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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涓石     盛世皇商txt下载     盛世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八章 小小山民

    因为新来乍到,铁焱暂时没跟华先生说自己的家眷也跟来了。万一他说漏了嘴,给张大山这些人知道了可就是麻烦了。蹲监狱久了的男人多半****渴望有女人宣泄,他不管这个女人长相如何,是个女的就成,见到女人比野兽还凶猛。庆儿是有点功夫,铁焱也不敢贸然提起,他可不想因为说话不谨慎,给文娟带来灾祸。

    多亏了庆儿跟了来,他已经长大了,成了大小伙子了。和铁焱真是亲兄弟一样,英俊、憨厚、加上腼腆。家里所有的累活都是他的,还要教给冰儿武功。冰儿当了几年的侍读,虽说受了不少拘束,可也认了不少的字,还会写、会算,在宫里和三皇子骑过小马,射过箭。三皇子当了皇上,冰儿却成了犯人的孩子,到了这个边陲小镇。

    人和人是无法相比的,命运不同,走的人生之路也不同,有吃苦受罪的,也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各有利弊。虽然冰儿家里的环境比较清贫,饭菜不能和宫里比,但是冰儿能吃苦,对外部的适应能力比三皇子强很多,也没有皇室宗亲的人心机那么深,活得也就没那么累;但是三皇子受的是高等教育,就是说他的师傅教给他的都是治国安邦的谋略,三皇子长大了也是高位上的人,享受的是锦衣玉食、娇妻美妾,但是肩上的担子也重,江山社稷。冰儿能有什么出息?顶多是和父亲差不多,进宫当个御前侍卫。

    冰儿和铁焱的性格差不多,不爱多说话,心里却很有数。不同的是冰儿非常聪明,记忆力远比父亲强。其实铁焱的智商也就不低了,不然能做顺治皇上的贴身侍卫吗?那得头脑、身体都反应相当快的人才有可能。

    很快,冰儿就成了邻居的大婶、奶奶们的宝贝疙瘩了。冰儿的模样是太招人喜欢了,用一个“俊”是太不够了。老太太们都说冰儿是观音菩萨座下的仙童下凡。而且冰儿的善良赢得了邻居们的赞许:他很乐于助人,见到老奶奶挎着篮子,就马上去接过来,帮着提到家。谁家有他力所能及干的活儿,肯定会帮忙不会躲起来。

    文娟租的房子很便宜,一个月才十文钱。其实她手里的钱完全可以租一套好一点的,但是为了不被人注意到,只能这样。文娟就怕有突如其来的花销。铁焱是服刑之人,难免有被勒索的可能,认可自己受些饥寒,也不能让他吃刑罚之苦:有些刑罚是会被打残的!所以文娟就揽了些针线活来做,哪怕有一文钱的进项也不放过。庆儿则是每天打柴,不但自己家里有足够的烧柴,还背到镇子上去卖。冰儿想和庆叔叔一起去打柴,可是庆儿不放心文娟一个人在家,冰儿虽小也能给少夫人壮个胆子,庆儿打了柴就回家,一点都不敢在路上耽搁,连歇一会儿都不肯。因为他老听人说这里的土匪抢女人。少夫人的安危成了庆儿的心病。少爷在牢城里不能回家住,护卫少夫人的责任自然就是庆儿的了,责无旁贷。文娟是从瑞王府学了些技艺,但是不敢用,怕引人注意。还是刘奶奶给她找的针线活儿,不是绣花,是给人缝补衣服,那个工钱少得可怜。可是也不能怪刘奶奶,这里的人很少花钱,都是土里刨食,秋冬之际在林子边上捡点山货。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群山由白雪皑皑变成满目的青翠。百灵鸟叫得好听极了!冰儿总想上山去看看,当然不被允许。茂密的原始森林进去迷路了可就砸了,十有**被野兽吃掉。这里可是个典型的蛮荒之地,所以文娟一再嘱咐冰儿不要靠近林子。那会的孩子是很听话的,母亲不叫靠近林子就不去,免得娘惦记着。他帮助娘从井里往上拎水,娘做饭的时候帮娘烧火,然后去接打柴的庆儿叔叔。有空的时候就读书习字、习武,娘用做针线所得让庆儿买了纸笔让冰儿和庆儿都识字。邻居一直以为庆儿是文娟的丈夫,虽然看起来比媳妇小了些,那年月小女婿多了。

    文娟一直不敢露出美丽的面目,生怕因为漂亮惹事,每天早早地把自己化装起来,是往丑里化:眉毛描粗了,眼角还往下耷拉一些。冰儿不理解,小声提醒娘:“您干吗把自己弄得丑八怪似的?”

    “嘘!别出声!娘是为了安全!知道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来受苦吗?就是为了娘这张脸!你还小,不懂。女人漂亮不是什么好事!”

    冰儿不但瞪大了眼睛还张大了嘴,心里莫名其妙:娘在说什么呀?

    文娟轻轻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孩子,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冰儿说:“孩儿知道了,您是怕人欺负您,有的人特别坏,专门欺负女的。您别怕,有冰儿保护您。”

    “儿子,你现在还小,等长到和庆儿叔叔那么高的时候就能保护娘了。现在,娘有庆儿叔叔在保护,你就放心读书、练武、长本事。你爹爹遇到大赦咱们就好回去了。”

    “是!冰儿记住娘的话了。”

    因为铁焱是被冤枉的,文娟对大赦还是很期盼的。虽然在这个小小的牢城过的几乎是原始生活,文娟也很知足,丈夫、儿子都在自己身边,不用牵肠挂肚那么想念。她觉得自己很有盼望:如果当今皇上十年以后亲政,那么自己和丈夫都还不老,儿子也长大该娶妻生子了。带着这样一个信念,在这个茫茫林海中的一个小小村落有滋有味地生活着、操劳着。

    春夏的季节是这里最好的时光,满山的苍翠,一望无边。山峦起伏,一片青黛。飘渺的雾霭,象半透明的白纱,蜿蜒地缠绕在山腰。苏文娟的小院临着一条窄窄的小路,路的那边就是向上的坡地,再往上就是山腰了。这里松树居多,因为树林很密,松树们一直向上长,高大而挺拔。林间常有松鼠在树上追逐、戏耍。冰儿很想到林子里和松鼠去玩,可是娘总是十分反对:“可不能去啊!你没听隔壁的刘奶奶说这个林子特别的大吗?进去就会迷路,碰到野兽就完了!”

    “娘,我就在林子边上看看松鼠,不进林子好吗?”

    “天哪,你快成了小山民了,老想进山。让庆儿叔叔领着你在林子边上看看吧。”文娟终于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孩子太憋闷了,不敢和小朋友玩耍,怕人家知道爹是罪犯。庆儿领着冰儿从家门前的小路上山了,文娟还在嘱咐:“别走远!”

    他们也不敢走远,就在林子边上看里面的松鼠和小动物:这里还有野兔、山鸡,玩了一会,庆儿说:“小少爷,咱们回去吧,夫人该惦记了。”

    冰儿噘着嘴,跟庆儿叔叔下山,应该叫山坡。这里有好多灌木,就象丁香花丛那么高,不知道叫什么。冰儿发现灌木底下,有很多小伞一样的蘑菇,和在瑞王府的煊世子,啊不,应该叫煊王爷的“府上”栽培的那些蘑菇的样子差不多。冰儿没有篮子,就把身上的褂子脱了下来,铺在地上,去采蘑菇。

    庆儿忙阻止他:“小少爷,你不能采这个,万一有毒就、就……”他没说毒死的死字,不吉利。

    “刘奶奶说过,有毒的蘑菇长得新鲜,我在、在雪儿家里看到过,就是这种颜色的。他们做的豆腐脑里就有蘑菇,可好喝了。我们回去想办法试试有没有毒。”

    庆儿拗不过冰儿,只好帮他快点采,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所以蘑菇很多。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包,庆儿给拿着,两个人就回家了。文娟正在门口搭凉蓬张望,见叔侄二人乐颠颠地回来了,这才放心进屋了。

    “娘,冰儿和庆叔叔采蘑菇了。您不是会做豆腐脑吗?冰儿和三……啊,三少爷去雪儿家里的时候,煊哥哥的母亲就会做,那里面有肉丁、还有蘑菇,太好吃了!”

    “娘倒是会一点,可是没有豆浆啊。咱们还得试试有没有毒呢。毒着了可不是闹玩的。”

    “您会试吗?”

    “这个倒是简单,娘这个簪子是银的。把蘑菇泡到水里等一会,把簪子插到水里,簪子不变色就是没有毒,变黑了就是有毒。”

    “娘,你真行,还会试毒。”

    “小傻瓜,你在宫里好几年都没听说?”

    “嘿嘿,冰儿没在意。人家好象是用银筷子试,簪子也行啊?”

    文娟用温水泡的蘑菇,好半天才来试,簪子没任何反应,说明没毒,可是她还是不放心,不敢乱吃,就先晒上了,问到明白人再说。冰儿没吃到蘑菇,很失望。没办法,练功去吧。

    练完功休息的时候,冰儿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刚要喝,就觉得裤腿给什么东西拉住了,低头一看是只白色小狗,毛绒绒的,虎头虎脑很可爱。看样子它是渴了,朝冰儿要水喝。冰儿把它抱起来,摸摸它的皮毛和小耳朵,它便很配合地闭上眼睛享受,嗓子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很愿意接受冰儿的抚摸。

    冰儿找了一只碗,给它倒了半碗水,小狗朝冰儿摇着尾巴表示感谢。冰儿还给了它一块玉米饼,它几口就给吃没了,看样子是饿了。

    然后冰儿抱着它,挨家去问,是谁把小狗给弄丢了。

    邻居刘奶奶说:“是我们家的,这窝狗仔已经满月了,自己到处跑。这只就给了你,拿回去养着,长大就能看家了。这种狗是大秧狗,长大了就跟牛犊子似的,你看它的爪子有多粗?你好好喂着吧。”

    “多谢刘奶奶。”冰儿欢天喜地的把小狗又抱了回来,然后开始给它搭狗窝。这个地方也没砖瓦,只好自己动手和泥弄个干打垒的,蓬上好几层树枝,树枝又加了泥,前面留了门,里面还垫了很多干草,把小狗放了进去。小狗不肯在里面,又出来了,蹭冰儿的腿。

    冰儿说:“狗狗你已经满月了,是大孩子了,老黏着我可不行啊。我还要做功课、练功夫呢,你自己玩好不好?我有空就来看你。”

    狗狗很听话地点点头。冰儿楞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狗狗在点头,这可能吗?狗是很有灵性,但是人和它说话它能点头,不是吧?

    冰儿再次试了一遍:“狗狗你能听懂我的话?”

    狗狗又点头,冰儿又问:“那别的人说话你懂吗?”

    狗狗摇头。

    冰儿忽然间想起了师父教给自己的是“三诀”就是训练动物的,要不要试试?冰儿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冰儿觉得这是师父安排的,让自己拿这个小狗试“三诀”。这种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包括娘和庆叔叔。

    先使用“聚兽诀”。他把狗狗送到狗窝里,自己来到门外,在狗狗看不见自己的地方默默念动“聚兽诀”。狗狗撒欢一般从狗窝里冲出来,一溜跟头地跑向冰儿。它是在根本不知道主人在什么地方的情况下跑来的,这说明“聚兽诀”是有方向感的。可是在狗狗刚到冰儿跟前的时候,几乎同时还来了几只小松鼠、山鸡、还有一只耳朵上带一撮毛的大猫,冰儿没见过这种猫,以为是野猫,听说野猫长的大,他哪里知道是猞猁?把猞猁都给聚来了!这是刚刚开始,冰儿的功力还不是很大,三诀也不熟练。他有点害怕,赶紧念“散兽诀”,还没念完呢,动物们就没影儿了。狗狗也回窝里去了。

    “嘿!真是管用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把动物聚来也好啊。练练‘训兽诀’?于是冰儿拿狗狗当试验了,心说:我只要训练狗狗,其他动物都别来啊。”

    这么一想别的动物就没有出现。然后他就训练狗狗翻跟头、找东西、到坡上去采蘑菇,反正是能想到的招数都用了,一次失灵的情况都没有,狗狗出奇地听话。然后他就训练刘奶奶家的猪,原来还以为猪有多笨,不会听吆喝,结果正相反,让它进屋去拿东西它都能办到,把剪子和针线笸箩都用嘴给叼出来了,看到冰儿还高兴地“吱吱叫”了好几声,不让它吃食它就不敢吃。

    冰儿这才意识到师父借给自己的功夫多厉害,说不定连大动物都得听话。于是他就到后院老娘看不到的地方去练“三诀”,心里发出意念,让附近山上的鸟飞到自己面前来,然后念“聚兽诀”,一盏茶的功夫,便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的鸟雀,麻雀、喜鹊、乌鸦、云雀等等,没有上千只也有七八百。还把冰儿吓够呛,心里说“云雀先回去,”

    云雀们就飞走了。冰儿想:“乌鸦也回去吧,乌鸦们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虎口拔牙(一)

    第二天冰儿招来了一大群的田鼠,好家伙,就跟流水似的,淌过来。冰儿把田鼠遣散了又把各种猫类聚来了。他只想了一下“请猫类来一些。”可坏了,不但有家猫、野猫、猞猁,就连老虎都来了!冰儿吓坏了,赶紧遣散了。然后就坐在房后,靠在墙上冒冷汗。

    师父的声音响在冰儿的耳边:“冰儿弟子,不要怕,你用三诀聚来的山禽、野兽是不敢伤你一点点的,因为三诀是神通,不是人间的魔术。就是你把猫和老鼠一起聚来,猫都不敢吃老鼠。你再试试让它们做事。心态要稳,不要性急。”

    冰儿听到师父的话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俗话说:人熟为宝。铁焱和牢城的难友们熟悉了,也就不那么孤单、寂寞了。除了每天干活、吃饭,铁焱还找机会练一练功。打从师父给滴了甘霖之水,铁焱觉得力气已经恢复很多了,不然很难干活。可能华先生和司狱大人关照了,铁焱被分配在捆草的人中,码草是最累的,捆草就轻快多了。铁焱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属于年轻力壮一伙的,尽和老头子们一起干活,可是司狱大人的命令谁敢不服从呢?

    慢慢地,司狱大人允许铁焱的家属来探望他了。当然文娟不敢出来,这些人中,毕竟有真的罪犯,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还不疯了。这些人中有的已经和牲畜差不多了,不是讲他如何不好,因为种种原因,有的人在服刑中,性情大变。有人变好了,是因为他明白了人要犯法身无主。没有尊严和脸面,被人呼来喝去没自由还是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得罪当官的,就给无声无息地消灭了。在一种恐惧、压抑中生存,无法和任何人倾诉。慢慢地就积攒了地下火山那样的、不知何时爆发的力量。牢城里没有女人,一旦见到了女人他们会象野兽一样扑过去。所以铁焱几次请华先生通过庆儿转达,嘱咐文娟千万不要到牢城来探望他。以免发生不测。这里的男犯们已经不管来的女人是老是少,是丑是俊了,只要是女人,他就兽性大发。这一点不用铁焱说,华林先生也是明白的。他就是犯人,就在这里服刑了。他是读书的人,也是一个本性正直的人,没有因为没女人就没了廉耻,但是他知道身边的某些男犯是个什么情景,他也不会让文娟去探监的。文娟本人当然不敢去了,有道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也听说过被关押久了的男犯的变态。只能让庆儿代劳,给铁焱带去些吃的、用的。铁焱从来不吃独食,庆儿送来吃的就分给大家尝鲜。说庆儿是自己的弟弟,东西是他做的。当然冰儿也不让到牢城来探望,童言无忌,万一说漏了文娟就危险了。因为铁焱年轻,他的媳妇也一定年轻,说不定晚上就跑了出去。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平淡而平常。文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也很少走出院子,外面的事情不管大小都要庆儿料理。多亏是他来了,不然日子可真的很难很难。打从冰儿开始采蘑菇,吃了平安无事,庆儿就趁打柴的空挡里采些蘑菇带回去。文娟在小院里晒干了,穿成串,留到冬天里用。日子还是要俭省一些的。

    这一日,庆儿打了柴回来,说马上要收玉米了,问过文娟先前说的用玉米皮编篮子,能卖了换银子多好。说了半天没人答应,他是在厨房和少夫人说话,边卸柴担边说话。奇怪了,生气了吗?怎么不答应?庆儿进到里间屋,顿时傻了眼:屋里没人!母子两个都不见了!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夫人!少夫人!”,庆儿带着哭腔了,“冰儿少爷!你们到哪里去了?”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土匪!一定是土匪给抢去了!天哪,这可怎么办?”庆儿抹了一把眼泪,将砍柴的斧子磨了又磨,一定要和那些黑了心的土匪拼了!一定要把少夫人救回来!

    有人敲门。庆儿给开了门,原来是刘奶奶。刘奶奶很可能有八十岁了,老态龙钟的。见到庆儿在磨刀,忙颤颤微微地阻止道:“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你敢和老虎拼命?”

    “什么?老、老虎?庆儿觉得自己的舌头都不好使了,“什么老虎?您老人家快、快说呀!”

    “你还不知道啊?你媳妇和儿子都让老虎给叼了去了。”

    庆儿一下子昏死过去了。他无法承受这样的致命打击!老太太吓坏了,忙出去喊人。那个地方虽然是蛮荒之地,但是民风却是很淳厚,大家都能互相照应着,老百姓中很少有欺负外地人的。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庆儿抬到炕上,然后守在他的身边。这样的灾难好象他们已经经受过了,大家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庆儿到底年轻,没昏多久就苏醒过来,见大家都在守着自己,爬起来给大家磕头:“奶奶、大爷、大娘、婶子们,你们告诉我,叼人的老虎在什么地方?我要把他们母子救出来!”

    “小伙子,你清醒清醒!你媳妇和孩子是叫老虎给叼了去,不是强盗抢去的。我们亲眼看见的,两只老虎,知道吗?两只!一公一母的大老虎,把他们母子叼到背上给驮走了!这会子已经是老虎肚子里的食儿了,你也送上去喂老虎啊?”

    庆儿的心都要碎了!他大声嘶喊:“天哪!我该怎么办哪?我还活着干什么!夫人、冰儿,庆儿随你们去了!”他把砍柴的斧子朝自己的头上砸去,大家忙使劲拉住:“小伙子!你还年轻啊!不要这样。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没地方去,你怎么也……”

    庆儿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大家也受不了啦,陪着他哭。刘奶奶说:“往年都是老虎在冬天的时候山里没食吃了才下山的,现在正是山里的小动物多的时候怎么就下山了呢?”

    庆儿病了,发高烧、说胡话,幸亏热心的邻居们照料他,好几天才睁开眼睛。他已经冷静下来了,想着怎么告诉铁焱少爷,这样的大事瞒得住吗?然后让他一斧子劈了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就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五、六岁女孩欢天喜地地跑进来,语无伦次地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还有大老虎!小猴子!小猴子挎着篮子,篮子里面还有通红的果子……”

    “小孩子,别闹人!”刘奶奶呵斥着小女孩,“去去,上外边玩去!庆叔叔有病呢!”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闯进屋里来了:“刘奶奶,出了奇事了!前几天被老虎叼去的娘儿两个被老虎给送回来了!还让猴子给提着礼物篮子呢!哈哈哈,打出生都没见过的奇怪事情!”

    “在哪里?我、我去看看。庆儿见那男子不象是安慰自己,不顾一切地扎到了地上,连滚带爬地迎了出去。

    大门口,两只斑斓猛虎顶开了院门,把文娟母子的衣襟用嘴叼住拽了拽,冰儿说:“娘,老虎大王让咱们进院呢。”

    文娟受了惊吓,神色怔忪,见冰儿说话,忙“啊啊”地答应,眼睛一直不离开冰儿,好象冰儿是她的主心骨似的。退进了院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站着不敢动地方。

    庆儿愣住了:那老虎离少夫人也就一步远近,抬头看着文娟。好象在等着她的命令。文娟似乎被吓傻了,什么也不会说了。倒是冰儿跟没事人似的,那只手还搭在老虎的背上。庆儿觉得嗓子发干,眼前发黑,——这母子两个随时都会被老虎吃掉啊!屋子里的吓得人大气都不敢哈了,趴在窗台上听动静。

    见娘还是怕得不行,冰儿就说话了:“谢谢老虎大王,把我和娘送回来了。你们就回去吧,大家很害怕你们。”

    “虎大王”大吼一声,那意思就此告别了。提着装满山果篮子的猴子把篮子放在地上,就“吱溜吱溜”不辞而别了。他也怕大老虎啊,无奈是虎大王的命令来送果子的。

    冰儿见老虎没有走的意思就说:“你还有事?饿了?”老虎摇头。“那是渴了?”

    嘿,问到点子上了,老虎居然点点头!冰儿忙向庆儿说:“麻烦您给舀一盆清水,老虎要喝水。不用怕,喝了水它就回去了,它不是来伤人的。”

    庆儿恨不得立时把老虎打发走了,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清水,颤颤抖抖地端了出去。冰儿赶忙接住,放在老虎下巴底下:“喝吧,不够还有。”老虎好象能听懂冰儿的话似的,低下头喝水了,还叫着它的媳妇母老虎一起喝。一盆水很快喝光了,冰儿问:“还要不要了?我家没好吃的,也不能请你吃饭了,请回吧。谢谢了,后会有期。”冰儿还给老虎作了个揖,老虎转身往回走了,恋恋不舍的样子,几步一回头。拐过去之后,庆儿把冰儿几乎是提进院子的:“小祖宗!快进屋吧,夫人,进屋啊。”说完,“乓”地一下关上大门,还插上了门栓。

    “啊?”文娟真的傻呼呼的了。冰儿搀住娘,进了屋,文娟就支撑不住了,一头就扎在炕上了。大家忙来照顾文娟,问她要不要喝水,冷不冷之类的话。文娟什么都听不见了,昏昏睡去。

    文娟母子被老虎叼去还能生还,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世界上的奇怪之事又是的确存在着的,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那天文娟正在做饭,听见大门响还以为是庆儿打柴回来了,招呼着:“先放下柴禾洗洗手,吃饭吧。”没有回答,她以为庆儿太累了,就过来帮忙解绳子。一到外间就吓昏过去了:两只斑斓猛虎站在堂屋中间,其中的雄性猛虎还发出一声呼啸,震得房梁直掉土。冰儿没听见过虎啸,不知道什么动静,忙出来看。他正写字呢,手上还拿着笔。看见老虎也吓了他一跳,但是马上就想起了师父教的“驯兽诀”。赶紧念了一遍。老虎不叫了,乖乖地趴在地上。雌虎似乎有些着急,把文娟叼住了,放在雄虎的背上,准确一点说是搭在雄虎的背上了,文娟就趴在那里,已经吓昏过去了。然后雌虎看看冰儿又看看自己的脊背,那意思很明显了,让冰儿自己过来骑在它的背上。

    冰儿知道老虎不能伤害自己和母亲,但是不明白老虎要干什么。如果和老虎硬性对抗,恐怕母亲受到伤害。看样子老虎好象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或者母亲帮忙,不然不会这么客气的。

    这样冰儿和母亲就被老虎“叼”走了。不巧庆儿叔叔不在,没能打声招呼。

    其实,冰儿自己也很害怕,老虎不是狗狗,是猛兽,是吃人的动物。好在是他有训兽诀这个可以救命的希望,就在老虎的奔跑中不断地念训兽诀,老虎真的没有伤到他们母子,而是跑到一个山洞里把他们母子放在一个柴草堆里,又出去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又回来了,把一只血淋淋的山鸡扔在冰儿眼前,那意思是给冰儿母子弄来的食物。冰儿跟它说:“我是人不是你们老虎,不能吃生肉,吃了不消化还会生病。麻烦你给弄点树枝,对了,还得有烤肉用的火种。”

    老虎就在它休息的草堆里拱啊拱的,找出来一个早就熄灭了的火折子。冰儿摇头说火折子不能用已经熄灭了,老虎就无能为力了。倒是冰儿脑子转得快,把老鼠给聚来好几只,命令它们到附近的住户家去找火种。结果很快就有一只大老鼠用嘴巴叼来一块还冒着烟的树枝,好像是从灶坑里弄出来的。

    “多谢、多谢你啦,你去找个背静地方,等我把野鸡烤好了给你一点吃。大老鼠高兴地吱吱叫着去了柴草堆后边等着去了。

    冰儿马上拢了一些树枝,点着了开始烤山鸡。鸡肉的香味把老虎都给引来了,在冰儿身边围了半圈。冰儿很为难地摊开双手:“我说老虎朋友,你们一个个的那么大的脑袋,一口就把我烤了半天的山鸡都给吞了,你们不是吃生肉的吗?还要跟我抢啊?我老妈让你们吓昏过去到现在还没醒,你们说怎么办?”

    老虎们好像很不好意思了,慢慢转身离去。

    冰儿跟着到了山洞口,才发现这个虎洞的位置非常隐蔽,在群山环抱的森林深处。冰儿还记得,出了村子老虎就加速了,那真是追赶猎物的速度了。

    当冰儿从洞口回来的时候,看见把自己驮回来的那只老虎正用脑袋拱文娟,吓得冰儿大声嚷嚷起来:“干嘛、干嘛!你走开,别吓着我娘!”边嚷边在心里念训兽诀,命令它不要伤到自己的母亲。然后凑到文娟身边,小声呼唤着她:“娘、娘您醒醒啊,冰儿烤了一只山鸡,可香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别害怕,有冰儿护着您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虎口拔牙(二)

    文娟醒过来了,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近距离的老虎大脑袋,立刻又昏过去了。冰儿很生气,对把自己和老娘驮来的雌雄老虎说:“你们明明知道人类对猛兽的恐惧,为什么离我娘那么近?害得她又被你们吓昏过去了。这时雄虎用一种冰儿能听懂的信号,或者叫虎语的信息对冰儿说,它们近距离接近夫人不是吓唬夫人的,很着急让她给一只难产的雌虎接生。这只雌虎已经生了三天,还没有生下来,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有一只虎仔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没站稳,从山崖上掉下来,前抓骨折,它们不会接骨,虎仔疼昏过去好几次了。还有一只雄虎吃猎物的时候虎牙旁边扎了一根骨刺,已经好几天不敢进食了。它们知道这位夫人懂医术,就把她请来了。”

    原来是这样!冰儿相信老虎们是请娘亲给它们的同类看伤,不会伤害娘亲。于是,声音柔和地慢慢把娘亲苏文娟叫醒:“娘,您别害怕,老虎把咱们驮来是想请您给难产的雌虎接产,还有一位是骨折,还有一位是牙齿扎了刺,您都能给治好是吧?别怕,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儿,要不身上没力气。”

    苏文娟慢慢醒过来,看着老虎浑身发抖,使劲地往冰儿身上靠。冰儿很耐心地劝慰着,把烤好的山鸡递给娘亲。暗暗念动“散兽诀”,老虎们慢慢走开。冰儿小声说:“您不用害怕,有冰儿呢。它们不敢伤害咱们,您把它们要求您做的做好了就成了,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方才老虎也告诉冰儿,它们不会伤害冰儿母子而是请他们给自己的同胞疗伤。前文中提到过苏文娟的外祖父是很有名气的外科郎中,曾经教过文娟治疗跌打损伤和骨科疾病,可是老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可能它有什么特殊的遥感功能吧?总之是将苏文娟用不大礼貌的方式请来了。这个山洞里有好几家老虎,各自占据山洞里的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来找冰儿母子的是这个虎群之王,它的子民被伤痛折磨着,不能觅食、不能行走,甚至大小便都在洞里。在伤痛面前它们是无能为力的。他们把会治伤的人请来了,却不知道会让她受到何等的惊吓。

    冰儿告诉娘亲,说这里有一只老虎前爪骨折了不敢动,有一只牙龈里扎了一根骨刺,还有一只已经生了三天虎崽的虎妈妈到现在还没生出来。他们您会救治它们。其实,老虎是自己能疗治简单的伤痛的,它们认识消炎的草药,嚼碎了敷到伤口上,很快就好。但是眼下的伤痛太重了,它们的能力有限,治不了,就把冰儿母子请来了。

    文娟的恐惧小了很多,又吃了一块冰儿烤好的山鸡肉,就准备给老虎治病了。冰儿对母亲说:“娘,治吧,动物也是生命,也是生灵,它们也有伤痛,也会因为得不到救治而加重、死掉。我们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

    苏文娟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人,怎么能见死不救?首先是让难产的母虎把虎崽生出来,带着巨大的恐惧来到奄奄一息的母虎身边,给这只母虎检查了胎位,发现它和自己生冰儿的时候一样,是横位,她让冰儿和难产母虎的丈夫说,要把手伸进母虎的肚子里把胎位顺过来才能顺利产下虎崽。虎丈夫点头答应了,文娟暂时忘了害怕,洗了手开始给难产母虎接生。虽然她学的是骨科,妇产科的事情也明白。自己有过同等经历,人也稳妥,很快母虎就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虎崽。雄虎高兴得大吼一声,把文娟给吓晕过去了,好半天才叫醒。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在,这才相信了儿子的话,老虎是请她来治伤的,不会伤害她。但是,面对着最近时也就一步远近的老虎,文娟还是心有余悸。身在虎洞,吃着老虎弄来的山鸡的肉(当然得自己烤一烤了)。文娟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艰难地下咽。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下一步是“虎口拔牙”——把老虎牙龈里的骨刺拔出来,这可是玩悬的了。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了就要命。这和拔牙有什么区别?这只胳膊能不能拿回来很难说呢。她让儿子和受伤的老虎说,拔骨刺会疼一些,请您忍一忍,千万别咬人。冰儿告诉了老虎,老虎点点头。冰儿念动“驯兽诀”,老虎乖乖地爬在那里,张着如盆大口。文娟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看好了骨刺进入老虎牙龈的深浅,一定要一次性成功。她挽起袖子,将手慢慢深入虎口,捏住骨刺,轻轻地顺着牙缝向上提,老虎疼得直摇头,也不敢咬文娟。终于,将老虎觅食时不小心将所食动物的、扎在牙龈里的一段劈开的尖利骨刺拔了出来。老虎又是一声高兴的大吼,文娟虽然没有昏厥,却也被吓得骨软筋麻,动弹不得。然后觉得裤子湿漉漉的,尚书之女居然被老虎吓尿裤子了。

    接下来是给前爪受伤的老虎看病了。文娟头上的惊悸之汗不听话地往下淌,冰儿给母亲擦着汗,鼓励她医术高明,老虎不可怕等等,文娟心里一再请求甘霖师父保护自己,其实就是甘霖师父在保护。冰儿的神通是师父借给他用的,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要不然,有十个文娟母子也进入虎口了。

    这只右前爪受伤的老虎病情最严重,是断裂性骨折。也就是爪子的骨头完全断了。两边的骨头已经分开了,它是在捕食的时候从高处往下跳,跳空了,前爪落在了锋利的断树茬子上了。还好,虎皮连着没有让爪子掉下来。

    冰儿告诉受伤的老虎,它的爪骨已经断了,接骨要很疼,一定要忍住,不许伤害医生

    文娟把当“夹板”用的树枝、固定树枝的布条(当然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这里哪有绳子啊?)都准备好了,让冰儿帮着捆扎。冰儿一边念动“驯兽诀”,一边配合母亲给老虎接骨。

    文娟的手很轻柔,也很稳当,动作也很干脆,这是一个骨科医生必备的素质。骨折可不是闹着玩的,比牙疼要重多了。冰儿吩咐两只大老虎压在伤虎的背上,免得接骨时的剧痛使老虎跳起来,致使伤势更重,或者忍受不了疼痛伤害到母亲。动物毕竟是动物,它没有什么理智和涵养,万一承受不住很难保证它不伤人,起码要小心些。八岁的冰儿在宫里呆了好几年,和三皇子一样聪明和早熟,凡事都要动脑筋想一想,比起同龄的孩子显得懂事、稳妥。

    伤虎的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尽管文娟把它的爪子拿得很轻,它还是疼得浑身不停地抖动,要不是两只庞然大物般的雄虎死死地压在它的背上,使它动弹不得,说不定早就一跃而起了。

    此时的文娟紧张得有些不透气了,她极力地镇定着自己,把虎爪的伤势了解得一清二楚,慢慢地将两处断裂的骨茬对好,两手一合,就接在了一处。老虎疼得连连大吼,吼声震耳欲聋。幸亏有两只大虎压着,冰儿不停地念叨着驯兽诀,那虎在剧痛之后慢慢安定下来,文娟忙在冰儿的帮助下给老虎捆上“夹板”。固定住接好骨头的部位是很重要的,不然等于白接。

    老虎安静了,文娟却因为过度紧张而休克了。冰儿一直念着“驯兽诀”,把山洞里的干草划拉成一堆,把娘拉到干草上躺好,对老虎大王说“麻烦你给我娘弄一点水喝,再弄些干草。洞里太凉,我们人类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皮毛,不怕凉,我娘总在地上躺着会着凉生病的。”

    老虎大王冲着自己的臣民又叫又吼的,大家顺从地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其中一只雌虎口中叼了一个牛皮口袋,口袋里是水。来到冰儿面前,冰儿接过来,连连拱手作揖:“谢谢,谢谢”。

    冰儿自己尝了尝老虎给弄来的水,还好,很清亮也干净,没有不好的味道。喝完了好一会肚子里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可以给娘喝了。他在宫里经常给三皇子试用食物,习惯了怎么做。他把母亲扶起来,轻轻呼唤着:“娘,娘,醒一醒啊,喝口水润润嗓子。不用害怕了,已经没事了。您太老不起了,竟然敢虎口拔牙,以后可有跟人吹牛的资本了。”

    对于儿子的玩笑,文娟的感觉就是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这是过于紧张、恐惧的正常现象。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儿子清澈的大眼睛,里面没有一点惊恐,脸上还带着笑意。见娘醒了,高兴极了:“娘,您终于醒了!快喝口水。慢一点,别呛着。”

    在冰儿的帮助下,文娟喝了一点水,嗓子不那么干了。

    和三皇子在一起,把冰儿锻炼得还会照顾别人了。因为在三皇子面前,冰儿永远是奴才的地位。虽然还没有三皇子大,却要处处让着他、照顾他。

    文娟欣慰地摸摸儿子的脸蛋,“孩子,你和娘在这里,一定很害怕吧?是娘不好,让你受惊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娘可一会都不想在这里了。再说了,你庆儿叔叔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娘,冰儿根本就没害怕,您也不用怕。老虎请咱们做的事咱们都做完了,也该回家了。我和老虎大王说说去,让他们放咱们回家。庆儿叔叔一定惦记得不行了。爹爹知道了更要惦记我们。”

    “对对!可是你怎么和老虎说?它明白你说的话吗?”

    “您放心就是了,冰儿也不用说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

    文娟越听越纳闷了:“这孩子说什么呢?不用说老虎就能知道?”

    冰儿来到虎大王身边,真的没说什么,只是和老虎两目相对,老虎就有反应了:还直摇头呢。冰儿回到娘的身边,对娘说:“虎大王说了,希望我们在这里住几天,看看骨折的老虎什么样,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娘,我们就住几天吧,您要硬走,恐怕会惹它们发脾气,他们是猛兽,根本不懂得什么道理的。”

    “好吧,我们真的惹不起。它们不高兴可就不是简单的生气了,给它们当干粮好象太冤枉了。就怕你爹知道咱们给老虎叼来了,他会受不住的。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了你爹了,乖乖儿地呆几天就是了。你和虎大王说,咱们不走,就是受伤的老虎最好用些跌打损伤的药物,以防感染。它感染了咱俩的小命也就没了。”

    “行,冰儿和他们说,您休息吧。可是娘好像有点饿了,老虎这里就是有吃的也是生肉啊。”

    “咱们自己去找吃的,这么大的山,什么野果没有呢?”

    冰儿刚说完,虎大王就叼住了冰儿的衣服,把他往洞里拉,那意思是不让他走。冰儿说:“你不让我出去,我吃什么呀?你饿了出去找动物吃,我也会饿的。”

    老虎点点头,自己出去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背上驮了好几个它咬死的动物,什么山鸡、野兔的,都抖落到地上了。

    “吃生的?让我们茹毛饮血?”老虎从山洞的旮旯里叼了一个什么东西甩了过来,冰儿一看是火镰!于是到山洞口划拉一些枯树枝点着了,把山鸡用泥给糊住了,扔火堆里,一会儿就烤好了。好香哦,冰儿就和母亲分着吃。

    文娟的心急的跟在锅底上烤着了似的,可是老虎大王就是不让她们走。所以只能是每天吃这种没油没盐的烧烤。

    虎大王很有权威,答应了文娟的要求,出去一趟,就找来了十几只猴子,让猴子跟着文娟去采药。可是采来的药用什么装呢?冰儿提醒娘,临来这里之前,在瑞王府跟云福晋学过编筐子的技艺,问娘,没有玉米皮,别的东西可以不可以?文娟立刻高兴起来,说:“技艺这东西都是触类旁通的,不拘一格。没有玉米皮,可以用柳条、马莲草、蒲棒草,都可以编篮子、筐什么的。”冰儿和虎大王说了。虎大王告诉冰儿,这个大山里什么都有。有人在山里采药、还有采野果的,你和你母亲一起去,需要什么采什么。但是要有一只老虎跟着,以防你们逃跑。跑了去你家里找,那时候就不客气了。冰儿笑起来:“你还很‘鬼’呢,我们为什么要跑?给你们治病还要给你们当干粮?”

    虎大王也笑了,不过它的笑声是大声吼叫。(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虎口拔牙(三)

    文娟母子将采来的草药在石头上捣碎,给受伤的老虎敷上。如果给它口服中药恐怕不大容易,老虎是不吃素食的,何况苦药汁?还别说,文娟配制的消炎的草药还真起了作用。老虎的伤处不疼了,可以安稳睡觉了。每天给它换一次新药。到了第五天,老虎竟然要站起来。通过冰儿告诉虎大王骨折不可以乱动,一定要安静卧床。当然了它没睡床,那就叫卧草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可能老虎的免疫力强,身体素质也好,用不了一百天。

    到了第五天,虎大王决定放冰儿母子回家了。它命令猴子们去采野果,装在文娟用柳条编的筐子里,满满的两大筐。在虎大王夫妇和猴子们的护送下回家了。当然冰儿转达了母亲对伤虎的嘱咐,诸如不能跑跳啊,不能浸水呀、不能和母虎在一起呀,等等。

    这样文娟就和冰儿毫发无伤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文娟想起来就后怕,治伤时的具体细节都不敢想。接连不断的惊吓,使她回来就发了高烧,庆儿找来了镇子上的郎中,给文娟诊治,郎中说没大碍,就是受了些风寒和惊吓引起的,吃几剂药就好了。于是庆儿煎汤熬药,侍侯着文娟。冰儿也和庆叔叔一起照料母亲。这件事,庆儿在探望牢城的铁焱时绝口未提。都让庆儿自己承受了。至于他自己怎样度过这鬼门关一样的五天五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小的二十八站小镇总共才有几百口人,不到一百户人家,不到一天的工夫,两只老虎叼走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和一个七、八岁男孩,过了五天居然被老虎给送回来了,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铁焱是从华先生的口中知道的。他相信华先生说的话,没有添枝加叶的成分,但是被老虎叼走了还能安全回家他无论如何无法相信!老虎为什么把母子俩叼走?饿了嘛。还用解释?饿了居然没吃到嘴的“干粮”,也太匪夷所思了!然后他问华先生,小媳妇和男孩回来后一定吓坏了吧?再也不要随便出门了。华先生并不知道铁焱的媳妇、孩子也跟来了,还说呢:“听说那女人和孩子是京城口音,打京城来到这里,不是避祸的就是惹祸的。那女子的丈夫还不象是逃犯,每天出去打柴,还到集市上去卖。要是逃犯,在哪里也是藏头露尾的,可那小伙子很坦然,每天不停地干活,还上山采蘑菇,割马莲草,他媳妇编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根本也不不象惹什么祸的人。”

    铁焱越听越象自己的媳妇、孩子了,女子的丈夫肯定是说的是庆儿了,庆儿从来都是那么勤快,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么说是文娟和冰儿被老虎叼了去?铁焱后背冒出了凉气,“噌”地就站起来,拉住华先生的手:“先生,请您千万帮个忙,给详细打听一下,被老虎叼走的母子姓氏名谁?”

    “赵侍卫,您这是……”

    铁焱将华先生拉到一边,小声说:“先生,不是瞒着您,是怕牢城这些人知道我的女眷也来了有麻烦。您方才说的被老虎叼走的母子二人很象赵某的妻小,如果是他们,那个小伙子就不是什么丈夫,而是赵某的义弟,他还经常到牢城来看我,麻烦您给打听一下。”

    “好说好说,老夫这就给您问去,您呢,也别太担心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等老夫的消息,这个地方是弹丸之地,一打听就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了。”

    “有劳了,谢谢您了。”铁焱忐忑不安了。

    两个时辰之后,华先生就来了。跟司狱大人打个招呼,就把铁焱领出了牢房。这里的牢房也就是叫个牢房,给人的感觉和大车店差不多。东西南北的四排房子组成了一个四合院,犯人们分别住在里面。要不是门口有兵丁把守,怎么也不象监狱的样子。华先生是司狱大人的朋友,又在这里坐过牢,犯人中认识他的人很多。所以这里就和华先生的家一样随便进出。有时还带着狱友出去喝酒。这里的犯人几乎没有逃跑的。他逃不出去,牢城的四面都是大山,山上覆盖着原始森林,只有一条官道,要逃跑只能进森林。可是那里面的狼虫虎豹足以在你跑出森林之前将你变成他们口中的美味。在这里。老虎、狼、豹子吃人的事情太平常了。当地的土著居民不肯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也好活。饥荒年月,可以到山根处采野果、捡榛子、松子、蘑菇、野果什么的,就是没有粮食也饿不死这里没有饿死的人,只有自己不小心被野兽吃掉的。

    话说远了,华先生把铁焱找出来是要把他带回家去看看,不然铁焱是无法放下心来的。听说可以看望妻儿,铁焱都泪眼婆娑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咫尺天涯的思念炙烤着他的心,但是他知道是不能见到他们的。即使他们能来看自己也不让他们来,前面说过原因了。华先生却可以把自己带出去看妻子、儿子、弟弟!这要怎么感谢华先生?

    “别说什么了,兄弟,你要看得起我,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大家彼此照应着度过这个难关吧。”

    这样铁焱随着华先生回到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家”。夫妻、父子、兄弟相见,拥抱在一起,泪水加泪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华先生说:“大家冷静一些,司狱大人只给了一个时辰的工夫,你们有什么话赶快说。大哥到门外去看着不让别人进来打扰你们。”

    庆儿忙说:“我也出去。”

    铁焱一把拉住庆儿:“别走,咱们一起说说话。又对文娟说:“你们快说是怎么回事?伤着没有?吓着没有?”

    “相公,看你急的,我们这不是好好儿的吗?老虎不是要吃我们,是来找我们给它们治伤的。”

    “治伤?你会治伤?”

    “是的,文娟和外祖学过治疗骨伤,就是不明白老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和冰儿伤是没伤着,就是把我给吓坏了,我说不害怕,你会信吗?但是呢,冰儿可比我强多了。这次要不是有冰儿保护着,我恐怕早就成了老虎粪了。”

    “你说冰儿保护了你?他才多大?冰儿,快和爹说呀。”

    “冰儿等娘说完了再说。”

    “好,现在该冰儿说了。那老虎是吃人的动物,你不知道吗?”

    “知道。可是那个时候害怕没用啊。冰儿有办法不让它们吃我们。”

    “你这孩子说胡话呢?老虎还会听你的指挥?你不让吃它就不敢吃了?哎,它是没吃你们哪,这么说冰儿还真有办法?告诉爹,怎么回事?”

    “师父不让说的。”

    “啊……是这样。爹明白了,那就不说,天机不可泄露嘛。原来我儿子有本事。”

    “爹,您千万不要出去炫耀,那样本事就不管用了。”

    “知道、知道!你放心,爹爹谁也不告诉。你们过的好吗?”

    “相公你看,现在我们已经在过小日子了。你就放心吧,就是邻居一直把文娟和庆儿当成两口子。”

    “没关系,这样倒安全。你说呢庆儿?”

    庆儿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皮,笑了。

    “兄弟,多亏了你照应他们母子了,大哥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少爷,您这是说哪里话?庆儿的命都是您给的。照应夫人和小少爷是份内的事情。只是没有照应好,让老虎给叼跑了。庆儿觉得天都塌了!好几天都起不来炕,多亏了刘奶奶等邻居看护着。如果夫人和少爷真的回不来了,庆儿也只能九泉相随了。说着哭了起来。

    “兄弟!你这份情意大哥……“

    “少爷,庆儿是做该做的事,您别想着对庆儿报答什么。现在好了,您可以放心了。冰儿,和叔叔出去一会,你爹、娘可能有话说。”说着把冰儿领到院子里去了,华先生正拿着文娟编的篮子在看呢。他非常欣赏编篮子的人,竟如此心灵手巧,把一个柳条的篮子都编得这样的细致、精巧。完全是个艺术品,不是东北农村的大土篮,就是农家挑土用的那种。结实是结实,太憨、太笨了。只有使用价值没有欣赏价值。而这个篮子,既有使用价值也有欣赏价值。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卖,肯定比土篮要好卖,这不也是个进项吗?侍卫的女人虽说不怎么漂亮,手倒是挺灵活的,自己现在的女人可比不上人家。

    庆儿见华先生一个人在院子里,有些不过意,忙从厨房拿了小凳给华先生坐,还吩咐冰儿给先生倒水喝。

    华先生说:“小兄弟不要张罗了,老夫也不是什么贵客,随便一些吧。”他看到冰儿可爱的样子,喜欢得把冰儿搂在怀里,“赵兄弟这个儿子太招人喜欢了!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是,冰儿特别让人喜欢。”庆儿就负责陪着先生说话了。他向华先生打听牢城里的情况和铁焱的情况,知道这里就是让犯人们干活,就是新来的要倒霉一些个日子,少爷有华先生保护就好多了。来到这里和发配宁古塔也没什么区别。回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他不好的一面,也有他有利的一面。朝廷的消息到了这里早就过时了,所谓山高皇帝远,相对比较还是很自由的。买东西不方便,可是也省钱。如果不是山里的野兽多,大家捡些山货卖,还是一个进项呢。就是不敢进林子,里面的野兽太多了。但是里面的山货也多,没办法,什么事情都这样相生相克。

    冰儿想:“现在我连老虎都不怕,进林子捡山货恐怕不成问题吧?”但是他是受过严格教养的孩子,从来不乱插大人们的谈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华先生又说:“小兄弟,这只篮子是你家女主人编的吧?”

    庆儿问:“您怎么知道呢?不能是我们买来的或者带来的吗?”

    “问的好。但是老夫知道这个篮子绝对不是你们买的或者带来的,因为这柳条是这里的独特产物。这个地方比较寒冷,树木的生长都很慢。和京城里的柳树是有很大区别的。这里的柳条比较细软,而且这一种并不是柳树上的枝条,而是小兄弟从草甸子的条通里打来的,也就是野柳,长不成柳树,象灌木那样的对吧?”

    “您真行。对这里太了解了。”

    “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独特风物和风土人情。这里呢,看上去人很粗莽,但是心地善良的居多。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很好相处。所以老夫很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也就是说民风很淳厚,大家都能互相照应,也没有欺生的事情。”

    庆儿已经感觉到这一点了。自己在绝望无助的时候,不认识的邻居们守了自己好几天!

    到时辰了该回牢城了。华先生一再表示自己会尽力照顾铁焱,不会让他受欺辱。劝慰文娟说:“弟妹,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在这里就把心放宽,安心等待,一旦时局发生好转,得遇皇恩大赦,就可以举家返京了。”

    这样,夫妻两个都放心了。虽然不得一处厮守,也该知足了,如果不是师父相救,制服了刀疤脸,说不定铁焱现在是何等的水深火热呢。

    铁焱随华先生回牢城了,文娟三口进屋做饭吃。冰儿帮娘烧火,庆儿到院子里的小井打水、往屋里抱柴禾。铁焱回家无疑是疗治文娟心灵创伤的好药,千金之躯的苏小姐能够在这样重大变故中没有倒下,源于她对铁焱的深爱。五千里相随啊,这是什么力量?到了这里竟遭遇猛虎的劫掠,不是说句没事就完了的。她非常后怕,当时的怕竟不如这后来的、越想越怕。她不敢想自己和儿子如果被老虎吃掉铁焱该怎么凄怆!夫妻相见真有隔世之感。他们怎么不感谢恩师呢?

    “娘,冰儿想,明天和您或者庆叔叔到林子里再采些蘑菇回来,晒干了冬天吃。行吗?”

    “我的小祖宗,你就好好在家吧,咱们出不起事了。”

    “娘,您想啊,冰儿连老虎都不怕,还怕什么呢?不往远走,就在边上采。”

    “娘和你一起去。”

    “您不行吧?已经叫老虎吓怕了。”

    “有你呢,你不是不怕吗?娘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让庆儿叔叔看家。”

    “为什么不安全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遣散狼群

    “傻孩子,娘是女人,坏男人都想欺负女人。要不然娘怎么每天要把自己画得粗粗笨笨的样子,就是怕有坏人欺负。”

    “男人为什么要欺负女人呢?女人本来力气就小,打不过男人,他们怎么那么坏呢?爹爹犯了什么罪呢?没见他干什么坏事呀?就给弄到这里来了。在皇上身边不是很好吗?”

    “孩子,你还小,长大就懂得了。总之娘告诉你,你爹没有罪,是被人冤枉、诬陷的。那个人权力太大了,手段也太恶毒了,我们没有打败他的力量,只能忍受。不过呢,凡是干坏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等到他恶贯满盈了,受到惩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您刚才说坏男人欺负女人,冰儿还以为爹爹欺负女人了呢。”

    文娟和庆儿都笑起来。“乱联系!你爹是欺负女人的人吗?”

    第二天,文娟化好了妆,提了篮子要上山了。庆儿说:“不行,庆儿也一起去吧,与其在家抓心挠肝地等着,不如一起去,还能保护你们。咱们这个家也没什么财产。听刘奶奶说,他们出门都不上锁。上了锁,人家反而知道主人没在家。”

    “一起去就太好了。等你成亲了,就得陪着自己的媳妇去了。”

    “庆儿不要媳妇。”庆儿红了脸。

    冰儿很奇怪,说媳妇的事情还会脸红?就羞庆儿:“娘,庆叔叔的脸红啦!”

    庆儿的脸更红了。刮了以下冰儿的鼻梁:“你将来也得找媳妇,看你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吹着喇叭,把花轿抬进家门,多热闹啊!”

    庆儿打趣冰儿:“没羞,现在就想娶媳妇了,你媳妇出生没出生还不一定呢。”

    “当然出生了。我的媳妇好象是瑞亲王府上的雪格格。”

    “冰儿不要乱说!我们上山吧。”文娟不让冰儿说这些。

    冰儿噘起了嘴巴。

    一家三口上山了,还带着大虎——这是冰儿给狗狗起的新名字,虎头虎脑的就叫大虎。大虎跟着主人,摇着尾巴往林子里走。文娟有点害怕,一劲嘱咐庆儿和冰儿不要走远。

    这里的人口稀,很多人不敢进林子,里边的山货真不少。带来的三个篮子有两个装满了榛蘑,榛蘑是长在榛子丛下的一种蘑菇,味道鲜美。还有猴头菇,在后世是被称为山珍的。庆儿和冰儿不认识,文娟认识,她阿玛是尚书,家里招待客人的宴席上就有猴头菇。价钱很贵的,哪像这里随时可见、可采。还有很多种蘑菇想采却没地方装了,还有刚刚冒出嫩芽的野菜和去年秋天结的野果,庆儿脱了外衣装了一些。文娟怕庆儿着凉,张罗着赶快回去,下一次多带篮子再来采,这样就匆匆往回走。到家之后发现不对劲:院子里站满了人,屋子里也没有人哪,是老虎又来了?不对呀,老虎来了,这些人不害怕?

    见到主人回来了,刘奶奶的儿媳妇赶忙说:“哎呀文嫂,你们可回来了!后街的大柱惹祸了,把路边草棵里的狼崽子当小狗给抱回家了。母狼都快气疯了,叫来一大群狼包围了大柱家,你听,正在嚎叫呢。我们是觉得你们母子连老虎都不怕,肯定不怕狼,就……”

    “赶快把狼崽还给母狼不就完了吗?”

    “狼群已经进了院子,正守着房门,敢开门吗?开了门狼群进了屋,全家人都没命了!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以为把它的孩子还给它就没事了,打开窗户把小狼崽扔出来了,结果大狼从窗户跳进去了,把一家人都撕成了碎片。吓死人了!”

    冰儿说:“那大柱家不也很危险吗?”

    “不但他家危险,全镇子上的人都很危险!狼崽子一天不回到母狼的身边,它就不停地嚎叫,就会引来更多的狼,它们不象人可以忍耐可以等,再不送出来就要扒门扒窗户了,它们还会扒洞呢。从大山墙用爪子扒开就能进屋了。大柱一家六口就完了!要是狼崽子死了,那就更糟了,母狼就会发疯,群狼就会把镇子上的鸡鸭鹅狗猪全都祸害了,然后就祸害人了。”

    文娟听得后背直冒凉气:自己没有被老虎吃掉是因为老虎有求于自己。和狼有什么交情呢?狼是很残忍的动物,它要发了疯就不会象人还能考虑后果?就小声问冰儿:“儿子,你能把狼群退了吗?全镇子好几百人呢,还有那么多的家畜家禽的,都是生命啊。咱们是佛门子弟,能见死不救吗?”

    “冰儿问问师父吧。你们都不要怕,冰儿进去一会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好!”大家都听到了,小声欢呼起来,知道自己有救了。

    冰儿进屋关了门,盘腿坐在炕上,双手合十,闭目静神,然后默默对师父说:“弟子很想救人,可是又怕暴露了本事,请师父教导。”

    耳边立刻有了师父的声音:“冰儿弟子,佛门以慈悲为怀,见死不救就不是佛门弟子了。你在屋子里念一念‘散兽诀’狼群就离开了,然后马上把狼崽放在拿来的地方就没事了。记住,千万不要显示自己的本事。谁夸奖、谁给什么都不要动心,你就做好了。”

    “是!弟子一定做好1”

    “如果有人花很多的钱来买你的咒语,你怎么办?”

    “谁花多少钱冰儿也不会卖的。这是神通,不是给世俗中的人用的。您放心!”

    “很好,师父知道你会做好,不要总问师父,尽可能自己去悟。是非曲直你会分得清楚,做你该做的就可以了。你念‘散兽诀’吧。”

    冰儿马上念起了“散兽诀”,他凝神静气,心中无一丝杂念。就听门前有响动,象有很多的脚步声,在跑,在狂奔,往森林的深处去了。

    院子里的人不但听到了还扒着门缝看到了:狼群象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追赶它们似的,朝着不远处的林间小路狂奔,和逃命一样,很快就消失在森林里了。一切归于寂静。人们愣了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起拥进了小屋,几个小伙子大笑着把冰儿不停地抛起来,冰儿吓得大笑大叫。大家知道是冰儿退的狼群,至于怎么退的就不管了。反正是冰儿救了大柱一家,救了全镇子的人!早有人去大柱家“通风报信”了,不一会大柱全家就来给冰儿这个救命恩人磕头了,大柱的爷爷都八十岁了,进屋就大声喊:“恩人在哪里?我们一家来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跪下开始磕头。冰儿赶忙下地搀扶:“老爷爷!不能这样!快起来、起来呀!”

    大柱的爷爷说什么也不起来,硬是给冰儿磕了三个头。冰儿涨红了脸:“您不怕折了冰儿的寿啊?”

    “孩子!我们这疙瘩的人实在,你对我们好我们会记一辈子的。何况是救命之恩!你是活神仙吧?怎么狼虫虎豹都能降得住?这是多大的本事?教给我们大家吧,以后就不怕这些东西了。”

    冰儿说:“老爷爷,这是不能传的东西。冰儿会尽力保护大家不受野兽的伤害。”

    “喔,对不住啊,我老糊涂了,这样的本事是不能传的。我们全家感谢你呀!”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冰儿的名字很快在小镇上传开了,越传越神了。很多人都有添枝加叶的毛病,把自己的想象加进去,说得神乎其神,没几天冰儿就会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了。当然身在牢城的铁焱不会听不到这个消息,犯人们出不去,华先生却能进来。很多消息都是华先生没事到牢城和大家聊天的时候带进来的。司狱大人把随便进出的特权教给了华先生,就象聘用的一个编外人员一样,给华先生一定的报酬。就是谁有什么不痛快让他来给劝解劝解,有打架斗殴的给调停调停,捎带着给写点汇报材料,自己能躲清净就躲一躲。一句话,这位司狱大人懒着呢。有时间还和小妾**,哪有工夫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华先生在牢城比在家里还随便。这天他又带着新闻来了。他把铁焱叫到一边去说,不让犯人们知道神童是赵侍卫的儿子,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他把事情一说,就把铁焱吓坏了:“先生不要乱说!我家冰儿可不会退什么狼群!危言耸听啊!”

    “兄弟,这是真的,并非大哥凭空编故事。我还特地去你们家邻居的刘家察访过了,他们言之凿凿地证明确实是这样,是亲眼见的,说孩子进屋了,半天没动静,狼群就从门前的小路跑过去上山的。”

    “怎么会这样?这冰儿是这么回事啊?先前被老虎送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是内人说的,我才信了,内人从来不说谎。她也是被老虎同时送回来的,不能不信。可是上千只恶狼给退走了,简直是奇迹了。您有时间再给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误传?

    “大侄子有这等本事还不好?怕什么?”

    “树大招风啊,我在这里当罪犯,儿子那样,人家会有非议的。”

    “你这是多虑了,顺其自然好吧。咱们镇子上有这样的能人,大家的日子会安生得多。”

    “但愿如此吧。”

    冰儿退了狼群以后,就成了大明星,每天接待来访的慕名者,镇长大人来过,守军的参将来过,牢城的司狱大人来过,还有当地的乡绅、秀才、私塾先生都来拜访过。冰儿只有白开水招待,听他们吹捧一阵送走。后来就有意回避了:和娘上山采蘑菇、野菜,庆叔叔去打柴。家门上锁,寂静无声。

    现在,冰儿和母亲上山可不是他们两个人了,身后跟着一大群哪。冰儿不怕狼、不怕虎,大家也就跟着借光了。那个时代,人口少,森林又大,不象现在滥砍滥伐,所以森林里的山货很多,采都采不完。以前大家不敢往森林深处走,不光是怕迷路,是怕遇到野兽。那个时候的野兽也多,成群结队的,碰上了就无疑地成了他们的美味。所以谁也不敢进森林,在边上转悠一会赶紧回来。现在可好了,有冰儿这样的“神人”保护,大家谁不想“淘金”呢?听说林子里还有大山参、灵芝等名贵药材,还有梅花鹿、狍子、麋鹿等等动物,还有一种“飞龙鸟”的野山禽,是给皇上进贡的珍禽呢。至于熊啦、狼啦、豹子啦就更多了。大家跃跃欲试地要“扫荡”一番了。可是冰儿却提出了跟他进山的条件:首先是不许伤害动物,哪怕是一只兔子和山鸡。你们杀生在哪里杀我不管,不能由我带着杀。我是佛门中人,绝对不杀生,一只虫子都不伤害,谁跟我进了林子不听忠告,出了危险我可不负责任。我可以把野兽赶走也可以把它们招来,你要杀动物,好,我把成群的老虎叫来你杀吧,你没胆量杀他就让它吃了你,说到做到。另外,山参、灵芝也不准采。那是稀有的东西,数量很少,如果因为我的带领使得它们绝了迹,就是我的罪过。只允许采摘蘑菇、野菜、野果。谁违反了后果自负。

    大家赶忙答应。进山的都是穷人,要山参、灵芝干什么?家里有鸡有猪的,抓野兽干什么?

    冰儿还有个条件:大家怕迷路,在树枝上栓布条,不能用刀在树干上刻记号,树会疼的。大家都答应,这是善良之举,不算苛刻。

    上山那天真是人山人海的,大家都跟随在在冰儿的左右,不敢离远了,生怕有大动物出来。女人们悄悄撕下裙摆,当作林间的记号,下次来不迷路。虽然身为当地土著,却没人敢进山闯荡一番。

    忽然有女子惊叫,哭喊。原来看到一条蛇。谁也不知道它有毒没毒。冰儿朝它一挥手它就赶紧离开了,大家给冰儿鼓掌。冰儿说:“大家赶快采摘,一会可能要下雨。如果有雷电就很危险,要不就回去吧。”大家赶紧打道回府,刚到家大雨就下来了,滂沱大雨啊。

    整个一个秋天,在冰儿的保护下,全镇子的人都“发了”。只要勤快那么一点,就是个收获的季节。这里不但有蘑菇可采,还有木耳,长在镇子东北不远的一片林子里。在树枝枝条的周围,一撮一嘟噜的。还有榛子、松子、山丁子、山梨等等。如果运气好还可以采到猴头。中草药也很多,就不一一例举了。家家户户的院墙上都挂着长串的蘑菇,都分类穿起来了,有榛蘑、平蘑、黄蘑、草蘑等,蘑菇炖小鸡是关东山的特色菜肴,只是那个时候的人们对蘑菇和木耳还不太敢食用。是冰儿母子大胆地采摘带动了大家。京城里的官员们把香椿菜当成上品菜肴,而这里采一篮子回家腌咸菜吃。文娟发现,在这里,只要人勤快,根本就饿不着。满山都是宝!原来庆儿到镇子北边的一片草甸子打草,进过林子一看,枯树枝有的是,你捡、你拾就是了。就怕背不动!(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司狱大人

    文娟发现这里的豆子质量特别地好,又大又鼓,黄澄橙的,熬出的豆浆特别地香,比京里的大豆强多了,这里叫黄豆。文娟准备买一盘小磨磨豆浆做豆腐脑,首先受到冰儿的热烈赞成,甚至都等不及了,直咽唾沫。王府的豆腐脑是真的没喝够,当然是借了三皇子、哦,是当今圣上了,借了他的光了。当时三皇子还小声调侃冰儿:“伴读大人的肚子如何?鼓起来了吗?”

    冰儿说:“属下肚皮比较紧,喝了三碗还没有动静。”

    两个人笑得呱呱的。

    文娟的豆腐脑是用葡萄糖内脂点的,特点就是很嫩,没有卤水点的那种苦味,却有一点淡淡的酸味。这些内脂都是云儿送给她的,手把手地教会了她怎么做豆腐脑。只要按配方的剂量放内脂,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这里的黄豆质量相当好,无论是豆浆还是豆腐脑都味道鲜美。再加上这里的野生蘑菇或者是木耳做卤汁、这里的土豆淘出来的淀粉,那就没治了地好吃。好吃的东西做出来,第一个享用的就是铁焱。庆儿用一只小木桶装了多半桶调好的豆腐脑,给铁焱送到牢城。赶上华先生也在这里,那还有什么说的?铁焱直接就把华先生拉着坐下了,对他说:“我兄弟做了点豆腐脑,你尝尝。”

    “呜啊,这也太好喝了吧。”华先生一口气喝了一大碗。那边张大山不干了:“我说老赵你不够意思,好吃的怎么也不想着兄弟?”

    铁焱笑着说:“不过是点豆腐脑,不是大鱼大肉的,怎么好意思请几位?如果各位不嫌弃,就一个人分点尝尝?”

    “好好好,就尝尝,这才够意思。”

    这一尝就尝坏了!张大山站在炕上嗷嗷大叫:“哎!那个赵兄弟的弟弟!你这小子还会做这种吃食?你厉害呀!各位,咱们几个的食量太大,这位小兄弟也供不起,凑钱凑钱!下次送来一大桶!要不怎么叫饭桶呢?”

    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就在文娟致力于豆腐脑的制作之时,镇子上发生了一件小小的事故。那是冰儿和庆儿到林子里拾柴回来的路上发生的。

    这里的森林很大,不是一个很大的公园概念,是没有边际的感觉,另一个世界的感觉。除了有野兽可能伤人的恐怖,还有神秘莫测的虚幻之感。所以人们的活动范围只在森林外围的几里或者十几里的方圆之内,不敢向纵深探究,毕竟生命是第一重要的,由于当时的中国人都比较封闭,所以很少有哥伦布那样的勇士出现,甚至徐霞客也是凤毛麟角。

    庆儿背了小山一样的干枯树枝,冰儿挎着一大篮子蘑菇,两个人从离家大约一里路的山坡往回走。经过一片玉米地,就听里面有人断断续续地喊救命。冰儿扔下蘑菇篮子就向呼救的地方赶去,见一个人正在地上翻滚,一只棕色的大狗熊在向他猛扑,眼看就要抓住那个人了。冰儿吹起了尖利的口哨,狗熊自然就向冰儿这里看过来,注意力瞬间被分散了,那个人还算机灵,抓着自己的裤子拼命地向玉米地深处跑了。别看玉米地很难走,他却比兔子跑得还快。

    狗熊看着冰儿,心里想:“这个小孩比刚才的那个人好,细皮嫩肉的,舔一下一定很香”——山民们说,这里的狗熊把人抓住后就往脸上舔,它的舌头是带倒刺的,舔一下,脸上的肉就没了,非常可怕。几年以前有个回娘家的小媳妇让狗熊给舔了,脸上的肉一点都没了,就剩下一个骷髅脑袋了。狗熊舔完了人,用自己的屁股把人坐死。它那个身子有好几百斤,坐几下肠子就断了,然后他才拖回洞去尽情享用。所以这里的人非常怕狗熊。

    看见狗熊向冰儿走过来,庆儿大叫一声:“小少爷闪开!”扔下柴担,举起砍柴的斧子。

    冰儿说:“庆叔叔快闪开!”说着把庆儿推到一边,同时念起了“驯兽诀”。正兴致勃勃往冰儿跟前扑过来的大狗熊,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而且直立起来行走,一拽一拽的,象只企鹅。冰儿吹起了口哨,狗熊随着口哨跳起舞来,把个庆儿乐得哈哈大笑。狗熊给折腾累了,冰儿还命令它捡起地上的玉米,用前爪子抱着,站着走回家去。它很听话,按照冰儿的命令跩回去了。庆儿的肚子都笑疼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被狗熊扑打的那个人又回来了。看样子是受了一点伤,疼得呲牙咧嘴的,还提搂着裤子。庆儿一看更笑了:“怎么这么大的人不会系裤带?拎着干什么?”

    那人亲眼看见冰儿收服了狗熊的,因为他没有跑远,听见庆儿的哈哈大笑就知道没事了。这个人还算有良心,明白是小男孩救了自己,主动回来感谢的。只见他一瘸一拐的,提楼着裤子,跪在地上给冰儿磕头:“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搭救!下官永世不忘您的恩情!”

    这个自称是“下官”的人想是一个当官的,路过此地,不幸地碰上了狗熊。

    冰儿是谁呀?当过四年的伴读,什么礼节不懂?忙扶起这位自称下官的人,一看竟是牢城的司狱大人,冰儿见过他。就是退了狼群之后,镇子上的名人们陆续拜访那镇子的事:“大人不要如此多礼,快快请起伤着了吗?怎么走路有点不利索?”

    “别提了!下官今日没有公务,去了前村串门,心想大白天的不会有野兽,就抄近路走。去时平安无事的,回来时想出恭,就在这地头上,刚解开裤带,就觉得屁股上钻心地疼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头大狗熊!吓死人了!看拼命地挣扎出来跑了,可是裤子是没法穿了,因为害怕,大便都拉在裤子里了。屁股又疼得要命!”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去见相好的女人去了,偷来的锣鼓打不得!

    冰儿已经闻到臭味了,感觉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出于礼貌没有捂鼻子。说:“司狱大人您怎么不骑马也不坐轿呢?起码得有个跟班的人吧?”

    “太大意了!孩子,你能到前面给找辆车吗?不拘什么车,毛驴也行。不能坐就趴在驴背上好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难以行走了,不光屁股疼,裤子里还有一泡臭烘烘的大便。坐是不能了,只能找只毛驴了。冰儿生性善良、爱帮人,不管是谁,见到有困难的人就要帮。他对庆儿说:“庆叔叔,你受累,把蘑菇也带回去吧。冰儿赶紧把司狱大人送回去,交给他的家人才能放心哪。”

    “多谢多谢!”司狱大人千恩万谢的,生怕冰儿不送他,半路上狗熊再来可就玩完了。

    这样冰儿到前边的一户人家借来了毛驴,牵到司狱大人跟前,庆儿帮着,把他驮在驴背上趴着,由冰儿牵着毛驴的缰绳,顺着司狱大人所指的方向去了。庆儿赶紧驮上树枝,拎起蘑菇回家,耽误了这半天,少夫人该惦记了。

    毛驴把司狱大人驮到了牢城附近的家门口,司狱大人的儿子、儿媳听到老爹的声音先跑了出来,他的夫人紧跟其后,全家人大呼小叫地把司狱大人抬回屋里,冰儿说了一声:“大人,在下回去送驴了,您好好养伤吧。”

    冰儿出了院子,要回家呢,却被司狱大人的儿子跑出来拉住了:“小兄弟,家父请你回去一趟。今天真是多亏了小兄弟,不然家父的情况不堪设想。”

    “这位兄台,您就不必客气了。赶快找个大夫治伤吧,看出了炎症就不好办了。在下的母亲等着呢,回去晚了该惦记了。”

    “小兄弟留下姓名啊,日后也好登门拜访。”司狱大人的儿子死死抓住冰儿的衣服,冰儿只好说:“在下赵仁义。”

    说完牵着毛驴就走了。“赵仁义”是冰儿的大号,几乎没人叫过。三皇子为了这个名字狠狠笑话过冰儿,说老气横秋的,又象跑江湖的老大。冰儿也不争辩,自己也觉得象个老头子的名字。这是外祖给起的名字,冰儿觉得很好。雪儿听到这个名字也咯咯笑了半天,冰儿捏住她的鼻子,她光顾了喘气才不笑了。

    “仁义兄弟,家父说了改日登门拜访。”

    “好好,在下一定恭候。”冰儿恨不得一时走脱。一出门就见到华先生来探望司狱大人,忙闪过一边。礼貌地打声招呼:“华老伯好。”

    “这不是冰儿贤侄吗?是来探望你父亲?见到了吗?”

    “小侄是送司狱大人回家的,他在路上遭到了狗熊的袭击,受了伤。”冰儿可没说司狱大人把大便拉在裤子里的事情,要尊重别人的**嘛。

    “你行啊,一准是赶上了司狱大人的危机,使得他转危为安,对吧?”

    冰儿只是笑。华先生说:“等一等,伯伯和司狱大人说说,让你见见你的父亲。”

    冰儿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他太想爹爹了!那次爹爹回家,都让给娘和他说话了。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当然要知道轻重。今天有机会见爹,冰儿太高兴了!

    “你等着啊,老伯这就去。”

    不一会,华老伯就出来了,高兴地向冰儿招手:“你等一下,老伯亲自去找你父亲。”

    “谢谢老伯!”冰儿连连向华先生作揖。不一会,华老伯领着穿囚服的铁焱出来了。

    “爹!”冰儿跑过去,扑到爹的怀里。

    “冰儿,爹爹不是告诉你不要到这个地方来吗?”

    “赵兄弟,你委屈孩子了,他是送司狱大人回家的,是我跟司狱大人给冰儿说了个情,让他看看你。不要怪孩子。”

    “原来是这样。那兄弟就谢过大哥了。冰儿,你告诉爹,怎么会送司狱大人回家?”

    冰儿把过程简单说明一下,一点不夸张、不显示自己的本事,好象采了一篮子蘑菇一样随便说了几句。华先生说:“兄弟,大哥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司狱大人准许你有机会回家和妻儿团聚,是大哥告诉司狱大人,他们母子几千里相随来到此地。被老虎叼走的就是赵侍卫的妻儿,刚才从熊口里救下司狱大人的就是赵侍卫的儿子。这层关系应该说出来,日后司狱大人很可能在关键时刻帮到铁焱。

    铁焱对冰儿反复嘱咐,不要随便运用本事,万一把握不住就会干坏事。干了坏事就白来人世受苦了。又嘱咐儿子好好保护母亲。母亲是女人,女人总需要男子汉保护的。爹爹不在娘的身边,一定不要让娘受任何的惊吓和委屈,说冰儿是男子汉,冰儿自豪极了。向爹保证一定能保护好娘的。

    冰儿回到家高兴地告诉娘,看到爹爹了,是华先生帮的忙,文娟当然很高兴,因为冰儿看到爹爹精神状态很好,没有十分劳累和被欺负的样子。想不到冰儿从熊口里把司狱大人救下来了。当时如果是个要饭的,冰儿也会帮助他的,善心的人看谁有危险、受痛苦都要帮的,冰儿也不是因为他是司狱大人才肯救的。

    转眼来到冬天了,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冰天雪地,很冷很冷,可是文娟的小屋里却是暖意融融:今年庆儿捡了很多的干树枝,院子里垛成了小山。幸亏了庆儿!文娟从心里感激这个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的小伙子。庆儿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早就该娶媳妇了,可是为了这个家,他一心一意的操劳,没有一句怨言。文娟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他张罗媳妇,因为是从京城来的,不是当地人,在这里娶了媳妇,万一遇到大赦,人家媳妇的娘家人不愿意女孩离家太远怎么办?或者庆儿不愿意在这里又不好意思说反驳的话,勉强同意以后日子过不好怎么办?一提起媳妇庆儿就羞跑了。只能这样了,或许缘分没到,到了的时候就有合适的姑娘出来了。

    云儿在教给文娟用内脂当凝固剂的同时也教给她用卤水点豆腐脑,这种配方的配伍很精确,是科研成果,味道也很鲜美。因为内脂的数量有限,卤水却是不缺,文娟就开始试做卤水点的豆腐。

    这一次受惠的就是街里街坊,邻居刘奶奶八十岁了,牙口不好,吃了文娟送来的豆腐脑赞不绝口。

    牢城里的赵铁焱当然也品尝到了夫人文娟做的卤水豆腐脑,同时庆儿也恪守诚信,给张大山等人送来大半桶的卤水豆腐脑。因为这些人已经习惯卤水点的豆腐,说这个比上次的还好吃。

    赶巧司狱大人来这里视察,就听这间牢房里大呼小叫的,赶紧过来看看,结果是喝豆腐脑喝高兴了。

    “一碗豆腐脑至于这样吗?司狱大人板着脸教训道。

    张大山说:“赶紧给司狱大人一碗尝尝,溜须打好了,兴许早点放咱们出去。”

    于是,司狱大人被按在凳子上,一碗豆腐脑放在面前。没等喝呢,司狱大人就知道一定好喝,因为味道好极了。

    得,馋虫给勾上来了。司狱大人“生气了”了:“怎么回事?就剩下这么一碗了?”

    “这一碗还是我们给您老人家留的呢。”

    “谁做的,再给我做一锅!到我家去做!”

    好在是文娟和庆儿都有这个准备,文娟是不能露面的,只能是庆儿“风萧萧兮”了。还不错,没做砸了。司狱大人一家三代老小总共十口人,喝了一锅豆腐脑,赏了庆儿二两银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波龙山寨(一)

    文娟把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捡来的山货卖了一些,换了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还给庆儿做了件新褂子。庆儿是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庆儿却要给少爷送到牢城里去。要不是文娟因为他拒绝而哭了,庆儿真的给少爷送去了。冰儿的衣服是当伴读时候太后着人给裁做的,质量相当好,就是小了点,文娟手巧给改大了。日子过的还好,比较平静。可是没几天就天翻地覆了!不但文娟这个家庭,镇子上所有的人家都遭了难,波龙山的土匪下来了!财物、粮食、男人、女人,能抢的都抢走了。抢男人的目的是到匪巢里给他们干活,女的当然是供他们发泄***村里所有的男人,包括**岁的男孩,只要能干活就是被抢的对象,女人只要不是老太太和女婴,还有银子、吃的、穿的、用的、牲畜、鸡鸭鹅狗猪羊牛马驴骡,都是土匪们扫荡的目标。二当家的口号是:凡是能用的,都抢,包括夜壶。他们是土匪,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人理。和现代的土匪座山雕一样,不管别人的死活。

    文娟一家三口当然也是被抢的对象,也都被五花大绑象捆粽子似的给捆了起来。按理说,以庆儿的武功,对付十个、八个土匪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是这股土匪都是夜间下山,并不象有的山贼那样,大喊大叫的,而是悄悄地、把马蹄都包上了软布,根本就没有声音。把小镇包围时,都进了院子,人们还在酣睡之中。

    庆儿因为白天和冰儿到林子里找干树枝,弄的捆太大,背回来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睡得很死。等到人被捆起来了才知道遭了劫,可也晚了。

    镇子上的所有人家少壮男人、女人都被捆绑,而且一家人不让分开。天亮时分,波龙山寨多了一片震天动地哭叫声,几百号人被关在“聚义厅”里,由喽罗们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着,等待匪首的命令。

    文娟知道完了,这下完了。逃离了塞本得的狼爪,又入匪贼的虎口。土匪头子抢女人是为了什么还用说吗?自己遭到**和蹂躏还有脸在世上活吗?而庆儿抱定一个信念:只要他们敢对少夫人不利,自己就和他们拼了。好在他们被抢到这里,一进大厅,堵嘴的布团就拿出去了。大家可以哭可以喊,也可以说话。他们知道,进到这里面来是凶多吉少,谁不知道这里的大当家是个衣冠禽兽,比禽兽还不如!他们把男人抓进来,当着他们的面儿**他的妻子。很多被抓进来的男人不堪看到妻子被凌辱,吐血而死。

    庆儿是被作为文娟的丈夫来“看热闹”的,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庆儿会发疯的。

    冰儿看暂时可以说话,就小声对母亲和庆儿叔叔说:“你们别害怕,有冰儿保护你们。咱们三个人尽可能不分开,分开就不好办。”

    文娟说:“孩子,万一你能出去,要好好活着,给娘报仇。”

    “娘!您别说泄气话,他们抓咱们来,有可能是杀掉,也有可能是给他们干活。你们都不要怕。冰儿会想出来办法的。”

    娘叹了口气:“到底是孩子,心地善良单纯,没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孩子,他们有可能欺负娘,你一定要救娘啊!”

    “瞧您说的,冰儿能看着娘被人欺负吗?您放心好了。”

    没等说完,大匪首就出现在台子上,兴奋得满脸冒油:“别吵吵啦!这疙瘩是啥地方?你家炕头啊?把你们整来,是让你们帮俺们干些力气活,不杀不剐的,叫唤啥?一家子的都站一块,给你们分配房子住,快点儿地!”

    匪首一口当地土话,好象真的是让大家干活。女人都自动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孩子的把孩子拉到两个人中间。庆儿不能不和少夫人站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那她就要被欺负死。

    “好啦,跟着领你们的人走!”

    文娟三口被一个匪徒领到一个石头房子里。靠墙站着,不许说话。大匪首进来了,冰儿就开始念“聚兽诀”:把动物“聚”来。

    “小娘们,还挺年轻,就是长得丑一点。没关系,可以给大爷我的手下解解馋。哇哈哈……”

    “你这该雷劈的王八蛋!”

    庆儿暴怒了!他知道了这个匪首根本就是个畜生。从来不骂人的他破口大骂。匪首上来就要打庆儿,举起来的手却插进自己的衣服里乱抓起来。边抓边骂:“妈的怎么回事?生大虱子了?哎哟!什么东西啊在身上缕缕地爬?刺挠死了!”说着就脱衣服,文娟忙转过身去。

    匪首哈哈大笑:“酸梅假醋地,等一会咱们两个睡一个被窝。别看你长的挺丑,这肉皮儿还挺细发……”

    庆儿都要气疯了,一伸脚,就踹了匪首一个大坐墩儿。这是匪首万万没想到的。到了这个地方的人敢和大当家的对阵,是老虎口里拔牙找死哪,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过来了。冰儿的“驯兽诀”已经起作用了,他用意念把能进门的小动物都招来了。这会子他还不想太伤害匪首,因为冰儿不懂这家伙说的是什么。好象他还挺和气。庆儿叔叔踢了他一脚,冰儿才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气那样呢?再一看匪首,完全和野兽一样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涨粗了,庆叔叔可太危险了!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匪首的意思去拿地上的斧子要劈了庆叔叔,可是却满地转开了圈子,好象在找什么。也不对,找东西眼睛得盯着地面哪,他却象给什么咬着了,怪怪的表情。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喽罗。见他这样还忍不住要笑呢:“大当家的您这是干什么?”

    “妈的你们几个看我的热闹!快一点,我衣服里面好象进了一条蛇!”

    “啊?蛇呀?有毒吗?”很显然喽罗不敢帮忙抓蛇。大当家说:“不大的蛇,快一点,咬的我贼疼!”

    他这么一说,喽罗更害怕了。可是也不能不帮忙啊,几个人用两个指头给他捏着衣服,好象这样就咬不着了。大当家的气坏了,一个人一脚,给踹到旁边去了,自己把衣服都脱了。那个时候很少有人里面穿短裤的,用关东土话讲叫光腚拉查的。文娟转过脸去,冰儿却忍不住大笑。

    “小崽子,敢笑话我!哎,你们三个快看我身上有什么?”

    喽罗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往大当家的身上看:大叫一声:“草耙子!”这个草耙子是当地土话,一种类似蜈蚣的虫子,浑身都是脚,就象树上的松毛虫那样让人讨厌、起鸡皮疙瘩。看这大当家的大叫一声,光屁股就跑出去了。“嗖”地又回来了,外边太冷啊。回身再看哪有虫子了?

    “大当家的,快穿衣服吧,外边贼冷地,看冻着。”喽罗讨好地说,给大当家的衣服递给他。他也不想当众出丑,可是太痒了,有时候痒痒比疼还难以忍受呢。刚穿上衣服又象有东西在衣服里爬,大当家的赶紧又脱。

    正折腾着呢,二当家的进来了:“哥,你整啥呢,爷们都捆到柱子上了,弟兄们等着你发话呢,就等着有热闹看了。”

    冰儿虽然不懂土匪们说的是什么,却知道准不是好事。他还以为戏弄一下匪首他们就能放手呢,听说什么爷们捆到柱子上了,是不是要杀掉啊,那可不行!冰儿和这些淳朴的山民都有了感情。他们的思想很单纯、人也很善良、好客、肯帮人,怎么能让土匪给杀了呢?师父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冰儿怎么能见死不救哪?弄些草耙子吓唬匪首的太轻了,等于和他开玩笑呢。冰儿默默地念动“聚兽诀”招来一些大的动物。师父告诉冰儿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伤人,只是起个震慑一下的作用。如果实在是面对生命危险了,也要反抗。

    一个喽罗惊慌失措地跑到这间屋子里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大当家的,不好了!大家光顾找乐呵,山上山下都是野兽了,有的都到山坡这边来了,有狼、有熊、有野猪、还有三只大老虎。”

    “啊?老虎?”大当家的吓得腿都不好使唤了。别看他在山民、在喽罗们面前神气得很,可是在老虎、狗熊和狼的面前可是要尿裤子的。他的武器也不是什么好的,是个大砍刀。听说有老虎,说话也结巴了:“怎么会、会有老虎?狼、狼的?”

    “那谁知道啊?快点吧,先把老虎给打跑了再说。”

    “谁敢去打老虎?您自己去吧。”

    “饭桶!这个寨子是我一个人的?平时那能耐都哪里去了?大家谁也别当缩头乌龟!跟着我,上!”

    “哥,穿上衣裳啊!”

    大当家的使的是大砍刀,瓦亮。二当家的用蒙古弯刀。出去杀动物了,准备好好杀几只老虎,来个大炖老虎肉。出去一看哪有老虎啊?这是冰儿使的障眼法;其实动物们就在眼前,他不想让动物受到杀戮。人家是来帮助自己的怎么还人家把命给断了?大当家的是看不见,不等于没有了。

    这个叉打的,什么兴致也没有了。明天再说吧。可是二当家的不高兴了:兄弟们辛辛苦苦地抢女人为了是什么,还不是山寨里的弟兄们太需要女人了。好不容易抢来了,能不用吗?大家都想女人想疯了!

    “哥,下令吧,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快活个屁!也不知道今天咋地了,干什么都不顺当,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草耙子?还有那些动物好象有人指挥似的,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难怪由他当大当家,脑子里还会想点事。今天让草耙子给爬够戗,那身上痒痒的,恨不得把皮都揭了去。什么心思也没了,睡觉吧,于是一宿无话。

    这个大当家的还挺有规矩,他不发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大家又推举二当家的去劝其哥哥,享用抢来的女人。没有女人的日子可真难过!来到身边了却不让动,真是太不仗义了。很多人有怨言。

    大当家的还不知道自己手下人的德行?也不能太伤了大家的心,那就按分配的去享受吧。好嘛,一声令下,几个喽罗疯了一般出去了。文娟这个房间也来了三四个嘴斜眼歪的家伙,文娟吓得赶快叫冰儿快念咒。冰儿说:“您甭怕,不要做声。庆叔叔您别那么大的火气,看冰儿怎么调动他们。千万别和他们顶着来,有我呢。”

    这时候,一个喽罗从外面牵进来一条大狼狗,把文娟吓得紧紧贴在冰儿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性怕狗,连自家府上的狗都怕,何况一条耷拉着舌头的大狼狗?

    “小娘子,别害羞,哥哥帮你脱衣裳。”一个嘻皮笑脸的喽罗向文娟走来,冰儿朝那条大狼狗轻轻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那个喽罗立刻大叫,应该叫嚎叫。他的手正伸向文娟,就被狼狗咬住了,锋利的牙齿咬进了腕子的肉里。别的喽罗转身就跑,狼狗就追,就往他们的身上扑。

    鬼哭狼嚎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屋子里正要发兽性的匪徒,大家从屋里出来看热闹。只见三个匪徒在前边跑,大狼狗在后边追,可真是惊心动魄呀。

    “怎么回事?那条狗不是何四儿自己养的吗?怎么还咬主人?不是疯了吧?我的娘啊,疯狗可是咬了谁,谁就活不成了!咱们快藏起来吧,先顾命要紧,女人有的是,以后再说,于是大家各自去找安全的地方顾命去了。

    大当家的正在一个房间里按着一个比较标致的姑娘要施暴呢,炕上蹿来那条追人的大狼狗。咬住了大当家的脚脖子,

    大当家的疼得大叫一声翻到地上,那狗不依不饶地往他身上扑。那可不是闹玩的,狼狗啊,带着狼的野性。把那姑娘都吓傻了。抖抖索索地穿上衣服,龟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狗的主人见自己的狗窜进大当家的房间,可吓坏了。赶紧跟过来叫狗,那狗返身将主人扑倒,一条长长的舌头在主人的脸上猛舔,够亲热的了,舔得主人满脸是口水睁不开眼睛。

    其实这是冰儿在“驯兽”,他脑子里怎么想,那狗就怎么做。冰儿还是不忍心让动物把人咬得血淋淋的,故意让狗和他们疯闹,也能吓唬住他们。可是他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象大当家的,盘踞波龙山几十年了,杀人无数、糟蹋妇女无数,已经是个恶贯满盈的罪恶之人不可救药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波龙山寨(二)

    因为大当家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一直没发话让兄弟们“乐和乐和”,谁也不敢先乐和,得大当家的先乐和够了,才能论到他们,不然能区别谁是当家的吗?得有威严。可是都快晌午了,还没有大当家的消息,大家很着急,到处找大当家的,讨个示下好行动啊,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地。最后的消息是:大当家的被狗咬坏了脚脖子,正躺在炕上哼哼呢,今天就不“那个”了,谁要在大当家的头里行动,让他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那就忍着吧。

    大当家的这个气呀,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这么不顺当?一要“那个”就出事。准是有人捣鬼!他回忆这几天,好象是一接近那个丑女人就坏事,好象问题就在她身上!一个干了几十年打家劫舍勾当的山大王,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征服不了?

    二当家的知道兄长被狗咬伤,暗自高兴,如果是条疯狗,那他的寿命也就到头了。这个山寨就是自己的了。他不是有什么毛病,也不是不喜欢女人,自己的女人太说不过去了,比自己大了五岁还不说,丑死了,父母给包办的,说:“女大五,赛老母”,反正打从成亲那天揭开红盖头就没到老婆房里去过。二当家的看好了这次抢来的一个女人,那身材、那皮肤、还有那个神情,怎么看也不是“锅台转儿”,活脱脱的大家闺秀。就是人长得难看了些:眉毛太粗,眼梢耷拉着,冷眼看象是个男人。她身边那个男孩可是太俊了,她男人也不丑,好象比她小。大哥好象“号”下这个女人了,老去她那里,去了就出事,怪透了。偷看看去,到底怎么回事。老大不要自己要了来。

    二当家的果然就来了。进了屋,见三口人都还捆着,已经没精神了:饿的。很好,饿没劲了好下手,于是对看管的喽罗问道:“大当家的怎么没来?”

    “脚脖子被狗咬了。”

    “哎哟!这可坏了,那是疯狗啊!逮谁咬谁。”

    “啊?疯狗?那、那大当家的不就完了吗?”

    “你去看看,疯没疯,没疯我再去看他。不着急,你替我问候问候。”

    喽罗心想“什么问候,是把我支开好享用女人。”

    果然,他穿着鞋就上炕了,直奔文娟。文娟惊叫,把个又饿又悃的冰儿惊醒,见一个男人在扯娘的衣裳,忙念动“聚兽诀”,庆儿大骂:“畜生!你不要动她!冰儿!”他急得语无伦次。

    二当家的就要这个效果:男人发疯,孩子哭叫,女人求饶,太过瘾了!可是今天只有男人发疯,孩子没叫,女人也没有求饶只是满脸眼泪,浑身扭动挣扎,不肯就范。

    二当家的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因为哭和挣扎,又被自己撕扯,脸上变了样儿:我的娘啊,太俊了!原来的丑脸是画的!天仙下世了能放过吗?他心花怒放,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还对庆儿说:“借你老婆用用。”

    庆儿发疯似地挣扎着,肝胆欲裂!自己是什么男人?连少夫人都保护不了!正在撕扯文娟衣服的二当家,浑身好象生了几百个虱子,痒得他满身乱抓。越抓越痒,仔细一看真是虱子!大个儿的,满身地爬。

    二当家的下了地,抓起小笤帚使劲地扫。还没扫完就大叫起来,几只大老鼠在啃他的脚背!

    “快来人!打耗子!”喽罗们赶紧进来打耗子。刚才有四五只,怎么这么一会就来了十来只了?大家手忙脚乱,拿扫地笤帚的、拿棍子的,乱打一气。冰儿对母亲使个眼色,让她到自己身边来。两天没吃没喝了,又饿又困的,想上炕休息一会,谁知二当家的来使坏,把文娟吓坏了。

    这一次,冰儿亲眼看到娘被欺负,心想不能这样下去了,得作个了断了,赶紧回家,不能让娘受到任何伤害!要象孙悟空那样做!把恶人打垮!

    二当家的见文娟下地了,和男人、孩子站在一起,就大声嚷嚷:“谁让你下地的?小娘们胆子不小!”

    “你们这些衣冠禽兽!放开我们!”文娟也大声嚷嚷,掩盖冰儿小声念咒语的声音。

    “你反了,还敢和我对付?我……哎哟!这哪里来的山猫啊?怎么连野猪都进屋啦?”

    动物越聚越多了,什么动物都有了,连骡马都进来了。如果是往日,野猪见到家畜那还会客气?今天老老实实听冰儿指挥。冰儿用意念对动物们说:“跟二当家的亲热亲热,你们都是畜类。”

    一声令下可热闹了:所有进来的动物都和二当家的“亲热”起来了,往他身上爬的、跳的、拱的、蹭的,还有捧住二当家的脑袋在他脸上又咬又啃的,二当家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手使不上劲——下边有同类的拽着呢。他能做的只有大声呼救!喽罗们都傻眼了,谁敢上前去救?和动物亲热可和女人亲热能一样吗?弄不好就会变成三瓣嘴的兔子。一个个的扎煞着两只手,眼看着二当家的活受罪。

    不知道谁给大当家的送信了,虽然脚脖子被狗咬了,听说兄弟被耗子什么的欺负了,能不来吗?他心眼子没有老二多,不知道人家刚才还盼着他得狂犬病呢。一进屋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我打!”

    “不好啦!老虎又来啦!大大大……”喽罗浑身都筛糠了。说话没法子利索了,好象大当家的可以吓跑老虎

    “松包软蛋!去,把老虎打跑了!”

    “什么?打老虎?!”喽罗当时腿就不好使了“大、大当家的,小的不是武松啊……”

    “没用的东西,要是给你个女人,你比老虎还凶猛。你快点!把门插上去,完了完了,老虎进屋了!”喽罗一听吓昏过去了。老虎踩着他就过来了,文娟和庆儿好歹有些“免疫力”,没至于吓昏过去,可是此虎非彼虎也,他们还是很紧张。

    冰儿告诉母亲和庆叔叔:“别怕,靠在我身边不要动。今天我要和当家的们好好玩玩,欺负女人算是个人吗?让百兽之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老虎进了屋直接就来到两个当家的身边,“嗷儿”一声大叫,大当家的当时就躺在了地上。

    冰儿对两个当家的说:“你们不是喜欢女人吗?这位是母老虎,也算是是女的,让她和二位亲热亲热?”

    两个当家的这才明白所有的动物都能往这里来,原来是这个小崽子捣的鬼!恨不得把冰儿一刀剁了。可是现在只有讨饶的份儿了。顾命要紧!于是冒着危险爬起来给冰儿磕头:“小山神、小祖宗。我们再也不敢欺负你娘了。”

    “这就完了?”

    “我们放你们一家三口回家。”

    “开玩笑,你们把全镇子都抢光了,就没事儿啦?”

    大当家的几时被别人教训过?况且还是小孩子?他残暴习惯了,大声骂道:“小犊子,你反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教训你爷爷?你还嫩着哪!”

    “你骂人?好啊,老虎,和他亲亲!”

    大当家的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三只老虎哪,怎么就给忘了?火气忒大了。还没等说个道歉的话,老虎就上来了。因为冰儿一直在念“驯兽诀”老虎才那么老实,不然的话,屋子里的人谁也剩不下。

    老虎是在听冰儿的神通在做事,不是常人中的驯兽办法,必须听从的。所以呢老虎就得有个亲热的样子,走到大当家的跟前,伸出舌头舔他的脸。老虎的舌头不象狗熊有倒刺,但是也很粗糙,毕竟是大动物,就舔了一下,大当家的脸就肿了,人也吓昏过去了。然后老虎又舔二当家的来了,刚醒过来的二当家又昏过去了。人对恐怖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再喜欢女人也不能和母老虎亲热呀。

    老虎还纳闷呢,怎么这么困?说睡就睡了?

    趁二位当家的“熟睡”,冰儿命令吓呆了的喽罗:“给我们解开绳子!”

    谁敢不听啊?赶快!那喽罗站不住,腿哆嗦得太厉害了,只能爬到冰儿的身边,颤抖着把绳子给解开了。然后去解庆儿的、文娟的。浑身都给捆硬了,麻了。几个人活动着筋骨,等着两个当家的醒过来。老虎可等不得了,它用爪子扒拉两个匪首,在他们的脸上拍着,还挺温和的。于是两个人醒过来了,一睁眼便又昏过去了:那么大的一个老虎脑袋就在眼前,谁不怕那是装犊子。

    冰儿想到了别的女人:那些和娘一样被抢来的姑娘、媳妇们,可别让匪徒喽罗们给欺负了。于是对刚才解绳子的喽罗说:“你去,让你们的人把抢来的人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不然的话,我可以把山里的老虎、狼、豹子所有的野兽都家叫来,把你们的山寨踏平,把你们都咬死!”

    “是、是!山神爷爷饶命啊,小的原是种地的,是给他们抢来的……”

    “赶紧去!快一点!”

    喽罗忙站起来,可是腿不听话,还是爬出去了。庆儿和文娟都忍不住想笑。

    这边,两位当家的又醒了。冰儿让老虎暂且闪过一边,不然一睁眼又过去了,太耽误时间了。大当家的威风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见老虎没发怒,忙给冰儿磕头。冰儿让母亲和庆叔叔都坐下,自己也坐下了。让大当家的磕够了才说:“你说吧,杀过多少人?欺负过多少女人?抢过多少粮食?”

    大当家的声音象蚊子,嘤嘤的。冰儿喝道:“大声些!平日里的能耐哪里去了?”

    “山神老爷,我、我记不得了!”也许他真的记不得了,翻着眼珠子想,也没想出来。

    “说个大概!”

    “大概、大概是能杀过几百人吧?欺负过的女人也有好几百了。”

    冰儿一听气坏了,怎么说的好象喝凉水?好几百?可能怕死还往少了说了呢,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孙悟空也是修炼的人,取经的路上不也打死过强盗吗?那还都是属于蟊贼,不可能是一次杀几百人的,都给他灭了,这样的东西留着,以后不是还要祸害百姓吗?于是心里有了主意,但是不能这样就弄死他,得给他的手下人一个教训,问明白还有谁是这样的恶魔,不然这里的百姓就没有安定日子过。

    冰儿不似方才那样气愤了,还有了些笑意:“你挺有本事啊?你还忘了说抢多少粮食和财物?”

    “那可多了去了。反正每次出去都把被抢的屯子洗劫一空。”这家伙有点“虎”,以为冰儿在问他有什么功劳呢。也好,省得多问。

    “你且站过一边,让二当家的说说。”

    二当家的比老大尖,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山神爷爷请息怒,小人从来不杀人,也不玩女人,就是弄点零花钱,坏事不沾边。”

    老大一听,乐了:“兄弟,你可真行,你成了大善人了。”

    “大哥!你傻吧。”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说杀过人我也没见,说没杀我也不知道,不过问问。走吧,到你们的那个聚义厅去一趟,老虎大王,麻烦你们了,看着二位当家的去聚义厅,大家见面再说。”

    聚义厅,原本就有不少人,大家都在等当家的发话“乐和乐和”,干等不见人,不敢擅自行动。加上听说当家的脚脖子被狗咬了,“乐和”的事情要泡汤,就来这里看看。谁知解绳子的那个兄弟连滚带爬的来了,说要给被抢来的人松绑。要快快的,因为二位当家的已经和母老虎亲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虽说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当家的们从来没有这么不仗义,女人抢来不就为的给大家享用的吗?

    聚义厅好象一个蜂房了,嗡嗡的。大家在议论,在猜测。正这时,一只老虎出现了,这下子可炸了营,喽罗匪徒四散奔逃,可是门已经被另外的老虎看住了。赶紧退回来了,吓得浑身筛糠,眼见两个当家的象两个孙子似的被一个小小子指挥着上了台子,站在一边等着挨训的样子——这是当家的训话的地方。这个小小子长得可真俊,大大方方的坐在老大的位置上,让一个漂亮女人坐在老二的位置上,那个小伙子可能是他爹,坐在他身后的凳子上。大家不约而同都静下来了。

    冰儿的声音脆生生的:“大家注意了,你们的二位当家人,从二十八站抢劫了那里所有的青壮男人和年轻女人,还有粮食和牲口、财产。大当家的承认了他杀了好几百人、欺负了好几百个女人和数不清的粮食、财产。可是二当家的说他没杀人也没欺负女人,只抢东西了,我不信。让大家来说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的对不对,门口的老虎明白。刚才,二位当家的已经和母老虎亲过了,谁要不说实话也和老虎亲一亲,我会让老虎怎么做。喂!老虎大王,你们进来吧,门口有狗熊看门就行了。”老虎颠儿颠儿地就进来了,“呼”地跃到台上,坐在冰儿的两边。(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波龙山寨(三)

    众人惊呼,但马上就噤声了。一个个胆战心惊,动也不敢动一下,好象动一下老虎就过来“吭哧”来一口。平日里两个当家的耀武扬威,简直不可一世,对抢来的男人百般虐待,打骂是家常饭,逼迫他们干活、盖房子、砍树、挖沟、脱坯、劈柴、背粮食袋子,都是特别劳累的活计,稍稍慢一点就能给打死或者叫狼狗咬,简直不当人待:对女人那就不用说了,老大老二先过手,然后交给喽罗们“乐和”,有的女人被抓来不几天就给折磨死了。对喽罗,两个当家的也不客气,叫他们干什么慢一点就得挨耳光、挨脚踹。有不少喽罗是被抢来的山民,出不去这个匪窝,就在这里干活,时间长了就沾染了一些匪气,多少也干了些坏事。在这里没人不害怕两个匪首的。老二还说他没杀人,没欺负女人,其实都在背地里干,欺负的女人比老大还多。但是谁敢当着他们的面揭他的老底呢?台上这个小男孩简直是神仙了,能让老虎听他的话,两个当家的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三孙子!这个孩子一定有大本事!

    冰儿一看都不说话,小声问娘;“他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傻孩子,他们害怕两个当家的。还是把被抢来的人都找来,赶快带大家走吧。”

    这话让大当家的给听见了,你想啊,这是他的安身之地,他能甘心让你做主吗?能甘心别人在他的地盘上发号施令吗?就见他哇哇大叫,冲向冰儿,好在冰儿练过几年的武功,身子特别地灵活。转身就躲开了,还顺手把娘拉在自己的身后。紧接着,庆儿一跃而起。一脚就踹倒了卒不及防的大当家,就在大当家的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次扑向冰儿时,意外发生了!冰儿身边的老虎“呼“地站起来,迎着大当家的,就那么“吭吃”一口,大当家的脑袋就没了!进了虎口了!那老虎就地儿趴在大当家的躺着的地方大嚼特嚼它嘴里的美味,鲜血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在场的人凄厉地尖叫着,孩子也被吓哭了,没等哭出声音就被爹娘把嘴巴捂住出不来声儿了。没一个人敢动一步!眼看大当家的没了脑袋,身子沉重地摔在台上。吓得文娟一把抱住冰儿,瑟瑟发抖!冰儿刚才光顾了说话、想事情了,“驯兽诀”就忘了念。现在赶紧念!老虎马上老实了,象一只大猫,乖乖回到冰儿的身边,继续咀嚼着它的美味佳肴。嘴里的人头滴出来的血掉在虎爪子上,还不忘了舔干净。

    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在场的人被深深地震撼:“老天爷呀!真是山神下界了!一向暴戾凶残、欺压百姓的匪首就那么一下子被老虎当点心给吃了!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家伙是恶贯满盈了!”

    二当家的虽然希望大哥早死,他好当山大王,可是这个场合,连他自己也难保命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慢慢地开溜吧。于是他趁着大家群情激昂的时候,慢慢地向门口爬去,爬过门槛拐弯就可以站起来跑了。却忘了门外还有站岗的呢?一只硕大的狗熊在门边坐着,看见二当家的爬出来,上身往起拱的时候,很适时地把自己沉重的身子坐在了二当家的身上,还颠了几下。这个狗熊的体重至少在五六百斤,突然坐在身上,那个压力可是够大的。二当家的肠子当时就给坐断了,但是没有死,想起来继续逃,眼前伸过来的熊舌头马上舔在脸上,“嗷儿”的一声惨叫,把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人群已经被老虎先吓呆了,再看二当家的脸已经成了骷髅,都禁不住哆嗦起来。在场的匪徒也好、村民也好,全都大惊失色,好像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当时就有昏过去的,还有大小便失禁的。女人们捂住自己和孩子的嘴巴,不让哭声爆发出来。

    大当家的死了。二当家的也完蛋了,喽罗们马上就不怕了,开始控诉:“山神爷爷……”

    他们认准了冰儿是山神下界或者是山神变成了小孩,赶紧赎罪吧!

    有一个喽罗跪了过来:“山神爷爷,您让我们说二当家的杀没杀过人,他杀的人太多了!小的敢作证。不过请您放过小的一命!小的没有杀人,就是抢过山下的一头牛和一个女人。”说着梆梆磕头。

    有一个人敢控诉的,其他的人胆子也肥了,争着、抢着说,七言八语把两个当家的好一顿控诉。这个说他把人家的装老衣裳(寿衣)都抢来了。那个说他连人家的棺材都抢;说他杀人比老大还多就是杀了不声张;还有的说他欺负女人特别残忍,专门咬掉人家的**子。反正比老大还缺德。

    冰儿听不了这样的事,这是人吗?整个一个畜生!这样的匪巢还能让它存在吗?一定要捣毁!冰儿又问众匪徒:“你们说说,你们里面有没有和老大、老二这样的畜类?谁说了就给谁减罪。一个一个地说,别吵!”

    人们争先恐后地发言,揭露跟在老大老二身后作恶多端的匪徒。被揭露的就被拎到旁边等候处理,谁也不敢反抗和逃跑。被检举出来的有二十八个罪大恶极的亡命之徒,经过众人的再次揭发、证实,就把他们搁在一起,其他的也有劣迹不少的,但是没有杀人。冰儿把他们分开,让老虎看着,自己念了几遍“驯兽诀”,然后和母亲、庆叔叔商量怎么办?

    庆儿说:“把罪大恶极的都交给野兽,虽然没有动手杀人的但是糟蹋女人致死的也算在大恶之徒,作恶少的交给官府,其余的人遣散回家。这个山寨就不是匪窝了。”

    冰儿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糟蹋女人的就该是死罪。其他罪行小一点的,就让官府认真调查他们的罪状吧,刑律上的事自己根本不懂。

    文娟说:“娘觉得,这个山寨应该封起来,要不有别的匪徒进来再给盘踞了,还是要祸害老百姓。”

    “娘的想法很好,这里易攻易守是个天然屏障,可是怎么封呢?”

    有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就说了:“山神爷爷,这个山寨的寨门就是个关隘,外面看就是个石壁,大概有二十丈高,飞檐走壁的功夫高手也很难从下面旱地拔葱蹿上来,旁边也没有树木可以攀援。上面都有掩护身体的地方,下面射箭也射不到上面来。山寨大门是个很长的通道,上面还有一块平地,放了很多西瓜大的石头,有人来袭扔石头就可以了。到时候把山寨的几道大门都用石头堵住,谁也进不来。”

    “你的主意值得考虑,不过要是把寨门封住了,咱们这些人怎么出去呢?”

    壮汉连想都没想地说:“狡兔三窟您听说过吧?两个当家的贼着呢,山寨里有另外两处出口,到时候小的带你们出去。

    冰儿的脑子非常聪明,虽然没有人生的沧桑阅历,在紫禁城里也住了好几年。宫里的那些智斗也见过很多,一听这壮汉的话就有漏洞。他看上去就是个被抓来的山民,顶多是个小匪徒,要不怎么能知道山寨有另外两个出口?他是想把自己骗到没人的地方杀了吧?但是这人还不能得罪,就笑着说:“你说的是个办法,这样吧,由你带头,把堵寨门的石头准备够数,都搬到寨门那里去。”

    “谢山神的信任,小的就先准备去了。”

    这个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表面上从来不和两个当家匪首有任何交谈,但是他是二当家的拜把子兄弟,二当家的曾经帮过他很大的忙。人死了,恩得报,他就是想杀了冰儿三人给二当家的报仇。

    “山神爷爷,我们都是被抓来的穷苦百姓,回家也是受穷,不如在这里开荒种地打粮食,自个养活自个儿。”又有一个人提建议了。

    “嘿!还恋着匪窝的啊,不想离开是吧?不行!这里东边都是立陡南边都是树林,和西面的寨门连着,中间都是高高低低的房子,在什么地方种地?你们当我小就随便蒙哄啊?”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谁是这里的匪徒,谁是被抓的老白皙,也不是分辨不开。想打马虎眼,你还嫩着!”

    众人大笑,这么点大的人说别人嫩,有意思。

    冰儿一副思考状。他真的是在思考。那个壮汉说还有别的小路可以下山,那么也就是说,匪徒们还有别的逃跑路线。是不是有罪大恶极的没有被划进大恶匪徒里的?

    于是冰儿就说了:“你们别着急,这善后的事还不少,缓一缓再决定。这样吧,先把这次从二十八站被抓来的人放回去。你们都站在台子右边。大家互相认一认,有没有冒名顶替的?”

    人群涌动,凡是二十八站小镇的男男女女孩子都站到台子右边了。互相辨认,可别把要逃跑的匪徒给带出去。

    “你们每一家出来一个人,到仓库里去找你家被抢来的东西,归拢到一块儿,然后统一给你们送回去。庆叔叔,娘,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事?”

    “有人跑了、有人跑了!”有人惊呼,原来是那些大恶之人,趁这会功夫撒丫子了。他们是觉得自己对山寨的地形比较熟悉,跑出冰儿的视野,藏到哪个犄角旮旯就能逃一命。

    只见冰儿一个口哨,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虎豹豺狼,把刚刚逃出大厅的匪徒直接就给截了回来,动物们在大厅门口形成一个扇子面的包围圈。

    “这样吧,那个大老虎,你带头,把这些罪大恶极的弄走了,爱弄哪儿弄哪儿去,挑你们当中体型大的,一位扛一个,总共二十八个匪徒,都扛走,是吃是啃我就不管了,其它的留在这里听我调遣。”

    冰儿闭上眼睛,念起驯兽诀,体型大的老虎豺狼争先恐后地就把二十八个罪大恶极的匪徒咬住后脖颈,甩到背上,在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中扛跑了。

    这下可把那些罪恶稍小的吓坏了,以为下一轮就该把他们交给动物了,一个个的跪下磕头:“山神爷爷呀,您老人家就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做了一些坏事,却没有杀人哪,我们先前也是被抓来的,干了好几年的活儿了,吃苦受罪啊……”

    冰儿还真没有处理这样类型的人的经验,要是坏人直接交给动物,好人直接放了,这不好不坏的真不好办。就和庆儿商量,庆儿说:“就交给官府吧。”

    “行,那就先关起来再说。”于是这些匪徒被关进他们的石头仓库,外面上了锁,有老虎狗熊的看着,让他出来都不敢出来了。

    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往回拉东西了。女人先回家安排过日子,男人暂时留下善后。冰儿把母亲交给一个邻居家的大嫂先回家,要不爹爹知道消息该惦记了。他和庆叔叔在这里善后,还要把山寨的门封死。

    山寨这个匪窝还真够富庶了,光是马车就有十几挂,良种马匹将近一百匹,还有牛啊、羊啊、猪啊、驴啊、骡啊、狗啊的不老少。这些动物不是来干活的,是活的肉食仓库,是从百姓家掠来的。这个应该送还给动物的主人。

    剩下的就是以前那些被抓来的老百姓了,干脆就让他们回家吧。如果动物里有他家的,直接牵走。封山寨大门的事就由二十八站的乡亲负责。

    陆续的,乡亲们被抢来的财产也送回去了,该遣散回家的也都回家了。就剩下二十八站的青壮年,留在这里等候冰儿的命令。

    忽然寨门方向传来锣鼓唢呐的声音,冰儿和庆儿迎了出去。知县大人、镇长大人、司狱带着县衙的衙役、捕快和镇子上的青壮年、镇子上的乡亲来迎接冰儿了。他们从先回家的女人那里知道了情况,见面就把冰儿抬起来、抛起来!

    经过说明,司狱大人把那些罪行轻一点的匪徒都让衙役和捕快送到县衙的牢房去了。

    最后就是山寨大门了。这个山寨的大门就是一个山洞,真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类型。洞口外是千寻峭壁,立陡立陡的,多灵巧的猴子也上不去。上面有匪徒把守,而且可以把自己隐蔽得下面的人一点都看不见。上面不是城墙式的城堞,是一段平坦的山石平台。这里放着很多西瓜大的石头还有弓弩、箭矢等武器。想攻破山门也是不容易。(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伏虎少年

    于是,冰儿让被抓来的二十八站的青壮年到平台上,把那些石头从上面推下来,从里往外堵住山寨的大门,那些跟着知县、镇长、司狱来的年轻人主动参加到封门的事情里来。人多好干活,很快大门就处理完毕。

    回到二十八站的时候,忽然间突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几乎全镇居民都来迎接冰儿了。镇长、司狱等人代表官府来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这是先回家的人告诉他们的,已经把家都安排好了,开始过正常日子,起码是十年八年的不能闹匪患了。这个匪巢算是被瓦解,一贯以梁山好汉自居的波龙山寨的大、二匪首作恶多端地盘踞在这里二十几年,就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栽了,栽得很惨,尸骨无存,给动物当了饭菜。

    被冰儿救回来的乡亲们恨不得打个板儿把冰儿供起来。那是几百口人几百条生命啊,如果不是有了冰儿的相救,女人们会被作践死,男人们会被气死、累死或者打死,不但生命安全了,家里的财产还可以带回去,以后还能过日子。他们流泪,他们欢笑,把冰儿抬起来、抛起来!他们这才发现冰儿的娘其实非常美丽,现在不需要装了,那么丑,还遭到抢劫,就不装了。

    二十八站被抢劫一空是塌天大事,全镇只剩下老弱病残的人,在家里艰难度日。这个消息牢城里的人无法不知道,且不说华先生会传递消息,就连司狱大人和其家里人也会把这个消息传的人人皆知。铁焱想不知道都不行。他听到文娟、冰儿、庆儿三个人全都被土匪掠走,呆住了,好象一个木头人似的,半天也没任何反应,吓得华先生对着他大叫大嚷的,在他面前挥手都不知道眨眼睛。好半天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的?是鳌拜叔侄害的。就因为文娟生得漂亮些、标致些。漂亮还是过错了?五千里的艰辛一路相随到了这个比较安定的地方,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却是……铁焱不敢想也不能想文弱的文娟是怎样被土匪们作践,她是个读书的女子,怎么能忍受畜生的糟蹋?一定不能活了,文娟哪,都是我害了你,你若不是和我成为夫妻,你会给皇上当妃子,一辈子的荣华和富贵。就是皇上驾崩了,也会在深宫里衣食无忧,哪能遇到这些个凶险?可是自从跟了我,一下子就从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小媳妇,生个孩子还难产差一点把命丢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还有冰儿,这些该杀尽灭绝的土匪们,你们抢一个孩子干什么?这一进去凶多吉少!还有庆儿兄弟也给掠了去。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娟被匪徒们**而无动于衷吗?不可能,他会气疯会拼命!这三口人全完了!谁不知道波龙山的两个匪首杀人不眨眼?落在他们手里无疑是羊落虎口有去无回!铁焱伤心得几乎肝肠寸断。

    华先生是百般劝解:“你听哥哥说几句,被土匪抢去的人是有去无回,可是弟妹和庆儿兄弟有冰儿护着呀!冰儿那是什么本事,啊?老虎窝里都能回来,还怕几个山贼土匪?你就放心等消息吧,一准平安无事。”

    “那土匪还不如老虎哪!老虎是请文娟给它们治伤的,土匪把她一个女人抓去是为了什么您还不懂吗?冰儿毕竟是个孩子,见到土匪又杀又砍的,能不害怕吗?一害怕还能想起来用他的本事?”

    “你这是多虑呀,有本事的人他还怕什么?进了老虎洞都没怕!放心好了!”

    “华先生,赵某有一事不明:这土匪把整个一个二十八站小镇上的青壮男女都给抢走了,财产也抢劫一空,怎么就没来抢牢城呢?这里的人大半是青壮男人,也有车马柴草,怎么不抢呢?”

    “兄弟呀,这个你就不懂了。土匪抢牢城是犯国法的,牢城里的人有不少是朝廷钦犯,他们可不想朝廷的红衣大炮来轰开他们山寨的大门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再者牢城里除了柴草还有什么?波龙山寨背靠林海,木材有的是,人家才不稀罕你那点羊草!再说了,牢城里有女人吗?说到女人你又想起了弟妹,大哥是说以前。以前的土匪们下山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女人。咱们那几挂大车在土匪眼里算个什么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地等。”

    经过华先生的再三劝慰,铁焱度过了最初的几天难熬的时刻,把妻儿生还的希望寄托在冰儿的本事上。度日如年地等待着。终于等到了妻子、儿子、兄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庆儿没进家门就来找铁焱,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让少爷放心。冰儿也被司狱大人获准来看父亲。父子、兄弟紧紧抱起在一起。这是无法想象的、意外的、天赐的幸运。是师父的恩情!他们都打从心底感念师父的慈悲。

    二十八站的父老乡亲在镇长、司狱大人和知名乡绅的带领下,给冰儿送来了一块泥金大匾,上刻:“伏虎少年”四个大字。“伏虎”二字是有深意的,说冰儿不但能降伏山中猛虎,还能降伏大、二当家及众多如狼似虎的悍匪,使得二十八站的乡亲们有了一定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冰儿是这里所有男女老少的人们的大恩人……!

    送匾这一天,不但是镇长、司狱大人、知名乡绅来了,全镇的人几乎空巷倾出而来。把冰儿的小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还敲锣打鼓、吹着唢呐、放着鞭炮。大家真诚地向冰儿和他娘表达了全镇乡亲的感谢之情,是冰儿拯救了大家。捣毁波龙山寨的匪巢,是盖世的大功!这股土匪成了方圆几百里老百姓的祸患,大家本来可以过着虽然还比较贫困的生活,可是这股土匪,应该叫恶魔,随时把灾难带来,让人连贫困的日子都过不好。遭过土匪洗劫的村庄是惨不忍睹的。男人们被累死、气死在匪巢里,女人们被群匪***蹂躏羞辱难当,没有被土匪折磨死也都自己自尽了,有的年轻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有的是待嫁的姑娘!至于说财产,那就无法估算了。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一到过年就是鬼门关了。土匪就象一阵龙卷风,所到之处家破人亡。现在,冰儿不但把大家救出匪巢,还捣毁了匪巢,起码十年之内不会闹匪患了。大家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了,老百姓图的是什么?就是平安,平安就是福分!怎么能不感谢这个少年人呢?

    冰儿对大家说:“各位大人、先生、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你们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冰儿的师父!他是大慈大悲的济世救难的佛门中的高人,冰儿的本事是他教给的,冰儿所做的也是他的教导,你们大家感谢他吧,他就是甘霖大师。”

    “啊,甘霖大师!二十八站的全体父老乡亲给您磕头了!”镇长大人带头向甘霖师父磕头。

    一场浩劫过去了,大家的财物有些损失,被土匪抢去的东西不是谁家的还在一处,胡乱堆放而且毁坏的不少。怎么叫匪呢?他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只管自己高兴。什么道德伦理一概不懂,别人的身体就象不知道痛似的,他们任意宰割,别人的女人也是血肉之躯懂得廉耻的,他们却任意凌辱,完全是一群野兽,甚至不如野兽。

    东西毁坏了可以重新再来,人被毁坏是很难恢复往日的欢乐和幸福的。但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只能是擦干眼泪重建家园。好在这一次也只是财产损失了一些,没有一个人男人被杀、没有一个女人被糟蹋,大家知道感谢冰儿的师父,但同样地也感谢冰儿,毕竟是他做了具体的事情。大家再三和冰儿说:“你们一家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全镇的人都会帮助你们。”

    冰儿一家也十分感谢乡亲们的深情厚意,这里的民风十分淳朴,虽然看起来这里的人粗粗拉拉的,但是心地都很善良、热情、好客。

    今年的大年过的很好、很开心,大家在冰儿的保护下,进了山,拂开积雪,找到很多可以充饥的山货,主要是干果。树上掉的,这里人少没人捡,下雪了又盖住了。不象现代社会的情况,森林面积锐减,人多野兽少,进山的人也多了,山货给采光了。那个时候的森林几乎都是原始森林,面积很大,人们又因野兽多而不敢进山。没人听说谁进山砍棵大树扛出来的。那时候的人是很敬畏神明的,进山之前要给山神上香,野果野菜也要经过山神的允许才能去采,不然山神生气了,就什么也没有。谁也采不到,说不定还要碰见野兽遭到不测。所以他们把冰儿当成了山神。有山神的保护那是一百个放心!这次的收获也是很大的,起码大家能有食物过年了。

    文娟一家成了镇子上的大明星了,也成为大家争相照顾的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台上就放了一条冻得梆梆硬的大马哈鱼,要么就是一篮子红通通的野果,或者是一长串穿好的蘑菇。问邻居是谁家送的,邻居们的回答几乎是一致的:“送给你们就吃,问那干啥?”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除去匪患,大家过日子的心就旺盛起来。刚过了年就有张罗种子的了。文娟让庆儿去镇子的街上种子店买了一些种子,起码自己可以在门前小路的那边空地上挖几垄地,种上白菜、萝卜、茄子和豆角。尽可能减少开支。同时生活中也增添了很多乐趣。对了,自打冰儿利用野兽捣毁了波龙山匪巢,成了“伏虎少年”,司狱大人又知道牢城里的赵侍卫是冰儿的父亲,对铁焱照顾有加。从华先生那里又知道了铁焱是吃了冤枉官司的人,几乎不拿他当犯人看待了。甚至命令他时不时地回家去住,让他夫妻团圆。哪对年轻夫妻不愿意常相厮守的?铁焱也很感谢司狱大人的“法外开恩”,能够回家和妻子同住,几经磨难,他们之间的情意更是缠绵恩爱了。

    接下来的是庆儿的婚事了,庆儿可是老大不小的了。如果不是顶了文娟丈夫的名义,就是邻居们也会给他张罗媳妇的。庆儿怕别人因为少夫人的丈夫在牢城而欺负她,甘愿顶替文娟的丈夫。其实他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文娟的丈夫是冰儿的爹,冰儿在人前也没叫过他一声爹。让别人想去,摸棱两可的态度。当铁焱经常出现在这个小院,出现在文娟的卧室,来串门的大娘、大嫂才恍然明白原来文嫂的丈夫不是庆儿,庆儿是她的小叔子。

    提媒的人一下子踏破了文娟小院子的门槛,川流不息了。把个庆儿羞得借故出去打柴禾,躲了。文娟倒是挺高兴的,是因为铁焱的事、因为照顾自己母子冒充了“丈夫”给耽搁了。所以不管庆儿的推三挡四,或者害羞躲避,她就要做主给庆儿说媳妇了。就想给庆儿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庆儿小的时候很苦,父母双亡,上边还有一个姐姐也失散了。流浪、乞讨度日。他是在一个冬夜里又累、又饿、又困走不动了,坐在铁焱家外面的院门外台阶上睡着了,被当值回来的铁焱发现了,抱进来的。当时已经冻僵了,如果不是铁焱把他抱回来,用雪给他搓手搓脚,用自己的身体暖着他,让他慢慢苏醒了,回到这个世界,庆儿是早已经死去十几年的人了。他始终感念铁焱对他的恩情,虽然铁焱把他当亲兄弟看,他自己却要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终身相报。始终把铁焱称呼为少爷,而把自己置于奴仆的地位,默默地为主人和主人的妻子、儿子做力所能及的所有之事,奉献自己的全部力量。这次被劫匪巢,他以为自己就能活到这儿了。因为女主人很难逃脱被**的悲惨命运,自己应当尽全力保护。保护不了也要报仇雪恨,就很难活着出去了。谁知小少爷的本事是太惊人了,竟然把老虎驯服了,不但拯救了整个一个镇子的人,还捣毁了匪巢。这些被拯救的人中就包括了自己和女主人。他下决心还要报答小少爷的恩情。尽管他们都是不图回报的人,可是“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少爷和小少爷对自己是救命之恩哪。所以他几乎没想过自己要娶媳妇要成家,少爷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一生一世为少爷而活而死。庆儿就是这样单纯而又执著的人,认准了一条路走下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返回京城(一)

    正当文娟仔细耐心地给庆儿选媳妇的时候,世事又发生了变化。北边的罗刹国屡屡派出军队骚扰边境的老百姓,比那个波龙山的土匪还要猖獗。他们烧杀抢掠,几乎是每到一处就将那个村庄洗劫一空。波龙山的土匪还将老人、孩子留下来,而他们则一个不留。把女人糟蹋够了还要把肚子豁开,甚至把小孩子烤着吃,没一点人性。所以朝廷有令,在边境一带抽调强壮青年,特别是当过兵、练过武的人要上乌苏里江边守边,包括充军发配的犯人。

    军令如山,二十八站牢城里的犯人大多都是上前线的人选。作为罪犯,你没有理由说不去。而且行期紧迫,马上出发。铁焱请了假,匆匆回家关照妻子,不能在这里了,赶快回京。庆儿不是这里的青壮之内,要护送文娟母子回京。听司狱大人说,朝廷要派鳌拜的弟弟穆里玛来到黑龙江当总督。如果给他知道文娟和孩子也在这里,塞本得也就知道了。在这里是他们的天下,而且也不能跟着铁焱上前线,就是跟了去铁焱能庇护得了吗?也只能回京了,回到苏府,文娟还能得到父亲苏尚书的庇护,总不能到尚书府里去抢女人吧?再说了,穆里玛根本没见过赵铁焱……虽说一直自我安慰着,也是非常担心,一家人又愁云惨淡了。文娟垂泪道:“都是我不好,如果相公不是和文娟成亲,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傻话,你有什么错?生相好些就有罪了?是坏人有罪!别难过了,让庆儿送你们母子回去吧。我不在这里,你守在这里干什么?乡亲们能护着你,可是在官军面前终归是老百姓,手无寸铁,都是被鱼肉的对象,你也不应该连累他们。回去之后,有事还可以找瑞王爷帮忙,这是一位特别值得信赖的人。”

    “那,文娟就和庆儿、冰儿回去。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衣服破了没人缝,生病没人管,让文娟怎么放心得下?”说着,文娟抽泣起来。文娟确实放心不下铁焱一个人在这里,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兵,而是罪犯。那么如果打起仗来,指挥打仗的人是不是要把罪犯推到前面去挡枪炮和箭矢?这种话她是不能当着铁焱的面说的。

    “我是大男人,又年轻,哪能总有病?衣服破了自己也学着缝。你们母子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你想想,你在这里,我去边防,是不是更让我放不下心?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没准皇上亲政了就会扳倒鳌拜,那会就有希望回去了。我不是真正的罪犯,会有平反昭雪的一天的、。苦难终究会过去,只是苦了你和孩子。庆儿,大哥把他们母子还得交给你照顾,你就多辛苦受累吧。本来是要给你找媳妇成亲的,现在看又得往后拖了。”

    “少爷,您放心吧,庆儿一定把少夫人和小少爷护送回京,交给苏大人。然后回来陪您,成亲的事忙什么?”

    “唉,真是对不起你呀。跟你说,回去你就别回来了,让你嫂子和她父亲说,在府上给你找个事做,你就留在那里吧,陪我干什么?你又不是牢城的人,也不是当地的民夫,这里没你的事情可做。你算算,皇上十四岁就可以亲政了,还有几年?我们已经熬过去快两年了,冰儿也慢慢长大中用了。没事儿,一切苦难都会过去。你们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娘的坟上替我烧些纸钱,我这个当儿子的没能孝敬她老人家还连累了她。”说罢,眼中涌出泪水。

    “是,庆儿一定会做到的,少爷您要好好保重、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这一夜,铁焱被特许住在家里和妻子话别,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都可以有个时间。小夫妻难分难舍却又不能不分别。还是铁焱想得比较全面,他知道,岳父苏大人和鳌拜是死对头,以鳌拜的势力,对付苏大人根本不是问题。也就是说,苏大人斗不过鳌拜。就对文娟说:“你们回去,先别回府,在城外找个客栈住下,然后让庆儿去找瑞王府的亮子兄弟,向他打听明白情况,确保苏府平安无事,再去找你父亲。一定要保证安全。”

    “相公……”文娟泣不成声,离开心爱的人,见面又遥遥无期,这种相思之苦怎生得了?可是、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在他的身边只能给他增加麻烦。她最担心的是:如果穆里玛要替塞本得寻找铁焱,将他置于死地,怎么办?依他们的力量,打听一个人是太容易了。于是她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铁焱说:“你知道现在的司狱大人和我是什么交情了吗?他有朝廷的消息就通过华先生告诉我了。当然不是什么军机大事,就是说,不利于我的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穆里玛来的那几天,我可以出去躲一躲嘛。就是看在‘伏虎少年’的面子上,司狱大人也能回护于我,冰儿可是救了二十八站所有被土匪掠去的人,是伏虎少年,咱们俩生的儿子比咱们还有面子。你回去之后,让冰儿好好读书、习武,不要当官,做一个平安百姓就行了。当老百姓不一定就不能对国家有贡献。我们冰儿这么小就把波龙山的土匪老窝给端了,当地的官兵都对这些悍匪无能为力,冰儿也没当官哪。所谓无官一身轻。你说呢?他长大了非要做什么也不能过分拦着,道理讲给他就行了。”

    夫妻二人对冰儿的将来做了种种打算,对大清的命运做了种种推测,缠缠绵绵聊了一夜,也将一颗生命的种子孕育出来了,当然是他们自己没有料到的。

    在文娟母子收拾行李期间,铁焱也有机会回来帮助他们收拾。邻居们得知了文嫂是京城来的要回京城可都舍不得,劝她留下来,铁焱不在身边有大家照顾。他们哪里知道有塞本得之类的事情,文娟也不好说起这些。反正是执意回去了。华先生能理解,一位京城里长大的贵族少妇,在这山野之地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他和铁焱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对铁焱的真实情况完全了解了,知道铁焱的夫人就是当朝的户部尚书苏纳海苏大人的女儿,所以非常赞成苏小姐回京。

    纵有一千个舍不得也要分别,铁焱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嘱咐了又嘱咐:对庆儿则是千拜托万叮咛:对妻子那就只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他知道此一别不知是否永诀。关山重重,去到前方,生死即无根了。但是他并没有伤心的样子,不能把这事告诉妻子儿子和兄弟。生死有命,也许会有团聚的一天,并不一定会死在这里呀。

    终于,文娟母子和庆儿又坐上了瑞王爷送给他们的带蓬马车。在铁焱的泪眼中,在华先生的泪眼中,在二十八站小镇乡亲们的泪眼中缓缓地离开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文娟换上了男装。来时急忙忙的和瑞亲王府上云夫人的丫头水儿嬷嬷学了一个化装术,能将女人化装成很象男人的样子。可以和原来的自己没有任何相象的地方。现在还真用上了这个技艺,叫易容术也可以。

    文娟的马车慢慢转动了车轮,她伏在乡亲们送的礼物上哭了起来。实在是割舍不下心爱的人哪。铁焱的苦难等于是自己带给他的,是鳌拜叔侄公报私仇陷害铁焱。成亲以来,就不是怎么顺当,生冰儿的时候难产,然后婆婆就一直生病,

    “娘,别哭了,我们回去了爹爹就没有了累赘,不然今天被老虎驮走,明天又被土匪绑票,他多担心哪!”冰儿一路劝着母亲。

    “是啊少夫人,您看小少爷多懂事?少爷在这里就是吃些苦,没有性命之忧。咱们不在这里,他还没有牵挂。”

    “是,我也知道。可就是放心不下,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少夫人,两座山不能见面,是因为它们不能动,两个人是活的,相隔再远也能见面的。您就放宽心好了。有苏大人的庇护,量那什么本的也没什么了不得。他官再大也不能到尚书府去抢人吧?”

    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庆儿真象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了。也敢说话了,也不那么腼腆了。他赶着车,和文娟说着劝慰的话。冰儿对文娟说:“娘,您现在是男人的打扮,冰儿该怎么称呼您呢?叫娘恐怕不行了吧?叫爹?别扭啊。叫什么呢?”

    “叫叔叔。”文娟破涕微笑道:“叫爹我也别扭。可是庆叔叔也是叔叔,怎么区分呢?还是叫爹吧。”

    “爹!”冰儿脆生生地叫了一句。把文娟和庆儿逗得哈哈大笑。

    一路还算顺利,但是文娟的心情却是愁肠千千结。她知道铁焱怕自己惦记他,故意说些轻松的话,其实是很有生命危险!可是,自己能改变吗?也许、也许这就是诀别了吧?想到这里,文娟又哽咽了。

    “娘,冰儿给您讲个笑话,是雪儿小额娘从他们云游的那个异域带回来的,雪儿给冰儿和三少爷讲的时候,一边讲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

    当冰儿讲到那个给人画像的人画了一只兔子的时候,文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庆叔叔你看我娘笑了,我娘笑起来真好看!有一次我看见娘笑的时候爹都看傻了,咯咯……”

    “你个臭东西,编排娘,看娘不打你!”

    “您不要总是愁容满面的嘛,您以发愁,冰儿和庆叔叔的心就揪起来了。不发愁好不好?娘您答应冰儿嘛!”冰儿又撒娇、又卖萌的,到底把苏文娟脸上的愁容给扫光了。

    她搂住冰儿说:“不发了、不发了,娘还得琢磨琢磨咱们是在尚书府住还是回家住。

    庆儿忙说:“还是回到府上吧,咱们三个人回家住,万一给塞本得知道了又是麻烦。府上是您娘家,您也没有太多的兄弟姐妹。”

    “好好好,咱们就回府上住。也不知道额娘和阿玛的身体怎么样了?咱们还要给婆婆她老人家去上坟,还应该去瑞王府表示感谢……”

    “这些事回去慢慢安排,您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就能想做什么做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离开了铁焱,一路向南而行。来时跟着囚车,速度缓慢,现在可以扬鞭策马了。所以每天赶百八十里路是没什么问题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回到了京城。期间文娟有了害喜的反应,当然大小两个男人并不懂得,他们以为文娟路上风寒所至,只能是快些回到尚书府,那时一切都好说了。文娟自己明白怎么回事,可也不好意思说,反正回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终于,他们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北京城。这里依然如故,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白天进城出城的人很多,他们很顺利地就进城了。按照铁焱说的,先不回府,打听好了再说。鳌拜府上的人都不认识庆儿,所以庆儿大大方方地去找田亮应该没什么问题。当他请门上的小厮通报田亮的时候,当值的小厮将庆儿上下好一顿打量:“找田总管哪?他很忙。您下午来行吗?”

    “这位小哥。在下有急事不能耽搁,麻烦您了。”

    “你来过王府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以前来过,可能不是您当值。”庆儿很着急。生怕母子两个等不及跑下车来。

    “您贵姓?”

    “鄙姓张,大家都叫我庆儿。”

    “好吧,您稍等。”

    这个小厮终于同意给通报了。不是他拿大,打从有窃花贼出现,各京中大户人家都加强了防范,尤其年轻男子上门来访,-盘查很仔细。瑞亲王府也不例外。

    田亮真的很忙,府上的事情王爷交给他办的越来越多了。王爷就是要他历练历练,改变他的腼腆和依赖。小厮见他正指挥着府上的下人打深水井,就是那种压出水来的水井。王爷也在这里,他虽不指挥,也能起个主心骨的作用。

    小厮匆匆来找田亮,田亮伏在王爷耳边小声说了是赵铁焱的义弟庆儿从黑龙江回来了。王爷会意,“你去吧。他是来向你打听苏府情况的。不敢贸然回府,做得对。不过现在看还没事,你叫他们回去吧。”

    田亮遵命而去,然后把苏文娟三人亲自送到尚书府门前,才骑马回府。(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返回京城(二)

    当苏府门上的小厮向苏纳海及夫人告知大小姐回来了的时候,一向刚强的苏纳海眼中竟闪起了泪光:“快!接进来呀!自家的女儿还通报什么?”

    苏夫人的身影已经冲到廊上去了:“娟儿!额娘的好闺女!”就象一阵风似的向大门冲去,服侍她的两个丫鬟都追不上她了。

    苏大人跟在她身后提醒道:“夫人,小心些头晕!”

    “阿玛、额娘,女儿回来了!”苏文娟一步跪在父母面前,冰儿和庆儿也随之跪下。三个人给苏大人和夫人磕了头,老夫妻将女儿和外孙、庆儿扶起来,文娟又紧紧抱住母亲,母女二人悲喜交集,泪流满面。苏夫人扳住女儿的脸,心疼地看着,喃喃自语:“瘦了、黑了……”

    “好啦好啦,先回房里沐浴更衣、吃了饭再说。”苏大人怜爱地看着变得皮肤粗糙的女儿,捋着胡须说,“庆少爷和冰儿随老夫来。”他一向不把庆儿当女婿家的下人看,叫庆儿为少爷,是和看铁焱一样的。

    文娟说:“阿玛,外面的车上还有行李和山货呢。”

    “你就别管了,阿玛自会吩咐人料理,进屋去吧。冰儿,你爹爹可好?在那里受苦吗?”

    “回外祖父,爹爹的身体很好,已经去江边了,我和娘才回来的。”

    “什么江边?”苏纳海没听懂。

    “是这样,北边的罗刹国经常有兵丁骚扰大清边民,烧杀抢掠,大清守边的兵力不足,抽调青壮男子补充兵力,铁焱也被抽调去了。我们母子又不好跟了去,就回来了。”文娟告诉父亲。

    “回来好,回来好。”苏纳海心中一阵凄凉:女人是不懂战场的残酷的,女婿这一去是生死难料,可是他怎么忍心说出来这个成破利害呢?算了,女儿一进门就告诉她这些不是让她增添烦恼吗?

    待苏文娟沐浴更衣、吃过饭,作母亲的苏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听这两年女儿是怎么过来的了。庆儿对文娟说:“少夫人,庆儿想回家看看。”他所说的家自然是文娟的婆婆家了,也是冰儿出生的那个小小的四合院。其实他不光是想回家看看,也是不习惯在尚书府被人服侍着。

    “不可不可!庆少爷为什么如此见外?你是我家姑爷的兄弟,也就是文娟的小叔,那里已经两年没有人了,说不定有多厚的灰尘呢。待老夫吩咐人去收拾干净了你再回去看看也来得及。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照应他们母子,不然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顺利走完五千里的行程?老夫真的是铭记不忘的!”

    “苏大人言重了,护送主母是庆儿的责任,庆儿自当尽心尽力。”

    “你这孩子,老夫真的是拿你当姑爷的同胞弟弟的,有些人家的亲兄弟也不能象你一样对待兄嫂的。”

    苏文娟说:“既然阿玛把庆儿当作自己的孩子,何不认他个螟蛉义子,给娟儿的兄弟多一个哥哥?庆儿又从小没有父母,也有人疼了。”

    “甚好、甚好!阿玛就认下庆儿这个儿子,不知庆少爷可否愿意?”

    庆儿再傻也不能拒绝呀?忙跪地给苏纳海及苏夫人磕了三个头,“义父、义母在上,请受义子庆儿一拜!”

    “哈哈哈……老夫又得一子,晚年可以儿孙满堂了!管家呢?摆宴庆贺!一是为女儿接风洗尘,二是喜得贵子,双喜临门哪!”

    “可是外公,冰儿向来叫庆叔叔叫惯了,他是您老的儿子,自然是娘的弟弟了,冰儿不是该叫他舅舅了吗?”

    “那是你们叔侄、甥舅的事情,随便你了,我的宝贝。”苏纳海十分喜欢冰儿这个外孙,非常喜欢!

    苏纳海的二房夫人和庶出的儿子苏文举也知道了消息,跑来看望文娟和冰儿、庆儿,一家人欢声笑语的,特别热闹、特别温馨。

    三个月过去了,苏文娟的腰身粗了起来,父母才知道女儿有了身孕,自然是非常高兴。两家都是人丁单薄,多个孩子是让人大大欢喜的事情了。数月之后,苏文娟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取名路儿,以纪念与丈夫患难与共的日子。

    回到家里,回到生活了十八年的苏府,文娟的心稍有平静。教导儿子、抚养女儿,做针黹,以文采见长的苏文娟成了良母。可是她哪里知道前面等待她的是一场惨烈的结局?

    人对没有发生的不幸不知道,也许是件好事?要不然会是什么心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冰儿是男孩子,好动,经常去瑞王府、煊王府找雪儿、煊儿玩,云儿就经常让她给苏小姐带去一点针黹、刺绣的做活材料让她没事做一点,然后再由冰儿带过来给出售了,多少能有些进项。文娟对此感激不尽,虽然是娘家,母子三人常年生活在这里,多少也有些不过意。不管赚了多少都如数交给额娘,苏夫人说什么也不要:

    “自家女儿还收你饭钱吗?”

    “不是啊,女儿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就是闲来无事做着消遣的。要不就放在您的手里存着。”

    “那娘就给你存着,等你夫婿回京你们自己过日子的时候再给你。”

    煊王府上的太监、侍卫、亲兵、宫女都加入到王爷的经商队伍中来了,宫女做布艺、侍卫做保卫、太监打零杂。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从异域买来的货物大见减少。福晋的试菜全部交给了许师傅两口和刘嬷嬷,她本人的精力大半放在服装设计上面。另外,福晋发挥了她的音律特长,谱写了好多优美的曲子。

    顺治皇帝已经去世三年多了,国丧期间不许娱乐的禁令已经开解,福晋就成立了瑞王府演出队,在天桥一带买下了一个小剧场,专门演出瑞王府排演的歌舞、戏剧和评书、相声,歌舞的曲子是福晋谱写的,戏剧的唱段、评书和相声都是福晋从云儿买回来的书光碟上学的。经过改动,适合大清的社会环境,又没有逆龙鳞的,把个京师文艺舞台搞得很红火。

    先前的章节里提过一位李嬷嬷和一位宫嬷嬷,曾经是戏班子里的,被留在宫里,来到府上参加过才艺表演,福晋还有印象。福晋也曾托付苏茉尔给打听一下这两个人的人品,带回来的反馈还算不错,比库嬷嬷和萨嬷嬷的人缘好多了。于是福晋决定重用这两个人,除了唱昆曲,还要唱京韵大鼓和其他的剧目。俩人一听乐坏了。因为福晋说了,演唱一次就给整个演出收入的一成。她俩才不在乎人家说的唱戏是下九流。反正都奔五十岁了,管它哪一流?赚钱就行。那些登徒子对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肯定是不会骚扰。

    于是让她俩带了三个徒弟,组成一个京韵大鼓小组,起名为“五朵金花”。李嬷嬷、宫嬷嬷的才华得以施展。单身女人和太监有什么区别?老了没人养,只能趁现在还能动弹多攒几个钱,老了不能动的时候用。

    云儿经常抽时间教导五朵金花在京韵大鼓之外唱京剧、评剧、昆曲、越剧、黄梅戏和豫剧。云儿是来自开封豫剧的家乡,豫剧也叫河南梆子。唱词、道白都是用的北方话,很好懂。京城人士都能接受。

    京剧被誉为国剧,它的前身是徽剧。清乾隆五十五年,四大徽班相继进京演出,轰动京师。后又与来自湖北的汉调艺人合作相互影响,接受了昆曲、秦腔的部分剧目、曲调和表演方法,吸收了一些民间曲调,逐渐形成相当完整的艺术风格和表演体系,演变为京剧。

    云儿带回来的京剧已经是非常成熟、完美的一个剧种了。给王爷福晋唱过几段比较著名的唱段,他们都说好极了,被福晋列为以后的赚钱项目。昆曲是比较传统的剧目了。声调华美婉转悠长。许多昆曲剧目都是歌颂纯美浪漫、经典奇幻的古代爱情故事,表演手法唯美含蓄、儒雅风流。大户人家在各种喜庆宴会之后都要请戏班子唱昆曲。

    云儿喜欢昆曲的婉约、古朴,悠扬婉转的唱腔和行云流水的身段。

    越剧是光绪三十年才登上舞台的。在唱腔上吸取了绍剧和余姚清腔武林调的音乐成分,唱腔纯朴委婉,情真意切,表演端庄沉静或潇洒儒雅。

    初期的黄梅戏基本上是农村劳动者的一种自唱自乐的文艺形式,后来逐渐职业化,从草台班登上城市的舞台。由民间小戏成为地方大戏。黄梅戏唱腔委婉清新,表演细腻动人。

    这几个剧种都是云儿在异域的时候接触到的,很喜欢。会识谱了,就把小丽给买来的各种黄梅戏的光碟让福晋学习,再经过福晋的润色、加工,搬上京城舞台。

    这个时候的清朝娱乐项目哪里有黄梅戏、越剧、京剧的?福晋对音律上的事实在是无师自通。一边学习一边留意府上的姑娘嬷嬷里有没有这样的人才。库嬷嬷被发现,冯月儿也被发现,还有几个从宫里来的嗓子好的宫女就都成了“锦绣歌舞团”的成员了。

    几年的摸索与实践,云儿的画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的画以牡丹为主,兼涉百花。每一幅画都是那么栩栩如生让人感动。云儿不光画花卉,也画人物了,但是她UU小说的人物都是麻姑、观音、飞天仙女这样的女神,庄严肃穆、圣洁高尚,让人一看就肃然起敬。

    与云儿同步画画的还有先生的写意山水,大气磅礴、浑然天成;煊王爷的奔马、猛虎到了让人感觉马嘶虎啸的炉火纯青地步。还有雪儿的鱼类,画的空灵逼真,没有水的画纸上金鱼也在游动,虾须在微颤;蕊儿是仕女是工笔画,细腻逼真,人物造型美丽端庄呼之欲出。

    云儿的另外两个小弟子敏琪格格和洪焙世子也加入了绘画的行列。

    “贝贝你告诉额娘你画的什么?”云儿一时没看明白儿子画的是什么,“你来告诉额娘好吗?”

    贝贝的小脸呈欲哭状:“额娘,这是贝贝画的点心。”

    “啊?是吗?”云儿对孩子很有耐性,见儿子的画不被人看好要哭的样子赶紧说,“额娘仔细看看,贝贝画的真是点心!很好看!”

    贝贝笑了:“额娘,贝贝画的是火炬形点心。”

    “贝贝的点心真的很好看,做出来也一定好吃。”

    “明天贝贝就给额娘烤几块尝尝。”

    “什么什么?你烤几块点心?你才多点大?就会烤点心了?”

    煊儿就说了:“额娘,弟弟烤的点心很好吃呢。”

    “我的天,这么点的小孩子居然会烤点心了。”

    深知历史动向的王爷知道,鳌拜要登台表演了,大清国的灾难就要开始了。二百多年以后,现在这段历史就是铸就的了,谁也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只能静观其变。在发生变化之前尽可能把即将产生的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大量的布匹从东直门楚镖师的住处运往运河沿线,苏州宅院里的布匹终于给倒空了。应该搬进这些宅院的人都陆续搬了进来,感觉是府上比先前热闹了许多。

    康熙三年冬天,发生了一场大面积的雪灾,不但包括了京津地区,还囊括了直隶、奉天一带。因为瑞王府在这之前的两年里就有所准备。因为有太后大酒楼这么个大商家,王爷的手下已经有七八百的亲兵侍卫,就到处购买粮食,不管是什么粮食、能充饥就好。王爷还以先生的名号在京郊买了三千亩地,全部种上了地瓜,秋天的时候收获了几百万斤的地瓜,储存在地窖里。发生雪灾之后,就用大锅煮地瓜,和米粥一起发给灾民。一个地瓜一碗粥,粥里还有福晋吩咐粗使丫鬟和婆子们腌的咸菜条,否则没有一点咸的会胃酸。除了吃的还有府上的丫鬟婆子做的难民服、乞丐服,还有预防感冒的草药。

    现在的太皇太后可是一点都不给王爷掣肘了。还给王爷下了懿旨,瑞王府赈灾要大张旗鼓用自己的名号。于是就在粥棚的上方挂起一道红布白字的横幅“瑞王府赈灾处”,这是太后的懿旨,不是自我吹嘘。其它的王府、国公府纷纷效仿。谁不想名言四海?这也是政绩。

    有了云儿的隔空搬运异能,买来的粮食放在一个离府上不太远的山洞里。这个山洞是封闭的,不透空气。其实不管多远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被云儿搬运回府。药材也有所准备,因为是雪灾,生病的人多半得的是风寒之症。还有属于凌娟那些保存在不透空气山洞里的药品,还有几年来府上的姑娘嬷嬷们陆续做的难民装、乞丐装,全都及时地用在了雪灾的过程当中,救下来的难民和无衣无食的乞丐不计其数。瑞王府的名声有如艳阳中天,受人爱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苏府被抄(一)

    铁焱一家是康熙三年的八月去二十八站牢城的,康熙五年初回到京城的时候冰儿已经十三岁了。

    王爷看过异域的《清史》,知道苏纳海和朱昌祚、王登连三人是在这一年的十二月被鳌拜杀害,就通过来府上串门的苏文娟转告苏纳海一定要小心鳌拜。因为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属于天机,不能就告诉他你在什么时候要被鳌拜杀害,因为王爷所在的这个空间并不是异域的那个清朝,很多事是不一样的,不能泄露天机,只能提醒苏纳海要小心鳌拜,而且不止一次地提醒。尽管苏纳海是个耿直不弯的人,对王爷的提醒也深深感动。

    回到京城的冰儿几乎是长在瑞王府了,什么都不用说就成了陈先生的学生。他和煊儿、雪儿、蕊儿都是要好的朋友,来瑞王府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吃、住、玩都在府上不愿意回家。

    瑞王府。仍然是那么繁忙,很多事情已经铺开了,经商的事情走上了正常运行的轨道。很多项目已经展开,先前的项目也有了发展。除了先前已有的太后大酒楼、玉龙商行、锦绣餐厅和几家代卖店、加盟店、还有陆续开设的首饰店、成衣店、玻璃店、调料店、旅店、浴池、茶馆、棋艺社、香料店、家具店、胭脂店、鲜花店、京城大戏院等商家,还有玫瑰园、牡丹园、葡萄园、草药园等原料基地。

    王爷的事对鳌拜的专权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暂时没有什么麻烦。几年前的扫盲教育给两府培养了不少独挡一面的人才,所以能开设这些商家。

    煊儿府上的太监、侍卫、亲兵、宫女都加入到王爷的经商队伍中来了,宫女做布艺、侍卫做保卫、太监打零杂。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从异域买来的货物大见减少。福晋的试菜全部交给了许师傅两口,她本人的精力大半放在服装设计和文艺演出上面。现在已经过了世祖章皇帝的丧期,可以娱乐了。所以双王府的这个剧场十分的红火。太皇太后老人家对王爷、福晋和云儿的态度别提多好了。爱屋及乌,凡是瑞王府、煊王府的事,只要她能帮忙就没有打驳回的。也不全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短处掌握在王爷手里,她也确实需要王爷这个依靠,而且明白瑞王爷确实没有当皇上的野心。所以现在的太皇太后对两个王府再好不过了。虽然她和康熙皇帝还在鳌拜的淫威之下,忍气吞声地过日子,但是她也知道,凡是弄权的国贼没有一个好下场,很有信心地等待权奸的覆没。

    本来,她对鳌拜是很感谢的,那年生病,鳌拜跑前跑后为她寻医找药,对两代皇帝也算忠心耿耿。也曾护驾立功,得了大将军官职和封侯的荣耀。可就是一登上权力的顶峰就丧失理智了。不管这件事对不对也都要听他的,好像权力大的人就一点错事也不会做。对小皇帝呼来喝去的不当回事,以为他祖祖辈辈都会这么风光。

    太后的隐忍的能力和水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对鳌拜虽然不是卑躬屈膝,也是客气到家,对他的无理和霸道视而不见。连王爷和福晋都佩服不已,但是从来没有提醒过她。因为这是一个铁腕女人,她要怎么做早就想好了,王爷福晋可没有乱掺和的爱好。再说了,这是尘俗中的事,佛门弟子还是远离这些是非。

    云儿在异域学的工艺品制作方法和各种饮料、西点、果汁等饮食方面的技艺已经大部份教给了八的教习嬷嬷,教习嬷嬷也完整地转教给煊王府的九位教习嬷嬷,十七位教习嬷嬷再转教给府上所有的姑娘、嬷嬷们。还有凌娟的助产业务、妇科门诊、花草茶、药膳、食疗、美容等也成为医疗保健的项目。

    多家商号在正常运作,各位亲王、郡王、国公们承担的项目也在进行。黑龙江的淀粉生意红红火火,又加上养蜂、养长毛兔的项目,正好适合那里的气候和条件。河南的陈家把布艺、小吃生意做得遍地开花。另外还有制造宣纸都成了府上经商的重头项目。

    先前的太后提出过让王爷晒盐的事,王爷没有答应,因为那会子太后一直把王爷当成可能谋反的对象,专门抓他的把柄,现在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了。无论王爷和煊王爷做什么,太后都不过问,一肚子困惑也不敢打听。对王爷是多方的维护。瑞王府的名声在朝野上下都是如雷贯耳。王爷的银票都是直接交给太皇太后和皇上的,这是顺治皇上的遗诏和亲自留下的方法,由太皇太后亲自开给瑞王爷回执。几年来已经有几百万的经商利润交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不转交户部了,因为显亲王去世,以后的户部很可能被鳌拜把持,既然太皇太后亲眼见到鳌拜的专横跋扈,大权在握,就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更不能不打自招地告诉他,否则对王爷非常不利。鳌拜的注意力都是打击他的政敌,还没顾及到王爷。

    福晋把试菜的事情也交给了许师傅两口,她自己负责抄配方,记住了就把配方收回来。把精力主要放在服装设计上。

    嫁到府上的慧格格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儿子,铃儿也出嫁了,丈夫就田亮的干将满人侍卫格隆,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现在的慧儿已经是工艺品制作的主力了,她人很聪明,经常有很好的创意拿出来,性格也变得柔和温婉了许多,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环境确实可以改变人和造就人。

    总之,康熙五年的瑞王府还是很兴旺发达的。

    同年,鳌拜开始了对政敌的大肆杀戮。正月十五一过,鳌拜就突然提出了黄白两地换地的主张,理由是:“八旗自有定序,镶黄旗不当处右翼之末,当与蓟州、遵化、迁安诸州、县分地相易。”揭开了换地之争的序幕,挑起了上三旗内部的无情厮杀。

    四大辅臣之首索尼,虽然年事已老,对朝中的政事也很明白,他对鳌拜十分厌恶,可是对其提出的更换两旗土地并不反对。鳌拜换地的目的是打击白旗的势力、排斥苏克萨哈,现在的白旗土地是多尔衮辅政期间定下来的,也就是过去镶黄旗的土地,索尼就隶属镶黄旗,和鳌拜一样与多尔衮结有旧怨。遏必隆事事附和鳌拜、惧怕鳌拜,虽然明知道换地对镶黄旗没有什么好处也不敢反对,那么也就只有正白旗的苏克萨哈公开反对鳌拜了。

    同属正白旗的大学士、户部尚书苏纳海反对鳌拜的换地主张倒不是完全站在正白旗的立场,保护个人利益,而是认为土地分拨已久不便更换,且康熙三年曾有民间土地不许再圈之旨,驳回了鳌拜的以八旗名义上奏给户部更换土地的折子。鳌拜就明白了苏纳海不肯依附于自己,不理睬户部的驳回,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强行主张换地,还命令苏纳海会同直隶、山东、河南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一起,前往镶黄、正白两旗所在地办理圈换土地事宜。

    换地主张引起了朝野上下不安。不仅是隶属于正白旗的各级官员强烈反对,就连镶黄旗的人也不同意这次换地大迁移。二十年来,旗民们的土地、房屋、村落甚至祖坟都已经安顿下来并形成规模,一旦换地,都要抛舍。至圈地令正式下达,旗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因土地肥瘠不同,谁知道换了地是什么样子的呢?到了康熙五年的十月,被勒令换地的旗民脱离故土,穷人冻饿不堪。也有听到圈地令的旗民抛荒不耕方圆几百里都是荒草。“……荒凉极目,民之待圈者寸壤未耕,旗地之待圈者半犁未下。恐明岁春夏青黄不接,无从得食。”至于汉民百姓,更是苦楚不堪。知是旧业难守,“粜粮杀鸡,折树为薪,欲迁移却无栖泊之处,无业游民不下数十万。”

    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亲闻目睹了老百姓的痛苦和各旗官丁的冤怨,以及这次换地给国家造成的巨大损失。圈丈了一个月还是“茫无就绪”。不得已于十一月回京向康熙皇上上奏实情,呼吁停换土地。这样就把鳌拜给得罪大发了。太皇太后和康熙皇上也都反对圈换土地,并严厉批评了鳌拜等三名辅政大臣。无奈是祖孙二人没有实力掌控时局,只能任他们一意孤行。

    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不肯“遵旨”圈地却擅自返京,并上疏停止圈换举动,惹恼了独断专行的鳌拜,将大学士苏纳海以“观望迟误,不尽心于奉旨责成之事”革职交刑部;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将奉旨已定之事不钦遵办理,妄行纷更具题”亦革职交刑部。

    本来刑部的议复是以“鞭百,籍没家产”论处,鳌拜却要置三人死地而后快。称旨“……情罪俱属重大,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俱着即处绞,其家产籍没。”

    在查抄苏府之时,全府上下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一点点消息,前来执行查抄的不是御林军而是塞本得带领的镶黄旗兵士。他们包围并冲进府内,府中立刻一片混乱。当“圣旨”读毕,兵士们动手翻箱倒柜的时候,苏文娟正带着她两岁的女儿到府上的大厨房里找吃的,路儿说她饿了,这孩子怪脾气,府上有点心不吃,非要吃玉米糊糊,当然只能到厨房里找;庆儿一直惦记少爷的那个家,他住不惯深宅大院,常常回去住几天。冰儿则在他的房里读书。苏纳海的庶出儿子和他母亲去了苏州省亲,逃过此劫。当镶黄旗兵士们冲进厨房所在的大门口时,厨娘李嫂非常镇定,从灶口摸了一下,涂在文娟的眉毛和眼角上,一下子把个俊秀无比的女子便成眼角耷拉、眉毛粗黑的丑女人,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披在文娟的身上,小声说:“快穿上,不要承认您是小姐。”

    这位姓李的厨娘曾经在别的府上当差,算是很有见识的人。先前那个府上也是被查抄了,府上的小姐如花似玉,御林军的兵士对小姐百般侮辱,在被发卖到青楼之前便悬梁自尽了。苏文娟平时性格温婉、待人和气,李嫂实在是不想她走那位小姐的老路,急中生智把文娟小姐改扮成厨娘的模样,这样至少能逃条活命。

    文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紧紧地抱着女儿,被御林军的兵士吆喝着,和下人一起出了府门。当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知道和阿玛反对鳌拜有关,绝对没有想到阿玛会再也回不了家,额娘也再不能见面了。

    和文娟一起被发卖的下人,很奇怪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厨娘,还抱着小姐的女儿,但是她们此刻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命运,前路未卜,生死攸关,谁还管别人的事情。

    文娟不敢和身边的人说话,怕人认出她来。可是女儿没有经过化妆,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她又像被老虎驮进洞里那样,傻呵呵地听任人家的差遣了。

    身边的人陆续被买走,太阳也慢慢往西边落下去。苏府的下人,就像牲口一样,以低廉的价格被卖掉。买主们托起这些下人的下巴,就像看牲口的牙口一样品评着:“这个奴才年纪有点大,做不了几年事,我不要。”

    “这个女人也太丑了吧?还带着一个白吃饭的崽子,不要不要!”

    苏文娟的命运再次跌入深谷。

    此时已经是初冬季节,母女两个在寒风中瑟缩着。路儿也觉得姥姥家发生了什么事,小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响,也不敢跟娘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娘的脖子,看着围观她们的人慢慢离去。此时的苏文娟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身在闹市,却觉得自己在茫无涯际的冰天雪地之中!寒风打透了她和路儿薄薄的衣服,她们的身体开始僵硬、目光开始涣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文娟一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来。她觉得,会有人来救她们母女,她们不会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从现在开始就忽然拐弯了。首先是无家可归、其次是父亲被杀、母亲殉情、冰儿失踪、丈夫音信皆无、母女俩将寄人篱下……一波新的苦难开始!前路迷茫,何去何从,她根本就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苏府被抄(二)

    府上的下人陆续被买走,只有苏文娟母女没人要。她们是作为下人处理的,主人就没那么便宜了。苏夫人得知丈夫被处绞刑,当即悬梁自尽。而苏文娟的卧房第一个冲进去的就是鳌拜的侄子塞本得。他要当着大家的面和苏小姐“亲热亲热”——现在的苏大小姐是犯官的女儿,已经一文不值了,他“用过”之后各位兄弟们都可以“尝尝鲜儿”。不巧的是他扑空了。据他叔叔穆里玛派回来的人密报苏文娟是随着赵铁焱来过黑龙江,可是又回京了。赵侍卫也患肺痨死了。塞本得实在奇怪,苏小姐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也不会什么武功,她在镶黄旗士兵的重重包围下能飞出去?阴差阳错,活该塞本得没有这个“福分”。于是他向每一个兵士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兵士们全部摇头。说漂亮女人没见到,在厨房里倒看见过一个丑八怪女人,有二十**岁的年龄,还抱着一个女孩,两三岁的模样,那女孩倒是很漂亮,可惜太小了不能用。塞本得气得哇哇大叫,他恍然大悟那个丑女人可能就是苏小姐!赶紧派人去苏文娟的那个小家,锁门了,然后再回苏府,还是没有。有兵士提醒他是不是苏小姐被当做下人卖了?有道理!赶紧骑马去那个卖苏府下人的“人市”去找,那里空空如也,让他的亲兵在人市周围打听有谁看到一个带女孩的女人被什么人买走。还别说,一个老头在得到一块碎银子之后告诉塞本得:“那个女人被一位年轻公子买走了。还要卖人的兵士给写张条子证明是苏府的下人,不然以后被当作‘逃人’就得不偿失了,因为藏匿‘逃人’要受到连累。”

    “是什么样的年轻公子?”塞本得无法死心。

    “眉清目秀的,三十岁左右。”

    “娘的,来晚了一步,便宜了那小子。”

    瑞王府的厨子出去买汤料,带回了苏尚书府上被抄的消息,还说苏府的下人二两银子就被卖掉了。连带孩子的厨娘都卖,可惜太丑没有人要。正在厨房教人做西餐的云儿心里忽悠一下想到了苏文娟。因为云儿知道水儿教过苏小姐化丑妆。当时对她说漂亮女人容易受伤害,以防万一。其实云儿已经知道苏纳海的命运是被杀,给无辜的苏文娟留下一线生机。云儿虽然漂亮却不大爱打扮,尤其忙了就编一根大辫子,听说带孩子的厨娘,马上觉得应该是苏小姐。戴上一顶瓜皮帽,带着纳兰侍卫从街上雇了一辆带蓬的马车飞奔到了“人市”。果然是苏文娟,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风地里,紧紧地抱着女儿,已经傻了:呆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都给买走了,只有她因为丑,又带着孩子没人愿意要。

    云儿拨开人群,说:“这个女人我要了,家里缺个洗衣服的,带孩子没关系。但是军爷得给写个纸条,证明不是从别的府上逃出来的。”兵士不耐烦地说:“写什么条啊,就是苏尚书府里的一个厨娘,快给银子吧,卖了她大爷我就好交差了。”

    “这位军爷,您肯写张二指宽的条也行,回头在下多给您一两银子,您自己留着喝茶。”

    “你这位少爷还不错,大爷我写给你好了。”

    这样,云儿把神智已经不大清楚的苏文娟买下带回了王府。从侧门进府,锁在一套空房子里,并且派了最稳妥、可靠的水儿看护。送饭送水的,几乎没有人知道。

    当夜文娟就发起高烧,因为她清醒了,知道了父亲被杀,母亲殉节,冰儿失踪。一连串的重创使她痛不欲生。她是从庆儿口中得知的。这一天庆儿在旧居的房顶上换瓦,听得过路的人在大声议论:“太惨了!苏大人因为不同意换地就给杀了!苏府也给抄了!连下人都给卖了!这是什么世道啊?皇上说话都不……”

    “嘘!莫谈国事!”

    庆儿差一点从房上掉下来!苏大人是自己的义父啊,文娟小姐!冰儿!他大叫着从房上翻身跃下,飞跑着扑向苏府。然而他看到的是打了叉的封条贴在了府门上。镶黄旗的兵士在守卫,这些人不少是功夫高手,就是等在这里让人自投罗网的。庆儿还算比较理智,他第一个想到的事就是先问清楚文娟和冰儿的下落。路上又听到一些事情,如苏夫人殉节,苏少爷幸免于难等等。尚书府上的小姐及外孙、外孙女失踪。他到瑞王府去打听,才得知义姐母女就在府上。

    王爷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诉苏小姐这么多的噩耗,怕她承受不了。庆儿说:“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告诉她吧。”这样就由庆儿告诉了文娟。结果文娟似乎麻木了,只是看着大家,好象和她没关系。云儿心说不好,好象精神失常,连孩子叫她娘都象听不到了,也不管孩子了。福晋说“让她静一静吧,咱们也得商量一个对策,鳌拜知道,赵侍卫的父亲赵永曾经是您的贴身侍卫,说不定会怀疑到苏小姐藏在咱们府上,跑来要人,咱们怎么对付。有备无患嘛。”

    王爷称是,让水儿好好看着,身边还有个庆儿,外面锁上门。这样王爷和福晋、云儿去商量对策,水儿和庆儿就在里面看着苏文娟。好在水儿比庆儿年龄大些,又成了亲有了孩子,不然这一男一女还真是不大自在。庆儿叫水儿“姐姐”,说自己以前真的有过一个姐姐,失散了。

    水儿心里一哆嗦:“这位兄弟有过姐姐?怎么失散的?”

    忽然文娟哭了起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水儿忙问:“苏小姐,您明白过来了?那就哭一哭吧,别把悲痛窝在心里。哭一哭可能会好些。”

    文娟真的明白过来了。她知道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父亲被杀,母亲殉节,冰儿失踪,都是真的!现实实在太残酷!丈夫远在三千多里之外,一点音信都没有!现在只有自己和路儿两个人了。她感觉冰儿很可能被当作苏府的少爷给杀了。一般的犯官家庭,男主子很少侥幸逃脱。灭九族冰儿作为父亲的外孙子也是被诛杀的对象,何况当作苏府的少爷!苏文娟觉得眼前发黑,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她想到冰儿的点点滴滴,呜咽着:想到了貌似严厉其实很慈爱的父亲竟然会这样不得善终:想到了善良母亲的疼爱……文娟整整哭了一夜。她就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塞本得这个畜生就是因为**得不到满足,施奸计陷害了丈夫的,父亲的死也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现在是家破人亡。自己一个弱女子和比自己还弱的女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与其被塞本得蹂躏,不如自行了断。在庆儿出去解手,水儿打盹儿的工夫,苏文娟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踢倒凳子的声音惊醒了水儿,水儿抱住文娟的双腿,使劲往上举着,努力使文娟的下巴离开绳子。水儿很有韧劲,尽最大努力举着苏小姐。渐渐力不能支。这才喊人,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个院子里有人。好在庆儿回来了,吓了一跳,忙接过文娟,将她抱离了绳索,放在床上。

    水儿觉得好惭愧,竟然打瞌睡睡着了!好在时间短,文娟刚刚蹬倒了凳子就被发现,水儿的托举很起作用,水儿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该死!”

    庆儿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水儿,喃喃地说:“你是小荣姐姐吗?”

    “小荣?你、你是我的庆弟弟?”

    姐弟两个抱在一起。哭了。他们是在父母得了急病、母亲先去了之后当时的荣儿顾不得弟弟了,每天去当铺当东西,当完东西去买药,回来给爹爹熬药,还要做饭,八岁的她撑着一个家!四岁的庆儿只是看着姐姐忙。那一天小荣抓了药回来就不见了弟弟,到处找也没找到,父亲知道唯一的儿子丢了,承受不了打击,也去了。小荣已经卖光了家里能卖的东西,父亲去了却没有钱买棺木。她跪在街上,头上插了草标,地上的一块木牌上写着:卖身葬父。

    后来,一个贵夫人来了,给了身后的人一块银子,让小荣带着他去安葬父亲,说:“孩子,跟我走吧,我把你买下了。”

    这个贵夫人就是福晋。是福晋拉着的小荣也就是现在的水儿,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当时的将军府,经过几年粗使丫鬟的历练,成了专门服侍福晋洗脸、梳头的贴身丫头。以前,每当弟弟摔倒或者被人欺负,小荣都深深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弟弟而自责地说:“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就凭了这句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姐弟二人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相见了。他们的性格酷似的地方就是忠厚老实、吃苦耐劳、善良温和。

    由于苏文娟的家庭变故,使她处在万分痛苦之中。姐弟两个的离别之情只能容后再叙了。水儿对庆儿说:“兄弟,你先看护着苏小姐,姐姐去找福晋,得找郎中了。”

    “好,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水儿来到福晋的住处,径直向王爷、福晋及云儿禀明了刚才苏文娟寻短见的事情,吓了大家一跳:这还了得!于是全体来到文娟所在的小院,文娟还没醒,王爷吩咐侍卫格隆去请朱先生和凌娟,很快俩人就到了。王爷没有瞒着他们直接告诉他病人是苏尚书之女,被当作下人给卖了。正好云主子要找个洗衣娘,就给买回来了。过去云儿认识苏小姐,现在苏小姐已经知道府上的变故,不但父母双亡,儿子也在混乱之中失踪了。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刚才寻了短见,幸好被水儿和赵侍卫的义弟及时发现救了下来,现在昏迷不醒。

    朱先生忙说:“不妨事,救得很及时,是方才被绳索勒昏了,现在呼吸已经十分通畅了。只是精神受了重创,人很虚弱,下官开个方子,府上的药房有这些药,大家再多解劝些,她会挺过去的。”

    王爷说:“苏大人在反对鳌拜圈换土地一事上,不畏强权,代表了老百姓的心声,很有气节,这一点上看他是忠臣。我们帮助苏小姐也就是保护忠良之后,没什么可怕的。当然尽量保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大家趁现在想一想怎么解劝苏小姐。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只是悲痛过度,一时想不开。大家好好劝解,一定会度过这个最艰难的时期。”

    雪儿的丫鬟彩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头扎进来:“王爷、福晋,格格都快哭晕了,她听说冰儿失踪了就开始哭,连晚膳也不用了,就在床上趴着哭!您几位谁去劝劝吧!”

    “这孩子,唉,也难怪他们在一起好长时间,是朋友呢。我去看看。”福晋说道。

    “云儿去吧。过会苏小姐醒了。您和王爷劝她吧,她心里太苦了,您说话得体,比云儿强。”云儿自告奋勇。

    “也好,雪儿和你对劲儿,自家人,你去吧。”

    凌娟对清朝的历史不是太明白,但是非常同情这位苏小姐。她是女性,不比朱先生总在这里不方便,就和水儿共同担负起照看苏文娟的陪护任务。不时地给苏文娟把一次脉、摸摸她发烧没有,如果发烧就得用异域的西药了。果然朱先生离开不久她的体温就有所上升,但不是高热,凌娟回到住处拿来白酒,给苏文娟进行物理降温。就是用棉球擦拭她的身体、手心脚心。没有用消炎药是因为异域的西药都有副作用,有的甚至会导致胃溃疡。反正发烧没有超过三十八度,物理降温即可。

    等朱先生把熬好的药送来时,苏文娟已经退烧了。凌娟也没说起自己的物理降温,怕朱先生误会自己抢他的功劳了。

    凌娟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人,管他是谁治的,病人好了就比什么都强。凌娟非常同情这位尚书府小姐的不幸遭遇,尽管素不相识,也是很想帮帮她。水儿告诉凌娟,经常来到府上找煊王爷、雪格格的漂亮男孩就是这位苏小姐的儿子。冰儿凌娟见过,也知道这个冰儿是康熙皇帝的伴读,能给皇上当伴读的家势就不能低了。原来是户部尚书苏纳海的外孙,云云也说过苏小姐有机会给顺治皇上当妃嫔,可是人家偏偏不愿意,跟一位侍卫结了婚。凌娟就有点佩服这位的人品了!后来才知道,这位苏小姐不肯屈服鳌拜侄子的流氓调戏,得罪了鳌拜,丈夫被诬陷谋杀皇上,发配黑龙江做苦役。但是二十八站这个地方凌娟从来就没听说过。也许,异域那边真的没有二十八站这么个地方,因为不是同一个时空。(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文娟获救

    王爷向庆儿询问了苏府的情况,知道现在苏府已经空空如也,封条都贴上了。说明里面没有活着的人了。他建议晚上找几个王府中功夫好的侍卫潜进苏府看看死人堆里有没有冰儿。如果没有,就可能被卖掉了。因为塞本得并没见过冰儿,大有可能被当作下人家的孩子给卖了。只要冰儿活着就有找到的可能,府上可以派人暗地里四处打听、察访。

    也只能这样了。大家都出主意。王爷对庆儿说:“本王听田侍卫说起过你,你是赵侍卫的义弟?”

    有王爷在场,庆儿一直在一边站立,听王爷这么说,便向王爷跪了下来:“回王爷,庆儿不但是少爷的义弟,还是苏大人的义子,义父遭此冤屈,庆儿五内俱焚,不知该如何给义父义母报仇雪恨!现在小少爷没了踪影,庆儿更是六神无主!王爷方才说要派侍卫进苏府,可否算上庆儿一个?庆儿在苏府住过一段时间,熟悉那里的路径,另外庆儿想把义母的尸身运出来先行安葬,等义父的尸身可以运回来时,让他们老夫妻合葬。”

    “如此甚好!只是你的功夫……”

    “这个请王爷放心,庆儿一直和铁焱少爷学习功夫,虽然比不得大内高手,飞檐走壁也还可以。”

    “很好很好,你这年轻人很有见识。待苏大人的事情了结了,你就留在本王的府上作名侍卫吧。”

    “庆儿十分感谢王爷的栽培。只是庆儿还要到黑龙江去一趟。因为少爷去了前线,那里的消息肯定比牢城灵通,万一少爷知道义父被害,一定要惦记少夫人母子。庆儿去告诉他少夫人在您的府上,他会一百个放心。”

    “也好也好。你去告诉赵侍卫,他就放宽心了。苏小姐母女就在本王的府上,她们哪里都不能去,目前还只有本王的亲王头衔才能庇护苏小姐母女了。你把苏夫人的遗体安葬稳妥,就去黑龙江吧。府上有车有马,尽你挑选。”

    “多谢王爷的恩德了!庆儿将没齿不忘!待来日报答吧!”

    “庆少爷说哪里话?本王不须报答什么,只要大家平安无事。冰儿的事情你也请放心,本王会着人察访的。”

    庆儿说:“王爷,依在下的意思冰儿会安然无恙。你们不知道,在黑龙江时,冰儿可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人物,二十八站镇全体官员、乡亲曾经给他送过一块大匾,叫做‘伏虎少年’。因为少夫人懂得医术,他们母子被猛虎驮走治伤,在虎穴中呆了好几天,不但安然无恙地从虎穴中安然无恙地回家,还是老虎亲自送回来的!那里匪患猖獗,连庆儿都被土匪绑了去,少夫人及冰儿、二十八站的青壮全数被绑进匪巢。女人供土匪蹂躏,男子做劳役,在这以前没有人能逃出魔窟。可是冰儿有一种本事能叫所有的野兽都听他的调遣。小到虱虮,大到虎豹,在冰儿面前服服帖贴。硬是指挥老虎吃了匪首,让其他悍匪、就是特别凶恶的都交给成群的虎狼,捣毁了波龙山匪巢,把当地的百姓从悍匪的欺压中解救出来了。您想他会有事吗?”

    王爷等人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冰儿会有这样的本事?庆儿说:“冰儿少爷说,这是是甘霖师父借给他的本事。”

    王爷望空中遥拜:“师父,弟子谢谢您了!冰儿有这样的本事还有什么可怕的!”

    苏文娟在蹬开脚下的凳子后,立刻就窒息了,随即昏迷过去。但很快又清醒了,因为有个亲切的声音叫醒了她。她认出来了,叫醒自己的人就是甘霖师父。她正想给师父磕头,师父却说:“跟为师走一趟。”

    文娟不由自主地就跟在了师父的后边,身体轻飘飘的,象是要飞起来。然后就上了一艘小船,师父稳稳地站在船头,文娟坐在后面抓住了船帮。那小船在河面上飞速行驶,很快就腾空了。文娟觉得耳边的风飕飕的,不敢睁眼。很快师父就说到了。文娟感到小船确实停下了,睁开眼睛。顿时惊呆了:“天哪,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金碧辉煌?这么富丽典雅?这一定是传说中的瑶池圣境!”

    “文娟弟子,随为师进圣殿!”文娟不敢怠慢,忙随师父走进大殿,她被殿中的圣境所震惊,才女的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所看到的殊胜了:到处都是玲珑剔透,到处都是光芒四射。

    巨大的莲台上坐着一位庄严的女佛,那种美丽端庄却又威严的形象是无法描述的!

    “紫衣飞天,还不拜见我佛如来?”

    “如来?莲台上的女佛是如来?”文娟忙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女如来磕了三个头:“弟子苏文娟拜见我佛如来!”

    “你抬起头来让为师看看。”女如来的声音和气极了,悦耳极了。文娟抬起头来看着如来,心里升起难以诉说的喜悦。这位如来尊者是那样的熟悉,象久别的亲人,比母亲还慈祥可亲。比世界上任何美丽的女人还美丽。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弟子是苏文娟。”

    女如来笑了:“为师问的是真正的你。在你下到人间之前是这个圣洁世界的紫衣飞天,是位仙女。因为你犯了私相传递的过错,把为师讲经时你们飞天要撒下来的鲜花私自送给了你爱慕的圣殿卫士。连累他一起和你贬往人间受苦。当然你的过错比他大,你在人间受的苦就比他多。现在为师问你想不想回到佛国世界里来?”

    “想!想!如来我佛,弟子有什么办法能回到原本是自己的世界里来?”

    “很简单,遵照甘霖菩萨的吩咐去做。你且看看身边的甘霖尊者,文娟忙抬头看着和尚打扮的甘霖师父,只见他微微一笑,就化成了一位身穿雪白纱衣的绝顶美丽的菩萨。文娟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救自己从难产的绝境生还人间的甘霖师父是位救苦救难的菩萨!她忙给菩萨磕头。甘霖菩萨和蔼地笑笑:“弟子无须多礼,你想脱离苦海的心实在太珍贵了。但是此后你一定要按修炼的人来规范你的言行,你的情太重。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都是你回不来的羁绊,你要回到这里就必须放淡你的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和你对父母的父女、母女之情。佛国世界中没有这些。让你放下这些不是说让你冷冷冰冰地就不问世事了。而是要你不要把这些情思看得太重,举个例子,你的儿子冰儿他有那样的本事,是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但是你惦记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这就没有必要。冰儿也是为师的弟子,为师能将他丢下不管吗?他也是因为犯了过错而被贬到人间受苦。你们的过错不尽相同,所受的苦当然也不同,但是你记住了,师父时刻惦记着下到人间受苦的所有弟子,会引导你们改正错误、清洗自己,然后干干净净回到佛国世界里来。”

    苏文娟——紫衣飞天一下子明白了一切因果,向菩萨保证说:“弟子一定遵照师父的教导,好好修炼身心,从里到外都干净无尘,回到佛国的圣洁世界!”

    “很好,你很有悟性,不要被人世间的尘垢蒙住眼睛。人生仅仅几十年,转瞬即过,正所谓‘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你不要迷恋人世的一切,那里的苦难风霜都承受过去就赎去你的罪孽了。你下到人间已经三世,天上的过错没有还清,人世的轮回中又迷失了心志做下新的过错。此次回去就不要再每日里多愁善感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已经知道了。心胸要开阔一些,坚忍一些。”

    “是,弟子已然明白了。”

    “好吧,为师这就送你回到王府,你将在那里生活几年。不要以为王府是固若金汤的港湾,你还会有麻烦和烦恼,就看你怎么对待了。不要轻生。什么艰难困苦都能过去,人活着就有麻烦和烦恼,就看你的心态如何。好了,时辰到了,随为师回去吧。”

    “是!弟子遵命!等弟子给如来师尊磕几个头。”

    苏文娟醒过来了,还清醒地记得方才的佛国之行。她知道这些都是天机不能说的,此时的她心境大变:没有了忧伤与绝望,一身轻松,见大家都在守护着自己,心里老大不过意。想起身和大家道歉,福晋轻轻按住她:“躺着别动,你目前的情况就是休息,什么也别想。你是个明白人,以后可不要做傻事了。”

    “谢谢福晋,谢谢王爷!文娟给府上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以后还要叨扰王爷、福晋……”

    王爷说:“再不要说什么麻烦的话,本王和苏大人平时虽未经常交往,但是非常佩服你父亲的忠贞耿直。此次苏大人含冤,是为黎民百姓说话,他不会白死。有道是善恶必报,多行不义必自毖,鳌拜不可能行恶到无尽期。所以你父亲的冤屈是会有被昭雪的一天的。”

    “谢王爷的劝勉,文娟已经想通了。”

    福晋说:“能想通是最好不过了,千万不可再往窄处琢磨了。”

    “不会了。文娟还要好好活着等待和相公、冰儿重逢呢。”

    “这就对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苦难都会过去。方才我们听庆少爷讲冰儿竟有指挥猛虎的本事。有这样的本事他还怕什么?苏小姐一定饿了,水儿姑娘你去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东西来。”王爷和气地劝解着苏文娟。

    水儿给王爷施了一礼,说:“王爷福晋,奴婢马上去厨房吩咐。不过奴婢有一事要向王爷福晋禀明。”

    “怎么水儿姑娘今天一脸的喜色?”福晋看出了水儿眉宇间的喜悦。

    水儿说:“苏小姐的义弟张庆少爷是水儿失散多年的胞弟!”

    “啊?有这样的好事?这可是个好消息了.。回头你们姐弟好好叙叙旧,摆一桌喜宴招待招待大家。”

    “多谢王爷!”

    苏府的被抄和苏、朱、王三位高官的被杀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恐慌。老百姓都不敢明面议论此事,生怕一不留神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这几位都是一品大员的高官,说给杀了就给杀了,可见鳌拜及其党羽的飞扬跋扈和横行无忌。殊不知有得必有失,杀了反对自己的仇敌,很高兴,但是鳌拜所认为的仇敌并没有罪,枉杀人命天理不容。失去的是道义和人心,也为以后的倒台铺平了道路。

    塞本得相当恼火,煮熟的鸭子楞给飞了,一个尚书府的大小姐居然当成下人给卖了,是不是有人在里边操纵?

    于是他的镶黄旗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一边搜查还一边掠人钱财,一霎时就鸡飞狗跳起来,无人不唾骂塞本得的无耻行径。可是他只能拿老百姓开刀,拿中下层的人士开刀,王府这样的地方暂时还不敢动。他也没有明确目标,三十来岁的公子多了,也不一定都是京城的住户啊,说不定早就坐车离开了。京城的四面八方都有路可走,怎么找?搜查了十天左右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巴结塞本得的人很多,尤其是他麾下的镶黄旗官兵,都知道塞本得的流氓本性,就投其所好地给他提供美女消息。然后塞本得就上门骚扰人家,能到手的自然是个成就,到不了也没什么,谁敢和他塞都统呛声?

    跟在他身边的是两名参将,是溜须拍马专家,其中一名说:“都统大人可曾见过瑞王爷的小福晋?”

    “不曾,瑞王爷的福晋可是我能动的?”

    “不然,瑞王爷虽然名声很响,却是没有一点实权。现在不是给小皇上赚钱吗?您就不想看看他的小福晋?漂亮着呢。苏小姐往哪儿摆?人家的本事也能甩苏小姐八条街,太皇太后还想着给皇上弄进宫里当皇后呢。”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要是跟我玩花活,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当泡儿踩!”

    “您觉得属下有那个胆子吗?”

    “也是哈,那咱们就到瑞王爷府上和这位小福晋聊聊天儿?”

    云儿的天眼已经达到可以看很远的距离了,千里万里的都不在话下。耳朵里有叮的一声提醒,云儿用天眼就看到了塞本得和他的麾下朝王府走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个意念就让三本得三人两脚离地去往山东济南了。

    主仆三人稀里糊涂地就走在济南的大街上了,开始还以为是京城的哪条街,因为很繁华,车水马龙的。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了:这里的人口音怎么这么冲啊,完全不是京腔京调了。还有人说“寄(发挤音)你一耳光。耳光能寄过来吗?

    仨人在一个衙门前面停下来,辨认挂在正面的一块长条牌匾,一下子愣住了“济南府正堂?”觉得太不可信了,自己明明是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去往瑞王府看他的小福晋,怎么这里是济南府了?就往那块牌匾跟前走了几步,瞪大眼睛看那上面的字,还是“济南府正堂!”

    塞本得“哇哇”大叫:“这不耽误事儿吗?本都统公务在身,叔叔还在府上等消息呢,就是从济南骑马往回赶也得个十天八天的,叔叔会气死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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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商介绍:
与当今大陆平行空间的大清朝,平民出身的聪明、美貌少女陈瑞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为这个大清朝顺治皇帝的兄长瑞王爷的侧福晋。 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一切只在念动间,开始了。。。盛世皇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皇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皇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