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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漠然旅者     沉寂之旅txt下载     沉寂之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A节五十一章:血法师的遗产(露莎)

    半小时后。

    因为骑士、精灵和莫尔斯都去吃烧烤了,所以只剩下了艾亚姐妹和疯狗。由于之前带着古拉丹到处走时引起了恐慌,所以露西娜便解除了召唤。

    总感觉有些人再冲我们指指点点,还说什么冰岩城的事……被众人聚焦的目光弄得有些不适应,露莎感到十分不安,将兜帽压得更低了。

    不知为何,她总开始下意识的摸一摸腿间的匕首,看看它还在不在:这东西太危险了。但我一旦碰上险境,就可以用它自卫。只要力气用小些轻划对方一下,就可以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但是对腐化者真的有用吗?看了看头顶隐藏在雪雾中的星空和月光,露莎回忆着这些天来自己用它自残做实验的结论:它能在瞬间打乱血液流动,让人全身剧痛。同时可让被划破的部位动弹不得且伤口难以愈合。根据姐姐的说法,只要在对方做出大规模动作的时候刺中那人,就可以让其数分钟内全身无法行动。

    不过……要激活它的诅咒符文,必须先让它喝大量的血液。其血液量差不多相当于深度割腕后连续喷血半分钟的量才行。除了艾亚的正常人根本没法用它。最关键的是,这匕首不喝握着它的持有者之外的血液。

    一旦持有者的手彻底松开匕首半分钟,诅咒符文就会取消激活。尽管了解了这些特性,可露莎还是觉得十分为难:按照这匕首的设计,想正面击中对方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但要发挥它的作用,就必须与对方近战肉搏。

    然而……露莎很不擅长肉搏,就没跟老爹等人学习过。只能依赖速度的艾亚族的肉搏技巧虽然与狼人的完全挨不着边,但基本招式还是有共通性的。

    会不会可能真的是仪式匕首呢……露莎以前读过一本书,上面记载着许多失落的神器:其中一把初始形态不明的武器,就是具有吸取使用者鲜血来变幻为多种形态的能力。它能让被伤者伤口在魔咒的催生下大量失血且永不愈合。

    它由一名传奇的血族女性血法师使用,血法师的名字已经消逝在了时光中。有传言说这把外号“渴血蝶”的武器依旧流传在世上,被封印在十二世界的某处石棺中。

    十二世界……就在我们头顶。再度看了看夜空,露莎幻想着世界树穹顶的美景:每一根树枝,都有山岭那么巨大。而在树冠顶部,飘浮着欧亚王朝封闭至今的天空之城艾尔兰迪。它也被誉为欧亚天国,且在艾尔兰迪内,隐藏着通往浮岛神之都的传送门。

    爸爸他们去过那儿,还杀死了攻占众神殿的毁灭之神……全世界树都为之震惊,好在爸爸他们都没留下姓名。按照爸爸杰欧斯·埃米尔的理念,这个世界是不需要英雄的。一切落幕之后,英雄不应当再背负那么多沉重的枷锁,只需要轻松生活下去就好了。

    于是他和妈妈最喜欢的事,就成了每天坐在家门外、郊区的青草坡上互相依偎,思考该吃什么玩什么以及每晚在床上奋战整宿。完全看不出这两个天天忙于干个爽的弑神者原来杀过一大票邪神。

    或许艾洛亚容易让人沉浸于美好的生活中吧?同样参与了壮烈战争的卡拉玛尔等人都和自己的艾亚满城晃悠,就思考着接下来该玩啥。在那儿待久的人,都会被全城的轻松氛围弄得不愿离开。

    可是因为艾洛亚地处偏远、远离政治纷争且城内种族(恶魔和亡灵等人口居高不下)繁多,整个城市的人口被控制的很好,保持了仙境般的宁静氛围。城市的面积相当之大,大约跟永冬城差不多。

    艾洛亚同时也是十七世界少有的人类数量占绝对劣势的城市,城中除了大面积的郊区外,更有诸多适合不同种族群居的特别城区。艾洛亚二十四小时都很有生气,因为有许多夜行埃博恩生活在其中。有一大块城区还被特意设置了魔法结界,让其永远处于黑天状态。

    艾洛亚对各个种族的关怀程度,大概也几乎只有曾经的欧亚王都与天空之城能比了吧?

    回想着艾洛亚的点点滴滴,露莎再次感到一阵伤感。为了排解这种苦闷的心情,她捏了捏包里的团子,将注意力转移到镇中心这条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美食街上。由于是港口镇子,这儿汇聚了大量的外地美食。有许多东西露莎听都没听过——像是正宗布鲁塞塔炖菜(当地特产酱汁+橄榄菜+圆白菜+塞鲁菜+青风果+山羊肉)。

    艾亚一般闻烹调过的肉味不会觉得排斥,反而会觉得美味。但是一旦放入口中就会觉得很恶心,立马会吐出来。可露西娜连闻肉松类的东西都会想吐。

    这条街上好多吃的……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露莎压低兜帽,咽了下口水:她喜欢的甜点到处都是,味道四处飘散。

    “这家店可能有巧克力蛋糕,我看到有人往里在运可可。”停下脚步,姐姐打量起一家店铺:“露莎最爱吃的。”

    “啊哈!那还等啥呢?就这家了。”立马来了精神,疯狗推开店门就往里走。被姐姐牵着拉入店铺,露莎深吸了一口店中的空气,感到心旷神怡:老板很讲究的烧着熏香。

    店内不大,可环境摆设十分简约而清新,墙壁都贴着素色壁纸。除了三人之外,就只有老板夫妻和另一位正在喝咖啡的客人。

    “有现烤的巧克力蛋糕没?给我来个十寸大、五寸宽的。”比划了一下大小,塞雷斯亚丢给了正用欧亚语来招待的老板一枚欧金:“记得找钱。”

    “人家做出这种动作时都说‘不用找了,当小费’。”哼哼着歌,露西娜翻开菜单:“既然你请客我就随便点了啊。”

    “你敢点就敢给钱,反正到时候我只付露莎那份,你要是给不起钱把自己卖了不就得?”故意挑逗起露西娜,疯狗眯着眼睛:“就算业务不熟练,艾亚卖身不也是一晚上就能挣半辈子花的钱吗?”

    “切,我可是正经艾亚。”对疯狗的挑衅十分不屑,露西娜用热切的表情望向露莎:“要不……你来帮姐姐点吧?”

    “快点点吧,吃完我还有件事要问莫尔斯。”眯起眼睛,疯狗说道。

A节五十二章:女朋友与狗(维科尔)

    这书也没我想象中有意思啊……看目录还觉得不错来着。

    将借来后在街灯下翻了没几页的书放在一边,维科尔感到有些烦躁——不,准确来说是浮躁才对。

    这股扩散到全身的心情的浮躁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点烦。这绝对不是因为街灯有些昏暗的原因。

    思索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维科尔只得给出一个答案:现在自己没什么目标可以追寻。因此会有种迷茫与失落。

    说白了还是贱得慌,没活干就不舒服。或许我这样的人就不适合自由哨兵?

    这小镇里能做的事明明那么多,我怎么就没啥兴趣呢……感到心里空荡荡的,雪鸦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哥哥维德尔。

    不如过两天去永冬城给他扫扫墓吧……他的遗体就埋在了北城区的老墓园。

    嗯……上次去扫墓的时候好像还看到有个人站在一块造型奇特的墓碑前在很有节奏的跺脚。不过当他注意到维科尔的存在后便匆匆离开了。看那家伙的体型是个成年壮汉,维科尔便没觉得他可疑。

    最多就只是觉得那是个神经病罢了。

    说到目标,也不一定就是什么长远规划啊?比如去跑跑步、看看马戏什么的也能算是目标。那这么想想,我干脆去散步好了。

    于是维科尔便收起书本,拎着袋子往镇西面走。不一会儿,便穿过西门,走入了幽静的树林。

    树林的树种很明显,清一色的松树(能忍受极寒的品种)和寒舟柏(得名于人们经常砍伐这种密度极其却又致密不渗水的树木来作小船)。

    这无人之处可真安静,只有猫头鹰的叫声……找了块石头坐下,维科尔深吸了一口气,闭眼静静倾听:风也不大,还真是个冥想的好地方。以后经常来好了。

    然而就在保持着这种想法逐渐平息心情之后,维科尔背着寒风开始为另一件事犯愁: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

    可我没发现谁对我有意思啊……真是闹心。

    在这方面,维科尔的性格一向有些内向。他不太擅长跟女孩子说话。就因为这个,曾经很喜欢他的女孩最终还是没和他确立恋人关系。

    现在一想起这事儿,维科尔就十分后悔。然而更令他尴尬的是,那女孩的名字都被他忘了。

    说白了,自己根本就没爱上她。那何谈恋爱,只能算是单相思罢了。

    我认识的士兵基本都没成家,个顶个儿都在打光棍。由此可见,入了这一行就要做好孤独前半生的准备。更何况,最近士兵的死亡率居高不下非常危险。

    按我哥的思路,女孩是要自己出手去泡的……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子,维科尔开始细细思忖:那干脆我也去泡一个好了。我喜欢的类型,就是性格开朗能在专注工作时照顾家庭的女性。发色当然是灰色或跟我一样的黑色,身高最好比我矮一点,一米八就不错(维科尔是标准雪地人,一米九二。)

    可我要找女友也得是在北海望找了,但本地的女性多半都是外地人的标准身高。和我的审美稍微有些差异啊……或许还是没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吧。(他说的外地人基本就是海对岸的人类和雪地人的混血种。这些女性身高平均一米六左右。)

    据我哥说,他原来成功交上了个女友来着,还写信神神秘秘的说过些天让我来开开眼界。可还没等我请来假,维德尔就……

    妈的,我连嫂子面都没见一次,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晓得她去没去给我哥扫扫墓。

    要不是我哥这爱玩神秘感的坏习惯,哪会有这种事?

    女朋友……想找这玩意儿恐怕得经常出门社交才行。或许找了另一半能让生活更丰满些吧?起码不用啥事儿都自己一个人闷着了。

    可我这种不定时就得出门值勤的家伙真适合找女朋友吗?总觉得会很对不起女友,维科尔感到一阵脱力:或许真到了那份上,我会为爱人辞了雪鸦工作另谋生路。反正房子也是现成的(梅斯为了奖励雪鸦,彻底将它送给了维科尔。地契在今早已经被欧德思的人送来了),以后生七八个孩子都容的下。

    我干脆买条狗好了。以前一直想养一条来着,可惜维德尔对狗毛过敏——这就很让人不解了,他连狼毛都敢碰,狗毛怎么不行?这俩玩意儿以前不是一个物种吗?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只狗就从林间跑过,又让维科尔陷入了沉思:难道是狼跟人亲近变成狗之后连毛的结构也变了?有道理。

    于是,刚刚因为小说看多了所以在思考该怎么通过传奇的邂逅交个女朋友、并开始幸福生活的维科尔完全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该养只什么样的狗上:我以后可能一出去执行任务就是好几天,那狗万一在家饿死怎么办?如同狗足够聪明不至于暴露行踪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他一起去干活。

    可如果能借凛冬之息的威胁让两城的和平持续下去,恐怕今后也没什么侦察任务可以做了。尽管如此,为了不松懈也必须时刻磨炼自己的技巧——万一冰岩人到时候翻脸了呢?

    思索着是否应该提前在后院(维科尔家没前院)造个狗屋,维科尔换了个坐姿,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迎着不大的微风,他掏出烟斗点燃后叼在嘴里轻吸了一口:今天吸的烟草并非埃尼斯医师送的,而是在奸商手里另买的。虽然明知有点贵,但他还是想尝尝这进口的烈性烟草的味道。

    被这一口呛得直咳嗽,雪鸦差点连眼泪都蹦出来冻成冰:妈的,这也太带劲了点吧?

    刚抽的时候觉得很烈难以接受,可是这玩意儿后反劲儿一上来,就能完美体会到它的美妙滋味了。怪不得卖这么贵。

    不远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了成群乌鸦的叫声,径直钻入维科尔的耳膜。因此而一惊,雪鸦皱起眉头:单只乌鸦的叫声是吉兆。但是……

    一群乌鸦一起叫,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A节五十三章:狗与女朋友(维科尔)

    这群乌鸦……可真不吉利。

    被这群鸟类的叫声弄得一惊,维科尔刹时抬高了警惕:这不是能送信的雪鸦发出的叫声,而是专门食腐的食腐鸦。

    一般的乌鸦都是杂食性,吃腐肉只是种选择。而食腐鸦则不然,它们成群结队,专门往尸体上凑。从前打猎时,一个没注意就会让这些恶心的货色凑上猎物的尸体。

    说是食腐鸦,可它们实际上最喜欢的是刚刚死去的猎物。不知道为什么,你刚杀死动物的下一分钟就会有一大群慕名而来。就好像,它们能闻见死亡预兆的气息。

    刚刚那只狗跑进幽暗的树林深处了,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死掉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维科尔突然来了兴趣:说不定它只是受了重伤,但已经被食腐鸦环绕等待狗死了之后再吃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可以去英雄救狗,然后开始一场如小说般完美的友谊(邂逅)啊!真他妈带劲。

    想到这里,疯狗立马决定前去看看情况。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装书的布包带在了身上,以防再有人偷窃。

    循着乌鸦的叫声和地面上的爪印,维科尔很快便叼着烟斗晃悠到了树林深处。然而就在他踏着积雪漫不经心的踩断了一截树枝时,维科尔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那只小狗:它趴在血泊中,还在发着“呜呜”声艰难的爬行。

    它的周遭,已经落上了许多食腐鸦等着小狗一断气就上来捡便宜——就如同维科尔想象的一般。赶忙冲上前去扑打着赶走鸟群,雪鸦抱起那只一身白色绒毛的小狗,慌忙检查起伤口来:它的腹部被什么利器所刺伤,幸好没伤到要害。

    ……嗯?这伤口的样子……

    小狗不断发出呜咽,而雪鸦则用手轻抚着它:皱起眉头:这伤口不太对劲啊。乍一看确实是刀具造成的切割伤,可伤口深处却隐约可以看出没有刀刃挥出时必定留下的创点。

    做猎人的多年经验告诉维科尔,这种情况也就是说……凶器根本没拔出小狗体内,就那么消失了。

    从前有一次被雪地狼袭击,维科尔情急之下用身边的一块锐冰自卫。那块冰就这么留在了狼身体里,在营火前打算动手拨皮的时候才发现冰刀已经融化了。

    就是那种独特的伤口,让维科尔印象极其深刻。

    可这不可能是冰刀造成的伤口啊?首先,这附近没有能将其融化的高温热源。其次,被冰刀划开的伤口应当会在创处留下些许冻伤痕迹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不耐烦的赶走又一批食腐鸦,维科尔将凄惨哀叫的小狗抱起,环视四周:得找个地方把它放下,不能让它躺在雪地里失温。

    这只小狗看起来这么干净……似乎不像是野狗啊?有些失落于不能将其带回家养,维科尔决定到时候先把它带到家中养伤,等伤好差不多了就跟她一起出门找主人。

    不过到底怎么把小狗刺伤的,又为什么要攻击它?看了看雪地上的一滩血迹,维科尔完全摸不着头脑:居然跟狗过不去,想必那人活得也很悲哀。

    维德尔就不喜欢狗,他觉得狗跟狼没两样。但维科尔就很喜欢这些通人性的家伙,因此连狗肉都不想碰。按照永冬城当地习俗来说,是没有吃狗肉的忌讳的。

    这帮食腐鸦可救了你一命啊,小狗……

    决定尽快为其止血,维科尔拿刀割下了自己袖口的一段布条,仔细的将其裁成矩形。为了禁忌消炎,维科尔掏出一小撮烟草,用火将其烧灼后均匀的撒在了布条上为其包扎。

    这样应该暂时没问题了,回去再给它好好处理。

    听着小狗呜咽中的感谢之意,维科尔望着它摇动的尾巴欣慰的松了口气,转而又思考起刚刚的问题:很难思考为何有人伤害这只狗却没杀死它。难道是因为它碍着什么事了吗?

    说起来,这狗的主人应该是来遛狗的吧?望了下刚刚没注意到的狗项圈和上面的布绳,维科尔心里一惊:那他怎么可能没在附近?

    之前我看到这小狗是自己跑进去的。难道是它的主人没看住它所以跑了?还是说,它知道主人去了树林深处可却没回来所以担心了?

    “你的主人在这儿吗?”冲着小狗问了这句话,可雪鸦却失望的没得到回应:那只小狗已经晕过去了。于是赶忙再为其检查了一下伤势,维科尔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还以为它死掉了。

    按爪印来看,它之前就是在往树林深处走……

    感到越发诡异,维科尔将小狗抱在了包裹上,甩了甩被撕破的袖子抽出了腰后的轻手弩。为其上弦后,维科尔深吸了口烟斗,神经有些紧绷:其实,最保守的做法是回去找人帮忙。但与其那么做来弄出笑话,还不如就自己先去看看。

    不可能有什么太危险的东西躲在里面吧?只是看一下就好,有危险就立即撤退。

    其实说白了……自己真正兴奋的应该是终于有事件来刺激下神经了吧?

    抱持着这种好奇心与探求刺激的情绪所推动的想法,维科尔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开始环视四周:这周围的可见度相当之低,所幸树林的高度还不足完全遮蔽月光。

    食腐鸦们见大餐已经没了,于是轰然消散,飞向了天边。然而,它们却没飞进丛林深处展开另一场盛宴——也就是说,里面没有尸体吧?

    再或者,就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怕的不敢靠近。比如暖阳之地的狮鹫兽。

    走到刚刚小狗留下的血迹蹲下身子,雪鸦勘测了片刻后便转而走向草丛:看来,小狗是嗅着气味追过去的。它刚刚步履蹒跚的,就是想往那个方向走。

    话说回来……或许它的主人还是个女孩呢?

    拉紧棉衣,叼着烟斗的雪鸦不由得异想天开起来:那故事说不定就这么展开了……救了她主人后顺水推舟,然后我就既有狗又有女朋友了。

    我好他妈机智!因为看多了小说,雪鸦刹时沾沾自喜起来:上次读了本书,就是有个人类男性救了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之后在一起幸福快乐生活的。

A节五十四章:脚印(维科尔)

    这里草丛的积雪有踩踏过的痕迹……沉下心来,维科尔蹲伏身子,用手指仔细探了探草叶:鞋印很重,看起来是个成年男性留下的。因为草丛的遮蔽,它仅被落雪覆盖了很浅一层,说明也没留下太久。

    大概也就一刻钟左右。按时间来算,就在自己来这儿散心之前。

    小狗肯定是问道气味了才往这边走的。而似乎是不想让小狗发现主人的行踪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人才攻击了它。可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凶器——换我当凶手的话,绝对会再补上一刀确保万无一失。

    稍稍抬起身子,雪鸦再次集中注意力,倾听着四周的声响:只有萧瑟的风声和树叶被吹动的声响。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食腐鸦的活动声……这儿很安静,一切听起来都无比正常。

    但越是这样,才越不正常。就越让维科尔感到不安。幽暗的树林深处看起来益发黑暗危险,维科尔只感到嘴唇发干:怎么办?现在回头叫人还来得及。

    我手上没火把,真要有人躲在树后和草丛里偷袭我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还真有点狩猎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换我被狩猎了。

    摸了摸背后鼓囊囊的弩箭袋,维科尔放缓脚步,慢慢进入了树林中。

    雪地上的鞋印由于没有草丛的掩护而暴露在外。在这种程度的大雪下,脚印三分钟就会完全消失。

    难道要漫无目的的往里走吗?感觉极其不靠谱,维科尔只好再蹲下身子检查脚印,希望发现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事实证明,这很明智。因为他还真靠足迹的模样发现了些许遗漏。

    嗯?脚印前端对地面造成的凹陷深这么多啊……用手压了压鞋印,维科尔将积雪凑到眼前搓了搓,陷入沉思:不对劲。

    从这迹象来看,他当时居然在奔跑。并且,是非常慌张乃至重心不稳。可惜我没法找到第二个脚印,否则就就可以根据脚印之间不同部位的凹陷程度和间距角度来判断那人当时处在什么样的运动状态。

    没错,就连他当时回没回头都能看出来。要是这点程度都办不到的话,也就不足以被称为雪地猎人了。不同于外地猎人可以追踪长期保存的足迹并判断猎物几天内的行踪,在这片足迹转瞬即逝的冻土上打猎非常依赖即时判断力。

    他是被什么东西追进去的,还真是意外……原本以为他是到了很深处才出事的。

    越发感到不妙,维科尔开始觉得那人已经出事了。于是没再多想,他便站起身来端着手弩谨慎小心的挪向林中。

    在十几分钟之后,他依旧没什么发现。可是雪鸦深知这可能只是假象,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时刻应对着背后可能出现的袭击。就在他又一次回头时,雪鸦差点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那触感非常生硬,似乎是某节大树枝。

    树枝怎么会如此突兀的插在雪里?看了看那被斜向插在雪中的粗树枝,维科尔皱起眉头。将其从雪中拔出,雪鸦扫掉积雪,仔细看了看它插在雪中的那一头:很明显,之前有人从地上把它捡起,挥舞着攻击身后的敌人。可是这树枝就如同挥在墙壁上一般被轻易打飞了,冲击力甚至足以插入雪中。

    屏住呼吸,维科尔构思起当时的场景,想到了两种可能:追他的人不是穿着厚重盔甲就是拿着盾牌。当然,也可能是法师的某种防御法术。总而言之,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树枝头中央没有磨损……因此可以排除攻击到盔甲的可能。用手指细细抚摸着稍有裸露的纤维,维科尔突然有些兴奋:这有点像从前兄弟二人跟一位足迹追踪专家猎熊时的感觉。他们在雪地上搜索了足足八天,才硬是从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中找到了突破口。

    猎人往往不看重天赋,所有的技能都可以在后天习得。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沉浸在狩猎的刺激与快感中。也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了狩猎前漫长的枯燥等待

    可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反差,猎捕成功的那一刻才是最让人激动的。

    按照之前它插入雪地的角度、深度,以及棍头被磨损的方位来看,他在发起攻击失利后直接往这边跑了……看了看自己左手边的方向,雪鸦断定自己的判断绝对没错:还好发现了这东西,否则不知道要找到哪去。

    暗暗思索着小狗现在会不会有事,维科尔瞥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它周围已经没有食腐鸦了,基本可以判断没有生命危险。这帮家伙只会闻着死亡的气息行动——那或许就是血腥与化脓的气味。

    沿着这方向再走十分钟左右,就会有一处小山坡与神木林接壤。山坡上还保留着一座荒废的小屋,由于曾经有大量村民目击闹鬼,所以人们出于恐慌没人敢再靠近——据说,那屋子曾经是个草药师住的。

    会不会那人进了小屋里?感觉诡异的要命,维科尔也有些露怯:我的十字弓可对付不了鬼啊。

    先整理下事态好了。

    之前那人肯定是自己进的树林,没有一开始就被敌人追。因为如果是开始就被追逐,他理应会往镇子里跑——那儿有的是卫兵帮他。也就是说,他去遛狗后遭到了伏击,因为爱犬受了重伤所以不得已抛下它逃往树林深处。

    而就在这个位置,他捡起树枝试图反击。从之前的推断可以得出,敌人是人形生物且并且很可能并非腐化者。因为按正常来想,那双摄人心魂的瞳孔正常人看了就会浑身发抖。

    我连敌人的脚印都没找到,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人没从草丛走过?觉得很不对劲,维科尔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该不会真是鬼啥的吧。用不着脚就能走?

    想到这个,雪鸦本想一笑了之不去在意。可是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偏偏开始心慌:这种幽暗的环境,可是最容易闹鬼的……虽然他从来没听说谁确实见过幽灵。

A节五十五章:废弃小屋(维科尔)

    不过鉴于猎人的探究(作死)精神,雪鸦还是硬撑着走向了目的地:那座小山丘。

    五分钟后。

    终于来到了那座小山丘下,维科尔顶着冷风,磕完烟灰后将烟斗收回了衣兜:在猎捕某些嗅觉极强的猎物前,必须提前收起烟斗再迎着风向吹一会儿,直到身上的烟气散去。否则,这些灵敏的动物会在你刚一靠近便警觉起来,根本没法捕猎。

    这间屋子……怎么还有灯光?因这油灯的光亮而警觉起来,维科尔抬着头,心里惴惴不安:不是都说这儿没人住了吗?

    它都废弃这么久了、并且当地人根本不敢靠近,那怎么可能还有人居住?莫非是某个住不起旅馆又不明真相的外地人暂住在这儿?

    那狗的主人难道是回自己家吗?想到这里,维科尔不禁有些咂舌:有可能是他去镇子里办事,然后牵着狗回家。之后,莫名其妙的在路上遭遇了袭击。

    靠,早知道我就把那只小狗带来了!说不定它现在已经醒了,但却因为受伤而动不了。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衣物,否则肯定给它一件来取取暖。

    那他是一路逃回家中了吧?想到那人可能没生命危险,维科尔总算有些安心下来。然而,他深知依旧不能放松警惕:敌人不可能没追上他,所以肯定还在四周埋伏。

    当然,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那人已经被杀死在了小屋中。如果看到屋里有尸体,维科尔就决定稍作调查后立即撤退。为了保险起见,他会从北部的海岸边绕回小镇而不是再走一次那凶险的树林。

    ……当然,叫了人后他会第一时间再赶过去的。这完全是因为小狗还在那儿趴着。

    此时,维科尔心里是这样想的——居然死了主人,还真是不幸。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混吧!这小狗也就几个月大,它这种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嗯……听说不能喂狗鸡骨头。这种中空结构的东西很容易咬碎来伤到食道和脏器。而且容易让它长大后罗圈腿。而且似乎巧克力和洋葱也都不行。

    但是之前我试图用巧克力混合肉做诱饵毒死狼却没成功……直到现在都完全不晓得狼肝与狗肝的区别,维科尔在草丛再蹲了一会儿后,才确信周围没人埋伏着。与此同时,他也在寻找能够一锤定音的线索来证明那人进了屋子。

    不久后,他便找到了。

    没错,他就是上了山坡!紧握弩箭,维科尔兴奋地看了看左手边不远处的草丛:明显,有人在那儿跌倒过。并且压弯了草丛的一排草。

    希望这人没事就好了……隐约觉得自己只能找到一副尸体,维科尔掖了掖棉袄,缓步走上白雪皑皑的山坡。

    门把手没多少积灰,显然最近经常使用。站在屋门口,发现了这一点的维科尔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先仔细看了看门槛。然而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看,让他心里一惊:从门槛上的冰碴分布可以看出,有两个人的足迹。至于他们的脚印则不得而知。

    之前在草丛从来没见到过另一人的足迹,所以可以判断为没有同行者……那追他的敌人肯定就躲在屋里还没走!

    或者……不会真有鬼吧?感到汗毛有些倒立,维科尔心有余悸:他怕鬼怕得要命,有可能的话最好不进去。

    这是个两层的标准小房,灯光在二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雪鸦深重的喘了口气:先不要急着进去,再观察下屋门好了。

    门板看起来刚刚被摔过,关门者很是暴力啊……伸出手来,维科尔轻轻拉动屋门,刹那间将手缩回:门没锁。

    如果是在被人追,肯定会刚开门就赶紧把门关上吧?不应该来不及。那么……仔细看了看扶手,维科尔只感到不安:袭击者是不是已经开门逃走了?按照脚印有两类来看,袭击者肯定是进过屋子。

    难道是袭击者知道近路,所以先行一步来屋中等他吗?可他没有钥匙开不了门才对。

    思维刹那间混乱不堪,直到雪鸦借着月光往门缝间窥探时,才解除了疑惑:门缝间依稀可见地上的鲜血,想必是那人还没来得及关上屋门就被刺伤。当时那人被逼到绝境,根本来不及锁门。

    被敌人追的那么紧,他为啥还要往自己家跑?这样岂不是自断退路?换成我就肯定会在林中利用夜色周旋,找机会跑回小镇。

    原本有些不能理解,可维科尔想了一下就释然了:人在遇上灾难时总会下意识的寻求庇护,而这个被寻求的对象往往就是家——它总会给人一种很安全的错觉。

    这么多血,他多半儿是死了。静静倾听了一会儿,维科尔遗憾的确信没有人正在交谈:看来我在一楼发出的声音得尽量小点,防止真在二楼的对方起疑。

    这人应当没发现我才对……而且这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强盗,大概也不认识屋主。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维科尔坚信自己的看法无误:当时那人在树林里突然袭击了他。其目的,显然是想直接把他杀掉。

    说白了,难道是个不在意目标身份的杀人魔?可这几率很小啊。

    想起了黑暗冰川盛产食尸鬼的传言,维科尔感觉浑身不自在:这些生物怎么品种繁杂、在哪都有?就没听说哪个外地人提出自己家乡那儿没食尸鬼的。

    不过永冻之地的人很难遇到冰食尸鬼就是了。因为人们最远也就敢走到大雪原中部就折返。

    拉开屋门,雪鸦缓步踱至屋中,仔细看了看地面的血迹:星星点点的血花径直延伸向楼梯。并且,可以望见两排印着雪水的脚印。

    还真是铁靴踩出的脚印啊……在这儿能看得相当明显。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其中一排脚印,雪鸦沉思片刻:这脚印像在屋中凭空出现一般。或许还真是个套着盔甲的法师。

    从这血液的分布来看,他不可能是被跟小狗一样的方式刺伤的。也就是说,敌人或许能利用切割法术来攻击。待会儿可得小心了。

A节五十六章:食尸者(维科尔)

    一楼什么都没有,看来我必须得上楼去看看了。

    将脚步声压得跟猎鹿时一样低,慢步逼近梯口:之前看到的油灯看来照不到这里。按照房子的大小来看,二楼最多有两个房间。

    一楼没发现死尸(如果有的话),那或许就跟脚印的导向一样是在二楼。也就是说,那人没采取行动处理尸体。

    如果敌人真的杀人了,那自己可得好好考虑下行动方案了:在不清楚事态的前提下,尽量活捉,但也不会强。如果实在没办法,自己当然只能杀了他。

    将十字弓端在胸前,维科尔闪过拐角,望了望走廊:二楼只有一个大房间,门紧闭着。

    就在他刚刚走近几步,屋中便传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微弱声音:有什么东西的咀嚼声。

    在这种关头听到这种汁液飞溅的声响,只能联想成是在吃尸体吧!瞬间感到寒毛倒竖,维科尔不由得一脸懵逼:我艹,不会吧?只不过是稍微考虑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食尸鬼,居然就真撞上了?

    妈的,听这种声还真有点吓人……是食尸鬼倒还好,不要是鬼就行。

    不过听着怎么不像食尸鬼的咀嚼声啊……听起来,那嚼东西的人的咀嚼肌不怎么发达。而且,对于习惯流着口水大口撕咬食物的食尸鬼来说,房间里那只的吃相也太安静、斯文了点。

    决定出奇制胜,维科尔蹲伏着身子快速挪到了屋门前。竭力平息着心脏的狂跳,他借着门缝望了望屋中:屋子里点着油灯,但由于视角问题什么都看不到。

    这股血腥味可真浓……厌恶的皱起眉头,维科尔将头贴在门板,仔细的倾听着咀嚼声:没有错,那不是食尸鬼的进食声。食尸鬼吃相邋遢可是大家都公认的。

    就在雪鸦紧张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时,拔剑声猛然响起——那声音,就在门板后半步之隔。

    一柄剑猛地从屋门中央插出,径直刺向维科尔的咽喉。大吃一惊,雪鸦被吓得瘫倒在地,惊愕的向后挪去。那剑锋被血所染红,纵使室内的昏暗也无法掩盖它那犀利的锋芒。

    慢条斯理的咀嚼声——不,应该说是撕扯尸体时发出的汁液飞溅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息。即使在剑刃缩回的时候也是如此。

    怎么可能边捅人边吃东西……难道有两个人在里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完全弄蒙了,维科尔赶忙爬起身来,步步后退:居然有共犯?还是说,屋主压根就没死……不,这不可能啊?

    不敢再靠近屋门,维科尔警惕的用十字弓对准它,丝毫不敢妄动。然而门后静悄悄的,依旧只留下了咀嚼声。

    搞什么鬼?他们没有出来的意思……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维科尔放下手弩,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怂蛋:它刚刚在门上捅了个洞,如果我过去瞅一眼应该能看到很有用的东西。可就怕我刚把眼睛凑过去就被对方给捅瞎。

    于是他就又傻等了一会儿,直到自己都没耐心继续听那进食声了:他还没吃晚饭呢,本来就饿得要命还得听这个。那人吃的非常享受,就好像在品尝一块大肉排。

    妈的,听着越来越饿了……那与其这样傻等,我还不如直接冲进去呢!

    于是,维科尔便稍稍站远了些,在短助跑后一脚踹向门板。可是上锁的屋门结实得很,压根踹不开。

    听到我踹门都没个反应?感到有些泄气,维科尔只好放弃了从这边进入屋中:得另辟蹊径,

    于是,雪鸦便踱步至了楼梯前的窗边,突然搞出了些思路:我可以从窗口迂回过去,从窗子进到他们房间。

    于是保持着行动派准则的维科尔说干就干。他将十字弓插回后腰,跳上窗台后推开窗子蹲伏在了窗沿。伸出头看了看外部,雪鸦伸出手探上屋檐,随即撑着身子翻身而上,平稳的落在了高坡度的屋顶。

    稍微有点滑,但不是问题……摇了摇身子来保持平衡,雪鸦用弯腰小跑的方式绕到了房间所在的一边。翻过房屋中央的突起,雪鸦一刹那间脚下踩空,差点就此滑下屋顶。被这意外弄得心脏狂跳,维科尔重重的喘了口气:差点就出事了。虽然这高度不至于把脖子跌断,但腿恐怕是没法幸免——但山坡上的积雪这么厚,不会出太大事吧。

    心脏狂跳加速,维科尔掸落身上的积雪,才继续蹲伏着身子一步步挪向目标窗口,生怕再滑那么一下。幸运的是,屋顶上没多少滑溜溜的坚冰。

    毕竟固体传声效率很高,所以维科尔很担心自己的脚步声是否已经被对方听见。稍微纠结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主动突入。因此,雪鸦挪到房檐边缘,撑着砖瓦把自己放到了窗子边向里偷窥。

    然而,眼前的场景差点让他吐出来。

    昏暗油灯的照耀下,一名全身穿着血染薄纱裙、身高约有一米五的银发少女背对窗子坐在地上,用匕首切割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将割下来的肉拿到嘴边斯文的咀嚼,她不时俯下身子,吮吸新流出的血液。

    她的身后,是一个造型独特、可以用横板固定住双腿的轮椅。

    这、这……虽然早料到会有人在吃尸体,可维科尔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为什么会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她看上去也就十四岁。

    在割下另一块肉后,女孩稍稍仰起头来,转身望了维科尔一眼。烛光下,她在铁面具中的猩红双瞳无比清澈,仿佛有些不明白事态。甚至于,雪鸦都能想象出面具下的脸庞带着多少疑惑。

    “洛塔……窗外……有人。”尽管窗外风声很大,可女孩轻快的嗓音还是被雪鸦听到了:“请他进来……玩吧?”

    女孩的铁面具下,血滴隐约滴向地面。她裹着手指头,又开始专心的用刀切割尸体的净肉。

    一个人缓缓从门后走出,将剑刃插回了腰间。在一声剧烈的震响后,她迅猛的抓起桌上的一枚盾牌,将其挡在身前。

    盾牌上,隐约可以看清猩红色的印记。

A节五十七章:好玩的捅人游戏(维科尔)

    哇啊!这、这什么情况?!

    被那突然冲出、一身盔甲手持盾牌的人吓了一跳,维科尔赶忙试图翻身上屋顶。然而就在他刚探出手的一刹那,那人已经拉开了窗子,一把抓住维科尔将其往屋里拽。

    “为什么……要害怕呢?”缓缓站起身来,女孩晃着身子,将匕首握在胸前缓缓走近雪鸦。她轻声的喃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呐,大哥哥你来陪我玩怎么样?刚刚那个男人好无聊,被捅了几下就死掉了。”

    被、被捅了当然会死啊!我又不是艾亚,被捅穿了都没事!惊骇不已,维科尔竭力试图挣脱,看着不断凑近的女孩满面恐慌:我艹!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堂堂雪鸦这辈子第一次作死就要挂在这儿?!太不值个儿了吧!

    而且还是被这么小的孩子捅死!与其死的这么窝囊我还不如喂狗呢!

    额……不过她身材可真好。但为什么要把脸挡上……

    挡上……

    铁面具……

    这、这家伙不是杀了冰岩城领主和几十个卫兵那人吗?!但似乎外形和传言中有些诧异。那人应该是一米六、看起来像十六七岁才对。这个明显小了点。

    艹!之前还夸下海口说她不可能在这附近的!我这逼装过头了啊!莫尔斯发现我尸体之后会怎么想?!肯定会笑死我吧!

    不过铁匠大叔很不喜欢散步,应该不会来这儿……那我岂不是要在这儿烂掉(被吃光)了?

    我这猎人居然被妹子猎了!但杀自己的人这么可爱还稍微有点心动……

    可我为什么(因为多管闲事)会在这儿碰上她?我是误入猎场了吗?

    但我还没谈过女朋友不能单身着死啊,都在心底说好了这场仗打完了就泡个女朋友!况且,都已经计划好了调查完小屋就回去和小狗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来着!

    因为恐惧和激动而思维混乱不堪,维科尔大气都不敢喘,不断试图挣脱这个男女不明、身材中等偏瘦却力量奇大无比的家伙:他已经将维科尔半个身子都拉进了屋里,依旧在不断加大力度。

    “大哥哥你怎么害怕了?”语气听起来无比疑惑,女孩舔着刀尖上的鲜血,轻声说道:“不愿意陪我玩吗?”

    “靠!怎么可能愿意啊?!”下意识的大吼出这句话,雪鸦就差没哭出来:“你拿着把刀怎么看都是要捅我啊?”

    “没错啊,不喜欢吗?我还觉得很有趣呢。”看起来似乎被打击了,女孩苦恼的扔下匕首:“那我们玩点什么好呢?哥哥你说。”

    “我、我说?”都不知道此时应该摆出什么表情,维科尔满面慌乱,撑着房梁的手已经快抓不住了:“那啥……我根本不想陪你玩啊!放哥哥走好不好?”

    “不行哦,哥哥不愿意陪我玩的话就把你吃掉好了。”语气非常失望,女孩捡起匕首,生气的说道:“洛塔,把它拖进来。晚餐加菜了。”

    妈蛋,我早猜到会变成这样!

    “慢、慢着!”感到抓住自己手臂的男人突然发力,雪鸦慌忙改了主意:“我突然觉得跟可爱的女孩子玩耍是一件很美妙——不,爽过吸毒的事!但我们玩之前不应该互相报上姓名吗?我是维科尔·布鲁姆。”

    “大哥哥改主意了?太好了!”面具下,女孩隐隐露出了病态的微笑:“我叫艾尔丽娜……大哥哥想玩什么?”

    还、还是让我选吗?

    “我——不,让大哥哥想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女孩爱玩的东西:翻花绳?堆雪人?

    妈蛋,得加快点想啊!要不然就加菜了啊!

    “大哥哥想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来玩捅刀子吧?”若无其事的说出了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女孩嬉笑着拿起匕首,用力捅了自己肚子几刀,丝毫不在意飞溅的鲜血:“我们每人每次都捅自己一刀,谁先死掉谁就输哦!”

    谁、谁他妈会跟你玩这个游戏啊!捅了自己肯定就会死掉吧!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学艾亚玩自残?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捅出的伤口愈合,维科尔除了张大嘴巴啥都说不出来:如果我试试……

    果然还是不行!我绝对会死的!妈的,这哪是什么游戏,纯粹是自杀吧!

    “怎么样,哥哥?看起来很有趣吧?”舔干净刀尖上的血,艾尔丽娜看起来非常开心:“我们互相捅对方也是可以的哦!”

    感觉越说越渗人……被这抓住自己的盔甲男弄得脊背发寒,维科尔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不发表看法:仔细一看……这人没印象中那么壮硕,相反还稍显瘦削。他也就一米七左右,只是被盔甲衬托显得很威猛。就在盔甲下,隐约能看到那人的眼神无比冷淡。

    “快让他进来吧,洛塔?”似乎是这个人的女主人,女孩招了招手,开心的跳着脚后退出两个身位。于是,维科尔便被那人抓起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眼看着女孩摇晃着身子靠近,雪鸦咽了下口水,大气都不敢喘:屋里血腥味好浓。

    这他妈可咋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维科尔只好僵着脸皮,尽量离那两人远点。总是不断将视线扫向那全身盔甲的人身上,维科尔下意识的摸向腰后:我的十字弓还上着弦呢,拿出来就能用。

    我得找个机会从窗户跳出去……肯定没法夺门而出就是了。瞥了那扇门一眼,维科尔深吸了一口气:想都不用想,肯定被锁住了。

    “那……我们怎么玩呢?”用手指不断轻抚着刀尖,女孩看起来非常兴奋:“我让你一局好了,你先捅我还是我先捅自己?”

    “啊?这……”愣了一下,维科尔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直剑:现在拔剑肯定没胜算,还不如先拿过匕首让他们放松警惕。

    “那我先捅你好了。”决定不客气了,雪鸦被这屋中的血腥味弄得浑身都不自在,因此决定分散下对方的注意力:“额……有啥规则吗?”

    “有啊,只允许捅头部以下,腿部往上。”比划了一下,女孩开心的将匕首递来:“来吧,大哥哥?不用力点捅的话,可没胜算喔!”

A节五十八章:魔法墙(维科尔)

    接过匕首,维科尔猛地将其刺入了那名叫洛塔的人的肩甲缝。然而出乎雪鸦的意料,那人因疼痛而发出的叫声暴露出她显然是个女性。

    这家伙……居然是女的?而且声音听着还挺萌?!愣了一下,维科尔被噎得稍有迟疑:不会吧!我一直觉得盔甲里的人肯定应该是个男的才对啊。

    这家伙刚刚手劲那么大,完全不像是女性啊!

    立马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维科尔抓住机会转身便跑。翻身越出窗子,顾不得那么多的雪鸦就地翻滚,减轻了坠落的冲击。随后,便狂奔向树林。

    我靠,原来下面雪这么厚、用不着在跳前调整动作都行啊?早知道我就在抓住肩膀前跳下去了。

    妈的,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拜拜了你,自己玩去吧!

    用最大速度拔腿狂奔,雪鸦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尽管满脑子只剩下了逃命的念头,他还是抽出了十字弓,确认其处于待发状态。

    然而就在没跑出几步时,一阵血光猛然闪现在了维科尔的头顶。钻心的疼痛刹那间袭来,雪鸦捂住肩膀,跌倒在地痛苦地大叫:什么东西划开了他的肩膀。

    这……这是!颤抖着捂住左肩,维科尔惊愕的感受着湿热液体从指尖留下的触感:血。

    什么伤到了我?!压根没看到凶器……只有血光!

    这切口……就跟那只狗受的伤一样诡异。被切割的创口非常细密,且毫无挥出刀刃时所必定造成的二次伤害。也就是说,凶器完全消失在了伤口中。

    那只狗……是被跟我一样的方式刺伤的!

    抽着冷字,维科尔大气都不敢喘,站起身来便想逃走。可是那阵红光在刹那间再次闪耀起来,令倒在积雪中的维科尔心里一惊。慌忙向侧面翻滚,雪鸦用眼角的余光望见了令其无比惊异的场面:那红光幻化成刀锋,切割向了维科尔刚刚所在的位置且在瞬间消散。

    如果雪鸦没有移动,那道血刃就会精准的割裂另一处肩膀。

    这……这不是传说中的血魔法吗?就是它弄伤了那只小狗!

    匆忙回过头来,展现在雪鸦面前的是窗子中的女孩。她的双眼在铁面具下绽放着红光,一股杀气伴随着恶意直接笼罩在了维科尔头上。

    那团若有若无、没有实体的红光在刹那间再度闪现于身前,可因为雪鸦的快速闪避而没有伤到他。就在维科尔拔出十字弓准备反击时,洛塔适时出现在窗口,用盾牌挡住了女孩。

    弓箭在盾牌前毫无威力可言,软趴趴的弹出了窗子。洛塔用柔软的女声说了些咒语之类的东西,随即浑身泛着白光从窗口一跃而下。

    这个声音这么好听……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家伙能发出来的啊!瞬间感觉自己对萌妹子的幻想都完全破灭了,维科尔失望的决定还是暂时不找女朋友为好。找也不能找这么彪悍的。

    “洛塔!赶快把他带回来!”冲着那女战士喊了一句,艾尔丽娜开心的晃着双手,收起了红光:“不许伤到大哥哥喔!我还要跟他玩呢!”

    谁要跟你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游戏!

    这就是刚刚没用血刀攻击我要害的原因?!我还不如被砍死呢!耷拉着受伤的左肩,雪鸦忍痛为弩箭上弦,将其对准了洛塔:妈的,老子头一回被逼得跟女人动手!

    ……虽然我应该是打不过这两个女人。

    艾尔丽娜似乎没打算只看戏。必须尽快脱离她的视线!

    向那举盾逼近的洛塔象征性射了一箭,雪鸦转身就跑,试图冲入树林。然而却撞在了什么淡粉色的东西上,差点眼一黑晕过去——在这山坡下,不知什么时候被围上了一圈魔法墙。

    我……我艹?!

    愣了足足有两秒,维科尔环视四周,已经惊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整个山坡脚都被这种玩意儿围住了,而且足有三米高根本不可能翻过去。

    对了,以前看书看到过,这种东西是可以拿剑砍坏的!想到这里,维科尔赶忙用右手拔出直剑,大力砍向魔法墙。可是它结实的很,面对挥砍只稍微泛起了水面般的波纹。

    这玩意儿……虽然触感没冰墙结实但也完全砍不破啊!写那本书的人是智障吗?!(那本书是魔法大全。书上写的是幻术造就的幻影墙壁可以在受到一定程度物理攻击后被破坏,维科尔因为只是看个热闹所以记错了)

    艹,魔法师写的书就没一本有卵用的!恼怒的转回身来,维科尔觉得那在窗口吃东西的女孩绝对在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自己。

    这不就整个儿成一斗兽场了吗?我根本没地方能走啊!咬了咬牙,维科尔瞥了那女孩一眼,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洛塔:到底是谁施的咒?

    没时间再多考虑,洛塔突然发起了冲锋,举盾撞向维科尔。后跳闪避开来,他不爽的收起了弩箭,转而拔出直剑:有可能的话,他不愿意动用近战武器。明显能感觉到莫尔斯改进手弩后它的威力已经增强,但还是不足以应对盔甲。

    维科尔很不喜欢用直剑的感觉,觉得怎么都别扭。以前,近战武器都是在剥皮和给猎物最后一击的时候才会用到。

    如果之前在地牢被那腐化狱卒攻击时我身上有手弩,也不至于会被打的那么狼狈了。

    闪开敌人的冲撞,维科尔大步退后,挥剑捅向敌人。然而接连几次攻守下来,维科尔的动作越发跟不上节奏:他一直疏于练习近战武器的使用,如今吃了大亏。

    不对劲,绝对是她在施法……闪过盾牌的又一击猛砸,维科尔开始有意识的退向山坡,紧张的不断瞥向坐回轮椅的女孩:虽然没法看的太清楚,但依旧可以稍微看到她膝盖上发出的紫光。

    我只要射她一箭,应该就可以扰乱施法了!

    尽管已经不咋相信书上写的东西,可维科尔还是只得照搬上面的理论来对付法师:与术士不同,如果法师与巫师没构筑防护盾便持续施法,那一旦被打断可能造成法力网紊乱,对魔力储备造成巨大伤害。

A节五十九章:血刀(维科尔)

    这样想着,雪鸦便闪过攻击,箭步冲向窗下。

    明显能看出,没拔剑的洛塔在刻意放缓自身的动作且处处攻击都避开要害……因为这女孩要她活捉,不许下死手。

    如果下达的命令不是这样的,那自己要应付没放水的她可就必定吃力得多。何况自己肩膀还受了伤,没法一手拿弩一手拿剑。

    艹……这种状况下我还真想要块盾牌!单有弩和单有剑都没什么用啊,但有块盾牌就可以拿着它了。

    听着艾尔丽娜哼哼歌的声音,再次被缠住的雪鸦终于找准时机将直剑插回剑鞘,拔出了后腰的手弩。然而未等将其抬起,本应在数米之外的洛塔便化作一团光球闪现到了雪鸦面前,随即用冲击波将其震翻后再度回归原型。

    什么情况?!伴随着惊诧重重的摔倒在地,维科尔的衣领都灌进了一大团白雪:这他妈是啥?!一团光球?

    这家伙……居然还是个法师?完全没胜算啊!

    一想到自己正在跟法师打,维科尔就马上怂了:不行,绝对不能跟法师硬碰硬。

    抓住敌人走来抓自己的间隙,雪鸦立刻扬起弓弩,没有瞄准便挥手射向了窗口,正中那女孩的肩膀,以牙还牙。尽管完全没表现出有多疼,可她还是呜咽了一声:跟被刀捅可不同,若想再次集中精神施法,就必须拔出插入身体的弩箭。

    这也是弓手对付法师有些优势的原因。当然,其实最靠谱的方法还是趁其没发觉就冲上前去抡斧子砍死。没几个法师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快速施法的。

    紫光闪烁起来,魔法墙壁若隐若现。可见自己的攻击的确影响了她施法。

    有效!雪鸦心底泛起一丝窃喜,赶忙翻滚着躲过洛塔,在这期间再次为手弩成功上弦。

    没有放过机会,雪鸦再次给她射了一发弩箭。这一发正中脖颈,却依旧没有将其致死。尽管彻底干扰了魔法墙的维持,可全身银甲的洛塔却被彻底激怒了:她拔出武器,低声吟唱了什么咒语使其闪烁起白光。

    虽然把她惹毛了,但只要赶快脱离那血刀的狙击范围就不成问题……刚想站起身来,雪鸦便不得不用直剑抗住劈砍,随后因反冲力而摔倒在地。洛塔一把抓起雪鸦,将其扔出一米之远,又变成光球闪现到维科尔身边,在其落地前一盾砸去。

    被盾牌砸得眼冒金星,维科尔咳嗽着,艰难的试图起身反击。然而未等他彻底掏出手弩,就因格挡敌人的重剑而被砸碎。

    依旧不死心,维科尔抓起脚边的石头,便往敌人身上扔去。可是这反击简直像给对方挠痒痒一般徒劳无功,丝毫不发生作用。

    呵……这下算完了……咳嗽着吐了口血,维科尔被洛塔扑倒在地,脖颈被死死勒住,转不过起来。

    他娘的,老子居然要被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妹子勒死?最起码也得看看她长啥样吧!

    这跟我想象的临终场景也差太多了吧……我想的是,在某个大雪纷飞、阳光明媚的下午,将头埋在大胸(d罩杯)里被闷死才对。

    瞬间感到无比讽刺,雪鸦再次尝试挣扎了一轮,却被完全压制住。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维科尔被掐的已经意识模糊:这个场景就好像……

    多年前的一天,维科尔在追兔子时被一只狼扑倒。由于这种生物最喜欢咬喉咙杀敌,于是上来便是一口并紧咬不放。幸运的是,维科尔当时戴上了另一位老猎人竭力推荐的护喉(讽刺的是,这老猎人后来就是因为没戴上这玩意儿出猎被咬死了。尸体被找到时内脏都被掏空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没被咬死。

    可是狼咬的很紧,他就渐渐喘不过气来了。在维科尔断气之前,维德尔终于因呼救应声而来,射穿了狼头。

    妈的,窒息感倒是很相像……可问题是这次没维德尔来啊!

    被掐的就差没翻白眼,雪鸦依旧持续着徒劳无功的反抗,却只换来了更紧的掐动。

    然而就在维科尔以为自己就这么交代了的时候,艾尔丽娜不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雪鸦耳边:“洛塔,不是说了不许你杀了他吗?快放开!”

    谢天谢地……被猛地松开,总算得救的维科尔赶忙大口呼吸起空气来,无比狼狈:这下又有机会逃跑了,只要先把气喘匀……

    “大哥哥你刚刚还真让我吃了一惊啊。”拨弄着那两支血染的箭矢,艾尔丽娜摇晃着走到维科尔身前蹲下身子:“你是叫……维科尔,对吧?想不想……”

    “我玩,我玩!别催那么急啊。”赶忙摆摆手,维科尔抓紧机会大口喘息着:“等会儿,我先喘喘啊……”

    “不,哥哥。我是在想……”用手摸了摸维科尔的后颈,女孩轻抚自己的面具,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个傀儡印记?”

    “什么傀儡印记?”愣了一下,维科尔望着女孩沾血的嘴唇,完全摸不着头脑:“那个……我听不懂啊。”

    “就是可以被施法者激活后夺取你身体控制权的印记。很危险的!我帮你消掉好了。”瞬间感觉后颈传来灼热的触感,维科尔下意识的哆嗦起来:感觉什么东西正在脖子上蒸发。

    “真可惜啊,大哥哥……你身上烟草味太浓了。”嗅了嗅雪鸦的胸口,女孩遗憾的站起身来,转身便走:“没法吃的,洛塔。走吧?”

    这什么情况……我因为烈性烟草得救了?雪鸦待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就在下一刹那,女孩便打了个响指。数道凛冽的血光闪烁在维科尔眼前,在一瞬间消逝。维科尔全身被血刀切开了数道伤口,剧烈疼痛伴随着鲜血在刹那间迸发。颤抖着瘫倒在地,抽搐的雪鸦瞪大了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艾尔丽娜哼着歌,带着护卫欢快的离去。而雪鸦的意识却逐渐模糊,昏倒在了血泊中。在他完全闭上双眼前的一刹那,小狗的叫声从山坡下传来,无比虚幻而遥远。

A节六十章:甜食店(塞雷斯亚)

    四十五分钟前。

    北海望中心镇区·甜食店。

    由于露西娜食欲旺盛点了许多甜点,所以露莎兄妹只好牟足劲一起大吃特吃。可由于本来食量就不大还喝了好多酒,疯狗在露莎放弃努力一会儿后也撑不住了。

    总感觉,、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甜点怎么吃都不往下少。真是愁人。如今,就只剩下怪物级别的露西娜扔在开心的努力奋斗:这家伙生前胃袋就是无底洞,死后更是如此。可一个幽灵吃这么多东西,总让人感觉非常浪费。

    斜眼瞅着大快朵顾的露西娜,喝着蜜酒消食的疯狗皱起眉头:“你有完没完了?还没吃够?你吃了得有三刻钟了吧?”

    “哼哼……这才哪到哪啊?”得意的将又一大块面包叉到自己盘子里,露西娜拍了拍瘪瘪的肚子:“你看,我吃到现在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去你大爷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鬼魂吃多少都不会饱!”尽管很想大声喊出来,可疯狗还是忍耐着压低嗓音,怕因为“鬼魂”这个词引起其他客人的骚动:“这次就算我花钱买教训了……老子再也不会请你吃第二顿饭,不然我就是小狗!”

    “‘疯狗、疯狗’……本来就是狗嘛。”毫不在意塞雷斯亚的语气,露西娜哼着歌继续吃下一块奶油布丁。可就在她刚喂了团子一坨糖浆并打算再跟疯狗说些什么时,她被吓得浑身一缩:“干、干吗?你的眼神就像……”

    “哈啊?怎么着?”表情越发凶恶,塞雷斯亚拨弄着手中的匕首,看起来想要杀人:“话倒是说完啊?我眼神像啥?”

    “额……没啥。挺和善的。”连忙摇了摇头,露西娜打了个哆嗦,视线游移:“简直人畜无害。”

    “你再这么吃下去,莫尔斯估计都醒酒了。我可耗不起。”酸溜溜的扔下这句话,疯狗打算起身离开:“干脆你自己慢慢吃好了。我和露莎去找他们仨。”

    “别、别啊。”赶忙拉住疯狗的手,露西娜嘟囔着说:“你们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啊。还有,万一我们餐费没给够怎么办?我一法尔都没带啊。”

    一法尔都没有还敢上街?!

    “妈的,怎么就你事儿多?我钱都给完了,用不着你操心。”哼了一声,塞雷斯亚抬高嗓音:“用不用我告诉告诉你,这顿饭多少钱?看账单也行。”

    “不用、不用。我一个付账的看看就得了。”摆出一副眼不见为净的表情,露西娜捏了捏团子,笑容无比尴尬:不用想都知道,她言外之意就是看了这笔钱肯定会闹心。

    艹,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顿饭价格不菲?!她就差没往死里点、把菜单上每个菜都叫出来试吃一遍了!

    “反正我帮你激活了刺剑的符文啊,就当是报酬好了。”晃悠着双腿,露西娜忙着将糖霜饼整个塞到嘴里,却差点被噎个半死。锤头揉胸的捣鼓了半天,她才在差点吓哭的露莎的帮助下咽下吃的。

    “******,真是该!”简直大快人心,疯狗已经笑出了声:“诸神有眼,噎死你就对了!”

    “要、要想噎死我可没那么容易!”涨红了脸,露西娜窘迫的支支吾吾起来,一把抓过跳到蛋糕上面睡觉的团子:“我生前可不是这么死的!你不要想歪了。”

    “那是怎么死的?”立即抓住机会,塞雷斯亚问起这个问题:“你之前总是不说,现在该谈谈了吧?就我们几个,又没有外人。”

    的确,他们几人坐在了餐馆的角落里。周围没什么离的很近的客人。老板也在忙着给花浇水,压根不会注意这边。

    这家伙的身世一直遮遮掩掩的,总是不愿意说出来……打量着眼前那穿着白色薄纱露背衣和同样材质短裤、纠结该不该回答问题的女孩,疯狗突发奇想:“你和露莎的下身衣物可以换成短裤或短裙,对吧?虽然说是为了方便飞行……但有没有长裙和长裤的款式?”

    疯狗从前待得刺客组织里有个女刺客,她的长裤让疯狗觉得特别火辣。但她后来似乎从良不再干脏活了,改为卖炖肉。生意还好得不得了。

    “没有啊,我能整合出两种款式就够费法力的了。这种魔法衣料可是很高级的,我可给好多艾亚都做过呢,相当赚钱的。卫兵们购买的居多。”看起来相当得意,露西娜舔了舔嘴边马上就要被净化为淡光的奶油,甩了甩下午新扎的白色马尾辫:“而且最厉害的是,短裙里面还有安全裤!没想到吧?”

    “早想到了。没有安全裤傻子才买吧?尤其是那艾亚卫兵,打仗时穿短裙当然得做好防走光的准备。”看了看露莎的短裙,疯狗眯起眼睛:之前居然没注意到……还一直以为底下就是内裤来着所以都没好意思往下面看。

    现在想想我不是智障吗?这短裙也就比只到大腿根的短裤长一些,是夏季市面上受欢迎而昂贵的女孩童装。我明明也给妹妹买过类似款式的,咋就忘了?(当然,疯狗那时候买不起纱衣)

    还好我擅长睁眼说瞎话瞒天过海。

    看来我还是不够流氓,当刺客的缺点就是会让整个人都变得“正经”起来。

    “那你连这些都说了,还犹豫啥?赶紧说说自己怎么死的吧。”抓住机会,疯狗立刻转移话题:“怎么样?我们都这么熟了。”

    “什么怎么样!你这是什么逻辑……我都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再等等啊!这也算重要**”还是不愿意说,露西娜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呜……你就这么想听?那就稍微透露一点好了。我可不会说太多啊!”

    怎么感觉她这么别扭,死的肯定很丢脸呢?塞雷斯亚眯起眼睛。

    于是这样想着,疯狗便开始深思熟虑起来:或许她有一天从山顶往下跳时忘了开翅膀摔死了。再或者,游泳时脚被海草缠住淹死。

A节六十一章:冰晶之泪与破法(塞雷斯亚)

    “因为啥?我们还不够熟?”咳嗽了一下,疯狗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露西娜小姐,你看露莎都是我义妹了,你也算是我亲人了吧?”

    “那倒也是啊。”把“啵哩啵哩”叫着的团子从盛小甜饼的盘子上抓起,露西娜嘴里塞得全是糖霜土豆,说的话也含糊不清起来:“嗯……不过按你们人类的辈分称呼方式来算,也该叫我姐姐吧?虽然要是按我们艾亚照外表称呼的方式来看,你得叫我妹妹。”

    “少他妈扯蛋,你有个姐姐样子吗?”立即作出回应,疯狗得意的咧开嘴来:“呵,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啥。要是收了你当妹妹,我迟早被你吃穷。”

    “被、被发现了啊。”尴尬的笑了笑,露西娜看起来非常苦恼:“那我……可要说了啊。只告诉你死法就行了吧?”

    “洗耳恭听。”总算要听到这秘密了,疯狗眼睛一亮,都忘了自己一会儿还打算去找莫尔斯问话的事情:这大肚子铁匠肯定还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伊希尔德刺客的信息。他那朋友送他的这把招架匕首绝对不是普通货色,肯定有啥来头。

    说不定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呢!

    然后我说不定就可以用它召唤个使魔……然后就可以……嘿嘿嘿嘿嘿嘿嘿!

    满脑子都在想少儿不宜的事情,品行恶劣的疯狗咳嗽了一下来重新坐好,准备听露西娜的精彩故事。

    没记错的话,她生前可是个极其强大的法师。这样的人肯定是因为什么传奇经历死的吧……

    “其实也没啥。就是被人背后捅了一刀弄死的。”说出这句出人意料的话,露西娜差点没噎死疯狗:“大概就是这样。”

    “你他妈逗我?!”勃然大怒,疯狗“当”的一声将酒壶砸在桌上:“哪有人能一刀捅死艾亚?!”

    “哥,别激动。确实是这样的。”一直没有发话的露莎小声说道:“她当时为了在虚空风暴中保护我妈妈亚沙,展开结界施法。由于施法时没有防备,就被虚空之主布尔达亚斯传送来的魔兵偷袭了。”

    ……哎?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似乎确实听说有几个无名英雄将虚空之主赶出了现世,不会就是露西娜他们干的吧?

    “被那种杂鱼一刀干掉真是业界耻辱!”露西娜看起来沮丧无比:“所以我才不想提啊!好丢脸……那种结界一旦被打断可会造成致命伤,无论是谁都一样。要是我那时候状态再好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召唤使魔来保护我,不至于刮掉……”

    哈?就这样?一点也不精彩啊。简直失望无比,疯狗哼了一声,自嘲起来: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期待什么。但虽然死的挺窝囊,可如何让亡魂维持成现在这种与生前无异的姿态,恐怕才是话题的重点。因此,疯狗提出想要了解相关信息。

    “嗯……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吃光了露莎剩下的小半块巧克力蛋糕,露西娜裹了裹手指头,突然问道:“听说过冰晶之泪吗?这禁术在整个世界树都应该挺有名的。”

    “没。”干脆的给出否定,疯狗哼了一声:“你想多了,我们托梅卡城的人可不咋待见法师。”

    “那我就简单点说吧……就是献祭自己的灵魂和临终的泪水,发动寒冰魔法将其冻结。此后,将冻结的灵魂浓缩在幻化为泪珠的水晶中,寄宿在里面。持有冰晶之泪的人可以获得强大的寒冰与奥术能量,且容易被冰晶之泪的力量所吞噬。”尴尬的笑了笑,露西娜咳嗽了一下:“嘛……当然了,我是不会去害他们的。可其它冰晶之泪基本都是非常凶险的邪物。后来杰欧斯他们通过不断收集冰魔结晶强化了冰晶之泪。我也大致算是复活了。”

    “现在冰晶之泪被露莎和他父母的心脏分别吸收了。所以我的力量也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很多幻化里,也只剩下了鬼灵战马形态。”语气十分遗憾,露西娜看起来有些苦恼:“从前她爸爸杰欧斯戴上冰晶之泪那叫一个猛!我的力量在巅峰期时,能幻化成盔甲和盾剑全副武装他,那造型简直帅翻了。”

    “操控冰晶之泪是很难的。要想释放其中的魔法不需要天生的法力网,可是需要良好的天赋。”露莎垂头丧气起来:“爸爸磨合了一阵子就能操控冰晶之泪放出冰环和霜冻术了。可我至今都用不出来。”

    “哎呀……姐姐不是能用吗?磨合度又没法遗传,很正常的。”赶忙安慰起露莎,露西娜晃悠着双腿:“你爸爸还没法让我二十四小时留在身边生活呢!这事情很正常嘛。”

    “慢着,你说你的灵魂依附在她们三口人身上……”皱起眉头,疯狗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感情都被欺骗了:“那就算露莎死了,你不也死不了?”

    “那倒不是。离艾洛亚所在的十七世界那么远,我没法复活在他们夫妻身边啊。”摆出一副“这不是常识吗”的表情,露西娜叉起一块布丁,完全不怕噎着的囫囵吞下:“这法术的核心之一就是生命连接。我得尽全力保护露莎,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因此,遇上危险的事我是会义不容辞挡在露莎身前的。”

    “扯蛋吧你,也不知道谁,周围稍微黑点就怂了。”哼了一声,疯狗眯起眼睛:“也没啥啊,那之前干吗不愿意跟我说?别说是因为丢脸,傻子才信。”

    “因为……这可是禁术啊。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或许就会抓露莎做研究。”犹豫片刻,露西娜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而且还有些狂热的宗教徒和破法者,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想着该怎么干掉法师。何况还是个施禁术的。”

    “宗教徒就算了,他们可以用神力。某些破法者才是真有病。”一提起这个,疯狗就感觉智商油然而生了一种优越感:“拿着法师的魔法宣布要灭了法师,对吧?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人不觉得他们智商有问题的。”

    “就是说啊。”看起来也愤愤不平,露西娜摆出一副对破法者意见极大的样子:“可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说法,非说用来破法的法术不能算法术。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承认,只有拥有法力网的人才能当上破法者。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理想居然就是灭了所有‘法师’后再自己自杀?”

A节六十二章:异色瞳男人(塞雷斯亚)

    正当几人继续闲聊了些什么时,老板再次出现在几人视线中,放下了一壶饮料:“给,几位的冰南瓜汁。请慢用”

    “妈的,怎么还有菜?”皱起眉头,疯狗十分不满的瞪向露西娜:“你到底还点了多少?我怎么没看见你点这个?”

    “冤枉啊。”赶忙试图解释,露西娜叫苦不迭:“不是我点的……”

    “听到没?不是她点的!”正心疼钱呢,疯狗立刻接过话茬:“大姐你快拿回去,咱们不要。”

    “可是……这确实不是你们点的啊。”将那壶南瓜汁放在桌面,老板惊异的打量了一下正吞吃年糕的团子,摆出一副很想摸的表情:“刚刚有位客人付了钱,要我送壶南瓜汁来。喏,他就在那儿。”

    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望去,疯狗哼了一声,皱起眉头:“哪呢?我可没看见那位子有什么人。现在除了我们就剩下柜台边的一个人,还明显喝多了。”

    妈的,在甜食店都能喝多。真是个弱渣。

    “哎?”慌忙转回头去,那老板的表情就像撞见鬼一般迷惑不解:“他刚刚确实还在那儿……可能是出门离开了吧?”

    如果有任何人出门,我都会看见的……斜眼瞥了门边一下,疯狗在心底暗暗生疑:我的习惯就是时刻观察周边的人。这个人既然走了,那我怎么会毫无察觉?

    上次也在酒馆发生过类似的事,不过只有我察觉了……当时那个兜帽人就直接化成烟雾消失了。自始至终,其他人都觉得我是在自言自语。

    看了看实在忍不住而询问能否摸一下团子、从而在得到许可后将其抱到怀里的老板,疯狗缓缓问道:“老板,那人长什么样?”

    “男性。穿着个棕色风衣,一头红发。看起来是外地人。年龄大概三十左右吧,腰间插着把手杖。”仔细想了想,老板又补充道:“两只瞳孔的颜色不一样,看上去挺奇异的。一只红色,一只绿色。”

    妈的,异色瞳?

    异色瞳的人,往往都具有某种特殊、却为人所恐怖的能力。而红发在疯狗的故乡也是难得一见,甚至被当做灾厄的象征。

    愣了一下,疯狗突然感兴趣了起来:“有意思……少见的红发、俩眼睛颜色还不一样。这种人走在街上可不会被认丢。”

    “红发很少见吗?”似乎对此很有看法,露西娜不满的说道:“以前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们艾洛亚那儿有的是红发人类,就因为被大部分外地人当成异端才逃难到艾洛亚寻求庇护。”

    “你瞪我干吗?我又不种族歧视。”耸了耸肩,疯狗补充道:“不过也不能怪那些人。有句老话可以解释这个现象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不是什么城市都像艾洛亚一样种族混杂,大多数都是一两种种族占优势。不是也有不少城市很敌视人类吗?一个道理。但基本所有城池都不欢迎恶魔。”

    ……除了艾洛亚。那儿的恶魔品种大概比魔界能稍微少一丁点吧。

    “我就是不理解你们人类为啥也要窝里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问出了一个困扰人们多年的哲学问题,露西娜开始喝起南瓜汁:“再怎么细分种族,人类不还是人类吗?”

    “你问我这个最没资格回答这问题的人这种玩意儿,就别想得到啥像样的回答。”这个前杀手眯起眼睛,明显对刚刚的设问没什么立场。

    “喂,露莎……她把团子抱走了,你注意到没?”瞥了那兴奋地快速低语着“要是在身上再长点绒毛就更可爱了”的年轻女老板一眼,疯狗放慢语气:“别到时候被她给卖了。这种宠物在艾洛亚白菜价,可在北海望估计能值不少钱。”

    “丢不了,我随时都能把它重新召唤到身边。”拍了拍毫无乳量可言的可悲胸脯,露西娜看起来竟自豪万分:“你不会还没记住它其实是宠物使魔吧?”

    “得了吧,这玩意儿也能叫使魔?叫预备粮还差不多。”哼了一声,疯狗咧开嘴来:“还是豆沙馅的,我喜欢。可惜不是太甜,要不然能更过瘾。”

    这些团子的颜色各式各样,但糯米的味道似乎没什么差距。

    这些生物都是被某个神创造出来给艾亚做伴儿的,而这个神绝对还特别喜欢吃团子。所以……

    妈的,编不下去了。

    “不止我没看到那人吧?你俩有没有看到?”在问向艾亚也得到否定结论后,疯狗抓起酒壶,啧啧称奇:“这就怪了。难道撞见鬼了?他或许还没走远,要不我追出去看看好了。”

    “算了吧,天这么黑,你怎么追人啊?”给露莎也倒了一杯冰块不少的南瓜汁,露西娜忙着往杯里撒砂糖:“疯狗,你也快吃啊。不是还得去找铁匠他们问话吗?”

    “拉倒吧,直接等他们回去再问好了。”哼了一声,疯狗拿起块苹果馅饼,放到嘴边:“这些馅饼再不赶紧吃,可就凉了。”

    说着说着,疯狗就咬下了一大口。随即皱起眉头:已经凉了。

    “喂,别给我倒冷饮!”见露西娜似乎想给自己倒些南瓜汁,疯狗立即警觉,撤回了大号杯子。可惜她已经倒出来点了。

    “急什么啊?我想用魔法做点刨冰。反正你的杯子也不用,就交给我呗。”把杯从疯狗手中夺回,露西娜哼哼着歌,开始用勺子舀出壶中的冰块:“你还没尝过我做的刨冰吧?味道很好的。”

    刨冰?这个天气里吃刨冰,正常人不得冻死!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最爱带妹妹去吃冷饮,塞雷斯亚感到一阵心神不宁。

    “天寒地冻的还吃冷饮?我怕胃痛。”这会儿开始关心起身体了,疯狗盯着不断被舀出的冰块发呆。直到露西娜漫不经心的舀出又一勺冰时,塞雷斯亚才猛然瞪大双眼:“等会儿!那是啥?!”

    吓了艾亚一跳,她差点没拿稳勺子将其掉在地上。然而疯狗紧紧盯着它,眉头紧锁起来。

A节六十三章:双棱锥项链(露莎·疯狗)

    “咋了?”摸不着头脑,露西娜低下头来望向勺中,也同样一愣。被二人的举措所惊动,露莎稍稍抬升兜帽,也向其看去。

    勺子满载的冰块下,隐约压着一条项链。双棱锥的挂坠颜色透明,大约有露莎中指手指甲那么迷你。细如蚕丝的项链由不知名的灰色金属组成,在灯光下隐约反射出充满韧性的光泽。

    “这啥玩意儿?”将那条项链拎起,疯狗眯眼瞅了一会儿:“嗯……不是高级货色。这成色很一般嘛,恐怕宝石都没链子贵重。卖不了几个钱……但链子够结实的。”

    “谁让你看成色了啊?!”不满的夺回项链,露西娜好奇的看了看它,一下揣进了兜里:“嘿嘿……说不定是看我们点的这么多所以大酬宾啊?”

    “少他妈扯蛋,赶紧拿来!”慵懒的扯回项链,疯狗晃悠着它,扭头喊向老板:“我说!这南瓜汁里怎么还有这玩意儿?赠品?”

    “这东西不是我们放进去的。”老板抱着团子跑了过来,一脸不知所措:“这不是首饰吗?店里从来没有这么贵的东西啊。”

    “不,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似乎是由于这句话,疯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力,又凑到眼前仔细瞅了瞅,最终还是确信它没卵用:“你说不是你放进去的,那能是谁?那个点南瓜汁的?别逗我,他也没法到后厨做手脚。”

    “我们南瓜汁是在柜台边制作的,就靠近那人的座位。”指了指柜台的方向,老板放下团子,好奇的望着首饰:“好漂亮啊……难道是刚刚那人要向两位小姐求婚?不是总有这种事吗?男人将求婚首饰(按地区习俗画风,一般是戒指或项链)放到杯子里,然后等女孩喝的时候——”

    “被噎死?”无趣的接上这句话,疯狗瞬间让正处于半发情状态的老板泄气了。

    妈的,果然我冷场能力还是这么强。

    这人想得可真多……疯狗在心底哼了一声:年轻女人就是容易陷入对爱情的浪漫幻想。而且首饰这东西,也很容易吸引女孩。但是这猜测恐怕和事实的差距足足隔了三条世界树的枝干那么远。

    “你意思是……那个人点了南瓜汁,还特意要了有许多冰块的样式。然后趁你不注意将项链扔了进去,让它沉底不至于被很快发现。”整理了一下情况,塞雷斯亚越来越觉得好笑:“这个异色瞳的红发异类还真是搞笑,非得弄得神神秘秘的。搞得像什么暗号一样。没你事了,老板。回去吧。”

    团子似乎被蹂躏的不开心了,于是跳回了露莎头顶,就这么黏在那儿晃着身子打死也不走。最终那女老板只好抱憾离开。

    “就这么白捡条项链,我咋那么不信呢?”拿起酒壶,疯狗斜眼瞥了那忙于招呼新客人的老板一眼,压低嗓音:“说不定他俩就是一伙的,想蒙咱。”

    “可她压根没必要这么干啊?”很是不理解疯狗的思路,露西娜将项链上的南瓜汁用手心净化,翻着面瞅了瞅:“上面连一个符号都没有,也没什么法力波动。或许只是很普通的挂坠。可惜这宝石是透明的,要是有点颜色就好了……比如绿水晶。”

    “这反正不是玻璃的,硬度足够。”看着这边角润滑的双棱锥,疯狗帮露莎戴好,满意的用手指捏了捏项链:“嗯,不错啊!露莎戴着大小正好。这项链不会又是娜梅迪亚的吧?”

    “我觉得不可能哪都有她。她不会那么阴魂不散吧?”满意的看着妹妹戴上首饰后的脖子,露西娜亲了亲妹妹,表情立马如同变态狂一般:“呀……看得我都想马上找张床把这么可爱的露莎推倒啊!然后扒光衣服……嘿嘿嘿……”

    姐姐又发春了,晚上肯定得折腾好久……被爱人盯得很为难,露莎满脸通红,赶忙拉低兜帽遮挡住了视线。

    “这首饰好看是好看,可肯定有啥用吧?比如线索提示啥的。要不然他干吗神神秘秘的送过来。”这些天都被谜题弄得有些魔怔,疯狗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水晶是双棱锥。不是有这么一句吗——‘锥头的底端,万丈深渊内欢笑的沉眠之境’。”

    “这指的应该还是冰龙谷吧?那儿的山崖上倒挂着的冰锥有好多呢。”无法同意这观点,露西娜收起渴望交配的表情,小声说道:“你看啊……这首饰的底端能有什么?不就是露莎脚下吗?哪有什么万丈深渊啊。”

    “或许是被附魔的道具,能在脚下开启冥界通道也说不定啊。”哼了一声,疯狗灌下了一大口蜜酒,打着嗝说道:“那这句话不就对得上了?”

    虽然都是我瞎编的,但这么想想好像还很有可信度。

    “嗯?好像还真有可能。”完全出乎疯狗的意料,露西娜居然在认真考虑这假设:“但这吊坠不是什么附魔——”

    “停!你上次还说那把娜梅迪亚的小刀不是附魔匕首呢。结果怎么样?”不屑的用鼻子发出哼响,塞雷斯亚完全信不着她:“你对魔法的感知能力就这么离谱?”

    “你当那些隐藏魔法气息的保护符文都是摆设啊?要感知这么强大的武器,做不到不是很正常嘛?”一提到这个,露西娜立马缩起身子,支支吾吾起来:“你行你上啊。反正我就这么大能耐。”

    “妈的,还有没有点出息?我连法力网都没有,还让我上。”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疯狗决定先行离开:“我去找找那人,说不定他就在哪逛街呢。”

    “那个……我也要去。”也对那异色瞳的男人感到好奇,露莎赶忙提出同行:“让团子留下来陪姐姐就好。”

    “哎?露莎你要抛弃姐姐吗?”立马慌了,露西娜苦着脸搂紧团子,瑟瑟发抖起来:“怎么能这样!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跟小三跑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丢不丢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疯狗盯着露莎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好吧,咱们走。”

A节六十四章:心灵缺陷(露莎)

    “呜……”身后露西娜的悲鸣声渐行渐远,露莎突然觉得姐姐好可怜。

    但是团子米妮亚还在陪她……应该没问题吧?

    关上身后的屋门,室外的寒风刹时袭来,直击女孩的脸庞。疯狗打了个哆嗦,搓起手来:“艹!好他妈冷。”

    “变天了。”望着已经逐渐隐退到阴云后的月亮,女孩拉了拉冰凉沁寒的项链,将兜帽拉低:“而且雪也越来越大。”

    “雪大不怕,地面上都有化雪石。”打了个喷嚏,疯狗忙不迭的掖紧衣服:“不行,就因为露西娜刚刚在做冷饮,弄得我都开始冷了。”

    跟姐姐好像没什么关系吧……顺着几步一个的街灯望向街道尽头,露莎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人好多,丝毫没因为寒冷而减少。果然在这里的人与疯狗完全不同,都已经习惯了。

    至于艾亚,本就不会被什么冷暖所过度影响。可按照露莎的喜好来说,她更喜欢温暖点的地方。

    比如……由于身高太低,她现在就能感觉整条腿的丝袜上都在往里渗着化雪石带来的热气。这股暖流直冲裙底,令她非常舒服。

    “咱们分头走吧,单个儿行动没啥效率。”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塞雷斯亚就好像要感冒般抽起鼻子:“咳……那家伙外观很好认,你还能夜视所以辨认的肯定轻松。尽量往黑暗点的地方过去,但是得注意安全。就算有人给你糖吃的话也别跟他走啊!”

    “哥,别老把我当小孩啊。”终于鼓起勇气,露莎小声说出了这句话:“我也能保护自己的。”

    “那就好。但你敢独自走入人群吗?”指了指熙攘的人群,疯狗眯起眼睛:“我没拦着你出来,就是想锻炼锻炼你。”

    “我……我……”胆怯的看了看人群,露莎顿时感到压力很大。不安的摸向斜挎包,却连团子都不在。尽管明知没人在往自己这儿看,可露莎的目光恐惧症还是隐约发作起来,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发抖。

    “看吧?所谓勇气,不是自己逞能就行的。”拍了拍露莎的头,疯狗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总之啊……慢慢来吧。你的心理问题还不是因为这五年来的孤独导致的吗?比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现在你的情绪状况已经好太多了。听你姐姐说过,从前你还是挺开朗的吧?”

    “嗯。”点了点头,露莎有些沮丧:“以前……我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能在这儿解除诅咒更好,不能咱们也别强求。反正以后你不止能跟露西娜待在一块儿。精灵我说不准,可我和那严重失忆的骑士肯定能陪你。他都把你当干女儿了。”指了指头顶,疯狗突然露出洁白的牙齿嬉笑着说道:“你之前提到过……说可能以后都得一直过这种被追杀的流浪生活吧?那不可能。因为只要再往上走一条枝干,上面的世界就几乎没有会残害你们的了。”

    “我……不是很清楚这种事。”垂下头来,露莎听到这些后稍微燃起了希望:“可我和姐姐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好几年了,根本没办法再往上走到达十二世界的关口。我都以为这辈子就得困在这儿了。随便找个城市就都是人类,还全都要抓我们……就只有永冻之地没这样。”

    “没事,到时候有我跟着,这都不是问题。”稍微用力的拍了拍露莎肩膀,塞雷斯亚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走之前,咱们可以让梅斯城主做个通行证。虽然永冬城对外人来说影响力不是很大,但它的古老依旧让许多人心生敬畏。何况,一旦这次凛冬之息被圆满解决,外人都得感谢雪地人挡住了黑冰。拿到它,就可以自由出入其他地区了。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哎?还可以这样?”愣了一下,露莎突然感觉振作起来了:“要是姐姐早知道可以这样的话,肯定就在解了寒雪堡之围后要求给通行证后带我离开了。她不是很喜欢要人钱财的。”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梅斯还欠你们份奖励没给吧?他这人应该不会食言,所以你俩可得好好考虑下要啥。”直起身子,疯狗抻了个懒腰:“至于通行证,只要跟他说一声就肯定是免费送的。这种小玩意儿哪够格当什么奖励。换我要的话,就要大包的黄金。”

    一提报酬,疯狗就只知道钱……小声叹了口气,露莎因不断扫来的视线而凑近疯狗,寻求安全感:若是让她待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怕是要比待在市区轻松多了。

    毕竟……自己也算是匹狼吧,虽然不够强悍。而且她的夜视能力让露莎从不知道什么叫黑暗的恐怖。正相反,她很喜欢待在昏黑的地方,且很有安全感。也许这算是一种保护心理吧——在这个领域内,自己的视野享有绝对优势。并且,别人也不容易看清自己的脸。

    但姐姐就完全相反了,她怕黑怕得厉害。一旦在太过昏暗的地方,她就会开始惊慌失措。这可能跟她刻骨铭心的地牢生活有关。

    在地牢里被关两百多年……想一想都可怕。可即使这样,姐姐也忍下来了。并且还成功的逃离了监狱。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发觉自己体内隐藏着强大而有待开发的法力网。

    其实至今她都不愿意详细说明自己是怎么从狱卒那儿弄到钥匙的。但是比起这未解之谜,另一个问题显然更有趣些:姐姐连话都说不了几句,是怎么花几个月时间逃到法师城外的。

    也许那个曾和她旅行很久的狩魔猎人能知道……姐姐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总喜欢炫耀当年的辉煌经历。(给那猎魔人手下打杂)

    记得那狩魔猎人叫做……卡奈特吧?猎魔人很是奇怪,几乎都没有姓氏。卡奈特认识姐姐的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猎魔人,总是凛然正气。姐姐还总是感慨一个狩魔猎人不保持中立真是难得一见——但时间总会磨平他的。

    “总之跟着我走吧。”咳嗽了一声,疯狗率先迈开了步伐:“慢慢习惯下这种人多的地方,不要总把自己隐藏在兜帽下。它根本没法保护你。”

A节六十五章:肉串(露莎)

    决定与疯狗一同行动,两人开始密切注意周围的行人:尤其是穿着风衣的。

    然而那人没戴兜帽。所以实际上,只需要注意哪个人是红发男性就行了。从兜帽下偷偷窥视着每个行人,露莎一旦感到对方要往这边看便会转回头去:即使隔着兜帽,她也不太习惯与人的目光会和。

    尽管穿着兜帽斗篷,可人们依旧能看到露莎的短裙与小孩子的身高。于是她的回头率居高不下,让露莎越来越不适应。

    每个人都要看我一眼,肯定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像小孩……低头望了望自己沾雪的丝袜,露莎有些困扰:肯定是觉得我穿得太少很不正常吧?不了解艾亚的人都这样。

    就在逛了两条街后,疯狗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在了一家地处偏僻的烤肉店上。他直勾勾的瞅着摊上的烤肉,最终还是决定买几串尝尝。

    “哥,不找那人了吗?”有些失望,露莎小声问道。

    “找啊!可不差那么一会儿。而且我在想,万一用肉串能把他引出来呢?”明显的咽了下口水,疯狗找的借口极其露骨,丝毫没有掩饰。

    用肉串引出来?想起了爸爸在满月变成狼人后还真会被肉串引出来,露莎也学着骑士的方法叹了口气:好像这样确实能舒缓心神,是个好办法。

    但是……这样做总让人感觉没有活力啊。爸爸杰欧斯就不喜欢总叹气,他曾对露莎说过:“叹气这东西,你越是有意识的叹情绪就越糟。所以要尽量避免出现这习惯。孩子你看我,压力大了从来不叹气,直接上床推倒你妈。”

    有时候妈妈总觉得爸爸的谈吐太不适合小女孩听了,总担心他把我带坏。

    想着这些回忆,露莎待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安静的站了好一会儿,疯狗终于拿着几串大肉串回来了,还递给露莎一串,开玩笑的说着:“来串吗?既然你能在圆月的时候吃肉,现在为啥不试试?这可是外地草原产的肥牛串,机会难得啊。”

    “不了。我现在吃不了肉。”一提起这个,露莎就有些沮丧:“好久没看到圆月了……凛冬之息怎么还有这种影响?”

    “谁知道呢,我也觉着可惜。认识露莎这么久了,还没看到过你圆月下的状态。”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欧亚语方言,疯狗的口音经常有一股土坷垃味。将肉串放入纸袋中,塞雷斯亚拿出一串,陶醉的咬了一大口:“嗯……味道可真好。”

    “其实圆月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我没法解放狼人的力量,所以无法变身。”帮疯狗扑打着身上的积雪,露莎凑近哥哥,小声问道:“哥,你不是怕冷、胃还不好吗?那顶着风口吃饭,岂不是……”

    “没事没事。在肉串面前,寒风算个屁。”吃的不亦乐乎,疯狗很快便干掉了一串,咳嗽起来:“咳……顶风吃饭可是男人的浪漫,女孩是不会懂的。”

    但你看起来明显是被呛到了吧……这哪里浪漫了啊?很是担心塞雷斯亚硬逞能的后果,露莎拽了拽他的衣角:“哥,还是找个背风地方吃吧?”

    “不用不用,我难得浪漫一把你不要插手。而且我们可还得去找那异色瞳啊。”居然还记得自己本来的目标,疯狗重重的咳嗽了一下,抬手就想扔掉钎子。可是注意到露莎还在身边盯着时,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其插回了袋子。

    “哥,你总是随手扔垃圾。”用有些埋怨的语气,露莎对疯狗小声说道:“这样多不好啊。”

    “咳,我妹妹就是明白事……可我虽然知道,但这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啊。”厚着脸皮,疯狗一本正经的提出:“原来我住的那托梅卡城,街上简直就是垃圾堆。大家都在扔,我当然也跟着干啊。你信不信,那儿都难得找到一个垃圾箱?就算有,多半也堆着麻袋装着的尸体。”

    好乱好恶心的城市……一听到尸体,露莎就有些毛骨悚然。

    托梅卡城在十六世界是出了名的乱。领主和黑帮勾结,导致整个城市都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凶杀、贩毒、人口拐卖、偷窃等等情况都屡见不鲜。然而,它在整个世界树来说还不是什么特别令人作呕的混乱城市,第七世界的洛克赛尔·罪恶之都才是如此。洛克赛尔如此臭名昭著,甚至于它的官方名字上都很奇葩的加上了“罪恶之都”这几个字。

    疯狗所在的十六世界近乎垂直于十五世界所在的枝条下方,整个世界都几乎只有人类这一种埃博恩。艾亚等异族都很讨厌它,去其他世界旅游时也尽量避开那儿。骑士当时迫于无奈从十五世界出逃,通过大圣堂的传送点逃到了十六世界。

    然而这件事其实非常讽刺——据说,阿努斯恩逃离不久后,援兵便浩浩荡荡的攻入了圣堂大门。可惜直至今日,十五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区还是被血之诅咒感染的生物所占领——当然,主要是血兽。

    但骑士当时为什么要急着逃走?他明明可以跟同伴骑飞龙逃离、等待救兵的。难道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才迫不得已离开的吗……

    这些东西露莎闷在心里没问出来。她总觉得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答。毕竟骑士可被摸消了好多记忆,连自己年轻时当神殿骑士的经历都忘得差不多了。

    正在露莎正在想这些时,一只步履蹒跚的小狗慢步踱至露莎脚边,舔了舔她的小腿。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一颤,露莎惊喜的蹲下身子,抱起小狗来:艾亚跟所有动物都很亲密,尤其喜欢这种居家型的宠物。

    哎?它受伤了……望着这只腹部被染血衣料包裹的小狗,露莎很是心疼:看起来,是谁用武器割伤了它。但又是谁给它包扎的?应该是某个人割掉自己袖子为它治疗的。而且,还用什么草药给它消了炎。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包扎的衣料下伤口没有化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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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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