也不是不快活。”
“真不知道那是你父亲,还是你丈夫。”方无应叹了口气。
“唔,但是后来,他们就都不理我了。”苏虹嘻嘻笑起来,她觉得心口有些发热,酒力慢慢上来,于是把头歪倒在吧台上,“起初很怨,刚去上阳宫的时候,怨得整夜无法入眠,父亲不要我,现在丈夫也不要我了。”
“后来呢?”方无应目不转睛望着她。
“后来?”她努力支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后来就习惯了啊,时间越长就越无所谓——还有么?”
她那副德xìng,活像宿年的酒鬼。
苏虹晃了晃杯子,方无应迟疑了一下:“还想喝啊?”
“不舍得了?”
“怎会?”方无应苦笑,又给她倒了一杯:“得,灌醉你算了。”
苏虹有点得意:“我很少喝醉的,毕业的时候都没喝醉。”
“其实是根本不怎么喝吧?”
“真讨厌……”苏虹忽然凑过来:“对了,你为什么喝不醉?”
“唔,这个嘛……”方无应笑了一下。
“个人**?我不问了。”苏虹摆摆手。
“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说了也没人信。”方无应笑道,“我服过一种丹药。苻坚给的,那丹药能化解各种毒质。”
“啊?真神!”
“酒jīng也拿我没办法,喝不醉——挺像武侠小说吧?所以不想讲给人听。”
“他想和你一块儿长生不老恩爱白头啊?啧啧,贪心的家伙。”
“他是怕我被人毒死了。”方无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塞好酒瓶,“那两年,他身边总有忠臣想除掉我。谁叫我有损他那‘伟大光辉’的领袖形象?且!”
“他对你真好啊……”苏虹看着他,痴痴地说,“可是你看方滢,就没你那么好命了。”
方无应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明白。”
“苻坚之前也爱过你姐姐的,对吧?但是后来发现了你,他的心就全都转到你那儿去了。”
方无应默默喝了口酒。
“所以啊……当时看见她一个人在深宫里,我心里就难过,难过得无法自已。”
苏虹摇晃着酒杯,慢慢地说:“第一次偷偷跑去,看见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想,一直想,总也忘不了她一个人的样子,一想起来就难过。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把你姐姐错当成了我自己。”
“被送进冷宫里?”
苏虹点点头:“而且也是从得宠到失宠……所以我一定会救她的,那是无法自控的**。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看见了,我就一定要去救她。”
“……我为这,心里万分感谢你。”
“不用了。”苏虹叹了口气,“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其实是我情绪投shè了,是我自己心病难解。”
“可事实上她活下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一定难逃一死的,”方无应很认真地说,“所以我必须感谢你。”
苏虹一愣,她看着方无应,突然乐了:“真的啊?喂,说起来,你当时可真是个耀眼的小帅哥。”
“……多谢。”
“真的真的!比现在漂亮太多了!”苏虹叹了口气,看看他,“现在是越长越残……”
“我请求收回刚才的感谢。”方无应嘟囔着。
“真可惜没拍照,太可惜了!唔,当然你现在也不是不帅,不过比起那时候,还是……唉,雷钧还总说我审美疲劳,那是他没见过十四岁的你,啧啧!漂亮得简直可以放在红丝绒上,陈列在艺术馆的玻璃盅子里……”
方无应不自觉地揉了揉胳膊。
“怎么?”
“听你说的,我的汗毛都集体立正了。”
苏虹大笑!
方无应很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有恩于我们姐弟,我就是这么想的。”
“喂,想怎么回报我啊?”苏虹边笑边说,“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这涌泉之恩你又该如何报答?”
“涌泉之恩就当以尼亚加拉瀑布来回报。”
苏虹笑得打跌!
“……如何个瀑布回报法?”
“是啊,如何回报呢?可真是个难题。”方无应的表情保持严肃,“我想了许久,只想出一个法子。”
“什么?”
“老话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将身相许……”
“胡扯!将身相许?我要你来有何用?”
方无应索xìng放下酒杯,掰着手指说:“用处很多的呀:可以用来花钱,我赚得还算不少;还可以带出去充充门庭,虽然现在塞不进玻璃盅子了也残了,好歹也算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平rì支使着做个饭、买个米什么的,决不会有怨言;炒的菜也算好吃,无聊了可以随时抓来闲磕牙,我也还算是讲话有趣的人……”
“喂喂,这算什么?自我推销?”苏虹吞了一大口酒,豪迈地挥挥手,“学雷锋就不求回报,小事一桩!方队长你放宽心吧。”
“可是雷锋阿姨,问题在于我很想回报呀,”方无应表情万分真诚地说,“所以一定请雷锋阿姨给个机会。”
苏虹已经笑到无力,她歪倒在吧台上,醉眼朦胧:“……可我不缺。我什么都不缺。”
方无应放下酒杯,他凝视着快要睡过去的苏虹。
“傻瓜,你缺的。”他凑过去,低声说,“你还缺一个真正的丈夫。”
然后,他吻了她。
苏虹能感觉到有人在亲吻自己。
那吻又深又热,甜蜜得让她不肯醒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变轻,好像被谁给抱起来了……
有人紧紧拥着她,温热的肌肤触感,吻还在持续,但它如密雨般落在耳垂和脸颊还有脖颈上,又轻又柔,伴随抚摸。苏虹忽然有点想哭,她几乎很多年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有人在乎她,有人真把她当做心爱来看。
然后,她就深深沉入那个缱绻的梦里了。
外面的光亮,透过厚厚的窗帘的缝隙渗了进来,给整个房间涂上了一层萌黄sè。安谧的卧室里,只听得见缓慢低沉的呼吸声。
苏虹费力睁开眼睛,她觉得头有些疼。
这窗帘……怎么是白sè的?她有点糊涂,卧室的窗帘不是淡绿sè的么?
突然间,苏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有个男人,睡在身边!
……苏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声尖叫咽了回去。她仔细再看了看身边人的脸,终于认出了那是谁!
她僵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的天!
几秒之后,记忆如洪水般冲破阀门,苏虹终于把昨晚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第一反应,她简直想活活咬死自己!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跑同事家喝酒然后宿醉然后……
她把手搁在脸上,心中充满绝望:这下该怎么办?
老天爷……
在苏虹这翻江倒海思想斗争的几分钟内,她身边的方无应并没有醒,那家伙的手臂还圈在她胸前。
苏虹试着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她只觉得头皮全都麻掉了!
不用掀开被褥,她就能感觉俩人的躯体,依旧**裸绞裹在一起,维持着昨晚热爱时的姿态。
苏虹费力眨眨眼睛,她只想哭:和谁玩419不好,非要和认识了五六年的同事?!这往后还怎么一块儿工作?还让她怎么面对方无应呢?……
好吧她承认自己昨晚真的是太寂寞了,最近想起的往事把她烦得不堪其扰,所以她才很想喝酒想把大脑彻底麻木一下。
好吧她也承认她昨晚虽然喝醉了但其实仍然有一部分感觉是清醒的,如果足够坚决的话,她也完全可以推开方无应,起身回家去的。
好吧她还承认她的确对方无应有某种程度的好感而且她也的确是“外貌俱乐部”成员,甚至不排除她内心原本就很想要这回事……
但是冲动之后的麻烦,又该由谁来付账?!
终于明白,就算在床上装死一万年,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苏虹决定先起来再说。
小心翼翼移开方无应的手臂,她弯腰费力捞起扔了一地的衣服,用最轻的动作一件件穿好,然后,轻手轻脚打开卧室的门,溜了出去。
……站着盥洗室的镜子前,苏虹万分沮丧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才,她仔细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努力十分有成效:脸上宿醉的痕迹消退了很多,头发也梳理整齐了,衣服也穿戴好了,现在看上去基本上,和平时没啥两样了。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怎么清理也不能改变的!
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一个晚上的事儿,就逼着对方负责吧,那样也太傻了!如今都这个年代了……
好吧,既往不咎,她可以不在意,就当大家昨晚全都醉了好咯!都是熟男熟女,谁也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往后还和以前一样做同事就OK。
可是想到这儿,苏虹忽然觉得,有点伤心。
她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方无应,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喜欢,有时看见他笑嘻嘻的样子就很开心,她愿他一直那么开心,像彼此很要好的小孩子。当然,如果这开心是因为自己就更好了……
叹了口气,苏虹转过身,拉开盥洗室的门。她的心中还在想着该给出的说辞:方队长,昨晚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误会?
……
苏虹走出盥洗室,她在考虑到底是先偷偷溜走还是在这儿等着方无应醒来,然后进行一番沟通。墙上的钟显示此刻是七点二十,她得快点做决定,不然再晚点就要迟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卧室的门打开,方无应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着上身,头发有点点乱,睡眼惺忪。
苏虹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她紧张地用左手握住右臂,开始口吃:“……那个,呃,我……我……”
刚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
方无应看着她,那懵懂的表情,就好像他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过了一会儿,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就笑起来了。
苏虹目瞪口呆望着他,看他一直走到自己面前,伸开双臂拥抱住自己。
“真好,你还没走……”
他低声说着,脸颊亲密地贴着苏虹的颈部,他的动作自自然然,就好像从一开始就该如此。
苏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落地。像逐渐浸在阳光里,她的周身,变得暖融融的。
她不由得也伸出手,紧紧抱住这个男人。
……好吧,就这样吧。
她想。
《附录》
那瓶拉菲,百度说是五万……也不知是不是OTL
……总之这小子本钱下得很足,笑。
虽然他依然用的是那把切苹果的刀(舒湘语),不过……人好歹迈出第一步了是吧~还是该鼓励鼓励这小子的^_^
冲儿冲儿,我都让你扑倒苏虹了,你可不要让我扑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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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在那些愉快的日子里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一百零八章在那些愉快的rì子里
天苏虹是踩着八,整的时间。进的办公室。
上午的时候。小武|尔往她这边看。表情有点奇怪。苏虹自己心里有鬼。见他这样。忍不住有点慌。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她暗想。不过小武也不是爱多话。
可是……
她坐不住了。起往卫生间去。在镜子跟前。苏虹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脸。脖颈。还有锁骨……
没有可疑的痕。实早上她已经检查过一次了。痕迹都在别的的方。
苏的脸有点发热。她紧了紧衣扣。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出了卫生间。
走回座位上。用冰凉的手冷却一下脸颊。
“干?”发觉小武盯着她瞧。苏虹转过身看他。她的底气不太足。
小武把椅往后退退。他咳嗽一声:“没啥…”
“有话就说。”苏虹低囔。“你看浑身麻……”
“那个。咳。”小哧半天。。“真稀罕。难看见你没换衬衣……还是昨天那。”
苏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赶紧抓了钥匙站起身:“……帮我和雷钧说一声。我请假一个小时。”
|'钧从办公室出来。正撞见苏虹外走。他奇怪的看了小武一眼:“怎么了?她。”“请假一小时。可有啥事儿吧……”小武尴尬的挠挠头。
“啥事儿一小时能解决*?”|'钧摇摇头。“她今天怪怪的。”
奔到楼梯口。苏虹正撞上往里走的方无应。他一把拉住她:“干嘛去啊?”
“还问呢。”她恨恨的小声说。“衣服和昨天一。都叫人看出来了!”
方无应一愣。旋即笑起来:“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看出来就看出来呗。有什么要紧。”
“你当然这么说!军装怎么看都是一样的!”苏虹有点气恼小武这家伙眼睛太尖了……”
“是他?”方无应说。“没事的。然是他那就没事。”
“什么啊……”
“真的嘛。我又没错。”方无应说着。轻轻捏了一下苏虹的手。“……昨晚。不高么?”
“你还说!”苏虹直想咬牙。
然而方无应转着两只活泼的眼睛。只是笑。很的意很了然的那种笑。
苏虹也终于扑哧笑起来。
那时走廊上没有人。方无应看着她然后凑上去飞快吻了一下苏虹。那一刻。俩人都如孩童快乐的要发痴。心也跟着变的很小。只容下对方。同时又变很大。觉的今,的rì子也全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久他们俩的事情就被其他人知道了。
没有人对他们在一表示诧异听说的人。全都是一副“哼哼。我早知道会这样啦!”的表情。对此苏虹有点生闷气。她觉的这就好像大家早已集体了。一致通过投票把她塞给方无应。而且之前还故意不通知她。
但是这气也不会生多久。因为实在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就是嘛怎么会不心呢?
是午休时间。办公楼安静异常正午热热的风拂在苏虹的脸上。暖像某个人的手掌心。
她最近。有些变了。虽然这变化十分细微。只有她自己能察觉。
她开始有事没事想方无应。一想到那家伙。苏虹就觉很愉快。虽然之前也有过相似的感觉。因为方无应实在可算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只不过之前的那种心。很快就会被现实里别的给冲淡。而近来这段时间。想要冲淡这感觉就比较困难了。虽然仍是开心。但是苏虹逐渐觉察出过去与在的不同来:'底的快乐。因为某个人而变沉静和深厚了。
chūn季终于走到尽头。最近总是长长的白天。云影慢慢移动。河水被rì光照成银sè。不知哪里的最后三两枝桃花。开的又灿烂又寂寞。偶尔了闲。苏虹就会坐窗口撑着头。怔望着远处黄澄澄如金的油菜田。想。那家伙现在在干嘛呢?
对了。可怜的“技术民工”正在|朝修补屏障呢。午休的时间很漫长。小卫在休息室里补眠。那小子最近被毕业论文给折腾的不轻。苏虹则坐在窗前。她边。小武正靠在椅子里。捧着书。低声念着他最近特别喜欢的安妮赛克斯顿的诗作。他用一种吓人而滑稽的慢吞吞的美|长音念她的诗。苏虹一直很喜欢听小武念诗。特别是外文诗歌。低低的男音常常成了苏虹思维的背景。诗作里。疯安妮正敲响jīng神病院的
线滤过法国梧桐。比B调降半调。
脱离常规。可又那么的快乐。
太阳照着她的脸。后的风仍旧吹拂着。一声不响。却暖的如抚摸。如亲吻。苏虹常常会深深吸了口。把头埋-膊里……
这完全是小女孩初恋的滋味。想到这儿。苏虹就忍不住嘲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一套。
她和方无应并不是普通男女。他们都有过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过去。他们所经历的某些事。甚至比现代社会普通人的一生要跌宕。
可是现在。两个都陷入到爱情里来了。于是rì子就跟着变的平凡。琐碎。快乐无比。
从|朝回来。方应给苏虹带回一小块胭脂膏子。只有婴儿手指那么长。却鲜红动人。甜香扑鼻。这是他在修补屏蔽的过程中巧合到的。当时他们误入了一所专门给官宦制作胭脂水粉的作坊。这玩意儿不经意间掉进仪器的夹缝里。就这么被带回来了。本来一切误带回来的古代物品都的充公。但胭脂这东西保存时间并不长。也无多少考古价值。而且总量很小。于是方无应就把这胭脂买下来送了苏虹。
苏喜欢不了。当宝贝似的|起来放在冰箱。雷钧他们笑她小家子气。当年在''里那么多年。都是上用的胭脂水粉。难道还没见过这个?就算如今。哪怕花钱买呢。雅诗兰黛的胭脂膏子都买的着。
苏虹却偏偏这么想。胭脂膏子她当然见的多。好吧就算是雅诗兰黛的又怎么样?这一个。是无品牌的|代胭脂膏子。比她还早一个半世纪。而。是方无应送给她的。
方无应总时不时她一些意味特殊的东西。有很昂贵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从插在淡绿土瓶子里的三只纯白sè花朵。到可以藏在袖子里的空金球。按照唐人的习惯。里面装着木和的提取物。还有极艳丽的红底金sè大花的印度纱丽。或者是西南郊外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可以看见无际碧绿梯田的广阔角度……
每一样礼物。都让虹惊不已。从心底忍不住涌出无限欢喜。
而且他几乎肯为她做一切事情。哪怕是很不起眼小事:例如他会去买婴儿手掌大小的芒果。削皮。成小块放在牛里做成布丁。这种甜品最适合俩人厮混时做零嘴。周rì的下午俩人'在沙发里。苏虹披着头发。光着脚。懒懒靠在方无应的怀里玩他的掌中游戏机。然后方无应就喂她吃布丁。看她玩游戏。表情宠溺到极点。
如果说。做情人这种事情也有量化标准的话。那这家伙无疑是最好的情人。他是那么聪明。自如。专注。而且懂的倾听周围。
甚至什么都不需要。俩人就开车出去。随意把车停在田埂上。然后靠在车旁。于暖阳里此依偎一个|午。草丛里有纺织娘在开演唱会。方无应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黑发。他垂下头。慢慢吻她。不作一点儿声息的吻。因为车旁那只纺织娘。鸣叫的实在动听。
谁都不用费神说话。彼此的沉默。如陈酿般美好。
更重要的是。方无懂的生活的艺术。对美有着惊人的知觉。他知道如何把平淡的rì子过优雅从容。富多彩。仿佛一件赏心悦目的杰作。并且因为他是个强大的有能力人。无论哪方面。他都有办法让人着迷。让人眷恋。
很显然。这个男人是打算用心去讨好一个人。没有谁能抵挡的了。-次苏虹都会觉自己像一块糖。迅速在这杯香浓咖啡里溶掉。并且还幸福不已……
她对此。既万分开心。又忐忑不。
她曾经。陪伴过一“强大有能”“无所不知”“懂的生活艺术”“温存体贴肯讨女xìng欢心”的男人。她曾在那男人身边整整二十-。|男人高起兴来。至会亲自跳西域的枝舞给她看……
可是最终。那男人将她送入了冷宫。
……
这一切无言的类似。让苏虹深深恐惧。
当然。她很清楚方无应不可能再把她塞进冷宫。都现代社会了。大不了分手。又能怎样呢?但是自那漫年累积下的苦涩。却像不明显的背景音。欢乐愉悦时往往忽略。下来察觉。它还在那儿。
她甚至都不敢和方无应谈起这感觉。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苏虹打消了这种恐惧。并且从此将这两个男人。彻底分开了。
第一百零九章 他们的爱情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一百零九章他们的爱情
天晚上苏虹在方应家。照旧俩人的晚餐。方无美味的肉末茄子和鸡蛋酥。方照例不在。她这段时间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照方无应的说。他阿姊不是上课就是出去玩。根本不着家。而且谁也管不了她。
晚餐后苏虹留下来看电视。方无应这边安装了收频道。能够看discovery。这是苏虹最喜欢的电视类目。
那天晚上播放的是一部科幻纪录片:《当的球毁灭时》。讲的是如果一旦全球核弹战争爆发之后。的球以及人类将会遭遇何种命运。片子从核战争后无法驱散的核浓雾说。因为光线无法透过这种特殊云雾。的球将一片黑暗。之后植物因为无法的到光合作用而纷纷消失。人类将在混乱与黑暗中寻找出路。生物渐渐绝种。横行世界的只剩下啮齿类动物比如老鼠……
苏虹说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第一时间就死在核战争中。方无应说这种思维太消极。他的话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
“嗯。这种积极的维方式的确挺像你的。”苏故意笑道。“而且我相信。世界上的人类全都死绝了。我们的方队长仍然会披着一身耗子皮。zì yóu自在到处蹦。活的滋润无比……”
“喂!……”
“至于我就免了。”虹边笑边说。“我可不要母耗子。”
她说完这话。方应就气的要扑上来掐她。俩人在沙发里笑闹成一团。
就这时候。门响了。苏虹抬起头。过了一会儿方滢从外面走进来。
“哟。苏姐。你也'。”她看见了苏虹。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
苏有点惊讶的望方她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两三个月没见她了。
那天晚上滢化了很浓的妆。披着飘洒柔美的长发。深凝有神的双眸被浓重的眼影给遮盖着。线条娇媚的嘴唇涂了刺目的口红。再加上一条紧身黑裙。更让她曲1,毕露。看起来大了不少。活像二十多岁的人。
“啊。方滢你回来了……”苏虹有,尴尬的松开原本抓着方无应的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嗯不过等会儿要出去。”方说完。看看无应她改鲜卑语。“有吃的么?”
方无应似乎有点不高兴。
“还有一些。不太多了。”他也鲜卑语等你两个晚上都没回来。今天我不敢做太的饭。”
“没关系。”方笑起来我吃两口就走。”
“又去*?”方无应问。
“去见个朋友。”方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对了。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
“又不回来?”方无应皱起眉头。“阿姊。你这一个礼拜有四天不在家。”
“啊。那有什么关系么?”轻快的笑声从厨房传出来。“阿姊不在家你就睡不着么?”
眼看着方无应有要发火的迹象。苏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别吵架。有话慢说。”她低声说。
正说着方从厨房出来她端着一个浅盘。边|口吃着饭一面瞟了瞟电视:“在看什么?”
“很有趣的东西。”苏虹笑着说她也顺势改了卑语。
“怪怪的。看不懂。”
方滢索然无味的收目光。她看了苏虹一眼。又看看方无应:“这不是有人陪着嘛。干吗非要我在家?”
方无应更不悦。他捧着水杯道:“那没关系。你总不在家。我很担心你。阿姊……”
“哎呀行啦。出去玩嘛。有什么呢?”她笑道。“就算留在家里也是和你拌嘴。”
“阿姊。我有故意和你拌嘴么?”他冷冷道。眼睛盯着电视机。
“……没有。”方漫不经心把后一点饭划拉进嘴里。“阿姊可没本事和你拌嘴。也只有听你骂人的份。”
她说完。看也不看方无应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方无应重重把杯子在茶几上!
苏虹忽然觉的有点不自在。她觉的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吵架的场所里。
过了一会儿。方滢从厨房出来。她拎过扔在柜子上的坤包。然后去了门口鞋柜。
气氛不好。大家都说话。苏虹尴尬极了。
谁知不一会儿。方又探身进了客厅:“对了。姐……”她靠在门上。右脚穿了一只花边跟的高跟凉鞋。另一只则用手指勾着。
“小心这家伙哦。”她笑眯眯的看看苏虹。“被弟弟缠上了。可是相当相当麻烦的事儿。前车之鉴多的。”苏虹勉强笑了笑:哪里。他很好的……”
“哈哈。那是当然”方滢也笑。“谁会说我家冲儿不好?对了有个电视苏姐你看过没?everybodylovesRaymond》。”
“美剧。
老片子了。挺好看……”
“嗯。不过到了这儿呢。就改一下了。”方滢笑该叫everybodylovesPau才对。是吧冲儿?”
她的笑容看起来有冷。鲜卑语里又夹杂着英语。听起来古怪之极。
苏虹担心的看了看方无应。他仍旧盯着电视机。脸sè却相当难看。
方滢的关门声消失了很久。方无应仍然没说话。
苏虹干脆关了电视机。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她这么默默陪着方无应坐在沙发上。静听挂钟滴答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的这很滑稽?”方无应突然说。“我和她。到底算什么关系?”
苏虹不知如何开口。们明明是严守“长者为尊”传统理念的姐弟。但刚才的对话。却活像叛逆期敌意深重的女儿。和她那被气的无法回击的父亲之间的争吵。
“开始一个月还行。时间越长越不对劲。总吵架。”他继续说“功|不用心。状况不良又不肯听我劝。我除了给她消费。别的什么都帮不了她。”
“她也不想你帮。”苏虹说。“果你来帮她活着。那她自什么?”
方无应点点头:“不能像阿爷阿娘当年那样给她教诲。我没资格。也办不到。一说多了。她就说我不把她这个姐姐在眼里。”
苏虹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她比你软弱多你体谅她一点。”她轻声说。
方无应愣了一下苦涩的笑了笑:“么?可是她伤起我来。向来都不留情面呢。”
“……
随口那么一说。”苏虹努力解劝道你别放在心”
方无应的表情像是陷入某种沉思。然后。他才慢慢的说:“她刚才说我“很缠人”。这话。以前也说过在我母亲面前。”
“是么?”
“嗯。说我缠上谁就不肯放。死烂打至死方休缠死了眼前这一个。就再去找下一个……”
“什么?”苏虹一没听
方无应冲她笑笑:“她说我喜欢上谁就会去缠谁。说我最会这一套了。对方要么就被我死。如果为了活命不的不挣脱出来。那就成了对不起我的大恶人。然后我就再去找|一个目标。”
“……”
“她说。我对谁都这样:对她是这样对母亲是这样对二哥是这样。对坚也是这样现在对你……还是这样。”
苏的心里。咯噔一下!
坚……
从一开始。她知道。“坚”这个名字在她和方无应的关系里是无可回避的。毕竟那是方无应怎么都绕不过去的一段个人历史。但苏虹一直在尽力避免提到这个人。她知道对方无应而言。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太过复杂以至根本无法说清的情绪。
她来不认为方无应是同xìng恋。也不认为他到现在还爱着坚不肯忘记。那都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说完全不担心这个名字带给方无应的影响。苏虹也并无这么的自信。于是此刻。她的心。再度翻腾起那个模糊又清晰的影子……
“我从来没过自是这样的。或者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直到她这么说。”方无应看着苏。轻声说。“苏虹。你觉的我真是这样的么?”
他的神情里有点惶恐。
苏虹没办法立即回答。她只是握住方无应的手。半晌。才说:“我没觉你缠着我。可就算你缠着我。也很高兴的。
”
她看见方无应的|里。闪过一丝黯淡的光芒。
“我知道我这方面问题。虽然知道。但也不知怎么的……不知怎么的就是改不了。”
“你没有问题。方她有她的个人。你以为她自身没有伤痕么?……”苏虹温柔的看着他。“你的考虑到这一点。”
“她还是把我当成弟。可我却不知道还怎么把她当姐姐。”方无应疲惫的揉揉额头。
“你觉的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她嘛。”
“可她是我姐啊。眼下。我就剩她这一个亲人了。我怕她生气……”
苏虹凝视着方无应。忽然有那么一瞬。她产生了某种错觉: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实际生存年龄远远超过三岁的方无应。而是那个生怕重视的人不爱自己的十四岁少年。那个她亲眼见过的。锐气惊人。绝美干净却易碎的玉娃娃慕容冲……
然后她就笑起来。就把脸靠过来。声说:“问你一件事。”
“什么?”
“往后。我可以也像方滢那样。叫你“冲儿”么?”苏虹说。
方无应有点惊愕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当然。”
“可你别叫我“苹”。我就怕听那个……怕到死。”
方无应会意过来。他终于笑起来:“知道了。”
然后他们开始接吻。男人的嘴唇柔嫩湿软。带着一种坦然纯洁的天真无邪。
这就是方无应和李隆基的不同。
苏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他们是然不同的两种人。如果是李隆基。他绝对不会在宠妃面前示弱的。他绝不会坦言自己的问题然后苦苦思索解决办法。他更不会把自己心痛和羞耻的一面暴露给她看……
对苏虹而言。那个陪伴了二十年的男人更像是个父辈的存在。他可以和她说一切风花雪月欢愉快活。却不会吐露一句真心的苦恼与恐惧。甚至他还掌握着夺她生命的权力。他们从未平等过。
但方无应并不是这。
他有弱处。有羞于见人的过往。有让他自己都惊惧的xìng格缺憾……这些他都让苏虹知道。不试图去矫饰。并且希望能从两人天xìng的不同中。寻找出解决的办法。他的专注'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万能。而是为了更好的让对方弄明白自己。以及去更深的理解对方。
他是真正勇敢的人。
苏虹深深喜欢这样的方无应。尽管相处时间越长。她越能感觉到这男人的诸多矛盾之处。多数时候他是能顶天立的的男子汉。少数时候。他只是个满心惶恐的小男孩。怕人家不爱他。怕人家不把他放在心上。
“喂。和你说个秘'……”
“什么?”夜里。方无应侧过身望着苏虹。柔软的白月光铺陈在他光滑**的背部。像条忘记流动的蜿蜒的河。
“其实。我是个乏味的家伙。既不聪明也不能干。”方无应用清澈动人的黑眼睛望着她。“真正的我很难看。脑瓜不好。浑身都是毛病。还被所有人瞧不起。”
苏虹的内心。掠过一阵滚水般的悸动。
“也许。我根本就不合你的也说不定……”
他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却万分温柔。
然后。苏虹自被单下探过胳膊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她小声说着。凝视着他。“这都无所谓的。我喜欢我的冲儿。什么时候喜欢。”
“真的?”
“嗯。就算最后落穷困倒。至去摆的摊。还经常被城管追的满街跑……”苏虹说着。轻声笑起来。“不过呢。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她看起来是那么。满足。像个天使。
方无应忽然紧紧抱苏虹。他的身体。暖水。
《附录》
BGM:《剑风传奇》插曲Gatsu女悠扬的和声。动人心魄。搜狗可寻。
。千古难寻的铁血美男子竟然觉的自己“难看脑瓜不好浑身都是毛病还讨人嫌”(,卖糕的。谁给我一根绳儿让我挂挂东南枝~)。所谓“隐藏在残暴杀戮背后的。永远是巨大的自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人的心这个玩儿。啧啧。真是歪曲事实的绝顶高手。自我贬低不可信。来自人家的|低。更不可信。各位若再有的自己笨自己丑自己没用的。想想我家无应公子。肯定有助于你改善心情~
第百十章 清河公主的烦恼 (A)
杨曾经说过他要去追求方,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本《恋爱秘芨》之类的玩意儿之后,小杨学着那些书里的建议,开始给方送花,送漂亮的礼物,送女孩子们都会喜欢的东西。
起初大家都把这事儿当玩笑看,包括方无应在内,但他从不说阻止的话,更不表现出困惑,他说方虽然是他姐姐,可是姐姐的事儿自己管不着,也不能多嘴。
大概小杨的不屈不挠终于感动了方,俩人真的出去约会了。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后来有人问起小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尴尬地挠挠头,说,果然是公主,对方的消费他根本负担不起。
“和她站在一块我自惭形秽。”小杨笑嘻嘻地说,“总算明白了啥叫门当户对。”
既然小杨这么说了,大家不好再继续问,是以,小杨其实并未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约会了几次,杨这才发觉他和方根本谈不来,俩人的所思所想,完全不一样。小杨隐约感到,这女孩子虽美丽,但能拿出来交流的思维范围却非常狭窄,就好像她来到这广博的新世界,只贪婪地将表面浮华全都看在眼里,却不愿真正去思考这其中的含义和原因。
方和方无应,除了五神似之外,其实是性情毫不相似的一对姐弟,小杨在方身上,并未发现他所仰慕的队长的那些优点:热衷于思考和吸收,对世界的认知度高,独立性强,以及敏锐体察他人等等。
不过为和小杨认识了渐渐的也开始接触平衡处的其他人,局里人不多,家属什么的彼此都很熟悉,比如雷蕾和以前的小鹏,基本上大家全都认识他们。
偶尔也会来局里。好像自从苏虹和方无应在一起之后接触苏虹就比以前频繁了一些。那次她来局里。正好是个下午苏虹往研究所里送资料去了。办公室里只有小武和卫彬。
既然没找到苏虹。方有无聊。她看看手机发现电池不太够了。就找小武借个电话打。
武把座机给她又告诉她控制组地电话号码。方笑嘻嘻地说了声谢谢过了听筒。
“喂?我是方。我找我家冲儿。”
这是方特有地通话方式。她和控制组地人也这么说话。
武看着她。方当时背对着他靠坐在办公桌上。短裙臀部上地口袋里。露出半个火柴盒。小武注意到那上面写地是“莹火酒吧”。
“……啊?他开会去了?难怪手机怎么都打不通,谢谢了。”
方挂了电话将话机交给小武:“……他可真忙。”
“没找到?”小武问。
方撅着嘴,跳下办公桌:“开什么会去了。算了不管他。”
她那天穿得很清凉仍然披散着长发。偶然发现指甲的蔻丹有点点脱落,方“呀”了一声了皱眉。
“在这儿吃晚饭么?”小武问,“苏虹可能还得半小时回来。”
“不了,晚上还有事。”方笑嘻嘻摆摆手,“我等不了那么久,本来只是顺道过来看看她。”
她说着拎起包,冲他们做了个bye的手势,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一直没抬头的卫彬,突然开口道:“可够方无应受的。”
“啊?”小武一时没会过来。
“看着她我就头疼。”卫彬看看小武,他小声说,“要是我摊上这么个姐姐,早晕死八百遍了。”
武笑起来。
“我听小杨说,方花起钱来吓死人。我看啊,方无应就等着破产吧。”
“花钱只是一个方面。”小武摇摇头,“我觉得问题的根本在于,俩人很多界限都没划分清楚。”
“嗯。不过这话方无应肯定说不出来。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怎么都不对。”卫彬继续说,“要是男的还好办一点,偏偏是个姐姐……”
也难怪他会不习惯,小武突然想,卫家,从卫君孺到他母亲卫少儿,再到卫子夫……这群女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卫彬已经习惯“女性不该输给男人”这类概念,因为他就是在这群出色的女性中成长出来的,卫家整体的风范,奠定了卫彬心中对异性的认知。
他会觉得方让人头疼,这一点都不难理解。
“汉唐的女性明显更强悍。”小武说,“唐代宫女甚至能联手捶杀几百斤的壮和尚(薛怀义),可是明朝后期,十六个宫女都勒不死一个嗑药的(壬寅宫变)。时代变弱,人也就跟着被削弱了。这也不光是个人体质问题,你得考虑背景
“可我看她弟弟挺好的。”卫彬嘟囔了一句。
“得给方一点时间。”小武叹了口气,“她的过去也很不易啊。”
那天晚上照旧轮到小武值班,一夜无话,早上雷钧来上班的时候,和苏虹闲聊说刚刚撞见方无应急匆匆往大门口走。
“怎么回事?”雷钧问,“人家上班往里进,他怎么往外走?脸色还那么差。”
“还不是为了方?”苏虹摇摇头,“一夜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方无应快急死了,他来局里请了假取了车就去找他姐姐。”
“啊?要不要报警?”雷钧也有点慌。
“都过了十八岁了,而且才晚上。”苏虹说,“方也真够呛,一个礼拜四、五天不着家。”
武在旁边了,插了一句嘴:“昨天下午她来找苏姐的,你不在,我后来忘了说了。”
苏虹一愣:“是么?”
“嗯,而且昨天她给方队打电话来着,她手机没电了,方队长在开会又没法接电话。”
苏虹点头:“都凑一块儿了。我得给方无应说一声。”
武;了想,没再说话。
出了局大门,他没有立即家,却坐上了一辆和回家方向相反的公共汽车。小武是想起了昨天看见的方口袋里的那个火柴盒。
莹火酒吧。
他知道那个地方,在市里酒吧集中的区域,小武去过一次,他和苏虹就是在那里找到的大太监王振。
他记得那里面甚至还有卖K粉的,一群小青年围着在地上打滚的王振放肆狂笑……
车到了站,小武下车,往巷子里走。这里原本是一片租界,很多十九世纪的老房子,后来就都改成了酒吧,成了城市里狂欢的地方。
实话小武不喜欢这种地方,他也从来不来这儿。娱乐场所之类的,他唯一能忍受的是清吧,对那种被MY和狂欢氛围给弄得丧失自己的地方,他一直就望而却步。
凭着记忆走了十多分钟,小武一家一家地找着门牌。他也不能断定这么做能找到方,不过反正夜班下了没有事情做,不如来找找,万一能找到呢?
清晨的酒吧一家家都紧紧关着门,昨夜的烟花已经散去了,喧闹的人群早进了被窝,此刻是这一片区域最安静的时候。
武的脚步,停在了莹火酒吧的门口,他看见了坐在门外石阶上的方。
她还是昨天那身打扮,但神情却憔悴了很多,脸上的浓妆脱落了不少,头发有点乱。
女孩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长长的烟,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神情呆滞。
武迟了片刻,慢慢走过去:“……方?”
女孩浑身一悸!她慌忙抬起头来,看见了小武。
她的目光又往旁边快速逡巡了一圈,发现只有小武一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真巧!”她晃了一下手,努力笑了笑,“你怎么会来这里?”
武顿了一下,说:“你弟弟正满世界找你。”
方看看他,表情又恢复到刚才的冷漠:“哦。”
“……不回去么?”小武试探着问。
方摇摇头。
“那,要不要我先给他打个电话?你昨天说手机没电了……”
“真烦!”方突然皱眉道,“别管闲事啦!”
武停了一会儿,他没有转身离去的意图,不知怎么,他忽然,很想管管这闲事。
“已经八点多了。”他说。
方冷眼看他:“那又怎么样?”
武想了想:“我刚下了夜班,还没吃东西。”
方翻了个白眼。
“你也没吃东西吧?”小武说,“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暂时不通知你弟弟。”
方吐出一口烟,她看看小武,然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她站起身,捻死烟头,脸上带着宿醉、甚至有可能是吸食毒品之后头疼欲裂的表情,“去哪儿?”
“我想吃麦当劳。”小武说着,掏出钱包,“我还有早餐优惠券,可以么?”
“行,麦当劳就麦当劳。”她的嘴角拧出似笑非笑的模样。
女孩弯腰拾起扔在旁边的高跟鞋,套在脚上,她穿着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白色短裙,外面是敝胸桃红色外衣,小巧的**几乎从下缘装有钢丝托的胸罩上方挣脱出来,高跟鞋的跟足足有十寸。
那种过度夸张的时髦,让人徒生出一股不知所措的悲哀。
武默默叹了口气。
第百十一章 清河公主的烦恼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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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二章 清河公主的烦恼(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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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三章 凤求凰 (上)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百十三章凤求凰(上)
二天。苏虹收到方滢的一条道歉短信。
她为上次在家里向苏虹出言不逊而道歉。
苏虹想了一会儿。想起那句“出言不逊”的话。她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回了个短信。说自己并没有生气。
然后。过了一分钟。滢就打过电话来了。
“怎么?下课了么?”苏虹尽量用和缓的口气说。
那时候。她正和无应在餐厅里。方无应抬头看了她一眼。
“是方滢。”苏虹住手机。悄和他说。
他没做声。|光重回到盘子上。
“哦。我和冲儿在外面。”苏柔声继续说。
“嗯。”方滢顿了一下。“姐姐。你冲儿说一声。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苏虹一怔:“怎么?”
“。呃。我没出去玩。是同'在一起。”方低声说。“这两天。不想回去了。同学很好的。是女孩子。我住在她这儿。没关系。”
“哦。”苏虹明白过来。她松了气。“是这样。。好。我等会儿和他说。”
“谢谢你。我一直开着机呢。有|么事情再找我。”
“行。”
苏虹挂了手机。-方无应。方滢这两天不回来。
方无应没说话。
“她住在女同学那。”苏虹又说。“我觉她说谎。应该没关系。”
“她就算是说谎。我又能拿她怎样?”方无应低声说神情沮丧。
苏虹笑起来:“她还是关心你的。只是不敢直接给你电话。所以才绕弯到我这里来。”
“。幸亏还有你。”他说。“我们姐弟俩闹这样子你还跟着收拾烂摊子。”
“说什么呢?”她摇摇头只是一时。方她…唉。你也让她把当年的委屈给倒出来才行啊。”
她仍然没有把看医那件事告诉方无应。苏虹觉的。眼下连自己都感觉棘手了。
她没有养育过孩子。面对这样半大不小的方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实上苏虹他们并知道方真的说了谎。不是在女同学|儿。而是在一个男人的里。
“茶还是可乐?”
“茶。”方眨眨眼睛还是不喜欢可乐。”
小武关上冰箱门。笑了笑:“好像我们这群人都这样。食物可以改。饮品却很难改。”
他走进厨房:“我儿还有点不的茶叶。不知你喝不喝惯。”
方沉默的看看手。又抬头:“小武。我来你这儿可别和人说。”
“嗯知道的。”他从厨房里探出来。又看了方一眼刚才。是和苏姐电话?”
方点点头:“她冲儿在一块呢。这样冲儿就知道我不回去了。”
小武关掉炉火。端着一杯茶走出来。然后把茶杯放在方滢面前。
“谢谢。”
今天穿了一身学装。白sè衬衣。藏青sè长裙。平底圆头黑皮鞋。头发则规矩的盘在脑后。只上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可人。
“干吗吵架?”小武问。
她没有立即回答。是端起茶。小心喝了一口。“茶叶很好。”
小武笑了一下:“道你喝的出来。”
“今晚能吃点什么?”她眨眨眼看着小武。
“呃。”他有点尬的挠挠头。“鸡蛋葱花炒米饭。行么?”
“好。”她笑起来。
小武做了两盘蛋炒|。方滢吃的很香。她说比那高级自助餐好吃多了。
“既然不好吃。干还要去呢?”小武问。
“没办法朋友们都去。”方说。“就算不喜欢我也跟着。而且。”
方滢突然停住了。神情有点尴尬。
“而且是你付账?小武试探着问。
方滢没说话。过了一儿。才开口道:“我不想没人理。”
小武摇摇头:“这交往长久不的。方滢。如果哪天你不愿掏钱了。他们也一样不会再理你。”
方咬了咬嘴唇:“…可我不想一个人。”
“你是一个'”小武说。“不是还有你弟弟么?”
方滢烦闷的踢了踢桌脚:“。能不能不提他?”
小武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我苏虹说。明年你打算去读大学?”
方滢愣了一下。点点头:“是这么想的。不过。”
“怎么?”
“那是冲儿的安排。自己。还想清楚。”她低声说。“现在的功|都跟不上了。”
“哦。挺正常的。一开始我的功课也不行。”小武笑了一下。“数学一塌糊涂。基础的还行。后来学到微积分就,概念都没有了。第一次就考砸了锅49分。喏。这个分数我到现在都记的。”
“微积分?”
“高等数学里头的。”小武说。“周算经》啦。《九章算术》啦。这些都还没问题。以前都是来好玩的。在宫里和妃子们拆九连环什么的。一旦真正要去考试拿学分。就感觉很吃力了。”
“可是冲儿和我说你功课很好的。”方滢来了兴趣。“他说上次出去吃饭就是因为你了个什么奖…”
“哪有那么好?”小武笑起来。“只不过后来了公共基础部分。选了自己的专业。状况就稍微强点了。虽然还是理工科。可是谢天谢的。总算不用再成天着高数了。”
“什么叫选专业?”
“就是说。你最喜什么。就可以专门去学那个。”小武解释说到那时候。就不像你现在什么的学。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
可以这样啊?”方滢愣了一下。“那不学数学也可学外语也可以?”
小武笑道:“谁规定一定要学数学外语学到老死的?文科生到大学都可以不学数学了我们专业是因为涉及高数不你也不见要学这个嘛。至于外语一般就只要过了级。如果要硕呢就六级。除非是必须运用外语的领域。否则也不是非要继续学的。”
方滢低下头。看看脚尖没说话。
“那方。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画画”她小声说。“别的我都不喜欢就喜欢这个。我在禁宫里的时候就画了好些年”
小武放松了表:“那你就继续学画画嘛。如果想考艺术学院。方队长他肯定支持的。我记的艺术系的英语只要三级。简单的要命呢。”
“。我怕我考不。”方的声音更小。“我现在的功课都很不行。”
小武想了会儿。然说:“给你说个笑话。”
“什么?”方滢抬头看他。
“是我听来的。”小武笑来咱们这儿还有个古人你没见过。是凌局长的丈夫。”
“哦哦我听冲儿说过的。”方了兴致。“那人是冲儿的友对吧。冲儿说他很佩服人家的。”
“我也很佩服史远。”小武说。“前两天我还去看了他的。听他说了个笑话。你知道。他一开始也咱们一样什么都不懂。可那时候他就在和我们局长谈恋爱了。哈哈。他胆子真挺大的。有一天俩人出去吃饭。定的是一家法式餐厅。那天凌局长——那时候她还不是局长——稍微晚了一点到。就看见。”
“什么?”方滢瞪大眼睛。
“就看见她的男朋友正在用生疏的普话。和餐厅老板吵架。”小武说着忍俊不禁。“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人家餐厅老板吵么?因为他说人家给他上的酒是劣质酒。要把人去官府查办。”“真的是劣酒?”
“真的不是啊。”
方滢想了想。大笑:“他叫的是不是白葡萄酒?”
小武也笑:“是啊。他看不懂外文菜谱又拉不下脸面问。以为贵的肯定就是好的。所以就个价格挺高的酒。结果是瓶干白。一入口又酸又涩。他就觉的自己上了当。”
方滢被逗的直笑:“|后来呢?怎么办?”
“没怎么办。那瓶酒被我们局长买下来了。带回。作为俩人初次约会的纪念。”小武微笑道。“听来挺傻挺笨蛋的是吧?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史远征前两天和我说的时候。我们都笑了好半天。可是你看他现在拿着刀叉对付小羊排的熟练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个唐朝人。”
“唔。”
“所以。你以为谁一过来就那么聪明那么懂世事。从来不闹笑话?”小武轻轻摇头。“我们这群人。包括最最聪明的卫彬。对了据说他智商190——去问问个智商190的天才。保他也有闹笑话的时候。”
方没说话。
“而且就算错了又么样?”小武继续说。“就像考试。一次不过又怎样?那就再考第二好了。你以为如今那些大学生考研考司法考试考这证那证的时候。全都是一次xìng通过?连续考好几年的人。多了去了呢。真以为现代人里面就没废了?”
“要真成那样。我的花冲儿多少钱啊。”
“他不高兴你花他的钱?再说。考试读书能花多少去?做什么不比这个花钱多啊?”
方|着。眼睛着脚尖:“我和他吵架。再去花他的钱。道理上说不通的。”
“干吗要吵架?”小武轻声问。
“。是我不好。”方的脸红。“我翻了旧账。我不该把以前的事儿拿出来说。”
小武看看笑起来:“这话如果让方队长听见。他肯定不会再生你的气。”
“我才不想和他说。”方滢赌气道。“*。他以前气了我那么多年。现在我也要气一气他。”
小武叹了口气。他把手摊开:“像你们这样。互相绑定不肯松手。俩人谁也别想往前走了。
”
“绑定?”方滢迷惑的抬起眼睛|着他。“绑了什么?”
“绑了自己啊。”小武笑道。“该怎么过rì子不都是自事儿么?你看。刚才你那么说。就好像你该怎么过rì子。还的参照你弟弟的反——以“让他生气”为过rì子标准。”
“。什么啊。”方皱了眉头。“才不是那样。”
“那你干吗要去考虑他呢?”小武正sè道。“你明明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过的rì子。却因为要和他生气就全都耽误了。方。这多可惜。另外。我才不相信你|的喜欢出去玩。去和那群人泡吧。你明明连可乐都不喜欢喝。”方滢顿了顿:“我是不喜欢。可除了他们。我没朋友了。”
“你有的。还挺多呢。”小武眨眼。“苏虹是的。还有我。小杨他们都是。这些全都是不望你花钱买单的朋友——这样的朋友。才是真的朋友呢。”
“。”
“还有一个朋友你都忘了。”小说。“你还有画嘛。这。也是个朋友。”
方沉默片刻。站起身:“可以浴室用一下么?我困了。”
小武,头:“这边。跟我来。”
第百十四章 凤求凰(下)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百十四章凤求凰(下)
天晚上。武让方滢睡卧室。他睡客厅沙发。本来男寡女同居一室。让小武多少有点尴尬。甚至想过要不要和方无应说一声。但是既然方滢坚决反对他通知任何人。小武就作罢了。
“应该没关系的。”小武想。“住两天。气消了就回家去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二天方滢照常去上学。但并未提过回家的事儿。小武想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劝方滢回家。
白天上班的时候。苏虹在办公室说方滢和方无架跑去同学家里住着不肯回家小武在一旁听着。他也不敢插一嘴。
虽然小武知道这样瞒着方无应不太。但他觉的。自己既然答应了方不把她在自己这的事情说出那他就的信守诺言。
方信任他。才来找他。如果他告知了方无应。那么在方滢心里。他就成了个不可信|的人。她现在状况本来就不太好。小武觉自己不应该再损害方对外界的信任。
下班之后。小武去市买了些菜他自己是吃不了这么多的菜的。平rì只有一个人时。小武永远都弄的十分简单。但是今天不同。他可以随意对付自己但不能随意对付方滢。
到家。差不多六,左右。小武把菜清洗干净。准备工作全部做完。正要点火烧菜。手却响了。
他走出厨房。擦干手。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是方滢。
“……你在么?”
小武嗯了一声:“在做菜呢。课没上完?”
那边。停了一会儿。然小声说:“不能……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
“去哪儿?”小武问。学校么?”
“是的。来接我好么?”方小声说。“我遇到|烦了……”
“怎么了?”小武顿时紧张起来。
肯走……”
小武停了半晌。忽然问:“是你男朋友?”
“……嗯。可是我昨天已经和他说分手了。”“……”
说要分手。他不答应……”
小武定定神:“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不要出学校。最好跟定某个老师。”
他说完。放下手机。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到了补习学校。小按照方滢的短信指点。找到了她所在的教室。
方滢一看见他。这才松了口气!
想跳楼了。”
“不至于。”小武笑起来。“我|见了。是那个头发的对吧?耳朵眼打了一圈像活夹。”
方滢尴尬地点点头:“就是他。
”
“如果他威胁你。可以报jǐng的。”小武说。“或者你叫方队长来处理也可以。”
“我不要冲儿知道!”她怨愤地说。让他知道了还不如被一刀扎死呢!”
小武苦笑:“好好吧。不-他——咱们走吧。”
“呃。这就出去么?”方滢眨眨眼睛可是他经常带着刀…”
“没关系。有刀也用怕。”小武声音沉沉地说。
方滢顿时不吭声了。
俩人出了教学楼。快到校|时小武伸手牵住方滢的手:“别怕别让他看出你的胆!”
“可是……”
“堂堂大燕的公主还怕一个街头混混?”小武突然说。
他的话说的像调侃。但是里面的语气决不是调侃。
被他这么一说方深吸一口气:“……好!”
他们就这么握着手大步出了校门。
可没走两步小武就觉背后有拍自己的肩膀。他停下来。一回头。果然黄头发的小子!
“我说这位大哥。你是不是牵错了人?”那小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然后冲着方滢“哟”了一声。“亲爱的。我等了你一个钟头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拉扯方滢!
方滢飞快往后一退!
了!”
那时。他们身处的一条深巷的入口。夜已经深了。街上没什么人。所以这三个人的纠并无人注意到。
再看那黄头发的青年。瞧上去二十刚出头。眼神里满是戾气。他斜斜了一眼小武。
“哦。这就是你的欢?”他大刺笑起来。“我说亲爱的。当初你攀上我。是想叫我替你赶开黄超那小子也就是说。今天你带他来。是想叫他替你赶开我?——可这小子真的办的到么?”
他说着。用力推搡了一下小武!
光。“方滢她是我的人。你要把脑瓜放清醒一点!”
虽然被他那一下推的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小武却一把拽过方滢。叫她躲在自己的身后。
一下。“像你这样的。本是没有资-站在她面前的。”
小武这句话。本来平平常常。但不知怎么却引起对方强烈的反应!
那青年霍的抽出刀:“给老子闪开!老子要对付不是你——方你以为躲在这小子后面就没事了么?!臭婊子!想就这么把老子甩了?|都没有!”
方的脸都白了!
可还没等那青年回神来。他只觉的肩头被一只手给抓住。那只手像铁钳不仅硬。而且道极大!他被它拉的差点跌倒!
“喂!……”
青年正想举刀。小武却一把
||的手腕!那种力迫使他不的松手。刀“当啷”了地上!
紧接着快如闪电的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青年只觉剧痛无比!血立即从他鼻孔流淌了出来。
他挣扎着想直起腰来。但那双手不肯留一点时间他。紧接着又是一拳!青年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他刚想反击。后面一拳立即补上他终于支撑不住。仰面在地上。
……有谁大力踢着他。一|下凶暴无比。满怀着仇恨。
他听见了方滢的尖叫:“……别打了!要出人命的!小武你住手!快给我住手啊啊!”
施暴者终于停下来。四周寂静一片。
青年仰面躺在地上。管眼被血和汗给弄的模糊不清。他依然能看见小武那张脸。
是和刚才儒雅平的表情。截然相反的一张脸。
青年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是除咳出两口血沫。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小武|着他。他蹲下身冷冷盯着地上的伤者。
“忘了告诉你。”他平静地说。“过人。虽不太多但你最好不要让自己身其中。”
青年万分骇然地望他!
他完全能分辨出那句话的真因为小武的表情然平静。但他那双眼睛里。尚且残留着狂暴的痕迹……
这男人说的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小武一句话也没说方跟在他身后。也一声不。
到了家。小武打开房门。
“我去做点吃的”他低声说。“菜准备好了还没下锅呢。”
方滢只站在门口。看着他。
女孩的表情里还有惊恐。“……刚才被我吓坏了。是么?”他发觉后。努力笑了一下。“偶尔我也会失控。”
“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方滢轻声说。是因为他骂了我?”
小武低下头。他沉默良久。才说:“我不能容忍他那样侮辱你。”方滢垂下眼帘:“……你现在。也把我当成那种胡乱来的女人了吧?”
“不。我没有……”“我想改好。我不想再拿冲儿的钱去供养他们了。”方滢轻声说。“和他分手。也是为了。”
小武静静望着她:“你肯定能的。而且他往后绝不敢再来sāo扰你了。”
方滢苦笑了一下:“是啊。就算我把冲儿叫来。也不见的会闹这么大。”
小武尴尬起来。
“放心好了。我不告诉冲儿。她飞快地说。“要是那家伙敢报jǐng。我就一个人去jǐng局”
“没必要。”小武微笑起来。“用替我隐瞒。真要去jǐng局也没什么。哪怕被拘留我也不在乎。只要他不敢再来动你就行了。”
方滢看着他。低声说:“谢谢你。小武。”那天夜里小武睡的太好。并不因为沙发没有床舒服。也不是因为快接近夏天。气温有点高。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事。一个什么胸口但他又想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这种困扰。让他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然而就在这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感觉身边有人的呼吸!
小武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方
她穿着小武的那件白衬衣。衣服对她而言很大。像一件宽松的袍子。透过房间黯淡的光线。衣服下面隐藏的曲线几乎可以看见……
方滢伏在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小武惊讶万分地坐身。他小声问:“怎么了?方滢……”
女孩不出声。只把冰冷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脸颊。小武有点窘。他捉住她的纤小的手。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发抖。旋即。小武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不行。”他伸手阻拦|她想解开自己扣的举动。“别这样!”
“怎么?”女孩轻声问。她的声音里也有发抖的迹象。“你不喜欢我?”
“不是喜欢的。很喜欢……”
“那为什么'”
小武怔怔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放心。我不会告我弟弟。”她低声说。“你怕他们知道?”
……这样不行。”
小武答不出。他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身体的本能和飞速运转的大脑正展开生死搏斗!
见他不出声。方滢索xìng抱住他开始吻他。
女孩柔软的嘴唇吻着小武慢开始回吻她。但他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大叫“不对!”
“……不能这样!”他忽然。推开方滢。
女孩惊诧地望着他!
“我不是……不是样的。”他喘息着。艰难地。一字一个字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该这样!”
方大睁着晶莹的黑眼睛。半晌。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小武有点慌。他赶紧握住方滢的臂膀:“对不起是我·…是我没说明白……”
“不是的。不是你里不好。”小武努力平息了一|呼吸。“是我不想那么做。那样话。就太……太卑鄙了。”
寂静。
他轻轻松开手:“其实你在害怕是吧?”
方没出声。但她无法为自己今的行为辩护。只好将颤抖的身体曲起来愧像草丛下的一片树叶。
吧?”
“……可时间久了就不理我了。”她埋下头我……
别的办法来。”
“我不会因为这就理你。”他终于。微微笑了一下。“我想。等你不怕了。等你真的愿意了。那才好。”
小武的话。说的很。方滢的泪水顿时如泉涌!
那天夜里。方滢哭了很久。仿佛她这许多年来的悲苦和痛楚。全都化作了眼泪。流淌了出来。
小武一直陪伴着她。轻言细语地安慰她。直到她哭的累了。最后沉沉睡去。
那时候。天已经蒙发亮了。小武回到沙发上。他已经无法入眠。他终于弄明白了起始终在心中的那个“什么”。
爱上了方滢。这个像小妹妹一样不知所措又害怕又绝望的孩。已经闯进他心里了。之所以今天会突然变那么虐。也正是因为对方触到了他的死穴:那家伙侮辱了他心里的女xìng。
爱情。本来是小武始终抗的一种感觉。之前。他完全没有意愿在自己新的人生里。再发展出一段感情之前那些已经成了他的噩梦。只是近两年才稍许松开魔爪。
可是在该怎么办?
也许不顾一切。继续往前走唯一的选择。他突然想。如果史远征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方无应能够到这一点。那他。也可以的。
想到这儿。小武突然有了无限气。他支撑起身体。仔细听了听隔壁卧室。没有什么声音。女孩睡的很沉。
也许这就是人生。小武想。当你缜密安排妄图规避一切风险的同时。也会同时规避掉可来的幸福。而当你放开规避念头。如清风流水任它来去。幸福也就会跟着出现。它悄然而来。不作一声。
于是此刻。他觉的自己幸福无比。
……
第二天。方回了家。她向方无道了歉。
本来一心等着她回来找茬的方无应。这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甚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方滢。然后。方滢就心平气和地和他说:“我认命了。冲儿。”
这很简单的几个字。重重打在了方无应的心上!
他懂的她的意思了。她认命了。认了“有这样的弟弟”的命。也认了“有过那样人生”的命。
那天晚上。姐弟俩做了从未有过的长谈。
之后的一个礼拜。苏虹都始终担心着方滢的这件事。她问方无应“后续情况如何”。方无应摸了摸头发。想了想。才说。没什么问题了。
他并未告诉女友。姐姐和他谈的那些。
然后。不知不觉间。方滢发生了改变。
她丢弃了之前那些rì伴随她的东西:香烟。酒jīng。奇怪的装扮。以及那些原本形影不离。远指望她来付账的“朋友”。
不再每夜每夜外宿不归。反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啃那些书:美术史。画册。艺技巧。
她甚至跑去打工。她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就胆敢闯进麦当劳。要人家雇佣自己后来竟然成
她的专心又回到了'校。甚至开始寻找相关大学的报名资料。
她和方说。她想考美术学院。
方无应惊奇极了!他完全弄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简直比被洗脑还吓人。甚至都让他不适应……
然后不久。所有人都知道:小武和方滢在一起了。
|'钧笑言。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方无应无法拯救方滢。苏虹这个“弟妹”也休想办到。有这种力量的。只有小武一个人而已。
“或许和爱情什么的并无关系。
是她自己想通了也放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那种生活。心里也看不上那些混混。方其明白哪种才是上等男人。”苏虹说。“别忘了。她可是个公主。”
“人总是的尝试过各种方向。才能知道自己该怎样嘛。”苏虹甜蜜地笑了笑。“而且现在这样不是很?南唐后主做你家女婿。难道还不够资格?”
方无应也笑起来。抬头在办公室里看了看:“来。我家驸马去哪儿了?”
“去麦当劳了。”卫彬头也不地说。“说是要接公主下班。”
“……于是今晚就轮到我夜班了。”苏虹扶额哀叹。
她那可以不值夜班的优待。从此一去不复返。
后来小武和方的儿被控制组的人知道。李建国说。这才是合适的姻缘。
所谓的凤求凰。也即如此。
《附录》
其实。方滢和方无一样倒霉。
简单来说。姐弟俩都是同一个问题:习惯用xìng关系来换取安全。甚至潜意识认定这是唯一的办法——幼年最早的那场灾难。奠定了他们一生的索取方式。传统宫廷女xìng受生存境所限。对此认知的固着更是达到巅峰。
然而小武却打破了滢的这个固有认知。他恐怕是方滢此生遇到的第一个给予她安全感。不向她索取xìng需求的男人。所以……请自行想象一个持续多年的基本认知被彻底颠的感觉。BGM。张信哲《爱如cháo水》。呃。我挺喜欢这首歌的。不过小武的感觉。应该比这首歌更强硬一些。
哦。是说。我很高兴看到小武发火。只有顺畅地表达愤怒。人才能变更健康。
所以咱想欺负人。最好去找那些嚣张的脾气不好的家伙。那种人看起来底线高。其实是虚的。可以往下压;但千万不要去欺负本就很老实的人。因为软柿子们的底线。已经非常非常低了。当你去欺负他的时候。难保不踩在一个地雷上~
第百十五章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上)
子微微睁开眼睛,鲜红的斜阳,如一大滩可的血乱涂抹在西方天壁上。
刚才那一阵强烈沙尘暴,已经随着rì落停歇了。但他的耳畔依然有风刮过的尖锐哨声。
“也许是耳鸣也说定……”男人想,“缺水真的会导致耳鸣?《怀斯曼生存手册》上有提到过么?”
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回忆不起那黑砖头里的句子了。
男人抱着女子,静静坐在高大的沙丘背后,地上投shè下他黑sè的剪影。
沙漠,沙漠……到处是沙漠,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沙还是沙,就仿佛这世上只独剩下他们俩,这浩瀚宇宙中,这长天旷rì下,只剩下这一男一女,相依为命,守着彼此已所剩无几的生命。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已经陷入昏迷,从前天他们分掉最后一小瓶水之后,再没有一滴水沾过他俩的嘴唇。
“林兰?……兰?”下身,嘴唇凑近女子的耳朵,轻声呼唤她。他亲吻着她,那不只是恋人之间的吻,只是嘴唇轻碰,又悄然分离,亲吻的时候,彼此的鼻息往往会纠缠在一起,有些湿漉漉,有些热。
女子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法睁开眼睛。她太虚弱了,嘴唇和脸上,全都因为过分干燥而起了皮,他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像搂着一抱就要展翅飞走的蝴蝶,虽然眼眶是那么干涩,但他仍觉得,眼泪如cháo水般无声无息地涌上来……
“如果不来甘肃好了。”他终于无可抑制地懊悔,不,如果自己不那样强烈地想回去就好了,甚至果自己不来到此刻,就好了。
一架直升机在无尽蓝天盘。它地下面。就是漠漠地戈壁。
“肯定是在这一带?”雷钧有点担心地看看卫彬。
那一个。眼睛盯着手里搜寻地仪器。头也不抬地点点头:“应该就在这一带。如果只是普通地驴友而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我们地信号就不可能这么强。并且也已经有人报jǐng。说他们失踪了。”
雷钧皱了皱眉头:“不光他一个?”
“两个。”卫彬说“还有个女地。据报jǐng地驴友说。看起来是他女朋友。”
雷钧无言了半晌。
“他到这儿快半年了儿,就算有个女友也不稀奇。”
“……说的也是。”雷钧把目光从黄橙橙的地面收回来,“可辛弃疾跑甘肃来干嘛?”
“这就只能找到他再问了。”卫彬放下仪器,做了个手势“放我下去吧,差不多可以进行人工搜救了。”
直升机慢慢下降,卷起漫天黄沙。等舱门打开,卫彬带着五个控制组成员出了机舱。
“有消息立即发给我。”雷钧说。
卫彬朝他扬了扬手,一小队人往远处走去。
雷钧回到机舱内,他望了望远处天空。那是rì落时分深蓝到炫目的天幕好像一大整块初生的蓝水晶,清澈透明,令人不敢逼视。
他想起前两天的事儿。
上个礼拜,方无应他们从南宋回来,出了转换室无应的第一句就是:“有人失踪了。”
的确有人失踪,失踪点在南宋,对漏洞形成时间的考察可以判断方进入现代社会已经呆了快半年了。
那半个礼拜,平衡处的所有人都在加班夜检查方无应他们带回来的数据,于是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此刻在南宋的时间段上有处于异常停滞以及半停滞的未完成事件,都和一个人有关。
那个人就是辛弃疾。
在找到目标对象的同时,搜寻通知也跟着传达到各相关部门,不久,就报上来相关信息:有一队正处在甘肃境内的驴友发现队员失踪,其中的男xìng,提交的个人资料包括身份证件,全都是虚构的。
接到消息的当天,雷钧和卫彬就赶到了甘肃,当地公安机构提供了一架直升机给他们,搜寻失去下落的辛弃疾,以及“据说”是他女友的另一名失踪者。
“……不太可能是他吧?”雷钧到现在,仍然有点心。因为方无应和另外几名队员去了海南,那边也有可信息,不过海南只提供了一个单身男xìng的资料。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雷钧眼前的jǐng报器突然响了!
他一把抓过jǐng报器,按开通话系统:“喂喂?!”
“头儿,找到了,东南,九点方向。”卫彬的声音从那一端传出来,“俩人都严重缺水,需要急救。”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卫彬放下通话器,弯腰看了看已经补充了一些饮水的男人,他正在试图给女伴灌一些水,她仍没醒过来。
“可以告知我,你的姓名么?”他看看男人。
男人迟了一下,并未停下手中的举动:“我姓林……”
他的话还没说完,卫彬便打断了他:“不,我要知道的是真实姓名。”
卫彬的这句话不是普通话,用的却是南宋的官话。
那男人浑身一震!手中的水瓶摇晃了一下,他抬起眼睛,望着卫彬:“……你是何人?”
那也是南宋官话!
“先告诉我,你是谁。”卫彬盯着他。
那是个瘦高个儿、脸型消瘦,神情刚毅的男人,约莫三十七、八岁,发型是和大街上普通男人一样的短发,穿的是旅行者最常穿的棉布长袖T恤,脚上是长途行路的旅游鞋,卫彬甚至能看见那个阿迪达斯的商标……
“告诉我,你是谁。”卫彬重复了一遍,又说,“我们在找一个人,他的
织也在寻找他。”
然后,他就听见男人用清晰的南宋官话说:“……在下是辛弃疾。”
古怪的沉默在俩人间停了两秒,卫彬点点头,站起身次启动通讯器:“确认目标。搜索可以停止了。头儿,请通知方队长。”
“……居然真是他。”雷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好,我马上通知方无应。”
顷刻间,直升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黄沙纷纷扬扬,螺旋桨慢慢减速,一队医疗人员跑下舷梯!
他们奔到近前,却拦住要去试探他的医疗者:“先救她。先让她上直升机。”
卫彬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女管脱水严重,他仍能看出对方姣好的五官形状。
女子脖:里有玉的光辉在闪烁,卫彬能看见那是一块玉坠。
“她是谁?”他问头,看着辛弃疾。
对方微微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
“我的女朋友。”他说上毫无赧然之。
研究所附属医;。
“这么说,你一直在寻找回去办法?”卫彬看着病床上的男子。几个小时过去,他此刻的jīng神状态,远远好过在沙漠里刚被发现时。
弃疾点点头:“这次去甘肃,也是为此。之前我们还去过中俄边境。”
“去那儿干吗?”
“萨满教在那边比较昌盛。
”男人顿了一下,“林兰说许那种古老的宗教会有办法。”
他们的交谈均使用的是普通话,很明显,在现代社会的半年里,辛弃疾已经学会了这种对他而言原本万分古怪的发音。
卫彬停下笔,他想了想:“也就是说你们从未想过求助官方?”
辛弃疾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如何求助?跑去科技部,对信访办的人说,辛弃疾回不了南宋你们帮帮忙?林兰和我都担心我会被关起来。”
卫彬点点头:“常规思维来看,的确匪夷所思。不过……很明显萨满教也帮不了忙。”
“所以我们想去西南再碰碰运气是藏传佛教、活佛什么的。”辛弃疾说到这儿,目光里出现了茫然“如果早知会遇到危险,我宁可不来甘肃。”
卫彬再度拿起笔:“也就是说,知道你是谁的只有林兰一人?”
辛弃疾点点头:“我曾和无数人说过我是谁,但是肯相信我的,只有林兰。”
卫彬的神情,有点yù言又止,但他仍然继续说下去:“……稼轩先生,我感觉,你已经熟知了现代社会的一切。”
“差不多。”辛弃疾微微点头,“一开始,一句话也不会说,幸亏有林兰帮我。”
“那么,历史方面的资料你也看过了?”卫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辛弃疾望着他,立即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我知道,大宋亡了。”他说,“甚至我要抗击的金人也在1234年被蒙古人灭了——”
辛弃疾的表情,毫无波澜,想必那最初的波澜已经过去了。
“但那些和我无关。”他继续说,“在我来这儿之前,甚至在我知道这些的时候,那边,依然有金兵在侵略我大宋的江山。”
卫彬懂了。
他站起身:“今天我就先问这么多,等您出院了,请再到局里详谈。”
他正要告辞,辛弃疾喊住他。
“……林兰,她怎样了?”他忽然,表情有点惴惴。
卫彬愣了一下:“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能去看看她么?”他又问。
“我去问问医生。”
深深看了他一眼,卫彬转身出了病房。
在外面,苏虹正在和一个医生谈着什么,卫彬走过去。
“问完了?”苏虹看他。
“差不多。”卫彬说,“粗略了解了一下情况,过两天等他们完全康复,再去局里详细询问吧。”
“期间需要监管么?”苏虹问,“女方我没法询问,她还没太多力气说话。”
卫彬摇头:“不用,目标不会擅自离开,他本来就一直在找回南宋的办法。”
“哦,那就好。”
“不过……”卫彬顿了一下,看看医生,“他要求见见这名叫林兰的女xìng。”
“可以的。”医生点头道,“她已经醒了,基本没什么大碍。”
然后卫彬转身,不多会儿,他把辛弃疾带了过来。
病床上的女xìng已经睁开眼睛,她的气息尚且有些微弱,但那双黑sè的,微微有点凹陷的大眼睛,却慢慢流转出光华来,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进来的人。
“……我还以为是幻觉。”她的声音微微有点嘶哑。
男人快步走到她床边上,弯下腰,握住她的手。
“谢天谢地,你能活下来。”辛弃疾的声音有点发颤,他紧紧握着女子的手,“……我真要把佛祖都念烦腻了。”
女人笑起来,她轻声问:“能回去了,是么?”
“嗯。”他把女xìng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救我们的人,就是负责这件事的。”
“那可太好了……”
女子无限柔情地凝视着他,她那双小鹿一般的黑sè眸子,闪烁着柔润的光泽。
看到这儿,苏虹觉得已经可以不用继续呆下去了。她用资料轻轻拍了一下卫彬:“走吧。”
又看了一眼病床前低声絮语的恋人们,卫彬转身走出病房,他轻轻关上了房门。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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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六章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下)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百十六章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下)
|了楼。苏虹吐了气:“。没想到。感情那么好
卫彬没有看她。径直上了车。发了引擎。
苏虹钻进副驾驶座。资料放在台上。
“居然成了这样。”她笑着。又皱了皱眉。“唔。有的麻烦了。”
卫彬看了她一眼:“是说他女朋友?”“是啊。”苏虹说。“感这么。他又马上要回南宋去。能怎么办?”
“他在南宋不有-子么?”卫彬嘟囔道。“到这边还找什么女朋友?”
“在现代社过糊涂了?”苏虹奇怪的瞧了他一眼。“身为古人。怎会不习惯三妻四妾这事?”
“。我可没三妻四妾。”卫突然有点不悦。
苏虹一愣。慌忙改:“啊。对不。”
她想起了卫彬。不。去病那个还不到十岁就夭折的儿子。
卫彬不再说话。他一油门。车朝着平处的方向开去。
两天之后。下午三点。这一男一女准时来到了局里。
雷钧把他们带进会室。然后让小武端上两杯小武进来的时候。-不住好奇的仔细打量辛弃疾。他出来以后。苏虹问他看什么那么仔细。
“真奇怪。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摇头道。“大声。小声铿。横绝**。扫'万古。可是外表怎么都看不出来。”
苏虹白了他一眼:“难道谁还把作品刻脑门上?”
他有点尴尬:“这倒是。”
“怎么。想去切磋一番文学?”苏虹很热心的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小武笑起来:“反不想。”
“咦?为何?”
他眨眨眼睛:“布兰切特和温丝特见面。会讨演技问题么?”
苏虹被他这不伦不的比喻给逗乐了。
“也是。难以想象的古怪。你是词中帝王他是词中之龙。”她晃着脑袋想多可惜。他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小卫是谁。否则——天哪。”
“喏。所以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小武笑了笑不然他肯定会神|错乱的。”
那天雷钧和他们俩谈了差不多两个钟头。临近下班。俩人从会客室里出来。
“先回去吧我还做详细检查。能会很晚。”辛弃疾对女伴说。
名为林兰的女子点点头:“正好。我去超市一趟。冰箱的菜吃完了——还要茄子么?”
“嗯。对了。买点啤酒。好么?”
林兰笑起来:“知了。”
目送着辛弃疾与雷钧走出走廊。她提了提肩上皮包正向离开身后有人说:“等一下。”
林兰回头一看。是刚才在办公室里接待他们的女子。
“介意和你一起走么?”苏虹笑眯眯看看她。
林兰微笑着摇摇头。
“我叫苏虹。”
林兰伸出手大的握了一下苏的手:“林兰。”于是。她们就像寻常女xìng朋友那。一同去了超市。
“今晚吃什么?”苏虹看看她的购物篮。
“煮茄子。豆。”林兰笑了笑。“他喜欢吃清淡一些的菜。”“不喜欢味jīng?”苏虹说。“好像过来的人都讨厌那个。”
“嗯。觉鲜作。他受不了”林兰低头看看购物篮。“油不能多放。味jīng干脆不能放。味道重了他就吃不下饭。”
“听起来很会做菜'你。”苏虹看看她。
“怎会。”林兰笑着摇头。“以前在家是甩手掌柜。念书的时候就吃食堂。上班了也只会叫外卖。这都是被他逼迫出来的。”
“哦。南宋的不做饭。”苏虹故意笑道。
林兰的笑容像清风:“的。可他做的我不敢吃。都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那只不知什么南宋酱料里挣扎出来的鸡。看起来行迹绝对可疑。”
俩人同时大笑。
林兰看起来和苏虹;不多年龄。至可能比她更大一点。不是苏虹那种丽如chūn花的漂亮。平和自如的洒脱的美。修长的身材。象牙sè的脸颊有点偏瘦。一双小鹿般的黑眼睛顾盼生辉。尤其动人。
“要买啤酒?”苏虹看她。
“本来是我自己喝。结果现在成了他的偏好。”她笑着。将两瓶易拉罐蓝带放进篮子里。
“还喜欢|么?”
“可乐。”她笑。“我为这个。视过他很多次。可人家完全不在乎。”
苏虹看着她。微笑道:“平rì怎么称呼?”
“稼轩先生?幼安兄?”林兰又都怪别扭的。我叫他Tommy。一开始是叫Tom的。看了《猫和老鼠》之后他又不高兴叫Tom了。没辙。”
苏虹被逗乐了。
“其实是去应聘的时候。临时想的名字。想帮
这种称呼。就一直这么喊他。”林兰说。“后没字却用下来了。”
“认识了多久?”
“五个多月。”林兰捋了捋额前头发。“。走吧。差不多买齐了。”
|银台结账出来。苏虹说:“他检查可能的做两个钟头。”
林兰想了想。冲苏虹一笑:“去喝东西吧?”
苏虹也笑:“早有意。”
恰巧旁边就星巴克。俩人要了两杯咖啡。端上了二楼靠窗的角落。
“他不喜欢巴克。”林兰笑道。“这个的方充满抵触。也不明白干吗花钱跑这里喝又又苦的东西。”
苏虹微笑:“好像都不喜欢咖啡。”
“是说。过来的古?”
“嗯。不过喜欢可乐的你家幼兄是独一份。”
林起来。
“能说说。是怎么认的么?”苏虹好奇的问。
“哦。这个啊。林兰噗嗤一笑。“他是卖唱的是听曲的就这么认识的。”
“卖唱?”
“喏。就在广安大厦下面的通道里。我之前。好就在广安大厦里上班。”林兰撑着腮。懒懒靠着窗。“那天经过通听见他在唱“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唉。好听。”
“永遇乐?”“嗯。调子我从来听过却很顺耳。顺仿佛特意给这词安的。我当时忍不住停下来看他。心想。没听说过街头唱的还能唱辛弃疾。”
苏虹笑了。
“后来。第二天下班又去听他唱。次改了。成了“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贺。”
“于是我就奇怪了。就过去问他干吗唱宋词。”
“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他写的”林兰笑道。“他说他唱自己写的词。天经的义——普通话那时候他还不太行。勉强听的懂。”
“亏你还仔细问。苏虹道。“一人。就当是神经病了。”
林兰点头笑:“谁一问就被缠上了。他追问我知道不知道“金国”。又说“朝廷如-在”。我想。这人是不是脑出了什么问题。我瞪了他一眼。拔腿想走。结果他在身后说。好吧我不问了。就让赵家儿郎自谋生路去——小姐你有没可以吃的东西?”
苏虹大笑。
“这就是一切的开。”林兰笑道。“我足足。了一个礼拜才肯相信他真的是辛弃疾。他至少给出示了五百种明之后。”
“。听起来真是复杂的过程。”苏虹说。“,来?”
“后来啊。就带回家去了。”林兰说。“我一个人租房子住。结果被他占去一半客厅。'想自己真亏
”
“啊。难道不是一见钟情?”
林兰放下咖啡。笑摆手:“怎。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太遗憾了。他居然和李清照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常幻想他俩做夫妻来着。”
苏虹有点被咖啡呛着了。
“后来熟了。给他这么说。他异常愤怒。说我把他安排给了可以做他祖母的女人。”笑。“他也会唱李清照曲。我就叫唱给我听。”林兰笑眯眯的说。“开始拿这个讨价还价来着。”
“啊?”
“嗯。算是房租。”林兰掰着手。“比如。一首菩萨蛮算一天房租。有时候来高兴。把一个礼拜的房租都预付也是有的。”
苏虹也笑了:“这钱赚的真轻省。”
“哪里。”林兰摆手。“堂堂朝命官抗金英落至此。居然给个女人唱曲子以换生计。托他的福。我把南宋的流行音乐听了个遍。”
“呃。真为难他了。”
“本来。还想瞒着他的。”林兰顿了一会儿。抬头。“我是说。南宋的事儿。”
苏虹怔了怔。有点不忍:“瞒的住么?只要他能找到一本历史书。简体字也可以慢慢认。”
林兰点头。放下咖啡:“后来我想。与其凭空打击他。不如我来。”
“'”
“那天晚上。我把历史书拿出来。宋元部分一章一章给他念。”林兰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起初还好。渐渐的就不行了。神sè也不对了。嘴唇生生要出血。脸sè青白的我不敢瞧。当时我。我真念不下去了。看他那样子。太难过了。可是他忍着。那我也只好忍着。就一直念一直念。后。念到崖山海战。他就了。”
女子神然。眼绕上两圈微。《附录》
崖山海战。宋军败八岁末代君投海自尽。数十军民殉国。南宋至此灭亡。
第百十七章 寂寞的恋人啊
兰站着灶台前,守着热热的锅,那里面是炖茄子。
在等菜熟的时候,她从厨房的窗口望出去,能看见暮sè如蜜倾泻,渐渐浓稠。巷子口,上高中的女生从男友的自行车上跳下来,林兰熟悉那少女,她爱穿一件桃红有小白点的蕾丝边衬衣,男友高大沉默,脸孔长得像陈锦鸿,背着好大一个书包,戴着黑框眼镜。
林兰总能看见这对少年一同上学放学,却不知道是哪一栋哪一户的。
现在是chūn末,夏天要来不来的,拖拖拉拉,对面墙上爬满枝的紫sè花簇都从深紫变为淡紫了。林兰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活像是在恭谦地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但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对面单元楼有轻快的歌声,炒菜声,还有夫妻俩在灶台前的谈话声,讨论搁盐多少的问题,以及孩子在楼梯口的玩闹声和告别声:再见,byeebye,明天见哦!
那是像唱歌一的告别声。(全格式电子书下载www.uu234.com)
一瞬间,她的内心涌出一阵烈的悲哀,几乎要忍不住泪……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林兰像是受了惊似的猛然回头!
她看见辛疾站着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
“怎么了?”他有点惊地望着她。
“……没什么。”她背过身,飞快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勉强笑了笑,“回来得还真快。”
辛弃疾看着她,他走过去,他扳过她的肩膀,凝视着林兰的眼睛。(手机WAP浏览搜/搜/999)
“怎么回事?你哭了?”
“……没。”
“睫毛都湿了。”
林兰不出声,只低着头过了半晌,她轻声说:“饭好了,去洗手吧。”
小小的客厅里,一张桌,两个人。
他们静静吃着饭,没有谁先出声,好像大家谁都不敢打破这寂静,似乎一旦开口将有不能面对的现实落下来。
终于,辛弃疾放下碗:“……他们说随时都可以回去。”
“是么。”林兰低声说,她没抬头睛盯着米饭。
“……我说,我得想想。”辛弃疾继续说,“我让他们给我一点时间。”
林兰的眼睛仍然盯着碗里的米饭,她有点食不下咽。(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www.uu234.com)
“林兰?”
“你肯定要回去,是吧?”她低声说,“之前你就想回去,现在被国家机构的人发现,就算反悔也不行了。”
“林兰……”
“那样比较好。”她忽然抬起脸冲他微笑,“幼安先生真的半途失踪,我从小到大的语文课本和历史课本会成什么样呢?就会有好多纸成空白了吧。”
“……”
“要辛弃疾为我留下来,我也会成千古罪人吧?”林兰继续微笑,但她的声音有点发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人,竟敢阻挡你的命运……”
“那你肯不肯……肯不肯和我一道走?”
林兰怔怔望着他!
“我不知道这行不行的通,也不知他们肯不肯,可我想试试!”他目光恳切地望着林兰“一道回江南去,我们还是在一起,不分开!”
这是林兰从未想过的事情没想过自己还有去古代的可能xìng。(最新最全电子书下载www.uu234.com)
“去南宋?……”她面sè迟疑,“我这样的?”
辛弃疾的眼帘低垂低声说:“当然,那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有汽车也没有超市,不过……”
他抬起眼睛:“家里有亭榭也有庄园,地方很美,奴仆也有很多,你过去之后,什么事都不用cāo劳,也不用再急
作担心房租……”
“我不是为那个!”林兰打断他的话,“难道你觉得我只是在追求生活的舒适?”
辛弃疾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抱住她。(更多新章节请到、搜/搜/九/九/九/)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轻轻抚摸她的臂膀,“我……我不太会说话,真的,有时候急了就会乱说,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林兰苦笑起来:“所以仕途什么的,就是这样被你自己给断送掉了?”
抱着她的男人出声了,林兰有点后悔。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是在为不值,那样的后半辈子……”
“那样的后半辈子不也是么?”他低声笑,“要是再有你陪着,就算那样的后半辈子,也可以的。”
林兰默不声,但她的手握住了辛弃疾的手。
“和我一块儿过去,起去宋朝。(手机WAP浏览wap.www.uu234.com)”他伏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像午夜亲密的呢喃,“我想和你在一块儿,林兰,我想和你在一块儿……”
的声音里仿佛藏有某种魔咒,慑人心魄,他的气息强烈独特,他的臂膀无比温暖,让人沉溺倦怠。
“……好。”
林兰听见自己吐了这个字。
辛弃疾的这个要求,在局里引起轩然大波!
“她也要跟着去?”雷钧惊讶地看着林兰,“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能过来,她为什么不能过去?”
雷钧一时无语,他摇摇头:“这不是乱来的事情,稼轩先生,人只能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你能断定往后林兰的人生会发生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没发生。”辛弃疾坚持道,“到此刻,我的人生已经发生过了,她的还没有,这就是区别。”
“就算如此,你能断定她今后的人生就没有价值?”卫彬突然插嘴,“是的,你的人生有价值,历史给予了肯定,可是普通人的人生同样有价值。”
“就算过去,也不等于她的人生没有价值。”辛弃疾的声音很坚决,“她和我在一起生活,那也是她的人生。”
办公室一时没人说话了,大家面面相觑,在他们面前,这对男女坐在沙发上,十指紧扣。
苏虹突然说:“林兰,你的意见呢?”
林兰微微垂下眼帘:“我……也想过去。”
苏虹无声地叹了口气。
雷钧站在办公桌前,他抱着手臂,皱着眉头:“可你们想到没有,就算我们同意你们都过去,你们也不会记得对方了。”
辛弃疾一愣:“什么?”
“按照规定,来过现代又回去古代的人,将被取消在此地的所有记忆。这也是为了不干扰历史——”雷钧说,“所以就算带着她过去,稼轩先生,你不会记得林兰。”
辛弃疾惊讶得说不出话!
“……同时,林兰也必须洗去在此地的所有记忆。
”苏虹声音沉沉道,“林兰,你不会记得你的父母和妹妹,你的学校你的老师,你的海外贸易部……好的坏的全都没有了,这些。”
林兰的嘴唇发白,她也很久没能出声。
“如果是那样,带着她一同回去还有意义么?”雷钧很认真地说,“稼轩先生,请您认真考虑一下。”
于是那天到最终,他们也没有做出有效决定。
《附录》
BGMM,如标题,莫文蔚那首歌。
晚上还有一更。
第百十八章 端午节的家庭讨论
弃疾的这件事,在苏虹的“准夫系家庭”中有过一次是端午的晚上,小武也被拉来过节。
苏虹和方包了粽子,有肉的也有甜的,她多包了一些,想让小武多带回去,还要明天带给卫彬。
“他一个人,又懒得往超市跑。”苏虹说,“要是不提醒他,根本不会想着还有粽子这回事。”
小武道:“西汉有端午节么?”
“和西汉没关系。”苏虹说,“我看他啊,快要不是西汉人了。”
“怎么?”
苏虹停了一下,说:“上次和他开玩笑,弄得他不开心。我说三妻四妾这回事他应该很习以为常了,结果好像生气了。”
方无应剥开一个粽子:“霍病的妻子好像史上没有记载?”
“没有任何载,上次是谁嘴快问了他,结果也没说。”小武说,“儿子在他过世……我是说,来现代之后六年就夭折了,挺可怜的。”
“对了,谁三妻四妾了?”方嘴问。
“是说辛弃疾?”方无应问苏虹。“我听小。他想把女友带回南宋?”
方看看小:“辛弃疾是谁?”
“我地一个同行。”小武说。
“当皇帝地呀!”
“……写词地。”小武有点郁闷。“当皇不算我地本行。”
方想了想:“那把现代人带回古代?可以么?”
“应该是不可以的。”小武摇摇头,“雷钧拒绝过他们,但好像那俩还不死心。”
“感情太好了,唉,哪能说分开就分开?”苏虹弯腰在粽子里翻来翻去,“喂!我那个枣泥的呢?!”
“啊?是你的么?”方无应很无辜地看看手里咬了一半的粽子“我说怎么这么甜……”
“统共就这一个枣泥的!是你们仨都说不吃甜要吃酱肉的,”苏虹有点愤怒地看看他,“我还特意在上面打了个花结。真是的!”
“那,吃了一半的要?”方无应故意使坏,“有口水在上面哦。”
苏虹恨恨夺过他手里的粽子,咬了一口。
方嘻嘻笑起来:“我看你们的感情也好得很啊。”
苏虹脸有点红:“那是你没看见他们,我当时,在医院里呢。
”
“嗯,怎么?”
“步子都还不稳当,就要去看对方有没有事。”她笑道,“卫彬那小子还嘀嘀咕咕的,他哪里懂。”
“那个女的要去给人做小妾啊?”方又问。
“肯定是当不了正妻的啦。”苏虹叹了口气,“辛弃疾在那边早就有妻子了,据说是范成大的妹妹?”
“哼哼,去吧去吧,那边等着她的有正室。”方撇撇嘴,“当心连大红衣裳都穿不成。小妾就得有小妾的本分。”
苏虹有点被粽子噎着的感觉。
“唉自投罗网这种事情我是理解不了啦,”方摇摇头,“小妾其实不好当的。今天在报纸上看了一句话:职业有风险,入行须谨慎。”
“阿姊,人家那是为了爱情。”方无应慢条斯理地说,“人要得到某些东西然得做好放弃另外一些东西的准备。如果想不明白这,还过去干吗?”
“用否定自己前半生的代价么?”小武慢慢说,“林兰,是名校的MBA吧?”
“嗯,她之前在三菱公司做得好好的。就为辛弃疾辞了职。”苏虹说“想帮他寻找回去的办法。”
“啥是MBA?”方问。
“工商管理硕士。”小武说,看她不懂继续说,“就是专门管理一个公司的那种人才。”
“哈哈!那她去南宋干吗?管理她夫家那几本账本?”方毫不客气地说“况且也轮到她管,正室早就抓得牢牢的了。做小妾的得小心逢迎正室,不然钗粉都不够用。”
“你这人,总把事儿说得那么惨。”方无应嘟囔道,“就不兴让人家干点别的?诗词歌赋、吟诗作画啥啥的,红袖夜添香也不错……”
方沉思片刻,道:“哦,她有事儿干的。”
“啥事儿?”
“思考。”她做了个鬼脸,“思考她到底是谁,以前到底在哪儿生活,自己是从哪儿来南宋的。看,这下子啊,一辈子都有事儿干了。”
方的话,本来是开玩笑,但是那三个都不约而同沉默了。
“方,你最近说话总是这么犀利。”苏
说,“被小武传染的?”
方笑嘻嘻拿抱枕砸她:“喂!还不改口叫‘阿姊’?”
“其实是知道得越少,直达中心就越快吧?”方无应哼哼着说。
“冲儿!”
“其实弟弟比姐姐还犀利。”小武慢条斯理地说。
方开始拿抱砸小武。
后来吃完粽子,方回房画画去了,小武也跟去看。客厅里就剩了苏虹和方无应。
苏虹的那个粽子还是没吃完,自从方那句话说了之后,她就有点丧失食yù了。
“还在想啊?”方无应看看她,“综合症又爆发了?”
苏虹横了他一眼:“好歹也算朋友一,我只是想不出来他们该怎么办。”
“就看谁更执了。”方无应说着,干脆歪头睡倒在苏虹腿上,“看谁更迷恋谁,更甘愿为对方做出牺牲。”
他在家里就会这样坐没坐,苏虹之前对此曾很是惊诧了一番,最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迷恋什么的……太严重了吧?林兰其实有头脑的,人很不同寻常,而且看事情不教。”
“何以见得?”
“换了他人,怎么会从在地下通道卖唱的男人里挑出自己的丈夫?”
“好吧,现在就看谁争得过谁了。”
“说得跟打仗似的。”苏虹嘟囔着,三两口吞掉那半个粽子。
“本来就是打仗,男欢女爱是一回事,等面对生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哦,那咱们也在打仗么?”苏虹有点不乐意了,“谁输谁赢了啊?”
“我输了你赢了,可以了吧?”方无应笑嘻嘻地说。
“你说赢就算赢?”苏虹笑道,“不行,重来!”
“……其实这么斗下去也没趣的。”方无应叹了口气。
“哦,你输了就说没趣了。”
“我是说他们俩。
”方无应坐起身,他抱住膝盖,仔细想了想,“打仗什么的,的确是我危言耸听了。最要命的是不平衡,一旦心态不平衡了,夫妻的感情就消失了。”
苏虹怔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林兰不会为这就放弃辛弃疾的。”
“怎么说?”
“林兰说,她为了辛弃疾的事儿,都和家里闹翻了。”
“啊?”
“嗯,父母坚决反对,说她居然辞掉那么好的工作,成天和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满世界鬼混,而且居然还想着结婚,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男人连个城市户口都没有……要结婚?行,先把户口弄到手再说。”
“哦,可是如今在城市买房到了一定级别,也可以农转非的……”
“辛弃疾那压根就是农转非的问题好不好?”苏虹气乐了,“再说他没工作呀!还靠林兰养活呢,你叫他怎么买房?”
方无应也乐了,城市户口居然难倒了南宋英雄。
“唉,就算说了实话也没用,这年头,辛弃疾比不上默多克。”
方无应沉默了片刻:“可林兰不是会听从父母的人吧?”
苏虹点点头:“所以闹翻了嘛。一句话,‘你们休想管我的事儿’。”
“不会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女人。那她会对丈夫言听计从么?”方无应看看她,“会对正妻言听计从、每rì早晚问安奉茶么?”
苏虹一时哑口无言。
“给人做小妾其实也没什么,如果能厘清彼此关系,肯放弃一些自我,rì子照样可以过得浓情蜜意……”
“你真令我惊讶啊!”
“这有什么惊讶的?就事论事。”方无应耸耸肩,“只可惜,不是人人都适合这职业,太要求自我的就不行。阿姊说的,入行要谨慎。”
“我说,听起来有研究?”苏虹表情惑,“难不成打算弄一个?”
方无应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是在说我自己嘛。我当年也不过是个小妾,高级小妾……不过还好我转行了。所以说,做这一行真的是没前途的啦!”
苏虹不由发呆,她刚才吃粽子太马虎,一粒粽米还黏在嘴角。
方无应看着她,忽然用手捧住她的脸:“……别动。”
“啊?”
他凑上去,轻轻用舌尖舔掉那粒晶莹的粽米。
“珍惜粮食,人人有责。”他笑嘻嘻地说。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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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九章 归去来 (上)
第百十九章归去来(上)
而出来的结果令他们所有人都意外了。
林兰和辛弃疾,仍然坚持一同回南宋,他们说即使被洗去记忆也没关系,另有办法让他们记住彼此。
“我会留下一份书信,里面不会提这里的任何事情,但是会把林兰和我的关系写明。”辛弃疾说,“这样的话,我就算忘记了她,看过书信后还是会承认的,毕竟是我自己的亲笔。”
雷钧完全是一副头疼yù裂的模样:“真的没有融通之处了?”
辛弃疾摇头:“我不想丢她在这儿,如果不能带她走,我也不回去。”
这简直是**的要挟!雷钧想,这家伙明明知道这边是不可能留他在此地的!
卫彬后来问小武,为何雷一再纵容辛弃疾提出要求。小武说,因为雷钧的xìng格就是这么“芝麻”,若是雷厉风行的凌涓,一天之内就把辛弃疾打包运回了南宋。
“说得凌局像递员……”卫彬摇头。
“不知道么?现在都叫雷局是‘芝麻长’。”小武笑道,“从控制组那边传过来的。”
卫彬愣了一下:“可是这并不合规矩,我是说,这么纵容他们。”
“是不合规矩。”小武头。“所以头儿今天上午。已经把报告提交上去了。这件事我们也不能擅自做决定地。”
卫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更明白林兰。干嘛非要跟过去。”
小武几乎是用同情地眼光看着他:“我说。要不你去谈场恋爱吧。”
“……啊?”卫彬莫名其妙看看他。
“那种事情。不是招聘和解聘那么简单地。”小武叹了口气。“就算是解聘同一旦起纠纷也没那么好解决呢。更何况这是在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是一回事。这样完全抹杀自我存在地跟过去价值么?”
“价值这回事,真不是置身事外的人能够代替她判断的。”
卫彬不说话了。
“所以,你还是去谈场恋爱吧。”小武劝道,“有好处的。”
“恋爱不是万能法宝。”他终于不高兴地说,“而且我的人生可不需要恋爱哼!”
小武就被他这话给彻底噎住了。
几天之后,决定下来了,竟然是同意林兰过去。
那一刻弃疾握着手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雷钧在电话那头说,“她必须把这边所有的事情都打理清楚,但是同时除了直系亲属能告知任何人她的去向。”
“好的。”
“那么,请尽快准备吧。”雷钧说着,莫名叹了口气,“祝你们好运。一周后再联系。记得提前一天来局里确认。”
挂断电话,辛弃疾看着林兰,后者正睁大眼睛紧张地望着他!
“可以了。”他说,“他们同意了。”
林兰没有出声是从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些东西是诸如幸福、伤感、恐慌、不安这种种情绪,混合而成的某类感觉时间,她的表情复杂难懂。
辛弃疾小心翼翼看着她:“……不高兴?”
“……不,我高兴的。”她轻声说着,伸手抱住男人,她单薄的身体轻轻发着抖。
“我知道你怕,可是我在的。”他紧紧搂着她,安慰似的轻轻吻她,“要在一起,咱们就得冒这个险。”
林兰仍然有点发抖。
“你得对我有点自信。”辛弃疾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他像开玩笑似的说:“回顾过往,我觉得自己还算不上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且那封书信还是我自己写的,难道我会信不过自己的亲笔信?”
林兰垂下头,她沉默了片刻:“那……夫人她,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横亘她心中一个礼拜了,现在,终于问出口了。
“……她不会反对。”辛弃疾顿了顿,“惠娘xìng格温和,她对人很好,你完全不用害怕她。”
可我过去,是要去分夺她的丈夫,也许还有别的女人……
这样想着,林兰却没说出口。
次rì,俩人开始着手结束林兰这边的事务。他们并不需要去处理户口和档案之类的事情,那些有平衡处的人去处理。他们要做的只是一些rì常琐事,比如:要取消林兰在这边的社会保险,然后把公积金全部提出来,要取消手机号码和网线以及座机电话,要取消图书馆借阅证,取消每天送的报纸和牛nǎi,还要和房东说停止续租房子……
一个人消失,并不比一个人出生更简单。
辛弃疾问林兰,要不要去见见父母和妹妹,她摇摇头。
“见了就吵架,都这个时候了,何必再让他们生气?”她有点伤感,“小晴……如果她能喊你一声‘姐夫’,那才好呢
她柔柔地笑起来,又摇摇头:“算了,她想不通的,见面也一样生气。”
林兰的妹妹为了她和辛弃疾在一起,还专门见了一次辛弃疾,直言不讳地要求他离开姐姐。“你把她的一辈子都毁了!”化妆得恰到好处、拎着古奇包的女白领,气势咄咄逼人,那次她几乎要把咖啡泼到辛弃疾身上去。
“小晴算是把我恨透了。”男人叹了口气。
“可她真不知道是你,你原谅她。”林兰笑道,“高中时她还把你的词抄了满满一本子,成天捧着念,呱噪得全家都要疯掉,还说什么这才是真男人呢……现在姐姐嫁了真男人,她又不高兴了。”
“不然,就去见一见吧。”辛弃疾说,“往后可真的见不着了……”
林兰的神sè有黯淡,半晌,还是摇摇头:“就当我嫁去国外好了,一样难见面。”
那时候,他们坐在电信局营业厅里,等着办理销户手续。那天并不是休息rì,人不太多,林兰坐在长椅上,等着叫号的时间,她将身体靠向辛弃疾……
“我还以为我辈子都脱离不开网络了。”她轻声说,“现在来办理宽带销户,心里竟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辛弃疾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再呆下去,我也快有网瘾了。”
林兰轻轻笑起来,她看:“真的可以没有游戏打么?”
她甚至为了他打戏,特意跑去买了个游戏手柄,林兰原本是那种论坛只混天涯新浪,游戏只玩祖玛青蛙的类型。
“这怎么比?”辛弃疾笑起来,“回去,驱逐子为国尽忠,当然比练级重要。”
林兰不出声。
中午的电信局,很安静,除了偶尔的机器叫号声,听不见多少嘈杂。
“我常常想,这样很对不起你。”辛弃疾突然说。
“说什么呢。”
“我的人生又可以继续了,可你的人生呢?我想不出来你在那边的生活。”
林兰沉默了片刻,才说:“一年前,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会是这样。谁都想不到未来。”
“嗯,你以前和我说,如果不能改变那就适应。”
“所以还是忘记了这边比较好。”林兰低声说,“然后,重新开始。”
“我会在你身边的,就算凭着直觉也不会把你丢开。”男人语调亲密地说,他把林兰搂得更紧一些。
办完手续,俩人从电信局出来,牵着手慢慢往家走。中途,他们路过了一座庙宇。
那座庙宇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建在不太高的山丘上,但是地方选取得不好,那一片近年来,很不巧地兴建起本市最大的电脑城,于是这座小丘上的百年寺庙,只有尴尬无比地夹杂在一大片十多米高的“夏普”、“施乐”、“三星”的广告牌之间……
“去拜拜吧?”林兰突然说。
于是俩人就爬上了山丘,进了庙里。
那天阳光明亮得晃眼,但寺庙周围的乔木将大绿叶子铺满了天空,遮蔽住了阳光,只有丝丝光柱透过叶隙照shè下来,在青灰sè的地面形成闪烁的光斑。
他们走进有点破败的庙宇,大殿内空空荡荡的,一个值守的僧人在角落里读着经书,见人进来,掀了掀眼皮,目光又回到书上。就仿佛完全没看见他们紧紧牵着的手。
“他们大概什么都知道吧?”林兰突然说。
“他们?”
“我是说,菩萨们。”她转过脸来,静静望着辛弃疾,“也一定知道我们未来的命运。”
辛弃疾没有出声,只是手仍然牵着林兰。
林兰转头去望那高大的佛像,她忽然轻声说:“结婚吧。”
辛弃疾惊讶地望着她:“今天?”
“嗯,就在这儿,让佛祖当证婚人。”林兰笑眯眯地说,“除了神佛,别人我没法信任。”
“可是这怎么结婚呢?”辛弃疾笑了,“我还本想,回去之后三媒六聘把你娶过门。”
“不需要那些。”林兰摇摇头,“只要你此刻和神佛说,你娶我为妻,就可以了。”
辛弃疾看看她,松开手,然后以拜佛礼仪在佛前跪下,恭敬地拜了三拜。
“我佛在上,今,辛弃疾于佛前娶林兰为妻,愿佛佑吾与吾妻林兰,结三世情缘,恩爱白头,永不分离。”
于是,他们就在那座寂静寥廓的庙宇里,结了婚。
(母鸡曰:今儿个是最后一次双黄蛋,不要逼着我天天双黄,不然母鸡会难产的OTLL而且母鸡今天病了,刚从医院回来TT。于是母鸡又曰:此文不会断更,更不会TJ,各位食客放心好了--)
第百二十章 归去来(下)
第百二十章归去来(下)
到家时,是下午两点关上门,辛弃疾看看林兰:“我们干什么?”
“去床上吧。”林兰轻声说。
这似乎是现阶段他们俩的某种生存方式,互相慰籍。他们采取的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一种爱抚,也许因为身处温度最高的季节,又是在温度最高的时刻进行这一切,因此谁也说不清楚究竟这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卧室里,那扇百叶窗把他们和这个世界分隔开来,除此之外再没其它的阻隔,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暂时不知道他们俩的存在,那个未知的古代也同样不知。但他们却能觉察到外界,各种各样的声音味道随着午后的热风慢慢流淌进来:青草被rì光蒸熟的香味,花香,腥腥的尘土,风刮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小区里闲坐的大婶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他们在这无人知晓的时空夹缝里,相亲相爱,难舍难分,用一种轻柔且悄无声息的曼妙姿态。
黄昏骤降,暮sè短促得令人惊惶,光迅速黯淡下来,窗外人声渐起,归家的上班族和放学的孩子搅破了宁静。又过了好一会儿,连这嘈杂的声响也渐渐褪去,月亮出来了,它慢慢爬到窗口,那儿隐约印着它纯洁的光痕。
他们静静躺在起,手握着手。有某种情愫静无声息地在俩人之间流淌着,就像血管里的血液。
那正是在他南归时船下淌过的乌淙淙的河水,辛弃疾突然想,千年的来来去去,终于让他停留在此刻。
他侧过脸,望林兰,那双正凝视着他的新洁的黑眼睛,一如小鹿。就在这一刻,他和任何一个顿悟了一切的诗人一样,发觉自己正拥有着“最美”。
剩下的三天他们一生中最最乐的rì子。
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了,为什么都带不走。主卧里连家具都没有,只剩了一张床垫。
他们就在卧室里吃东西。玩笑。喝酒爱……唱机里。林兰和辛弃疾全都喜爱地弗兰明哥舞曲从早放到晚。
尔他们也会跳舞。跳桑巴。林兰最喜欢地舞。她穿丝质长裙。身上有朗姆酒、芒果和青松香水地气味乐像折shè地光。在她身体周围流淌。她地双脚拖着碎步来回滑动部灵活扭动。这样。像我这样。她说。然后男人张开地手搂着她地腰背。始终干燥而且灼热。
“要是能这样一直跳好了……”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真高兴我那天发现了你。”
合着克帕卡巴纳地音乐。他们地身体摇晃如微微地波浪。
“Sweet……”她贴近他。
“不。甜甜。”他纠正道。
她大笑。
他觉一向得sweet这个单词发音难听到极点,一定要坚持改为“甜甜”。
时间对他们而言暂时失去了意义,他们想吃才去吃睡才去睡,有时他们甚至会整夜不睡给辛弃疾讲述她的过往,那些她从没对人讲述过的初恋、学生时代的琐事母的事情,妹妹的过去有晋级的兴奋和工作的苦恼,她甚至把所有的信和rì记拿出来给他看,少女时代收到的情书,里面的玟瑰花已经干掉了,花瓣如丝绒,旧旧的殷红似血,却依然有淡淡芬芳……
她想让辛弃疾记住这一切,帮她记住她曾经是个怎样的人,帮她记住她曾经有过怎样的人生。
“记住了么?”她轻声问。
他点点头。
“记住了什么?”
“第一个追求你的男生,隔壁初三2班的讨厌鬼,一脸雀斑。”他故意皱了皱眉头,“我会记得他一辈子的。”
林兰笑。
“对了,这个也是我的凭证。”她从脖子里解下一块玉坠,交给辛弃疾,“看看。漂亮吧?父亲给我买的,那年我考上了大学,父亲去香港出差,专程给我买的周大福的玉坠,我戴了十几年。”
辛弃疾接过玉坠,温热的玉柔润晶莹,抚摸的感觉如林兰的肌肤。
后来,连讲述都惫了,没有人再出声,他们静静躺在那张床垫上,聆听对方的呼吸,好像那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我去做点吃的。”辛弃疾慢慢起身。
“我去吧。”林兰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我来。”他说,又笑了笑,“回去之后,就不可能这样了。”
然后她看着他扣好牛仔裤,**着上身走进厨房。
“做什么吃的呢?”她问。
“……chūn膳。”他头也不回地洗着手,“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林兰笑了许久,然后她起身,从墙角堆成小山的衣物里,捡了一件血sè丝绒长裙,围在**的身上。
她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望着在灶台前忙碌的男人。
“……膝盖都发软了。”她轻声叹了口气。
辛弃疾回头,看看她。
“做得太多。”她扶着额,“或许我们撑不到明天,就双双死在这张床垫上。”
“放心,我会在菜里少放点情药的。”
林兰笑着摇摇头。
然后,她就静静望着这男人的背影,看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看他切碎一些不知名的南宋时代就有的香草,看他用一种奇怪的蛮力,把一只鸡迅速分割成几块,或者用一柄刀,将一个包菜削成一盘上等沙拉……
她
双居然很秀气的手,还有特别宽阔的肩膀,看他神注地对付食材,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迷恋这个男人,而这一切并不因为他是辛弃疾或者是切格纳。
她觉得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美好,美好得几乎让她眩晕。
真可怕!她恐怖万分地想,自己竟然升起了这等奢望:希望完美永驻。
最后那个晚上,他们许久未能入睡,也没人再说话。写好的那封信就在桌上,用毛笔,旧竹纸。
这是再也不会有的rì子,这样的念头同时升腾在两个人的心里种淡淡的留恋的哀婉气氛,弥漫于他们温暖柔软的躯体之间。
“……惠娘,是个怎样人?”她忽然,轻声问。
“很温柔,心地善良人宽。”辛弃疾说,“我从未见她责骂过下人,再如何大的错,她都轻言细语。”
“那是下人,不得生气。可对侍妾又不同。”
“……”
停了一会儿,林兰又说:“也不知我能不能做你的侍妾。”
“怎么这么说?”辛弃疾翻来,望着她。
“官话讲得乱七八糟没足,家世不明。”她微微一笑,“连自己是哪儿来的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她会愿意你娶我?”
“和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要和她分享丈夫的。”
“林兰……”
“一周七天归我几天?”她继续低声说,“夫人允许我三天还是两天?我现在都恨不得一周八天你在我身边。”
“你是怎么了?怎么尽把她挂嘴上?”
“因为我终于发现,自己必须得面对她了。”
“……你想做正室?”
林兰无奈地叹了口气,yīn霾无形中出现,她闭上眼睛。
有好一阵子,俩人相对无话。
“我甚至心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林兰突然说“到时候,我的不通世事会磨光你的耐xìng……”
“我的不通世事,磨光过你的耐xìng么林兰?你当时有嘲笑过我的普通话么?”
她笑起来:“你不同终究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在这儿,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我也属于你,完完全全的。”她温柔地望着他,胳膊搂着他的脖颈,“明白么?可是回去了你属于什么?朝廷?你的地下抗金组织?还有你的妻子,甚至……别告诉我还有其他侍妾。”
“……”
“然而,好吧就算如此,我也决定要完完全全把自己给你,毫无保留的。”她收起笑容,像发誓那样低声说,“哪怕到时你并不需要那么多,哪怕你会将之视为累赘……”
辛弃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紧紧抱住林兰。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在他耳畔,林兰轻轻笑起来,“就是这样的人生。可是亲爱的,我真幸福,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幸福极了……”
后来,她说累了,于是渐渐沉睡。
夜半时分,朦朦胧胧,林兰醒过来。
黑暗中,她赫然发现辛弃疾坐在她身边,望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亲爱的。”她坐起身,惊讶地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突然轻声叫起来,因为她看见面前的一堆纸屑!
辛弃疾把那封信给撕掉了!
“……我不走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林兰怔怔望着他!
“真的肯为我留下来?”她轻声说。
“今天我在佛祖面前的誓言,还记得么?”他说着,语调无比坚决,“就和那一样的真。”
顷刻间,她泪流满面!
“就这样决定了。我不回去,就和你在这儿生活,”他说着,紧紧抱住她,“所以咱们逃走吧!天亮就动身,逃到他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俩……”
林兰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找一个小地方,没人发现的地方安静生活,我可以学点东西,比如计算机。我们隐姓埋名活下去。”他继续说,“你什么都不用忘记,我也不用,我们谁都不忘记对方,到死、牙齿都掉了头发也白了,也忘记。林兰,过两年我们再生个孩子,就陪着他一块儿长大,让他喊你‘妈妈’,喊我‘爸爸’。”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抱着林兰的臂膀瑟瑟发抖。
“……历史上再没有辛弃疾这个人了,如今他只是林兰的丈夫——好不好?林兰?这样好不好?”
林兰的眼泪哗哗乱流,她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他背部的肌肉,她呜咽的声音脆弱得像旧报纸。
他温柔而狂乱地吻她,他呼吸紊乱,像是要把她揉搓进他的灵魂里去,再不分离。
……
然后,那天清晨。
当辛弃疾醒来,他这才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
搁在枕头上的,是一枚泪滴般的剔透玉坠。
《附录》
本章BGMM:La----Belle----Dame----sans----Regretss(无悔的美人)
歌手是Stingg,非常棒,极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