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总管小妾(十一)
慧儿房里,铃儿和慧儿睡在一张床上,压低了声音说体己话:
“格格您说太后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一下子给姑爷三个宫女当侧室?府上福晋还给了一个?铃儿听说从宫里来的女人个个都是一万个心眼子,她们的位份都比您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姑爷就不能拒绝吗?”
“你还小,不懂得这些。你也知道抗旨的后果吧?我拒绝和亲就是抗旨,从格格降到小妾,还是二伯母给讲了情的。这些不能出去乱说知道吗?”
“嗯、嗯,奴婢发誓,如果乱说话就舌头长疔!”
“又发毒誓。我告诉你呀,太后是看皇伯父做生意的时候卖的东西都不是大清的,很眼馋,就以送女人的形式给了几位总管每个人两个女人。不是单独针对田总管和另几位总管的,是针对二伯父的。这**个女人里边肯定会有一半以上的是她的眼线,好盯着二伯父,她们不嫁给这里的男人能长住在这里吗?不长住怎么能知道皇伯父手里都有什么好玩意儿?实在不行就给皇伯父安上一个什么罪名,然后来抄家,把人家从外边带回来的宝物名正言顺地归为己有。”
“啊?怎么能这么做啊?瑞王爷是给他们母子赚钱的,还这么算计人家?”
“我听阿玛说,太后嫌瑞王爷把东西卖得太便宜了,反正是没有搁在她手里让人放心。
大道理铃儿不懂,可是知恩必报是明白的,人家把自己的东西卖钱白给了你们,你们不得念人家一个好儿?怎么还穷追猛打不知足了?铃儿心里很郁闷!
月儿的监控水平还是可以的,和田亮成亲,她觉得是一场梦,凭自己的出身,根本就不会让梦中情人对自己有好感,更别想宠爱这类字眼。自己是连字都不识的!可也明显地感觉到,总管对自己比对三个宫女要好。所以月儿很努力地完成总管交给的反监视任务,盯住几个满女的去向,然后及时地向总管大人汇报。
就是今天,府上的内部销售点卖了一点新样货物,给月儿当陪嫁的翠儿和棠儿给月儿捎回来一点,同时告诉她,这种跟真花差不多的花儿被完颜姨娘买了两遍。因为是限量的,每次限购四朵,她买完了送回去,过了半个时辰又去一趟买回四朵。并没有捎给彩珠和花枝,自己都留下了。买这么多的假花做什么呢?
月儿的观察,彩珠姨娘很少四处走动,每天上午去煊王府当差,教给那些宫女技艺,下午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里做针线。完颜不同,有事没事都往外跑,当然不是出府,是出总管府。象个自来熟,跟谁都搭话儿。
“你别离她太近了让她发觉,也别跟得太勤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她不是一个人,肯定有同伙,把自己保护好。”这是田亮嘱咐的,把月儿感动够呛。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孩,被在总管大人这么关心,月儿觉得自己有点受宠若惊。
晚上的时候,总管大人光临完颜的寒舍,完颜差一点乐昏过去。以为总管大人害怕担当自己失踪的责任,前来对自己示好。可是表情好像不大对,一脸的冰霜,冷得都能掉冰渣了!于是完颜忐忑地跪下了:“不知总管大人有什么教诲。”
“你白天上蹿下跳地都做什么了?”
完颜眨巴着大眼睛,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了自己买过八支透明的花儿。忙说:“回总管大人,妾是给娘家哥哥娶亲用的,马上就要纳大彩了,这种花儿太好看了,未来的嫂子一定能喜欢。”
“那你跟什么人都搭讪想做什么?”
“总管大人!妾在这个院子里都和臭****差不多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妾说话,就是几个小丫鬟也鼻孔看人。妾总得认识几个能说话聊天的吧?要不然还不得憋死?”
“我告诉你,不要触犯我的底线!没事不要到处去搭格,就在你屋里做针线。安分守己还有你的饭吃,如若做什么不利王爷的事,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田亮威胁道。
“总管大人,您说的底线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的最低要求!你吃的是王爷的饭,还要做不利王爷的事,你觉得我和王爷能原谅你?但是我们都是佛门中人,慈悲为怀,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到时候别说后悔不及!”
“完颜发誓!如果做了不利王爷和总管的事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行了行了,发誓没用,我要看你的行动。”
“总管大人请放心!完颜能有这条命在就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了。太后已经……”
“太后已经怎么样?”田亮抓住完颜说话的漏洞,揪住她的领子,厉声喝道:“说!”
完颜面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春风一样笑脸的总管大人了,跟一个煞神一样,满脸的怒气。完颜的小心肝都要吓爆了,忙说:妾进府之前,太后曾经嘱咐妾让妾注意府上的货物都放在什么地方了。妾就是太后的一个眼线,可是妾根本就是不愿意的!谁愿意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给她打听这些事啊?银子是云主子父亲的古董换的,宫里的很多人都知道,王爷、云主子和您在外边云游的一年,辛辛苦苦带回来一些大清没有的货物,太后很眼馋这些东西,想归为己有多卖钱,就把婢妾几个人安插到你们几位总管身边。妾从小就不愿意打听人家手里有什么。就把和慧姨娘打架的事和慧姨娘住正屋,妾三名侧室住厢房的事跟太后说了,谁知惹恼了太后,把妾送进辛者库,干了半个月的苦役。在放妾回府那天太后说,妾的嘴浅,不适合当眼线,还给婢妾灌了哑药,要不是凌先生解救,婢妾说不定就死了。”
田亮的脸没有那么冷了,完颜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于是他接着问:“还有谁是太后的眼线?”
“妾只知道有花枝姐姐,其他人并不熟悉,紫禁城总共有三千宫女呢,都在各自干着自己的营生,进府的宫女姐妹妾能认识的也是寥寥无几。太后也不能告诉妾谁是还她的眼线吧?”
“彩珠是不是太后的眼线?”
“在进府之前妾从来没见过彩珠姐姐,但是听说过她的名字。她在宫里很出名,是宫女中的佼佼者。至于是不是太后的眼线,实在不知道。”
“我警告你,出去不许说你我今天的谈话内容,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否则我会让你彻底失踪!”
“妾不敢!妾以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妾还年轻,还能活个三五十年,不想因为这些事丢了性命!”
“好,你就安分守己做你的针线,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总管大人,您是不是不要完颜了?完颜从心里边敬重您、喜欢您,已经是您的侧室……”
“你能不能成为本总管真正的侧室还得用你自己的行动来证明!”
“是是是!妾明白了。”
“你可以离开了。”
完颜很想放声大笑,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花枝也被田亮如此这般地威慑了一顿。她也看到了总管丈夫的冷酷一面,很害怕,一再保证不会给太后提供任何府上的消息,是太后逼迫的,绝对不是情愿的。
田亮的心里很抑郁,为王爷不值、为妹妹不值,也为自己不值!他甚至能理解以前背叛皇上的那些佞臣,说不定其中有曾经很忠诚的。但是皇上一味地怀疑人家,打压人家,就从逆反到反叛。他也从心里佩服韩信、岳飞这样的耿耿忠臣,致死都不背叛主子。
日子还得一天一天地过,使命也还是要一点一点地完成。师父把自己选为陪王爷去异域云游的人,也是自己的使命重大。没别的,好好完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正在沉思,就有一个亲兵跑来报告:“总管大人您快看看去把,莽格总管的夫人富察氏和他的侧室富察氏打在一起都拉不开了!”
“我看看去!”田亮的前额挂下一排黑线。前些天完颜和慧儿打架的事让自己很没面子,这下好,有步后尘的了。
莽格也搬到苏州宅院了,跟田亮的“府上”隔了两家:纳兰家和马平家。老远就看见很多在门口张望看热闹的人了,一看田亮来了赶紧散了。田亮直接进屋,好嘛,战斗正是如火如荼之中。“富察叔叔”被铜环大刀骑在身下暴打,没有一个丫鬟嬷嬷的敢上前拉架。田亮上去就把鬟儿给点穴了,趁这个机会,服侍鬟儿的、舒舒的丫鬟婆子们各自搀扶起自己的主子回房了。再一看莽格傻子一样站在门口,哭得鼻涕眼泪一千行了。
“你小子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子连女人打架都拉不开,你还是个爷们吗?”田亮板着脸说道。
“我怕自己个儿的手劲太大,把她们的手指头给掰断了。这两个臭女人还是一家子呢,打架都是下死手的!”
田亮有点啼笑皆非。这么抓破脸以后,还真有可能出现严重后果。仔细想自己的几个女人还算比较温和。也不知道纳兰和******的情况怎么样。太后老人家觉得对我们恩重如山,其实是祸患无穷!
两位富察打架以后,鬟儿就觉得不舒服了,用力太猛,动了胎气,出现下红现象,可把她吓坏了,赶紧打发新来的小丫鬟穗儿去请凌先生。凌娟简单问了一下,知道是动了胎气,把一直准备着的口服保胎灵和维生素e拿着,跟穗儿去了鬟儿的家。她是怕穗儿说不清怎么用药,万一出了毛病自己就难辞其咎了。本来是想给鬟儿注射******的,但是******有副作用,能引起恶心、头晕、头痛、发热、失眠、瘙痒等现象,还是稳妥一点,先控制一下病情不发展,然后请朱医官用中药调理。可能是鬟儿从来没用过这两种药,服药两个小时,下红、腹痛现象就有所缓解。凌娟亲自到朱医官家去请朱医官,把鬟儿的详细情况跟他说了。朱医官摇头说,这位富察夫人也太彪悍了,明明知道自己有身孕还大打出手。
郑嬷嬷说:“作死呢。”
朱医官开好了药亲自抓药、熬药,生怕出现什么纰漏。“富察叔叔”挨了一顿打,还给莽格禁足了,就在房间里砸东西。看样子鬟儿是铜盆碰上了铁刷子,都是很硬的脾气,莽格侍卫有的气受了。
由于天冷,太后也不怎么传唤福晋进宫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点矫情,想一出是一出地折腾人。可是又忍不住,不做点什么事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抓心挠肝。把太医找来把脉,太医说太后有“脏燥”征兆。太后很生气地说:“我肚子不疼、五脏六腑哪儿也不疼,怎么就脏燥了?”
太医说:“这是太后您即将停经的症状,算不上是病,但是很多妇人都有过您的这个症状,微臣给您开个方子你先吃着,如果有效就继续服用,无效微臣再换个方子。”
只能这样。服用了三剂中草药,效果不是十分明显,太后就有些闹心,怀疑自己得了什么重的症候太医不敢说,就跟苏茉尔商量,是不是把瑞王府的凌先生请来给自己把脉?女人对女人也好说话儿。于是就打发苏茉尔亲自去请。苏茉尔的表达能力很强,一定会把自己的病症说清楚,也能把病情诊断要回来。这样苏茉尔就带着两名宫女、两名侍卫和两名太监出宫到瑞王府来了。
别看苏茉尔是服侍太后的,可是她的身价、她的威望远远不是一位陪奉嬷嬷的地位,到哪位王府、哪位大臣府都是高规格地招待。
见了瑞王府的两位福晋,说明来意,福晋赶紧打发自己房里的一等丫鬟可儿去请凌娟。可儿很机灵,把苏茉尔的话转告了凌娟,就是让她有个缓冲的余地。凌娟断定,太后老人家已经进入更年期。
其实,太医的诊断并没有错,只不过叫法不同,异域把多发于四十五岁到六十岁年龄段内的妇女由于体内性激素分泌减少,新陈代谢出现异常,从而导致失眠、抑郁、焦躁等诸多精神问题叫“更年期综合症”,中医叫“脏燥”。
凌娟一路上掂掇着应该怎么说、什么不能说,有个大概的轮廓了,就一身轻松地来到翼然楼,给苏茉尔见了礼,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苏茉尔先介绍了太后的症状,凌娟就更加确信自己估计的完全正确。就把异域说法的“更年期综合症”的具体表现说了。当然****萎缩这样令人尴尬的话题就免了,着重说了月经不调、身体发胖、皮肤干燥瘙痒、腰酸背痛、潮热头晕、心跳加快、胸闷胸痛、失眠多汗、四肢麻木、食欲紊乱、胃肠不和、情绪不稳、记忆减退、失眠发火、喜怒无常、多疑烦躁、易怒脆弱、易怒易哭、情绪低落、坐卧不宁、搓手顿足,惶惶不可终日、有大难临头之感。
“先生您说的全对!太后就有其中的不少症状。好治吗?恳请先生能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太后解脱困厄,健康起来。”
“这是妇女的一生中一个必须过的关口,很多人都出现过其中的好几种症状,通过药物调理和食疗方法慢慢解除。也不是很难,只是时间上要漫长一些。”
“那就请您开方子吧,奴婢回去让太医院给抓药、煎好给太后服用。”(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九章 王府冰景(一)
煊王府的各位宫女姑娘已经习惯冬天里不出门,也就看不到荒草凄凄了。她们已经进入府上安排的布艺制作程序,把陆续学来的布艺技艺用来加工布艺,已经分到好几次酬劳了。虽然钱数不是很多,也远远超过了在宫里的月例,大家也都很知足,在宫里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田亮对两府的安排都是很周到、很细致的。对这些宫女太监的管理也很到位。昔日的御林军兵士已经和府上的亲兵打成一片了,很服气比自己先来的功夫兵,确实是真功夫。大家在一起学功夫、切磋武艺。宫女们的任务就是一个,做手工活儿,完成加工订货的任务。
在九百名宫女中选出了九名小姐妹配给四位总管,让这些宫女很是羡慕、嫉妒了好些天。原以为超过十八岁的就是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可是彩珠姐姐居然配给了总管当侧室!这些宫女的自信心都上来了,以后就是不配总管,配给哪位侍卫和家势好的亲兵也不错呀。听说府上每三个月办一次相亲大会,很多姐妹都在相亲的时候被年轻力壮的侍卫、亲兵给看中了,然后很快就成亲嫁人,不比在宫里只盼着得到皇上的青睐要好的多?这些宫女的生活有了盼望。
焙世子和敏琪公主过了生日就正式进入冬天了。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雪也很大。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铁炉子,还有通到外面的炉筒子。屋子里面一点烟气都没有,比宫里的环境还好。王爷准备了足够一冬天烧的煤,这是他过日子的特点“常将有日思无日。”就是说吃的、烧的、用的事先都准备足了。不能像寒号鸟那样,外边滴水成冰了才想起来准备吃的。
煊儿和姥爷嘀咕,自己的府上一点景致也没有,要是弄点好看的玩意儿才能让大家有点精神。先生以为煊儿在说孩子话,就问他:“这大冬天的也不能栽树、不能种花的,上哪儿弄好看的景致去?”
“小额娘有一包资料,是在冬天里利用冰、雪的弄一些冰雕、雪雕,特别好看。”
“谁会弄呢?”
“小额娘应该会呀。她老人家那么聪明、睿智的,哪里有不会的事?还有二舅那位‘万事通’,就让他们兄妹指挥指挥,两府六百名大头兵,还有侍卫、太监、小厮的也超过了一百人,如果指挥得当一定会弄出来那些好看的东西的。眼看要过年了,咱们来点新鲜的,弄好了给各府的王爷们看看,我煊王爷也不是吃干饭的,过年也多个景致不是?材料就是冰、雪、凿子、铲子这些工具嘛,煊儿问过二舅,他说他买了做冰雕的凿子、铲子什么的。煊儿的府上也有个泉眼,要是水的质量好,明年用它们做冷饮。把泉水都截住了,冻成冰块,能做冰雕,还能……”
“你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你以为做冰雕那么容易啊?画画是在纸上,它却是立起来的。”先生的意思是在纸上是平面的,冰雕是立体的、实实在在的。
“试试、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煊儿拉着姥爷的袖子撒起娇来。
“你额娘是女主子,出去凿冰成什么体统?”
“能让陈福晋亲自动手吗?动动嘴就好了。咱们府上是三个亲王爵位,一位世子,三套半人马。就是不缺人,试试嘛!”
“还是孩子啊,一肚子的玩心。”先生也不好过分阻止,煊儿已经是亲王了。在云儿送奶的时候,先生把煊儿的想法跟云儿说了。
“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水又不值什么钱。府上的亲兵加上侍卫、太监、小厮就差不多有七百人了,刨去站岗、巡逻、做生意的,怎么也有四百人了。跟总管大人商量商量,可以的话,让御史大人也来参战,建筑专家不用不是暴殄天物了?
田亮和马平看了云儿交给他们的图片说可以试试。于是就开始调兵遣将了。最起码要把冰雪准备好,今年的雪特别大,府上就已经有不少的雪了,不够的话到近郊的野地里去拉。
煊儿一直在小额娘这里住,这里离园子近。他也一直是兴趣盎然、跃跃欲试的劲头。一连三天没回翼然楼。福晋就问王爷了:“咱们的煊王爷怎么没回家?”
“你的大儿子在忙一件好玩的事,说等成功了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你就等着吧。他在云儿那里呢,你不必惦记他,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外头怪冷的,臣妾怕煊儿冻着。”
“没事没事,多穿一点。”
“回主子,奴婢听格隆侍卫说,煊王爷想在他们府上弄什么冰雕、雪雕的,咱们府上和南菜园子里的雪都扫到一起用马车拉到煊王府去了。不但是几位金刚大人,就连马大人、陈长史和王爷都去了。”鬟儿的消息还很灵通。战胜了狐狸精富察叔叔,鬟儿扬眉吐气。
“这就开始啦?是啊,不但煊王府,就是府上的园子里也有好多的雪呢。做冰雕雪雕的能美化园子,还能练出一个技艺。到时候成立一个冰雕雪雕的工匠大队,有需要雪景的府上来请,就给他来个有偿服务。还能造出人工雪景,就象小丽给打印的那个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太好了!一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样……”福晋高兴了,特地到云儿的住处告诉她。
云儿已经开始构思了,先画了一些草图,然后统筹规划,不能乱七八糟什么都雕,要有主题。真是的,煊儿的府上一穷二白,倒是有几块很大的空场当场地。
“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兴奋?”王爷来了,今天轮到云儿这里歇息。
“云儿根据煊王爷千岁的灵感,想到了一个美化煊王府的主意。”
“你是弼马温和穆桂英的性格相结合,闲不住、阵阵少不下。”
“别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好不好?眼看要过年了,咱们两府要来点新鲜玩意,冰雕、雪雕大会。”
“那得多少冰块啊?”
“您儿子煊王爷的府上有一眼泉水,就在那里截住它做冰块,过了年就拆了也能继续利用。云儿建议,把这眼泉水变成深水井,用异域的压井制服了它,那个泉水可是要出钱的。”
“职业病犯了。不过呢,你说的都是好主意,可以采纳。前几天下的那场大雪雪都还在,再冻出一点雪景就更好了,要不弄出来一个溜冰的冰道,孩子们也能到户外去经经风雨,提高一下免疫力?”
“您的主意太高家庄了。向您告密一下,清风道长、马御史、白账房,还有那些侍卫、亲兵、小厮的已经开始准备了。咱们今年的新年就来一个双王府冰雪大会。您的那些冰灯就有用武之地了。”
“你落下一个人,一个高级谋士。”
“您说的是我爹吧?这些玩的东西恐怕……”
“也未必,我倒是不觉得是个玩的东西,这是艺术,异域叫那个立体艺术,你爹是诗书画俱佳,这么有底蕴的艺术家被摒弃在外太可惜了。你就开始筹划吧,这些东西要人力,却要不了多少财力,管它是泉水还是井水冻冰,都不是用钱的事。还有就是把硝石冻冰也利用起来,里面加点颜色。你准备吧,我是外行,说多了你笑话。”
“您方才说的那些还是外行啊?我们但凡做什么事都需要您的支持,没您还玩不转呢。”
两府的亲兵、侍卫、太监全都在百卉园练武场集合。王爷说:“眼看快进腊月了,说话就到了新年。本王和陈福晋、煊王爷商量了,要在煊王府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大会,各位一定要参与。下面拿起平板铁锹,把园子里干净的雪运在一处。拍实了。有大用。……”
当亲兵的自然是主子怎么吩咐怎么行动。
马平看了好几天异域的冰灯图片,边看边感叹:“太漂亮了、太漂亮了!这哪里是雪景?是人间仙境啊。师妹负责设计冰灯式样,下官就负责监造,田总管带人行动,一定要在腊八节之前把所有的景致都完成。”
王爷开玩笑地说:“马御史设计的仙境可是到了春天就会消失的,那样不可惜了吗?”
“毕竟存在过,看过的人都会有个印象。”马平倒是很自信。
——王府的所有亲兵都归在了一起,由索清指挥。王爷让索清挑出来精壮的亲兵一百人在田亮、马平的指挥下,开始冰雕、雪雕的垒砌工作。都是训练有素的年轻军人,又是做着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一个个的干劲十足、兴致勃勃。按照总管大人教给的方法,把积雪堆成正方形,在上面浇点水,再用小铁铲象抹水泥一样抹平,过一晚就成了冰块。两府的积雪很多,可以造出很多冰块。不够也没关系,野地里有的是雪,这个劳动强度还不是很大。然后把一定规格大小的冰块按照需求垒成大小不一的形状,就可以进行雕刻了。雕刻过程中不要忘了留下放灯的位置,没有灯就没有冰雕的效果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积雪,还可以把水放到低温的容器中,但是外层先冷却了,把里层包裹起来,水凝固是要膨胀的,会有许多缝隙和气泡也被包裹起来,这样就不透明了。透明的冰块是从冰封的河里锯来的,河水是从上往下一层一层冻住的,当然不会包裹气泡什么的。如果自己做透明的冰块,就得在容器里倒一层很薄的水,等它冻住了再倒水。透明度会好一点,也不如在河里锯冰。田亮买的做冰雕的工具很全,南外府的大墙外还真有一条小河可以取冰。另外还可以用硝石制冰,还可以在水被冻成冰以前放颜料。反正办法是人想的,想怎么做都是可以随心所欲。就连对玩没兴趣的陈先生也受了蛊惑参加进来。
奋战了二十多天,迎来了腊八节。腊八节还真有点麻烦,宫里送来腊八粥,要给皇上谢赏,还要把各王府熬的腊八粥送进宫里给皇上、太后品尝。云儿对此很不屑,认为纯粹是浪费时间穷折腾。府上已经很忙了,很多京城府邸在冬月里就跟府上订货,不光订荷包赏赐下人、给孩子压岁,还有送人的礼物:手袋或者是孩子们的玩具绒毛动物。床帐、窗帘、绣品、服装、宴会用各种中、西式点心……府上自己也要办年货、赏赐下人。
也许,这个新年就是顺治年最后一个有喜庆气氛的新年了。
两府里姑娘嬷嬷们的活计很累,但是收入也越来越丰厚。煊王爷和田总管、陈长史每隔十天就发给大家一次酬劳,目的是稳住人心,别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到期出宫的大龄宫女又有十人出府回家的,这样煊王爷就少了十个人的负担。
福晋一直惦记着鱼儿,想从府上的姑娘嬷嬷里再抽调几个来服侍鱼儿。已经是八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很大、腰也很粗。就是怕云儿会有什么想法,就没有派人过来。现在的云儿和福晋的名分完全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但是太后做事向来谨慎,不让人挑理,就给了福晋一个和皇贵妃相同品级的鸾仪,也就是福晋在出行的时候,仪仗是与皇贵妃一样的。这个殊荣可是任何一位亲王福晋都没有的。当年的摄政王多尔衮的福晋也没有享受到。
云儿把自己的孕妇裤子给了鱼儿穿,还别说,挺舒服的,很宽松。鱼儿的肚子是很大,但是行动却不笨拙,也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手支着后腰,把肚子腆出去很远那么做作。就是走路慢一点,要不是路上有冰雪,就连搀着的人都不用。
云儿和老娘经常观察鱼儿的肚子:形状、大小,是尖的还是圆的。把鱼儿弄的怪不好意思。
府上的冰雕雪雕暂时还没有被人发觉,因为都还没雕完,没成型。就连府上的人也不知道亲兵们在忙什么。弄些冰块、雪块的堆在一起。
但是,当栩栩如生的冰雕、雪雕出现的煊王府和百卉园的时候,很多人欢呼雀跃起来,很多人要求田总管允许自己加入在里面,哪怕是干运冰的累活儿、堆积雪的麻烦活儿。
“各位参加冰雕、雪雕会战的,请站到这座鲤鱼雪雕的雕像前面来,我给大家留个纪念。赶快过来!王爷、爹、马师兄,你们三位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王爷居中,首长嘛,应该在主位。那个索大人、纳兰、莽格、******,你们这个级别的站在王爷三人的身后,给我留个空位,各位亲兵兄弟,站在几位总管旁边,呈扇形队列。主子,这张照片您来捏快门。把焦距对在王爷脸上,他这里是中心。”
云儿大声说:“都站好了,眼睛看我这只手,注意!好了。”
很多人还不知道总管大人和云主子在做什么就照完了,只是画面太小,人太多,有点拥挤。
再照就是小照了,用手机完成。大的冰雕雪雕景致都用照相机都给照完了,这样就能留下了痕迹。(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章 王府冰景(二)
当马御史第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拉住田亮迫不及待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师弟呀,大哥的心脏都跳成一片了!异域那边怎么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能把人脸弄得跟本人一样?是什么原因?”
田亮说:“外行话,这个不是我弄的,是照相机给照下来了,本来是给您照相,画面上却出现了您夫人的面孔,您不会吓晕了吧?照的是您,自然成像以后就是您的形象,一点都不会错的。给您来一张?怕什么呀,这里没有摄魂**,就站在那个娃娃雪雕前面,放松、我说的是精神放松,别瘫下去,看着我,别动,好了!”
田亮用的是“拍立得”相机,相照好了,把照片抽出来抖几下,就出人了。这个纯粹是当练习用的,数码相机还不能用,必须弄明白了再说。
腊月初九,王爷把福晋和雪儿、陈夫人等带到了煊王府。眼前的景象让福晋大吃一惊。还说煊王府荒凉,是鹦鹉洲,可是矗立在眼前的冰雕大殿简直和水晶宫一样气势恢宏,琼宫玉殿。进了煊王府的府门,两侧就是长长的两排深绿色冰雕玉柱,直达大殿丹墀。每根柱子的上面都是一个带“琉璃瓦”的小亭,里面是玻璃冰灯。其它各处都有冰灯景致:或者是假山凉亭、或者是瑶草琼花、或者是水榭曲桥,和瑞王府的景致一般无二,却是多了一份虚无缥缈之感。煊王府的地盘和瑞王府差不多大小,但是这里没有多少建筑,就显得非常空旷。现在是花园一般景致了,不但有建筑,还有巨大的画屏、人物、动物。就连那些干枯的树枝也给粘上了粉红、大红、淡绿等梅花的绢质花瓣,老远看,跟真的一样。最吸引人的是一座冰雪群雕,作品名称是:十三勇士。中间一中年人,身材健壮、目光深邃。身穿满人贵族男装,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围在他身边的是年轻的满人勇士,手拿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武器,一脸是肃穆,视死如归的神情。这就是当年清太祖十三副盔甲起兵的故事。
除了被命名为水晶宫的大殿,还有一个精致的盘龙牌楼,一条金鳞鲤鱼从一个浪尖飞跃到牌楼之上。这幅作品就叫“跃龙门”。还有一些古代人物、神兽、景致,引得前后两府的亲兵、侍卫、太监、小厮、丫鬟婆子看个不够。就连四大金刚总管们的妾室都出来看冰景了。煊王府的丫鬟们也不说景致不好看了。不但佩服瑞王爷、煊王爷的奇思妙想,也佩服陈福晋、陈先生、马御史和田总管的高超技艺。
“我的天,怪道这些日子云儿不常去我房里,肯定是在琢磨这些精致的物件了。这怎么和水晶、玻璃做的一样啊?”
“福晋,这可不是云儿一个人的功劳,两府的亲兵、侍卫都参与其中并且出了大力,您要是不冷,到那边看看去?”云儿说。
“看看、看看。姐姐知道出力是大家的,但是这个谋划还是以你为主吧?”
“谋划的事云儿只是其中之一,出力多的是王爷、马御史、清风二哥还有我爹、白账房。您瞧那边的小山上……”
“怎么还有红梅花呢?何时移栽过来的?”
“不是啦,是绢花,您再看那个山包上的那些冰凌,是人工冻出来的。小山两侧是滑梯,从左面上去,右面坐冰车滑下来,坡度很缓,摔倒了也没问题,咱们煊儿跑上跑下的乐此不疲。”
“是吗,姐姐可以滑一次吗?”
“当然,煊儿,你带大额娘滑一次。”
“是,大额娘,您小心一点上台阶,煊儿扶着您。慢点,坐上这个小冰车,别害怕,把脚蹬住前面的横梁,腿不要伸太直,抓住两边的扶手,煊儿推了啊。”
“呜哇!我欲乘风归去啦!”福晋大笑大嚷的,顺着冰道滑出很远。冰车停住之后,王爷把福晋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你方才真是高兴了,没见过你这么开心。”
“臣妾当然开心,这么好玩的东西让你们三个给搬回来了,很享受!”
“绣儿你看那些星星点点的梅花,都是云儿用薄绢做出来的。你说太后看到了会有什么感受?”
“会不会说咱们逾制了?”
“不过几朵假花,哪有那么严重?你再看那边的……”
“啊?水晶宫?真的是水晶宫?象、太象了!”
“你去过水晶宫?”
“似曾相识。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不是人,是虾兵蟹将,你瞧,还有孙大圣呢,人家是龙宫借宝来了,拿的是本王的镔铁棍,铁棍两头还包了金箔纸,云儿给写的‘定海神针’,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能不能让所有的人都来看看?”
“这还用说?回头让府上所有的孩子都包裹严实了到这里来玩玩。”
郑嬷嬷担心福晋着凉,不时提醒她:“福晋主子,该回去了,外边风大。”
有这样的景致,肯定要请皇上来此观赏。王爷福晋双双进宫,福晋去见太后,王爷去见皇上。刚刚散朝的顺治好像有什么不快,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气撒在王爷身上的时候。安亲王都当过他的出气筒,王爷从来没有享受这个待遇。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是谁很难做到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心里还要高高兴兴地感恩戴德。
见皇兄来宫,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拉了王爷坐下:“皇兄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那倒没有。今年雪大天冷,正好煊儿的府上还没多少建筑,就用了那片空地做了一些冰雕,臣就是想请皇上过去看看,疏散疏散。朝中的事肯定多有不顺,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能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吗?您去看看也许就会忘了一些烦恼。”
“好好好,朕即刻就随皇兄去煊王府。”
“福晋去请太后了,不知太后能否赏脸。臣就怕天冷太后受凉感冒。”
“无妨,多穿一些就是了,坐的车里也有炭火。”
兄弟二人来到慈宁宫,王爷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就说了:“就等你们兄弟两个呢,磨蹭到现在才来,本宫都等不及了!”说着自己笑起来。
这次出宫,母子俩的车驾非常普通,一点都不惹眼。带的侍卫都是穿便装的,这样不会引起注意。
在逍遥殿歇息了片刻,喝了热奶茶,就准备去煊王府了。福晋从郑嬷嬷手上接过一个毛绒绒的、好像小熊脑袋的布袋,给太后演示道:“太后,这个是云儿给您做的暖手袋,就象抄袖筒那样,两手插进去,里面有个热水袋,用厚毛巾包住了,这样就不会烫到您,很暖和,您试试?”
“喔!很好、很好,暖和着呢。本宫的女儿很孝顺,云儿她人呢?”
“给世子格格喂奶呢。”
“怎么不请奶娘?”
“异域那边没有请奶娘的,都是孩子母亲自己奶孩子,叫母乳喂养。孩子已经习惯吃云儿的奶了。”
“这样也好。那就走吧,本宫就看看煊儿这小东西的府上是什么样子。”
一进煊王府的大门,太后的眼睛就不够使了。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致啊?大门两侧各有一排五六尺高墨绿色的宫灯灯柱,笔直地排到大殿。
“这是什么材料啊?是琉璃吗?”
福晋笑道:“我家王爷是什么胆子啊,敢用琉璃当灯柱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是冰块做的,没有逾制吧?”
“都说绣儿说话温和绵软,今天可是绵里藏针哪。”
“臣妾不敢!”福晋诚惶诚恐的样子。
“看你吓的,本宫又没说你错了。这是冰块做的,难为你们是怎么想的。”
“哪里是我们想的,是我家王爷从异域学回来的,人家那里冬天的时候就把这个冰雕当个乐景,反正是冰雪做的也不用花多少钱,就动动力气,当锻炼身体了。”
“你还说瑞王爷是个粗人,他怎么什么都能学会了?”
“这个可不仅仅是我家王爷一个人的功劳,出力都是侍卫、亲兵。”
“那也得支配开不是?那是什么从上面飞快地下来了?”
“冰滑梯,从左面上去右面滑下来,太惬意了,臣妾滑过一次,耳边带着风呢。”
“锦绣姐姐,朕也要滑一次!”
皇上给听见了。福晋说:“您可得坐稳了,摔了您那就……”
“摔了能怎么样?冬天穿的厚实。煊儿皇侄,过来过来,告诉九叔怎么玩的?”
“皇上您上来吧,这里有个小冰车,在滑梯的顶端这里坐好,把脚蹬在前面的横梁上,腿不能伸太直,两只手把住了两边的扶手,有人在您身后轻轻推一下您就飞出去了。”
“好好好,九叔坐好了,这样行吧?你就推九叔一下。”
煊儿做事很有分寸,推皇上的力气不大也不小,事先告诉他一声:“推了啊,坐稳了。”
冰车顺着冰道迅速下滑,真的是耳边带着风声,扶摇直下,还会顺着冰道拐弯。一直滑了很远很远。顺治皇上完全就是一个大孩子了,大嚷大叫的“太惬意了!好啊好啊!”
冰车停下来的时候,他站起身,自己拎着冰车从左侧又上去了。
“皇上、皇上!奴才给您拎着冰车吧?”吴良辅怕皇上摔倒,赶紧过来献殷勤。
“你滚远一点好不好?”顺治笑骂道,“扫了朕的兴致回宫打你屁股。”
吴良辅赶紧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绣儿呀,本宫也想滑一下呢。”
“您不怕摔了您?”
“你看皇上高兴的,想必是很舒服。”
“那您就等皇上下来您自己体验了。”
皇上滑了三次才兴犹未尽地停下来。福晋给煊儿使了个眼色,煊儿笑嘻嘻地对太后说:“皇玛么也想滑一次,煊儿服侍您。小车煊儿给您拎着,扶着您上去,脚底下留神。”
“绣儿,你这个儿子是怎么调教的,这么会疼人?”
“我们煊儿的性格很象王爷,您可慢一点啊。”
在煊儿的照顾下,太后也和皇上一样兴致勃勃地坐上了冰车,凌风飞翔了一次。还好,没有害怕也没有摔倒。高高兴兴地看其他的景致了。
看到水晶宫,她的眼睛瞪老大:“这是怎么弄的,这么几天就盖了一个大殿?以后煊王府就照这么个速度建起来。”
“这是冰做的,一大堆冰块摞在一起冻住了,然后再凿出来,不是一砖一瓦盖的。”
太后笑了:“怪不得这么快,本宫回去之后要和后宫的妃嫔们说说,瑞王府的瑞云公主比他们强多少?一个个的就知道窝里斗。”
“太后。皇上在这里呢。给皇上留点面子。”福晋低声对太后说。
皇上倒是听见了,也没在乎,还给自己找借口呢:“您道是二皇兄为什么不要那么多的女人,不是他养不起,是不愿意操这份心。三个女人一台戏,朕有多少台戏呢?您就知足吧。”
原以为皇上太后回宫就没事了,可好,人家正忙着过年他们就把田亮和马平给借了去,让他们在太和殿的空场上给做冰雕。还说什么多多益善。
好在是大内的人多,御林军兵士就足以用来造冰、搬冰、码冰的了。瑞王府、煊王府也有亲兵派过来。这顿忙和。
田亮的记忆力好,记住不少冰雕造型,把紫禁城都快变成动物园了。宽敞的地方建房子、地方小就来点人物和动物。
这些景致自然是要向文武大臣显示的,各位文武大臣是跟风的行家,把田亮马平给看上了,一定要到他们府上去指导。
王爷就说:“咱们学了孙悟空,臭显摆,这下好,明年亮子和马平都消停不了了。要是有偿服务就好了。”
安亲王对显亲王说:“瑞王爷的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干事的时候就认真地干事,玩都玩出个花样来。那个水晶宫和真的一样,怎么玲珑剔透的?还有虾兵蟹将呢,亏得他们怎么想来着。”
“那个水晶宫啊,您的女婿可出了不少力呢。当时我在场,您是想不到您的女婿,真像一员大将,指挥若定的。他学过建筑吗?怎么就能胸有成竹呢?您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慧妹妹有这样的丈夫是烧了高香!”显亲王和安亲王小声嘀咕。
“嘘,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的,慧儿进瑞王府我们府上那些格格都不知道呢,都相信她死了。你别给说漏了,知道了满世界嚷嚷,我可有饥荒打了。”
“我疯了跑你们府上说这个?就是告诉您,慧妹妹有福气,什么妾室姨娘,过两年太后消气了就会把名分还给她的。”
“但愿吧。你说双王千岁怎么就能慧眼识英豪呢?那个老丈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比诸葛孔明也差不到哪儿去,田亮年纪轻轻就那么出色。”
“这是缘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上元佳节
接着就是过年了,自然又是一番繁忙。包括煊王府上的那些宫女每个人都给发了两个月的月例。腊月二十三祭灶,然后是大清扫,接着准备好过年的所有用物、饮食。
腊月二十四开始,亲兵管带索清就带着他的兵奋战到二十七,做出两万只冰棒、一万只雪糕。在玉龙冷热饮的店门口贴出告示:“我店新近制作出新样冰点,供应京城父老在除夕夜守岁之用。有需要者速来购买,数量有限,售完为止。”
告示一贴出来就有人排队来买了。“除夕夜守岁之用”,提醒了大家。以前除夕夜守岁都是瓜子花生糖块的,也有水果和冻货,比方冻梨、冻柿子,守岁犯困的时候吃了提神。如果守岁吃冰棒、雪糕不是更上讲究?排队的人可不是一人买一个就完了,如果不是限量每人最多买二十支,可能就有买上百的。索清的想法是,大户人家不可能给下人用,主子每个人一两个的也就够了,小门小户的也没下人。
时间飞快,转眼过了新年,马上就到上元节。皇上想在上元节热闹热闹,给鄂妃寻点开心的事。这段时间鄂妃情绪一直不是太好,自从鄂妃的儿子夭折了,她就一直很忧郁苦闷、郁郁寡欢,身体自然就不会健康。她的情绪直接影响着顺治,顺治皇上就总想让他的爱妃高兴起来、健康起来。
看到瑞王府二皇兄的两个女人,不但健康美丽,还才华横溢,很是羡慕,也想着让爱妃和皇兄的女人多接触,受到她们快乐情绪的感染。所以就想到为鄂妃弄点什么乐景解解闷,开朗起来。于是就想到了瑞王府,想到了云儿这个精灵。
他不是作为命令,而是请求,请求皇兄帮他一把,把鄂妃救活了。在鄂贵妃生了四皇子之后,陆续的有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出生,她能不急吗?没有孩子的妃嫔将来是非常凄凉的,地位也不是很稳固,说不定还要给皇上陪葬。她不一定是完全为孩子夭折而伤心,很有可能是为自己的地位而担心。好在皇上没有冷落了她,还在千方百计地宠溺她。
鄂贵妃身体不好的根本原因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太细,一直生活在忧郁、焦虑的情绪当中,患得患失非常严重。第一个儿子夭折了,就恨不得马上再得怀胎。越着急就越怀不上。而且一直拿云儿当假设敌,生怕皇上一高兴,把云儿也弄进宫里当贵妃。说是陈氏为了太后让她进宫还差一点撞柱子上,鬼才相信。放着皇上的女人不当,甘愿跟着大了二十岁的男人。
人的观念不同,做事的效果也不同。福晋和云儿都是那种比较正统的人,嫁了人就跟随这个男人没二心。可是鄂贵妃,为了自己的前程、飞上枝头变凤凰,根本不顾及夫妻之情,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嫡福晋了,还要和皇上来个婚外恋,红杏出墙。就是那种对名利地位非常看重的人。好在是皇上还真拿她当回事,做出的某些牺牲也算值得。为了她的千金一笑,皇上一再嘱咐王爷弄点什么能让鄂贵妃高兴的玩意,让她从失子之痛之中走出来。其实这件事本身是很过分的。王爷本来就已经很忙了,还要帮助皇上哄女人。可是皇上的话就是再荒唐也是圣旨,看在他和鄂贵妃都不久于世的份上,王爷把情况和云儿说了:“你把异域的娱乐活动想一想,咱们能用上的就试试。反正这个鄂妃今年八月就薨逝了,咱们也不会总是哄着她。”
“您说麻烦不麻烦?可是不答应皇上肯定不高兴。云儿想想吧,要不翻翻资料?有了,在异域的时候,有段时间云儿带着孩子在蓝蓝家学画,赶上蓝蓝他们的同学会,就是一年一度的聚会。会上大家疯吃疯玩。这次同学会在蓝蓝家举行,云儿也跟着凑热闹。会上他们玩的游戏挺有意思的,云儿筹划筹划开始准备。”
“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里都会迎刃而解呢?我为这个事儿都快愁白头发了。”
“您别夸张好不好?凭您的智商什么点子没有?您是有顾虑,不知道怎么个尺度,玩小了人家不过瘾说您应付,玩大了肯定有人说您惑主。咱们呢,以咱们自己府上的名义玩,就是请太后皇上皇后鄂妃来凑热闹。她玩高兴不高兴的都是她自己的事。”
“你行,这智商比我高多了。”
“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太后来瑞王府和煊王府还习惯了,一听福晋邀请,立刻答应。还挑选了一些能够参加晚会的妃嫔。捋了一下,在顺治当时的四十来个女人里挑选了皇后、鄂贵妃、佟妃、淑惠妃、恭靖妃、端妃、恪妃、贞妃等出身比较高的妃子。还有二皇子福全、三皇子玄烨、五皇子常宁和长公主、和硕和顺公主(承泽亲王硕塞之女)、和硕柔嘉公主(安亲王之女)、固伦端敏公主(简亲王济度之女)、固伦润玉公主(即雪儿)作陪。煊王爷是今天的主角,就不陪着这些兄弟姐妹了。
清朝的公主是分等级的,固伦公主的身份就比和硕公主要高。皇上是把雪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所以加封的是固伦公主,一般来说固伦公主应该是皇后所生,其他妃嫔生的女孩才封和硕公主。除了妃嫔,还有各王府的嫡福晋、郡王、贝勒府福晋和国公府的福晋们,当然是跟着她们的丈夫同来。还有皇上的股肱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子女,就连太医院的院正、有名气的太医都请来了。人很多,都是皇室宗亲和跟皇上在一起办公的股肱大臣。很多人大臣的家眷都没来过瑞王府,更没见过瑞王府的两位嫡福晋,更没见识过瑞王府的景致和食品,光听人们互相之间的口头形容。所以一个个的装扮得高贵、典雅,落落大方,陆续来到瑞王府,用过晚膳,参观冰灯展览。
上元节的下午,被太后选出来的妃嫔梳妆打扮完毕,统一坐车来到瑞王府,被安排在逍遥殿楼上的东、西暖阁休息。太后也在福晋和云儿的陪伴下说话聊天、品尝府上的新样食品。在皇上众多的妃嫔中,能够接近皇上,有机会被皇上宠幸的除了鄂贵妃之外,还有佟妃。佟妃在陪皇上、太后到瑞王府参加宴会,皇上就住在瑞王府,接连几天都宠幸佟妃,这在其他妃嫔中是个特别大的殊荣。而且佟妃生的三皇子被太后格外喜欢,这就把佟妃的身价提高了很多。其他的妃嫔有贞妃(鄂妃的堂妹)、端靖妃和恪庶妃(二皇子福全的母亲)。这些女人到了一起,谈论的都是穿戴、打扮、钗环首饰。她们所注意的就是云儿。
现在的云儿是瑞王爷的嫡福晋了,还有固伦公主的封号和一品诰命的封赠,身份比先前高多了。看到云儿的美丽和潇洒,众位妃嫔都有些自惭形秽。云儿并没有穿的花枝招展,而是非常淡雅,头上只有两三样首饰,一朵淡紫色的绒花,耳朵上连长链耳坠都没有,只是两颗类似银质的耳钉。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扮相普通的女子却成了朝野注目的人物。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技艺和本事,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瑞王爷认识的。短短七八年的时间就让云儿成为连皇上都要高看一眼的人物!
太后看到云儿那就亲热得不得了了,拉住不放。张口闭口“我云儿”、“我闺女”,太后对皇后都没这样过。鄂贵妃对太后、皇上都对云儿印象奇好心里嫉妒得要命。生怕皇上做出霸占皇嫂的举动。如果云儿还是侧福晋的位份,她就会言语中施以威胁,令其退避三舍,但是现在人家是瑞王爷的嫡福晋,是太后的义女,谁也别想威胁的事了。
鄂妃最害怕的就是皇上的眼光注意到云儿,从来没想到过云儿对皇上不屑一顾。不是什么藐视皇权,是皇上这人太多情,霸占弟媳也算是**吧,还堂而皇之的样子。看到鄂妃故意在皇上身边不离不弃地秀恩爱,觉得可笑很鄙视,好像谁喜欢看。
云儿就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王爷亲近,更不会有异域说的卖萌表现,背地里可能说几句笑话,人前还是很庄重的。
看看天马上要黑了,福晋吩咐赶紧开宴,宴会之后要赏冰灯,然后是游园会。本来今晚的开宴,大家就是“意思意思”,吃一点就算了。不过准备得还是很充足的,哪能吃着吃着就没了?今天的饭菜完全是这些妃嫔在宫里没有吃过的,冬天里食用肉食还是比较适合的,各种烧、烤、涮、酱、卤、焖的做法形成多种风格、风味。素菜也做的有滋有味的。端上来的仿熊掌、仿海参,比真的还真。但是锦绣福晋说了,是素菜。尝一尝,味道还不错。还有那个豆腐丝切的精细精细的,拌上黄瓜丝、鱿鱼丝、海带丝,那个味道简直是没治了。听说那个盐面是很细很细的,还有什么味精、鸡精的。宫里是膳食已经是很精到了,比起瑞王府的这些菜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席间女客都是果汁当饮料,不给酒喝。这些妃嫔慢慢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口饕餮,其中的海鲜火锅是她们的最爱,又鲜又香,一个个的吃得小肚溜鼓溜鼓的。
喝过消食茶就要到煊王府去看冰灯了。出门之前,云儿给每位妃嫔发了一个暖手袋。她们是带了手炉,但是手炉的热量只是手心受益比较大,手背就委屈了。几个人手炉专门烤手背的?陈福晋给她们的暖手袋首先是暖和、太暖和了,两只手插在袋子里,摸着毛巾包着的暖手袋,可比手炉暖和多了。这个暖手袋的外面很多都是动物的可爱头像,还有花朵形的,很艳丽、很醒目。于是这些娘娘们就把自己的手炉交给跟来的宫女。
去煊王府要经过瑞王府的园子,本来是想用电动三轮把她们载过去,一想还是算了,万一三轮栽倒了,又是麻烦,各位委屈步行前往吧。好在是月亮很大也很亮,路面都是安王爷送来的步道砖新铺的,各位妃嫔都是年轻女人,没有人会摔倒了。
太后在福晋的陪同下,坐了一辆四轮的电动车,非常平稳,速度也很慢,步行的人完全能跟上。今天来府上的人怎么也超过二百人了,皓月之下,清辉之中,在园子里穿行,前面有宫女、太监提灯引路,人们边说笑边慢慢前行,这种氛围给人一种走在画图当中的感觉。
其实冰灯也有些历史了,以前规模太小,只限于兔子灯、八角灯之类。但是她们看到煊王府的“灯”都傻了。人家这才叫大手笔!瞧瞧那条没有一丈也有八尺高的雪雕鲤鱼,活灵活现的,摇头摆尾,似乎有腾跃起来的架势。人家是怎么弄的?鲤鱼的身子雪白雪白的,鳞片的边缘是金丝的,眼睛黑亮。这是什么人做出来的?
还有那个阿福娃娃,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手里抱着一条鱼,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有孙悟空师徒四人,挑着担子、牵着白龙马,身上的冰衣都是彩色的冰块雕刻的;还有八仙的神态栩栩如生……这里还有白身子黑眼圈、黑耳朵的熊猫、长长脖子的长颈鹿、还有肚皮上带着口袋、口袋里装了一个老鼠样的小动物;还有卡通画里的明星动物米老鼠、唐老鸭、加菲猫……
最让皇上惊讶的是那座群雕:十三勇士。王爷给皇上解释着这座群雕就是太祖的十三副盔甲起兵的意思,皇上立刻赞不绝口:“皇兄啊,这个雪雕太有意义了,亏您怎么想了?太好了!”
王爷把皇上领到雪雕跟前,小声说:“劳您在这里小站一会儿,田总管赶快个皇上留个影。”
田亮就举着那个立得照相机给皇上留了一个跟十三勇士在一起的照片,拉出相纸,在风中甩了几下,立马出现图像,递给皇上。
顺治皇上马上就看呆了:这不是自己吗?一模一样的自己!爱新觉罗?福临!之前那些画师画得再好也只有五六分象,这个可是不打折扣的!他就那么看着,好像无法相信。忽然间想起了鄂贵妃:“皇兄啊,能不能给鄂妃来一张?”
“行啊,这天气……”
“无妨无妨,爱妃你快过来!”皇上都等不及了,过来就拉起鄂贵妃,还没等明白就把她安置在十三勇士前面了。在鄂妃的错愕表情里,搂着鄂妃的腰,留下了没有千古遗憾的合照。
没等鄂妃明白王府总管举着的小盒子是什么,照片就出来了。鄂妃一看顿时泪如奔涌了。皇上都没跟他额娘照一张就跟自己先照了,这有多珍贵!捧着照片泣不成声。
王爷赶紧说:“娘娘怎么伤感起来了?赶紧去看冰灯吧。”
云儿今天是和福晋一样作为当家主母的身份出现的,没有功夫搭理鄂贵妃,就是有说话的机会也是躲着她。(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二章 游园晚会
看到逍遥殿的冰灯,妃嫔们的尖叫就开始了。她们当中有的人就是不相信这些如梦如幻的美丽景致是冰做的,用手去摸,冰冷寒凉,绝对不是玉的,也不是水晶、琉璃和玛瑙的,就是冰!
她们不知道被封在里面的灯为什么没有摇曳的火苗,里面不透气怎么不会灭?其实这些灯都是充电的节日彩灯,不用插座,也有连接在一起的线,但是已经被吊在树叉之间,又是晚上,不仔细琢磨也就忽略了。蜡烛灯很爱灭,还会烤化了冰。
看了一阵子各种冰灯,煊王爷把众位妃嫔领到滑梯跟前,教给她们玩滑梯。开始还战战兢兢,后来居然上瘾了。尖叫声、开心的大笑声此起彼伏。久在深宫的她们每天以期盼皇上的临幸为生活目标,压抑、寂寞、无奈,哪里想到能有今天一晚的欢乐?就拼命地玩、笑、叫,忘了所有的不快。
王爷怕其中有体力弱的不胜寒风的,让两位福晋赶紧带各位妃嫔回到逍遥殿暖和。
这些妃嫔还没玩够,都是年轻女人,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岁。年轻女人的玩心也大,被请去休息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样子。
接下来的是娱乐项目了,都是在逍遥殿的大殿里举行。比方说套竹圈、摸鼻子、掷搋子、下跳棋、猜灯谜。第一个进行的是摸鼻子。一张云儿画的是夸张的漫画:教习嬷嬷打扮的老太太,一张很大的脸,一个非常夸张的大个儿的蒜头鼻子,红红的酒糟鼻的鼻头上还有几个雀斑和麻点,张开嘴笑着,只有一颗门牙。众妃嫔看见这张画就要笑死了。
画像贴在逍遥殿大殿里的一面墙上。有年纪大些的嬷嬷给各位妃嫔讲解怎样进行这个游戏:每个人可以摸三次,要把眼睛蒙起来,在十步开外走过去,有太监公公给喊着方向,要不就可能偏离轨道跑到旁边去了,摸中的要鸣锣祝贺,然后发给奖牌凭此领奖。领奖处就在离游戏场地不远的左侧墙边。
第一位出场摸鼻子的是二皇子福全的母亲恪妃,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嬷嬷把蒙眼的黑布扎上以后就朝前走,走了三步就偏离了方向,朝左边走了,众位妃嫔大声笑、叫:“嗨!怎么拐弯了?”
于是恪妃赶紧回来,又朝右前方去了。这些妃嫔尖叫着笑成一团。一位嬷嬷把恪妃领了回来,送到漫画的画像前面,小声说:“娘娘可以摸了。”
恪妃的手在画像上面摸索着,非常认真地从底边量尺寸,最后把食指放在一处不动了,那就是确定这里就是鼻子。嬷嬷把蒙眼睛的布拿走,恪妃就愣住了:怎么会摸在脑门上?
于是众妃嫔就笑啊、叫的。
嬷嬷说:“娘娘,您还可以摸两次呢。”
“啊?还有机会呀,这次本宫一定要摸准了。”这次比上次强的多,摸在脸蛋上了。但是她一点都不气馁,第三次终于命中目标。鸣锣太监“嘡”地一声敲响了铜锣,发奖牌的嬷嬷悄悄发给她两个奖牌,这种舞弊也没什么原则问题。恪妃欢天喜地地拿去领奖。是一个三寸高的塑料娃娃和一根绿杆的铅笔,另给了一个卷笔刀。
佟妃第二个上场。她就吸取了恪妃的教训,看准目标绝不偏离。居然三次都给摸中了。得了一个珍珠发卡、一个精致荷包和一个小盒子里装的玻璃球,玻璃球比牛眼睛大一些,里面是一朵漂亮的荷花,粉红的花、翠绿的荷叶,荷叶上还有一个小青蛙。把佟妃喜欢得什么似的,紧紧抱在怀里。
妃嫔们从来都没有玩过这么有意思的游戏,一问是瑞王爷的陈福晋从异域带回来的,一个个的高兴的跟孩子似的,没有一个不得奖的,就是没有摸中鼻子的,发奖牌的嬷嬷也会徇私给一个。这些人把面子看得非常重。
下一个节目是套竹圈。一个人发给五个小号花绷子那么大的竹圈,可以任意投向十步远的奖品,随便你套哪个,套中了那个奖品就是你的了。看似很简单,使劲大了竹圈就飞到奖品后边去了,劲头小了自然是套不上。等手里的竹圈适应了,竹圈也用没了。
佟妃的五个竹圈套中两个,但是发奖牌的嬷嬷舞弊了一次多给她一个。这些嬷嬷都是奉了两位福晋的命令故意多给的。
佟妃的跳棋水平远不如儿子三皇子。跳棋可以下两盘,她一盘都没赢。嬷嬷舞弊了两个奖牌,所领奖品都是小巧物件,很可爱的小东西。佟妃领到了一个非常精巧是手袋、一个漂亮的玻璃小猫。喜欢的不得了,嬷嬷给了一个方便袋装了起来,由贴身宫女墨儿给拎着。
下一个游戏项目是射搋子。搋,与“揣”同音,就一个带着半尺长的小圆棍,一端有一个圆形的、平面的橡胶片,射准了就会像吸盘一样吸附在一块立起来的板子上。要象射箭一样把搋子当箭射出去,不要求射中圆心,吸附在板子上就算命中,吸附一个给一个奖牌。丫鬟姑娘用托盘奉上十个小搋子,每位娘娘都有十次机会。
各位娘娘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小玩意儿,闭上一只眼睛,瞄准,拉开弓弦像射箭一样把搋子射向木板。真不知道瑞王府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得到奖品的妃嫔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和其他妃嫔交流着谁的奖品好看。跟皇上在一起的几位亲王千岁看到了这个场地,都来射搋子。嬷嬷也不好说这是女人玩的东西。好在是妃嫔们都游戏过了,赶紧回避。
平时射箭不错的人,也不一定把搋子粘到木板上,要看角度对不对,正对木板才能粘住,偏离一点就掉下来,跟力气大小关系不大。这些亲王千岁和国公爷的兴致勃勃,都说瑞王爷会玩。王爷说:“这是陈福晋学回来的,跟本王无关。”
接下来的是灯谜。
猜谜可是个考验智商的游戏,一直没有出场的鄂贵妃出现了。她是不屑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要玩就来点高水准的。
府上出的这些灯谜都是来自异域的灯谜书上,有一猜就中的,有稍稍难一点的,也有不怎么好猜的。多半都是用的白话文,让人感觉很浅显。这些灯谜都是挂在一根尼龙绳上的,是楷写的宽三寸,长一尺的纸条,字的大小也很适中、醒目。宫里的这些妃嫔多半是识字的,应该能看懂。
第一组谜语,用成语回答谜底。谜面:一、白脸奸雄;二、日月生晕;三、三寸金莲横着量;四,天涯若比邻;五、“站住!”六、《道德篇》、《杜工部诗集》完稿;七、《老子八十一章》、八、《离骚》诗稿当属谁;九、《三国志》;十、《石钟山记》;十一《孙子》;《香山词谱》上下集;十二、阿婆不嫁女,怎得孙儿抱;十三、哎呀,颜料丢了;十四、挨了耳光没吭声;十五、矮了七分;十六、矮人国开仗;十七、爱护花木,勿栓牲口;十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十九、暖风吹得游人醉;二十、安得广厦千万间。
这些谜语看似平常,没有读过书的恐怕是有点难度。二十个谜面要有二十个谜底,必须是成语。妃嫔们大多数都有点抓瞎。只见鄂妃一脸的自信,到了秉笔太监跟前,问道:“可有纸笔?”
“有,请贵妃娘娘坐下写答案。”鄂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拿起笔,直接写出谜底:
一、实不相瞒;二、阴一套阳一套;三、微不足道;四、说长道短;五、令行禁止;六、一本正经;七、杀吉甫就;八、文以载道;九、物归原主;十、自鸣得意。
二十个成语被董鄂妃猜到十个,她是按顺序猜的,意思是说要留一半给别人,不好自己都给猜了。哇,一下子就拿走了十个奖品。
“还有别的灯谜吗?”鄂妃觉得很有成就感,也还兴犹未尽。
煊儿笑嘻嘻地走过来,把一打子字纸递给鄂妃看。
“煊王爷,这是什么?”
“这个是异域那边的脑筋急转弯,您就当灯谜猜一猜,好吗?”
“好、好啊,本宫最爱猜谜语了。”鄂妃的确很聪明,对于和诗词歌赋有关的灯谜很快就能猜到,但是对于异域的脑筋急转弯,思路就和异域的人相差很远了。煊儿选出来的脑筋急转弯都是很简单、大清人能猜中的,但是他们的观念不同,思考问题的方法也不同。第一个“灯谜”是:
“冬瓜、黄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这个……是啊,什么瓜不能吃?除了东、西、南、北四种瓜,其它的也都能吃的,比方说苦瓜、瓠瓜、甜瓜……哪有不能吃的瓜呢?”
煊儿才不说破,说了鄂妃就会恼了自己,因为答案是傻瓜。
第二个灯谜是: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冰变成水吗?
鄂妃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尊贵人儿,只知道冬天里外面滴水成冰,谁会知道快速地把冰再变成水,除非是把冰放进屋里,可是人家的谜面是最快的速度,冰放在屋子里也是要慢慢化掉的。这个“灯谜”答不上来。
“盆里有六个馒头,六个孩子每人分到一个,盆里还剩一个,为什么?”
鄂贵妃答不上来的“灯谜”还真不少。别的妃嫔见皇上宠溺的人都答不上来,自己答不出来就很正常了。可是鄂贵妃觉得自己要是答不上来那就太没面子了。就搜肠刮肚地想啊想,这不奇怪吗?六个馒头六个孩子各分一个就没了,怎么还会剩下呢?不是鄂妃不聪明,是她的思维老是跳不出正常思维,脑筋急转弯就是让你跳出这个窠臼,就没想到第六个孩子连盆都端走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不必花力气打的东西是什么?”
鄂妃又纠结了,猜不出来。平时大脑反应相当快,写首诗都没这么费劲。不必花费力气打的是弹棉花?不对,弹棉花不能叫打棉花。还得是要打,还不必花费力气,头疼。只好摇头认输。其实所说的“打”并不一定用什么工具,具体打什么实物,打呵欠、打喷嚏,都叫打。
“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灯谜的难度更高了!既然大家都能做,为什么两个人就不能一起做?到底是在做什么事儿呢?鄂贵妃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笨!别人怎么笨都是情理中的事,皇上宠溺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聪明吗?这么笨了以后……
鄂贵妃很想哭了。因为她看到了很多道幸灾乐祸的目光,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这么半天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只好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煊儿。煊儿在她耳边小声说:“贵妃娘娘,是做梦。”
“啊?”这么简单?这样的灯谜都答不上来,不是脑残了吗?
就在鄂妃觉得非常没面子的时候,皇上来了。看到鄂妃的窘相小声问:“爱妃在做什么?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回皇上,臣妾们正在猜灯谜。”
“猜灯谜?好啊,朕也来猜。谁出的灯谜?”
“是煊王爷。我们大家都猜不出来。”
“不会吧?煊王爷给各国使节出的题那么简单,给你们也不会出太难的吧?”
鄂妃涨红了脸说:“煊王爷的灯谜都是出其不意的。”
“煊儿皇侄,给朕出几个出其不意的灯谜。”
煊儿赶紧跪下说:“侄儿不敢。侄儿给各位娘娘出灯谜是娱乐性质,猜不出来就当是个笑话,可是给您出灯谜万一您答不上来……不是煊儿为难您了吗?为难您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小小年纪这么鬼道,呵呵……恕你无罪。出灯谜!”
“嗻。什么事每人每天必须认真的做?”
“皇侄说的事是每人每天必须做的事?是大家做的同样的事?”
“您的理解是对的。”
“朕做的事市井平民也能做?”
“是,这件事不包括朝政。”
“怪了,皇上和平民百姓能做同样的事,这个……猜不出来,太费解,皇侄说答案吧。”皇上倒没有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老老实实向煊儿讨教。
“是睡觉。”
“睡觉?啊哈哈哈哈……”皇上大笑不止,“有意思、有意思,真是出其不意,再来。”
“什么人始终不敢洗澡?”
“这人太不爱干净了吧?”得,离题了。什么人呢?不是不爱洗,是不敢洗,洗澡害怕什么?他的思维始终离不开正常思维,小声问:“这人有恐水症?”
“这是个泥人。”
“哈哈哈哈……”皇上笑得停不下来了。“皇侄啊,你太让九叔开心了!还有别的灯谜吗?这样,今天时间不早了,你把你的灯谜写出来十个八个的,朕要在适当的时候拿给文武大臣来猜,看看谁比较聪明。”
“嗻。”(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 皇上千秋
过了上元节的正月三十就是皇上的千秋节。往年的千秋节就是银子花得少之又少,也得设宴招待群臣和各国使节,怎么也得几千两、上万两的银子。今年他要改招子了,既很少花钱,又风光热闹。皇上很是看好煊王府的冰雕和灯谜。再次把瑞王府府上的田总管、马御史请来做冰雕,这个是给各国使节显摆的。又请了瑞王爷的老丈人陈学士、逍遥王福晋陈氏瑞云和煊王爷出灯谜的谜语。
文武群臣自然是被邀请的人。时间太短了,瑞王府、煊王府的人加上侍卫亲兵和宫里的御前侍卫、太监、内务府的能工巧匠,忙了十三天,终于在皇上的万寿节的前两天把各种庆祝的场景给布置好了。灯谜也准备停当、奖品什么的宫里出一半、瑞王府出一半,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可以带着家眷参加,还关照太医院的各位太医必须参加。
庆祝皇上的万寿节是在白天进行的,文武群臣进了午门就感觉到喜庆的气氛了。到了太和殿广场更加兴奋:瑞王府的气球一串一串的悬挂在空中,上面是黄底红字标语:“热烈祝贺皇帝千秋节!”“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清江山固若金汤”等等。太和殿的正面大门之上也是仿宋字“祝贺皇上千秋万岁”。
满脸笑意的顺治皇上接受过群臣的跪拜之后,接受了各国使节的祝贺,然后在各位亲王、郡王、国公和文武大臣的簇拥下,参观了所有冰雕展品。这些冰雕汇集了煊王府的精华,又补充了很多其它景致。宫里的《跃龙门》,是冰雕,彩色冰雕的巨大龙门震撼了所有的人,古色古香的牌楼式龙门,两边的柱子上盘着金色的冰雕金龙(龙鳞是带金边的)。牌楼的顶上是两条对向的金龙在争夺一颗巨大的、滚圆的、玲珑剔透的珠子。借着浪花飞跃起来的金色鲤鱼,高度早就超过了龙门,带着兴奋和一往无前的勇敢向龙门上方飞去。所有的人都给这个精致的景致鼓掌了。
那些外国的使节,第一次看见冰雕、雪雕,嘴巴一直合不拢。
南极仙翁和麻姑两位神仙都捧着仙桃给皇上献寿。还有松柏树、万年青都暗寓长寿之意。尤其是通往太和殿丹墀的两排彩色冰灯,给人一种虚幻的仙境之感。
一直嘲笑大清朝只知道子曰诗云的外国使节给眼前的景致震撼了、雷晕了!大清国真是人才济济呀!曾经桀骜不驯的威廉使节,在顺治面前毕恭毕敬,很小心地问道:“尊敬的大清国皇帝陛下,您能告诉我这些让人张口结舌的漂亮景物是什么人弄出来的吗?”
“这个人你们认识,就是重阳节那天和你们交流数字的孩子。”
“啊?我的上帝呀!你们大清国的孩子都这么厉害!”
顺治皇上笑得很含蓄也很骄傲。
开始猜灯谜了!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吴良辅敲了一下手里的铜锣,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各位王爷、国公、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节以及各位女眷,下面是玩游戏、猜灯谜的节目。各位到御花园去游戏。想玩什么玩什么,中奖者即有小奖品。”
在煊王府领略过的几位妃嫔带着自豪进入游戏场地。今天的游戏和上元节那天还不尽相同,增加了好几种男性也可以玩的游戏。这些点子都是瑞王府的逍遥王福晋和煊王爷、田总管想出来的。谜语除了异域的也有大清的,还增加了专门给太医猜的中草药名谜语。因为摸鼻子很可笑,能增加欢乐气氛,也被拿到这里。只是被摸鼻子的嬷嬷鼻子比先前还大了些、脸也放大了不少,这样更利于摸到。
多数人是习惯了按顺序游玩,先从摸鼻子开始,基本上都是宫里的妃嫔来玩,笑声此起彼伏。确实也有走三步就误入歧途的,可能是大脑不平衡,不是往左就是往右走,惹得看热闹的笑成一团。
套圈和掷搋子两个游戏给免了,改成走迷宫和盖房子。所谓迷宫就是用王爷买回来的彩条塑料布围成的很多条路径,要在规定时间走出迷宫,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如果误入歧途就走到死胡同里出不来了。这个游戏很适合年轻男子,不拘身份人人可以参加。所以皇室宗亲的少年人和股肱大臣的子弟都跃跃欲试。在事先看了路径地图之后,牢牢记住了哪里是岔道、哪里是主途,四个人一组进入迷宫。没有蒙住他们的眼睛,就是凭感觉走路。出去迷宫的人还是很少,因为主途和歧途是一样的宽窄、一样的拐弯抹角,分辨不出来,一不小心就走进死胡同。时间有限,想重新走是不可能的。
盖房子也是考验人的记忆力如何的。事先让参赛的人看明白图纸,告诉你怎么盖。就是不同形状泡沫塑料的组合。自然也是限定时间的。就连皇上也盖了一次房子,真不错,居然严丝合缝。皇上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领了奖品,一个软塑料的小熊。自然是要赏赐给爱妃董鄂氏了。
鄂贵妃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灯谜了。小儿科的游戏她才不屑参加。
“娘娘您看这条灯谜。”鄂贵妃的贴身丫鬟巧儿是识字的,给鄂妃念内容,“
“胖妞生病时,最怕别人来探病时说什么?”
“生了病人来探望的时候自然是安慰了有什么怕说的?猜不准,请问答案。”
看着灯谜的都是瑞王府的嬷嬷,也是给解答答案的。实在猜不准就告诉他:“答案是多多保重身体。”
“这话不对吗?很礼貌也很贴心。”
“胖妞本来就胖,再让她保持重量……”
“呵呵……有意思,念这个。”
“什么东西比乌鸦更讨厌?”
“比乌鸦还讨厌自然是乌鸦嘴了。”
“恭喜娘娘猜中了,这是得奖筹码,凭这个领奖品。”
“多谢。”
“睡美人最怕的是什么?”
“既然是美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事了?这样的谜语都很费解,嬷嬷说谜底吧。”
“是失眠。娘娘如果不喜欢这类的灯谜还有其他的。”
“看看别的吧。”
“娘娘,这个是字谜。”
“好啊,你念谜面。”
“格外大方。打一字”
“格外大方?格外大方……应该是回!”
“恭喜娘娘,猜对了,这是奖牌。”
“多谢嬷嬷。巧儿再念。”鄂妃来了兴致,好像她就适合猜这种有点文采的。
“床前明月光”
“李太白的一句诗缩成一个字,有趣。床前明月光……”诗词歌赋俱佳的鄂贵妃居然没猜到,有点下不来,越着急就越猜不准。“巧儿你赶紧记下来,咱们回去接着猜。”
还不错,这位是真好学。
“娘娘,下一个字谜是半部春秋。”
“猜到了、猜到了,是秦字。”
“恭喜娘娘,这是奖牌。”
“接着念呀。”这位,还来劲了。
“一弯新月伴三星。”
“是心。”还别说,这位鄂贵妃,还真是才思敏捷。
“千里挑一、百里挑一。”
还真有点难度,鄂贵妃说:“记下来。”
……
御花园的另一处,几位太医正在琢磨中草药的谜语。那会的医生都是中医,对中草药应该很熟悉,觉得要是猜不出来真是没面子。
“低头思故乡”,一位太监公公刚念出来,太医们便异口同声地答道:“怀熟地!”
“每人一枚奖牌。”
“牧童。”
大家都愣了一下的时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抢先答道:牵牛子。
“恭喜陆太医,这是奖牌您拿好。”
“有点意思啊。下面这个叫做包龙图,包龙图是什么药呢?”
“另一位太医迅速说道:首乌!黑脸嘛。”
众人大笑,说编谜语的这位还真有些学识。
“三九时节”。
“天冬!”又是异口同声,每人一奖牌。
“昭君出塞”
“王不留行。”
“绿林好汉”
“草寇”
“病入膏肓”
“没药。”
“武松杀嫂”。
“武松杀嫂也是谜语?”
一位年轻太医大叫:“穿心莲!一刀穿进潘金莲。”
等鄂贵妃听到众位太医开心大笑的时候,赶紧赶过来,很可惜,谜语都给他们猜没了。
“娘娘您看这些,好像很适合您呢。”巧儿非常乖巧,知道诗词歌赋一类的谜语最让贵妃喜欢,就把她引到这里来了。这些都是云儿从《红楼梦》里踅来的。
“能使妖魔胆尽摧,声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这个恐怕是爆竹吧?”这是皇上的声音。
“恭喜皇上,这是奖牌。”
“赏赐给爱妃了。”
“多谢皇上,皇上果然才思敏捷。”
“这么简单朕再猜不出来可就……”
“臣妾就没猜到呢。”
“还有呢,你看这个”
“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通。”
“这个灯谜有些难度。”
“臣妾猜到了,是算盘。”
“爱妃好才情。”
“那也不如逍遥王福晋。”
“你干嘛?朕怎么听着有点酸酸的?”
“不是啦,臣妾觉得只有瑞云公主是才女。”
“各有千秋。来,看这个。”
几乎是忘了一切的存在,顺治皇上和他的爱妃沉浸在猜灯谜的喜悦、兴奋之中。忘了时间、忘了天冷,直到鄂妃接连打了三个喷嚏的时候才想起来,身体本来就很弱的鄂贵妃已经出来好长时间了。
“爱妃赶紧回寝宫,不要着凉。”
“不打紧的,臣妾……阿嚏!阿嚏!”
“赶快回去!听话。”
“可是,还有那么多好灯谜呢。”
“巧儿,你在这里给鄂妃抄下来,朕陪她回寝宫。”
“是,奴婢遵命。”
“也不知道小嫂子他们从异域找来多少好玩的东西。光是灯谜就这么多。”
“您的小嫂子也太能干了吧?臣妾听说太后想……”
“打住!再提这个朕可生气了。”顺治故意板起脸。
“臣妾说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不说了,对不起嘛。”
“云儿嫂子是能干,再能干也是朕皇兄的女人。皇额娘只是和她开个玩笑,不能当真啊。由此可见她对皇兄是多……”顺治发现自己说错了,当着鄂妃的面夸奖云儿对皇兄的贞烈,鄂妃可是要多心的。
游园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王爷、福晋、煊王爷等人赶紧坐着府上的马车回府。路上福晋说:“都说鄂贵妃弱不禁风,如果今天冻着了,皇上还不得怪咱们的灯谜太多了。”
“我也没请她来猜谜,宫里有的是太医。我们煊王爷才八岁,还陪着他们呢。”
鄂妃果然冻着了,还好,只是伤风,打喷嚏、流鼻涕,稍稍发热,没几天就好了。但是对于双王府的灯谜却是爱不释手。巧儿抄回来的灯谜放在案子上想啊想的。
“前身色相总五成,不听楚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顺治的心好像给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反复念诵着,似有所悟:“性中自有大光明,性中自有大光明……”
鄂妃有点害怕,曾经一次随便的交谈中鄂妃说过:“臣妾的身体自来就弱,如果走在皇上的前面……”话还没说完皇上就说:“你先走了,朕就随你来。”
当时鄂妃感动得泪流满面。皇上赶紧说:“要不朕就出家。”
这是皇上的许诺,是大清天子的心声。现在他又对此灯谜感了兴趣……
“爱妃猜到了吗?是什么?”
“佛门的事情,臣妾不懂,您就别想这些了好不好?”
“有的时候朕就想,皇兄他一定是顿悟了,所以呢在金钱、美女、名利、地位上表现的那么淡定、那么从容。你知道吗?小嫂子堂兄开的那个布庄在卖一种宽面布,大清没有这种出产,肯定是皇兄从那个异域带回来的。他们走的时候就是说跟着甘霖大师去云游,所以并没有也不可能带万两白银,买回来的东西自然是有限的。他说云儿嫂子喜欢,但是颜色又不适合年轻女人,就在玉龙布庄给卖了。马御史的奏本里说,不但是布匹,还有他们府上那些丫鬟婆子做的那些荷包什么的皇兄才留下五成的本钱,其余的给了朕的国库和做工的人、经营的人,就是帮他卖货的人。这么想想,他连本钱都没捞回来。你说换一个人能做到吗?他吃了什么亏都不说,还是马御史告诉朕的,在异域买东西的时候被坏人当成有钱的了,人家在半路上把小嫂子给绑了票,要不是田侍卫舍身相救就回不来了。想想朕就后怕!那些东西真是拿命换的,可是他从来没向朕道过辛苦表过功。当年分封土地的时候,朕的众位兄长都抢着要肥沃的土地,只有二皇兄什么都不争、不抢,最后把没人要的白洋淀一大片水面给了他。他到现在都没有一句怨言,可是那个水面能做什么呢?既不能种庄稼也不能干别的,就是长了一些芦苇。芦苇有粮食值钱吗?当年要不是二皇兄给朕挡了那支毒箭,朕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的胳膊一直酸麻,等于是半残,可是他连一句怨言都没说过!前些天,皇额娘还试探人家有没有野心,结果小嫂子差一点触柱而亡。表面看他所做、所说都是那么平淡无奇,可是仔细想,什么人能做到啊?买来的东西都是小嫂子父亲的古董换的钱,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用了,赚来的钱给了朕,给了做工的人。没人给他评功摆好,他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做,这是什么境界啊?你放心,朕不会对皇兄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那样做朕连一个人字都不够了。”
“皇上,是臣妾不对了,臣妾心胸狭窄……”
“好了好了,把药喝了就好安置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 鱼儿生子
顺治十七年,二月初八凌晨,鱼儿平安、顺利生下一个胖小子,上秤一秤七斤半!又胖又壮实,把田亮乐得一宿没睡觉。苏嬷嬷责无旁贷地守在女儿身边,侍候月子。给婴儿洗澡、换尿布、洗尿布、洗衣服,给女儿做吃的,拆洗被褥……忙得没有一刻的消停。给鱼儿接生的凌娟也在这里,告诉鱼儿在月子里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云儿亲自来“下奶”,给了鱼儿好些孩子用的东西,什么奶瓶奶嘴花里棒,尿不湿,小鞋小袜小被子小衣服,还有一个大摇篮,上面蒙着大纱罩,为的是大侄子别给蚊子叮了。福晋也来送礼物,全是吃的,光是鸡蛋就有一千个,用水桶装的;还有挂面、奶酪等等。公公婆婆更是慷慨大方,给孙子打的金锁,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
还有总管府的各位姨娘、各位嬷嬷丫鬟都有贺礼送过来。慧儿用自己做针黹手工赚来的钱给大少爷买的金鳞鲤鱼,意思是要他做越过龙门的鲤鱼,赶考高中。
陈先生给大孙子起了一个“陈劼”的名字,为慎重、稳固、勤勉之意,小名就叫劼儿了。
田亮不想张扬,劼儿满月就请了王爷、马御史、索清和另外三位金刚大人。不知道怎么就被皇上知道了,不但送来了丰厚的贺礼,还带来一道圣旨,册封定国公田亮之长子陈劼为定国公世子。
王爷和田亮一家赶紧摆起香案跪迎圣旨。这一次,太后没一句的反驳,甚至还和圣旨一道送来两个十两的金锞子。
安王府有两名贝勒,其中一个在瑞王府当亲兵的诚贝勒大叫大嚷地让田亮请他喝满月酒。因为鱼儿是安亲王的义女,田亮自然是他的姐夫,那么陈劼肯定是他外甥了。
田亮自然不能不给诚贝勒一个面子。请了二十几个平时很熟悉的侍卫、亲兵在府上的逍遥殿摆了四桌酒席,把安亲王也请来了。安亲王以田亮岳父的身份,和王爷一起坐在上座。
劼儿的亲舅舅周虎是被田亮给生拉硬拽地拖来的。他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太低了,不好意思到场。但是田亮很快就在酒席上发现这里没有周虎的身影,到处去找,终于把劼儿的亲舅舅给“抓获归案”。
宴席上的人都很佩服田亮的光明磊落,并没有因为内弟的身份低而小瞧他一点点。
福晋非常喜欢鱼儿,觉得比自己房里的鬟儿、髻儿都好很多。但是她是云儿房里的丫头,自己不好表示太喜欢过度。
云儿抱着鱼儿的儿子悠着,逗蕊儿说:“蕊儿,把你小弟弟送给姑姑吧。”
蕊儿“哇”地就哭了:“主子姑姑呀,您高抬贵手不要抱走蕊儿的小弟弟!我娘肚子疼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生的!”所有的人都笑倒了。
云儿认真地说:“不抱你弟弟可以,你得答应将来做我的儿媳妇。”
“行!”
鱼儿虚弱地说:“主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们蕊儿怎么能配得上煊王爷?”
“有什么配不上的,煊儿的性格正好找个温柔型的,河东狮吼会吓坏他。”
喝过鱼儿的满月酒,苏嬷嬷告诉慧儿和鱼儿,安王爷早就说了,等鱼儿生完孩子,就接她到安王府串门,他已经和太后说好了,要认鱼儿为义女。他的女儿抢了鱼儿的半个丈夫,应该有所补偿。当然这里面也有安亲王对苏嬷嬷救下了慧儿的一个感谢。希望那一天慧儿不要露面。慧儿能不答应吗?
苏嬷嬷还和鱼儿说,她要回安王府一趟,病重的安王府福晋托人来府上捎话说她有重要的东西交给苏嬷嬷。
慧儿把自己串的两个玻璃珠子小手钏交给苏嬷嬷:“劳烦嬷嬷带给四妹妹和五妹妹,听二伯父参加葬礼回来说四妹、五妹哭得很厉害,难得她们对慧儿的一片真心,这是小伯母给慧儿的珠子,慧儿亲手串的,珠子很好看,是水晶玻璃的,两个妹妹一定喜欢。您就说是总管夫人给的。”
“难得你这片心了,奴婢一定转交给四格格和五格格。不过呢,二格格知道了会不会……”
“管她!凤儿那丫头恨不能我一时死了才好!慧儿是觉得四妹五妹是姨娘生的也受过不少的闲气和白眼,从来也没欺负过慧儿,慧儿死了还能有悲哀。”
第二天,苏嬷嬷要走了,临走时和鱼儿说了手钏的事情,鱼儿把自己手上的玛瑙手钏撸了下来,给了母亲:“您想得对,不要制造矛盾,这个就给二格格,三格格在宫里当着公主也就不用了。”
“那你这个这么值钱的东西……”
“娘,您放心,鱼儿还有呢。真的!您不知道姑娘怎么偏疼女儿呢,经常赏赐鱼儿。”
“你在主子面前这么得宠娘就放心了。娘的女儿凡事想得周到。那么娘就去安王府一趟,看看福晋有什么事要跟娘说。娘觉得她也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时候应该回去看看她。”
“娘您放心去吧,鱼儿这里还有凌先生照看着。”
慧儿带给四格格、五格格的手钏让两个小姑娘高兴得跳起老高。她们不懂得什么经济价值,只知道好看。慧儿给妹妹手钏上的小珠子不是圆圆的、光光的那种,而是每一个小珠子都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颜色很多,红的粉的金黄的黄的绿的蓝的串在一起,五彩缤纷,还闪着小星星,太漂亮了!小女孩不就是喜欢这些吗?串手钏的绳还是有松紧的,往手上戴一点不费劲。两个小姑娘一再向苏嬷嬷致谢,还拿到福晋和自己的娘那里去炫耀。二格格凤儿是安王爷二福晋生的,额娘很得宠,她也跟着爱屋及乌了。看到双胞胎妹妹的手钏,不屑地撇撇嘴,扬扬手脖子说:“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知道吗?本格格的手钏是玛瑙的,比你们那个贵重一百倍!”
两个小格格也不示弱:“你那个再值钱也没有我们的好看!瞧啊,一个珠子一朵花!哈哈哈,太美了!”
苏嬷嬷是半个月后才回来的。原因是安亲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病重、病危、病逝,办完了丧事苏嬷嬷才彻底地从安王府撤了出来,跟这个府上没有瓜葛了。博尔济吉特氏在病重到去世这段时间,几位侧福晋连影子都见不到,幸亏是苏嬷嬷来了,最后服侍了她半个月,把她送走。这个期间,博尔济吉特氏跟苏嬷嬷说了好多的知心话。对慧儿小时候的疏忽后悔不迭,说是因为自己这个嫡母对慧儿的不上心,才使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以至于后来的性格都成了刺猬,风风火火的不象个女孩也是她的责任,很对不起林姨娘。
她把林姨娘另外的一件遗物交给了苏嬷嬷,是林姨娘娘家亲人的情况,哥哥叫什么、妹妹叫什么、乳名、生日时辰、属相还有林姨娘本人的情况,连身上什么地方有什么胎记都写在一张保留得发了黄的纸上。目地是想请苏嬷嬷帮助慧儿找到亲人,因为她一死,慧儿就没有回安王府的可能了。虽然安亲王疼她,总不能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只要一时疏忽,就有可能被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给消灭了。就在瑞王府好好呆着吧,就是当个小妾也比当格格来得实惠。
苏嬷嬷把福晋给慧儿的她母亲的遗物交给慧儿的时候,慧儿捧着母亲的遗物哭了半夜。一个是为了母亲的不幸,一个是为了对她还无恶意的嫡母,再就是为了自己的命运。
慧儿母亲的遗物里那封信,应该叫亲人的资料,苏嬷嬷看过,她认字。看过了还能怎么样?失散了快二十年了,怎么找?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要找一个被卖得连个地址都没有的妹妹,无异于大海捞针!
慧儿也知道母亲的遗愿是让自己找到她最小的妹妹。因为血亲的男丁都已经被砍头,堂兄弟也被分开流放到宁古塔和岭南。唯一有点希望的就是这个小妹妹。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慧儿在田亮到她房里歇息的时候问了一句:“相公,咱们府上有叫林清的中年女子吗?”
“林清?你认识林清?”
“你的意思是府上真的有林清这个人?”慧儿的眼睛瞪的老大。“我们府上福晋给了苏嬷嬷一张纸,是我亲生母亲交给福晋的,她们那个大家庭原来是个官宦人家,遭到冤枉破败了。男人被砍头,还有流放岭南和宁古塔的,女人被卖到各处。这个林清是我母亲最小的妹妹。在御林军抄家的时候我母亲恰好出城到一个庙里还愿去了,就免遭一劫,后来她到处寻找亲人,都已经走到蒙古了,也没找到。对了咱们府上是不是真的有一位叫林清的女人?”
“云主子的陪房嬷嬷就叫林清,也是中年女人。你别急,这种事不是着急能解决的。我和林清的丈夫索管带关系不错,一定会帮你打听。云主子那边我让夫人去问。”
慧儿感动得就地给田亮磕头:“多谢相公!如果慧儿找到了小姨,就多了一个亲人!”
“干嘛?赶紧起来,你是格格,身份尊贵,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下跪的。”
“相公,格格这个称呼在慧儿的头上顶了十六年,慧儿就倒霉了十六年!太后把格格的称号给撤了,慧儿才有真心对待慧儿的相公!现在的慧儿就是你的一个妾室,没有想过格格跟慧儿还有什么瓜葛。”
“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提格格二字。不过你还得嘱咐铃儿小丫头不要说到格格。现在提对你很不利。”
“是,慧儿会嘱咐铃儿的。慧儿还有件事告诉相公,可能慧儿已经有了相公的骨肉。”
“真的?那可是个好事了。不过你一定小心,千万别和任何人起冲突。那个完颜再挑衅,你干脆不理她。”
“相公放心,慧儿的孩子比她重要多了。”
对于林清,鱼儿还是比较了解的。她是先于林清来到陈家的,怎么个情况都听老爷和夫人说起过。但是这件事还是主子出头比较好,于是第二天就到主子那里陪她了。
一听鱼儿说起林清可能是慧儿的小姨妈,云儿高兴得画都画不下去了。即刻叫静儿去把林嬷嬷给找来了,急性子的云儿可没那个时间慢慢查问。
“主子估量找奴婢有什么吩咐?”林清在云儿面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静儿妹妹赶紧给林嬷嬷拿凳子,林嬷嬷就别客气了,您是有身孕的人,也快生了,不能久站。”
“那就多谢主子估量了。”
“找您来是有点事情请教,不好意思啊,可能会触碰您的伤痛。”
“主子的意思是……”
“您放心,没有什么人要追查您过去的事情,就是想问问您的家里有兄弟姐妹几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主子您是说,您有奴婢姐姐的消息?”
“怎么还是奴婢、奴婢的?您现在是三品诰命夫人。”
“奴婢的姐姐叫林洁,是长姐,中间还有两个哥哥,都和父亲一起被砍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引起了您的伤痛。”
“没什么,都过去多少年了。您快告诉奴……告诉我,是不是有了姐姐的消息?不对呀?您怎么知道……”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线索,是不是您的姐姐还两说呢。您说过您家遭到过灭门之灾,可是您的姐姐怎么……”
“赶巧她出城上庙去还愿,那个寺庙离家很远,早上出去,得下午才能回来,抄家的事也就那么一个时辰。该抓走的抓走了,该发卖的都卖到青楼那种地方,我是一直跟着母亲的,那个时候还小,懵懵懂懂的,我们给卖到一个很大的地方,当晚母亲就被人关进一个房间说是要接客,可是客人进了房间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悬梁自尽。然后我就再次被卖,原因是太小不能接客……”林嬷嬷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真的是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您能找到亲人真是不应该问您这些伤心事。”
“不打紧的,您说是为了我找亲人?您快说呀是什么人在找我?是我姐姐吗?”林嬷嬷都快急冒烟了。
“林嬷嬷您别急,我很希望您能找到亲人,但是必须要谨慎,别弄错了才是。”
“主子您说得对,弄错了对谁都不好,反正我也孤雁一般在人世间游荡了三十多年。要不是陈老爷、陈夫人对我们母女不离不弃地一直带着,说不定会是个什么情景呢。”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五章 慧儿寻亲
“您还是继续回答我的问题,等您把所有的线索都跟您亲人提供的对上号才能说是不是您的姐姐。我怕是万一认错了,对谁都不好。”
“是的呢。那奴婢就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吧。找哥哥是不可能了,就说这个姐姐吧,大了我十岁,我六岁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我是姐姐带大的,可以说我对姐姐比对娘还亲。因为娘是那个大家庭的当家主母,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大大小小的家务事,还有妻妾之间的争斗。就是姐姐在全心全意地照顾我。从我成为孤儿到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姐姐的笑容。姐姐的乳名叫囡囡,我的乳名叫茵茵,姐姐后背脊梁最中间有个很大的红痣。算卦先生说这个红痣很不好,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姐姐是我家府上的大小姐,当时已经定亲,男家的官职比我父亲还高,谁知道以后姐姐会是什么样?家庭败落,恐怕男家会退亲。”
“您说说您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这多不好意思?不过为了找姐姐,还是告诉您吧,反正您房里没别人。我的左边屁股上有块很青的胎记,不是太大。算卦先生到是算得很准,说我身上有胎记,这块胎记是前生前世当丫鬟的时候被女主人冤枉偷了东西被杖毙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林嬷嬷,您说的全对上了,不错,您就是您的亲人要找的人。您看看这些资料,是不是您姐姐的笔迹?对了,那个时候您还小。”
“主子估量,是我姐姐的笔迹!我从三四岁开始就跟着姐姐认字的,还记得她的笔迹,您告诉我,我姐姐她现在在哪儿?您快说呀!”
“对不起,您姐姐已经过世十几年了。”
“什么?姐姐不在人世了?这怎么可能?她是最坚强的人!那年腿摔断了都没哭一声儿!她是怎么死的?这些东西您是怎么得到的?”
“林嬷嬷,注意您的情绪!您还怀着孩子,不能太激动!”
“是是是,主子估量说的对,可是我一直抱着一个能和姐姐重逢的念想,谁知道她竟然不在了!那是谁在找我?您说是我的亲人?呜呜……”林嬷嬷边哭边问。
“是,您姐姐的女儿,您的外甥女不是您的亲人吗?”
“外甥女?姐姐还留下了后代?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看您哪,又急了。听我慢慢跟您说。您的姐姐在十几年前就到处打听亲人的下落,只是听人那么一说您被卖到了蒙古,就到蒙古找您。可能是因为她的相貌很出色,被几个比较纨绔的蒙古男子给围困。这个时候赶上一位蒙古贵族女孩上庙烧香给解救了,从此留在这个蒙古的贵族女孩身边当了侍女。然后这个蒙古女孩被指婚和大清现在的安亲王当嫡福晋。就是那个姓博尔济吉特的大家族的女孩。当时安亲王还是一位贝勒。这样您的姐姐就当了陪嫁,到了当时的盛京。博尔济吉特氏福晋人很好,对你姐姐也相当好,你姐姐是识字的,还会算账,成了博氏的左膀右臂。博氏别说是汉字,就是蒙文都认不全。嫡福晋是当家主母,文化档次太低就容易吃闷亏。后来又有其他的女人来到安王爷身边,博氏为了固宠,就把您的姐姐当个礼物给了安亲王,成了妾室姨娘。您也知道安亲王是文武全才,跟没一点学问的嫡福晋怎么能够琴瑟和谐?当他发现您的姐姐琴棋书画样样在行的时候欣喜若狂,把您的姐姐当成了红尘知己,两个人才是恩爱夫妻。可惜好景不长,您的姐姐在生孩子之后发生血崩,就去了。安亲王为此消沉了好几年。咱们再说您姐姐的女儿,母亲去世了,她就记在嫡福晋的名下,封了县主格格。可是嫡福晋生的儿子接二连三地夭折,使她每日以泪洗面,诸事无心,根本就顾不上格格,把她交给了侧福晋赫舍里氏。当时赫舍里氏还没有孩子,也就不懂得怎么疼孩子,把金枝玉叶的格格随便交给了自己的丫鬟看着。后来府上的孩子多了,三四岁的男孩正是不知道深浅的时候,看格格没人管没人问就欺负她,挨打成了家常便饭。当时安亲王一直在战场上,根本就照顾不到格格。在一次几个男孩一起打她的时候,被新进府的苏嬷嬷看见了,解救下来,要不真可能被打死。从此这个苏嬷嬷就成了看护格格的教养嬷嬷。这位苏嬷嬷就是鱼儿姐姐失散多年的母亲!后来呢,蒙古的一位郡王向皇上要一位和亲格格,要年轻漂亮的。如果清廷答应了,他们就年年纳贡,不起边境冲突。结果太后就想到了安亲王的这个女儿,也就是您姐姐的女儿。想用她换来大清几年的安宁。格格听说这位蒙古郡王已经六十五岁,不但好色还很暴躁、残忍。他的弟弟就曾经娶过一位和亲格格,结果在他们和太宗皇帝打仗时大败。然后把和亲格格交给手下的士兵蹂躏到死,还砍下格格的首级挂在城门上。安亲王的女儿不想当这样的和亲格格,就趁没人注意投缳自尽了。幸亏被苏嬷嬷发现得早给救了下来,但是这种拒绝和亲的行为触怒了太后,因为没有一个大清的格格敢抗婚。所以就撤了格格的封号,贬为庶民,还把格格赏赐给我哥哥当了妾室,她就是现在的慧姨娘。这个事情您可要保密哦。蒙古方面如果知道了慧儿没有出天花死掉,就会变本加厉地骚扰大清的边民。貌似太后很严厉地惩罚了慧儿,其实抗婚的下场必死无疑。太后是看在安亲王多年来对两代君主忠心耿耿,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放了慧儿一条活路。把她给了我哥哥当妾室,其实就是把她变相地保护起来了。情况就是这样,您不会因为慧儿现在……”
“主子估量,外甥女正在逆境,需要人的呵护。我作为她的亲姨妈,哪能袖手旁观?您说,要我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她?做吃的、给穿的是我份内的事,就是怎么不让她再委屈了?真不知道慧格格会是我的外甥女!”
“嘘!不许再说慧格格,要说慧姨娘!”
“是,慧姨娘。这孩子可真可怜!生在那种家庭还要受欺负,也真多亏了苏嬷嬷,要不然小命都难保。”
“您可不要以为慧格格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正相反,她性格火辣,还有点刁蛮。不过呢,苏嬷嬷告诉我她其实本性是很善良的,刁蛮是针对欺负她的人。人在长期的压抑中就有可能爆发,不过我跟她接触过几次,感觉她的性格倒是很沉稳,可能是咱们府上没有欺负她的人。我能告诉您的都说了。认不认这个外甥女您自己说了算。我知道,您可能对安亲王这样的亲戚不大感兴趣,我知道原因。和慧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您说的,我是认外甥女,别的人就不管了。”
“如果您想认,我把话传过去,找个机会悄悄地认了。还有呢我想把慧儿放在您的身边,哥哥的侧室里有位完颜姨娘,有点不是东西,曾经和慧儿打过架。我怕人在冲动的时候说话口不择言,现在还不是慧儿暴露身份的时候,而是越低调越好。可是这样也会被人欺负。”
“您放心,就让慧儿搬到我那里去,我还有几间空屋子。索清那个人您也知道,这种事是不会反对的。慧儿会认我这个姨妈吗?”
“瞧您说的,她就是想有个苏嬷嬷那样的亲人。别看她生在王府,是大名鼎鼎的安亲王的女儿,也不是寻常百姓想的那样,过着金枝玉叶的日子。太后还给她留一条不是后路的后路,如果不嫁给蒙古郡王,就得嫁给鳌拜将军的侄子。您可能不了解大将军的侄子是个什么货色,那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色狼一个。所以慧儿才选择了投缳自尽,宁愿干干净净地死,也不给畜生糟蹋。这种性格跟您太相像了。”
“您说什么时候相认?”
“尽快吧,我会安排你们。到时候到我这里来,这里背静,窗户上都安了玻璃,外面的人就是偷听也很难。”
林嬷嬷下差回家,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丈夫,但是主子没有这个吩咐就先保持沉默吧。
“喂,今天好像很高兴啊?”索清一进家门就看见了夫人的眉飞色舞的表情。
“你什么眼神?我高兴了吗?”
“反正不是烦恼,说说看?”
“没事,有什么好说的?”
“是咱们儿子踢你了?”
“你说对了,洗手开饭,我去叫咱们的女儿。”
林嬷嬷真是很高兴,连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端上来一碗菜,竹儿和索琳儿哇哇大叫:“老天爷,这是人吃的吗?”
“怎么了?怎么了?”林清去看菜碗,原来,端上来的是猫用的食盘,里面还有吃剩的小白鱼呢。
索清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心不在焉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很不好意思。
两天后林嬷嬷、慧儿和苏嬷嬷、鱼儿,被找到云儿的住处飞云楼,认亲了。虽然慧儿根本没有母亲的印象,但是觉得林嬷嬷非常亲切。不管怎么说,这位是自己母亲的亲妹妹,怎么也会有和母亲相象的地方。
“姨妈!”慧儿投进林清的怀抱。
“慧儿!可怜的孩子。”林清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了。人世中漂泊了半生,还以为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还有了丈夫、还认了外甥女。
“苏嬷嬷,我得感谢您,拉扯了慧儿这么些年。听主子说,您待她跟自己的女儿一样,我该怎么感谢您哪?”
“这都是应该的,索夫人不必介怀。”
“林嬷嬷,鱼儿姐姐的母亲原本是大户人家出身,还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呢。”
“原来,苏嬷嬷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苏嬷嬷赶紧说:“提不得了、提不得了。还是说高兴的事吧。慧姨娘找到了您,奴婢心里跟开了两扇门一样高兴,从此又多了一个人疼她。”
“我会的,我会把慧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大姐走的太早,让孩子受了很大的委屈,我这个当姨妈的却一点都没帮上什么忙。”
“都怪我的出生,让母亲早早地离开这个世界。还不如没有我,让母亲快乐地活着。”
“别这么说,你母亲要是看到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不定多高兴。以后呢就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姨妈是个没本事的人,但是家乡在苏州,学了几年苏绣,如果你感兴趣,姨妈就教给你。”
“真的?那太好了!早就听说苏绣了,慧儿一定好好学。”
总管府。彩珠的房间,完颜?阿鲁黛一直想和彩珠结成金兰姐妹,所以,没事就八卦慧儿的事。她没敢告诉彩珠,慧姨娘是安王府的大格格,怕慧儿出事牵扯到她,但是八卦别的也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这个慧姨娘是怎么回事?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做什么去了呢?”
“你倒是管的很宽,人家出门还得跟你请假?”
“总管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没了踪影,不是会以前的相好吧?”
“我可不跟你说了。你才十六岁,怎么就扯到相好的?这么编排人好像不大好吧?”
“算了算了,咱们说别的吧。彩珠姐姐你说咱们算是煊王府的呢还是瑞王府的人?”
“那就看相公怎么说、怎么安排了。其实在哪儿都是干活赚钱,你没觉得咱们这些出宫的人多幸运?起码是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从来府上就没被人训斥过,主子们都是和颜悦色的。我觉得挺好。”
“再好咱们也是妾!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儿!”
“上了台面又怎么样呢?鄂娘娘很风光吧?孩子没了也是每天愁眉苦脸的。地位再高也是妾。”
“你说的也是实话。”
“别不知足,咱们相公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就好好服侍他,将来有个一儿半女的,老了饿不着就行了。比那些市井的女人不是好了很多吗?比庄户人家的女人不是好了更多吗?”
“你还真知足。我也没什么大的想头,就是想能成为相公的平妻就好了。月儿那个蹄子就不会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
“我可没觉得月姨娘哪里趾高气扬的了。”
“你看谁都是好人。也好,知足常乐嘛。哎,我听说陈福晋教过一种叫丝带绣的技艺,那叫漂亮!可惜呀,材料不足,刚开头就没了结果,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学到。”(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 进宫授艺(一)
安王爷来到瑞王府认义女了。王爷能说不答应吗?他也知道安王爷的用意。仪式很隆重,鱼儿不但得到安王爷的一大堆赏赐,还有安王爷带来的太后懿旨,晋封瑞王府、煊王府管事官、领侍卫内大臣、定国公田亮夫人田周氏为瑜格格。田亮为安王府额驸。鞭炮齐鸣中将“瑜格格”接到安王府“娘家”去探亲。
这件事可把田亮的几位姨娘给雷够呛:她们的丈夫总管大人居然成了安亲王的额驸?!总管夫人居然成了格格、是安亲王的义女,还有封号?这个是在宫里呆过的彩珠和完颜所知道的,有封号没封号格格的完全是两码事。
王爷就把慧儿认了姨妈的事情告诉了安王爷,把安王爷也给雷够呛:一向不问世事的慧儿居然凭着她母亲留下的几张纸找到了根本没见过面的姨妈。就是林姨娘的胞妹、索清夫人林清!就算林姨娘不是正室,她的妹妹也应该是自己的小姨子,小姨子的丈夫居然是曾经的御前侍卫索清。
索清现在是瑞王府亲兵管带,是瑞王爷的心腹人物,也就是自己的连襟了。为了尽可能不暴露慧儿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认这个亲戚。
安王爷还从苏嬷嬷那里知道,慧儿怀孕了。怀孕就证明女儿跟田亮有了那层关系,有了孩子这个婚姻就稳固多了。
鱼儿的身份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居然是格格了,田亮也自然而然地荣升为“额驸”,成了安亲王的女婿。鱼儿和田亮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瑞王爷是田亮的妹夫,安王爷是田亮的岳父,这是怎么个辈分?
王爷说:“本王自从龙云寺还俗,就在辈分上受尽了委屈。太后别本王小了两岁,是本王的母妃,摄政王和本王年岁不相上下,是本王的叔叔。先生比本王大了一岁,是本王的岳父。本来呢安亲王是本王的堂弟,叫了很多年,忽然间升格了成了田亮的岳父,田亮是我内兄啊,这都是什么辈分?”众人哄堂大笑。
一向爱和田亮调侃的莽格这下子更有借口了:“我说额驸大人,您交的是什么运气啊,居然是安王爷的女婿了!真让人羡慕到死。”
可是田亮和鱼儿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叫他们格格和额驸,好像这个称呼是从慧儿手里抢来的、骗来的似的。别人一叫他们就脸红!
鱼儿认义父是和田亮一起去的,慧儿根本没敢露面。经常欺负慧儿的那位凤格格看见田亮就一见钟情了。她已经被太后指婚了,未婚夫的某位将军的儿子。可是见到田亮就不能自持,非要安王爷给她退婚,然后跟田亮定亲,一定要成为定国公嫡福晋。
其实鱼儿也可以被称为福晋的,被她坚决地拒绝了。鱼儿不喜欢福晋这个称呼,下人们叫她夫人就觉得很好了。可是这位凤格格好像视鱼儿不存在一般大吵大闹的,被安王爷甩了一巴掌,然后让两个嬷嬷给拉走了。
鱼儿强忍住没有发作出来是不想扫了安王爷的面子,回府之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哭。被福晋和云儿拉去飞云楼好顿劝,福晋告诉她,这个凤儿马上就要和那位少将军成亲了,不要搭理她的胡言乱语。
果然,下个月凤儿就出嫁了,成了将军家的少奶奶。鱼儿自然是放心了。
太后对鱼儿的封赠完全是看在王爷和田亮的面子上,还有安王爷多年的劳苦功高的份儿上,还有鱼儿担任教习嬷嬷以后把学来的技艺转教给府上丫鬟婆子的辛苦上。瑞王爷拿来的五万两银票里就有田亮夫妻的成就在里面。太后人不在瑞王府,眼睛却时刻盯在这里,很多事都了如指掌。内府逍遥殿里当值的卓姓太监是瑞王府消息的主要来源,园子里的喜塔腊氏搜集的是零星消息,外府那位是位采买,可以借差事之便给宫里送消息。所以太后对于瑞王府的了解还算比较详细。
从安插在瑞王爷贴身侍卫身边的六名眼线侧室那里,太后得知,瑞王府已经有二十几家代卖店、加盟店、冷饮店、布庄、果汁店、面庄、胭脂店等规模大小不等的小商家了,府上还有加工订货的生意,就是买主成批买货,并不在商家出售。还有流动售货车到京郊各县去卖货,看样子瑞王爷也不是粗人嘛。
不过呢,这些商家对皇上来说是个好事,跟图谋造反、篡权夺位不沾边儿。也不用皇上给拿本钱,就?现成儿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就说那位几年前还默默无闻的侍卫田亮吧,去了一趟异域就学会那么多的技艺,还有云儿也是不知道学了多少本事,还带出来两府总共十六名的教习嬷嬷,分片教给府上的丫鬟婆子,这瑞王爷可真是个心里有数儿的!没事就别给他们添乱了……
忽然间太后来了灵感,请来瑞王府的几位教习嬷嬷把宫里的宫女们教习教习,这些人做活的材料就由内务府出宫购买,然后让宫女们加工出来卖了,那个价格就不能由瑞王府来定了吧?好主意!太后觉得自己忽然间又聪明了。
“强公公,你去瑞王府请佟福晋,说本宫有事找她相商。”
“嗻!”强公公领命而去,一个时辰以后佟福晋进宫来了。
“绣儿你过来,本宫看看你身上这件新衣服,这是什么人做的呀?这也太新样儿了吧?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呀这么好看?”
“这是臣妾和自己房里的几位嬷嬷琢磨出来的样式,您说的金光闪闪的叫水钻,是塑料的、树脂材料的服装辅料,就是在衣服上当装饰用的,也是用熨斗烫上去的。”
“这一定是本宫的宝贝女儿带回来的吧?本宫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你们府上出几位教习嬷嬷进宫来教导教导宫里的宫女们,做你们那些叫布艺的东西,她们做活的材料让内务府供应,出售的时候也由内务府出面,不跟你们掺合,怎么样?你们府上的丫鬟婆子们都给大清江山社稷做贡献,宫里的这些妃嫔、宫女们更应该呀是不是?她们赚钱的分成儿方法也跟你们府上那样。你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姜还是老的辣,您能有这份心思真是不简单呢。臣妾想想啊。教习嬷嬷倒是可以抽出来几名,但是怀孕的就不能来了。”
“别人本宫不管,瑜格格是一定要来的。本宫听说她是教习嬷嬷的佼佼者,你再挑个三四位,也不一定天天来,别耽误了你们自己的事儿。学会了一样还得练习几天不是?”
“太后啊,就是这个瑜格格恐怕不能来呢。她有孩子吃奶。”
“我说你们府上的男人不愿意纳妾也就罢了,女人还都愿意自己给孩子喂奶。瑜格格可是格格,请不起奶娘吗?本宫还听说是你带头的,润玉公主就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云儿也是自己喂奶。”
“啊哟我的太后,您是不了解我们的实际情况啊。当年臣妾生完了雪儿三天的时候要开奶,事先请好了三位奶娘,可是雪儿谁的奶都不吃,奶娘往嘴里塞都塞不进去,我们不能把孩子饿死吧?就由臣妾自己当奶娘吧。云儿也是个特殊情况,她云游刚走的时候并不知道怀上了,到异域以后一坐车就晕车,恶心,才想到是不是怀孕了,一检查真的就是了,孩子也得生啊,可是异域那边根本就没有奶娘这个行当,只能自己喂奶。两个孩子还不够吃呢,在那里买奶粉、冲玉米糊糊,将就到五六个月回来孩子也习惯吃她的奶了,硬忌奶怕孩子哭上火,舍不得呀就自己喂奶了。瑜格格是看主子都自己喂奶她怎么好请奶娘?这个也是我们府上是一个保留项目、光荣传统嘛。上行下效。”
太后开心地大笑:“真没见过你们府上这些事儿,堂堂王爷两个女人就够了,堂堂福晋、格格自己喂奶,这都什么事儿啊?”
福晋也开心地大笑。
“本宫还就盼着瑜格格来当教习嬷嬷呢,孩子离不开就算了。抽出三名怎么样?耽误你们府上的生意吗?”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已经培养出第二代的教习嬷嬷了,都是煊王府的宫女姑娘,轻手俐脚的没累赘,她们对宫里的事也比较明白,您在宫里给腾出来有空屋子的一个院子,里面摆几张桌子、凳子的就可以开课了。三天来一次,教给宫里的姑娘姑娘如何?”
“如此甚好。王爷那四位侍卫管家的妾室都圆房了吗?”
“圆了、圆了,您都下懿旨了,能不圆吗?”
“都是成过亲的年轻后生,官职都不低,多几个人服侍不好吗?好像多为难的事。那就这样,回去挑几个心灵手巧、口齿清晰的。”
“是,臣妾记住了。”
这次还不错,太后跟福晋商量着,没搞突然袭击。
对太后说的这件事,福晋认为不是坏事。抽调几个人隔几天进宫教一次技艺,让宫里那些宫女学会了都参加布艺加工,也省得搞宫斗了。看样子,这位大清国的皇太后是动真格的了,真是着急给儿子赚钱,把国库给弄充盈了。还是觉得府上的产品物价太低,想自产自销,随便定价。好啊,看你高价卖钱多还是薄利多销卖钱多。
“太后啊,臣妾回府就着手挑选教习嬷嬷。”
“你说你们府上培养了第二代教习嬷嬷,这个词儿新鲜,你们已经着手培养接班人了?”
“不培养不行啊,象臣妾房里的郑姐姐、刘姐姐都已经四十多岁了,鬟儿、髻儿也快三十了,年纪大了记忆力就减退,学了那么多的技艺后面学的前面忘光了不是可惜吗?臣妾就趁着煊王爷府上的那些宫里新来的丫鬟人数多一些,挑了九名各方面都出色的,担任第二代教习嬷嬷,来教导煊王爷的姑娘嬷嬷们。等臣妾回府就挑几个回宫来教给宫里的姐姐们,她们年轻、记忆力好,又懂得宫里的规矩。”
“我说绣儿,你可真是有成算,不错,就让二代教习嬷嬷进宫。对了,安王爷那个疯丫头现在怎么样?”
“您说的是慧儿吧?好着呢。她算是第二个到总管身边的,身后还有四个小姐妹进总管府,若按她以前的脾气恐怕容忍不了,人家就忍下了。现在是每天都把时间用在做那些小玩意儿上,哪儿都不去,跟谁也不起冲突。前些天那个完颜姨娘还向她挑衅来着,人家干脆没理那个茬儿。”
“有点意思啊,你说那个完颜是不是叫掐鲁黛?跟一个叫彩珠的姑娘一起到在田亮身边的?”太后可真能装糊涂。为了不让完颜把她的秘密说出来,给人家灌了哑药,呛得一脸的血,就忘了?
福晋掩口而笑:“您可真会给人起名字,还掐鲁黛。她就是跟彩珠、小花枝两个从宫里去我们府上的。”福晋很想说“就是您给灌了哑药的那个女孩。”但是当着面揭人**的事还是谨慎一点吧。关于阿鲁黛,她就不想提起了,免得太后再想杀人灭口。可是太后并不想放过福晋,穷追猛打地问道:“前些日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找到的?”
福晋很平静地说:“是宫里的两位公公给送回去的,好像受伤了。田总管找了郎中给治好了。”
“那个掐鲁黛还是哈鲁黛是怎么说的?”太后盯着福晋的脸看。福晋根本就没叫她吓住:“她能说什么呀?嗓子都坏了。”
“那田总管还肯要她吗?”
“就是嗓子坏了,身子又没坏,做个针线的还行。年轻小人以后慢慢恢复吧。”
“这样最好。”
“田亮就没训斥她?”
“倒是说她几句然后禁足半个月就完了。”
“你们府上的这些主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性,没给她一顿板子?”
“新来乍到的,十几岁的孩子嘛,对了,跟她一起的那个彩珠姑娘倒是很沉稳,她也是煊王爷九位教习嬷嬷之一呢。改天把她也派了当宫女姑娘们的教习嬷嬷。”
“你说的这个彩珠,本宫倒是有点印象,她也成了教习嬷嬷,你们有眼光。田亮是对彩珠好呢还是对完颜好?恐怕慧儿不能招他待见吧?”
“我们总管大人对这几个姑娘真是一碗水端平,看不出来对谁突出地好,也没有很厌恶的样子。”
“这就对了,男人没有一点驾驭女人的能力还行?”
“这么着臣妾就回府了?回去把进宫传艺的教习嬷嬷派来几名,再训练训练规矩……”
“宫里出去才几天,不要训练规矩了,越早来越好。宫里的宫女是三千人,去掉给你们府上的还有两千多人,应该是多派几位教习吧?”
“尽量多派几名,臣妾告退。”(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 进宫授艺(二)
福晋回府跟王爷说了,王爷说:“这件事太后办的还象回事。宫里那些宫女姑娘也没什么太累的活儿,做点手工赚点加工费也不是坏事。将来出宫了也还有个手艺傍身,算是个饭碗吧。这么着,你和云儿一起选进宫的人,一定要稳妥的。”
“臣妾已经许诺太后把府上的第二代教习嬷嬷派去了。”
“哦?咱们府上已经有了第二代教习嬷嬷了?”
“就是宫里来的那些到煊儿府上的那九个才艺佼佼者,其中还有亮子的侧室彩珠姑娘,还有太后宫里的花枝姑娘,再挑几名针线过硬的就齐了。臣妾想啊,这些女孩眼下还都是轻手俐脚的没麻烦,象云儿、鱼儿都是有孩子吃奶的,鬟儿、水儿也怀上了,郑姐姐和刘姐姐的年岁也大了,就让那些小姑娘上阵吧。选人的事儿就交给云妹妹了,她比臣妾熟悉这些女子。”
“你们姐妹酌量着办吧,一定要挑沉稳的,不乱说话的。”
当福晋把额尔德特?彩珠、克里叶特?花枝、萨克达?吉兰、瓜尔佳?乌希哈等四位瑞王府第二代教习嬷嬷领到太后面前,大家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太后满面笑容地拉着福晋的手:“你可真是一言九鼎的人啊,看着这些年轻姑娘本宫就高兴。花枝你过来,去瑞王府这些日子可好?”
“回太后,奴婢好着呢。”
“佟福晋没有亏待你们?吃的饱吗?”太后的问话半真半假。
花枝姑娘的回答没有一点迟疑:“没有、没有!不管是两位王爷还是佟福晋、陈福晋,都是极和气的人。吃的也很饱,住的也暖和。”
“你的意思是在宫里本宫对你们不和气?”
“太后饶恕!”花枝吓得脸色惨白,当时就跪了下去。
“这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小啊,本宫跟你开玩笑呢,赶紧起来。“是,谢太后。”花枝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低下头,再不说话了。
“你们几个,都是佟福晋挑选出来的教习嬷嬷,是九百个人里边出类拔萃的,也是百里挑一的,跟着府上的陈福晋,就是本宫的义女瑞云公主学了几样技艺了?彩珠你来回答。”
“是,”彩珠上前半步,给太后行了一个福身礼,“奴婢跟陈福晋学了几样香囊的做法,一个叫烧麦包,还有苗家包、鲤鱼包、平安包、虎头包、粽子包、石榴包、心形包、南瓜包、福字包等十几种香囊的做法,还有用异域的编织绳编出来的手链、项链、钥匙链和手袋等等。”
“你们都记住了?能教给别人吗?”
“回太后,奴婢都记住了,可以教人。”
“你方才说是用异域的编织绳编的,但是你们进宫传艺是要用咱们大清的丝绳来编,行吗?“
“可以的,奴婢在宫里的时候用过咱们大清的丝绳,应该还能编出来。”
“这就好,到底是年龄大几岁,很沉稳。田总管对你怎么样?冷落你没有?”
彩珠的脸红了,但是回答问题倒是很明了:“回太后,总管大人对奴婢很好,从来没有冷落过奴婢。”
“跟你一起去的那个完颜怎么样?本宫知道她脾气没有你柔和。”
“完颜妹妹也很好,我们属于煊王府的人,平时就在煊王府做活。”
“都是宫里出去的,别闹意见,让人笑话宫里出去的还没规矩。”
“是,奴婢记下了。”
“那你们几个就稍等片刻,宫里的嬷嬷正在集合人,然后你们几个分成四片教导宫里的这些宫女姐妹。你们在宫里用的都是大清的材料,等你们教会了宫里的小姐妹,她们做出来的香囊啊、手蛋啊,让内务府去经营。”
福晋掩口而笑,太后诧异地问:“本宫说错了吗?”
“您倒是没说错,就是有点音误,是手袋,就是手里拿的小口袋,不是鸡蛋。”
太后开心地大笑:“我说呢,怎么还有手蛋,音误音误了。苏茉尔,你去西六宫看看,那些宫女准备好了没有?不能让师傅等着啊。绣儿你喝茶呀。本宫就喜欢和你聊天,你一来这慈宁宫就有笑声。咱们的瑞云公主还真是不含糊啊,这些去煊王府的姑娘们确实学了些手艺呢。彩珠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好不好做,好做本宫也学几样。”
福晋说:“您是咱们大清国的顶尖人物,还让您做活赚钱啊?”
“本宫做活赚钱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那个、那个自力更生,自己做活赚钱就理直气壮。”
“瞧您说的,您是皇上的额娘,还不理直气壮?用得着您自力更生吗?”
太后一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发酸。虽然老了不能动的时候皇上不至于把自己撵了出去,就冲着他跟自己摔摔打打的将来也是要看脸子。
苏茉尔回来了,福身一礼道:“太后,西六宫那边的宫女姑娘已经集合好了,问您在什么地方开课?”
“西六宫的宫女有一千多名吧?一次上课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分成四片吧,找找哪里宽绰?”
福晋这个气呀,闹半天上课的地方还没找好就让我们来教课,这不耽误时间吗?用王爷的说法就是办事效率太低了。忽然间福晋来了灵感,对太后说:“臣妾有个建议,不知可行?”
“你说你说。”
“不如您也选几位教习嬷嬷,等我们府上的教习嬷嬷把她们教会了,她们就到东、西六宫轮番去教课,那样就不用大场地了,谁有空闲谁来学,也不耽误自己的差事。教会了再分派加工任务,限定完成时间,再有专门的人检查质量合格不合格。”
“你们府上的人个顶个儿的都成了人精,本宫正在发愁,宫里可是有很多宫女,以后还有小选宫女,总数也得超过三千人,哪有地方在一起上课?这么着化整为零还是个好办法。也不知道当年太宗皇帝怎么想的,没把你收进宫来,你要是进了宫本宫不是有个左膀右臂?”
福晋笑道:“臣妾没那个福分,还是给太宗的儿子当女人吧。”心说:“我要进宫有两条出路,一个是被你害死,再一个是你没了当太后的份儿。”
这样的事不能是太后亲力亲为,还得苏茉尔出面。看看没什么事了,福晋就要告退了,嘱咐了彩珠几个人几句话,坐车回府。
彩珠姑娘四个人就在宫里留下当教习嬷嬷了。她们心里好感谢福晋!要不是福晋提出让她们培养教习嬷嬷,两千多人得教导到什么年月?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彩珠的心里特别惦记着总管丈夫,虽然是跟别的女人分享,但是田亮的优秀已经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了,彩珠还是很自豪的。虽然田亮到她房里的时间不多,每个月就三四次,但是比那些宫里的妃嫔要好的多!从心里说彩珠很是没有看好皇上,那些女人还当蜜蜂粑粑似的盼星星、盼月亮的。
可别小瞧苏茉尔的办事能力,不到半个时辰就找来了八位第三代教习嬷嬷。是名副其实的嬷嬷。年岁都不小于三十五,还都是宫里的尚衣局、绣工局找来的。
彩珠姑娘还好一点,没那么紧张,她在宫里已经七八年了,性子也很沉稳,象花枝这个年岁的去教给尚衣局、绣工局的嬷嬷们技艺,说不定还得挨“弟子们”的训斥。这些嬷嬷仗着自己有手艺,那脾气,大着呢。
八位第三代教习嬷嬷产生了,那些服侍太后、皇后、贵妃和有妃位的姑娘、嬷嬷,如果平时见了彩珠这样的平常宫女就会用鼻孔看人了,现在苏茉尔在眼前,她们还不敢放肆。
二代教习(简称)除了彩珠,其余三个都很紧张。生怕这些宫女、嬷嬷挑理见怪的,说不定连府上都回不去就在这里到阎王老子那里报到了。开课之前,彩珠跟她们说:“不必紧张,咱们是来教给她们技艺的,给她们饭碗的,还有苏姑姑坐镇,就当面对的是一些瓷器、木头,她们不敢过分的。”
虽然这些人确实有倨傲不恭的,但是在苏茉尔面前还不敢太放肆。而且她们都懂师道尊严,对授业的师傅确实不敢过分。
四种香囊做下来,这些狐假虎威的宫女、嬷嬷们就不用鼻孔看人,而是鼻梁看人——平视了。所说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毕竟是少数,梅香拜把子,都是丫鬟的命,要说日子过得顺心还得数彩珠这些人,起码人家不必战战兢兢地活着了。
太后给准备的材料都是大清的,锦缎很好,都是内务府织造局监督织造的上好京缎,彩绣辉煌的。流苏也不错,就是没有由浅入深过渡色的。最遗憾的是没有府上的那种明黄、大红的编织绳可以缝在香囊的脊背上。再就是彩珠也没有,太后不可能把珍珠拿来给她们用。
几位二代教习就跟彩珠小声嘀咕了:“彩珠姐姐,香囊上没有咱们府上的那些……”
“嘘!别多事!”彩珠姑娘是煊王府八位教习嬷嬷的头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其他的二代教习都是唯彩珠马首是瞻。而且彩珠是田总管的侧室,身份上已经比她们几个高多了。
没有异域的编织绳也不是做不出来那个效果,用明黄色锦缎掐个牙子也是一样的。就是多费一道事,效果也不错。
彩珠在宫里多年最清楚,在宫里。心眼好的不一定结果就好。但是心眼不好,结果肯定不好。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府上添麻烦。宫里的材料做出来的香囊也还不错,苏茉尔拿给太后看,太后说:“这些教习嬷嬷的针线是不错,做出来的香囊也很新样,可就是缺了一样东西,彩珠子。要不跟瑞王府要一点?”
“太后不可!”苏茉尔阻止道:“宫里做出来的归内务府经营,得钱之后直接进了国库。朝瑞王府要珠子,这个账怎么算?”
谁知道太后来火儿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他们几个珠子是看得起他们了!让那个彩珠姑娘回去拿!”
“是,奴婢这就吩咐。”苏茉尔赶紧钳口,这是太后对自己向着瑞王府说话不满了。
彩珠领命回府的路上,心里气得突突地跳,心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你赚钱让我们拿本儿,狗屁太后,整个一个强盗!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回府汇报主子吧。刚到府门就看见田亮和纳兰两位大总管从台阶上下来,彩珠赶紧撩开带篷马车上的门帘:“两位总管请留步!”
彩珠是田亮的女人,田亮和她说话自然就比较随便一些:“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宫里当教习吗?”
“是这样……”彩珠把情况跟田亮说了。纳兰笑笑说:“行啊,算计咱们了。就跟你说的那个笑话似的,我吃饭,你掏钱。”
田亮笑了:“你牢骚不少啊,请问你敢拒绝吗?”然后转身对彩珠说:“你进府找陈福晋,朝她去要,别多拿,一大包杂拌就好。我估计他们这个赚钱计划不是那么好实现的。你进去吧。”
彩珠福身一礼:“是,妾遵命。”聪明的彩珠知道,太后跟府上说,配给几位总管的宫女是侧室,什么侧室,侧室也是妾!,所以自称妾。田亮也不在意什么称呼,他要做的事很多,答应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彩珠看着田亮走远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进府了。来到飞云楼经过通传,见到云儿一说,云儿没有一句怪话,对身边服侍的兰儿说:“你去堂屋,把放在西墙的彩珠箱子打开,拿一包什么颜色都有的那种彩珠,交给彩珠姑娘。”
“是,奴婢即刻就去。”刚刚成亲的兰儿转身出去了。云儿关切地问彩珠:“彩珠姨娘,你们教导的那些三代教习听话吗?先前都是做什么的?”
“回主子,太后也学咱们府上的办法,挑选了未来的教习嬷嬷,他们都是尚衣局和绣工局选来的,针线相当好。”
“听你们的话吗?”
“开始还有点鼻孔朝天,现在好多了。太后给的材料也还不错,都是京缎,就是没有彩珠和那个编织绳。编织绳就用明黄色的锦缎当牙子了,彩珠却没有。太后老人家……”
“蕙儿、静儿你们先下去。”
支开蕙儿和静儿,云儿问道“太后说什么了?”
“太后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主子,如果开了口子,以后什么宫里没有的材料都朝咱们要,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云儿感觉彩珠这个人人品不错,可是彩珠也是宫里来的,很难说是不是太后的眼线,不敢多说什么,安慰她说:“你们也不是天天进宫去授艺,回头让总管夫人她们教给你们几个不用府上拿材料的技艺,比方手袋、拼布。”一句牢骚话都没有。
田亮也不想说牢骚话,但是他知道彩珠在衡量远近的时候,肯定是把丈夫放在第一位。
没有多拿,只给了一口袋什么颜色都有的杂拌彩珠,一口袋五千多颗呢。回宫以后拿给太后看,太后满意得连连点头:“是我云儿给的?我就说这个义女没白认嘛,出手大方,有男子的豪气,换个人给三百颗五百颗的就不错了。苏茉尔,这个东西是咱们大清没有的稀罕玩意儿,你拿在手里,用几颗给几颗,不能浪费了。有的人贪心贪到蛇吞象。”
“是,奴婢掌握着。”(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进宫授艺(三)
“呜哇!这也太漂亮了吧?”八位三代教习的瞳孔骤然放大。如果不是苏茉尔拿着彩珠口袋,肯定是要抢过来分了。就是不分也有办法,苏茉尔的好心眼是在宫里出来名的,撒娇、卖萌是某些人的生存技巧,于是有三位三代教习跪了下来:“苏姑姑在上,奴婢给您磕头了!您是菩萨心肠,奴婢求您把您手里的彩珠给奴婢们个人几个吧!”
“少给我来这套!这是瑞王府的瑞王爷拿来给你们几个学艺的,不是给你们的赏赐!太后说了,用几颗给几颗,所以这些珠子由我掌握。幸亏没让彩珠发给你们,否则得出人命。”
“您就给奴婢几颗,好不好嘛!”这位是绣工局的一位绣娘,她很想把那种很小的彩珠当花蕊。
“不行,这些彩珠是有数的,你们实在想要就自己找太后要去。”
卖萌绣娘白卖了,长叹一口气。苏茉尔很后悔把彩珠口袋给拿来了,发给彩珠三百颗赶紧回慈宁宫了。
这位绣娘又开始对彩珠卖萌,彩珠狠下心来对这位绣娘说:“这位妹妹别难为我可好?东西真是有数的,是瑞王爷几万里之外带回来的,给咱们大清国国库装银子用,我给私自发了,以后别说饭碗,脑袋都会没了,你忍心吗?”
“哼!谁不知道你会拍马,进府一个月就成了瑞王府总管的侧室,跟总管大人吹个枕头风什么都有了。你手上说不定有多少好东西呢。”
彩珠的脸都气白了,可也不想跟这位拿不是当理的吵架:“总管大人并不经管是府上的货物,彩珠不过是他的妾室,十八天天见不到面都是有的,再说了他也不听枕头风。你好像还没成亲吧,姑娘家家的说这个合适吗?”
绣娘的脸登时就红了。
彩珠还真有点杀伐决断的劲头,说不给就不给,谁撒娇卖萌都白费。不能开这个口子!教了几个香囊就改教手袋了。手袋上不用彩珠,那就不发彩珠。但是八位三代教习学了手袋,就把彩珠的事忘到脑门子后边去了。手袋的样式、大小被她们喜欢到废寝忘食,也不是特别难做,怎么就没想起来呢?用云儿的话讲,不是没想起来,是根本就没想。尚衣局的四位在缝纫、裁剪上比四位绣娘要精通,而且这几位是苏茉尔从尚衣局的几十名裁缝里挑之又挑的佼佼者。不但裁剪、缝纫的技艺精到,脑子也非常灵活,会举一反三。
由三代教习做出来的香囊、手袋被拿到内务府在正阳大街开的一家绸缎庄去试卖,三天时间只卖出去六个。按太后的意思定的价,香囊三百文一个,手袋一两银子一个。别看太后今年四十多岁,做生意完全是个菜鸟。这个世界上不是因为你地位高就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各行各业都是有规矩的,你可以漫天要价,出格了人家就不买你的账了。香囊、手袋都是不顶吃不顶喝的东西,属于奢侈品。可买可不买。定这么高的价谁买呀?内务府也不能抓个人就塞给人家然后把钱抢过来吧?再说了北头那边的玉龙商行里卖的那些香囊、手袋比这个好看许多、漂亮许多。没几个人象某些异域的人那样,人家标价二十元一条的裤子不买,然后卖家在二十的前面加个1,就成了120元,然后就有人买了,大清的有钱人也不会这么烧包。
接下来的事情就严重了,玉龙布庄被勒令关门。
也许太后老人家真的到了更年期,有点任性胡为。母子关系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了,偏偏想展示展示太后的威力。跟瑞王府打擂的事被皇上知道了,又给气够呛!皇上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妈是怎么了,明明是很睿智、很稳健也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
太后正在慈宁宫等待卖货的消息,皇上就带着太医来了。他很怀疑老妈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三番五次地跟瑞王府作对,人家给你赚钱呢你却给人家掣肘,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看到谢太医,太后很奇怪,能请动谢太医的人还不多。虽然他不是院正,但是医术比院正还高。慈宁宫谁有病了?能劳动皇上亲自请太医?直到谢太医朝她走过来了太后才知道是皇上儿子给自己请的。
“额娘没有病!”
“太后,微臣是给你来把平安脉的。”
“什么意思啊?皇上这不是没事闲的吗?好吧好吧,儿子的孝心不能浪费了,就把脉好了。”
苏茉尔服侍太后在床上躺下,然后在她的腕子上蒙了一个帕子。谢太医把脉良久,笑吟吟地说:“太后的凤体好着着呢。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太后最讨厌说半句留半句。
谢太医赶紧说:“太后莫急,微臣是说太后没有病症,就是以前的时候有过劳累和操心的时候,未免有点些许不适,比方有时睡的不大安稳,会做梦;还有焦灼不安或者急性子,想要做什么就马上要做……”
太后笑了:“呵呵呵,谢太医,应该叫你谢神仙才是,你说的症状本宫都有,就是说得有点轻飘飘的。比方睡不安稳会做梦,不是有时是经常;焦灼不安也是有的,就是心里发闹,想做点什么。是不是快死了?死了倒是省心了。”
“太后说哪里话?这个状态算不上是病,医学上叫脏燥,一般来说是四十岁到四十五岁、最晚五十岁的女人经常有的症状,二三年、三四年就过去了,一点都不会影响寿命。”
“那该怎么办呢?”
“好办好办,微臣给您开个方子,您先用上四剂,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不见好,微臣再给您另换方子。”
太后心里很犯疑,怎么都说脏燥,难道本宫烂肠子了?烂肠子应该肚子疼啊?瑞王府的那位凌先生说是“更年期综合症”,根本没提肠子、肚子的事,还说了那么多的症状,其中有好几样是本宫有的。看样子还是那位凌先生的医术高明。
皇上把药方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了三个方子,第一个方子是以知母、黄柏、干地黄、泽泻、茯苓、女贞子、山萸肉、菟丝子等为配伍的,第二个方子是以红花、三七、益母草、黄芪、鹿茸、麝香等为配伍;第三个是中成药的六味地黄丸、枸菊地黄丸、知柏地黄丸、金匮肾气丸、天王补心丹。
谢太医写了这么多的方子是给皇上选择的,皇上懂得一些医理。
皇上看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配方,因为这个配方的几味药都是珍贵药材。谢太医还说第二个药方具有滋阴补肾、益气养血、活血调经、健脾去湿的作用。很多人都有皇上的治病心理,就是价钱高的药效就会好,皇上还在乎什么药多少钱吗?自然是越贵越好,便宜了老娘心理可能会不受用呢。还有前两次跟额娘大吵大嚷的,可能额娘会伤心,其实顺治还是很疼额娘的。年纪不大就开始守寡,为了自己也是****很多的心。
太后很怕死,药方她也看了,没有一味是特别猛的,都是疗效很好的。心里很熨帖,还是儿子跟自己最好。
谢太医还说:“象您这个年岁的不少人都有您的症状,甚至比您严重,过了二三年都好了。”并没有说女人绝经的前后都可能出现这种症状。太后那是什么人?如果那么说了岂不是暗示她已经老了?太后那是最会保养自己了,得法不得法却是两说着。
送走谢太医,太后在床上歇了一会儿,忽然间想到了瑞王府的佟氏福晋,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前些日子也听说病了,好像是没什么事了,她是怎么好的?吃了什么?
“苏茉尔,你让强公公去瑞王府,把佟氏福晋请来,本宫跟她有话说。”
苏茉尔答应着去吩咐了,心里说:“也不管人家闲忙,不知道又起什么幺蛾子了。”苏茉尔对太后的近期表现很遗憾,不知道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每一次都以惨败告终,把儿子还得罪了。
“绣儿呀,本宫想你了,不用请安了,快过来坐。看你红光满面的,吃了什么好补品?”
“太后您最会开臣妾的玩笑了,臣妾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补品。”
“本宫怎么听说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可是痊愈了?是个什么病症?什么感觉?”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的紧呢。前些日子臣妾是身子不大好来着,府上的朱医官医术了得,他给臣妾把脉说臣妾的症状也不算是病,叫那个脏燥……”
“你等等!你说是脏燥?怎么个症状?”
“臣妾就是感觉心烦,老想发脾气。可是府上就没人惹臣妾生气,无缘无故的跟人家发脾气是不是没有修养啊?再就是爱出汗,心脏也跳得快,食欲也不好。朱医官说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很多人都有这种或者那种不适,是很正常的。听您的意思您也有脏燥?”
“别提了,这几个月本宫就心不顺,因为一点小事就跟皇上发脾气,还有就是晚间多梦、盗汗。太医院的谢太医给把过脉了,也说是脏燥,怎么咱们两个不太一样啊?”
“朱医官说了,并不是每个脏燥的女人症状都是一样的。”
“你是吃什么药好的?本宫这里有谢太医给开的方子,你看看,你吃的药是这样的吗?”这老太太,谁也信不过。
福晋接过药方一看,一大排名贵药材,跟太后说:“臣妾没有吃这些药材,我们府上的陈福晋跟着王爷去云游的时候,在甘霖大师的朋友韩大姐家落脚,这位韩大姐的两姨妹妹对妇产科上的事情很明白,云儿在那里又学技艺又买东西的忙不过来,那位大姐就把她的两姨妹妹介绍给云儿帮忙。云儿一直叫她凌先生,因为这位女夫子是读过十二年书的。人家那里没有丫鬟、奶娘、小厮什么的这种行业,但是有看孩子保姆、侍候做月子的月嫂这个职业,可是王爷觉得去人才市场找这样的女人不大可靠,怎么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不认不识的人?大姐的两姨妹妹跟了云儿几个月,云儿发现这个女人很有学问。她看孩子不是不冷着、不热着、不摔了,不饿了、不哭了就行了。人家知道多大的孩子是什么表现,应该吃什么才能长结实了。我们府上的小世子和小公主就是她帮云儿喂养的。长得白白胖胖的,臣妾喜欢极了。这位凌先生还会用花花草草的弄成花草茶,专门为女性美容养颜的。臣妾就是喝了她推荐的玫瑰茶,先前的脏燥就好多了。”
“是吗是吗?你们倒是找来一个好郎中,本宫最讨厌喝那些巴苦巴苦的药汤子。玫瑰还能当茶喝,怎么也比黑药汤好喝吧?你还记得药方吗?赶快写给本宫。苏茉尔你侍候福晋笔墨。”
苏茉尔赶紧准备纸笔,福晋便大大方方地坐在太后房间的圆桌边给她写了一个帮助睡眠、调节神经系统的玫瑰花茶的方子:
玫瑰10朵、菩提、迷迭香、甜叶菊适量,用沸水泡10分钟代茶用,长期饮用可达到睡眠安稳、少梦安神作用。
“这么简单呀?”
“假如您长期使用,就有臣妾的脸上的效用。”
“是吗是吗?这是那位凌……”
“是的,是她带来的花草茶的配方。”
“你放心,本宫不会传出去。以后你们就开一个花草茶的铺子,专门卖花草茶或者是沏成茶水,卖给那些爱臭美的官太太用,她们可是有钱的主儿,不赚她们的钱赚谁的?”
“您说的还真是不失为一个赚钱的方法,臣妾多谢您了。”
“嗨,本宫还得多谢你们府上、多谢王爷和你,还有云丫头和田总管。现在还要谢那位凌先生。这云儿,带回来的朋友也很有本事呢。”
“凌先生人品不错,听云妹妹说,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军中,其他便没什么亲人了,臣妾已经决定把她留下来。”
“她多大年纪?成亲了吧?”
“大概有三十来岁,成亲是肯定的,就是丈夫已经没了。”
“够可怜的,看样子她跟云丫头相处还不错,就留下吧。”
“凌先生除了会看妇科病,还会接生呢,那手法也不亚于经验丰富的稳婆嬷嬷了,人家是专门读过这方面的书的。”
福晋保留了给郑嬷嬷女儿接产的时候导尿的事。
“本宫还想着给你们府上派去几个老道的稳婆呢,你们就有厉害的稳婆嬷嬷了。现在你们府上已经有了一千多名年轻的女人了,还真得有几个接生技艺厉害的嬷嬷呢。”
“臣妾还想着让这位凌先生给府上培养出来几个成手的稳婆呢。已经给凌先生派去了两名稳妥的年轻女孩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花草香茶
“绣儿你很有成算,这样好。万一这位凌嬷嬷想家了、要回去看看,或者是回去就不回来了,你们还真得有自己的稳婆。”
“是啊,臣妾就是这么想的。哎呦时候不早了,臣妾得回府了。”
“那你就回去吧。对了对了你说的那个花草茶的材料太医院能有吗?”
“应该是有。”
“你是在什么地方淘换的?”
“臣妾用的是王爷种的花草,您不知道我家王爷在少林寺习武的时候除了练武、化缘、念经就是种菜、种花了。”
“可不是吗,把这个给忘了。要不就麻烦你从你们府上给本宫弄点来?”
“给您弄点倒是没问题的,您能用多少?可就是这个入口的东西您放心吗?别在中途出点毛病我们两府那可是两千多人呢。”
“哪有那么严重?你在府上已经喝了不少日子了吧?你能喝本宫就不能?东西在你手里拿着,别离手、别交给别人就是了。再说了,我一个老婆子你们也没必要给我下毒啊?”
“您是皇上的老娘,我们活得不耐烦了给您下毒?您信得过臣妾回去准备准备,让下边的人给采摘一些新鲜的玫瑰花,府上好歹还有几棵玫瑰,够女主子用的了,给您弄点新鲜的,再晒点干的,够您用些日子了。等来的时候让太监公公当您的面儿给验个毒。”
“这话说的,本宫不爱听了,那就等你的玫瑰花茶了?”
“再过三天吧,臣妾还要吩咐人去采,还得晒干了。三天以后臣妾一准来。”
太后一副真心感动的样子把福晋送到寝宫门口,回来就和苏茉尔说:“就是验毒也不能当她的面儿验吧?她也没那个胆子。”
苏茉尔笑道:“人家一大家子过日子呢,谁没事找枷扛?”
“这话明白。”
别看福晋说话不紧不慢的,办事可是雷厉风行。回府就和云儿商量了,再经王爷允许,把园子里花圃的玫瑰全部收了回来,在云儿的院子里晒干。王爷已经在暖棚里用盆栽的形式移栽了很多盆的玫瑰和月季。整个花房都是这两种花卉。园子里玫瑰花的花朵就都收了,玫瑰花茶和茉莉花茶有别的花草,但是还是以玫瑰和茉莉为主。茉莉花熏制茶叶的效果比玫瑰好,就用茉莉花和茶叶配伍。玫瑰花茶叫花茶其实里边没有茶。福晋把太后说的开花草茶店铺的意思跟云儿说了,虽然统领夫人已经开了出售花草茶的铺子,并不是府上自己的生意。云儿正琢磨怎么跟福晋说呢,福晋就带回来这样一个信息。开设这样的商铺,有太后或者皇上的首肯还是比较名正言顺的。这些日子凌娟一直没怎么露面,就是在琢磨这些花花草草的了。她去了几回园子,看到了花草茶的前景:瑞王府的花园就是花草茶的宝藏,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先把太后要的玫瑰花茶给弄妥帖了,然后云儿就吩咐人寻找店铺了。这个店铺不一定非要在闹市中心,因为这里的顾客是以女人为主客,男人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同妻子的。
凌娟已经试做了二十几种花采茶,其中有养颜美容、美化肌肤的;有美姿瘦身、健胃清肠的;有调节生理、活血护肤的;有祛痘祛斑、除痘补水的、有美白瘦身、减少皱纹的;还有排毒养颜、治疗便秘的;有清理喉咙、治疗气管的;有消除口腔异味、美胸美体的……
其中有白玫瑰茶、金银玫瑰茶、丹参玫瑰茶、桂圆玫瑰茶、牛奶玫瑰茶、玫瑰乌梅茶、玫瑰花茶、玫瑰桑精茶、西红柿玫瑰茶、木瓜玫瑰茶等玫瑰系列的花草茶,也有蓟花、香椽、桔橙、木兰、荷叶、沙葛、牡丹花、一叶茶、牛膝草、辛薄荷、熏衣花、岩兰香、菩提子、向日葵、牡丹皮、紫蜀葵、紫罗兰、金盏花、金桔果、月季花、迷迭香、飞燕草、等等。很多花草的治疗功能并不亚于中草药。比方香椽就有帮助消化、强肝的作用;荷叶有清凉降火、消除体内油脂的减肥效果;沙葛有补脑作用;牡丹不但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还有降低血压、补肝、顺畅血液、减轻女子月经疼痛和贫血状况;一叶茶有清肝利胆、降低血脂、血糖,适合糖尿病患者应用。还有牛膝草、辛薄荷、熏衣花、菩提子、紫罗兰等都是各有各的作用。但是不是所有的花草都适合各类人群的,有的会引起腹泻、有的会让女人流产、有的会让人皮肤过敏。这些有副作用的花朵应该是不在花草茶的范围。
在正阳街的北端,靠近正阳门的地方,田亮和纳兰租到了一个茶楼的楼上一层。原来这里也是茶座,有包间,楼下是大众茶座。
田亮把两个很有能力的小管事连同他们的媳妇都调过来经营花草茶。这两个小管事就是曾经的王府正门四小厮之中的两个,春儿和秋儿,都已经成亲生子了。女人就管在后屋烧水沏茶,男人就是掌柜兼店小二。算账对他们已经不是阻碍了,在门房的时候也把嘴皮子练成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他们的炉灶烧的是蜂窝煤,最适合烧开水沏茶了。跟他们一起过来的是田亮挑选的、保护他们的两名亲兵。现在的亲兵也不分瑞王府和煊王府的了,操练的时候在一起,当值的时候也是王爷和总管让在哪儿就在哪儿。就是住的地方谁是哪儿的人就回哪儿住。煊王府的地盘完全可以让这些成了亲的人放心地住在这里。现在是来做准备工作,把各种花草茶的作用、功效、炮制方法、沏茶方法都得熟悉了,别客人一问三不知。
开业这天,全天只有客人四名,总共是六个雅座,平均一间雅座还没摊上一个客人。
田亮和纳兰是经常巡查的。第二天一问就傻了:“我说春儿、秋儿,你们两个一整天就接待了四位客人?咱们这里是不是现在就黄铺儿啊?”这是纳兰说的。
田亮拐了他一下,小声说:“别着急,这种情况很正常,谁听说过花草茶?新生事物嘛,总得让人有个适应阶段。”
“行,我看还得适应个十天半月的。这俩小子好像不怎么尽心,要不换人吧?”
“别价别价,万事起头难,难于不入门。”
正说着,还真来客人了。大掌柜的是春儿,赶紧迎住客人:“客官请进。”
“听说你们这里是花草茶?有没有狗尾巴草沏出来的茶?”
得,这位不是喝茶的,是来砸店的。春儿吓坏了,忙说:“这位客官,我们的茶都是对身体有益处的。您说的那种草不能沏茶。”
“那你说说你们店里都有什么茶?都对身体起个什么作用?”
秋儿站出来,说道:“两位客官请坐,我们这里有茉莉花茶、玫瑰花茶、荷叶茶、牡丹茶、高丽参茶、薄荷茶。这个茉莉花茶有清肝明目、生津止渴、祛痰治痢、祛风解表的作用;玫瑰花茶有消除疲劳、愈合伤口、保护肝脏胃肠的功能;荷叶茶……”
“好了好了,我们都听困了,你就把你们店里的茶每一种来两碗。”
“客官,花茶不比茶叶,不能混着喝的……”
“茶不就是给人喝的吗?少啰嗦,我们就是要每一样来两碗。”
“客官,在下方才报了六种花草茶的名字,二位每种来两碗,就是说一个人要喝六碗茶?”
“你管我喝几碗,上茶!老子也不是不给钱。”
“你是谁老子?说呀,我老子早就死了,莫非你是个诈尸的?”
这话是纳兰说的,春儿、秋儿今天刚开张就碰上这种无赖,他能不管吗?”
“嘿,眼瞅不见进来两条看门狗啊?”
纳兰当时就炸了:“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都说狗眼看人低,在你们的眼里谁都跟你们是同类!”
田亮拉了拉他的腰带,笑着说:“这位客官,看着挺斯文的,怎么满嘴喷粪呢?”
“你敢骂我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我们是兵马司的,专门收拾你们这些从乡下来的泥腿子。没别的,想让我们放你们一马,就上点孝敬。”
“你多大呀?张嘴就要孝敬,我们不该孝敬你们吧?店家是第一天开门,还没客人呢,没赚钱呢,拿什么孝敬?”
“我说你们两个是干嘛的?好像不是这里的伙计吧?不是这儿的就别管闲事,你没看俩跑堂的都是棒槌吗?一个茶叶店能有什么油水?”
田亮已经用思维和云儿沟通了,这样的无赖也不能打,只能把他们弄走。云儿想了一个地方就对自己的异能发出指令,对这种无赖就得这么办,砸店、勒索,跟他们对打,对小店根本就没好处。
于是这俩人忽然觉得脚底下晃了起来,怕摔倒了赶紧迈步往前走,速度越来越快,从楼下下来的感觉好像鞋子没踩到楼梯上,想不走都不行。
于是到了门外,跟电影快镜头一样,那速度,跟竞走一样,就离开了小店。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和路边小摊的人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都不受影响。
其实他们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行走,时空和时空之间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有快有慢。就跟外星人坐的那个飞碟一样,倏忽一下就来了,一眨眼就又走了。有科学家提出卷翘空间,比方一张地毯,沿着四个边走距离是最远的。但是如果把东北方向和西南方向的角卷起来,对折,这两个角对在一起那不就是最近的?
这些事不是咱们平常百姓研究的,还说这两位自称兵马司的人,马不停蹄地从花草茶店出来一路向北,很快来到京城的北大门:得胜门。出了城门继续往前走,住户越来越少,行人越来越稀。还是不停地往前走,前面是一条官道,这条官道是通往山海关的,出了山海关就是清朝皇帝的太祖努尔哈赤的故乡奉天了。他俩不是想去奉天吧?
已经天黑了还在走,心里怕得要命想停下来,但是脑子里好像有个小人,小人说,还得走,这是欺负人的报应。
原来是那两个小子捣的鬼!这也太可怕了,什么功夫能练到这个境界!其中的一个实在是走不动了,好像都走出来一百里路了,就瘫在了路边,往四个方向作揖:“神仙哥哥,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到您老人家的地界捣乱了!”
忽然间双脚离地,俩人就坐在了树杈上。这样的好处是不容易被野兽发现也就不容易给野兽当干粮。
开门的第三天,小店来了两位女客,虽然是大家大户的也不张扬。她们说是统领夫人介绍来的,她们要找掌柜的夫人,说有些话不方便跟男人说。
春儿忙把自己的女人和秋儿的女人叫出来,跟她们说:“两位女客是统领夫人介绍过来的,指名要找你们,可能是想喝治什么病的花草茶,那些内容你们也都学了,就跟两位夫人去讲讲。”
春儿和秋儿的女人都还爽利能干,也不羞口,见了客人大礼参拜,然后把客人请进最里面的雅间,奉上西湖龙井茶,说这是见客茶,然后让两位女客说说此来的目的。
其中一位体型很胖的说:“你们都看见了,我这个身形,自从生了我家老大就开始发胖,吃了多少年的药也不见效,统领夫人让我来这里试试。”
春儿媳妇忙答应:“可以可以,我们这里有瘦身茶,不知夫人胃口如何?”
“胃口好着呢,要不能这个样子吗?为了这个身形,我家老爷都纳了三个妾室了。以前他对我是极好的……”说到半截就说不下去了。春儿媳妇对这位夫人的丈夫见异思迁很鄙视:“还不如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夫妻呢,就是因为胖了点就嫌弃了?
这位夫人还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胃口奇好,吃什么都香。可就是……”
“奴婢明白了,您是大解有点困难吧?主子说,便秘是个很严重的事,必须尽快解决。”
另一位女客说:“我是来找你们两位解决来小日子腹痛的事,已经很多年了,到了小日子前几天就开始痛,一直到干净了。”
“夫人且放宽心,奴婢这里都有帮您二位的花草茶。这些配方都是府上的陈福晋云游的时候带回来的。”
在官场夫人们之间浸淫习惯的都很敏感,赶忙说:“我们不敢要配方,只要把我们的毛病治好了就好。”
“二位夫人稍等,奴婢们这就给二位去沏茶。”
春儿媳妇沏的是美容瘦身、清理肠胃的花草茶,里面有柠檬、柑菊、玫瑰、薄荷等几种干花沏成的茶,沏好之后端到胖夫人面前:“这是您的瘦身茶,还能调理便秘症状。要求是要长期服用见效才能明显。首先得问问您是否怀着孕,这种茶里面有一味是活血的,对胎儿不利。”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在您饮用之前,奴婢先试用一小口,让您放心。”
“这多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是我们必须做的。您二位放心了才能成为我们的真正客户。您慢用。这位夫人的花草茶是调节生理、活血护肤的,就是能够把经期腹痛、脸色泛黄给扭转过来。”
这位夫人由秋儿负责。她的花草茶里有茉莉花茶、玫瑰、洋甘菊、紫罗兰和柠檬叶。茉莉花和玫瑰花府上都有,洋甘菊、紫罗兰是异域的种子种出来的,柠檬叶是王爷带回来的现成儿的。
临走之前,两位夫人给了春儿、秋儿媳妇十两银子,春儿媳妇给了两位夫人两张硬硬的、带着奇怪花纹的纸片说:“您二位给的银子可以在这里享受花草茶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我们争取把您二位的不适症状给消灭了。”
“多谢、多谢!”
“这个生意不是着急就能赚钱的,得看实效。(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兄妹重逢
田亮的儿子本来是没有乳名的,是老爹一直没想好,不知怎么忽然间来了灵感,给陈劼想出来一个异儿的小名。就是纪念田亮和王爷、云儿三人到异域云游这件事。跟儿子、儿媳一说就通过了。
现在异儿才一个多月,除了吃奶就是睡觉。由奶奶看护。但是奶奶陈夫人是有试做小吃任务的,鱼儿就把异儿带回家自己看着。但是鱼儿也没闲着,她在设计拼布的图样,慧儿的小丫鬟铃儿就主动地帮助总管夫人带一会儿异儿少爷。铃儿看护异儿,鱼儿一百个放心,但是要说让宫里来的三位姨娘带,那她可不放心了。
慧儿从纳兰夫人那里拿来的、要加工的半成品都是香囊、手袋这样的东西,而且特别忘我,一做活就什么都忘了。铃儿就来到夫人的院子帮她看护异儿少爷。
铃儿很能干,眼里很有活儿,除了抱着异儿少爷还担负起晾晒蕊儿小姐和异儿少爷衣物的事情。有的时候直接就给洗了。每天都要洗一盆子孩子的尿布和小衣服,鱼儿挺不过意的。铃儿是慧儿的丫头,倒是成了自家的洗衣娘了。铃儿想的是只要夫人高兴,对格格以礼相待,自己辛苦一点很值得。所以除了做针线就是做家务,她是觉得累些也比受气强,来到格格身边服侍几年,很能体会到格格的苦楚。铃儿是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不但长相漂亮,心地也十分善良。她非常喜欢蕊儿小姐和异儿小少爷,蕊儿小姐特别聪明、懂事、乖巧,异儿才一个多月,长得就酷似总管的一张脸。因为人太小,还拿不住玩具,铃儿就把自己脖子上挂在衣服里面的一个铜铃铛拿出来哄异儿,她的手一晃,铃铛就“哗愣哗愣”地响,很好听。异儿听见铃铛响,马上就不闹了,很认真地看着铃铛,然后“咯咯“地笑。
鱼儿看见了就说:“铃儿姑娘赶紧把铃铛收起来,他的手没轻没重的,看给你弄坏了。”
铃儿说:“不会的,这个铃铛结实着呢。是我四岁那年过年的时候,哥哥用爹娘给他的压岁钱给铃儿买的,铃儿一直戴到现在,铃儿的名字还是根据它起的。”
“你父母很会起名字。”
“铃儿早就没有父母了。”
“对不起啊,让你伤心了。”
“看您说的,已经过去十来年了,铃儿确实很想念爹娘,可是那会子奴婢年岁小,记不太清爹娘和哥哥的模样了。家里出事的时候哥哥不在家,铃儿依稀记得哥哥去眉山学武艺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鱼儿的心脏咚咚一阵猛跳。
“铃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四岁了。”
“你父母是哪一年没的?”
“铃儿四岁那年。”
“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
“记得一些。那是个冬天的夜里,爹爹不在家,哥哥学武去了,家里只有奴婢和娘。忽然有人把门踹开了,进来三个男人,和娘撕掠着,娘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把剪子,扎到自己心口里了,出了好多的血,就不动了。然后有个男人把铃儿装进一个口袋背走了。以后的事就不大知道了,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在一个不认识的人家炕上躺着,说是从雪地里把奴婢捡回来的。后来就成了他家的童养媳,每天就是干活,干不完的活儿。男人是个傻子,好像比奴婢大很多。在奴婢七岁的时候,去柴房抱柴禾,被那傻子按在地上,撕扯着奴婢的衣服。奴婢就尖声喊叫,他就打奴婢,幸亏格格来了,拿马鞭子使劲抽那傻子,把傻子打跑了,格格就和后来这个爹说她要奴婢了。这个爹就是捡奴婢的人,是安王爷府上田庄的一个小管事。格格跟着王爷到田庄去玩,碰上了。后来奴婢就一直跟着格格。”
“你没有再见到哥哥吗?”
“没有,奴婢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后来的家离自己的家多远,出了庄子就是野地,野地里还有狼,不敢出去啊。夫人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没什么,铃儿姑娘的身世真苦。”
“铃儿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那个傻子要做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很后怕,如果当时给傻子作践了就完了。亏得格格救了奴婢。可是格格也苦啊,出身是高贵,欺负她的人比奴婢还多,当主子也挨打……”
慧儿在一边听着,眼泪汪汪的。
晚上田亮回家,就在鱼儿房里歇下来。两个孩子都睡了,鱼儿小声问:“相公你睡了吗?鱼儿和你说个事儿,你先别声张,悄悄查访一下。”
田亮“呼”地坐起来:“鱼儿你在说什么?”
“嘘!小声点。白天的时候,铃儿姑娘抱着异儿,异儿不老实,就从衣服里边拿出来一个铃铛给异儿玩,就说起这个铃铛和铃儿姑娘的身世来了。奴婢怎么觉得铃儿姑娘好像你说的丢了的妹妹?”
“你在说什么?仔细点儿?”
“相公!别嚷嚷好不好?万一不是呢?你先查访明白了再认人不迟。咱们这里是王府!”
“嗯,我得空就查,你能详细说说吗?”
“行,鱼儿就把铃儿姑娘的原话学给你听。”
田亮先去找了楚大叔,因为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田亮不在家,一直在峨眉山学功夫,楚大叔当时是父亲的镖局里一个管事的,也许能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楚大叔说:“当时刚刚押过一趟镖没几天就接到另外一票押镖的活儿了。我和田镖头各带几个人分两处押镖。田镖头那伙人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还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中途的时候田镖头好好儿的就死在客栈的炕上了。后来听说他女人也死了,有几个男人半夜去糟蹋她,田嫂子自杀了,小闺女也丢了,一家人就剩亮子你一个人了。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大叔说了。”
田亮问楚大叔见没见过自己的小妹妹,他自己对妹妹的印象就是很小的小婴儿,小孩变化大,长大了以后很难和小时候有多少相像的地方。很想知道她有什么信物或者很特殊的特点。楚大叔说还是小丫头两三岁的时候见过一次,长的挺俊的,眼睛很大很圆,黑眼仁多,显得眼睛很亮。脖子上有一个精致的铜铃铛。特点就是左边脸上有酒窝,右边没有。
田亮自信还能认识那个铜铃铛,因为它是田亮用压岁钱给这个捡来的小妹妹买的,他十二岁那年快过年的时候,他跟师父云游刚好路过家门口,师父就让他在家过年。那一年他是十二岁,妹妹才是刚刚捡回来才几天的小娃娃,所以他比妹妹大十二岁。养母不生育,这个妹妹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他家门口的小弃婴。养母非常寂寞,就把这个女婴儿留下自己养了。这样田亮就有了一个妹妹,很招人喜欢的妹妹。就用父母给的压岁钱给妹妹买了一对很精致小巧的铜铃铛,小女孩也就有了一个小铃铛的名字。
第二天铃儿还是用这个铃铛逗着躺在悠车里的异儿玩,田亮认定了那对很精致的铃铛就是自己给妹妹买的。
接下来的是找王爷帮忙,通过王爷和安王爷联系,找到他庄子上的那个小头目,问明铃儿的来历。那个小头目听安王爷打发人专门问当年被慧格格带走的小丫头,以为王爷怀疑他拐卖人口了,赶紧来个竹筒倒豆子,说他在冬天里的一天到庄子的农户家去收账,老远看见有人从一辆马车上把一个口袋扔在雪地里。好像后面有骑马的人追着,等所有的车、马离远了,去看口袋,里面是一个小丫头,长的还挺俊,有四五岁模样。就捡了回来,自己的儿子是傻子,找不到媳妇,就留下当了童养媳。谁知道被慧格格给看上了,领走了,可不是拐来的。问过姓什么说是姓田,叫小铃铛。
无意中找到了失散整整十年的妹妹!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田亮想保护这个妹妹,认了她她就不再是奴婢行列里的人了,同时也有了亲人。
先和王爷征求意见,王爷自然懂得田亮的意思,同意他认妹妹。再向主子妹妹征求意见,云儿很高兴,说:“好啊好啊,我现在哥哥也有了,姐姐也有了,就差弟弟妹妹了。现在妹妹送到家门口,哪能不认呢?何况我很喜欢铃儿,她对慧格格那种真诚和平时的聪明、机灵、快乐,都是我喜欢的。以后再有个弟弟就全科了。”
和父母征求意见的时候,先生和夫人都非常同意把铃儿认下来,作为自己的义女,他们就希望自己的孩子多,那个时代,多儿多女是福气。
但是鱼儿却对陈夫人有了看法,当年自己被陈先生救了,自己想认陈夫人为干娘,陈夫人没有答应,怎么今天……。
云儿那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联想一下就知道鱼儿为什么不高兴。劝慰道:“当年咱娘是老早就想认你为女儿的,不是也跟你说过想认女儿吗?你非要当丫鬟报答我爹。我们老家有那么一个说法,只有一个孩子的家庭不能认干亲。现在咱们爹娘就不是多了一个儿子吗?小心眼儿的,你给娘当儿媳妇不比当干闺女近乎一百倍?”
鱼儿“噗嗤”一下笑了:“是呢,干的就是干的,还是亲儿媳贴心,奴……鱼儿想通了。”
“真通了?可别以后每天搂个醋罐子。”
“鱼儿早就是醋罐子了,相公还有五个女人呢。”
“那是别人强加给哥哥的好不好?那次跟我说起来,愤愤不平的,我看他眼里都有了泪光。”
“真的?对不起啊,我……”
“鱼儿姐姐,也许以后哥哥会对这几个女人里边某一个好那么一点,但是她们谁也代替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有的时候就想,相公对她们冷言冷语的也不对。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呢?她们也是父母生养的,因为贫穷、因为惧于权势、因为很多原因不被丈夫重视,这样的女人也很可怜。跟别人分享丈夫,捡人家剩下的,被别人白眼相看或者是当贼一样提防着,很是悲哀!……主子!主子你怎么了?鱼儿说错了,是鱼儿碰了您的伤心事,对不起、对不起……”鱼儿看到了主子的满脸泪水,才恍然大悟自己触到了主子最碰不得的地方!
“干嘛、干嘛说跪就跪的,我有没怪你,你说的对嘛。”
看到鱼儿一脸的诚惶诚恐,云儿叹了口气:“人生中总有很多的无奈,我就从来没想过给人当侧室。我娘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把我的大红新娘装给做出来了,结果成亲的时候不但没穿上,连个天地都没拜。男人是人家用过快二十年的,还大了云儿二十岁,刚刚进府就因为出身低微不懂规矩就给训斥了一顿。亏我没心没肺,换个心眼小的都能窝囊死。不过嘛,事情也有好的一面,算我有福气,丈夫虽然年岁大了一些,人品却是奇好,还是个王爷,起码是我不缺吃、不少穿,也不操心柴米油盐的。其实啊,人要过得快乐就别老是想着不顺心的,好了好了,没事了。”
由先生出面和铃儿谈了,铃儿呆呆地看着先生,无法相信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虽然哥哥不是和自己一个父母的,但是有了哥哥,就有了亲人!
从此,铃儿从一个低贱的小丫头一跃成为“田小姐”,有了哥哥和姐姐、还有了义父义母,铃儿无法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转折到这样幸运的地步。当她和可亲可敬的田总管、云主子拥抱在一起,涕泪双流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田亮对慧儿的好感一下子增加了好多!要不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把受苦受难的铃儿解救出来,铃儿的一生会怎样的悲惨!
成了“姑姑”的铃儿每天接送蕊儿上学、放学,担当了家里很多事情,腾出时间给嫂子去做大事,在慧儿面前仍旧自称奴婢。铃儿对慧儿确实是抱着一种感恩的心,如果不是格格在那个关键的时候解救了她,铃儿无法预料自己会是如何煎熬下去。那个傻子是一个根本不懂人味的,平日里就和铃儿动手动脚没有个轻重,有一次把铃儿摁在水缸里差一点吣死,把铃儿掐得浑身青紫不是一次……
在安王府里,铃儿也是倍受摧残,要不是年纪还小一点,早就成了安王府那些贝勒、贝子纵欲的对象了。但是铃儿也是很厉害的小丫头。谁要欺负她她就会勇猛地反抗,格格受欺负她总会挺身而出,为格格承担一些苦楚。
现在是苦尽甘来,铃儿有了哥哥,又摊上一个贤惠无比的好嫂子。她有亲人了,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小丫头!
田亮对铃儿的关心爱护不亚于对云儿和鱼儿的。鱼儿捡了一个小姑子,格外高兴,给她给慧儿、铃儿裁新衣服、送首饰、玩物。本来她就很喜欢铃儿,因为是慧儿的丫头,也不敢走太近怕慧儿有想法,现在好了,姑嫂关系了,随心所欲!
云儿给铃儿和慧儿一大堆礼物,从穿的、戴的到玩的,把号称格格的慧儿和见过世面的铃儿给震得一个趔趄一个跟斗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 太后寿诞(一)
“哎,彩珠姐姐你知道吗?主屋里好像发生了大事……”完颜?噶鲁黛又开始八卦,“我听蕊儿小姐开始叫慧姨娘的那个小丫头铃儿姑姑了,以前可是叫铃儿姐姐的!”
彩珠的八卦兴趣也给撩起来了:“你的消息真灵通,还有什么?”
“完颜的丫头碧儿很机灵,在路上听人议论的,说是那个铃儿是咱们总管大人十年前丢的妹妹,凭着一串铜铃铛相认的。”
“咱们府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好事啊?前儿我去煊王府送几个回家的宫女姐妹,也是半路上听说,陈福晋的陪房嬷嬷林清,就是亲兵管带索大人的夫人,根据什么资料找到了她去世的姐姐的女儿,就是慧姨娘。这下慧姨娘可有靠山了,索大人可是正三品呢。以后你可别随便招惹慧姨娘了。”
“好像咱们瑞王府的风水奇好,咱们相公不也是老爷子后找到的吗?老爷和老夫人姓陈,为啥咱们相公就姓田?是相公小的时候,他伯母生了一个哑巴,把他给换走了,然后他伯母的奶娘就把他送到自己的侄儿还是外甥家,那家就是姓田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新闻?看样子你当密探很够格啊。”
“彩珠姐姐你胡说什么呢,也不是我打听出来的,是我娘家送来的那个小丫头自来熟,跟谁都能搭上话儿,听来的呗。”
“怪不得,我还奇怪呢,汉人的姓氏是很固定的,没有几个父子不姓同姓氏的,原来是被人掉包了。咱们相公也算是有福的,毕竟是给找回来了,要不然怎么样呢?你行,我可佩服你了。来了这么几天打听到这么些个消息。”
“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不是走样儿了。有人就爱添油加醋的。”
“你也在里边添油加醋了吧?”
春耕季节,王爷的事情忙了起来,他想今年试种水稻,从异域带回来不少高产环保稻种,准备和田亮去白洋淀勘察,可否用那里的水种稻。云儿早就把这方面的书面材料准备好了,就是种稻也是要土地的,王爷在白洋淀是一大片水面,然后是一个叫“粘泥山”的小山包,还有一片斜坡地,都是不能种稻的。正琢磨这事,云儿就说了:“云儿有个馊主意不知道千千岁可想听?”
“说。”
“您读过《三国演义》吧?里面有赤壁大战,其中有曹操把自己军队的战船用铁链连在一起这个场景吧?咱们也可以借鉴一下嘛。”
“有点意思,说接着说。”
“咱们可以从京郊的西山拉来肥土。放在木制的、不渗水的箱子里,或者是比箱子浅一点的木盘里,然后用白洋淀的野水当作种植水稻的水。也放在这个箱子里,插上稻秧。这样的箱子要很多,用绳子还是铁链连在一起,不就是一片稻田吗?外行啊,千岁大人不要讥笑本大圣。”
“哈哈哈……”王爷都笑出了眼泪,“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绝妙高招,这叫什么来着?通古贯今?活学活用?”
“您不是也有曹冲秤象的壮举吗?”
“你的建议本王要琢磨琢磨,还要动用陈智囊来完善。不错,聪明。就是那些箱子的造价要高一些,三个五个的什么也解决不了,改天我再带你去白洋淀看看。”
时间在飞逝,过了三月,就到了四月。王爷、云儿、田亮从异域回来整整一年了。过去的一年当中,做了不少事,也还有不少事没做。
今年就安排了新的规划。在白洋淀那里种水稻和果树。然后把葡萄培育起来,还要种荷花、养菱角,还有蘑菇、木耳……要做的事太多了,只能一样一样地做。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三月二十八是太后的生辰,就是不送什么珍贵的礼物,也要去凑热闹。皇上也是的,来到府上听过云儿唱的歌就记住了,跟太后说起过。太后就有了一个新想法,跟皇上万寿节那样,能省几个是几个。今年自己的寿诞就不请戏班子了,让每个王府、国公府准备剧目,管你是亲王也好、郡王也好、国公爷也罢、福晋也一样、侧福晋更没说的,谁有这个才艺谁上阵。每个府上准备一两个剧目,唱歌也行、跳舞也行、弹琴也好,说笑话也可以,都要上台来表演,不得推诿。这么想了就这么做,懿旨都送到各个府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到懿旨的各位王爷、国公爷说什么的都有。
“也不知道太后老人家拿咱们当什么了?还得统统上阵出剧目,不是拿咱们当戏子了?”
“你怎么想得这么多?她是长辈,你让她高兴高兴能小了你一块?”
“我才不演戏呢。”
“懿旨面前你不演试试?太后是为了省钱。”
“唉。”
“哎,听说安王爷的大女儿格格的封号给撤了?”
“死都死了,撤就撤了呗。”
“谁跟你说死了?还不是……”简亲王实在是不愿意打哑谜。
“你不乱说话能憋死啊?”王爷的四弟叶布舒国公爷抹搭了简亲王一眼。虽然他的爵位不如简亲王的高,但他是哥哥,可以训斥堂弟。简亲王也不在乎,继续八卦:
“哎,我说四哥,我有可靠消息,太后把福佑二哥的两位福晋都给叫进宫里,支走了佟氏,就和陈氏说,让她给福临当皇后,连侍寝的事都安排好了,结果人家二话没说就奔柱子撞过去了,幸亏有苏茉尔给挡了一下,你说这太后是真心让陈福晋当皇后的吗?兄弟我现在可是真佩服福佑二哥的小福晋了。”
“你这人是没救了,什么犯忌讳说什么,你亲眼看见的?”
“然后皇上和老娘发火儿了,拍桌子打凳子的。老太太也明白得罪了财神爷,来个安慰的戏码,用一个王位,一万两银子去堵人家的嘴,值!太值了!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各位说话都别顺嘴胡雷啊,不该说的把嘴闭上。”安亲王作为老大哥,向简亲王等人提出警告。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在太后寿诞的第三天,也就是四月初一,让已经建好的三个商家都开始营业。皇上已经写了御匾,匾额也都做好了。
这是自己的商家,正式的买卖。要是盈利的话,再开办一条小吃街或者是叫美食城,供应进城、出城的农民?大鱼大肉的他们吃不起,家常便饭总还可以吧?这个事情先不忙,等太后酒楼等三家的生意稳定了再弄小吃城。
已经进入顺治十七年了,越往后皇上就越打不起精神,他还不知道她的爱妃马上就要去世了,鄂贵妃去世他的精神就崩溃了,到最好闹出家闹的很凶,朝堂的事也不管了。
历史不可阻挡地往前迈进,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变天了。朝堂要乱套,皇上要换人。当然他们不知道皇上会去世,是觉得一个皇上总是跟和尚在一起,是不是要出家。皇上出家了,皇位怎么办?皇上最大的儿子二皇子福全才九岁,他当皇上还不是跟当年的当今皇上一个样儿是傀儡皇帝吗?大权都在摄政王身上。
安亲王、显亲王、简亲王等亲王级别的和国公级别的兄弟、子侄们都在为王爷担心。他们当然不知道顺治皇帝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是他这么萎靡不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造反代替他,顺治皇上是瑞王爷的靠山,他一倒,瑞王府、煊王府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太后威逼瑞王府陈福晋的事其实在皇室宗亲中已经家喻户晓了。顺治退位也好,被人杀了也罢,最危险的就是瑞王爷了。不管谁当皇上,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抄瑞王府、拿走他们的货物。很多人都在背后和王爷说:“赶紧停手,把东西藏起来。”
王爷就说:“那也不是本王的财产,再说了,卖了已经一年多了都快卖没了,谁来查抄谁就来。”
安亲王、显亲王和简亲王最是替王爷担心,太后早就虎视眈眈地觊觎王爷的货物,跟他们几个暗示过瑞王爷把珍奇货物当粮食卖,是别有用心。特别是简亲王,最看不上顺治母子,对恩人竟然是赶尽杀绝的态度。王爷明白,府上只要有云儿在,谁也不能伤瑞王府中任何人的毫毛!
“福佑二哥您是不是太好心眼了?您看皇上跟没魂儿了似的,太后每天算计省钱。您就收收手,等局势稳定了再干。”
“本王觉得现在的局势可能比将来还算好的,不趁这会卖货,以后放旧了就没人买了。”
王爷说的是真话,可惜没人能听懂。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就等太后寿诞之后,太后大酒楼、玉龙商行、锦绣餐厅开业了。
在这之前还得准备太后千秋的剧目,老太太听儿子说云儿的蒙古歌儿唱的好,把云儿的剧目当成压轴戏呢。
那些王爷、国公的虽然心里不满意,背后也有牢骚,却不敢不遵从。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自家特色的剧目。
瑞王府的当务之急是给三家商号准备开业的物资。从飞云楼拉走的物资都是用四匹马的大容量马车装车的。从布匹到日用品、首饰、鞋袜、服装、文具等等。拉走之前要立账、过数、打包、定价……飞云楼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用,福晋从翼然楼抽调了二十人增援云儿。最能抓尖的鬟儿却没来,坐月子呢来不了,生个胖儿子。
这边给三家商号准备商品,太后的千秋节也要有所表示。从宫里出来的太监、侍卫的给瑞王爷送信儿要这个、要那个的穿梭于紫禁城和瑞王府之间。也幸亏王爷和云儿带回来很多能用在节日上渲染气氛的喜庆用品。在异域很多商品零售价都很贵,一旦大量购货,享受批发价就地就能便宜一半甚至更多。当然这些货物的价格是不会告诉皇上和太后的,就是告诉了他们也不会给钱。
为了渲染气氛,王爷把接驾那次用的充气礼仪门、绢花门、仿真花花篮、拉花、大型气球等都给准备好了。还有在寿诞庆典上太后寝宫慈宁宫有的大个福字如意结、拉花、剪纸、花球、充气狮子、奔马、亮片礼花、圆形气球、珠光气球、手抛玫瑰花花瓣、花车等也准备好了,由两位福晋带人进宫给太后送去,并告诉她什么东西怎么用。
府上自己准备的献花用的鲜花和献给太后的盆景不老松、花篮等。又省钱、又喜庆、又热闹。这种事情不能做过分,把别的王府、国公府给比了下去,让人家没面子就该记仇了,适可而止,意思意思就好。
当然别的府邸都会有所表示,就是背地里对太后再不满,祝寿的事情也不能被人比下去,都会凑热闹的。皇上的股肱大臣们更是要有所表示。以前的时候,大臣们送的都是高档礼品,都没有下上万两的,今年太后要节俭,这些大臣们就不敢送太贵重的了,饶是花了很多银子再获罪就不得偿失了。可是送得太寒酸,可能就被太后给恨上,你掉她面子还了得?这种礼物真让人头疼啊。
自从云儿撞柱不成,太后母子去府上变相赔礼之后,云儿还是头回进宫。在慈宁宫和太后见礼后就没叫她皇额娘,太后就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拉住云儿尽管亲热个不了,把鄂妃都快气死了!心里骂太后怎么这么贱。太后哪里是犯贱,是不敢得罪儿子的财神爷、钱串子。尤其是看到那些喜庆用品,简直就要心花怒放了:“云儿呀,你这些东西可是要花不少银子呢!这都是什么呀这么好看?快给皇额娘说道说道?”
就是云儿心里再不待见太后,也不能在这个场合下她的面子,就笑咪咪地说:“这些都是属于节日用商品,充气门、绢花门您都见过了,这个是仿真花,就是府上的姑娘、嬷嬷们做出来的鲜花,放在这个篮子里了,您可以吩咐人在大殿的柱子上拉上绳子挂起来;这个是拉花,也是为了渲染气氛的,您喜欢挂在哪儿就挂在哪儿;这个是悬挂在空中的大型气球,用这个打气筒打鼓了,几个气球栓在一起,吊在空中,下面用重物把绳子固定住;这个是给您在住处挂起来的大个福字如意结;这个是贴在玻璃窗上的剪纸。这个花球也是悬挂起来的,还有这个充气狮子和充气奔马都是摆在殿外的。这些是小一点的气球,圆形气球和珠光气球,您也看到我们府上怎么用的了;最后两种是突出您的,这个是花车,您坐在花车上,我们府上的总管给您开车。还有这个是手抛玫瑰花花瓣,这是仿真花,可以再次利用的。就是您的花车到达观礼台之前,由宫里年岁小的宫女站成两排,在您路过的地方向您抛洒花瓣。这些是云儿从异域学的,您觉得可用就用,不可用就不用。还有这个是发光戒指,您在车上向众人挥手致意的时候,手上会闪光。那样就能显示出您作为大清国皇太后的尊贵了。”
“好好好,本宫从来都没有这么高调过,今年可能会成为很突出的人物呢。”太后被这些喜庆的物件都给晃花眼了,再次满足了她的荣耀心和虚荣心。她可最是要面子的!
“您是老寿星,不光彩夺目怎么行?”这是福晋说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 太后寿诞(二)
三月二十八日,是太后的千秋节。为了节省银子,就在慈宁宫大殿接受皇上、皇后、妃嫔、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的跪拜、祝贺。免了请戏班唱戏和三天的流水席,自然是省了不少银子。
太后和皇上都看好了瑞王府的彩色气球,还有府上的秧歌队、舞狮队。这些都是最能渲染喜庆气氛的。瑞王爷说,气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舞狮队、秧歌队的服装这次用过下次还能用,很省钱。南边和郑经的仗还在打,国库里的银子入不敷出,能省就省着点吧,过生日的事就改招子了。所以事先就给宗室的亲王、郡王、国公爷乃至家眷下了懿旨各府出剧目上台演出,没有耍戏大家的意思。跪拜、祝贺之后,节目开始。先是瑞王府的秧歌舞,期间有狮子闹阵,体现喜庆。
慈宁宫焕然一新,大型彩色气球,三四个扎成一束,吊在半空中。气球的下面拉了一副巨大的标语:“太后寿辰寿比南山”、“太后福多福如东海”,在观礼台上方是云儿写的仿宋大字“大清国皇太后寿诞大典”。
观礼台就在慈宁宫大门的左右分文武两班。辰时初,礼炮轰响,瑞王府的彩车上坐着太后盛装礼服的皇太后,身边站着与她同舟共济三十几年的侍女苏茉尔,还有太后的两个孙子二皇子福全、三皇子玄烨。彩车四面八方都是鲜花,红的、粉红的、金黄的、淡绿的……开车的田亮身上穿着大内一品侍卫服装、外罩黄马褂,这是皇上特赐的。
车开得很平稳,缓缓驶向观礼台。皇上离座,带领皇室宗亲和文武大臣,下了丹墀,跪在车前。田亮赶紧离开,苏茉尔和两位皇子也下了车。
“儿臣带领满朝文武给皇额娘磕头了。”
“太后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平身。”太后的气势相当足,她非常满意今天的场面,这是她过去几十年都没有享受过的荣耀。
太后搭上皇上儿子伸给她的手,下了四轮电动车。缓缓走上观礼台,在最正中的位置坐下了。立刻就有皇上的几个女儿穿着节日盛装前来献花。她们是代表皇室宗亲和各亲王府、国公府给太后献花的。太后最先接过润玉公主递上来的一束漂亮鲜花,在雪儿脸上亲了一下。这是云儿买的仿真花朵,不是丝网花,是比真花还漂亮的塑料花。真个是栩栩如生。外面还包着很硬挺、很薄的花纸,看着就体面得很。
太后简单跟大家说了几句话,无外是大家辛苦当差一整年,以后还要继续精诚合作,为大清的繁荣昌盛做贡献。下面就是文艺演出,
太后让各位王爷、国公爷或者是他们的家眷上台,这些人相当的不满意,都认为是把他们当戏子了。可是太后、皇上的命令又不敢不服从,只好忍着气上场。
第一个上台的是安亲王,他表演的剧目是吹箫。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硬头皮上场。还别说,安王爷的箫吹得相当好,如歌如诗、如泣如诉,一曲《苏武牧羊》赢得热烈的掌声。然后庄亲王府侍卫队的武功表演。真有个气势,所有的表演者个头都差不多,身体健壮,英俊威武,年轻力壮,阵容严整,动作标准。简亲王府是王爷千岁本人上场。济尔哈朗的这个儿子相貌很出众,二十六七岁,天生一副王者气派,身穿一身深蓝色马蹄袖箭衣,要多精神有多精神,要多帅有多帅。手上一柄带着长长的明黄色流苏、寒光四射的宝剑,辫子盘在头上。抱拳施礼后开始舞剑。长剑如芒,气贯长虹,剑气环绕着他的周身,带起翩飞的衣袂,寒光之中,一个旋转的明黄色车轮,越发显得舞剑者身姿卓然……
掌声四起!
接着是两名通身高贵的夫人,拎着纱帕,婀娜上场。不用说这就是瑞王爷的两位福晋。福晋一身淡绿,云儿一身淡紫。在众人的注视下坦然上场。二人款款施礼后福晋坐下,身后的人递给她一把小提琴。人群中的女眷开始议论:“瑞王爷的福晋怎么还会玩那种高深的洋玩意儿?”还不错,认得是洋玩意儿。
“那个年轻的就是他们府上的陈福晋?听说她是琴棋书画四艺皆精啊。呜哇,好漂亮哦!瑞王爷艳福不浅呢。”
俩人如入无人之境。有一名年轻清秀的太监站到舞台中间,抱着他的浮尘说话了:“瑞王府的两位福晋要在太后的千秋节给太后献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请。”
云儿大大方方地站着舞台中间稍稍靠前的地方,向福晋轻轻点头,福晋的小提琴声便轻盈地响起。过门之后云儿适时地接唱道: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唱,
一湾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洒
啊
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牧羊姑娘放声唱,
愉快的歌声满天涯。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水清草美我爱它
草原就像绿色的海
毡包就象白莲花
……
云儿的歌声非常接近这首歌的原唱德德玛,浑厚而深沉。歌还没唱完,掌声就象雷鸣一般了。有人大声赞叹:“好!太好了!”
久违的乡音!久违的草原!太后的泪水就象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三十年的深宫生活,三十年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当今的太后,昔日的蒙古姑娘布木布泰,登上了权力的顶峰,回首全是不堪!
歌词简白易懂,歌声委婉悠扬,地道的蒙古味儿!唱的好像就是科尔沁草原,每一个音符都在流淌着少女时代对未来的憧憬。太熟悉又太陌生、久违了的乡音!太后生怕自己失声,用帕子紧紧捂住了嘴巴,但是眼泪却不听话地奔涌出来。
“皇玛么,您怎么了?”三皇子玄烨过来关切地问。
“玛么没事,玛么是高兴的。”太后把玄烨搂在怀里。
云儿只唱了一部分就结束了,因为还有别人要表演。但是掌声经久不息,让她有点无措和无奈。
皇上说话了:“云儿嫂子,您就再唱一支。”
福晋和报幕的太监低声说了一句,太监说道:“《西游记》插曲,路在何方。”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
啊,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番番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翻山涉水两肩霜花
风云雷电任叱咤,
一路好歌向天涯
……
仍旧是掌声不息。大清是没有这样的歌的,简单明了,浅白易懂,曲调好听,新颖明快。皇上站起来鼓掌,群臣也赶紧起立致意。
福晋和云儿款款施礼,拉着手准备下台。简亲王大声说:“不能走、不能走!我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声,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两位皇嫂,再歌一曲好不好?鼓掌!”
掌声高涨,经久不息。福晋小声说:辛苦妹妹再唱一支吧。别的姐姐就不会给你拉琴了,就那个《刘三姐》吧。云儿点头,满面笑容地施了一个万福礼。“谢谢各位的鼓励”。
太监公公上台报幕:《刘三姐》
“唱山歌耶,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耶
这边唱来那边和
罗,那边和。”
歌声婉转悠扬,曲调优美动听。
掌声再次响起。
皇上赶紧站起来:“各位、各位臣工,两位福晋已经表演三首了,嗓子可能已经吃不消了,大家可否放过她们?下面还有精彩剧目呢。”
“福佑二哥呀,您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呀?怎么会同时拥有这样两位神仙女眷?”简亲王一肚子感慨,王爷才不回答他的问话呢,只是坐在那里微笑,和安亲王低声说着什么。
福晋和云儿赶紧下台,溜之大吉。
下面是庄亲王福晋的古筝弹奏。
接下来是康亲王侧福晋的昆曲清唱
……都很不错!但是太后心里的评论就不是别人能左右的了。
剧目不多,都是“意思意思”。太后的万寿节落幕,各位皇室的亲王、郡王、国公爷们和文武大臣,给皇太后磕头山呼“皇太后万寿无疆”。
云儿的草原之歌给太后留下太深、太深的印象!
太后的千秋节一过,福晋就被太后派来的王公公接进宫里,太后告诉福晋,现在的皇上心思完全变了。过去就是和她顶牛,不听她的建议,现在的表现是不管她这个当额娘的说什么都是错的,而且暴躁、不耐烦。问福晋有没有什么办法?福晋能有什么办法?皇上这是心病,能找到他的心结才能劝得了他。太后说了一句话,福晋差点没吓晕过去。
“绣儿呀,本宫是觉得他看上云丫头了,不好说出来。”
“太后,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用害怕,本宫不是让云儿进宫给他当妃嫔,是想让云儿多进宫几次,给他唱唱歌、陪他说说话儿……”
“太后啊,我家云儿是有夫有主的,陪着皇上算怎么回事?”福晋冲口就说,忘了忌讳。太后倒是没有生气,继续说:“本宫知道这么做不合常理,可是皇上总是这样可怎么好?他是大清国的顶梁柱,没了他……”
“您说的臣妾能够理解,但是这样太不符合一个君主的所为,会让天下人诟病的。依臣妾看来,皇上就是因为鄂妃娘娘身子不爽而忧心,怎么想办法让鄂娘娘身体好起来,皇上的心病就会不翼而飞。”
“可是你看看鄂妃的样子是三天两头就能好了的?”
“太后您想想,如果云儿进宫来陪皇上,鄂娘娘的病不是会更重?倘或有个什么,皇上怎么办?您是不是让我们云儿做这种无谓的牺牲?我们云儿还有两个吃奶的孩子!她的心也不在皇上的身上!您知道吗?我家王爷现在是一时也离不开云儿……”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当年太宗皇上为了宸妃姐姐,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要说宸妃一句不好,马上就能把谁的脑袋拧下来。皇上现在也是这么偏执,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臣妾知道您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管怎么说,皇上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不会跟您拧到底的,是他年轻,有些事想不到。”
“你说的也有道理,让云儿来陪他也真不是个办法,鄂妃准会醋缸打翻了,还可能……,算了算了,你们的日子过得好好儿的,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福晋恨得银牙都快咬碎了!我们就在家唱个歌儿,就让你们母子给看上了!福晋知道皇上没有一年好活了,鄂贵妃八月里就得离世,一定要在这四五个月的时间里保护好云儿!
云儿给太后唱歌,把太后感动得泪流满面的事很快就被鄂贵妃知道了,病情又加重了两分。认准了云儿献歌是为了谄媚太后,给以后进宫铺路。加上自己身体不好,又不能给皇上生儿子,逢高踩低,挤兑自己。对皇上也不大相信了,认为都是甜言蜜语。非常悔恨自己走了这样一条路。但是这种心思是万万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的,否则就会死的很难看。这样,吃龙肝凤胆都没用,纯粹是心病!
福晋回府以后立刻把这个情况和王爷说了,王爷沉吟了一会说:“太后是想用云儿把皇上劝回来,根本就是无力补天的事,能补也不给她补!这都什么人哪这么歹毒,他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他想怎么摆弄人家人家就得怎么听他的?门儿都没有!”
“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宣云儿进宫。您怎么想个万全之策?”
“世界上哪里有万全之策?皇上是明年的正月去世现在马上到四月了,还有九个月的时间,鄂妃是在今年的八月去世,离现在五个月。异域的清史说,鄂妃一去世,皇上就诸事无心了。他对云儿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就是鄂妃去世也不能。这种人他就一条道跑到黑。当年那个宸妃我也见过,并不觉得她好到让人发花痴,父皇怎么就……算了,我对那个女人的感觉是很假,很会做作,纯粹是魅惑人的那种祸水而不是红颜知己。要不是她可能父皇不会那么早离世,父皇不离世就会对储君有个明确的交代,那样就不会有豪格大哥和十四叔的帝位之争,光是清廷内部的内讧就闹了多少年?不管是大哥即位还是多尔衮即位,都比当今要好,因为那样就没有太后置喙朝政的机会。不是太后的话都是错的,她的眼界、学识、谋略离真正的帝王差得很远!
你道皇上为什么对太后那么反感?而且很不想当皇上?他觉得他的皇位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是他母亲用身子换来的,他瞧不起他的母亲,更瞧不起自己!可能就是人常说的糊涂油蒙了心?对自己的女人好是应该的,再好也不应该神魂颠倒啊。依我想没什么大事,那个鄂妃一天不如一天,皇上就没有任何精力想别的。他这种痴情对咱们倒是很有利,把心放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