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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涓石     盛世皇商txt下载     盛世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三章 亲王联盟(三)

    回到翼然楼,福晋告诉王爷已经吩咐厨师准备宴席了。王爷和几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和简亲王寒暄了一阵说道:“各位弟弟,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简亲王大剌剌地说:“我们是皇上打发来的,和您要经商项目。”

    “本王还以为你们不干了呢。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们是傻子过年看隔壁儿,安亲王个老狐狸悄悄发财也不告诉我们,显亲王更不是个东西,造出酒来都不请我们喝。我们的鼻子好使啊。安亲王的红砖造的风生水起,还弄出来什么步道砖,大户人家排队买呀,订货单子都排到了明年。”

    “什么事儿到了你嘴里就夸张了。”

    “您还不信?我在索尼老头儿的园子都看见了,方方正正的,还带着花儿呢,太好看了。”

    “你的意思也想烧砖?”

    “别价呀,我烧砖不把四哥给顶了吗?您就给兄弟找一个合适的干干。您就给安排一个合适我们府上做的,别太难,中等的吧。”

    王爷笑着用扇子在简亲王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家伙好难缠,还要中等的,我这里哪有中等的?”

    “差不多就行,哎,可不能是赔钱的。赔钱了皇上也不会还给我。这几位也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您就安排吧。”

    “格隆侍卫,你去找总管大人,那些项目都是他管的,具体有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让他来一下,说简王爷和各位国公爷等着他呢。”

    格隆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少时田亮就来了。给各位王爷、国公爷施礼请安后,对王爷说:“属下看了一下,适合各位王爷、国公爷的制作项目有佛香、扇子、榨油、磨粉、做挂面、秸秆粉碎、做高档家具、养蜂等等,都有相应的机械。也不怎么操心,没有太高难的技术。”

    叶布舒将军说:“田总管能不能再说一遍,我们都没记全科了。”

    田亮就又说了一遍,一共有十一个项目,都是不大的、也非常好做的。四位国公爷,一位王爷,完全可以有选择地挑选自己中意的项目。但是要可着简亲王来挑,人家品级高嘛,自然优先。简亲王觉得做佛香、做扇子规模太小,他是第一个挑选的,一定要弄到手一个体面的,他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亲王,不能小打小闹,看中了高档家具。可是又不明白什么是高档家具,就向田亮请教,田亮看向王爷,王爷点头说:“那就让各位弟弟到福晋房间去看看,陈福晋给福晋买了一个现成儿的。

    “好看、好看,就这个了,准赚钱!”第一眼就看中了,生怕别人抢了似的,简亲王一拍桌子,这个做家具的项目就定下来了。加工器械、工具都是现成的,木材当然是他自己去准备了。

    和亲王、国公们联盟做生意,是师父提过的。师父说在鳌拜最嚣张的时候,王爷还是需要皇室宗亲的人维护。那个时候就是太后有意偏袒王爷,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反正那些王爷、国公的也没什么权力,就让他们也做点生意,给大清朝做点贡献,要不你就太孤立了。”

    在师父近一次来府上的时候,王爷把自己担心的事和师父说了:“煊儿封王的事是师尊的安排吗?”

    “你们的每一件事都在师尊的掌控之下。”

    “弟子不明白的是,康熙皇帝再伟大也是一个世俗之人,为什么要佛门弟子来帮他呢?”

    “康熙皇帝也曾经是佛门中人,很多皇帝的前生前世都是佛门中人。佛门修炼是会积善积德的,所以这一生很可能会是个大官或者是皇上。你和康熙皇帝也是有很大的缘分,所以你能帮到他。你就好好地做你应该做的事。你还有一点不足就是在经商中总有顾虑,总觉得赚了人家的钱对不起人家。你付出了就应该得到,有什么不过意的?也不是你巧取豪夺、坑蒙拐骗,不是光明正大赚来的吗?”

    “师父说的是,弟子真是总感觉对不起买货的,那件东西值一两银子朝人家要二两。”

    师父笑了起来:“值一两的东西是材料费或者是本钱,里边有没有人在一针一线地缝啊?那个人力就不值钱吗?”

    王爷不好意思地笑了:“弟子经商的心理障碍还真不少。”

    “这是你自己搬来的障碍。经商不赚钱,那还不如做点别的,都赔了还有什么意思了?经商的事你的心态不是很稳,老是把寺庙里的戒律安在上面。”

    既然师父这么说了,那就正式开始。先是得到各府上看看他们的加工进度,然后再规定产量。器械都已经给他们了,不知道使用熟练没有。

    前段时间,安王爷和显亲王牵头想帮王爷,结果其他王爷也不管能不能赚钱,也来和王爷要项目。包括简亲王、庄亲王、康亲王和几位国公爷,也都领了各自要承担的项目回去了。田亮和纳兰还挨个府上去培训操作器械的人。除了安亲王、显亲王的砖窑、酒坊腾腾火火地干起来了,其他人竟没了动静。

    王爷很是后悔,这些人哪里是经商的料?就是单一干一种事都这么不负责任。正想着怎么要回自己的器械,师父就来了,看样子还得让他们接着干。可是老是这么疲疲沓沓的也不行啊。

    师父很快离开。王爷就和田亮各家王府去看情况,第一家是简亲王的府上,也曾经是济尔哈朗的摄政王府。气势恢宏,总体面积比瑞王府要大,假山鱼池、楼台轩馆比异域的公园还好看,就是一个上等的古代园林代表了。

    “哎呦喂,我的福佑二哥,这是哪阵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吹到寒舍了?赶快请进。这么稀疏的客人可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简亲王大惊小怪、无限夸张地说。

    “你小子少贫嘴了。”陪同王爷一起来的安王爷不客气地说:“我们两个来看看你的家具造得怎么样了。”

    “来人,上茶!先喝盏茶润润嗓子。”

    不但茶点、就连水果也上来了。

    “我说济度二弟,你这日子过得很滋润嘛,这是什么水果啊?本王怎么好像没见过?”

    “玩笑了不是?这是南方来的水果叫榴莲。来来来,尝尝。”

    “怎么臭哄哄的味道啊?是不是没洗呢?”

    “不是、不是,是方才没小心掉茅厕里了。”简亲王跟谁都敢开玩笑。

    “看我不打你满头是包的?就这么招待我们?”

    简亲王躲着安亲王的扇子,告饶地说:“服了服了,您是倚老卖老啊。这是榴莲,就是这么个味道,吃起来很甜的。您二位尝尝?”

    王爷说:“本王就不喜欢甜食,你这茶还不错,就喝这茶吧。”

    “兄弟知道您出过家,听说出家人是恶味不进口,也不勉强您了,四哥可得尝尝啊。”

    “打住!你别打马虎眼了,我们看看你家具做怎么样了。”

    “家具啊,自从兄弟我从福佑二哥那里拿来家具的图纸就开始备料了。府上的木匠手艺也还不错,打出来两套,被福晋霸占了一套,还有一套在那个厢房里,二位想看看吗?”

    “当然要看,不看我们干什么来了?”

    跟着简亲王到了厢房,眼前立刻一亮:还别说,这个摄政王的府上真是藏龙卧虎之地,这个大衣柜打的,还真有水平。就是油漆不如异域的哑光漆。但是如果王爷供应他哑光漆,到时候用没了他可能会想舍不得了,再说人都有个毛病就是白得的东西不当回事。带喷嘴的油漆他们也不会用都给糟践了。算了,反正是大清的人已经习惯这种油漆了,就用它吧。看样子这位简亲王也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人,还真能干点实事儿。于是把他好一顿鼓励,就和安亲王看别的兄弟的生意了。其它的王爷、国公爷都是小项目,也赚钱。比方做佛香、做扇子、秸秆粉碎等等,找了几个太监就能干了。

    查完了国公爷的加工情况,正准备回府,简亲王就来了:“到我那儿喝几盅去。福佑二哥不喝酒,我那里有从玉龙冷饮买的果汁。”

    王爷笑呵呵地说:“你花钱买的白招待我了不吃亏吗?”

    简亲王大笑:“兄弟我手里有一张牡丹卡,打八折的。”

    “什么卡?我怎么没听说?”安亲王的眼睛都立起来了。

    “我说四哥您闭塞不闭塞呀?逢六的时候在玉龙冷饮出售百花卡,就是凭这张卡片买冷热饮和点心都享受八折待遇。这个牡丹卡是咱们皇室宗亲用的,体面!六两六一张。”

    “我给你十两把这个卖给我。”安亲王说道。

    “干嘛你?自个儿买去!这个卡片还可以借给亲朋好友用。”

    “福佑二哥您去的那个地方怎么什么都卡呀?汽车叫卡车,画片叫卡片?卡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就是那么叫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管它,逢六那天我就买一张,然后带着全家去吃喝,八折能省不少银子。”

    “要不说您是尾巴尖都变白了的老狐狸,且会算计,一个人就算省两文钱还能省好几两呢。”

    “哎,我们府上总共也才几十口人,一两是一千文好不好?”

    “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吗?您就多卡几回,就把本钱给卡回来了。”

    王爷和安亲王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说笑了一阵,王爷说:“济度啊,你这个家具的事先卖卖看,不赚钱就收摊,你也有一大家子的人,不能让你赔进去,别不好意思说。”

    “多谢两位哥哥,咱们虽然不经常往一起聚,可是我知道你们二位心地好,从来不坑兄弟。”

    “咱们虽然不是一个父母生养的,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也都是一个祖宗板上排下来的。坑兄灭弟不是人做的事。但是二哥要嘱咐你一句话,以后说话要注意场合,千万别给自己招来麻烦。”

    “我也知道自己的嘴臭,说话不分场合,就是有的时候憋不住。”

    安亲王说:“憋不住也得憋。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家里的人,妻子儿女你的亲人。俗话说,病从口入,其实也是病从口出。就因为一句话两句话说起来痛快,就毁了自己的前程?值当不值当啊?”

    王爷说:“我建议你读一读佛经,佛说的话能化解戾气。心平气和才是长寿之道。我在异域的时候看到人家就没有咱们大清这些事,可是他们有更多的不顺心。人的心理压力都很大,咱们起码是吃喝不愁吧?一年里一万两亲王俸禄稳拿。过的日子都是很富庶的。咱们还有什么更高的奋斗目标?”

    “两位哥哥说得都有道理都很对,就是我这心里有时候觉得……”

    “你说的我都明白。这里就咱们三个人啊,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对皇上有的做法不赞成是吧?话又说回来了,哪个人没点毛病呢?要是十全十美就不是人了是神仙!神仙才不会犯错儿。何必那么在意呢?你很年轻,有很多事情可以学习。要我说,你学几样技艺,俗话说艺不压身,多一个技艺多一个饭碗。我们府上的粗使丫鬟都在学呀,谁知道明天是地震还是闹蝗灾呢?要是一个大活人给饿死了,不丢人吗?”

    王爷说的话是真够掏心窝了,但是并没有说谁不好,就是说皇上也会有毛病,当着皇上的面儿他也敢这么说。皇上不也说自己不是当皇上的料吗?

    简亲王很感动,除了瑞王爷、安王爷这两位老大哥,就没人劝慰他一句,也没人给他指出来毛病。王爷从《清史》中看到的那个简亲王是在顺治十七年的七月初一薨逝的,也就一年的时间了。现在看,简亲王的身体很好、很健壮,一年时间除非是暴病,慢性病是不会死人的。也不能免除被人加害的可能。如果是每天心平气和,不说那些让人下不来的冲肺管子的话,也许就不会得罪更多的人。老子的功劳已经给你留下世袭亲王的余荫,剩下的还得自己努力。

    从简王府出来,俩人就去了庄亲王府。看看他的经商项目怎么样了,结果还不如济度,根本没动窝儿。王爷知道,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也没说什么,就和庄亲王说:“不想做没关系,咱们谁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千万别为难。”

    “实在是不好意思,侄儿生怕做坏了给你老人家丢脸。要不就再试试?”

    “如果你想试试就试试,试不成也没关系。大清例律里没有规定亲王必须经商。你实在不想做,我和皇上说,把你的银子退给你。”

    “别价别价,不过几十两银子,就当给皇上做寿了。咱们的俸禄里不差这几十两银子。”

    “二叔知道你和康王爷一样都是带兵的人,心思不在这上面。你们将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呢。”

    “二叔怎么这么说?”

    “这是二叔分析的,不见得对啊。南边郑经一直没老实,西边的边境上也在鼓包,北边罗刹国一直蠢蠢欲动。不管哪里都得平息一下,皇上能不让你们出去历练吗?”

    “多谢二叔开导。”

    “你可别和人说我说的要打仗了啊?”

    “您放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亲王联盟(四)

    安亲王的庄子上有个很大的砖窑,曾经烧过砖,坚持了好几年,也赚钱。负责砖窑的竟然是鱼儿的弟弟周虎,才十七岁。其实朝中王爷有很多人在经营生意,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官员不得经商,也并不是很严格。比方亲王女眷在嫁过来的时候,都有陪嫁的铺子,什么脂粉铺子、香料铺子、杂货铺子,还有皮铺、酒烧锅。这么一弄,怎么分得清是王爷开的买卖还是家眷开的?

    安亲王的那处砖窑倒不是女眷的嫁妆,是他跟人打赌赢来的。那人也经营的不太好,随便就输给了安王爷。正好这处砖窑挨着安亲王的庄子,先前经营得不死不活的,多少也有些进项。后来换人了,就大不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周虎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年纪轻轻就能负责这么重的差事。

    王爷给安王爷烧红砖的项目,那是二百多年以后的方法,起码是经过了二百多年的经营之后,总结了很多的经验教训。安王爷就让周虎按照新的方法烧砖,还别说,这个后生很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接触新的事物一点不打怵,严格遵守烧红砖的方法进行烧制,第一批出窑的红砖就被检验合格。来检验的人就是他的姐夫田亮。田亮根本就没有徇一点私情,反倒是非常严格。合格之后安王府自己使用。效果非常之好!红砖垒砌的房子比青砖的要好看多了。而且用红砖垒砌院墙,按照田亮教给的方法,墙头斜下来立一块砖、横一块砖,给人的视觉竟然有点古色古香的感觉。而且红砖的垒砌方法有很多说道,有“五零法”、“三七法”,等等,而且红砖块小,拿在手里也轻快、方便,不用那么大的力气。还有就是用红砖垒砌花坛、短墙什么的都很方便。有来安王府做客的看见就来拉砖了,现在需求量越来越大。这个项目就算成功了。下一步安王爷准备烧制步道砖。步道砖非常适合铺在花园里的路径上,平整、美观且不打滑。

    显亲王的果酒也做得很不错,严格遵守配方的要求,做出来的果酒味道上、卫生上都很过关。王爷买了两台专门用来检验食品的显微镜,按照异域的《食品卫生法》的要求检验各种食品细菌的含量。绝对不能超过规定指标。要不然就大手大脚地做,不管人喝了死活,就会出大事的。这个显微镜自然是由田亮使用,他手上的检验方法是很多的。就是府上生产的西点、面包、果汁、雪糕什么的全都要经过抽查检验合格后才敢投放市场,别说吃死人,就是有一批人拉肚子了,以后的生意就别想再继续了。

    王爷吩咐侍卫去请安王爷和显王爷,俩人很快就叮上来了。名义上是请他们品尝异域菜肴,实际上是商量经商事宜。

    到了逍遥殿大厅,王爷笑着说:“二位王爷的嘴馋得可以了啊。”

    安王爷笑道:“那是,有现成好吃的谁不顶烟儿上啊。您这里是异域菜肴的发源地,可不就赶紧来了嘛。”

    王爷和安亲王、显亲王三个人在翼然楼福晋小厨房的餐厅里用膳,没让福晋作陪,兄弟、叔侄三人就畅所欲言了。

    安亲王叹了口气说:“二哥您可真幸运,认了甘霖大师这样神仙一般的师父。仔细想起来,有些事您的师父给您安排得太好了。就说那十二个字的约法,您既不用参加争权夺利,也没有失去什么的烦恼,悠哉游哉,好不惬意。”

    “一个人如果没有利益的纷争,权力的角逐,确实活得很轻松。不过世上的人有几个是不为利益所左右呢?”

    “打拼了这么多年,您兄弟我也明白了很多事,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陆游先生说得好,死去原知万事空,什么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做些个利国利民的事情才是正经。就象二哥您,什么也不争,您照样是功勋王爷,还是双王,真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

    “你的感慨很深嘛。你们二位的生意进行得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很不错。我们比您省心,就做这一样,摊子没您的大。什么时候把您的本钱给您?”

    “好像我是朝你们要本钱的。就是问问你们的经营管理怎么样,不要出现漏洞,到时候大家辛苦赚的钱给人顺了去。”

    “您就放心吧,兄弟我就盯着这件事呢。富绶这家伙比我还精心,每天看着出了多少酒。也难怪,他那个东西可以进肚子,就是一个人喝一小碗,人人都喝也要消耗不少。我那个砖窑出的砖不能吃。”

    三个人哈哈大笑。

    “别的那些兄弟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眼馋呗。您手上要是还有什么买卖也不妨让几个兄弟做做。一个人做两个项目也可以嘛。”

    “当时还以为他们能象你们两个这样,拿回去器械就做事呢,结果闹够了就没信儿了。”

    “那他们想不想做呢?其实也没什么风险,比方说做扇子、做佛香,是赔是赚马上就能看见,赚了有个营生干,赔了马上停步,还能怎么样呢?我手上倒是还有几个项目,都没有烧砖、酿酒的规模大,赚也赚不多,赔也赔不多。不过呢,我也担心赔了人家不高兴,肯定背后骂娘,哦,反正不是一个娘生的。”

    安亲王都笑出眼泪了:“二哥您说话越来越风趣了。您担心的也有道理。您手上到底还有什么能做的?我们也给您参谋参谋?”

    “那天我和田总管碰了一下,大致上还有榨油、打井、磨粉、做挂面、秸秆粉碎、制作汤料、养蜂等等,都有相应的机械。也不怎么操心,没有太高难的技术。你们二位觉得咱们那些王爷、国公爷的能接受吗?”

    “其实啊,兄弟我就是来帮他们说话的。几位王爷的情况您都知道了,国公爷们倒是想做点事。就算是爵位不怎么高,也是王公大臣,他们也好脸面。您八岁的儿子都上阵了,那么小就能给皇上挣脸面,他们都是男爷们,总得有点表示。只要不是太难也不赔钱就能做。背地里跟我们嘀咕好几次了,让问问您还有没有他们能干的,上回给的赚钱少。我们俩哪里懂得您带回来的那些高深的学问呢?看您那么忙就没好意思给他们问。您说的那些好像都不是太难,有您说的那个器械就更好了。”

    “田总管已经陆续试验过这些器械了,都好用。”

    两位亲王一听就来了兴趣:“您给说说?”

    “我只能说个大概啊,磨粉、秸秆粉碎、都好办,只要按照器械的操作方法去做就能做出来。调料、养蜂的,涉及食品卫生,不太好把握。把人都吃拉肚子怎么算?”

    “这还真是个事儿啊。那就先做不能吃的。给几位王爷、国公爷一个人一份,省得老是找我们。”

    “行,我得和田总管掂掇掂掇,器械上的事我还真没他明白。”

    “那我们就等您的信儿了?”

    “行,等我回去和田总管商量,尽快给你们答复。”

    王爷回府把几位台柱子召集起来商量对策,这个事情最有发言权的就是田亮了。田亮是要统筹一下,看看有哪些适合王爷、国公的。大家养尊处优习惯了,太辛苦了还真不行。王爷当然放心田亮,就等他的消息了。

    先生说:“王爷和各位王爷联合起来做生意,肯定会做很大,会不会引起将来的四大辅臣的猜忌和打压?”

    王爷说:“最初几年不会,气焰最凶的鳌拜开始的精力完全放在打击他的政敌身上了,搞什么黄白两旗圈地闹了好几年。后来的事情就是专门欺负小皇上了。安插亲信哪、把持军权哪,到后来就难说能不能干扰咱们了。不过那个时候咱们也积累了经验,稳固下来了。他想接手也不知道怎么干,他们根本不是经商的人。其实本王也想到了把亮子买回来的一部分器械转让给各位亲王、国公,让他们也参与经商,人多势众,鳌拜们想动皇亲国戚也要琢磨琢磨的!安亲王他敢动吗?庄亲王、显亲王、康亲王都是有很高威信的,有的还掌握着兵部、户部和宗人府。据《清史》记载,鳌拜并没有杀掉哪一位亲王、郡王,他还有所顾忌。咱们再好好想想,想周全了再由先生起草本奏上书皇上。”

    福晋说:“王爷,臣妾知道,凡是先皇眷顾的大臣都是下一个君王打击的对象。”

    “不必担心这个,本王是闲散王爷,之前并没有得罪过四大辅臣中的任何一位,开饭店对他们的政权也没有任何影响。咱们可以不露痕迹地给他们一些优惠就餐的条件,先生觉得怎么样?”

    “福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您说的也是个实情,咱们尽量谨慎一些不要给他们有什么借口打击的口实就是了。”

    于是大家各就各位地开始做事了。不但各位亲王国公们认真做他们分内的事情,就是瑞王府上也在紧锣密鼓地为太后大酒楼和锦绣西餐厅的开业做着准备。

    其实,各位亲王、郡王、国公爷的谁能象王爷那样自己亲自参与筹划、经营的事那么认真呢?不过是把这些事都交给府上的总管去做。总管手下也有很多人手,具体出力的还是那些亲兵、侍卫的,他不过是得空过问过问:“卖怎么样啊?赔没赔呀?好生干哪?他才不劳心劳力的不错眼珠地看着呢,只要能给皇上交几个钱儿就是贡献了。

    显亲王现在用的是土法造酒,可以不用蒸馏器,采取纯手工酿酒的方法。大致方法是:把葡萄洗净沥干水分,捏开每一粒,加白糖密封,进行发酵之前使劲晃动容器使之融合。

    葡萄和糖的比例在十四比三,也就是如果要酿三千五百公斤的葡萄,就要放七百五十公斤的糖。

    发酵三四天后,葡萄开始浮到上面,这时要将容器晃动一下。大约发酵七天后(温度白天30度——28度,夜间20度左右,进行第一次过滤。要过滤三次以上,等这次的彻底沉淀了倒出来,再沉淀一次就差不多了。三个月以后再喝味道会很好,越陈越香,但最好不要超过半年。土法酿造葡萄最好不要洗,因为是靠葡萄表面附着的野生酵母微生物发酵。如果要做白葡萄酒,要将葡萄汁迅速挤出,防止葡萄皮、籽浸入葡萄汁内而使颜色变红。

    自己酿造葡萄酒,不用添加发酵剂,也不必添加任何防腐剂和澄清剂。家酿葡萄酒是利用野生酵母菌分解葡萄中的糖份转化为酒精,另加点糖能提高酒精度。保质期不超过两年,所以酒酿成之后要在两年之内喝光。

    酿酒工具:最好是采用玻璃罐、玻璃坛、玻璃瓶、陶瓷坛。不拘大小。二次发酵的装酒容器可以是空酒瓶、饮料瓶等;一根细塑料管,用来在发酵完成后利用虹吸法将葡萄酒从发酵容器中倒出;木棒,用来在发酵过程中搅拌葡萄皮和葡萄汁;细纱布,用来过滤葡萄汁。

    材料就是葡萄了。显亲王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做出来的葡萄酒还真是香甜醇厚。送到宫里给皇上品尝,被皇上好顿夸奖。

    试着卖一卖,还真有人买。论斤卖,就像卖白酒那样一提一提的。有些人当糖水买回去喝,还真就喝醉了。

    显亲王的葡萄酒做好以后,送去二叔府上检验合格不合格。他也害怕出什么毛病把人喝坏了,自己承担责任是小事,还要连累二叔。

    田亮已经跟海龙学了怎么检验葡萄酒的质量,因为海龙有个酒店,他曾经进货一批价格很高的干红葡萄酒,结果是假酒,糖水、果汁、香精兑出来的。然后他就开始自己酿造葡萄酒了。经过反复多次的试验,造出来的葡萄酒质量相当好,竟然达到国际水平,而且是手工酿造,还能出口创汇。他把这个酿酒的方法毫不犹豫地给了田亮。田亮是等于他的救命恩人,如果那天没有田亮,他就很可能被几个流氓打死、打伤。而且田亮就是酿酒也没法和他竞争,俩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显亲王酿酒的方法就是田亮提供的,显亲王的父亲豪格的典型的武将,但是显亲王本人就有点儒将的味道了。或者是文武全才。他的书法造诣相当深厚,属于自成一家的那个档次。做其他的事也是非常心细,不象外表嘻嘻哈哈。做出来的葡萄酒味道相当好,准备在瑞王府有自己的生意的时候供应他的酒品。之后还要做白葡萄酒、黑加仑果酒等。(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云儿画艺

    在王爷和他的各位兄弟们商量经商的时候,云儿依然在飞云楼安心地画画。本来是要好好培养煊儿画画的,中间插进来一个煊亲王的事,耽误了好些天。要不是师父事先告诉她说不要拦着煊儿,云儿一定要王爷向皇上请求辞了这个差事。大人做事还难免有疏漏呢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鳌拜还没上台得瑟,要是他成了气候,那个时候煊儿也才十三四岁,怎么能和一个权奸抗衡?

    也许,这就是煊儿的命运上天安排好的?云儿看《清史》不多,但是还清楚地记得,鳌拜杀的都是他的政敌,比方苏纳海、王登联、苏克萨哈。还没有记载他杀了皇室宗亲的某人,可能是要维持着自己一贯忠君的形象?

    由于前几个月云儿多半时间都练基本功了,葡萄粒、竹子、禽鸟的羽毛、动物的皮毛、露水珠、各种花头、浪花、云水、冰雪、夜色、风雨……逮着什么就练习什么。俗话说,熟能生巧。会画葡萄粒,山楂、枇杷、红果、山里红等类似形状的蔬果就差不绘画风格多都会了,就是颜色、大小、外形多少再有点区别。竹子有嫩竹、老竹、楠竹、湘妃竹等,但是会画一种其它也就举一反三了。而且云儿的记忆力奇好,会画就是会画,不会忘记了。现在云儿的基本功相当扎实,所以已经开始集中精力画大画了,画出来的都是成品。

    从异域买回来的颜料、纸张都是中高档以上的,很好用。在异域,云儿和蓝蓝学习绘画的时间不是太多,但是她基础雄厚,蓝蓝教给她一样她就能记住一样。有些是蓝蓝没时间教,她自己看书看会的。比方说有一本《花鸟画特技法》,云儿觉得很好。虽然里边的绘画风格和云儿的审美观点不大一样,但是画家在绘画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多种绘画特技还是让云儿大开眼界的。比方说撒盐法,就是把碘盐的盐粒撒在所作的画面上,利用盐粒的渗化出现一些肌理,只要用得巧妙,恰如其分,就会产生自然有趣的特殊效果。常用在表现鸟兽的皮毛质感、雪和冬天的衬景;还有水冲法、弹洗洁净法、水捞法、用矾法、喷涂法、印叶法、水纹拓印法等等,使画面更加丰富多彩。

    鱼儿水儿都很奇怪主子画画还用盐、用树叶什么的,可是一看她画出来的画就大吃一惊了:弹过清水点的荷叶上面斑斑驳驳的,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主子还把明矾块压碎了,放在水里化开,再把桃胶用热水浸泡融化了,用这样的胶矾水来画冬天的树和雪地、松树、冰,很自然地就出现了厚重感和层次感。真的是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云儿还买过一套一位教授的国画讲座光碟,反复地看过,把里面的内容都记了下来。那可真是一套上佳水平的讲座,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用,云儿就要看得倒背如流了。现在,笔记本电脑找到了,讲座的光碟也找到了,就在后暖阁里放心大胆地研究这套光碟了。原来是挑重点记录的,现在是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没跟上的返回去,记录的时候放“暂停”记完了再往前走。而且把里面老师教的过程都给照画下来,从头到尾一点都不落。一边学一边实践。

    有一次陈夫人让鱼儿去找云儿来品尝她新做的小吃。鱼儿没找到,云儿戴了耳机不知道鱼儿在找她,鱼儿就哭着回到婆婆那里:“主子妹妹不见了!”说完“哇哇”大哭,宝宝贝贝也跟着哭起来。

    云儿回家吃饭,听见院子里哭成一片,吓坏了,一步三个台阶地蹿上楼,鱼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宝宝贝贝也不哭了。“臭主子您跑哪儿去了?吓死鱼儿了!”

    “喂!这是一品夫人的形象吗?怎么这个德行?”

    老娘不高兴地说:“你倒是说说你去哪儿了?你没看见鱼儿的肚子吗?”

    “我一直在楼里了,哪儿都没去。”

    “那鱼儿在您房间门口大声喊您怎么就不答应?”

    “你喊了吗?哦,我戴着耳机呢,没听见。”

    “娘,您打她!”

    “好,娘替你打。”陈夫人作势地高高扬起胳膊,就听“哇”地一声,宝宝贝贝大声哭叫起来。

    云儿赶紧抱起一双儿女:“谢谢、谢谢,我的两张可爱的护身皮。”

    陈夫人和鱼儿大笑。

    云儿的画艺每天都有突破性的进展。但是知道内情的只有鱼儿、水儿和王爷三个人。别看先生和田亮是她的父亲和哥哥,却是很少来云儿的卧室。尤其是里间,属于云儿和王爷的私密空间,就是鱼儿水儿也只能在王爷不在的时候进来。

    “福晋,您快看看去吧,云主子画的葡萄都能吃了!水灵灵的!”髻儿进屋就催促福晋去后院看云儿画的葡萄。说得活灵活现的,福晋当然愿意去云儿那里,就是怕打扰她画画。人家一幅画可以卖到上百两银子,不能耽误了。可是听髻儿这么一说又活心了。

    进了大厅,福晋的眼睛就再次瞪大了:迎面墙上是一张巨幅大画,叫“合家欢”。是以艳丽的牡丹为背景,有六只大小不同的鸳鸯在戏水。其中的雄鸳鸯在中心位置,身边有两只雌鸳鸯,依傍着一身华贵羽毛的雄鸳鸯,很恩爱的样子;四只毛茸茸的小鸳鸯在追逐嬉闹,非常活泼、可爱。

    福晋懂得云儿的匠心,这幅画就是在画自己这一家子。这么大的画是怎么装裱的?又是怎么镶到墙上的木板上去的?福晋端详着这幅画,心里热热的。

    “哎呀!福晋来了!您快上楼啊,鱼儿搀着您。”鱼儿一向乖巧、和善,一脸的微笑。

    “不用、不用,你自己脚底下利索一点比什么都好。鱼儿呀,这么大的画你们是怎么装裱的?”

    “回福晋,是云儿和几个小姐妹先用小块的宣纸把胶合板盖住了,然后裱上好宣纸,我们主子直接在上面画的,不然这么大的画我们没有办法装裱。”

    福晋上楼时不让鱼儿禀报,悄悄地站在云儿身边看她画画,尽量不打扰她。云儿正在画葡萄。是装在篮子里的那种画法。葡萄真个就象髻儿说的那样好象能吃了,水水灵灵的,立体感特别强。福晋对画画也不是门外汉,她认真地看着云儿是如何落笔的,原来葡萄粒留了高光,加上云儿是技法娴熟又会变通,使得画上的葡萄让人垂涎欲滴了。画画这门技艺不一定是画得越慢越好,得看画的是什么、怎么表现。

    黔了印云儿才发现福晋来了,忙要请安被福晋拉住:“妹妹不要如此多礼,赶快歇息一下。姐姐见你画得这么好也馋了,赶明儿有空了也来和妹妹学习画画。”

    “您笑话云儿呢?画画您可不是门外汉,重新捡起画笔就行了,正好云儿没伴儿。纸啊笔啊颜料啊,云儿供应您,您只要喜欢就一定能画好,比云儿的还好,因为您不象云儿这般性急和毛躁。”

    “你还毛躁了?画这么大的画得有多大的耐心?”福晋见画架子上有一幅画好了的画心,就拿下来看,立刻眼睛又瞪大了:这是一幅名为“富贵神仙侣”的巨幅大画,以牡丹为主,牡丹的后面是太湖石,石头上有两只美丽的孔雀,恩恩爱爱的样子。衬以水仙、紫藤,整个画面让人觉得清新、温馨之至。

    “云儿呀,这幅画是要放在什么地方的?”

    “这是给您画的,当然要放在您楼下的大厅迎面位置了,还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呢?”

    “天哪,这是给姐姐的?姐姐这厢有礼了!”说着给云儿道了一个万福。

    “别价!您这不是折杀云儿了吗?咱们自己会画了,还不是和拿土豆一样随便吗?您喜欢的话云儿就吩咐木匠师傅给打架子了,您放心,云儿有办法,不会弄坏的。”

    “你可让姐姐说什么好?这幅画最少也值一百两银子了,你还说什么土豆!”

    “哈哈哈!”两个人开怀大笑。

    兰儿三个的装裱技巧也趋于娴熟。普通的画心三、四尺条幅、中堂都能独立装裱了。云儿买来的裱画绫绢多着呢。裱了几幅牡丹、菊花拿到舅舅的纸行去卖,结果画刚挂上去就有三个人同时要买,为此还进行了类似拍卖的竞争。

    云儿卖画的定价都是根据大清的书画市场价格,按上中等画艺出售的。那个时候还不讲名人效应,就是看画的本身水平高下如何。云儿的画面本来就清新流畅,还有异域的透视效果、特技效果,基本功相当扎实。几位争相买画的人简直就离不开这里了,看样子不买到手里决不罢休。

    周掌柜的一向和气,对三位争画的人说:“三位先请坐下喝茶,消消火气。各自退后一步,自然是海阔天空。大家都是读书人,这么争得面红耳赤,也……”

    “掌柜的是说我们有辱斯文是吧?您是经常见到这样的画艺吗?您能不能告诉我们,画作者何许人也?老夫今年五十七岁,一定要拜这位前辈为师。”

    周掌柜的肚肠子都要抽筋了,他怎么就认准了画画的是他的前辈?他都五十七岁了,他的前辈也该是七十上下了。

    “几位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在下并不认识画作者,是亲戚送来代卖的。我们只管买卖画拿提成,别的一概不问。”

    “您卖画的总得懂得一点画的高下吧?这幅寒菊图真是带着森森的秋意呢。上面的诗题得相当好,‘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好诗、好画!掌柜的到底出个什么价?”

    “画作者有嘱咐,每幅画最高不能超过一百两。”

    “我给一百五十两。”

    “我给二百。”

    “我给二百八十两!”

    “这样吧,这位给二百八十两的给一百八十两,寒菊图归您了。”

    “您这人可怪了,给二百八您收一百八。”

    “是这样,在下知道您喜欢、给得起,但是主家是佛门中人,没有贪念,虽然人家的画到了一定境界,但是并不想狮子大开口。差不多就行了,水满则溢,还是中庸一点。”

    “佩服、佩服。那么牡丹图就归在下了?这个牡丹图上的牡丹简直跟活的一样,回去之后就是镇宅之宝了。牡丹比菊花难画,我给二百两。”

    “在下方才说了,水满则溢,您给一百八十两就好。”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您觉得在下很傻是吧?拿了不该拿的,要从寿命里扣除。”

    “还别说,有点道理。”

    另外一人就说了:“周掌柜,在下很佩服您的胸襟,金钱面前毫无贪恋之心。这幅海棠春睡就归在下了,给您一百八十两如何?”

    “可以可以,先生很有眼力,这幅海棠是有前后层次的,画面清新干净,值。”

    云儿的画越来越臻于成熟了,手下要表现的花卉、鸟类的形象也越来越精到,从异域带回来的那些画册、照片都是很好的参考材料,府上的花卉也是她写生、创作的最好素材。因为基本功的扎实,各种要表现的形象就是手到拿来。

    要教给八位教习嬷嬷的技艺还是继续在教,却不是顾此失彼,画画的事还是放在第一位的。王府的人员基本饱和了,从宫里回家的大龄宫女并不多,有的已经回家又跑回来了。自然是家里不随心,府上也不能推出去不管,让她没有生路。

    自从那次“触柱”之后,云儿明显地感觉到太后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了。再把皇上儿子当小孩子好像就不得偿失了。皇上是一个国家最要面子的人,不能不顾他的脸面。但是云儿和王爷、福晋一样,不敢对太后掉以轻心,这个女人不是平常的老太太,那个谋略、心机不是常人能揣测的。可是日子总得过下去,要做的事也不能停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实就是没有经商的事,太后对王爷也是不放心的。

    云儿的画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进步的步伐了,画一张上一个台阶!而且画一张就成功一张没有废品。

    云儿也曾经把自己的画交给运河沿线的各位师兄试卖,结果一张也没卖出去——师兄们自己都给留下了,每一张给一千两银子。

    那个时代,云儿的画是相当初期的,几乎是达到了尽善尽美、炉火纯青的地步。到处找她拜师的人已经不是十位、百位的了。但是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好,没人打听到她到底是何许人也、姓氏名谁和仙乡何处。云儿就不受任何干扰地静心作画,在皇上健在的一两年里画了大量的高水平画作,卖了几万两银子。(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被贬格格(一)

    这几天,慧格格心情非常不好,烦躁不安,情绪低落得很。因为阿玛上朝回来告诉她,皇上透了口信说蒙古的阿古达木郡王向大清皇上求聘一位宗室女和亲。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清廷送来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或者格格,他们就臣服于大清朝,每年纳贡并保证边疆安宁。这位郡王已经六十五岁了,居然指名道姓地要求聘安亲王的慧格格。

    太后心里很是反感:没的恶心!六十五岁的老头子想娶十几岁的格格,这不是在玩弄大清的脸面吗?就和皇上说,大将军鳌拜的侄子塞本得的女人难产去世,他也有参将的职务了,门第儿也配得上慧儿,还不如把慧儿嫁给他,塞本得再差劲也比老头子强啊。

    慧儿非常郁闷!如果和亲去就要嫁给老头子,还是一个杀戮成性、好色贪婪的老坏蛋。不和亲就得嫁给赛本得,也不比嫁给那个老头子强多少。听说赛本得府上已经有十来个小妾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见到没权没势的平民女子就抢进府中,施以***府上的小妾也是三天新鲜一过就丢开手,她的死活就不管了。在慧儿的眼睛里,塞本得根本就不是人。她和塞本得打过交道,还被他调戏过,这种人渣别说给慧儿当丈夫,就是当下人也不够格。不是说他长得难看,是人品太差!还是给他当填房!所以慧儿非常郁闷!虽然说皇家的女孩几乎没有合乎自己心意的婚姻,每个公主或者格格都是政治联姻的筹码,可也不能差到这样吧?一个是可以做阿玛的阿玛了,一个是“万人烦”,嫁给这样的人真的是白白被畜生糟蹋了。因为还没有最后的指婚命令,慧儿就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自己能逃过这一关。本来是能有一个很好的婚姻,嫁给蒙古郡王的儿子少将军,结果让几个姐妹格格给搅合得一塌糊涂,少将军居然听人说安亲王的大女儿不正派,和人有了孩子,就再也没提他要娶慧格格。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有兄弟姐妹故意向她道喜,就更加让慧儿心烦了。

    “绣儿,你可不少日子没来宫里了,本宫正要打发人去接你呢,知道你在试菜,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太后见到福晋,眉眼都是笑,“你手里抱着的盒子是什么?一定是好吃的。”

    “您猜错了,这是好玩的,您一定喜欢。这些日子光顾了弄菜,就没有给您送来。我家王爷还犹豫呢,说玩物丧志,别移了您的性情。您和我们这些闲女人不一样,掌握着大清朝的乾坤呢。把您弄得光玩了,岂不耽误大事?”

    不着痕迹的一点吹捧就把太后说得眉开眼笑了:“哪里有那么严重?本宫都多大年纪了?还玩物丧志?快拿过来叫本宫看看好多着呢!”

    福晋的沉稳真是令人吃惊。今天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和太后周旋,换上别人可能都要呼吸困难了,可是福晋仍然一丝痕迹不露,和太后谈笑风生:“这个呢,就算是咱们这里的纸牌,人家给立起来了,叫麻将。咱们不是叫麻雀么?”

    “哦呀!我的天!这是玩的牌!啧啧……快告诉本宫,怎么个玩法。”

    “纸牌您会玩,这个呢也差不多,先和了为赢。云儿在异域学了一点,教给了臣妾,臣妾就教给您。臣妾先告诉您怎么抓牌怎么码牌怎么洗牌。您得有麻将桌,不能按在腿上打呀。”

    “哈哈哈……苏茉尔,你去找桌子。绣儿,要什么样的桌子好?”太后的心情格外好。

    “四个人打牌,最好是方桌,不要太大。”

    苏茉尔赶紧去找桌子了。很快找来一张方桌,大小也可以。宫女上来把桌子擦干净,铺上毯子,福晋就开始教给太后打麻将了。这是一套塑料麻将,很类似玉石,正面是纯白色的,背面是翠绿色的,把个太后喜欢得握住一颗麻将牌舍不得撒手。福晋说了:“本应该送礼物那天就一起带来了,结果云儿就忘了装在哪个箱子里了,没找着,可不是舍不得给您。”

    “这个话本宫深信不疑!你们瑞王爷把那么大的象牙、玉麒麟都给了本宫和皇上,还有什么舍不得?不过呢这个东西肯定很贵重,本宫怎么好意思白要呢?”

    “瞧您说的,您是我家王爷的母妃,是绣儿的婆婆,孝敬您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您别玩物丧志就好。”

    “哈哈哈……”

    “太后,安王爷求见。”王公公进来通报。

    “宣。”

    安亲王岳乐低着头匆匆进殿,甩了一下马蹄袖,单腿跪在太后面前,给太后打了一个千儿:“奴才岳乐恭请太后圣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家人不必多礼,苏茉尔给安亲王看座。”

    “谢太后。奴才……”安亲王欲言又止的样子。

    福晋很知趣地说:“太后,安王爷一定有要事和您商量,臣妾回避一下为好。”

    “嗨,你不必了,都是家里人,回避什么?安亲王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有话就说。”

    “奴才罪该万死!”

    “这是怎么了?不象你平日的行事作风啊?”太后的心思还在那光滑细腻的麻将牌上呢。能立起来码成垛的麻将牌应该是在乾隆年间出现的,那个时候还是竹子做的多,当然有钱的可以做成石头的、玉的,比顺治时代晚了将近一百年。而异域的麻将比乾隆时代要精致多少不是以倍数来衡量的,太后怎么能不爱不释手呢?麻将牌把她的精力给吸引走了大半。看安亲王战战兢兢的样子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安亲王,你且起来说话,出了什么事情?”

    “回太后,还是前儿皇上提起和亲的事情。奴才想应该告诉慧丫头,就说了,谁知道她想不开,悬梁……”

    “什么?吊死了?”太后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安亲王忙说:“不不,幸亏被服侍她的苏嬷嬷及时发现救了下来,不过呢人好象是傻了,不说话也不吃饭连眼珠都不会转了。太后!奴才……”

    “安亲王你行啊,生得一个好女儿,敢寻死觅活抗婚了是吧?”太后生气了。

    “太后!奴才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破坏宗室女和亲、和藩的规定啊。谁知道慧儿是从哪里听说的,阿古达木郡王生性残暴好色现在已经六十多岁,就,就想不开了……”

    “是你帮她想不开的吧?”太后的眼光十分犀利。

    “太后!奴才冤枉啊!”安亲王磕头如捣蒜。福晋心里哀叹,自己还有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呢,是不是也会有安亲王的今天。忙安抚太后道:“太后,您且不必动怒,看伤了身体。”

    “绣儿,你是不知道安亲王把这个女儿宠惯成什么样子了。不学针黹女工,不学琴棋书画,一天价上街逛商号,还在街上和男子打架对骂,简直是不成样子!”

    “太后!您消消气,慢慢商量啊。按理说呢,这是国家的事情,臣妾不该插话,您能听臣妾说说自己的看法吗?”

    “好好你说,你说话本宫爱听。”

    “安亲王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把生命都交给了皇上,说明他是耿耿忠臣,在国家用人之际不会不顾大局、识大体的,让慧儿和亲他肯定没的说。丫头闹腾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小孩子懂得什么呢?听风是雨的,您就不要往心里去。臣妾的爷爷在臣妾十来岁的时候守过边,和这个阿古达木郡王打过交道,和臣妾的祖母提起过所以臣妾有印象。那个阿古达木是那一带的首领,非常强悍。他的弟弟也是以凶残杀戮出名的,太宗时代咱们大清有一位宗室女就是和亲到那个部落嫁给了阿古的弟弟。您有印象吗?”

    太后打了一个寒噤。她怎么会没有印象?这是大清朝的耻辱啊,阿古兄弟根本没有归顺大清的诚意,却要求迎娶宗室女和亲,把宗室女娶到手了照样骚扰、掠夺大清百姓,自立国号。皇太极忍无可忍亲率大军围剿阿古部落。他们自知不是皇太极的对手,在临近被剿灭的前几天把和亲格格交给手下士兵任意蹂躏糟蹋到死,然后把格格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皇太极为此口吐鲜血,他们不光是在蹂躏格格,而是在蹂躏大清朝的尊严!

    可是,太后觉得和亲还是一条可行的路。起码能换回几年的安宁,在几年的时间内可以做好剿灭阿古的准备。至于慧格格的生死她倒没有想过。也许这就是她和福晋的区别吧?太后也明白了瑞亲王福晋根本就是在给安王爷求情。

    “绣儿你说完了吗?”

    福晋笑了:“臣妾说了有什么用呢?国家的事情臣妾也不懂,就是觉得呢,这个和亲也得值得不是?就象唐太宗把文成公主嫁到吐蕃,换来了藏汉一家。可是呢,人家阿古兄弟拿咱们如花似玉的格格当玩物耍着,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咱们好象就……太吃亏了啊。”

    “你这张嘴巴,厉害着呢。得,本宫让你给说服了,和亲的事情再议。安亲王!慧儿的事不能没个说法。不然以后再有和亲的事情,所有的宗室女都上吊跳井的,还有没有王法了?谁让你生在帝王之家了?绣儿你不用笑,你还有个雪儿,指不定被什么郡王、藩王的给看中了。唉,本宫也舍不得啊,都是鲜花一般的女孩子,嫁的男人不是老头子就是有了多少孩子的男人,可是……忘了说慧儿的事情了。安亲王,你的女儿不愿意和亲是吧?那就再也不用她去和亲了。撤去格格封号,贬为庶民,逐出安王府,让她想怎么自在就怎么自在好了!安亲王你跪安吧。等等!今天本宫把话说明白一点,要不是瑞王爷的福晋给你求情,本宫绝不饶恕!起码是进宗人府关上个十年八年的,敢向皇权示威,反了她了!安亲王你记住没有?你这个女儿不能留在府上了,赶紧打发了,本宫可没说让你弄死她。对了,还要除去她的旗籍!不许再姓爱新觉罗!绣儿,你说,象慧儿这样桀骜不逊的丫头还应该怎么惩罚?”

    “您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连封号都撤了。”

    “不够!本宫要让她知道什么是苦,省得上吊来吓唬本宫!这么着吧,本宫瞧着你府上的田总管人品还不错,就叫慧儿给他当个小妾去服侍,反正也不是格格了,一个民间丫头能给王府总管当小妾是高看她了。安亲王你知道怎么善后。”

    “奴才谢太后恩典!”安亲王头还没磕完就昏倒了。

    安亲王在太医的银针下苏醒过来,再次请罪。

    太后不耐烦地说:“你跪安吧。”

    安亲王一脸忧郁地走了,在回府的马车上,他捂住嘴巴偷着笑了,今天的效果正是他要的!

    回到府上,安王爷直接去了慧儿的房间,苏嬷嬷正在房里服侍慧儿吃药。铃儿拿着一个竹夹子,夹着一块蘸了治红伤的纱布给慧儿轻轻地擦拭因自缢被绳子勒破的脖子。

    看见阿玛进来,慧儿想坐起来,被安亲王按住脖子:“别动,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

    “阿玛,慧儿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你听阿玛说,方才阿玛进宫去见太后,太后说……”

    “是赐慧儿白绫还是毒酒?”

    “你这孩子,听阿玛说完好不好?”

    “在进宫之前,阿玛先去了瑞王府,把你的情况跟你二伯父说了,你二伯母拿了一个盒子,说是从异域带回来的好玩的,就进宫给太后送去了,你也知道你二伯母是能跟太后说上话的人……”安亲王把整个过程都跟慧儿说了。然后等待慧儿的反应。

    “阿玛,您是说,太后要把慧儿送进宗人府大牢或者是辛者库?后来被二伯母说服?让你把慧儿驱逐出府然后给瑞王府的田总管当妾室?是这样吗?”

    “是,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阿玛我……”

    “阿玛!感谢您、感谢二伯母!”

    “孩子,你不觉得太后这么做太过分吗?你毕竟是安王府的大格格!让你当妾室,剥夺你的格格封号、还把你驱逐出府,阿玛我惭愧呀……”

    “阿玛!慧儿愿意!慧儿愿意!您就不用惭愧了。慧儿这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和苏嬷嬷、铃儿去二伯父的府上!”

    “孩子,你别冲动好吗?太后是要你去给田总管做妾!你是我的女儿,是御封的县主格格……”

    “阿玛您知道吗?这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了!别说是给田总管做妾,就是给他当丫鬟慧儿也是愿意的!您知道前些年您不在府上慧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要不是苏嬷嬷的救护,慧儿早就给那些兄弟姐妹的害死了!去到瑞王府我是逃命去的,只有在那儿,我才有这条命在!您赶快把慧儿送过去,别叫太后挑您的礼。苏嬷嬷、铃儿,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打包拿走,阿玛您去准备车辆啊。”

    “慧儿,我的女儿,阿玛对不住你……”

    “阿玛,您别难过,慧儿马上就得好儿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被贬格格(二)

    “太后!您这是……慧儿终归是金枝玉叶,给人做小……她的性子怎么能接受?”看安亲王走了,福晋还想给慧儿求情。堂堂功勋王爷的女儿给人当小妾,怎么着也是惩罚太重了。

    “绣儿,你们两口子学佛学得什么忙都帮!要不是本宫今天心情好,早就让那丫头去辛者库劳动劳动了。本宫可告诉你啊,赶快把那丫头弄到你们府上,跟田总管圆房,以防夜长梦多。阿古部落对大清恨之入骨,老是找茬,知道慧儿死活不嫁又有借口骚扰了。本宫可是把这个丫头交给你了,第一绝对不允许她上街招摇,第二要给她活计做,不能每日里游手好闲,第三嘴巴要放老实了不能象条野狗似的乱咬人。”

    “太后您这是……”

    “约法三章!你说这安王爷,对府上所有的子女都管教十分严厉,惟独对这个慧儿宠溺到家了。咱们满人家的女子是没有汉人的女子约束那么严格,可是也不能拿逛街当家常便饭吧?还经常打个抱不平什么的,疯疯张张的都出名了。书也不肯读,女工也不做,最可恶的是灵牙利齿、口角锋芒,和府上的兄弟姐妹们相处得都不好。还有你不知道的呢,说起来都丢人,她居然想和安亲王的贴身侍卫私奔,不知廉耻的东西!说起来本宫就来气。”

    “太后,您息怒啊。这慧儿的毛病是真不少,到了我们府上,臣妾一定严加管教,怎么着也是我家王爷的侄女不是?您呢,还不知道慧儿有一个大长处,这丫头对安亲王十分孝顺,把安亲王福晋服侍得非常周到。”

    “哦?这个还真不知道,反正是本宫对她印象十分恶劣,他们府上的人也没有说过她好的,孝顺还是大长处嘛,怪不得安王爷宠着她。”

    田亮在神武门等着福晋出来。他是王爷派来的,王爷很担心安亲王的事情惹恼了太后,再迁怒说情的福晋。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安亲王和王爷策划好的,福晋把珍藏的宝贝麻将都舍出去给了太后,让它能分散一些太后的怒气。谁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福晋,看到您好好儿的属下就放心了。快回府吧,王爷惦记着呢。”田亮高兴地说。

    福晋在田亮和髻儿的搀扶下上了车,田亮本人当车把式。马车走在路上,福晋就看着田亮笑,她坐在离车门很近的地方,车帘也掀开一小块和田亮说话。

    “看您高兴的样子是没什么要紧了,安王爷挨训斥了吧?”

    “那是免不了的,都给吓昏过去了。”

    “啊?这么厉害?太后一定是动了雷霆之怒了。没说慧格格怎么办吗?”

    “送给你当小妾了。”

    “福晋,您怎么跟属下开这样的玩笑?”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是真的。”

    “福晋!”田亮紫涨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爷从异域回来就爱开玩笑了,云妹妹没事叫人笑破肚皮,福晋怎么也失了分寸?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说你也不信。太后的懿旨你不能违抗吧?回去布置洞房,赶快把你的小女人娶回家。就是鱼儿那里有些个对不住她,不过呢,鱼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会救人于危难的。咱们都是佛门中人,能见死不救吗?”

    “福晋您别吓唬属下好不好?您是不是给太后也吓坏了?”

    “我先不说了,你好好赶车吧,别赶到沟里去。”

    福晋的车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安王府的苏嬷嬷已经带着铃儿丫头先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上往下拿。慧儿在陈先生家的厢房住了大半个月呢,田亮认识她的丫鬟,看样子倒腾的是慧儿的嫁妆,难道这是真的?

    福晋对田亮说:“你去安顿马车,先别和丈母娘见面了,她也很为难。”

    田亮心里给弄得七上八下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堂堂的亲王女儿慧格格给自己做小妾?再惩罚也不能这样啊。他安顿了车马就去找王爷,王爷在云主子的院里在说话。

    “亮子你赶紧去沐浴、更衣,新娘子很快就要送过来了。”

    “王爷!”田亮跪在王爷面前:“属下万难从命!”

    “嘿!还反了你了?”

    “王爷,属下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口谕,将慧儿赏给你当妾室,今天晚上就圆房。”

    田亮红了脸:“王爷,属下不过是个侍卫,怎么敢亵渎尊贵的格格?”

    “这里没有格格,只有被撤了格格封号的汉人庶民女子林慧儿,因为拒绝与蒙古阿古部落和亲而受到太后的惩处。同时被逐出王府,赏赐给你做妾。如果你再不收留她,她的去向是讨饭、流落青楼、出家为尼或者自寻死路。看你是佛门中人,可能有慈悲心肠,何去何从你选择。”

    “王爷,属下接太后口谕。只是,对不起鱼儿。”

    “这个你放心,鱼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子,不能见人于为难而不救。时间长了习惯就好了,是特殊原因,没有人怪你的。起来吧新郎倌。”

    王爷拉起了田亮:“慧儿长在王府,被安王爷娇纵惯了,毛病很多,到了你身边,一定不要再宠溺着她了,当然也不能虐待她。你把握好分寸就是,记住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今天务必圆房。脸红什么?孩子都有了还用本王教给你?你听,新娘子都来了,我们先去接新人。鱼儿呢,主母是怎么当的?”

    大腹便便的鱼儿给云儿、水儿搀扶出来了。看到田亮,头低了下去。

    “鱼儿,我……”

    “道歉的话留着以后说,去接人啊!兰儿,把红绸递给总管大人。”

    王府门外,一乘四人抬的花红小轿停在门口,几个吹鼓手和几个送亲的人等在那里。王爷吩咐小厮们:“放鞭炮!”

    “噼里啪啦”一顿鞭炮的炸响,吹鼓手又吹打一阵,苏嬷嬷给了赏钱,两个丫头把一身粉红、蒙着喜帕的慧儿搀扶下轿。兰儿忙把红绸的另一端递给了慧儿,由田亮牵着,进了府门。

    别说别人,就连鱼儿都觉得这个婚礼太寒酸、太仓促了。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位王爷都不让张扬。纳妾不拜天地,但是酒席是不可缺的。能喝到田总管纳妾酒的也只有几位主子和陈先生夫妻,御史马平马大人、三位金刚大人及夫人、总管那峰、清客先生、医官朱先生并夫人,两桌足矣。娘家人有两位:苏嬷嬷和慧儿的贴身丫头铃儿,铃儿是陪嫁来的,苏嬷嬷暂时还不能来。她手头管的事情很多,就是交接也得个十天八天的,安王爷放不放她出来还两说着。

    席间王爷以饮料代酒,祝贺田亮和慧姑娘白头到老,没有说新娘子是自己的侄女。田亮默默地喝了王爷祝愿他的酒。到了几位要好的伙伴祝酒的时候,王爷福晋等年岁大一些的人都借口走开了,留下云儿等年轻人热闹热闹。一向说话憨憨动静、慢慢声音的莽格又开始调侃田亮了:“亮子兄弟最近交了桃花运,娶完这房妾室,还有三名侧室,你可有的忙了。我们就喝了手里的这一杯,然后看看新娘子漂亮不漂亮就让他们吹箫一刻吧。”一句话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

    纳兰指着莽格说:“老想着象个有学问的老出岔子,还吹箫一刻,人家那是昏宵一刻!”

    云儿笑得把饮料都洒到水儿的脖领子里去了,水儿尖叫起来,大家笑做一堆。

    鱼儿没有参加宴席,也没有哭,就是和娘在一起说话了。苏嬷嬷说:“娘来到安王府没三天就看见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在打一个比他们小的小丫头,还以为是府上做工的丫头,可是做工的年龄也太小了,才三四岁的样子,赶紧拉开了,把小姑娘拉到娘的屋子里,一身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都给踢肿了。把娘心疼得不得了。拉她去找福晋,福晋也吓了一跳,把几个孩子都叫到房间里训斥,娘才知道挨打的竟然是位格格,是姨娘生的格格。格格的母亲去世了,大家欺负她。慧儿的娘是福晋的陪嫁丫头,她娘不在了,王爷把她算在福晋的名下。但是福晋自从自己的孩子夭折了,就诸事无心,还经常生病,哪里顾得上她?就把她托给了一位侧福晋。慧儿说,那个时候还不大记事,印象最深的是每天挨打,侧福晋有个和她同岁的女儿,那么小就知道欺负人,抓她、掐她、拧她,还不许她哭,真不知道那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娘来了,要求把慧儿交给娘照看,当然侧福晋是愿意了,这样慧儿就不挨打了。后来王爷陆续又娶了几位侧福晋、庶福晋、还有两位姨娘,互相之间勾心斗角的,东西丢了也说慧儿偷的,什么东西坏了也是慧儿弄的,这个打她、那个罚她,每天都是浑身青紫的,娘都快护不过来了。主子罚慧儿面壁、跪墙角。我一个下人敢拦着吗?实在忍不住了,告诉了回来休养的王爷。王爷把几个女人好顿训斥,说谁要再敢虐待慧儿就休了她。慧儿从来不告状,但是也从来没有服过软。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和兄弟姐妹们无法和谐相处,你打我我就打你,打不过也打,要么就拼命。渐渐大了,王爷也不上战场了,她的景况就好多了。王爷一直觉得对不起慧儿的娘,也亏欠了慧儿很多,就给她零钱花要什么给什么,就把慧儿也惯坏了。其实呢,慧儿这丫头本性还是很善良的,很有礼貌,不小瞧人还很孝顺王爷,对娘好着呢。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往娘的房里搬。就是在那个环境里给逼出来的坏脾气,细想想要是一直逆来顺受,可能就给欺负死了。安亲王的家教很严,那些孩子们在他面前一个个装得可象回事了,转过脸儿就不是那样了。所以王爷到现在也没有立世子,他心里明镜似的,很难决定是谁。鱼儿,慧儿也是个可怜人,和你同事一夫是娘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你和她好好相处,她断不会欺负你的,有娘的面子呢。外表看她脾气浮躁,又坐不住板凳,其实是那个环境养成的。你说,把饭菜吃完了里面出现了蟑螂或者苍蝇,心情能好吗?”

    “娘,鱼儿风言风语地听说慧格格还私奔过,这样的话,品行上……”

    “闺女!这件事实在是冤枉了慧儿,真是人言可畏呀。有一次她央求王爷的贴身侍卫把她送到庄子上去,哪怕在庄子上种地干活也不在府上了。结果侍卫却告诉了福晋说慧儿要逃跑,再传就是慧儿要私奔了。哪里有私奔的事情?娘是最知道慧儿底细的人。她性格是有些毛躁,风风火火的,可是品行没任何脏污的地方。就说和男子对骂的事情,还不是那男人当街把手伸到一个卖唱姑娘的裤子里,她看不过才和那个登徒子口角起来的?算了,不说了。好歹是从那个家里出来了,做妾也比那里强!鱼儿,娘不是要向着慧儿说话,她实在太苦了!表面看是尊贵之极,其实是比黄连还苦呢。她能来到瑞王爷的府上,是她的造化,至少是没有人虐待她了。既然和你同事一夫,你就多担待些。她断不敢欺负你的,也不是玩心眼的人。”

    “娘,您放心,鱼儿也不会欺负慧儿姑娘。一定象个姐姐的样子。”

    其实,鱼儿对慧儿还是真很同情的,娘不止一次说过慧格格名为格格其实连府上的丫鬟还不如。前些日子太后指给相公的三个侧室都还拖着没有迎娶,中间又加上慧格格,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够操心了。不过呢,慧儿跟那两个满女相比,总是要亲近一些,有娘的关系,慧儿的性格应该不会和自己对着干吧?但是,那两位是侧室,慧儿的位份是小妾,她们会不会欺负慧儿呢?慧儿现在是虎落平阳啊。这事得和婆婆好好商量商量。

    陈先生和陈夫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心里乱乱的。太后赏赐的那三名侧室还没迎娶,中间又夹了个被贬的格格,还是妾室身份!不用说别的,怎么相处呢?人家在府上当了十六年的格格,忽然成了身份最低的小妾……

    “老爷!你看这事儿!怎么是好啊?”

    “太后懿旨你敢违抗吗?不管太后怎么处理,咱们还得当格格待承,否则不就成了落井下石了?把她安排在咱们楼下的西暖阁里,别跟那三个宫里来的掺和。我说夫人,你跟亮子的这几个媳妇尽量少说话知道吗?话多有失。其他那三个就放在亮子院里的厢房住着。那几个姑娘都是宫里来的,慧格格的身份一定不能公开,就说是安王府给亮子送来的。在咱们两个眼皮子底下她们还不敢来欺负!你知道吗抗拒和亲是什么罪过?太后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了。可是亮子怎么办?太后一下子给她送来这么多的女人,他的身体……”

    “你放心,咱们儿子知道轻重,不就是几个女人吗?他能摆平。”

    “怎么这么让人堵心呢?”

    “看在王爷的面子吧,安亲王是王爷的堂弟。得,差了辈分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总管小妾(一)

    新房里,只有田亮和慧儿两个人。太后懿旨说今天必须圆房,田亮觉得自己成了海龙他们说的那个“种马”,两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居然要做那种事,哪有这个那个心思呀?本来田亮的话就少,不知道该和慧儿说什么,老冷场还不是回事。就把慧儿的红盖头掀开了,要不然她就得那么坐着,也够累的了。盖头下面的慧儿居然是汉家小媳妇的打扮,羞涩、温柔、靓丽,跟平时那个风风火火的慧格格判若二人。

    田亮很为难,慧儿是曾经的格格,是安亲王的女儿,怎么能真拿她当小妾?可是不当妾室还要把她放在鱼儿之上吗?她毕竟是被贬斥的格格。这个尺度真是不好掌握!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田亮说:“你累了就歇着,我去那屋看看岳母,铃儿你来服侍你家姑娘。”

    田亮不明白太后为什么把慧儿硬塞给自己,说是懿旨,并没有正式的书面行文,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高兴,就说自己和慧儿勾搭成奸,成了她手里的把柄。可是如果拒绝慧儿,太后更是有话可说。一个藐视皇权就把自己送进天牢,王爷也会受牵连。就算是有福晋和安王爷在场,那个贬斥的命令她也可以说她在气头上说的不作数。什么时候高兴了,慧儿的格格身份随时还给她,那个时候慧儿是不是就可以以格格的身份给自己当正室夫人?那鱼儿怎么办?岂不是要伤心死?田亮觉得特别闹心!

    在煊王府住的彩珠、花枝和阿鲁黛还不知道国公爷在她们之前娶了一房妾室。是总管大人纳妾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从南府(宫女们都称呼瑞王府为南府)那边练兵回来的亲兵把田亮纳妾的事当成头号新闻传播开了:“哎,你们知道吗,今天国公总管没来练功,听说昨天安王府给他送过来一名美艳小妾,昨晚就圆房了,人家可是艳福不浅啊。”

    这个消息刚好被在门口漱口的阿鲁黛给听见,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就抓住了说话的亲兵:“这位大哥您方才说的是南府那边的田总管吗?他娶了小妾?安王府送来的?”

    “没错儿啊,我说这位姐姐你干嘛拉住我呀?你也想给国公爷当小妾?”

    “滚你的!”阿鲁黛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对彩珠和花枝说:“我说国公爷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咱们三个呢,人家昨天晚上跟安王府送过来的小妾圆房了!”

    彩珠羞红了脸:“你真疯了!这样的事不能乱说的!”

    “乱不乱说的我不管!我回南府一趟,一定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以为你是谁呀?”花枝搭话了,“国公爷纳妾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按大清律法国公爷可以有三位侧福晋,只不过咱们的相公是汉人,正室夫人也没称为福晋,别说他纳妾不用跟你打招呼,再找上几个通房丫头也是稀松平常。你还能把人家送回安王府吗?”

    “我、我气不忿!”

    “你就气死了能怎么样?消停儿地呆着吧。咱们几个也不过是妾室。咋呼什么呀?”

    “老爷,你帮帮儿子吧,儿子娶了一个格格当妾室,这以后的日子怎么办?”陈夫人的房里,陈夫人正在和丈夫嘀咕这件事。

    “我怎么帮?这是太后懿旨,我这个当爹的跟着掺合什么呀?”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啊?”

    “王爷很为难!慧儿是他的侄女,正在生死关头,他说不让慧格格进府,慧格格就会再次自行了断或者是出家。她当格格十几年,就是受欺负也是横草不拿的金枝玉叶,有自立的能力吗?别说做饭,就是烧开水都不会!王爷怎么忍心让安王爷的女儿走投无路呢?”

    “这可怎么办,好巴巴的来这么一档子事儿。那明天早上敬茶的事儿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要敬,咱们就接着。她不情愿,也就不必来敬了。顺其自然吧。”

    昨天晚上,慧儿跟田亮聊了好半天,田亮才知道自己把慧儿冤枉了:“慧儿的事相公一定知道了,就是为了和亲的事被太后贬黜,慧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与其被那个老色鬼糟蹋,还不如干干净净地死了,没想让苏嬷嬷给救了没死成。阿码怕耽误正事,就向太后请罪,被太后好顿训斥。要不是二伯母给讲情,慧儿现在可能在宗人府大牢里或者在辛者库了!太后撤了我的格格封号,贬为庶民,赏给了相公,慧儿是因祸得福呢。相公再也别叫慧儿格格了,可能过几天慧格格就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呀?怎么还想不开呢?”

    “你误会了,不是我还想死,是阿玛要制造一个慧格格死了的假象,让阿古那边知道也好死心。”

    “这倒是个办法。慧格格,我已经成亲好几年,孩子也几岁了,马上就两个孩子了。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就做个假夫妻,等你的事情有了结果,就可以离开我。”

    “相公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也不喜欢我。但是如果你也不收留我,我就死路一条了!”

    “慧格格你别急听我说,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你的情况可能是暂时的。等风头一过你还是慧格格。让一个格格给我当妾室,真是亵渎了你。真的,如果你想离开或者是投奔什么人,我会放你走。”

    “总管大人!很多人都说你生性纯善,也容不下慧儿吗?你知道太后是怎么和阿玛说的?慧儿不愿意和蒙古的那个老头子和亲,就得嫁给鳌拜将军的侄子塞本得!慧儿连退路都没有!二伯母好容易在太后面前给阿玛讲了情。给你当妾室是放了慧儿的一条生路,难道你觉得慧儿不配活着吗?是,慧儿在府上被人称为大格格,穿得好吃的也不错,出门都是侍卫丫鬟的跟着,可是你知道吗?慧儿在府上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就因为慧儿的娘亲位份低还没了。所以慧儿从记事那天就是挨打!挨白眼、挨嘲讽、挨挤兑!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不当那个倒霉的格格了,你还不接受慧儿!慧儿不会和夫人争宠的,也不会下绊子坑人、下毒药害人,因为慧儿一直被别人坑害!前些天的事你也知道,府上的姐妹想自己嫁给蒙古的少将军,就给慧儿的身上泼脏水,把慧儿弄得声名狼藉。如果不是苏嬷嬷做事稳妥,慧儿就成了未婚先孕的***子了。还有你不知道的许多事情,慧儿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不想在府上了,想和额娘说去庄子上过日子。但是阿玛一直在战场上,没人搭理慧儿的死活。前两年慧儿觉得阿玛的一个贴身侍卫人很可靠,在他要去庄子上办事的时候求他把慧儿藏在马车里送到庄子上。这位侍卫就告诉福晋说慧儿可能要逃跑,然后府上就全都在传慧儿要和那个侍卫私奔。你说这样的日子还怎么让人过下去?到处是毒舌和粪汤,最后落得一个和亲的结局。和亲也得嫁个人是吧?不管是畜生还是什么野兽,慧儿都得逆来顺受吗?慧儿知道总管大人嫌弃我,那我走好了。”

    “慧格格,你误解我了。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是说我已经成亲好几年了,眼看就两个孩子,你的出身当妾室,实在是委屈你了。”

    “我的委屈多了,还在乎什么当妾室?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保证一定尊重夫人,绝对不和夫人争风吃醋。我会象一只猫那样除了吃饭、做活儿,其它时间就老实儿地盘在那里,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可以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完全可以不搭理我。”

    “慧格格!不可以这么说!”

    “我早就不是什么慧格格了,你可以离开了,我要休息。”

    田亮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慧儿,很难说她会有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举动。如果她再次自行了断,自己就是长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不但是安王爷要恨上自己,就连王爷福晋也会对自己有看法。一定会认为现在慧儿没有格格的称号了自己瞧不起她。

    “我不走,咱们歇息吧。”

    当慧儿醒来的时候田亮已经不在床上了。昨晚,他们成了夫妻。尽管田亮一百个不情愿,也要做夫妻的事。不然就会有很多连锁反应。慧儿想到昨晚田亮对她的温存和劝慰,心里暖暖的。

    铃儿悄悄进来了,小声说:“格格,该起床了。”

    慧儿马上醒了,“你不早点叫我!不许再格格、格格的了。哎,咱们起来第一件事情该做什么?”

    “不是说给老爷、老夫人和夫人他们奉茶吗?哎呀不好了格格,您身上流血了!你看看什么地方受伤了?”

    “你个死丫头,嚷嚷什么呀?羞死了!”还没说完,丫头香儿就把慧儿的落红帕子拿走了,这个东西是要交给正室夫人验看和保存的,这是否纯洁的见证。

    王爷每天都要早起训练亲兵,现在府上的亲兵总共有六七百人,更要天天训练。王爷的四大金刚侍卫必须在王爷身边保护,就连煊世子也带着四名小太监在队伍后边随练,还有王爷的师兄慧悟大师都来练。每天都是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训练结束,自由活动一会就好回去用早膳了。

    莽格看到田亮自然要调侃几句:“总管大人好福气!小娘子很听话么?”

    福晋抿嘴偷笑,王爷却满脸严肃地训斥莽格说:“该干吗干吗!”

    莽格伸了下舌头,小声说:“这老头,耳朵倒灵。”

    大家都笑起来。

    这几天,彩珠三人都在南府学艺,被云儿直接留在府上练习了。

    她们几个就住在田亮和鱼儿这套房子的西厢房里。西厢房有六间,分成三套,每套两间,所以三个人正好每人住一套。东面大门是四间两套,另外两间的地方有一间是大门,另外一间是杂物房,装着扫帚、铲子、篮筐等工具。

    她们三个跟云儿学了技艺后就回来在房里练习,谁也没出门,但是鞭炮和唢呐的动静好像就在耳朵根子下面那么近。彩珠和花枝都在彩珠的房里,用唾沫把窗户纸洇湿了戳了一个窟窿,正好看见国公爷把新娶的妾室用红绸拉着从敞开的大门过去了,三人不约而同地跑到门口,看见国公爷拉着新娘子进了“长史府”。这才想起来陈长史是国公爷的父亲。人口少,可能会有几间闲置的屋子。可是西厢房不是给焙世子和敏琪公主玩的吗?那就是住东厢房?完颜和比她俩勇敢,直接就跟过去了。

    回来以后“哇哇”大叫:“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咱们是侧室,后来的这只狐狸精是小妾!她凭什么住在老爷、老夫人主楼楼下的西暖阁?凭什么啊?你们两个哑巴了?”

    “你嚷嚷什么呀,张嘴狐狸精闭口小妾的,好像你是正室夫人了?国公爷娶谁你有权利制止吗?”

    “你们不知道,那就是个小妾!穿着枚红色旗袍,给一个小丫头掺进了正房!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教养嬷嬷!咱们三个都是光杆,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她可好……”

    “好了好了,别愤愤不平了,各人都有各人的际遇,攀扯人家做什么?不在一个院子里也好,省得鸡声鹅斗的不消停。”彩珠说道。

    “看你们两个熊货,在宫里白呆了七八年十来年,就一点辙都没有?咱们三个合伙把她挤走不行吗?”

    彩珠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别出馊主意好不好?咱们来到这里是自己自愿报名来的,闹起来谁倒霉?我已经不肖想什么侍妾姨娘的,能有碗饭吃就不错了。别把自己给折进去闹个没脸的,以后还活不活了?”

    “难道你们就甘愿受这个窝囊气?”

    花枝说:“谁给你气受了?是你自找的好不好?你没听说是安王府送来的吗?就是国公爷也不敢打驳回的!恐怕你我都没那个挤走人家的资本!还是悄悄儿地、老实儿地做活吧。”

    “你们两个,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去会会那个狐狸精!”

    彩珠在宫里将近十年了,见到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花枝在太后宫里服侍,也算经多见广。就是这位完颜女士,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夹塞儿来的小妾!要说面子,自己和彩珠、花枝都是太后赏赐给国公爷的,再怎么也比安王爷送来的面子大吧?怎么自己三人还没圆房,她倒挤进来住了上房!天底下有这么个道理吗?就算都是妾室,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太后赏的搁在后边,安王爷赏的搁在前边,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完颜?阿鲁黛可不是眼睛里能揉沙子的!想着想着就付诸行动了:去找云主子问明白!(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总管小妾(二)

    “主子,太后赏赐给田总管的妾室其中有位姓完颜的,可能是看到总管娶了慧姨娘,就绷不住了,来讨您的主意了,正在楼下等着您见她,见还是不见?”一等丫鬟兰儿问道。

    云儿说:“让她上来吧。这也是个不省心的,连绷都绷不住,看样子,我老哥今后的日子艰难喽。”

    “奴婢给云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完颜的礼节很到位。

    “免礼、免礼,你是……”

    “奴婢是太后赏赐给国公爷的侧室,完颜?阿鲁黛。也是煊王府那边做布艺的九大教习嬷嬷其中的一个。”

    “是完颜姑娘啊,你有事吗?”

    “奴婢有一件事想请教云主子,彩珠姐姐、奴婢和花枝姐姐都是前些天进府的,怎么后来的这位倒是跑在我们前头和总管圆房了?我们是太后赏赐给国公爷的,后来的这位是个什么路数呢?我们几个都住在国公府的西厢房,怎么这位却住到长史府的正房去了?”

    云儿笑了:“原来完颜姑娘是为这件事愤愤不平,我告诉你,后来的这个慧姨娘也是太后赏赐给国公爷的,是太后关照咱们王爷和福晋好好看顾慧姨娘的,她的情况比较紧急、比较特殊,所以先你们三个几天圆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至于气成这样吗?大家都是女人,共事一夫,不是说家和万事兴吗?好像你的年龄比慧姨娘大一岁,就谦让一下不好吗?”

    “可是、可是……”

    “好啦好啦,把心放宽些,来日方长,先进府也不一定比后进府的多受到丈夫的宠爱。国公爷是皇上刚刚封爵的,之前还是我院里的侍卫头领,和王爷、我还有他三个人跟着师父去云游,后来学了不少那里的技艺,王爷才发现他其实很有才干,回来后他的表现也很突出,皇上就给他们几个侍卫头领加官进爵了。他的思想里恐怕还没太理解国公这个爵位是个什么位置,所以对你们几个不可能有什么远近亲疏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你就不必想那么多、那么远。府上经商的事就已经很忙了,又出来煊王爷被册封的事就更忙了,几位总管大人都快忙疯了,就暂时没有迎娶你们正式进总管府。不但田总管,其他的几位也没时间。不过你们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各就各位的。你们几个自己也准备准备嫁妆,你们家里的父母不可能让你们穿着宫女的衣服成亲吧?这样,给你们这些所有被太后赏赐给四位总管的姑娘放三天假回家去准备,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率了。”

    这话阿鲁黛听着还很越入耳,想不到这位陈福晋这么通情达理,一直想着她们的婚事呢。

    于是不好意思地给云儿行了礼回到住处去了。阿鲁黛回去了,云儿却画不下去了。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埋怨太后:“我们起早贪黑地给你们母子赚钱,你们还一次又一次地给我们添麻烦!好像生怕我们的日子过得舒坦!”

    于是花枝和阿鲁黛回家去准备嫁妆,彩珠没有家了就留守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花枝是继母也得大面儿上有点表示,女儿被太后赏赐给年轻英俊的国公爷,这可是天大的脸面!说不定以后还要端继女的饭碗呢。阿鲁黛是家里的宠物,父亲又是四品官,这个嫁妆恐怕要远远超过另外两位。

    花枝和阿鲁黛刚刚回家,慈宁宫的大太监强公公就送来太后的书面懿旨,明确催促王爷要府上的四位总管大人在十天后迎娶额尔德特?彩珠、克里叶特?花枝和完颜?阿鲁黛等九人进府,尽快圆房。

    田亮的等四人的火都要冲破头顶了,可是为了经商使命,为了府上的安宁,还是接下了懿旨。王爷、福晋、陈先生、陈夫人和纳兰老夫人、纳兰东贵、文静、鬟儿的婆婆家、髻儿家都忙开了。

    虽然是娶妾室,也得有彩礼,福晋从公中拨了一万两银子,每位宫女一千两的聘礼,剩余的钱给她们置办穿戴。从街上买的不多,大都是云儿从山一样的货堆里选的布料、首饰、摆设等。家具都是女方家出。但是彩珠没有家,福晋命令府上的木匠按照云儿画出来的图样给打了一套。让田亮和鱼儿、陈先生、陈夫人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福晋居然把凌娟身边的丫鬟月儿赏赐给田亮当妾室,就住在东厢房里的两间。

    花枝和阿鲁黛就直接留在家里等待国公爷接人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彩珠不可能不知道,以她在宫里的九年宫女生涯的经验知道,这是王爷福晋给自己三人中“掺沙子”,福晋和王爷都怀疑自己三人是太后的眼线。为此福晋还进宫一趟,跟太后说国公爷喜欢这个月儿姑娘,反正是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索性让国公爷高兴高兴。太后还真没有理由反驳,就是知道瑞王爷和佟氏福晋怀疑自己,也不能明说啊。再说了,不就是给个丫鬟吗?于是月儿的家长也把月儿的嫁妆送了过来,家具和彩珠一样是府上的木匠给打的,还是异域的式样,四开门的大衣柜。每位姨娘是春夏秋冬各四套的外装,鞋袜首饰由府上给添箱。凌娟就作为月儿的家长之一给了月儿不少的穿戴。她给人接产的酬劳相当丰厚。

    府上本来就忙得脚打后脑勺了,还额外加进来这么一档子事儿。

    田亮和曾不知道王爷福晋的打算?月儿就是一名反间谍。因为月儿非常机灵、洒脱,很多地方都象着云儿。当然他也不能反驳王爷福晋的安排,只能默许。现在看,田亮的女人比王爷的还多,加上鱼儿总共是六个女人,有的饥荒打了。因为事先都和先生、陈夫人、鱼儿打过招呼,甚至慧儿那里也做了安抚。慧儿却说:“我也当个反间谍。”

    不单田亮身边有了反间谍,纳兰、莽格、******身边都多了一名反间谍。给我们安插眼线,我们也会安插!至于田亮四人,是欲哭无泪、欲诉无门啊。

    为了节省时间、节省钱财,四个人的喜事同时办,同时迎娶总共十三人的妾室队伍。好家伙,宴席的席面把逍遥殿大厅都给装得满满的。不管是婆家客还是娘家客全来喝喜酒。府上的安全就由陈先生、马平、索清和格隆同时掌管了。当然主要是索清牵头,他曾经是皇上身边穿黄马褂的带刀侍卫。对安全问题很是明白,做得也不比田亮等人差多少。

    闹哄了一整天,才消停下来。多亏是纳妾不拜天地,省了不少麻烦。

    入了洞房谁先给四位总管大人侍寝那就得看每位总管大人的兴致了,不是其他人能决定的。

    四位诰命夫人除了鬟儿最不淡定,其他人都还平稳。尤其是鱼儿,一直没出面,一直跟母亲和弟弟聊天儿了。

    苏嬷嬷很惆怅:“鱼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嘘!小心隔墙有耳!”然后接着说:“虱子多了不咬,饥荒多了不愁。我们老陈家正好缺人,现在好,六个女人、每一个给相公生两个孩子,那就是一打,我婆婆这回可有的忙了。”

    周虎“噗嗤”一笑:“姐姐惯会宽慰自己。赶紧学点御人之术吧,安排好姐夫的临幸时间。一定要给自己多留几天哦?”

    “你个坏东西还拿我打镲。唉,真是怀念和相公、蕊儿三口之家的那个时候啊,又平静又温馨。从今以后再没有那种好日子喽。娘!虎子,你们赶紧过来帮帮我吧!”

    “娘已经跟安王爷和福晋都说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利索了。就是虎子的砖窑上所有的账目还得清点清点,一点问题没有才能交给安王爷,娘和你弟弟已经是瑞王府的人了。”

    “太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让你高兴高兴呢。娘对安王府上那些女人的招数还是有点办法的对付的。不是不好解决,是要看你夫婿的态度。娘保证,慧儿不会给你掣肘,还能帮你。看着那个彩珠姑娘也不是个矫情的,叫花枝的那个也没有狐媚相,府上派给你夫婿的那位妾室自然是福晋挑选出来的不会错,就是那个叫什么袋子的有点不是东西。”

    “您的眼光还真厉害。但是宫里来的三个很难从表面看出来好孬。我估计问题好像不大,相公他也不是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的人,他那主意正着呢。就是六个女人还不把他劳累坏了?”

    周虎的脸立刻红了,鱼儿自知失言,弟弟还没成亲呢。赶紧说别的叉了过去。

    再说田亮,他已经事先跟老爹请教了,先去谁的房里。先生说:“爹有经验吗?按理说应该从年龄大的开始。”

    “智多星。”田亮都给那些侍卫亲兵的灌得有点醉了,跟老爹也开起了玩笑。陈夫人心疼得不得了!

    进到彩珠房间的时候,还没说话就扎到床上睡着了。就是这样彩珠也非常高兴!国公爷把自己放在最前头,这是多大的殊荣?福晋给彩珠派来了两名丫鬟,不是煊王府的是内府这边抽调的人品好的女孩。

    三个人把田亮的外衣给脱了,喝了醒酒汤,然后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就让他睡了。就这样还能有什么举动?

    彩珠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很开心。就算是论年龄排的,自己也是第一个。

    再说纳兰,跟田亮的经历太酷似了,第一个妾室叫伊勒根?雅利奇,是两个满人女孩年岁大一点的一个,十八岁。细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单眼皮儿却不难看。

    纳兰的做法就是逃避,其实他醉得没有田亮厉害,就是为了逃避圆房。他觉得那是一件很难完成的工作,还好,雅丽奇姑娘没有一点不满,还服侍了大半夜,实在太困了就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将就了半宿。

    再说莽格,在迎娶妾室之前就被富察嬷嬷严厉警告过,如果他和这位第一妾室“那啥”了,就把他的耳朵拧下来。第一妾室的姓氏也是富察,叫富察?淑淑,被其他三位金刚戏称为富察叔叔。

    最后是******的第一妾室钮钴禄?雅图,让******想不到的是这位钮钴禄根本不是满人,自己原来的名字叫乌云琪琪格,蒙古人!父母是从蒙古草原逃出来的奴隶,但是被抓回去了。把她一个女孩丢在天地之间,落在人贩子手里,再后来就被钮钴禄家买到府上,因为泼辣能干、胆大心细,被钮钴禄老爷认为义女,改名钮钴禄?雅图。十三岁的时候进宫当了宫女,直到被太后赏赐给******。******是********草原图尔郡王的小儿子,是被清庭要求做人质的人。太后怕他有不测,在郡王面前落下埋怨,就把他送进瑞王府当侍卫。多年来一直低调,而且完全融入瑞王府这个大家庭,适应了自己的侍卫身份。他和田亮、纳兰、莽格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要接替郡王老子的位置,在草原上呼风唤雨,是个有野心的人。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可能是太后的眼线,却有把握把她争取过来,为自己所用。第一次见面就对雅图姑娘表示了很友好的态度,然后过了琴瑟和谐的一夜。雅图姑娘也想借助这个蒙古人的总管丈夫报父母被抓回去就被主人杀头的深仇大恨。

    早上晨练的时候,田亮戏谑地问莽格:“小娘子听话吗?”

    一肚子抑郁的莽格被田亮逗得哈哈大笑,抱拳道:“彼此、彼此。”

    田亮用异域学来的话说“彼此个大头鬼!”

    “王爷,臣妾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就是,跟我就不必这样了。”

    “臣妾想,他们不是跟踪、监视咱们吗?咱们府上也派一个反监视的人跟踪、监视她们,还得不让他们看出来。就是再给亮子他们几个每个人派一个这样的反间谍,以妾室的名义进总管府,这个就叫以毒攻毒。您觉得这个主意馊不馊?”

    “不馊不馊,起码咱们还能掌握一些眼线的动态。可是那样亮子就有五个妾室了,还不把他累坏了?”

    “谁规定每天必须做那事了?还不是自己掌握吗?我就不相信亮子连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主意亮子会接受吗?”

    “跟他说清了,他会同意的,就是鱼儿太吃亏了,可是没个人盯着点也不行啊。”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派丫鬟到几个侧室身边,她们一定会警觉,认为是府上安排的眼线,派太监她们还不够格。派妾室还有点借口,就说这个姑娘是总管喜欢的人,趁着这个机会送给他当姨娘,总管也就不敢冷淡了宫里来的宫女姑娘了。

    花枝和完颜都是官宦家庭,已经知道女儿被太后指婚给瑞王府的总管,一向对女儿冷淡的花枝阿玛忽然对女儿上心起来,特地买了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给女儿做陪嫁,还送来很多嫁妆。完颜的阿玛更是高调,送来四名女仆,两名丫鬟、两名嬷嬷,还有一大堆的嫁妆和一沓子银票以及一个庄子、一个铺子的地契、房契。只有慧儿身边的陪嫁太少,也没有什么嫁妆和产业。彩珠根本就没有嫁妆和陪嫁的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总管小妾(三)

    王爷福晋把田亮请来翼然楼,用商量的口气跟他说了俩人的想法。田亮很想哀嚎:好好儿的日子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就连王爷福晋也跟着添乱!可是事关经商大业,田亮有什么理由拒绝?王爷福晋说的也不无道理。太后等于是给了自己四个妾室,这四个人中至少会有两个是太后的眼线。慧儿不可能是,她是因为逃避和亲进府的,彩珠不好肯定是不是太后的眼线,但是花枝和完颜应该是。花枝本身就是慈宁宫的人,完颜那么嚣张。府上的什么事都在她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只有片刻的犹豫,田亮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是府上派的“反间谍”人选。这个人必须是田亮有好感的、必须是可靠的、胆大机灵的、对王爷、对田亮忠心耿耿的。

    王爷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云儿和鱼儿。吩咐人把姑嫂两个找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明白了,问她们的意思。鱼儿第一个表态:“王爷、福晋,既然是要监视宫里来的三位宫女的,鱼儿没什么说的了。只是这个妾室一定要选准,要能干泼辣的、能镇住那几位宫女的。”

    “鱼儿姑娘太大人大量了!说得也太有道理了!”福晋由衷地夸奖了鱼儿。鱼儿还真有一品夫人的潜质!

    云儿很想反对王爷福晋这样给哥哥安排妾室,已经有四位了,还要安排一个,但是她没有理由反驳,王爷是为了经商使命不是拿哥哥调侃。很无奈!

    “云儿你说说你的意见?”

    “云儿能有什么意见?只是我老哥会很辛苦、很劳累,别说我就是鱼儿姐姐也帮不了他,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了。你们对反间谍的要求云儿倒是很赞成,可是咱们府上有这样的人选吗?”

    王爷说:“那就请陈福晋给田大人选择一个吧?”

    “云儿觉得,凌娟姐姐身边的月儿姑娘很合适。胆大、机灵、厉害、泼辣,听鱼儿姐姐说她对清风二哥的印象奇好,这样就会配合默契。唯一不足的是月儿刚刚进扫盲班,识字太少。”

    “让亮子多多提点她就是,姐姐也看好这个丫头,王爷您的意思呢?”

    “你们两个觉得好就是好,就是她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这件事还得在太后面前弄得名正言顺了。好在是你、生长有一条三寸长能言善辩的不烂之舌,找个贴切的理由,就把月儿姑娘变成总管大人合理合法的妾室。表面看,田总管这位一品大员有五名妾室,还是不算多。你也不用特地进宫,什么时候太后召见你再无意中提起,否则咱们的小老妈特别敏感。”

    谁知道第二天太后宫里的强公公就来接福晋进宫了。福晋有点紧张,怕自己说不好。

    王爷调侃道:“我看好你,一定不辱使命。紧张什么?摄政王面前都大义凛然。”

    福晋说:“咱们小老妈比摄政王差什么?臣妾也没什么紧张,是怕说不好。”还是紧张。紧张也得自我控制一些。

    “走了。”福晋跟荆轲见秦王似的,大义凛然,“风萧萧兮易水寒……”

    慈宁宫,太后寝殿。太后照旧是一张笑脸:“绣儿,本宫不传唤你就不来,爆米花带来了吗?”

    福晋笑着跟太后见礼,然后说:“带来了、带来了,知道您喜欢这次带了十包。”

    “好好好,十包啊,这么大的一大包啊,多谢多谢。”

    “您不是单单为了爆米花吧?”

    “要不本宫怎么愿意跟你聊天儿呢?就是透亮。本宫是想问我总管大人的三名侧室圆房没有?”

    “这个臣妾不好问吧?已经进了总管府。既然是侧室就不能当妾室待承。正在准备着呢,女方的娘家也表示要给点嫁妆,毕竟是女孩出嫁,娘家总得有点表示。府上也得准备准备,宴席是不能缺的吧?”

    “这就好了。本宫就觉得你们这位田总管好像是有点不情愿似的。”

    “太后懿旨他就是不情愿也得情愿嘛。不过呢这里边有个小插曲,臣妾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话吞吞吐吐的了?你说就是。”

    “在几位侧室之前,田总管好像是比较喜欢云妹妹院里的一个姑娘了,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比较沉闷,这样的事也不好开口。而且那个姑娘的出身比较低,是府上的包衣,他就一直没敢提。”

    “怪不得!田总管对本宫安排给他的几个侧室不着急进府,敢情还有这个原因,这不好办吗?他现在是一品大员,别说是三五个妾室,就是十个二十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把这个女孩,是个丫鬟吧,就给他做妾室。他是陈先生的独子是吧?多几个女人给他开枝散叶也使得。那就一块办了吧。”

    “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那是什么人?福晋一说她就明白了。虽然她脑子里没有“反间谍”这种词汇,卧底的事还是很内行的。自己安插的三个女孩两个是眼线,就府上那个丫头她看得过来吗?这样也好,你们自己也给本宫安插了眼线,看看谁能斗得过谁吧。

    “太后您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

    “不好意思啊,内务府有个官员去过玉龙布庄,跟陈掌柜的说了些不在行的话,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这事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啊,这位大人说什么了?”

    “他说要跟陈掌柜的合伙做生意,被陈掌柜的给拒绝了。拒绝得好,什么事都跟着掺和,别理他就是。”

    “臣妾谢太后体恤。”

    “应该的、应该的。听说玉龙布庄有一种带松紧的布料,颜色很深,适合春秋穿。”

    福晋一拍脑门:“臣妾已经给您带来了,髻儿,拿给太后。”

    太后捧着锦纶提花布,轻轻地抚摸着,爱不释手的样子:“绣儿呀,瑞王爷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布料,又好看又厚实,就是秋天穿的,不少银子吧?”

    “您是我家王爷的母妃,孝敬您一块布料也是应该的。就是我们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儿的,要不这样,您和绣儿的年龄上下差不多少,以后有绣儿的就有您的。只是府上的缝纫水平怎么也赶不上宫里尚衣局的,就把布料给您送来,您让尚衣局的巧手裁缝给您做如何?”

    “极好极好,绣儿就是会说话,还母妃,本宫有瑞王爷这样的儿子是几辈子烧高香了?脾气随和,不争不抢,多好啊。”

    “您谬赞了,如果您没什么事绣儿就告退了?”

    “也好也好,你们府上很忙,就回去吧。”

    月儿的事在太后那里也是过了明路的,福晋很高兴。这样就可以言顺地监视那几颗钉子了!

    侧室是不拜天地的,彩珠、花枝和完颜同一天进了总管府,被安排在田亮院里的六间西厢房间里,每人两间。月儿就在东厢房安置。她进总管府应该在一个月之后。筵席结束了,几位总管该入洞房了。

    田亮却“喝醉”了。平时他根本是滴酒不沾的,今天也不过是把衣服撒了一些酒水。哪里有心思和两个间谍做夫妻的事?他第一个来到彩珠房里,是因为彩珠是她们当中年龄最大的。花枝能理解,,完颜却觉得心里委屈,愤愤不平。自己是四品官的女儿,怎么就不如没爹没娘的彩珠了?彩珠二十岁了,是大龄宫女,花枝十八岁,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容貌上远不如彩珠和自己。自己才十六岁,正是女孩一生中最好的季节,怎么就在在成亲的第一天跑到彩珠房里去了?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吗?完颜在自己房里气得拍桌子打凳子的,把阿玛送来的两个丫鬟给吓得直哆嗦。她们也不熟悉府上的大小姐,一会儿风一会雨的,说生气就生气,生气就爱打人。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完颜一直以为自己一定是总管大人最喜欢的那个人,年轻、漂亮,家世比其他几个人都高,是总管最倚重的那个。总管大人对老爷楼下的那个狐狸精倒是不错,听说那个女人一进府就圆房了。就算是长得人模狗样的,也是妾室!完颜?阿鲁黛是谁呀?想在我眼里揉沙子,你还嫩着!明天我就会会你!

    慧儿什么都没做就躺枪了!一大早房门被砸得砰砰地响,把铃儿小丫头吓得赶紧叫醒了慧儿:“格格格格您听啊,这是砸咱们的门呢。”

    慧儿伸了一个懒腰,口齿不清地说:“你听错了吧?”话还没说完完颜就踹开房门闯了进来,直奔慧儿的床铺,上来就打。铃儿死命拉住完颜对慧儿说:“姨娘赶紧起来呀!”

    完颜一把推开铃儿,再次勇猛冲锋。被慧儿一脚踹了一个大坐墩。完颜一下子就疯了,从地上爬起来,就想上床。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慧姨娘还会几下子拳脚,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噼噼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再一脚又把完颜给踹倒了。完颜给打懵了:这个小妾居然敢打宫里来的!这个总管府有没有规矩了?

    楼上的鱼儿听见了搏斗声,也不敢去拉架。万一碰了自己的肚子就糟了。就让香儿、甜儿看看情况,两个小丫头连屋也没敢进。这会子彩珠和花枝也过来拉架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大清早的就到慧姨娘这里来打架?”

    彩珠的倾向性很明显是向着慧儿:“到人家房里打人不是欺负到门上来了吗?”

    完颜盛怒:“彩珠姐姐的溜须拍马功夫很厉害嘛,巴结姨娘有很多好处吧?”

    彩珠倒没有横眉立目,只是平平静静地说了一句:“这些年的规矩你是白学了!一大早地冲进慧姨娘的房间,想做什么?”

    “捉奸!看总管大人在这个狐狸精的床上没有?”

    “捉奸?你可笑不可笑啊?相公在哪个女人房里都是合理合法的,就是在慧姨娘房里也很正常,你捉的什么奸?真是不知所以,省省事好吧?”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完颜大骂起来,索性朝着彩珠扑了过去,马上又回来了。原来她的发髻被慧儿抓住,慧儿占了一个好地形,就在床边站着,又和那些哥哥们偷学了几下拳脚。她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来就有点刁蛮,完颜又杀上门来送打,还能便宜她了?彩珠明显向着自己,当然也得帮彩珠一把。其实慧儿平时还是很温顺的,只要不惹到她,她就是一只猫,惹到了就是一只豹子。

    完颜吃了大亏,又打不过慧儿,都快气疯了!本想彩珠是来拉偏架的,都是宫里出来的一定会向着自己,谁知道……

    完颜也不是好惹的,头发被揪住了,手却没老实,就要打慧儿的肚子,不管她怀孕没怀孕,都得打几下!慧儿身边的铃儿疯了一样帮着自己的主子。完颜的丫鬟却不敢上手,就在那里跺脚。

    “住手!”田亮一声断喝,慧儿马上撒开手,因为她是面向房门的,先看到了田亮,完颜却还是不停地朝慧儿身上乱抓乱打。被田亮揪住后脖领给抡翻在地。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回到你的房里去!”

    “相公,是这个狐狸精先打妾的!”

    “那你一大早就跑到人家房间是怎么回事?”

    “相公,这个狐狸精只是您的妾室,凭什么她就住主屋?还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这个你朝我说不着,有本事找太后说去。回你的房,听见没有?你要不想听我的话,就收拾你的东西带着你的嫁妆回家。”

    完颜赶紧点头:“妾回房就是。”

    “把门给她锁上,禁足三天。”

    说完就离开了。还别说,田亮真有个杀伐决断的气势,完全是这个院子里一号主子的派头。趁这会功夫,彩珠和花枝把完颜一边一个挽着胳膊架回她的住处。完颜一肚子都是怨气,朝着彩珠和花枝发脾气:“原本以为咱们三个都是满女,都是太后赏赐给相公的侧室,做什么都是连成一气的,你俩可后,居然向着别人?做什么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说完气得胸脯不停地起伏。

    “看样子你还把这侧室的位置看得挺高?也不过是梅香拜把子,都是丫鬟的命。你就不想想那个慧姨娘为什么能住主屋?是因为她是安王爷送来的!就算不是安王爷的本家或者亲戚,也应该是和过去的贴身侍卫什么的故旧、交好的人有关!为什么能在你和花枝妹妹进到总管府之前这么近的日子捷足先登,必定有什么缘故,你招惹她做什么?如果她身后没有一点仗势,敢动手打你吗?看你挺聪明的原来是个傻子!”彩珠说话不紧不慢的,完颜很受触动。

    “彩珠姐姐,咱们该怎么办?相公好像很不待见咱们,是不是把咱们当成了太后的眼线?”

    “这个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彩珠姐姐、花枝姐姐,咱们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 总管小妾(四)

    “能怎么办?老老实实地干活,悄悄存点私房,如果有一天相公把咱们赶出总管府,一个月之内不至于饿死了,就能租个房子存身。府上不是在教给咱们技艺吗?赶紧学会了,说不定将来就是个吃饭的碗。”

    “可是咱们几个的相貌相公还不满意吗?”

    “这个府上就是不缺漂亮女人。你没看到福晋房里的几个女人吗?你没看到云主子身边服侍的人吗?哪个比咱们差?夫人怎么样?慧姨娘比你差吗?还是府上那些个丫鬟,相公喜欢哪个,那不就是现成儿的妾室、通房?”

    完颜被打击了,但是也不能不承认彩珠说的是对的。

    妾室大战刚刚平息,跟慧儿平级的小妾月姨娘就进府了。她是府上的家生子,父母都是豆腐坊的头儿,月儿本人也有一些要好的小姐妹。所以来送亲的人很多,黑压压地站了一院子。月儿被安排在东厢房靠北的两间里,离大门很近,监视对面的三位也方便。东面一排厢房本来也是六间大小,其中有一间是过道,一间装了铁锹、扫把等杂物,还有两间是空的。可能还会有一位姨娘住进来。

    完颜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挤兑?侧室刚刚进门小妾跟着就进来了!而且是个长相出挑的。在完颜看来,她们三个宫里来的就是侧室,别人就是侍妾。完颜几次都想往外冲,问问相公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被彩珠和花枝死死拉住。“完颜妹妹不要惹事儿了好不好?你有什么理由阻止相公纳妾?”

    “那他有什么理由一个又一个往府上接小妾进门?”

    “相公是几世单传,还官居一品,还有国公的爵位,身边有十个八个妾室很正常的。咱们就悄悄地学艺不好吗?”

    “我受不了、受不了啊!”

    “那咱们三个一起进门,夫人就能受得了?”

    完颜还算听劝,没有马上在冲动中冲出去,也算进步了。

    对于发生在总管府的小妾大战,陈先生和陈夫人很忧心,两名侧室刚刚进门就上门殴打也是进门不几天的慧格格,原因是慧格格住了正房。儿子的处理方法就是将这名侧室禁足。

    如果说是一般人家的妾室也就罢了,偏偏这位是安亲王的女儿。又是太后秘密安排在这里的。慧儿吃亏安亲王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慧儿是小妾的身份,挨她打的是侧室,这就有点以下犯上了。陈先生是从心里反感太后的多事,给府上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田亮上楼来到鱼儿的房间,鱼儿正在两个小丫头的服侍下梳妆。镜子里是一个俊俏的小媳妇。

    “相公,你怎么起来得这么早?”

    田亮所问非所答地说:“咱们院里以后就要热闹了,你怀着身子,千万别到她们房里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不也知道了完颜一大早就闯进慧儿的房间去打她?”

    “慧儿好像没有惹到她吧?这不是太霸道了吗?”

    “是因为慧儿住了正房,她们几个住的是厢房。”

    “这点事儿也要争?”

    “这个完颜不是个省心的,咱们的日子以后也不会省心。刚刚进门就搞宅斗。”

    “相公你不必生气,女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让她们闹去。鱼儿觉得那个彩珠和小花枝还是很沉稳的,就是那个姓完颜的,很是刁蛮。”

    “她刁蛮?好啊,我最不怕的就是刁蛮。想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恐怕没机会。”

    “相公你真有个男人样儿。”

    完颜自视自己是宫里来的,身份比慧儿高多了,那个叫月儿的丫鬟升上来当了姨娘,好像还不如慧儿。但是慧儿居然敢打自己!完颜

    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也没管自己是在禁足期间,收拾收拾就出府了。府规规定,府上无论女主子还是女仆人,都不得单独出府。门房的小太监松儿只说了一句府规,就被完颜一拳头打倒,扬长而去。许公公对站岗的一个亲兵说:“你赶紧跟上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单枪匹马地上街逛,很容易出事,这个女孩是田总管的侧室!”

    站岗的亲兵到门房里套了一个外衣就跟出来了。老远就看到身穿桃红色旗袍的完颜东张西望地走在前面,根本就没想到后面有人跟随人。还不错,出了瑞王街,就雇了一辆带篷马车,直接朝着紫禁城方向而去。这位亲兵也是练武的,跟住了这辆车。眼看着完颜从车上下来,掏出一块黄色腰牌,朝守卫神武门的兵士晃了晃,就进去了。亲兵赶紧返回府上,在府库里找到了田亮,小声跟他说:“属下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女子就是您新纳的侧室,居然手里有进神武门的腰牌。”

    “这个事可得多谢你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知道吗?”说完还给了他一块银子:“买点好吃的。”

    “多谢总管大人,属下就回门房了。”

    “好,以后她要再出门你还跟着,有劳你了。”

    田亮心里有数了,这个完颜是太后的眼线无疑。那个花枝也难保不是,她可是太后宫里的。

    慈宁宫,完颜已经给太后请过安。太后说:“阿鲁黛,你很不错啊,进府这么几天就有消息了?说说吧。”

    “回太后,奴婢不是报告府上的消息,是总管府的事。在奴婢和花枝姐姐被总管大人迎娶进总管府之前,居然有个叫慧儿的小妾先进府了。而且住在主屋的楼下!这不是颠倒尊卑吗?”

    “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呀。奴婢就是跟您回禀这个总管府尊卑颠倒……”

    太后一拍桌子:“你说的这些是本宫要的情况吗?分明是女人之间的争斗,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也当个功劳进宫?这么着岂不是三天两头的就得进宫一趟?你就不怕被府上的人发觉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和田总管圆房了没有?”

    “圆什么房啊,人家稀罕搭理我们?”

    “这就好了,你留在宫里吧。让你做监视人的事实在不适合。”

    “太后!您是说奴婢不能回到瑞王府了?”

    “对,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城府?反正你是回不去了,本宫索性告诉你,那个住主屋的小妾是本宫赏赐给田总管的,是安王府的大格格,她只是暂时被夺了格格的位份,因为她拒绝和蒙古和亲,那是安王爷的女儿,是你能比得了吗?来人!把这个不知所以的贱婢给本宫送到辛者库去!”还不错,没有杖毙。

    明媚鲜妍的完颜?阿鲁黛就成了辛者库的一名浣衣宫女。终日劳作,不得歇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悔愧!如果不是飞扬跋扈,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几天都没见完颜回府,彩珠和花枝都有点如坐针毡了。她们的估计也是完颜进宫了,不知说了什么让太后不满意的话,给太后扣下了,生死未卜吉凶难料。俩人胆战心惊了好几天,生怕祸事砸到自己的脑袋上。

    半个月过去了,完颜还是没有回来,田亮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跟王爷说起。王爷说:“这事咱们怎么问太后?府上的总管小妾进宫了吗?只能报到衙门里备案有人口走失。这事你让纳兰来办,就说以为回娘家了才没着急找。”

    彩珠和花枝都比完颜沉稳,可能是年岁的关系,也可能是性格的关系,出了紫禁城已经觉得很满意了,没有一点敢争风吃醋的想法。偏偏这个完颜自视高贵,走错一步。俩人重新过上如履薄冰的日子,生怕完颜在太后那里说了什么不得体的。如果完颜说已经圆房了,太后可能就放过她了,偏偏该撒谎的时候没有撒。后悔去吧。

    太后再次把福晋接进慈宁宫,拐弯抹角地问起完颜失踪的事,看福晋什么态度就知道他们发觉完颜是眼线没有。

    “太后啊,我们府上出了一件事,您送给田总管的侧室,就是那个姓完颜的女孩失踪了。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想家回娘家了,就没有找。她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没打,问了门房的人说是看见她出府了,还以为是上街买什么。再后来去了他娘家问,娘家人说并没有回家。我家王爷还派纳兰侍卫去顺天府问过失踪人口里有没有个十几岁的年轻姑娘。顺天府说年轻姑娘被骗被拐卖的多了,就是有姓名也没地儿查去。您说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忽然就没了,是谁心里也不好受,何况还是田总管的侧室,也不知道是给什么人拐走了?”

    “好啦好啦,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其他两个怎么样?圆房了没有?没有的话赶紧圆房,兴许圆了房就能老实了。”

    “这种事怎么好问到总管的头上?”

    “你们府上安排的那个姑娘送到总管的院里了吗?”

    “昨天刚刚送过去的。府上的姑娘倒是不少,还得看看人的性格脾气,总管的媳妇脾气柔和,别弄个知啦怪叫的。”

    太后开心地笑了起来:“知啦怪叫,说得好。”

    “太后啊,臣妾还有一个事儿,就是那个失踪的完颜姑娘的父母,硬说是府上给害死了,朝我们要人呢。我家王爷冤不冤?我们已经把完颜姑娘的嫁妆退给他们。”

    “他们还敢朝你们要人?再朝你们要,你们就朝他们要!说完颜要回娘家走丢了,还反了他们了!”

    福晋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田亮找到翼然楼,跟他说:“赶紧和彩珠、花枝圆房。要不太后该怀疑你老也不圆房,他们心里不痛快出去乱逛逛走丢了。是不是眼线都没问题,咱们王爷毕竟没有造反迹象。”

    “属下领命。”田亮回家的路上有点啼笑皆非,这事也要下命令。

    好吧好吧,不用跟人学自来就会!

    回到新居对鱼儿说:“福晋传达了太后的命令,尽快和彩珠、花枝圆房,为夫要执行太后的命令去了。”

    鱼儿嗔怪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早晚都是你的女人,就收服了吧。”

    “收服了?这词儿好,文明。那为夫就去收服那个叫彩珠的?你不吃醋?”

    “讨厌。别太劳累,明天还有不少活儿呢。”

    彩珠正在灯下做针线,田亮进屋,坐在太师椅上:“给我打盆洗脚水,今晚我在这里安置。”

    彩珠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赶忙给田亮施礼问安,然后亲自去泡茶、烧热水。心里跳得咚咚的。

    “洗脚不用你,你去把床铺铺好了,今儿有点累,早点想早点安置了。”

    “是,妾给您铺床去。”

    “你干嘛?我又不是老虎,至于吓成这样儿吗?靠近一点夜里暖和不是?”田亮很想大笑,这个彩珠紧张得都要上墙了。

    彩珠只好朝田亮跟前凑一凑,田亮把灯吹灭了,直奔主题。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任务,和彩珠说了几句话,彩珠带着无限娇羞下地兑了温水,俩人清洗后赶紧就睡了。

    虽然太阳照样升起,彩珠还是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明亮、温暖。

    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这个男人的一个女人了。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要尽心尽力服侍他。

    晚上的时候,田亮来到鱼儿的房间。怎么着也觉得鱼儿这里才是自己的家。“为夫完成任务归队,前来向娘子报到。”

    “讨厌。那个完颜有没有消息?”

    “你很惦记她?门口的亲兵跟着她一直到了神武门,手里还有进宫的腰牌,不是进宫朝太后汇报府上的事还能是什么?那是太后的眼线!至于没有回来,我估计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被太后惩罚了或者是杖毙了。”

    “啊?太后怎么能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机?说错了也不能给弄死吧?”

    “这是我猜的,也不一定弄死,就是不让回来罢了。咱们怎么能猜透太后的心思?也不能朝太后要人吧?你放心,王爷已经让纳兰跟顺天府尹打招呼了,说府上走失一名总管侧室。

    闲暇之时,田亮也想到过完颜,自省过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冷淡了?如果早一点圆房可能她不会跟慧儿冲突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被太后处置了。她的父母该怎么承受?可是那个飞扬跋扈的脾气也太过分了,就是身为格格的慧儿都没有那么猖狂。自己是五个女人的丈夫,鱼儿二十四岁,彩珠二十岁,花枝十八岁,慧儿十六岁。怎样和她们相处才不会发生完颜的悲剧?大早就上门去打慧儿的事,好像是当丈夫的责任所在。

    不知道太后怎么忽然间又发了善心,本来是想让完颜就在辛者库吃苦一辈子了,一发善心就给送回到府上,是两名太监用平板车给拉回来的,身上还从头到脚盖了一条白单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死尸。把彩珠和花枝都吓坏了。田亮正在楼上和鱼儿说话,鱼儿的丫鬟甜儿慌慌张张地来报信,说宫里把完颜姨娘给送回来了,好像是不行了。

    田亮赶紧下楼,掀开单子,也吓了一跳,完颜满脸是血,奄奄一息。

    田亮命令院里的侍卫:“赶紧把完颜姨娘送到凌先生那里去急救,我随后就到。”(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 总管小妾(五)

    两名侍卫把完颜送到了凌娟的院子,跟她说是总管大人让送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是太后派了两名太监刚刚从宫里送回来的。

    凌娟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又看了看完颜的瞳孔,然后把她脸上的血拿去化验,原来是被灌了哑药,好在剂量不是很大,可以治好。马上跟云儿联系,用来挂吊瓶的消炎药都在遥远的地下山洞里,温度很低。云儿用隔空搬运的方法帮着凌娟把她要用来打点滴的所有药品都给凌娟送到眼前凌娟确定准确无疑之后赶紧兑好了药,给完颜挂上了吊瓶,然后把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让月儿看着完颜。月儿本来就是凌娟的弟子,已经多次看见凌娟这样对人做过的急救。可是同来的彩珠和花枝没见过,惊愕得眼珠子都要掉脚面了。

    完颜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她没有昏过去,反而十分清醒。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就是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让太后罚了半个月的苦役,发了善心让她回府还给她灌了哑药,就是不让她说出去。完颜绝望至极觉得马上就要死了:因为不但嗓子疼得要死,从嗓子到胸口也是给火烧焦了那般疼痛。那种疼痛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死!

    完颜悔悟了!知道自己的冲动害了自己的一生!从今以后,不死也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还有什么脸面跟这个斗、跟那个打的?怪不得彩珠和花枝都那么沉稳,很可能是吃过这种亏或者见过别人吃的这种亏!如果不死,再也不和别人争了,自己口口声声叫那个住进正房的女人为狐狸精,结果人家是安王府的大格格!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做了天底下最大的傻事!

    灌药的时候呛了一口,不知道从哪里喷出来的血弄得满脸都是。完颜给自己的血吓昏了,现在被人送到这个凌先生的住处,然后扎针,看样子好像很有治好的把握,求生的**就开始强烈起来。其实完颜还不知道,凌先生给自己使的是二百多年以后的西药,就是治疗这种伤痛的。月儿跟她说:“完颜姨娘,你是真够有福气的,这是凌先生从异域千里万里带来的珍贵药品,给你用上了。先生说,如果你不发烧,不但命可以保住,嗓子也还能说话,就是可能会有些沙哑。”

    “月姨娘,我好悔!”完颜的口型是这样的,却没有发出声音。

    “别说话了,嗓子疼。”

    彩珠和花枝都是煊王府针线上的教习嬷嬷,每天早上用完早膳就到煊王府那边去给那九百名宫女讲课。幸亏这些宫女都很懂规矩,也愿意学习这些技艺。所以每个人都学得很认真,也没有一个敢私下里偷拿布块的。她们也有扫院子、收拾房间、生炉子等零活儿,可是这些对她们来说就不算个活儿。

    云儿的教习任务没有多少了,都是教习嬷嬷们在分片教导府上的丫鬟婆子们。相比之下,彩珠和花枝这九名教习嬷嬷的任务比瑞王府这边的重了很多。但是南府这边的丫鬟婆子还有服侍主子的任务。

    加工订货的任务也摊派到煊王府了,因为瑞王府这边实在是忙不开。云儿有好几次暗中感谢太后,给了九百名宫女。这是一个很大的人力资源!加上府上原来的二百名,总共也有一千一百名。去掉那些不能回来回家的、出嫁的,还剩一千名,被云儿分成二十个作业组,每组五十名,担负着各种不同的布艺、编织、珠串、首饰等加工任务。为了不枯燥,每个月轮换一次,还能学到更多的技艺。

    因为彩珠三人准备出嫁、出嫁这段时间耽搁了十多天,回来后完颜不见了。这些宫女姐妹当然要问起,彩珠和花枝的统一口径是回到宫里去了。这些宫女哪个不是人精,就猜到完颜可能犯了什么过错被太后给处置了。她们看到彩珠和花枝都是满人已婚女子的打扮都明白她们已经嫁人。嫁的良人是谁却猜不出来。问也不说就是笑!

    有一位煊王府的教习嬷嬷在内府得知彩珠和花枝都已经是府上田总管的侧室,成亲十多天了,而完颜则是自己擅自出府失踪。就八卦了出来,在宫女姑娘中间掀起轩然大波。好多的宫女姑娘都给两个人补了添箱的礼物,其实也是为了讨好两位总管的如夫人,以后有什么事能够照应照应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她们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所有的宫女姐妹们都很艳羡。再想到她们的丈夫那样出色,真是万分感慨老天的不公。

    太后再一次请福晋进宫,还要求她把自己赏赐给总管大人的所有侧室带着。福晋只能照办,把她们给打扮好了一起进宫。完颜没有来,理由是不能说话,其实已经能发音了。

    礼仪上是没问题了,但是对太后要问的话很忐忑,她们没有发现瑞王爷有不轨的迹象,又不能胡编乱造。就打好主意绝对不说对瑞王爷不利的话,本来就是没有,也不是作假。

    太后跟福晋聊了一阵子就把她支到佟妃那里,这边开始问询府上的情况。所有的人都照本实发说府上很忙,前后两府的丫鬟婆子们都在承担布艺等加工任务。

    太后问她们发过酬劳没有,她们说十天发一次,每次少的在一二百文,多的三百文左右。太后还专门问了彩珠和花枝几句话,问她们和总管圆房没有,俩人娇羞地点头。

    “你们做得都很好,本宫不是要你们给瑞王爷安罪名,就是看看他的生意和货物。”

    “生意都还不错,象玉龙冷热饮和玉龙商行,客人都很多。货物都是云主子带回来的布料,有在大厅里的,也有在云主子配楼里的,都是原材料,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有的时候还有采买从大清的市面买来的。”

    “苏茉尔,给两位姑娘拿赏银。以后继续观察两府的情况,本宫需要有价值的消息。对了你们和田总管的夫人相处怎么样?”

    太后这么说话,就是一下子把彩珠就划进了眼线的队伍,可是她又不敢反驳。照实回答太后的问题:

    “夫人那人实在是难得的好人,从来都没为难过我们,更没有欺负过我们。我们学的技艺很多都是总管夫人把手教的,这样的主母太稀少了。两位福晋对我们也很好,布料、首饰经常地赏赐。”

    “这就好,你们是本宫的人,他们能善待你们最好了。好好服侍田总管,这是个人才是个能人。那就跪安吧。”

    再说慧儿,她本来就喜欢那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府上加工订货的香囊、荷包、手袋、挂件等等,都是这些小巧、好看、好玩的东西,原本有些心浮气躁的慧儿已经被府上花样繁多的小玩意给深深地吸引了。每天都要做出来一些,然后交给纳兰夫人检查、登记,再到府上的代卖店去出售。慧儿和铃儿已经拿到好几次酬劳了,这就是自己凭力气赚的私房钱。

    飞云楼大厅里的货物少了许多,箱子都在太后查抄的时候拆开。里面的锦缎布块都折腾到苏州宅院的房子里去了。那苏州宅院里的布匹被云儿隔空搬运到很远的山洞里,只有原来一半的小丽布头被顺在靠北墙的位置。这样大厅就宽绰了很多,大厅中央,摆了好几张大案子,就是异域买来的木工板,两米四长一米二宽,案子周围有十来个姑娘嬷嬷在学做新样的工艺品丝网花。其实已经教过一次了,现在是给府上的家眷讲课,慧儿给赶上了。教课的是水儿,云儿在楼上画画。

    见大家都在偷眼看慧儿,分了神,水儿干脆停了下来介绍道:“这位是田总管府上的慧姨娘,这位是铃姑娘。”

    慧儿忙给大家道个万福:“以后请各位嬷嬷、姐姐多多关照。”慧儿的礼节还是不错的,落落大方。

    “田总管的……好漂亮啊,真精神、爽利。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鱼儿咳了一声:“大家继续,慧妹妹、铃姑娘,你们想做吗?”

    “想!我们可以吗?”

    “人人都可以,只要你肯学。水儿妹妹你有配好的工具吗?”

    “有,在主子楼上,水儿去拿两份。”

    安王爷总算把心放到肚子里了。慧儿的婚事成了他的心病,自叹孩子命苦,若是亲娘健在,凡事也能商量商量,现在虽然是做妾受贬斥,怎么着也比嫁给那个阿古达木或是赛本得强啊。他忽然想到了苏嬷嬷,自己的女儿抢了人家女儿的男人,老太太肯定很伤心。得安慰安慰才是。苏嬷嬷不是一般的下人,对自己有恩,又救了慧儿的命,不能不有所表示。到了苏嬷嬷门口,咳了一声,苏嬷嬷赶紧出来了,请安道:“王爷吉祥!”

    “嗯,本王有话和苏嬷嬷说。”

    “王爷请进。”苏嬷嬷把安王爷让进了自己的房间,斟上了茶

    “有一件事,算了,不问也罢,本王实在不好开口。”

    “奴婢知道您是想问格格和田总管圆房没有?要说情愿恐怕还没到那个时候,可是瑞王爷对田总管下了死命令。”

    “二哥这个人,对兄弟真是没说的。以后呢,你可以经常去瑞王爷的府上去看女儿,捎带也能看到慧儿,本王就知道她的情况了。其实慧儿的事情是太后故意这样处理的,明面是贬了慧儿,其实是把她保护起来了,这里有本王的老面子,更有瑞王爷的大面子。开始的时候太后是很生气,幸亏二嫂给求情,不然的话不知道慧儿还有没有活路了。现在看就是委屈了鱼儿那丫头,本王会有所补偿,你放心。”

    “看王爷说的,鱼儿的丈夫是个好小伙子,对格格不会错的。失去的不过是个虚名,得到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男人,格格很有福气!”

    “是啊,田亮是个好孩子,瑞王爷对他相当器重,慧儿这个疯丫头,总算把她给嫁出去了。”

    安王爷心里也很苦,他和瑞王爷不一样,瑞王爷是出过家的人,是皇上的亲哥哥,还有两次救驾的功劳,在皇上面前的恩宠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太后送给他的侧福晋他就敢置之不理,皇上和太后都能理解他,毕竟是当了十几年和尚的人。安亲王就不同了,宫里抬来的秀女他都要照单收下的,皇上指给他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他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不然是要以“藐视皇权”惩处的,所以身边的女人就多了,据史料记载安亲王曾经有过十四个女人,给他先后生过四十三个孩子。那个时代医疗条件很差,王公贵族的孩子也难逃天花和伤寒这样置人于死地的厄运。所以安亲王最后只剩下十三个孩子,夭折的、成年去世的占三分之二。就是进宫给顺治皇上当义女的那位封了“柔佳公主”的也早早去世了。对于慧儿这个姨娘生的庶出子女,出身低微,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悉心看护,致使慧儿受到虐待。府上的男孩子们眼睛盯着世子的位置,明争暗斗,女孩子就关心将来能否嫁给地位尊崇的人。安亲王是在宫廷斗争中爬滚出来的,深谙其中三昧。慧儿貌似泼辣,浑身是刺儿,其实没有一点城府和暗斗经验,只能吃亏,能活着出嫁就很不错了。

    对于慧儿的婚姻,安王爷事先根本没有预料到太后能够这样安排。没进宗人府、没进大牢就很不错了,至于说夺去格格封号、降为庶人、逐出王府,都不是大事。安亲王会很好地安排慧儿出府以后的生活,送到府上的庄子里仍然还是主子。但是慧儿的婚姻就不好说了。怎么着也不能嫁到门当户对的高门槛了,而且慧儿已经十六岁了,要物色合适的人家、还有成亲之前的那些仪式,就得十八岁了。

    虽然是给田亮当小妾,却比给什么阿古达木和塞本得要好上千倍万倍!安王爷非常喜欢田亮,见过几次面,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出息。异域那些器械,别说摆弄它能干活,就是看着都懵门儿,难为他是怎么学的。还有田亮的人品、功夫、对王爷的忠心,全都没的可说。就是出身稍稍低了一点还是汉人。不过呢,朝堂上的一品大员是汉人的也不只一个。有本事就好。安王爷对汉人没有歧视。

    太后这个女人是真有韬略,对自己也没得说。不管是利用也好,相信也罢,太后对安王爷还真是很够意思。也别怪太后对慧儿寻短见生气,哪一位格格、甚至是公主敢抗拒和亲?那么干净的小姑娘嫁的都是大了十岁以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原配。就是太后嫁给皇太极的时候,皇太极不也是儿女成群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总管小妾(六)

    太后把慧儿指给了田亮,就是她的策略:一个是把慧儿交给了瑞王爷和佟氏来保护,不会出现问题;二是嫁给田亮当小妾是因为慧儿犯了过错,谁家犯了那么大错的姑娘还给了那么一个出色的丈夫?在王府当个小妾,不显山不露水的活着,也不会被人发现。

    要说田亮不一定能喜欢慧儿,但是绝对不会欺负她。再怎么惩罚也还是安亲王的女儿,这个尺度他会掌握好的。其实名分并不是很重要的,再高的名分不受男人宠爱也是没用。当今太后当年曾经也是侧福晋的名分,人家不是养了一个当皇上的儿子吗?谁能比太后更尊贵?所以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慧儿的情况会有转机。

    慧儿和铃儿就直接跟着水儿做布艺了。学得很认真,忘了烦恼。其实慧儿也是经常做针线的,她就喜欢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上街去买了来回府照做,才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小丫鬟铃儿手更巧,上道快,不一会就穿针引线地做起来了。

    鱼儿上楼看看云儿有什么事情找她,云儿却叫她坐下,劝了几句,说:“你看福晋,男人有了小女人,她都没在乎,心胸是够大的,你学着点。”

    “主子,奴婢怎么听着好象您在说别人的事情?还小女人。其实鱼儿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原本出身就低,丈夫升了官,就是他自己要纳妾鱼儿也管不了。鱼儿别扭的是位慧儿是位格格,以后怕不好相处。人家在自己的府上当了十几年的格格,天生就是高贵的命,能低眉顺眼地当小女人吗?她的性格能一下子就改了?还不是忍几天,把事情过去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鱼儿担心相公也要受她欺负呢。人家这里不仅仅是婆家,还是娘家!王爷是她伯父啊!”

    “你想太多了,我哥哥不是没有原则的人,王爷对他什么样他自己不清楚吗?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告诉你,你不要表现很强硬,也不要唯唯诺诺的把自己就踩下去了,不卑不亢的就行了。你一向心地善良,用一颗善良的心对待慧儿足够了。”

    “对了,鱼儿看到慧格格进府的时候都没有一件象样的首饰,想把您给奴婢的合金首饰给她一件两件的,还怕您生气。其他人也给不起,就算了。”

    “你有病啊?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随便你给谁。你们这些姑娘嬷嬷也有人情来往,你觉得值得给你就给。慧丫头也挺可怜的,成亲匆匆忙忙的,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准备。也可能怕招摇,只带了随身穿的。不过她再有也没有咱们的合金首饰好看。你就给她一件两件的,这样也能联系感情。要不你从我这里拿几件?我告诉你一个不吃醋的办法,在你相公不在你房里的时候别想着他和其他女人怎么亲热的场面,就当他出门了,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你试试?”

    “多谢主子开导,其实鱼儿也挺同情慧姑娘的,一出生亲娘就没了,还要受欺负。都是女人何必要争风吃醋的?不就为了那点事情?相公不在家一年没那个事也没怎么着,女人真可怜。”

    “这么想就对了,王爷经常说,争不足,让有余。我和福晋就是因为互相尊重,才能相处这么和谐,你也能做到。”

    “是,鱼儿能做到!这几天鱼儿可能就来少了一些,让相公的这些女人们熟悉一下这个家,带带她们怎么服侍相公。就让水儿妹妹辛苦些了。”

    “没问题,你去吧,我这里还有兰儿蕙儿和静儿、晴儿、霁儿她们呢,咱们姐妹没说的。福晋回来说,太后说了不让慧儿闲着,所以每天下午让慧儿来学做工艺品,她有了自己劳动挣的钱,马上就会乐观起来。我看铃儿那丫头挺机灵的,很单纯,对慧儿忠心耿耿的,倒是很喜欢她。还有完颜姨娘就不去煊王府那边了,太招眼,让她就在家里做针线吧。”

    当镜子里出现慧儿年轻、美貌、羞涩的面容时,铃儿小丫头高兴地拍手了:“格格您真漂亮!戴上夫人给您的这个特别漂亮的首饰就更漂亮了!太好看了!夫人的心胸够大的,换了咱们府上的几位侧福晋、庶福晋的,肯定都舍不得这个首饰。您看啊,夫人还给了奴婢一个合金的花发卡子呢,还有这个珠子的手钏,多好看哦。对不起啊,刚才奴婢不该胡说。”

    “你没有胡说啊,换上是我也会舍不得把这样精致的首饰送人的,还是送给丈夫的另一个女人,咱们夫人的心胸是够大了。我们这个家,真的好温馨。相公年轻英俊有本事,夫人贤惠好性格。这样珍贵的东西不是金钱能衡量其价值的。我们只能是好好做,不让相公操心不让夫人伤心。”

    “是,铃儿要加紧学习技艺,赶上先学的那些嬷嬷姐姐,我们也用自己的手赚银子!”

    “我也要加紧学习,把没学过的技艺都补上。”

    福晋又把鬟儿打发回家待产,她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鬟儿不肯回婆家,因为她跟婆婆合不来。如果再生一个女儿,婆婆就能吃了她!她们婆媳之间没处好,也不能全怪鬟儿,莽格的母亲也有点矫情,怎么看着鬟儿都不顺眼,成亲之后还只生了一个女孩,到**岁了才有下一个。期间还出了一个莽格从小定亲的小妾,婆媳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如果回婆家待产,恐怕一点顺心的事都没有,还容易爆发婆媳大战。鬟儿很怕自己不在府上期间,莽格的心都被几个妾室给勾走了,就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福晋嘱咐她不许干重活、不许逞能,也就不管她了。

    莽格的那位妾室“富察叔叔”看到田亮的妾室完颜的情况,也不敢那么嚣张了。所有的妾室们都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房里干活,没有人敢起毛刺儿了。

    自从得了第一笔加工费,煊王府的宫女姑娘们的心里就开始充满了希望,开始是十天发放一次酬劳,一次几百文,一个月一两左右,但是随着订单越来越多,酬劳也越来越多,有手快的人一个月居然赚到三两银子的,比在宫里的月例还多了。这个做活的劲头就越来越足。

    云儿把府上的加工内容分成专门的几个作坊,比方布艺坊,就是专门做荷包、手袋和拼布的;成衣坊就是专门做服装的;象珠串坊、装池坊、包装坊、鲜花坊、首饰坊、刺绣坊等都是很有专业性质的。

    云儿三个人带回来的物资不是一般的多,现在府上的人手这么充盈,很多需要加工的就都由两府的宫女和丫鬟、嬷嬷们自己加工了。

    云儿经常观察放在府外的那些物资,很安全,没有意外损失的。从去年四月初一回府到今年四月初一,一年的时间就给皇上上缴了八十万两银子的银票。皇上对王爷父子和田亮那是感激、佩服到五体投地。

    王爷的经商项目从顺治十七年春又增加了造纸、种植花卉、养兔、养鱼、培养果树、种植荷花和养蜂等十来种。皇上看着王爷的地不大够用,又把皇庄的土地给他划拨了一万亩。

    顺治十七年春天,煊王府开始大面积的种树、种花,还有园林种植。很多王府和大臣府都看好瑞王府的花圃,想效仿,府上的亲兵也被拨过来一些专门到别的府上去给改造原来的花园。

    但是呢,皇上的情绪是越来越烦躁,因为他的爱妃董鄂氏的身体每况愈下,开始有肺痨的迹象。本来,这种病在凌娟的手里完全能治好,因为凌娟手上就专门有治疗肺结核的西药青霉素。但是鄂妃就是认可死了也不敢让瑞王府的郎中给她治病,因为她听说那个女郎中从一个嬷嬷肚子里割出来一个三斤重的瘤子,就非常害怕这个女郎中把她的肚皮割开,借口说肚子里有瘤子,然后把毒药放进去。这个女郎中是陈福晋从异域带回来的,那个治病的方法特别奇特,从她手里接产的女人就没有发生一个死亡的,这不是郎中是妖怪,所以死也不肯让凌娟给她治病。好像谁稀罕给她治病非得巴结她!皇上对鄂妃那是百依百顺,虽然很希望爱妃能让凌医官给调治调治,可是爱妃一听凌医官三个字就吓得尖叫起来。那也只能是让宫里的太医给治了,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太医根本不敢给下猛药,等于是慢慢地拖延,所以鄂妃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皇上的情绪也越来越烦躁。一切都在按着异域那边走过来的历史痕迹往前走。

    这个期间,师父来过府上一次,对王爷的经商大业给予充分的肯定,然后做了原则上的指导,就很长时间没来了。

    庄子上的芦苇陆续成为造纸的原料,生产出来的芦苇质量相当好,田亮根据从异域带回来的芦苇宣纸配方,再根据大清的实际,试生产了一批芦苇宣纸。芦苇是造纸的好原料,但是在大清就没有制造过。看到芦苇宣纸,皇上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

    再说煊王府,在有计划的规划下开始植树、种花,再加上是春天,所有的树苗、花苗都大部分成活了,没活就赶紧补种,煊王府的鹦鹉洲就变成了花繁叶绿的绿洲。宫女们亲眼看到了煊王府的变化,呼吸着青草和繁花的馨香,深深地爱上了这里。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紫禁城虽然金碧辉煌,却有一个很大的缺憾,就是树少,绿色植被少,几乎就没有大片的绿地。只有御花园才有很多的树和花儿,给人很干燥的感觉。

    王爷交给太后的八十万两是眼睁睁地从王爷手上拿过来的。如果这个时候还对瑞王爷鸡蛋里挑骨头,就是太后本人也觉得自己不厚道了。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是政治家的眼光,再做对不起人家的事,皇上就可能和她彻底翻脸!但是对瑞王爷的生意,一直都不大相信是把全部利润交上来了,总认为王爷一定会有私藏。谁这么给皇上赚钱连一点私心都没有?暗中的估算和密探们的观察,客流量、货物单价、出售的数量,都在暗中掌握着。就是没有私藏的数量!

    其实王爷想私藏很容易,太后根本就不知道王爷的生意已经做到了京城之外,更不知道还给西方大鼻子加工服装。

    就是太后的眼线也不知道这些消息,而且眼线们通过完颜的实例都有些伤心。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跟太后汇报情况的时候说话不出一点纰漏的,出现了就会象完颜那样,被灌毒药都是轻的,弄不好就尸骨无存。所以谁也不肯给太后提供她要的情况,事实上也没有这种情况。

    再说总管们的小妾,除了晚上回去各个总管府睡觉,白天就是整天在府上或者是煊王府做活。就是必须向太后汇报也有“实在是活计太多、太忙了,抽不出时间”的借口,搪塞太后。太后也知道两府的繁忙,除了这些宫女眼线,还有原来的眼线。就是原来的眼线也都加入各种项目的加工制作当中,没时间“扯淡”了。太后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让眼线编造假情报吧?给瑞王爷父子罗列罪名抓起来砍头?谁给自己的儿子赚钱呢?现在看,人家宁可被砍头也不肯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已经有了“我就不交,你能把我怎么样?”这种强势。太后又不想在儿子面前失去人心,有儿子才有她的太后地位,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两府的各种加工也不是百分之百都是异域的原料,有很多都是大清自己的,比方说芦苇、木材、花树、养蜂、水果等等。

    今年开始,王爷的注意力开始往栽培水稻方面用力了。粮食是大清的紧缺物资,王爷根本不跟太后说自己在干什么,跟她说就等于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绳子。因为太后会得寸进尺地要求你要这样、你要那样。完全不管王爷有什么实际困难,只是一味地发号施令,按照她的意愿行事。索性就把她撇在一边凉快去了。反正她也不懂。

    再说几位总管的妾室之一慧格格,自从来到瑞王府,很多压在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在王府的和谐大家庭里做着喜欢做的事,隔些天就有一个小“秋收”,日子就过得格外哟奔头。人也长胖了,脸色也红润了。近几天感觉不舒服,朱医官给把脉后说是有喜了。

    紧跟其后的是彩珠也传出来害喜的消息。就是最后进总管府的月姨娘也中标了。把个陈夫人高兴得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虽然不是鱼儿的肚子里出现的孙子和孙女,那也是自己儿子的孩子啊。原来还以为自己这一脉断了香烟,结果儿子一下子就多出来五个女人,儿子能制造蕊儿就能制造其他的孙子孙女。实际上之后的若干年里,田亮的子女数量比其他的总管大人要多不少,因为他的没个女人都给他生了起码两个孩子,还有月姨娘,第一胎居然是三胞胎!两男一女。(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总管小妾(七)

    参与商品加工的都是两府的姑娘嬷嬷,大家都争分夺秒地加工产品给自己增加收入,就没有人每天盯着别人的不是了。做出来的东西卖钱,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了是正经。在这里干活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几位教习嬷嬷在完成教习任务之后也可以到这里来赚加工费,没有一个嗑瓜子闲打牙的,都在忙。慧儿和铃儿很快融入加工者的行列,以往的委屈、怨恨都忘了。自己给自己赚钱也是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咱们也不是白吃饱!

    当镜子里出现慧儿年轻、美貌的面容时,铃儿小丫头高兴地拍手了:“格格您真漂亮!戴上夫人给您的这个特别漂亮的首饰就更漂亮了!太好看了!夫人的心胸够大的,换了咱们府上的几位侧福晋、庶福晋的,肯定都舍不得这个首饰。您看啊,夫人还给了奴婢一个合金的花发卡子呢,还有这个珠子的手钏,多好看哦。对不起啊,刚才奴婢不该胡说。”

    “你没有胡说啊,换上是我也会舍不得把这样精致的首饰送人的,还是送给丈夫的另一个女人,咱们夫人的心胸是够大了。我们这个家,真的好温馨。相公年轻英俊有本事,夫人贤惠好性格。这样珍贵的东西不是金钱能衡量其价值的。我们只能是好好做,不让相公操心不让夫人伤心。”

    “是,铃儿要加紧学习技艺,赶上先学的那些嬷嬷姐姐,我们也用自己的手赚银子!”

    “我也要加紧学习,把没学过的技艺都补上。”

    慧儿非常喜欢小伯母陈福晋的俊逸潇洒,洒脱爽利、快乐美丽,漂亮的丹凤眼焕发着青春的光彩。并不是满头珠翠,一身的傲气,只是梳着满人妇女的两把头,首饰也很少,头上戴着一串散碎的、淡紫色的小花,显得那么高贵、典雅:身上是一件淡蓝色的纱衫,长到膝盖处,腿上是白色长袜,脚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材料的拖鞋。整个一朵素色水仙!那样超凡出尘、清丽脱俗。神态上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却是很高贵。

    因为事先都说好了,要对慧儿的身份保密,就不能当着姑娘、嬷嬷们的面叫小伯母或者是慧格格了。现在慧儿的身份就是田总管的小妾慧姨娘。就是知道慧儿底细的完颜也没跟任何人去八卦。她已经有足够的教训了。原以为自己犯了那么大的过错,国公爷肯定不会要自己了,一纸休书就把自己打发回家,然后这辈子就完蛋了。所以她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就是不跟慧儿有交集,也绝对不去惹招她。

    “慧儿给云主子请安,主子吉祥!”慧儿将身子蹲了一下,粉红色的帕子搭在肩上。

    “这不是慧姨娘吗?快过来,让我看看!唔,是漂亮!和你家夫人珠联璧合了。来,你来看看她们做的工艺品,喜欢的话就和纳兰夫人学。这位是铃儿姑娘?也这么标致?你们不要拘束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水儿妹妹,你一会把大家教会了就来告诉慧姨娘和铃姑娘。”

    “多谢云主子,我们真的可以学吗?”铃儿还没有相信自己主仆能够学到外面哄传的异域技艺。

    “可以!你们现在是瑞王府的人了,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个成员,咱们家王爷在做一个事业,你们可能也听说过了,大家都有份儿,而且呢王爷是给大家报酬的,多劳多得。反正也是闲着,你们先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决定做什么。接下来的就是学习,会做了就可以按定额领材料了。你们随意啊,不要拘束了。”

    慧儿心里很感动,小伯母这样热情、亲切,一点有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把自己主仆当家里人看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云主子,可能是性格相近?阿玛说陈氏是能干的泼辣,而自己是刁蛮的火辣,确实是这样。为了不打扰云主子,慧儿和铃儿默默地看做活的姑娘、嬷嬷怎么做荷包和手袋。慧儿的针线也不错,但是跟这些做活的姑娘嬷嬷一比还是逊色了一些,就是铃儿丫头的女工还比自己强许多呢。以后一定要把针线做精了,有了孩子还让别人给缝衣服?想到这里慧儿的脸腾地就红了,埋怨自己:想什么嘛,没羞!

    云儿给府上的教习嬷嬷和煊王府的教习嬷嬷上了一堂大课,还是拼布的内容,只是比先前要深了一些。教习嬷们还都听得懂,接受得了。慧儿和铃儿作为旁听悄悄地听课,这才知道所谓的布艺不光是香囊、荷包和手袋,内容多着呢。铃儿说:“云主子的那个样品太好看了!您看,她还给咱们这些用来拼布的布块呢。都是新新的布块,她怎么舍得?”

    “所以咱们一定要好好学,云主子把工具、材料都给现成的,还不朝咱们要钱,哪里找这么好的事啊?”

    “您说的太对了。格,啊姨娘,铃儿发现那位彩珠姨娘,看您的时候眼光很特别。您是新来的,长的漂亮,看一眼也没什么。可是她……她不是太后派来监视您的吧?”

    “你琢磨什么呢?我现在是虎落平阳的时候,谁稀罕监视我?她愿意看就看,我长得好看难看的也不怕人看。”

    “奴婢就觉得她怪怪的。”

    “咱们就跟云主子好好学技艺,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知道吗?就算是她是太后派来的能怎么样?咱们犯法的不做,难听的不说,也没里通外国,不过是小妾一名、一名小妾。”

    “姨娘,咱们安王府也没有这么多样的小布块,也太好看了吧?云主子在那个口袋里给您抓了一大把塞进这些小口袋里,给其他的人就没这么多。还有啊,纳兰夫人给那些正式做活的嬷嬷姐姐们发的做手袋的材料太漂亮了!还有那个蕾丝花边,好看死了!人家是从什么地方买的呢?”铃儿到底年纪小了一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看到漂亮的工艺品,高兴得叽叽喳喳的。

    “你看,这是云主子送给咱们两个的工具、材料,我们回去就做好不好?”

    “呀!这是云主子送给您的?她真大方爽快!奴婢帮您拿着好,您到底是主子嘛。”

    慧儿戳了一下铃儿的额角,笑道:“小心眼儿、小滑头!”

    “姑娘笑了!姑娘开心了!铃儿太高兴了!铃儿知道,您先前的厉害也是装出来的。您不要发愁嘛,起码咱们现在是安全的了,姑爷人品又那么好。有铃儿陪着您,您不高兴就打铃儿、骂铃儿。”

    “我有那么霸道吗?我们出来好半天了,赶快回去,不然夫人该惦记了。”

    “姑娘您该知足呢,夫人有多好啊,从来和颜悦色的,搁咱们府上,您不受气也得挨白眼。”

    “我受的气、挨的白眼还少吗?快走吧,唠里唠叨的。”

    玲儿把嘴噘起来不说话了。

    进了门,慧儿先到楼上,把云儿给的东西拿给鱼儿看。鱼儿笑着说:“慧姨娘有兴趣就做吧。做得了存起来,到用的时候,给你拿出来卖了多少也是个进项。”

    铃儿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说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卖?”

    “当然啊,云主子教给大家这些技艺就是要用它们出银子的,充盈国库嘛,咱们女子的巧手就有用了,王爷不叫大家白辛苦,会给做工的人报酬的,上个月,前院福晋房里的郑嬷嬷得了三两银子的报酬呢,她是因为络子打得好。你们就做吧,材料用完了就去水儿嬷嬷那里去领,她是有定额的,做什么给什么材料,当然都是够数的,做好了检查合格就拿走了去卖,扣除工本费和给朝廷的,就是大家的劳务费了。都是按号登记的,不会给错了报酬。慧姑娘,以后你在姐姐面前不用诚惶诚恐的,论家庭地位,姐姐不过是个丫头出身,你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得以,既然我们凑到一个屋檐下了,侍侯一个男人,也是缘分,我们就象府上的两位福晋一样和谐相处,好不好?”

    慧儿连连点头,哽咽着回到自己的房里。铃儿哄了好半天才见好了,拿起云儿给的东西来看。

    晚上,田亮回来直接到了鱼儿房里。关切地问:“怎么样?哪里有不舒服的赶紧叫香儿他们去找凌先生,就别做活儿了。月份大了,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主子会体谅的。”

    “没事的,平时多活动些生产时才快。你去别的姐妹屋里去吧,别冷落了人家。”

    田亮不动地方,索性躺下了。看着蕊儿睡觉的样子,说:“你说咱们蕊儿将来该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相公!人家和你说正经事,你别打岔好不好?不管她们都是什么出身,人家姑娘的身子给了你,就是你的女人,可不能这样冷落人。”

    田亮叹了口气,说:“过得好好儿的日子,来这么些女人。太后这是惩罚慧儿吗?是惩罚我呢。鱼儿,真的对不起你。”

    “别胡思乱想的了,你心里有鱼儿就成。慧姑娘也挺可怜的,你要善待她。人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比你小了整整十岁,还是孩子心气儿,你就多疼顾些。”

    “鱼儿,你要是闹一闹我心里还好受些。”

    “说什么傻话?你过那屋去吧,很多隔阂都是从小事情上引起的,你去呀。”

    田亮磨蹭着走了。

    安亲王的大女儿慧格格,因为染上天花,医治无效薨逝了。安王府的丧事办得很隆重,送葬的队伍长达五里路。主子们均是素服,下人穿重孝。格格的棺榇是相当贵重的阴沉木的,茔地里都是青松翠柏。瑞王爷也来参加葬礼了,不过是安慰安慰安亲王,说些个节哀顺便之类的话就回来了。

    “岳乐这个家伙,能评上影帝了。”王爷悄悄和福晋说,“眼泪汪汪的。他的福晋倒是真的难过,其他的女人拿帕子捂着脸,真哭假哭很难说。慧儿的几个兄弟就没有一个难过的,姨娘生的双胞胎格格倒是非常难过,哭得哇哇的。这人哪,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看出真心还是假意。”

    “尸体问题怎么解决的?”

    “找一个得了天花死的女孩子,给那家人若干银子,然后穿上格格品级的衣服,埋了就完了。”

    “可是万一人家有密探回报,不相信怎么办?”

    “欢迎挖坟哪,反正是脸上都是麻子了,自己辨认嘛。”

    “这个安亲王,真会钻空子。”

    这些日子,苏嬷嬷被安王爷请回去陪福晋,府上的女人都巴不得福晋早点死了,她们好当家作主,谁肯象苏嬷嬷那样真心劝慰福晋呢?其实苏嬷嬷回到安王府就是陪着福晋走完最后一程。

    苏嬷嬷认识博尔济吉特氏十几年了,知道她是个好女人,就是命运太坎坷了,生了四个男孩都夭折了。什么母亲能经受这样沉重的打击?命好命不好并不完全在于出身如何。省心就是福。苏嬷嬷现在也算省心了。儿子周虎跟慧儿身边的丫鬟铃儿定了亲,明年或者后年就能成亲了。周虎在选择媳妇上有一个必须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是汉人。

    “闺女,你瘦了!”苏嬷嬷心疼地拉着鱼儿的手,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她能说什么呀!这是她能说了算的吗?

    “娘,您甭担心,鱼儿很好,想开了。家里多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也有了做伴的。”

    “娘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没办法呀!好在慧丫头不是那种心思重的女孩子,你们好好相处就行。你呢,大了几岁是姐姐,说话就两个孩子了,照顾好相公,抚养好孩子就是了。”

    “娘您放心好了,相公也不是无情无意的人。

    苏嬷嬷对慧格格的感情是相当深的,当她看到几个孩子对一个小姑娘拳打脚踢的时候,心都哆嗦了。忙上前护住女孩子。安慰她给她上药治伤,把格格要到身边照顾,爱护着从小没娘的可怜孩子。

    安王爷是武将,经常出征,管不了府上的任何事情。好在嫡福晋还不是刻毒之人,对慧儿也很关照。只是她掌管府上大大小小的许多事情,其他的几位侧福晋都不插手管事,一味地养尊处优。照顾不过来慧儿是情理中的事情。好在苏嬷嬷来了,把慧儿弄到自己的房里,给福晋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安王爷的妻妾多,女人间的争风吃醋是免不了的,孩子们也受到影响分成派别,最倒霉的是慧儿,每每成为大家的出气筒。当苏嬷嬷把这些告诉鱼儿的时候,鱼儿难过得都掉泪了。原以为亲王的女儿一定是高高在上的,锦衣玉食、花团锦簇的被奴才们围着,被父母捧着,细想起来还不如自己呢。就跟娘说:“慧姑娘真可怜!鱼儿会善待她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总管小妾(八)

    煊王府,田亮的办公室,王爷和田亮在谈话。

    “你不要老想着什么名分什么身份的事情,让慧儿受点委屈也没坏处,这丫头这几年变成刺猬了。亮子你就多操心吧,不要宠惯她,一碗水端平就可以了。当她是你的女人,尽你作丈夫的责任。亮子,你人品确实好,心地很善良。对于男女的事情很严谨,这才对。不过呢,你和慧儿,夫妻的事还是要做,不然老是冷落她万一她想不开走极端,来个自行了断,你怎么和安王爷交代?”

    “是,属下记住了。相比之下,鱼儿才是好女人,您把鱼儿指给属下,是属下的福气。这丫头很会疼人,生活上照顾属下无微不至,属下很知足!现在就想很对不起她。”

    “人生的不如意随时发生,勇敢面对吧。还有另外那几个侧室,也别太冷落了。如果她们心生哀怨,就可能做出没有理智的事。”

    “是,属下知道了。”

    自从有了一大堆的侧室,田亮都一直不好意思回家看父母,实在躲不过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去一趟。刚到楼上就被老娘拉住胳膊,拖进房里:“儿子,怎么回事?怎么王爷福晋一下子给了你那么多的女人?还把把一个格格给你当了屋里人?”

    “娘,这不是王爷福晋给亮子的,是太后的懿旨,亮子敢不服从吗?”

    “别人都好说,那个慧姨娘是格格,是安王爷的女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后一高兴她就又是格格了。你说话办事小心些。真是委屈鱼儿了。她好吧?哭没哭?她可是有身子的人。怎么就不过来一趟娘也好劝劝。”

    “娘,鱼儿没事,她娘来了,劝着呢。”

    “亲家母来了?老爷咱们把亲家母请过来吃顿便饭吧。”

    “您安排吧。做吃的您在行。”

    “儿子!娘的话还没说完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圆房没有?”

    田亮脸红了:“哎呀娘!您真是的。”

    “别嫌娘唠叨啊,娘问你,都是姑娘吗?”

    “我说夫人,你的话也太过直接了吧?亮子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听你娘唠叨。”先生出面给儿子解围了。

    “娘,亮子真的有事,王爷等着呢。”不会撒谎的田亮趁娘不注意,就溜了。楼梯拐弯的地方差一点和云儿撞上。

    “清风道长这是怎么了?喝酒了?怎么脸这么红?”

    “主子您也拿属下开涮。”

    “这是什么话?清风道长新婚燕尔,小妹应该送点礼物啊。”

    “您快饶了我吧。”说完赶紧闪人。

    “娘您回来了?我爹我娘让您过去呢,吃个便饭。回来就别回去了。”田亮和岳母打了招呼。

    “安王府的福晋恐怕熬不过去了,安王爷要我陪陪她,娘也不好意思硬回来,这不匆匆地赶回来,什么礼物都没拿……”苏嬷嬷有些为难。

    “您太见外了,不用那些虚礼,都是一家人,您就随我过去吧,鱼儿你慢点。”

    岳母来了,肯定是要和鱼儿说些知心话,田亮就到慧儿房里歇息。慧儿在父母住的楼下西屋里。

    田亮进屋时,慧儿赶紧过来服侍,替他脱了外面的袍子。田亮对慧儿说:“怎么还不睡?”

    “相公,慧儿在看小伯母,哦,应该说云主子,她给了慧儿好多做活的东西。喜欢得紧,你用膳了吗?”

    “用过了,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到楼上看看就下来。”

    “相公,你很累吗?”

    “也不是很累,就是事情比较多。”

    “慧儿能帮你吗?”

    “不用不用,你是女孩子,不懂得那些,好了睡吧。”

    田亮上楼去看父母,然后到自己院子,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鱼儿还没睡,丈母娘去和月儿挤床位去了。

    “你怎么还没歇着?”鱼儿关切地问道。

    “我是看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府上有现成的妇产科大夫,你要经常做妇检,发现问题及时纠正。”

    “什么是妇检?”

    “就是妇科检查。”

    “鱼儿知道了,你赶快下楼陪慧儿去,这里我叫娘过来。蕊儿那张床多大,做什么跑月儿那去挤?”

    田亮只好再次下楼到了慧儿房里。慧儿还没睡,田亮脱了长裤就躺在慧儿身边,慧儿的脸上**辣的,很不好意思,也不敢躲开。

    “你忘了吹灯。”

    “是,慧儿马上就去。”

    “把帐子放下吧,有点冷,怎么不生炭火?”

    “慧儿倒没觉得很冷。”

    “以后呢,别老这么压抑,也别管别人什么眼光什么说法,你又没做错。你要是有兴趣就和云主子学些个工艺品的制作,还有收入还能打发时间。老太太说安王府上的情况了吗?”

    “苏嬷嬷告诉慧儿,慧儿的丧事都办完了,以后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人了。”说着,抽泣起来。

    “以后时间长了大家都淡忘了就好了。”

    “相公,慧儿不会做伤害夫人的事情,不会霸着你不放,也不会象宫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的。慧儿就老老实实地学习女工,给你当个好女人。”

    “我相信你。慧儿,我们能走到一起就是王爷说的缘分,只是我这个人不会表达什么,也很倔强,以后过日子可能会有个磕磕碰碰的,你别太在意。如果不喜欢我就说话,我会放你走。”

    “相公怎么还这样说!慧儿哪里也不去,跟定你了。”

    “可是太后给了我好几个侧室……”

    “慧儿知道不是你情愿的,又不能不接受。人家嘴大胳膊粗,别说相公你,就是我阿玛敢拒绝吗?慧儿觉得那个叫彩珠的不简单,还有那个叫花枝的,也很有城府。对了,那个完颜怎么多日没见?是不是被慧儿给打跑了?”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啊,这个完颜是太后派来府上的眼线,她有进宫的腰牌。那天她负气进宫被太后扣下了,罚她在辛者库干了半个月的活儿,不知道怎么了,太后又发了善心,放她回府,放就放了还给灌了哑药。现在正在凌先生那里治疗。至于治到什么程度,就得看天意了。”

    “这太后,真是心狠手辣。相公你千万要小心。”

    田亮的感觉在慧儿这里就比在彩珠和花枝那里实在一些。如果是在彩珠房里就比在花枝那里实在一些,可能因为花枝是太后宫里的,有点别扭。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完颜的房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完颜的眼神儿都让他不喜欢。可是福晋说,他还得跟完颜圆房,把完颜稳住,别出什么事。田亮很想哀嚎,这太后是惩罚完颜吗?纯粹是惩罚自己呢。

    鱼儿到楼上来看主子了,好几天没见很想她。

    “怎么?心里还鼓包呢?”

    “主子,您又打趣鱼儿!人家难受死了,还要装大量。”

    “你呀还是没想开。这大量可不是装的,就是真不在乎。我和你说啊,在异域,我跟你说的那个小丽姑娘看上了哥哥。那个地方的女孩子可不象咱们这里心里有人说也不敢说,人家就大胆地接近。我告诉她田大哥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她马上做罢。”

    “小丽姑娘看上了相公?相公是怎么个态度?”

    “哎,你对你男人就这么没信心?他能怎么样,就装不知道呗,也不好说难听的伤害人家。和田大哥没戏了还不能做朋友吗?人家根本没在意,哥哥受伤了,小丽没一点犹豫就给输了二百毫升的血!你也该象她那样大量。”

    “是,奴婢是觉得自己出身低。您和王爷把鱼儿指给相公的时候,他不是打心里乐意的,还不是看王爷和您的面子答应的?现在又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格格,另外还有三位宫女姑娘。那个月儿是怎么回事?”

    “你傻呀?琢磨琢磨?”

    “鱼儿明白了,她是王爷福晋用来监视几个满女的?”

    “聪明!”

    “你成亲以后哥哥对你怎么样?你们不是过得挺好吗?”

    “这是真的,相公这个人心地很善良,很疼鱼儿的,鱼儿也尽心服侍他了,日子过得很顺心。”

    “这不就完了吗?两个不相干的人凑在一起,总得有个适应的阶段。异域那边叫磨合,互相之间都熟悉了就好了。我和王爷不也这样,一开始有些个发硌,人家两口过得好好的,忽然间来一个女人不象女人,女儿不是女儿的人,多别扭啊,这不,也过来了?”

    “主子,咱们女人都命苦!”

    “女人是比男人苦了一些,不过咱们这个时代的女人有个好处就是凡事依赖男人,异域的女人是扬眉吐气,可是她操心的事情也多的很。大姐家的女儿蓝蓝快到三十岁了才结婚。你听我的,别钻这个牛角尖,他不在你房里的时候你就当他出门了,别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那里怎么怎么样。这样也能心平气和一些。”

    “是,鱼儿听您的。”

    “这就对了,来,把这罐饮料喝了解解渴。”

    苏嬷嬷在女儿这里住了两天就赶紧回去了,博尔济吉特福晋一时都离不开苏嬷嬷,可是苏嬷嬷确实是惦记女儿,第一是女儿的身体,第二是女儿的情绪。另外呢,也是受安王爷和福晋的委托,来看慧格格。慧格格是苏嬷嬷看大的,情同母女,请她劝着些格格别胡闹。再就是给慧格格捎来了衣服和银子。冷丁没钱花会不习惯的,正好有苏嬷嬷看女儿的借口,消息也能带回去。

    苏嬷嬷很为安亲王福晋难过,嫁给安亲王就一直为他管理后院了,因为安亲王劳苦功高,还是权臣,不但是太后,就是皇上也经常赏赐给他女人,这种赏赐是万万不能拒绝的。所以安亲王的后院女人就多了起来。女人多,孩子也就多了,而且这些女儿都是有家势的,就是庶福晋的父亲也是四品官员。这些大小姐也都从娘家带来一大帮的丫鬟、婆子、陪房做陪嫁,还有从娘家带来的铺子、嫁妆,后院就开始热闹了。鸡声鹅斗的不断,还分成了派别。安亲王觉得烦不胜烦。这些女人争斗的焦点就是府上的中馈,就是安王爷的俸禄和禄米的管辖权。府库的钥匙就是权力的象征。自从安王爷从战场回府,这个权力就给了苏嬷嬷,让几位侧福晋谁也摸不着这把钥匙。

    他知道,这把钥匙到了谁的手里,就是这位倒霉的开始,几位侧福晋都是高官的小姐,在自家府上学了很多的整人手段,他很担心自己的儿女受到池鱼之灾。安亲王一生有四十多个子女,最后只剩下十几个,除了生病夭折的,也难说有没有死于无妄之安的。苏嬷嬷成了府上的管家婆以后,把账目管得一清二楚。因为她是安王爷的救命恩人,这些女人还不敢对苏嬷嬷下手。她们也是担心这个苏嬷嬷是安王爷的相好。相好的女人比名正言顺的还吃香。何况是苏嬷嬷的年龄、相貌都是不错的。

    这个情况慧儿是知道的,和鱼儿解释过。不是苏嬷嬷不关心女儿,真的是府上离不开。现在苏嬷嬷是离开了,福晋却舍不得她,那些个女人谁真心对待她?恐怕夭折的孩子都死于她们的手!苏嬷嬷只能是陪博氏到最后时刻才能彻底退步抽身。好在是账目、钥匙都已经彻底交出去了,现在就是陪着嫡福晋说话儿。

    丈母娘走了,田亮立刻回到鱼儿身边。天一黑就躺下了,脑袋轻轻地贴在鱼儿的肚子上小声说:“你别动,我听听咱们儿子说话没有。”

    “谁家的孩子在娘的肚子里就说话?是人还是妖精啊?”

    亮子笑着说:“睡着了,没动静。”

    鱼儿“哧”地笑了:“装神弄鬼的,你怎么过来了?没有陪慧儿?”

    “求求你了,别老说这个。”

    “你这人,怎么没有责任心?把人娶来了没事了?”

    亮子抱住了鱼儿,喃喃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鱼儿依偎在田亮胸前,心里暖暖的。

    慧儿迷上了做布艺。她的兴致很高,每天都在不停地做,做出来摆在桌子上,站成了排,很有成就感。纳兰夫人发材料的时候都是稍稍多给一点,生怕不足。慧儿府上的那些姑娘嬷嬷也做私活,一个个鬼鬼祟祟的,生怕给主子抓住。有点动静就慌忙地把活计藏起来。这么担惊受怕的还赚不来多少钱,都给联系活路的人搂了去。

    鱼儿过来看慧儿,关切地问:“慧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夫人吉祥!”慧儿主仆赶紧问安,把鱼儿还弄不好意思了。

    “哎呀,妹妹不要这样,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慧儿想做个手袋,很笨,让您笑话了。”

    “笑话什么,妹妹肯学习是好事啊,针线活儿经常做就熟练了。你们哪里不懂得,姐姐告诉你们。”

    “那就太麻烦夫人了。您看,就是这个口袋嘴这个地方总是弄不舒坦。”铃儿赶紧请教。

    “哦,你把两边拆开一点,就有装丝绳的地方了。”

    “多谢夫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总管小妾(九)

    慧儿在瑞王府安顿了下来,过得比在自家府上遂心多了。虽然田亮对她不是甜言蜜语的,倒也说得过去,隔个三天五天的到她房里住一宿。夫妻的事也做,并没有因为慧儿漂亮就黏糊个没完。老娘想起来就问:“这个格格怎么样啊?”

    “您指的什么?”

    “脾气、秉性、为人处事呗。”

    “还行,说得过去吧。”

    “娘怎么听说前些天她和那个完颜打起来了?怎么这些天没见到完颜?”

    “娘,亮子悄悄跟您说,完颜是太后的眼线,太后安排她们几个给亮子当侧室就是进到王府的几颗钉子。但是钉子也是不一样的,彩珠和花枝就没有跟太后去汇报,完颜那天出府,有个亲兵跟她跟到神武门,眼看她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然后失踪半个月。回来还给灌了哑药。”

    “啊?怎么会这样?年轻小人说话不防头,教训几句就完了,灌了哑药不就成了哑巴?成了废人了?怎么心这么狠呢?”

    “凌先生在给她治,还有点希望。”

    “这就好、这就好。”

    “娘听说慧格格以前还挺厉害,没有欺负你吧?”

    “娘,她现在是下风头的时候,能欺负我吗?”

    “娘是担心你呀,好儿吧吧的出这么档子事儿。一下子给了你这么多的女人,娘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慧格格倒是懂得礼数,天天来给娘和你爹请安。这也是娘的一个儿媳妇呢,苏嬷嬷怎么没跟着过来?”

    “回去了,她们府上有不少事都离不开岳母。”

    “你那丈母娘是个能干的。可别对鱼儿有差样儿的事。”

    “您放心,鱼儿是亮子的结发妻子。”

    “有的时候娘很自豪呢,儿子的妾室都是格格。”

    “娘,您是不是对儿子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什么叫自我感觉?”

    “您总是把自己的儿子看得那么出色。慧儿是被贬黜的,现在的身份是平民百姓不是格格,她要是格格的身份,就得嫁给当大官的。”

    “你的官儿还小啊?”

    田亮的头枕在娘的腿上,享受着她的爱抚和唠叨,觉得特别亲切。但是和先生老爹就不敢。

    福晋把月儿安排到田亮身边的同时,把董嬷嬷也安排在月儿身边当教养嬷嬷。原来打算是把董嬷嬷放在鱼儿身边,怕云儿多心,这样苏嬷嬷来了就可以直接留在女儿身边了。田亮的妾室安排妥当,看看效果,如果可以的话,再给纳兰总管和莽格、******身边加派府上的人手。

    进府九个宫女,起码其中也得有四五个是太后派来的眼线。那么我们也得有个平衡之术。你监视我们,我们就不能监视你吗?虽然这样的事很是对不起鱼儿、水儿、鬟儿和髻儿,可是得从大局上看,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府上的秘密可不是一星半点地多,一定要把厉害一点、机灵的女孩安排到几位总管身边。

    此时的福晋房间已经安上了玻璃,冬天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实了,玻璃还是稍稍厚一点的,就是为了隔音。所以在房里商量什么,只要是平常说话的音量,就是站在门口的人也听不见。

    王爷笑着对福晋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府上也开始搞府斗了啊。很多事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想到的。咱们不害人,却不能保证别人不害咱们。四位金刚大人给了九名宫女,一定是经过严格筛选,特殊训练过的,要是没有太后的眼线才怪了。太后派她们来到几位总管身边一个是监视本王有没有造反迹象,一个是看咱们府上都有什么货物,货物放在什么地方了,就是这两个目的。造反是她们看不到的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但是货物却是存在的,还很多。师父一再吩咐,除了地面以上的,什么货物也不能给太后和皇上知道,虽然不是什么太值钱的,却是大清没有的。物以稀为贵,她们也不知道东西的价值,所以哪怕知道一点就会夸大其词,然后被太后所觊觎。太后一直说咱们府上卖的货物价格太低,她不认为咱们是考虑大清平民百姓的承受能力,而是认为本王在刁买人心。所以呀,咱们的经商之路困难就来了。卖高了对不起良心,卖低了被太后所不容。本王就奇怪了,咱们自己的本钱卖的是自家的货物,她就等现成的银子不好吗?跟着掺合什么呀?”

    福晋说了:“不同地位的人看事情眼光也不一样。太后想的都是他儿子的江山社稷,哪怕多收入一个制钱对她儿子的江山也是有益的。咱们还真得谨慎又谨慎,适当的把价格再调高一点,另外在外地卖货也能让咱们的货物早出手一些;还要用大清的材料做布艺。”

    “真是这样的。另外呢,有些货物,我是说跟大清的同类货物来比质量要高的多的要秘密销售,不能摆在柜台上了。还有慧儿,一定不能住厢房,否则安王爷脸上不好看。

    “先生楼下的西厢房有两间是宝宝贝贝玩的地方,我看就倒出来把宝宝贝贝送到云儿堂屋东边的那套起居室,收拾收拾,把地面铺上地板革,让宝宝贝贝回到额娘身边来,陈夫人也轻快一点。她离不开的话可以随时看外孙。凌娟的精力只能一半用在宝宝贝贝身上,她还有妇产科医院的事要做,蒋奶娘就得辛苦一点了。”

    王爷先是去了安王府,目的就是把鱼儿的母亲苏嬷嬷尽快要过来。赶巧安王爷在府上,没有一句废话就答应了,告诉王爷,交接已经办利索了,就连苏嬷嬷的儿子周虎也一起去瑞王府。安王爷之所以能这么痛快地放苏嬷嬷母子,就是为了慧儿着想。慧儿身边都是生面孔,很多事都没人商量,会很不好过。

    亲王对太后也很不满。本来自己的女儿就够委屈了,还塞来三个宫女跟女儿争丈夫;女儿现在是被贬黜期间,也不能使格格的威风,不是要吃亏吗?当家主母是个心善的,对慧儿不会有不利,但是宫里来的那几个就不好说了,只能让苏嬷嬷去帮慧儿。

    周虎能脱离开那个砖窑也很高兴,因为砖窑很赚钱,很多人都青眼灼灼了,认为烧砖是块大肥肉,吱吱冒油。时间长了就可能有人对他加以陷害,也太操心了。周虎知道姐夫特别有本事,想跟在姐夫身边学本事。

    董嬷嬷领命来到鱼儿身边。鱼儿的婆婆陈夫人对她家有恩,两个儿子的铺子红火的要命。正想怎么报答陈夫人,机会就来了。

    福晋和云儿分别劝导鱼儿。鱼儿苦笑着说:“自从相公的职位升迁了,鱼儿就知道以后他会有妾室。一下子多了五位姨娘,倒也热闹。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鱼儿尽快适应吧。”

    云儿说:“你可不能象以前那么好说话儿了,该说的、该拒绝的、该训斥的就别客气。我是觉得慧儿不会难为你,月儿是我的人,还是你的手下,凌姐姐的助手,不会对你不利,还有那位彩珠姑娘,似乎脾气很好,是个会来事儿的,那个花枝姑娘是太后宫里来的,不可等闲视之。”

    “两位福晋请放心,鱼儿虽然出身低微,却不是个让人随便拿捏的。那就走一步算一步。”

    “你还怀着孩子呢,情绪一定不能低落,好歹你是清风二哥的正室,是皇封的诰命夫人。”

    “是,鱼儿知道了,一定要保护好相公的孩子。”

    福晋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爷已经把你母亲和弟弟从安王府要过来了。以后你母亲的名义是慧格格的教引嬷嬷,我房里的董嬷嬷是你的教引嬷嬷,有这两个年纪大的人帮着你,你不会吃亏的。”

    “真的?我娘和弟弟都能马上来府上了?那可太好了!多谢福晋给鱼儿这么好的一个消息!那位董嬷嬷也来帮助鱼儿,鱼儿多谢福晋的周全!可是弟弟管的那个砖窑……”

    “你弟弟是个聪明的,他如果想走科举的路,就继续读书,想参与王爷的生意,让他先跟着亮子学点本事。他已经离开安王府了,砖窑就跟他没任何关系了。”

    鱼儿就要给福晋磕头,被福晋和云儿给拉住了:“鱼儿,田亮身边多了四个女人,我们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太后的懿旨就来了三个,月儿到你身边为的是监视那几个宫里来的。先前月儿在你的手下,对你很信服,不会给你掣肘的。还有那个完颜,现在是不知道生死,如果她能回来,府上不能不接纳她,因为她是太后指婚来的。”

    “福晋您别想那么多,月儿是个好女孩,慧姨娘也很好,还有那个彩珠姑娘似乎也是个懂事的,就是那个叫花枝的恐怕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在太后身边。虽然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心眼、谋略恐怕鱼儿差很远。但是她能骑到鱼儿的脖子上来吗?就是相公太辛苦了。五个女人,他怎么受得了啊。”

    云儿就笑。鱼儿说:“您笑什么呀?”

    “你好不好别把我哥哥看得那么不堪?谁规定女人多的男人必须每天都得那个?”

    鱼儿“嗤”地笑了。

    月儿的新房是田亮新乔迁的苏州宅子的西厢房北面的两间。说是妾室姨娘,跟彩珠房里的格局摆设没有什么两样。

    院子里的下人都住在南面的倒座正房里。而慧儿的住处是主楼楼下西面的一套,东面的一套苏嬷嬷和董嬷嬷的住处,两个人各住一间。楼上东面的一套是田亮和鱼儿的住处,西面一套是蕊儿的闺房。

    原本打算放器械的东、西厢房都给女人占了,王爷就把苏州宅院身后的一套四合院倒出来给田亮放器械。

    鱼儿水儿已经不算丫鬟队伍里的人了,人家现在是一品和四品诰命夫人。但是鱼儿还是经常呆在云儿的房里,对于丈夫的被迫纳妾无可奈何,经常回想和相公、蕊儿三口人的日子。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月儿被送到自己新房的时候,还象在做梦一样懵懂着。给她当陪嫁的三等丫鬟翠儿和棠儿把她安排在新娘的喜床上,站在她左右,月儿还纳闷儿地问:“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个地方歇着去呀。”

    翠儿说:“我的姨奶奶,您是高兴得太厉害了吧?您现在已经是田大总管的妾室了,半个主子了,奴婢们都是您的陪嫁!”翠儿和棠儿跟月儿平时就不错,没人的时候说话很随便。

    到现在月儿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忽然改变了呢,做梦都没想到能嫁给梦中情人。当她被静儿给叫到云儿面前的时候,心吓得“咕咚、咕咚”的,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表情很是纠结。

    “主子吩咐奴婢做什么?”

    “你觉得我哥哥田总管这个人怎么样?”

    “您说总管大人啊?好啊,是个难得的好人,还有本事。”

    “你喜欢他吗?”

    “哎呀主子您在说什么呀?奴婢不过是个丫鬟,怎么敢想喜欢总管?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想把你送到总管大人身边去服侍他,怎么样?”

    “啊?真的吗?真的吗?奴婢怎么会有这样的福分?”

    “露馅了吧?我早就听说你对我哥哥有心仪……”

    月儿吓得立刻跪下磕头了:“福晋饶命!”

    “干嘛这个德行?起来起来,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有心仪总比没有的好。是这样……”

    “奴婢不是在做梦?您说让奴婢到总管身边去服侍,奴婢还以为是给他端茶倒水的,那样就很知足了。可是您说是让月儿给总管当妾室,奴婢的出身……”

    “咱们府上主要是讲人品,皇上的女人还有包衣出身的呢。你除了给总管当妾室,还有一个任务……你且附耳过来。

    “主子请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完成您交给月儿的特殊差事。”

    “还有啊,你也知道我哥哥那个人,平时话不多,对女人也不那么感兴趣。就怕他对你有所冷淡。”

    “那有什么打紧?人家日子过的好好儿的,忽然间硬塞给他好几个女人,搁谁身上也是别扭的。月儿不是说了吗,给总管端茶倒水的就已经很满足了,根本就没敢想过成为他的女人。”

    “这么看你已经升为我嫂子的行列了。”

    “哎呀主子您要羞死奴婢吗?”月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这个事儿你先别透露给任何人,府上还得张罗你的住处、吃喝穿戴、还有聘礼什么的,也得几天能完成。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这个期间,你想一想,平时跟谁好,妾室姨娘也是半个主子了,身边怎么也得有两个可心的人服侍。你觉得跟谁合得来,就成为你的陪嫁。”

    “是,奴婢……”月儿羞得不行了。

    “好了你先回去,别变毛变色的让人怀疑。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总管小妾(十)

    “月儿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二等丫鬟棠儿很奇怪地问。

    “我才没有!是主子让我去她那里问话,屋子里太热了。”

    “是不是主子把你配人了?是谁?”

    “你讨厌不讨厌啊?是你着急配人了吧?”

    直到很晚,田亮才来到月儿的房里,月儿一直在等,都已经困得打瞌睡了,还是在坚持。外间屋隔出来的一个小厨房里有个小木桶,里面坐着热水,热水里有个茶壶,里面是沏好的茶水。当姨娘的福利就是比当丫鬟好的多,还有大厨房送来的点心。月儿连一块都舍不得吃,就等田亮到她这里来的时候用。经月儿本人挑选,现在的二等丫鬟棠儿、翠儿给月儿当了陪嫁丫鬟。

    换去丫鬟的服装改穿旗袍、梳着汉人小媳妇发髻、戴着粉红色木耳花和玫瑰红绒花的月儿完全不是原来的形象了,很美很美。她的脸型、身材、身高都很象云儿,就是眼睛不大象,云儿是杏核眼吊眼梢,变成了丹凤眼,鼻梁比月儿稍微高些、唇瓣比月儿厚一些,就显得格外的漂亮。云儿的眼睛非常明亮、有神,也很犀利。但是月儿的眼睛属于标准的杏核眼,水汪汪的,显得很妩媚。月儿的容貌是飞云楼除了云主子、鱼儿以外所有女人里最出色的。已经有好几位亲兵和侍卫看中了月儿,就是没敢跟王爷提,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房门被推开,田亮以为她已经睡了,所以动作很轻。

    “总管回来了?婢妾服侍您宽衣。”

    “叫相公就好。”

    “是,相公。”月儿生怕自己服侍不好,一直小心翼翼的。

    “你累不累呀?好像怕掉进冰窟窿。”田亮是早就认识月儿的,俩人一直都在飞云楼服侍云主子,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是经常见面的,怎么着也比跟彩珠和花枝熟悉,而且都是汉人。

    “相公洗洗脸吧?”

    “好啊,给我倒盆水。”

    经过慧儿和彩珠、花枝,田亮面对另外的女孩已经不紧张了。

    洗过脸之后,月儿端上茶点。田亮为了按装淋浴忙了好几天,正好饿了,也没客气地就喝着茶水、吃起了点心。

    看看田亮对自己并没有反感的样子,月儿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服侍他洗脚之后把被褥打开。此时的月儿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好在是晚上,又背着脸。

    “不早了,安置吧。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婢妾在外面就好。”

    “以后自称名字。你叫什么了?”这是田亮故意逗月儿呢。

    “相公好健忘,奴婢是月儿。还是月儿给您宽衣吧。”

    “我这么大的人连衣服也不会脱了?自己来吧。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老虎。”田亮似乎听见月儿在颤抖。说着就进了里面的被窝。

    月儿把帐子放了下来,动作轻了又轻地躺在床铺的外侧。她听说过新婚的第一夜不许吹灯,就让那两柱红蜡继续燃烧。看着帐子顶,听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声,好半天也没动静。以为人家没那个意思,困意就上来了,刚刚要迷糊过去,一条有力的臂膀就伸了过来,搂住了月儿的身子,月儿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田亮完成了又一个任务,把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小媳妇。

    先生的房间,老两口也没睡。

    “老爷,你说太后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下子给亮子送来这么多的女人?还有福晋也凑热闹,把月儿姑娘给了亮子,身边总共是六个女人就算一个人生两个孩子还可以生八个呢,咱们可得有十来个孙子、孙女的了。原来还以为绝后了,现在可好,能有一群。”

    “傻老太太,这几个女孩当中至少要有两个是太后的眼线,就是专门来刺探王爷货物的。”

    “啊?这太后也忒那啥了吧?王爷的钱买来的货物她惦记什么?也不知道咱们儿子能不能把几个女人都给调教顺毛了,要都是鱼儿那样的性格就好了。”

    “我跟你说呀,以后说话一定要谨慎。我看慧格格和月儿没问题,那两个满人女孩都是宫里来的,也许会是太后安在王府的眼线。”

    “你敢保证慧儿就不是密探?”

    “不敢保证。太后这个人心机太深,玩了几十年的谋略。就是说话办事小心一点。我倒是不太担心咱们儿子,就怕你心直口快的。”

    “切,我是心直口快,但是犯禁的话绝对不说。”

    “你以为,不论朝政、不说皇上不好就行了?太后送来这些女孩就是要她们来查王爷的货物的,或者是来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做生意。”

    “呸!王爷给她儿子赚钱她还怀疑王爷?你和王爷说,咱们不干了!东西卖没了!谁稀罕搭理她!”

    “那你说福晋为什么把月儿指给亮子?福晋是让月儿监督两个满女的。明白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福晋好谋略。”

    “不说了,睡吧。”

    月儿房里,田亮正和她密授机宜,告诉她什么事怎么做,什么人怎么对待。

    对慧儿是抚慰,对彩珠那是示好,如今的田亮已经不是二十岁那个时候,见到女人就脸红的毛头小伙子了。

    月儿确实聪明,完全记住了田亮的吩咐,田亮也相信她。

    “月儿,以后要好好读书,有学问和没学问完全是两回事。”

    “月儿当然愿意做个有学问的。可是月儿的出身……”

    “出身跟学问有关系吗?现在府上的主子们都倾尽全力让大家读书,这个机会可不是永远都有的。你知道吗?煊王爷的几个小太监都在跟煊王爷认字,好像你脑子也不笨,辛苦一点,多付出就多收获。”

    “月儿记住了。一定会认真学的。”

    “主子的意思你还是跟在凌先生身边学本事,她不但会给人接产,还会看妇科疾病,还能制作美容养颜的花草茶,还会教导孩子,本事很大。别把自己看低了,我不会小看你,但是在夫人面前一定要有足够的尊重。我知道你很机灵,一定要看住那两个满女,明白吗?”

    “婢妾知道了,相公放心。”

    “白天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经常到主子那里看看,总能有恰当的理由吧。彩珠和花枝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府上那么重的加工任务,谁不想赚钱呢?就是慧姨娘,你要好好保护她,她很苦。”

    “是,婢妾知道了。”

    “不早了,睡吧。”

    一大早,田亮就来到鱼儿房里,摸摸她的肚子。

    鱼儿打开他的咸猪手,命令道:“洗手去,你看着我干什么?”

    “为夫昨天可是在别的女人房里过夜的,你不生气?”

    “我生气有用吗?人是太后送来的,还有一个是……”

    “嘘!慎言!今晚我在你这里,有话慢慢说。以后千万不要叫慧儿格格,记住了?”

    “鱼儿倒是没问题,就是那个铃儿,叫惯了,顺嘴就说出来了。”

    “好好嘱咐嘱咐。用过早膳我还得继续昨天的事,后院的事你多操心啊。对了,娘呢?不是昨晚在你这里睡的吗?”田亮说的娘自然是指苏嬷嬷。

    “一大早就回安王府去了,说安亲王福晋病得很重,安亲王请我娘陪陪他的福晋,恐怕日子不多了。”

    “那还真得陪几天。账目都交割清楚了?”

    “交代完了,钥匙都交给安亲王了。对了,虎子也跟娘一起过来,王爷能给他安排差事吧?”

    “这个你放心,王爷都说了,虎子来了跟我身边。”

    “这就好了,你多教给他几样本事。”

    “这还用你说,虎子是我亲内弟。蕊儿呢?”

    “被煊王爷给叫走了,说是先在主子妹妹那里用早膳,然后叫上雪格格,三个人去煊王府。”

    “咱们这闺女,真是被煊王爷看住了,一想将来和几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就觉得恶寒。而且,异域那边的资料说,亲表兄妹结婚是近亲结婚,容易遗传不好的病症。”

    “啊?有这样的事?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煊儿要是不放手,别说是咱们,就是王爷福晋也没辙。他是亲王的爵位,凭命由天吧。好在是煊儿不会是一个女人,那么些个女人怎么也能给他生几个聪明的吧?行了,别想那些了,开饭。”

    按规矩,主子用膳,妾室都要在身后站着服侍,给主子布菜,递洗手水、毛巾什么的。但是田亮规定,各吃各的,几位姨娘都在自己房里用膳,服侍姨娘的丫鬟去陈夫人院里的小厨房去打饭。让她们那么服侍自己连饭都不会吃了。

    云儿回家送奶的时候和爹娘提起哥哥的几个妾室,既担心鱼儿受不了这个打击,又担心田亮会冷落几个女人。让太后知道田亮对她给指婚的女人不理不睬,那个态度恐怕就不会太客气了。

    结果爹娘告诉云儿,鱼儿好像不是很在意,亮子已经跟彩珠、花枝和月儿都已经圆房了。云儿听了才放心,她最担心鱼儿承受不了。丈夫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就够添堵的了,结果添了一堆。搁谁谁受得了?这个鱼儿还真行,居然没给气疯了。大人大量的典型!

    其实鱼儿也不是真正地想开了,是无可奈何。因为她阻止不了!那就只能接受,谁让你赶上这个时候了?就是主子说的那个一夫一妻制的异域,男人也有找小三、***的呢。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美丽的完颜就成了一朵凋谢的花儿,脸色苍白,眼光呆滞,红润的两颊塌陷下去。虽然是把嗓子保住了,能发音说话,却是有些沙哑,没有以前那么脆生了。

    可以说,这次重大变故对完颜来说,并不是坏事。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起码是认识到了自己对太后的忠心完全是傻帽行为,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绝对不会给太后提供一点点的消息!就在自己的两间屋子里做布艺,不跟任何人争抢男人!那个男人不值得自己去争抢,因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再就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一个,她也要用自己一生的心血把他养大,老了是自己的依靠!

    一个月以后,强公公来传达太后的懿旨,大意是完颜因为和慧姨娘起冲突被太后责罚在辛者库服劳役半个月,现在送回府上,请交还田总管严加管束。如再有争风吃醋行为,格杀勿论。

    强公公走后,福晋把完颜找到翼然楼,把太后懿旨的内容告诉她,说:“你这丫头傻不傻呀?刚刚进府就对慧姨娘大打出手,不但没占便宜还被她打了,然后贸然进宫告状,还被太后给扣下进了辛者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象进府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了?接受点经验教训吧。回到总管府可能还会受点冷落,你就别在意了,就在那里好好做布艺,把布艺都学会了也是个饭碗,别再犯傻了。心平气和一些你就会改变眼下的处境知道吗?”

    完颜哽咽着,连连给王爷福晋磕头。

    当完颜出现在总管府的院子里时,很多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想仔细看看眼前的这个人是人还是鬼。完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西厢房是三套两间大小的房间,彩珠、花枝、完颜各占一套。她也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到了慧儿的门外,跪在门口,默默地磕了一个头,然后上楼去找鱼儿,磕头见礼后说道:“夫人,完颜回来了,愿意做奴做婢,侍候在您的左右,永远不想回到宫里去了。”说完又是磕头。

    “哎呀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做错了,改了就是。你先去彩珠姑娘那里坐一会,我让下人给你做点可口的饭菜。你的嫁妆和所有的用具都被你的娘家拿走了,回头府上……”

    “请夫人准假让完颜回家去拿。”

    “也好,你顺便回家看看。把你先前的两个丫鬟也带回来。府上派两名亲兵把你送回娘家。”

    总管府趋于平静。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进入冬月就滴水成冰了。王爷在秋天的时候就从西山煤矿和门头沟煤矿买来很多的煤,有大块的、有粉末状的。大块的就好办了,粉末状的就都做成蜂窝煤和煤球、煤饼,晒干了摞到外府的府库里,冬天就省事了。引火的木柈子、柴草跟山似的在“长城”里面。现在是两府将近两千多人过日子,费用大着呢。大小采买不停地出府购买各种生活用品。为了防微杜渐,不发生那峰和马佳明同样的贪墨事件,出门采买的人身边都跟着两名亲兵。买回来的货物,要有三个人的签名才能入账。(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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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商介绍:
与当今大陆平行空间的大清朝,平民出身的聪明、美貌少女陈瑞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为这个大清朝顺治皇帝的兄长瑞王爷的侧福晋。 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一切只在念动间,开始了。。。盛世皇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皇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皇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