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画品上架
云儿画了一些小品,让鱼水二位教给静儿几个人,装裱成卡纸画框的形式,拿到舅舅那里去试卖。都是很简单的内容,但是章法很好,经营位置让人舒服。卡纸镜框的样式非常新颖,刚刚挂到墙上就有人买走了,都是自己给的价。
云儿的小品画非常新颖活泼,寥寥几笔就画出了神韵。画面很简单:花卉、水果为主,点缀一些小的装饰,比方鞭炮、笔筒、还有布艺品等等。加之画框的高雅大方,拿到周掌柜的店里就很快卖光,大有供不应求的趋势。还有人生怕买不到,事先交了定金。得到之后小心翼翼地捧了回去。不久,周掌柜的纸行就成了画行,每天都有文人墨客来看有没有新画上架。只要有就立刻被买走,没有讨价还价的。虽然他所卖的画高人多筹,并没有漫天要价,当然价格还是不低的。
周掌柜每天光卖画就忙不过来了,地方也不够用了,和王爷商量怎样扩大经营面积,正好隔壁的一个古董店掌柜要去南边做生意,周掌柜就把这家店盘过来了,成了专门的画店。云儿的画别说大画,就是小品都供不应求了。几位年轻的装裱师每天起早贪晚地工作,也还跟不上销售速度。林嬷嬷也抽空来帮忙了。鱼儿自然是不能落后,她还是装裱的内行呢。就和水儿、静儿几个一起给云儿的画穿衣服。因为先生不常来云儿的住处,也不大清楚女儿的画画到什么境界了。当他知道装裱的活计忙不开了也来帮忙的时候,看到了云儿的巨幅牡丹,不由大吃一惊:云儿的画艺怎么进步这么快?比前些时候给内兄送去的那幅好多了!上面的牡丹跟活的一样摇曳生姿,几乎是从画面上立起来了!最难能可贵的是牡丹花上面的露珠,是怎么画出来的?和真的一样!还有荷叶上斑驳的水印和乔木的老干新枝,那真是神来之笔!怪不得云儿废寝忘食地从楼上不下来。怎么出去一年就学的这样的本事?把他放下多年的画瘾也给勾起来了。
云儿悄悄告诉老爹,这是异域的画法,属于写意画的范畴,牡丹的花瓣是在笔上同时蘸了三种颜色画的,由浅入深或者由深到浅,慢慢过渡。所以立体感很强也很自然,叶子是用特技画法画的,有正面和背面的区别,这样的画面才更加真实、生动。
先生很虚心地向女儿学了异域的画法,道理是不难,实际画起来就眼高手低了,必须慢慢熟悉、掌握。
王爷打发田亮和纳兰给周先生的画店装上了玻璃窗户,房间里明亮的和外面一样。从窗户外就可以看到里面墙上挂的画了,就是不买画的人也要进来欣赏、享受一番。所以画店里每天都有文人学子在这里流连忘返。本来琉璃厂就是个文人荟粹的地方,等于是全国的书画精品集中在这里,出现了云儿这种高人多筹的画法,怎么能不吸引热爱丹青的画手们呢?逐渐的,很多人到画店来学习高招儿,整天站在画前揣摩。栩栩如生的牡丹让他们欣喜若狂,开始有人给周掌柜递大额红包了,想让他透露这位“牡丹大师”府邸的位置,也好登门求教。都被周掌柜婉言拒绝。他是不可能透露一点的,云儿告诉过他,这是异域的画法,不是用来传人的。那个时代的书画市场还是很兴旺的,天子脚下的官员多如牛毛,其中腰缠万贯又爱附庸风雅的人也不在少数,一听说琉璃厂的玉龙纸行有堪称绝门画法的牡丹,不管多少银子都要买。排队订购云儿的画,定单都排到了明年。光是卖画一项经营就把周掌柜忙坏了。
舅舅的画店红火起来,云儿的画供不应求。她把从异域潘家园书画市场买来的画心、字心找到了,让鱼儿们装裱。一来可以缓解牡丹的紧张销售,二来不使自己忙于奔命。画画是要有闲情逸致的,为了赚钱而画画恐怕质量要受影响,最起码是着急,一着急就有可能粗制滥造了。云儿不想这样,她要对自己的画负责,也要对客户负责。人家是花了大价钱买回去当稀罕宝一样珍藏着,自己再忙也要画出水平。所以云儿的画是从来没有画面重复的、章法重复的、题诗题款重复的。每一张画都是一个风貌。
陈先生在装池书画的技艺上是很有造诣的,他把家传的装池技艺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儿媳鱼儿,还有水儿蕙儿等丫鬟姑娘。这六个女孩都是聪明灵秀的女子。加之云儿从异域买回来的彩色绫绢可以直接装裱不必染色,且绫绢是化纤质料,结实耐用,所以裱出来的画非常平整美观。云儿就想了一个另外的装裱方法:请福晋吩咐大力士莽格和******到“醒吾庐”里给拿几张胶合板,福晋笑着说:“你直接吩咐就好,何必要姐姐说呢?你也是主子,他们不能打驳回的。”
“莽格他们是您院子里的侍卫,云儿直接吩咐有些越矩了,所以请您吩咐。”
“都说急性子的人粗心,其实妹妹的心最细了,凡事想的周全。太周全了就见外了,按理说莽格还是咱们的侄子呢。”
“云儿可不敢,莽格侍卫和鬟儿都比云儿大。”
“你是王爷的女人知道吗?和王爷一个辈分,辈分不分年龄。”
云儿笑起来。
席嫂的丈夫就是木工坊的头头崔师傅,儿子也是木匠,席嫂现在和云儿相处得甚好,而且他们的技艺很精,进了王府,由云儿直接调配,凡是她有木工活计都由这两位木工师傅带着大家来做。云儿画了图样,两个人按云儿所说的要求打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扁木框,把胶合板钉在上面,然后兰儿蕙儿在上面裱两层生宣纸,再把画心裱上去,都是非常平整的。接着把托好的绫绢按竖宽横窄的规矩裱在四周,最后用木工胶粘上装饰边框。哇,太大气了,比卷轴式的要厚重的多!好看的多!很适合在厅堂的显著位置摆放。不但王爷说好,先生也说好,所有看到的都说好!
鉴于此,云儿想到了是不是先裱纸、后画画。也就是说,先在画架子上裱上几层宣纸,然后直接在上面画画。这样可以把宣纸裁开裱,免去托大画容易裱坏的弊病,尤其是五尺以上的画心很难装裱。裁成小块就不一样了,只要接缝的地方处理好了就会感觉浑然一体的。要不然好不容易画成了,因为画太大裱坏了岂不是各方面都浪费?
云儿这样想了就着手试验,真不错,第一次就成功了!云儿向来不怯场,在做试验的四尺整张宣纸前面胸有成竹地挥洒起来。当然立起来画没有在案子上画那样有个安全感,首先是颜料不要流淌下来。其次是章法布局还要不因为竖起来画而受到影响。再就是用笔用墨不是上下的方向而是横着的,所有这些都是新的难题。画画不是力气活,肯卖力气就好,方方面面的学养都在里面。然而最大的心理障碍就是胆量如何,敢不敢尝试。
云儿在异域的时候曾经和蓝蓝学过油画、水粉画,都是把画板立起来画的,手还不抖,可以说挥洒自如。云儿的勇气就上来了,画了一幅牡丹图:国色天香。效果相当好!从此云儿就在画板上直接画了,给鱼儿们免去了托大幅画心的难处,自己练就了悬臂作画的本事,还省得低头画画脖子酸、肩膀痛。如果画坏了,把胶合板上的几层宣纸用水淋湿了刮下去再裱就是了。如果以后上面的画旧了,可以把画揭去,再裱新宣纸、画新画,架子完全可以不动,顶多是边框刷上新漆就是了。
图板式画架问世以后,又“遭到”了热烈的欢迎。从一开始的一百两一幅增加到了三百两。要知道,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有二两银子就够活命的了,一个七品知县的岁俸银才四十五两。三百两是四十五两的多少倍?仅仅是一张画而已!可见人对美的追求是多么强烈。当然其中不乏附庸风雅的人,他不是酷爱艺术而是酷爱他自己的面子。但是呢他把画买回去了,别人看了也会从中得到美的享受。云儿的画超前了两百多年,是和三百年后顶级艺术学府出来的人学的,再加上云儿深厚的绘画、书**底和诗词歌赋等画外功夫,清朝的绘画大师也难以达到云儿的水平!
云儿的牡丹再次被请进了紫禁城。由内务府的装裱师装裱完毕挂在了太后的慈宁宫里。太后面对牡丹图久久不能平静。她为有这样画艺的女人嫁给只会种菜、种花的武夫而惋惜。
当然,云儿还不知道自己的画已经呈现在太后面前了。这是太后听说云儿的画已经在玉龙纸行出售了,打发内务府的书画内行去纸行看看画艺的高下,结果这位内行实在太喜欢了,就花自己的银子买了一张画心回来,目的当然是自己收藏,结果太后问他的时候他说太好了,也说不明白到底怎么好。因为在太后面前太紧张了,太后就问他怎么没有买一张回来,这个人还以为是太后知道自己已经买了,就心疼肝疼地拿给太后看。太后也明白他是给自己买的,就把银子按数给了他,画留下装裱了。云儿会画画还是福晋在太后和皇上去瑞王府那天,展示给太后云儿做的工艺品时随口说的一句话,说云儿和异域那位大姐的女儿学的小玩意儿,学了画。当时太后根本没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上。哪里知道云儿的画艺远远超过那些小玩意儿的制作!后来知道的时候,还把鄂贵妃给得罪了。现在云儿的绘画水平比那个时候还高多了。
皇上的女人有几十个,其中也不乏容貌、才艺出众者。可是象云儿这样既有貌又有才还这么能干、爽利、洒脱的一个也没有!太后真是有些不平了:瑞王爷何德何能会拥有为了丈夫的尊严以死抗争的佟佳氏锦绣?会拥有才华四溢的云儿?皇上的四十来个女人竟不如瑞亲王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太后喜欢云儿的程度已经完全超过了对自己的侄孙女,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怎么一见云儿的面就喜欢上了,就连云儿的一个眼神儿,一个笑意,一句话语,都是那么入心入肺的!
想到自己当年被皇太极派人接进宫里的时候才十三岁,就是早熟一些看上去也就十五岁的样子,和皇太极相比就是父女的差距,在这之前,皇太极是她的亲姑父。满族人在婚姻上不大讲究辈分,她的姑妈是皇太极的哲哲皇后,姑侄共同服侍一个丈夫。那个时候皇太极已经三十三岁了,再年轻也是大老爷们。入洞房那天,和大了自己二十岁的男人睡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别扭了!但是他是大汗,是至高无上的人,对于他只能是顺从。
云儿嫁给瑞王爷的时候是十七岁,王爷三十七,也是相差二十岁,她就没有别扭吗?
皇上又把三皇子送来了,同时把鄂贵妃也带来了。他是想让心爱的女人能多次品尝到瑞亲王府上“异域”风味的菜肴和其他食品,不光是为了给鄂妃解馋,也是想让她健康起来。
尽管太后不希望皇上把鄂贵妃带去瑞王府,可也没有理由阻止,就遂了皇上的心。尽管福晋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没办法。人家是贵妃啊!还得好好招待着。
福晋和鄂妃很少接触,对鄂妃是特别不待见。第一,她抢了自己小妹受宠的位置,第二,她曾经是皇上弟弟的福晋,就算是诰命夫人要定期入宫服侍太后、妃嫔,也不能和皇上眉来眼去的四目勾留啊。皇上有责任,她就是无辜的吗?要不,皇上怎么就做出占有弟媳的有悖人伦的事情?是,在入宫选秀女时皇上看上了你,太后为了让自己的侄孙女当皇后而把鄂妃指给了襄亲王博穆博果尔,既然已经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襄亲王的死和这件事情就没有关系吗?别说是一位亲王,就是一般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这份屈辱啊,眼睁睁的让人家把女人给霸占了还不能说一个不字!当年的豪格不也是因为多尔衮霸占了他的福晋而受到精神重创吗?虽然有种种不满也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皇上看出自己的不满,还得当上宾招待。(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再来王府
要说鄂贵妃的相貌,确实属于一等一的美人儿,袅袅婷婷,弱柳扶风,俊俏鲜妍,温柔贤淑,待人和气可亲,对皇上关心体贴,深得皇上的宠爱,看着鄂贵妃都是笑的。据史料记载,董鄂妃之所以得到顺治皇上的宠爱,不仅仅因为她的美貌和温柔,非常关键的是她知书达理。用现代人的话说是文化档次高,而且懂得诗词格律、水墨丹青,和顺治皇上有共同语言。虽然皇上并不讨厌佟妃,但是在皇上眼里,鄂妃是美女加才女,谁也比不上鄂妃可爱。
这次皇上带着鄂贵妃,就是因为她最近身体太差了,几乎没有食欲,本来就是个心思婉转,敏感多疑的性格。加上急于尽快怀上龙嗣,却因过于焦灼而心神不宁,弄得事与愿违。越怀不上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怀不上,成了恶性循环。皇上也曾软语温存地规劝过,不奏效。
落座之后,皇上说:“自从上次鄂妃来府上,回宫以后身体好了许多。可能是跟小嫂子谈话投机,还请皇兄和锦绣姐姐着人把小嫂子请来,陪一陪鄂贵妃,她们年纪相差无几,应该有共同的话题。”皇上居然把自己的爱妃和皇兄的宠妾栓成一对上好闺蜜。
王爷觉得恶寒,可是也没阻止的理由,只好对站在身边的田亮说:“总管大人,你吩咐人去把侧福晋找来吧。”
“嗻!”田亮只能奉命行事,让自己的属下格隆侍卫去找云儿,小声嘱咐格隆:“你让云主子有个思想准备。”
云儿好想发脾气!腹诽道:“来就来嘛,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没事就起幺蛾子,浪费人家的时间!”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水儿的简单化妆、拾掇下,带着水儿和静儿两个丫鬟和吉祥公公来到逍遥殿,给皇上、鄂贵妃见礼。这一次没有穿男装,也不是盛装,就这么淡淡妆、天然样儿地来了。
“哦哟,云姐姐,想煞本宫了!”鄂妃忙不叠地从从座位上站起来,下了台阶,拉住云儿的手,一副亲热得不得了的表情“嫂子越发标致了。”
云儿身上的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儿还不能揭穿她,只能趁着把鄂妃搀扶回座位的时候,把手抽回来:“贵妃娘娘过誉了,赶快上座!”同时反胃到差一点吐在皇上面前。
皇上对鄂妃的举动一无所查,还是上次的老套说法:“你们姐妹情深,去说你们的体己吧。”
云儿很想给皇上来个“大呼饼”,连粗话都差一点冒出来:“尼玛的,不带这么干扰我们的吧?我们给你们赚钱呢!”
“姐姐,咱们去暖阁说话。”鄂妃再次站起来,下了台阶,云儿在她下台阶的时候就往后退了,谁知这位心眼太多,看出来云儿对她的躲避,反而勾住了云儿的胳膊,亲热地靠在云儿身上。
好吧,云儿认命地揽住鄂妃的纤纤细腰,带着鄂妃去了西暖阁。
“静儿姑娘,上茶!”云儿以主人的身份很有派头地吩咐丫鬟上茶。
“是!”静儿应了一声下去了。
“姐姐好威风哦。”鄂妃不无调侃地说。
“难道娘娘在宫里指使不动身边服侍的人吗?”论心智、论聪慧,云儿自认不比鄂妃差,顶回了鄂妃的挑衅。她知道,鄂妃肯定还要起什么幺蛾子,在来逍遥殿的半路上就嘱咐了静儿,过一会就去“长史府”把宝宝贝贝送到住在后面四合院的桃子家里,蒋嬷嬷、封嬷嬷跟随。静儿去准备茶点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跟在身边的小太监吉祥去办这件事。
“鄂娘娘请用茶,主子请用茶。”月儿把茶盏放在鄂妃和云儿面前,就站在云儿身边。
“妹妹很想看看姐姐的龙凤胎,不知可否?”
“好啊,水儿、静儿你们去把宝宝贝贝抱过来。”云儿爽快地答应了。
“是,奴婢们即刻就去。”
好半天才回来:“回主子,两位小主子被嬷嬷带到园子里溜达去了,园子太大,一时没找到,怕您着急……”
云儿挥挥手:“算了算了,鄂娘娘身体不好,别让他们闹着鄂娘娘。”
“这是分明信不过妹妹。”
云儿诚惶诚恐地说:“焉敢不信任娘娘,他们每天都要被嬷嬷带着去园子里玩的。要不静儿姑娘你再去找一找?”
“算了吧,还是咱们姐妹聊天儿好了。本宫很喜欢嫂子和瑞王爷回来时给太后的那些礼物里的小巧玩意,太后舍不得给我们这些人,自己都留下了。真是眼馋得紧!比方那个黄色丝绳编的小玉米,惟妙惟肖的,不知道姐姐能不能……”
“静儿姑娘你回去我房间找一找,有没有那种黄色的丝绳了,顺便把泡沫板和工具拿过来。”云儿宁可教给鄂妃几样技艺也不愿意跟她玩心眼。
静儿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就返回来,把一个双拎带的小兜子递给了云儿。云儿从里面拿出泡沫板和编织绳、珠针、钩针、剪子,开始给鄂贵妃讲解小玉米的编法。一开始鄂妃还有点心不在焉,慢慢地就被云儿灵巧的双手给吸引了,不一会一穗惟妙惟肖的小玉米就出现了,黄灿灿的,玉米两寸长短,还带着玉米胡子,比真的还好看。编织绳是有亮光的,玉米粒颗颗饱满,闪着金光。
“哦呀,这也太漂亮了!能送给本宫吗?”
“这个就是送给娘娘当样品的。方才云儿编织的过程您也看见了,依您的聪慧应该已经学会了。”这么一说,鄂妃倒是不好意思让云儿详细讲解了。不过大概意思也懂了,回去自己琢磨也差不多。毕竟鄂妃确实聪明。把丝绳也给了十来段,红绿黄蓝紫好几种颜色。泡沫板、珠针也奉送了。鄂妃的注意力被这穗玉米给转移走,********编玉米。这次来府上本来是想对贝贝下手的,不是过继是弄死。但是云儿的防范意识很强,根本就不让鄂妃接触贝贝。不过她也不是很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多来几次,总不能每次都不让自己见到小贝勒吧?给他一颗糖豆,然后再胳肢他一下就能卡住喉咙。很可惜的是,这一次就是她最后一次来瑞王府,回去不久就会病重,在床榻上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不能动弹,明年的这个时候吧,就差不多香魂归天了。
这一次云儿跟她没有任何的冲突,她身边的服侍的人也都看着呢,想栽赃嫁祸的也不容易。就连皇上也认为他的爱妃和皇嫂是一对才女闺蜜,所以鄂妃生病真的是跟云儿沾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幸亏是事先安排好了缝纫机,不然万一鄂贵妃高兴要到自己的住处看看,看到就坏了,她说要一台,给不给?鄂妃和皇上临回宫之前,云儿还把水儿悄悄准备好的一点做活材料,就是异域所说的辅料给鄂妃带了一点回去,一个是她喜欢,二是让鄂妃在皇上面前有面子,再就是有了这些东西,她就会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少一点时间琢磨自己。
鄂贵妃问云儿道:“姐姐这个香囊里装的这是什么香料啊?”
“回娘娘的话,这里面是府上花园里瓢落的的花瓣晒干了。”
“呀!姐姐可真聪明!宫里的御花园也有很多花儿呢,回头本宫也吩咐人打扫一些晒干了装进香囊里。云儿姐姐,您这个香囊的样式和咱们大清的完全不一样哦。是透明纱做的,这样香气就会溢出来,好香好香!”
吃过王爷和福晋给准备的宴席,鄂妃就和皇上回紫禁城了,云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鄂贵妃对云儿的态度还不错。她看到了瑞王爷对云儿的宠爱、看到福晋对云儿的友好,也看到府中上下的人对云儿的敬佩。有这样一个舒心的环境谁还非要进宫啊?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进宫进错了?虽然博穆博果尔没有皇上这么多情、这么会体贴,但是在自己之外,博果尔只有另外一名侧福晋。而且他对自己也是很不错的,就是不会甜言蜜语。如果还是和他一心一意过日子,也许日子很安定,博果尔肯定不会死,俩人之间也会有孩子。跟皇上有的孩子是有希望被立为太子,可是太子是那么好当的吗?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打了一个寒噤。
三皇子一来府上,给王爷、福晋请了安便急急忙忙到后院陈先生的住处,这里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先生的学问太厉害了,竟然知道一年里为什么有春、夏、秋、冬,还知道螃蟹为什么会吐泡,蛇和青蛙为什么要冬眠……而且,先生教课的时候身后还有一块黑板,可以把生字写在上面,这样可以让好几个人同时看到,省的一个人一个人地教了。煊世子和雪格格、蕊儿也被叫到陈先生的院子来陪三皇子,冰儿当然也得来。三皇子把侍侯他的宫女、太监都留在前院,带着父皇的侍卫赵铁焱来到陈大彬这里。早有府上的太监王公公向陈先生知会皇子要来的消息,让他作好迎接的准备。皇子可不是老百姓家的孩子,随随便便的。当玄烨进了陈先生的房中,赵侍卫见太监也离开了,就把师弟田亮拉到背静之处说:“亮子兄弟,大哥麻烦你一件事情,你嫂子十分想念冰儿,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儿子了。看样子三皇子今天不会走了,你能否帮大哥这个忙?”
“你是叫我安排嫂子和冰儿见个面?这好办。不过得听准了皇上走不走,他们走了就方便的多。这里离前院比较远,也很僻静。但是我觉得还是和云主子打个招呼,万一有谁撞见,她会帮忙给遮掩的。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云主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你可能听说了。”
“听皇上说了,你小子很有福气啊,父母找到了,妹妹也有了,官儿升上来了,还成了瑞王爷的大舅哥。不过,你嫂子见冰儿的事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先不说云主子是我妹妹,我家你弟妹从小就在云妹妹身边服侍,是和云妹妹一起长大的,就冲这个也能给个方便。上次三皇子来府上住了几天,我看云妹妹特别喜欢冰儿侄子。你们和她相处好了,以后就是过了明路的了,省得提心吊胆的。”
“这个主意不错,比较长远。叫弟妹和侧福晋说吧。其实你小子也能说,跟妹妹还有什么忌讳的?”
“能说是能说,咱们不是有规定吗?不允许进内眷的住处吗?尽管主子是妹妹也不大方便。”
“你说的也是。怎么能定下来让文娟过来呢?”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我家那口子,让她说去。”
“好,你去吧。”
田亮急急忙忙到了云儿的院子,鱼儿正在廊上坐着钩什么,见丈夫向她招了一下手,赶紧跟他进了西配楼,不等鱼儿问就说了情况。鱼儿说;“好象没什么吧?看看儿子人之常情。我去和主子说,她那人你还不知道?一准答应。你等着。”
上楼,云儿刚从前院回来,正在歇息喝茶,鱼儿怕惊吓着她,轻轻咳了一声。
“奴婢有件事想求求主子,请主子千万别拒绝。”。
云儿笑起来:“嫂夫人太厉害了,竟然不许拒绝。那就直说别绕弯子啊,我可笨,仔细听反了。”
鱼儿掩口而笑:“您还笨?您要是笨人,我们这真笨的就不用活了。相公的师兄赵侍卫求相公的,说冰儿的娘想看看冰儿。”
“哦,冰儿的娘要看他,好说。如果我没记错,这冰儿的娘就是苏纳海苏尚书的大千金,有名的大美人儿,是吧?好象人品也不错。这样,你和亮子说,等皇上的消息,看他带不带走三皇子,不带走就好办了,三皇子在这里冰儿就会在这里,小孩子家支开就行了。皇上在这里就不大好办。如果皇上今天晚上走了,那就明天上午让苏小姐来,由总管大人把她带进府里,然后在咱们西侧配楼的楼下空房子里见面。到时候把三皇子领到我这里或者煊儿带他去福晋那里。”
“那,皇上不来,那个赵侍卫也不能来呀,怎么告诉他约定的时间呢?”
“总管大人认不认识他家呢?”
“那肯定认识的,师兄弟嘛。”
“这不就完了吗?”
“可是万一王爷找相公……”
“咱们都是死的呀?有我呢,你放心好了。就这么点事还值得担心成这样?”
晚上,皇上在府上用过了晚膳,依依不舍地带着鄂妃回宫了,临上车时对王爷说:“皇兄,朝上有不少事情,明天朕就不来了。三皇子交给您了,您多操心吧。等他的算学有些成绩,也玩够了,朕再来接他。”
“皇上放心就是了,三皇子很听话,臣会照料好他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冰儿之母(一)
苏纳海的女儿苏文娟苏小姐要看儿子,云儿当即答应了鱼儿的转达。第二天,云儿一大早就说要找东西,让王爷把田亮留下帮她拿东西,王爷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的心思都在草莓和西红柿上,用过早膳就去他的暖棚了,云儿赶紧打发田亮去赵侍卫家去接苏小姐。
这位赵侍卫的父亲就是王爷先前的贴身侍卫赵永,和田亮的父亲是师兄弟。老赵侍卫的妻子曾经是当今太后的贴身侍女,从蒙古草原陪嫁来的蒙古姑娘,名字叫其其格,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当年赵永曾经是皇太极的贴身侍卫,看着赵永为人忠厚老实,就把其其格指给他为妻。后来赵永病逝,其其格思念过度,身体就不大好,也不能当差了。太后不忍心让她带病服侍自己,就把她的儿子铁焱召进宫,给顺治皇上当贴身侍卫。这个赵铁焱既有乃父的忠厚老实劲儿,又有蒙古小伙子的豪爽奔放劲儿,还有聪明睿智的内秀,而且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对顺治皇上忠心耿耿,这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年轻侍卫深得顺治的器重。
按常理说,铁焱和苏文娟是走不到一起的,苏小姐乃尚书千金,应该与王孙公子联姻才叫门当户对。也许这就是佛门中常说的缘分吧,一个偶然的机会就使他们成为夫妻,而且伉俪情深。苏小姐一不嫌丈夫的地位低,二不嫌他的家境清贫。嫁给铁焱之后,换下小姐的罗裙,扎上围裙做饭、洗衣、侍奉婆母,哺育幼子,一心一意过她的小日子,十分满足和幸福。太后有打算想招她进宫做妃嫔,可是她实在不愿意和一群女人去争夺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虽然妃嫔的荣华和富贵让很多人向往之至,但苏尚书的女儿恰恰不喜欢那份依靠别人得来、不知何时又失去的荣宠。赵铁焱是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冰儿出生之后,文娟小姐对丈夫的爱恋丝毫没有因为照顾儿子而减弱,冰儿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太多的欢乐和幸福。这是一个集父母优点于一身的可爱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格外黑亮有神。人很聪明,爱学习、善思考,那么小的人儿就能想到大人们想到的事情。赵侍卫夫妇还发现冰儿的身子十分轻巧、灵活、胆大、心细。本来赵侍卫是准备把自己的一身好武艺传给儿子的,可是不知怎么就叫太后看中了,接到宫里给三皇子当伴读去了。这对冰儿来说虽然苦了一些,但是对今后的前程可以说无可限量。三皇子将来就是不当皇上,起码也是位亲王。给亲王当过伴读的人那资格大了去了。赵侍卫倒觉得是冰儿的历练机会,可是文娟小姐则心疼得不得了,这也不怪她,谁不知道紫禁城是个什么地方。说好听些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中心,说不好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冰儿在家是个小少爷,在皇子面前就是个小奴才。得唯唯诺诺、十分小心地侍侯着。皇子惹了祸或出了错,要责打伴读,皇家的人都是看自己是最尊贵的,那么小的孩子能不想家吗?可是进宫半年也没让回家看看。文娟小姐想念儿子想到每日落泪。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终于如愿以偿。
田亮的父亲和铁焱的父亲是师兄弟,还是拜把子兄弟。俩人也是师兄师弟的称呼,性格、品行都是相当好,一个受皇上的重视,一个是王爷的臂膀,俩人的交情和亲兄弟没人区别,所以这么点事情根本就不在话下。这不是一说就成了?
苏小姐急匆匆梳妆打扮,坐着雇来的车,就跟着田亮来了。他们从王府花园的北门进去,来到飞云楼的一个空屋子里。田亮把苏小姐安顿在飞云楼西配楼楼下的空房子里就去找冰儿,还要把三皇子支开。
几个孩子正在陈先生的院子里下跳棋,冰儿也喜欢在王府玩,这里没人呵斥他、责打他,孩子的自尊心很强也很脆弱,冰儿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比三皇子要低气好多,都是六岁,生日还不如皇子大,非要事事让着他。还好,三皇子就是不大爱说话,并不欺负冰儿。
田亮把三皇子、雪格格、煊世子、蕊儿叫到门外嘀咕什么去了,冰儿心里很不舒服。不一会,田侍卫回来叫冰儿了,冰儿生气不理他。田亮笑着说:“嘿,你小子够倔的!叔叔把他们支开了,让你和你娘见一面,你还有脾气了!”
冰儿立刻转怒为喜,搂着田亮的胳膊,哄开了田亮:“叔叔、叔叔,您别生气嘛,冰儿小,不懂事,您是大人,不和冰儿一般见识对不对?我娘在哪里?快带冰儿去呀!”
“稍安勿躁,等叔叔去开门,马上叫你。”
苏文娟终于见到了思念已久的儿子,眼泪象开了闸的水往外奔涌。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儿子,亲他的小脸蛋、抚摩着他的小身子:“冰儿,快让娘好好看看你,瘦了没有?能吃饱饭吗?他们打不打你?。”
“娘,您怎么哭了?冰儿很好啊,在宫里的时候每顿饭里都有肉,三皇子对冰儿很和气;来到王府,这里就更好了。还有煊世子、雪格格大家一起玩,雪格格的小额娘给我们吃的东西都是冰儿从来没吃过的。”
“娘就惦记你在宫里习惯不习惯,那里规矩太大,生怕你做错了挨打,你还小啊,承受不了这些。”
“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
身后,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子的声音。苏文娟一惊,回身看去,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妇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一看就是那种爽利之人。冰儿说;“这位就是三皇子的伯母,煊世子的额娘。”
“呀,您就是侧福晋!文娟失礼了!”说着赶忙向云儿跪下去。
云儿忙搀住:“苏小姐不可如此!论出身云儿还不如您呢。快坐吧。我让总管大人把三皇子他们几个孩子送到前院去看乐器去了,他们可能已经开始敲上鼓了,您有什么话快和儿子说。我们都是女人,能理解这个舔犊之情。不过您也别过于担心冰儿。他是男孩子,将来要干大事就得历练。你们聊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不过问问吃的住的,挨不挨打挨训斥,就是想亲眼看看儿子才放心。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孩子盼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一块心病,手里摸着、心里想着、眼里看着,一时一刻也放不下。
云儿示意鱼儿在门口看着,对苏文娟说:“听说苏小姐是有名大才女,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灵慧之气充溢眉宇。”
“您谬奖了。文娟并非人们所说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的精力有限,哪里会都能面面俱到呢?不过是喜欢工笔花鸟、绣工和医理,还是稚嫩得很呢。现在已为人妻、为人母,这时间上就更不允许了。”
“你这话很实在!不过呢,也不要气馁,女人也该有所成就。《千字文》上就说‘得能莫忘’,有时间还是练习练习。我和王爷出游一年,带回来一样绣品,叫做十字绣,和咱们大清不一样,送给苏小姐一套,回去试绣。”
“呀!这怎么使得?您大老远的带回来,文娟实在……”
“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这,怎么还有图画?”
云儿给她讲了十字绣的针法,苏文娟是何等聪明的人?当即就学会了。
“谢谢!谢谢!谢谢夫人的鼓励,文娟无以为报,只有努力了。”
“就这样,我得回去了,如果王爷到楼上看我不在,可能会打发人来找。对了,你回去没人护送怎么行?”
“有人接的,相公的义弟庆儿等在门外。冰儿,娘要回去了,你好好儿的,和皇子读书、游戏,不要想家。”
“娘,冰儿记住了。”
“那,夫人,文娟就此告辞了。”
“等一等,田总管来了,我这里还有给你全家人的礼物,回府之后就开始忙,没有送过去,现在正好带回去,放心,府上的车会送你们的。礼物里有吃的、布料、玩的,还有几样首饰。吃的东西冰儿已经尝到了,您就不用惦记他了。这个箱子里的就是给你家老夫人、赵侍卫你们两口尝个新鲜。不必客气,您听孩子们回来了,我去截住他们,田总管送苏小姐。”
苏文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儿子,还得到了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精美十字绣和礼物,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侧福晋的感谢。她觉得这位王爷的小夫人并不是小女人的气度,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实在是大手笔。苏小姐的爱好是画画、刺绣、医理。对于琴、棋、书则只是有一定的了解,确实如她所说的并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擅长工笔花鸟还有刺绣和骨伤科的治疗,她外祖父曾经是太医,最擅长疗治骨外伤。当时,对技艺的传授都是传男不传女。外祖父没有把自己的精湛医术传给女儿,却传给了文娟,可见外祖父对文娟的疼爱和器重。
苏纳海的女儿聪明、美丽、才华横溢是很出名的,多少人家求聘不得。并非苏尚书拿着架子不肯将女儿许配与人,实在是苏小姐不想把自己当成一个筹码,成为政治联姻的一个棋子,走过这条路的女孩很少有幸福的。在第一批为顺治皇上选秀的时候,她故意用冷水沐浴,把自己弄发烧了,逃离了进宫当妃嫔的命运。可是人太出色了,就难免有“西施宁久微”的处境。由于苏纳海是一品大员,是皇上的近臣,所以府上的事情都瞒不了皇上和太后。太后很想将苏文娟接进宫里给皇上当妃子,可是正赶上皇上和第一任皇后闹别扭,每天都气呼呼的,太后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起。知道文娟被赐婚琪琪格的儿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顺治皇上对太后也算孝顺,同时也很纠结母亲和多尔衮的关系,甚至有很强烈的逆反心理,亲自执政以后更是如此。凡是太后说的,不管对不对都反对。所以太后怕苏小姐进宫也和第一任皇后那样,被皇上置于一个尴尬的地步。皇上身边的女人没有容貌平平的,苏小姐进宫也就从牡丹的地位变成芨芨草了。但是,苏小姐的美丽和贤惠是太后亲眼见的,有这样一个女孩抚慰皇上也许皇上就不会对皇后那样冷落了,于是太后就想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把这个自己非常喜欢的姑娘安置在皇上身边。如果真的那样了,可能苏小姐就是先于鄂贵妃的苏贵妃了。然而苏小姐却不想和一大群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尽管这个男人是天下第一有权势的皇上。其实皇上和苏小姐是见过面的,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并没有留意苏尚书这位才貌出众的女儿,也可能真的是他们没有这个缘分,当太后提起苏小姐的时候,皇上竟然没有一点印象!
也许,婚姻就是天定的,冥冥之中有神明的安排?都说婚姻是月下老人在牵动一根红线,把当事的男女栓在了一起。世俗中人谁也看不到这根红线,却一定要跟着这根红线走。
虽然苏尚书的本心是想让女儿当皇妃,不但女儿能一生荣华富贵,自己也能搭个顺风车平步青云。按理说尚书之职已经不小了,可是谁又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如果得封侯爵,世袭罔替不是子孙后代也得荫护吗?
苏小姐的人生多经坎坷,并不是她选择错了,是她就应该有这些坎坷。她也是甘霖大师这个法门的弟子,是天国时间的一位仙女,因为爱慕圣殿的一名卫士,有了****之心,被贬谪到人间来吃苦。她和皇上没有夫妻之缘,却要和铁焱成为夫妻,改正曾经犯下的过错,再回到圣洁世界做她的神仙。甘霖大师在雪儿出生的时候说过要救一位难产的夫人,说的就是苏文娟。
难产而生的当然就是她的儿子冰儿,大名赵仁义,还是苏纳海苏尚书给起的名字。冰儿比雪儿出生只是晚了一个时辰,但是两个人的命运却相差很多很多。十几年的时间就经历了很多艰难曲折、苦难风霜,他的外公苏纳海在鳌拜掌权期间因为反对鳌拜圈地,被鳌拜杀害,苏文娟的娘家全家遭难,牵连了冰儿,就连她的丈夫赵铁焱也因为娶了文娟被鳌拜叔侄陷害,此是后话。(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冰儿之母(二)
苏文娟是因为绣品和赵铁焱相识的。那是顺治十年的腊月,苏文娟被太后请去宫里,给了她一张盘龙图样,让她为皇上绣一件龙袍。太后吩咐的差事当然推辞不得,文娟花了八个月的时间绣好了这件龙袍,亲自送到太后手上。为了感谢文娟小姐,太后给了文娟不少赏赐,还留她在宫里用了中膳说了会子话。等她出宫坐轿子回府时,太阳已经偏西了。文娟记得,那天很冷,还下着小青雪。跟着文娟的是尚书府的两个丫头和两个家丁,再加上两个轿夫和文娟本人,一共是七个人。从紫禁城的神武门出来,一路向西,很快到了北海的南门。
看看天色不早了,文娟催着轿夫快些赶路,迎面来了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两道很浓的“一字眉”横着连在了一起,深眼窝中两只闪烁不定的小眼睛骨碌碌乱转。
“站住站住,轿内可是苏纳海苏大人的千金文娟小姐?”年轻人的白马横在了轿前挡住去路。
轿夫和家丁本能地护住了小姐的轿子,前面抬轿的轿夫是个年轻人,对来者问道:“公子是何人?为何拦住轿子?”
“去你娘的!”一字眉把轿夫的领子扯住,使劲一抡,轿夫就给甩出去好远,看样子是个练家子,手劲还不小。他顺手又把另一个家丁甩到一边,直奔轿帘。
苏文娟已经在帘缝中看到了截轿的人,认识他。此人是朝中大将军鳌拜的侄子塞本得,也有个小小的武职,和他叔叔练过工夫。因他去过尚书府和叔叔一起给阿玛祝过寿,文娟见过他。人的相貌有丑有妍,并不是所有相貌平平的人都讨人嫌,也不是所有仪表堂堂的都是好人。人的好坏不是以相貌而定,是以人品为标准的。其实塞本得的相貌还不是十分丑陋,可就是烦人。是那种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的好色之徒,干脆就不能搭理他。
塞本得说道:“未知小姐芳名,甚想一睹芳容。”
“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本小姐与你素无交往,为何拦住轿子说些没用的?本小姐之父乃当朝户部尚书,岂能容你拦截轻薄?识相一些赶快离开,否则我父也不会与你叔侄善罢甘休。”
“原来是苏尚书府上千金,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苏小姐花容月貌,今日才能一得亲近。”说着就把手伸向轿帘。
苏文娟乃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等无赖?还好,她做绣工活计,胸前常常别着针线,见一只爪子伸进轿来,眼看要抓住自己的衣服,忙抽下针在他手背上使劲扎了下去,而且不止扎了一下。塞本得根本没想到小美人会来这么一下子,“哇”地大叫一声,抽回了手,看看手背出了点点血珠,料到不过是针扎的,不是什么暗器,胆子壮上来了:“好啊,你扎本少爷,本少爷就不客气了!说着撩开轿帘就往里钻。外边的丫头、家丁、轿夫死命扯住。塞本得抬脚把他们踹开,正待撕扯文娟的衣裳,却仰面朝天地摔了出去。原来,袄领子给人拽住,抡了个大跟头。
“何来狂徒,光天化日欺负女子?”
“嘿!你谁呀,活得不耐烦啦?哎呦喂,这位兄台不是皇上面前的大侍卫官吗?您老人家松一松贵手,在下快勒的没气儿了!”
来人正是赵铁焱。他是进宫当值路过这里,见一群人拉拉扯扯的又叫又喊,有丫头模样的姑娘大叫小姐,这才明白有狂徒在欺辱女子。这样的事遇到了就要管!当他看到被自己撂倒的是大将军的侄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象拎小鸡一样把塞本得从地上拎了起来。此时一向狂傲不羁的塞少爷只有讨饶的份儿了,谁不知道当今皇上的贴身侍卫赵铁焱的工夫十分了得,且又力气惊人。就自己这个三脚猫的工夫对付这些丫头小厮们还凑合,在大侍卫面前只能是装孙子了。
“侍卫大人高抬贵手!在下是和苏小姐开个玩笑,大白天的哪能做那事?哎呦……我的牙……”
“不要脸的东西!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女孩,怎容你此般侮辱?你是人还是畜生?走,咱们到个讲理的地方去评评理!”还算塞本得的下巴长得结实,没让赵侍卫给端下来,眼下只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了,一个劲地告饶:“好兄弟,大哥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说,您要什么?银子?珠宝?还是……”
“行了!塞少爷,你给我记住了,你若敢再犯浑,别怪我的拳头不认识你!”
“是,是是,在下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
“是是,快滚!”塞本得捂着下巴上了马,滚蛋了。
苏文娟不知该怎么感谢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年轻人,掀开轿帘,连声感谢。赵铁焱抱拳施礼说:“小姐不必客气了,天色已晚,在下把小姐送到贵府门口,可否?”
苏小姐当然巴不得,这样赵侍卫护送着苏文娟回到尚书府。路上,苏文娟把轿帘掀开一道缝,看着骑在马上的赵铁焱,只见他英气勃勃,健康挺拔,一身的正气。并不与苏小姐有任何的攀谈,他是怕自己离开,那个塞本得再来寻衅。
苏文娟看着赵铁焱的身影,心中生出爱慕之情,顿时脸热心跳。也许他们就是有这个夫妻的缘分吧?自此以后她就放不下他了。当马车来到苏府门前,苏文娟想请赵侍卫进府小坐,也好喝杯热茶,当面表示感谢。可是赵侍卫却说要进宫当值,耽误不得。掉过马头,径直去了。根本没在文娟这个出了名的美女身上看一眼,这使文娟对他更加敬重三分。
当然进府后要向阿玛、额娘哭诉了。苏纳海是个耿直的人,知道女儿光天化日之下被鳌拜的侄子调戏、侮辱,气得拍案而起。上朝时就向皇上奏了鳌拜一本,说他家教不严,溺爱、宠惯子侄,连当朝尚书之女都敢当街调戏,对待百姓家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皇上也挺生气:“鳌爱卿,你待如何向苏爱卿交代?”
“奴才并不知此事,您不能光听苏大人的一面之辞。”
“大胆!你在教训朕吗?”
皇上见他狡辩,拉下脸来:“要证人吗?朕的侍卫赵铁焱可以作证!要不是他当值进宫时看见并给苏小姐解了围,你那侄子恐怕已经将好好的一个姑娘糟蹋了!还不赶紧给苏大人赔礼道歉?”
鳌拜见皇上都光火了,知道无法给侄子开脱了,只好硬着头皮给苏纳海赔礼、道歉并说道:“既是我侄本得做出那等孟浪之事,想必是对令千金十分爱慕,不如就请皇上做主,将令爱许给我侄本得为妻,我们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苏纳海气得涨红了脸:“下官的女儿就是剁了喂猪喂狗也不会塞到你们家里让畜生糟蹋!”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不要为这事伤了和气,朕的贴身侍卫赵铁焱人品很好,又至今未婚娶,只是门楣稍低了一点,如果苏爱卿觉得他能够配得上你的女儿,朕就做主将文娟小姐指婚给他,苏小姐也该有个婆婆家了。”
“谢皇上!奴才非常愿意将女儿嫁给赵侍卫为妻!赵侍卫正当年轻,前程无可限量,眼下家境贫寒些倒也没什么,奴才也曾见过这小伙子,人品好是第一,不象有些人,尽干些抢男霸女禽兽不如的勾当!”
“好了好了,苏爱卿消消气,回去准备女儿的婚事吧。”
这边,鳌拜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奈何不得。他自己也知道侄子在外边的名声实在太差,简直无法无天,大街之上就调戏苏尚书的千金,够缺德的,难怪苏大人胡子都气得扎撒起来了,人家那是黄花大闺女,千金大小姐,怎么说自己也没占在理上。皇上这么做也是一番好意,把苏大人给安抚下来了。不然他这股子气出不来,会一直和自己别扭着。他是生侄子的气。据说鳌拜下朝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抽了塞本得一顿鞭子。同时塞本得也和赵侍卫结下了梁子。
苏纳海答应皇上的指婚,并非全部出自自愿,当时也是在气头上。在这之前他听过有人告诉他的一件事,说太后有意将文娟指给皇上做妃子。况且文娟有得天独厚的好条件,首先是模样好、性格好、有才华,能帮助皇上做些事,一定会得到皇上的宠爱。自己也能搭些顺风车,不说是国丈吧,尚书的位置也是会很把握的。可惜呀,皇上现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一句话就把文娟进宫的事情变成泡影。另外,不知夫人和文娟本人是什么态度?那文娟别看表面上十分淑女的样子,内心里可有主见呢。上回就是有人来提亲,苏尚书觉得还可以,差一点答应了那门婚事。幸好回来问过文娟本人,她一百个反对,说如果让自己嫁给那个人,就宁愿不吃饭饿死!将她许配给一个侍卫她会不会嫌弃人家的出身低?苏尚书哪里知道女儿已经看上赵侍卫了?那个年头有几个女孩敢自己心有所属?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苏文娟觉得如果嫁给塞本得那样的人,品行不端,贼眉鼠眼,仗势欺人,还不如死了。女孩嫁给什么人是关乎一生幸福的大事。未来的夫君可以相貌平平,也可以没什么本事,但是必须人品好,为人正直、心地纯善,才能成为一生的依靠。不然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这辈子还有任何的希望吗?所以她很有主见,碰不到好的宁可不嫁。
苏尚书回府了,在自己的书房呆着不出来。夫人打发人来请,说马上就来,干等也不来。其实他是在想怎么说起皇上指婚的事。他有两房妻妾,文娟的母亲是正室夫人,只生了文娟一个女儿,二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十岁了。
苏尚书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十分珍爱,因为这个女儿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才华横溢,非常聪慧。平时温柔体贴,性格里却是柔中有刚,关键时刻非常清醒。他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个婚事,万一不同意哭闹起来他这个当阿玛的还真不知怎么办了。别看苏尚书在朝堂之上一副大丈夫气概,可是回到家里,拿女儿就一点辙也没有。想了一百个开篇词,都被自己否决了。直到女儿来叫他吃饭才答应着出了书房。
“阿玛,您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和鳌将军发生了口角?”
“没有,他还向阿玛赔礼道歉了呢。对了,那天,鳌拜那个混帐侄子对你无理的时候,赵侍卫也及时地赶到了,是吗?”
“是呢,多亏了那位侍卫及时赶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女儿很想好好谢谢人家,可是总归不大方便,让女儿和他说,怎么开口呢?阿玛,还是您替女儿面谢吧。”
苏纳海看女儿提及赵侍卫的时候有些娇羞的样子,心想有门儿,忙趁热打铁地说:“依阿玛看,那位赵侍卫的确不错,不但一表人才,还品行端正,深得皇上器重,乖女儿,你觉得赵侍卫这个人怎么样?”
“阿玛!您说什么呢?女儿一个姑娘家的,议论年轻男子,这……”
“嗨,这不是没别人吗?人家搭救了你,你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好象说不过去吧?”
苏纳海有意引导女儿往这方面说,因为他很想知道女儿对赵侍卫的看法,这件事情太重要了。可是呢,还不能直接说出来,先探探口气。
苏文娟见父亲居然正面谈起赵铁焱,心想这真是个好机会,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了,红着脸对父亲说:“既然阿玛问起,文娟也就知无不言了。女儿虽和他是一面之缘,确是印象颇佳。按理说,鳌拜的侄子出身比赵侍卫要高,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却挺身而出,冒着得罪鳌将军的风险,为素不相识的文娟解围,这种胆识女儿非常钦佩!这是一,在护送文娟回府的路上没有和文娟搭一句话,甚至连头都没回过一次。女儿进宫多次,很多人认识文娟,起码相貌上他是知道的。因为他是皇上的侍卫,皇上去太后的慈宁宫不可能不带着他,很有可能他见过文娟。今天能够做到这样,肯定是位心胸坦荡、不好女色的君子,这是二:他将文娟送到府门,文娟很想说声感谢的话,请他进府喝杯茶,他却谢绝,拨马便回,没有一丝的犹豫。这人真是很难得的正派人呢。”
苏纳海哈哈大笑:“如此说来,阿玛就放心了!乖女儿,皇上已经将你指婚给赵侍卫了。”
“您说的可是真的?”
苏文娟被这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喜讯给打蒙了。这几****夜夜失眠,想着怎样和父母开口说这件事情。怎么阿玛他竟非常高兴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了女儿的心思?真真羞死了!
苏纳海还逗女儿呢:“怎么这半天也没说个行不行,不行阿玛和皇上说说,退了这门亲事吧。”
“阿玛,不要啊!女儿同意,女儿愿意!”
“哈哈哈……”苏大人开心地大笑,“我这女儿可能是大清朝第一个自己表态看中如意郎君的女孩了!”
“阿玛!”苏文娟羞红了脸,赶快向客厅后面自己的闺房跑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 冰儿之母(三)
乾清宫,皇上已经把苏尚书召到这里说了好一会话了。也打发贴身太监吴公公去叫赵铁焱,准备让让他们翁婿见见面,这件事,赵侍卫还不知道呢。昨天他母亲晕倒在家中,皇上让他回去看护他的母亲。还好,家里有一个几年前收养的乞儿名叫庆儿的男孩子里里外外的忙活,又找郎中又熬药的,给铁焱减轻不少家务。吴公公是到他家里去找的,把铁焱的母亲还吓一跳:“焱儿,你没做错什么吧?不是皇上怪罪你吧?”
铁焱对母亲很孝顺,说话从来是和和气气的:“娘,儿子没有作错什么,您别担心。让庆儿陪着您吧,儿子看着可能皇上要出门。吴公公,皇上没说是什么事吗?”
吴公公故意卖关子:“这个,咱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必定的好事,要吗皇上怎么眉开眼笑的?”
“好事?皇上还眉开眼笑?”铁焱不明白了。皇上眉开眼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什么好事呢?他想不出来。心里不放心,继续问:“公公你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出来?告诉在下一点也好有个准备。”
“侍卫大人还真得有个准备,不然到时候傻了眼,可别怪咱家没说起过。”
“您老人家都说什么了?只说是好事、好事,好事多了,升官?”
“非也,再想。”
“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人生四大乐事您不会不知道吧?”吴公公和赵铁焱边走边说,此时已经进了神武门。
赵侍卫憨厚地笑着,挠着头皮问:“您给说说?”
“是这样,”吴公公清清嗓子说:“第一件,久旱逢甘霖,老不下雨,这下子下开了雨,好事吧?第二件他乡遇故知。在他乡谋生,无亲无故,一下子碰上了家乡来的好朋友,好事吧?洞房花烛夜,娶媳妇了,好事吧?金榜题名时。苦读寒窗十余载,赶考了,还考上了,好事吧?”
“可在下和这些有什么瓜葛呢?”
“您不会也和老奴一样给净了身吧?怎么没那根弦儿呢?”
“在下胡子拉查的还净了身了?”到了。
赵侍卫在殿外自报姓名:“御前侍卫赵铁焱奉命见驾!”
“宣。”皇上看着苏大人笑,“女婿来了。”苏尚书捋着胡须笑咪咪的。赵铁焱被宣进大殿叩拜皇上。
“赵侍卫平身。来人哪,赐座。”
“皇上,属下不过一名侍卫,不可以在皇上和苏大人面前无礼。”
皇上也没坚持赐座,而是笑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位是苏尚书苏大人?”
“苏大人每日上朝,文武百官见面都互相打招呼,属下自然知道了。”
“今日朕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今后是一家人了,不能不打招呼不问安吧?哈哈。”
“一家人?”赵侍卫莫名其妙。
皇上又问:“那天你路见不平,苏大人很是赞赏。”
“那是应该的,不值什么。”
“不是这话。你和苏小姐并不认识,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她,这其实是救命之恩。你想啊,如果你不在会是个什么结局?苏小姐一个女流之辈能打得过一个年轻男子吗?势必被他玷污,依苏小姐的性情必然不能苟活,你说这不是救命之恩吗?”
“这个,属下倒没想那么多,真没想到鳌大人的侄子会那么无耻。”
“朕已经命鳌将军教训了那个混蛋了。鳌将军毕竟是大清的功臣,不能不给他个面子,他已经在朝堂之上公开向苏大人赔礼道歉了,这事就算过去。不过呢,苏大人倒是很欣赏你的人品,喜欢你这一表堂堂的年轻人,所以,朕做主,将苏小姐文娟指婚给你为妻,你来见见岳父老泰山吧。”
赵铁焱的脸呼地红了:“皇上,此事不可。”
“嗯?”皇上和苏大人都愣住了,“怎么,苏小姐配不上你吗?”
“不是不是。皇上美意属下十分感谢,可是如果属下答应了,那鳌大人会不会嫉恨苏大人?”
“哦,你想得很周到,不会的,鳌将军连这点器量也没有吗?他的侄子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如果你仅仅因为这个就无须担心了。”
“可是属下的家境苏大人想必是知道的,小姐跟了我,真的很委屈,她是从小锦衣玉食习惯了,能受得了那种贫寒吗?”
苏尚书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女儿未来的夫婿,听着他实实在在的话语和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心地,十分满意眼前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女儿好眼力!
皇上笑起来:“你岳父是尚书,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受委屈吗?再说了,你是堂堂御前侍卫,是有官品有俸禄的人,也没有可能让苏小姐挨饿吧?只不过不是那么富裕就是了。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较真,苏小姐可是非常出色的姑娘啊,容貌美丽,举止端庄,又才华出众,你不满意?”
“不是的,是属下自惭形秽,不过一介武夫。”
“那,把苏小姐配给塞本得算了。”皇上将了铁焱一军。”
“皇上不可!苏小姐哪能与那种畜类生活?”
“哈哈哈,赵侍卫的是非还是很明确的嘛。”苏纳海对赵铁焱越来越喜欢了。
“既然如此,还不赶快拜见岳父老泰山?”
赵铁焱红着脸单腿跪地给苏大人抱拳作揖:“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苏纳海点头微笑:“我的女儿福气不小,得配如意郎君了。”
皇上说:“铁子,你还不知道,人家苏小姐可是早就属意于你了。”
“这,铁焱何德何能值得小姐倾心?此后铁焱当尽力爱护小姐、保护小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女婿呀,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只有文娟一个女儿,自小刚强,勤奋好学,我和夫人为她的婚事不知****多少的心。现在好了,得嫁大内一等高手,何怕塞什么东西?女儿呢,我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待她如何我将拭目以待。不可以欺负她呦。”苏纳海和女婿开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铁焱却当了真,起誓说:“我赵铁焱要是欺负小姐,就……”
“傻孩子不要这样!回去准备婚事吧,我们老两口还等着抱外孙呢。”
铁焱一下子红了脸,心说:“太快了点吧,我连媳妇什么样还没仔细看清楚呢,他老人家要抱外孙了!”
半个月后,赵家的四合院迎来了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苏文娟。参加婚礼的人可真不少,就连太后和瑞亲王府都派人来送贺礼。铁焱的同僚、师兄、师弟及亲朋好友,大家欢天喜地为铁焱娶到一位如花似玉的苏小姐而高兴。也有人眼睁睁地看到自己喜欢的美人进了别人的家门而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当铁焱送走宾客进入洞房,面对娇妻的时候,那紧张、激动和兴奋不知使他的心脏跳速加快了多少。苏小姐的贤惠是出了名的,她的美貌也出了名。铁焱在宫里只见到过她的一个侧影,就被她的端庄惊呆了:那好象是一座玉雕的女神,洁净无暇。今天,她居然成为自己的妻子,此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共同垒筑这个小小巢穴,生儿育女,这可是真的而不是梦境?掀开大红盖头,铁焱便真正惊呆了:他无法形容眼前这个新娘有多美,因为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不会形容,只知道很美很美!那羞怯的笑意使从未和女子接触过的铁焱有晕眩之感。他不忍心碰到她可是又非常想亲近她,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是一个很大很圆的月亮,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就在床边默默地坐着,铁焱有很多话要和妻子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自从知道苏小姐对自己的爱慕,他心里很不安,也很感动,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
铁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只是拥住妻子对她说一句话:“娟,我会对你好!”
文娟泪眼婆娑地靠在丈夫怀里:“我知道,相公是文娟可以托付的人!”
苏文娟看过儿子心里稍为安宁。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平静的小院,几个家庭成员。除了丈夫、婆婆、儿子,还有丈夫的义弟庆儿。他今年十五岁了,是个半大小伙子。铁焱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可他却叫铁焱为少爷、叫铁焱的母亲为老夫人,苏文娟为少夫人,冰儿为小少爷。完全把自己置于奴仆的位置,每天抢着干这干那,十分勤快。他的武功还很好,很能吃苦,自然是跟着铁焱学的。庆儿和文娟熟悉之后常和文娟说:“庆儿这条命是少爷给的,所以为少爷做事是庆儿的本分。”生产冰儿时是难产,庆儿在风雪天一直站在门外向着夜空祷告,直到冰儿出生,若不是铁焱发现了他把他拽回来,他可能再次被冻僵在风雪之夜。
文娟干完所有的家务又和婆婆聊了会子天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对婆婆很孝顺,老太太原本是蒙古人,嫁给老赵侍卫就成了汉家的媳妇。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汉族人的生活,现在来了一个满人的媳妇,一家五口人三个民族,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文娟虽然是满人,可她学的都是汉文化。诗词歌赋、医理书画全都是汉人的东西。可以说,满人的身体,汉人的思想。
她拿起瑞亲王侧福晋送给她的十字绣,仔细看,越看越激动: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绣品?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文娟觉得不能白白接受人家这样贵重的礼物,一定要有所表示。决定绣点绣品送给侧福晋。铁焱曾经和她说过,说师弟田亮和王爷、侧福晋出去云游了一年,回来后好象学了不少新东西,尤其侧福晋,不知道会了多少技艺,王府里的丫头、嬷嬷们学习一些小玩意的制作都快疯了,连福晋都跟着学,宫里的佟妃甚至鄂贵妃也在学做。把个文娟羡慕得心都痒痒了。这方面她可是心有灵犀,但是那个时代女人不是可以随便串门的,尤其王府不是可以随便进的。
关于瑞亲王,文娟是知道一些的。自己的公爹先前就是给这位王爷当贴身侍卫,从铁焱那里她知道瑞亲王朝野上下都是口碑极好,人很敦厚,不摆架子,不胡来,对待府上的下人从不打骂。他的两位夫人也都很好。能把技艺教给丫头、嬷嬷们,那可是心胸不小的人。那个年代就是一般的技艺也不轻易教给人家的。
铁焱给皇上当差是很忙的,今日却在家休息,皇上是照顾他母亲身体不好,不然很难有这样的清闲。他回房间时,见妻子在绣花。尽管他是男人,也见过女人绣花。可是媳妇今天绣的花却和往日大不一样,就凑过来看
“你这是弄什么呢?累不累呀?天天作饭洗衣操持家务,还要侍奉娘亲,够你辛苦的了,你哪里这样过?赶紧歇歇吧。”
“相公,文娟不累,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做些家务也是活动身子。你看这个花样很好看吧?这是那天去瑞王府看冰儿的时候,侧福晋送给文娟的。相公你说,侧福晋和文娟素不相识,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我呢?”
“她是敬重你的为人呗,你这尚书大人的千金小姐,嫁给我这再普通不过的侍卫,有多少女孩把你当楷模?”
“瞧你说的,地位、身份不过是几十年的荣华,文娟看重的是人。”
“文娟对铁子的情意铁子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没别的只有好好当差,改变眼下的景况,让你生活得宽裕一些,也不能老让你父母接济呀。”
“我知道你有这个心思,可也不能太着急,我还过得惯。人高兴不高兴不完全在于吃什么、穿什么。只要心情好。”
铁焱娘在敲门,怕撞见小两口亲热的场面,小声说:“该吃饭了,知心话留着吃了饭再说。”
“呀!忘了做饭!”文娟忙下地,给婆母帮忙,很歉意地说:“娘,对不起,您还在生病,光顾了……”
“哎呦,这算个什么事儿,娘闲着也是闲着,偶尔做顿饭还是个消遣。来,吃饭吧。”其其格看着儿媳妇,心里甜着呢。
其实,文娟的小家并不是非常贫寒的。至少鉄焱是有俸禄、能吃饱饭的。贫寒是指和苏尚书的府上相比,一个大内侍卫怎么能和一品大员的家庭相提并论呢?鉄焱现在的生活是有那么一点拮据,原因是鉄焱的父母都生病多年,求医问药的。过去的底子空,一直没有多少积蓄。太后皇上倒是经常给些药材,但是不能解决常年生病的状况啊。
在苏纳海的眼里,女儿就是嫁到穷人家里了。他是户部尚书,虽然俸禄不是十分丰厚,但是家底殷实,还有几处田庄有出产,接济女儿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苏文娟对于自己的生活环境还是很满意的,也不是到了王宝钏住破瓦寒窑的地步了。她最满意、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相公了。看上去是那么健壮挺拔,比那个脸色发白的皇上好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异域相册(一)
在翻检房间里货物的时候,云儿发现了蓝蓝帮买的两箱货物,还有蓝蓝给做的相册。相册在异域已经是人们司空见惯的东西了,无论是艺术照还是生活照。可是在大清,那就是新奇得不得了的玩意儿了。蓝蓝给云儿的相册里的照片自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电脑处理过的精品了。精品相册是四大本,其它的都是生活照。所谓的生活照,都是平时随时照的,都是小丽的“作品”。她是摄影爱好者,一部手机上随时给云儿拍照,她是太喜欢云儿了,尤其后阶段云儿出了被劫持的事情,小丽都成了云儿的铁杆粉丝,加之云儿要回去了,她就利用一切机会给云儿的形象和声音留念,所以,除了蓝蓝给的相册,其余的大部分相册都是小丽的“作品”,还有一打一打的没有来得及装进相册的照片,还有海龙和严肃给照的,整整装了一个箱子。
“主子这是什么?”鱼儿看见了相册。
“你们两个还记得我给你们照相的事了吗?这些是打印好的照片,是大姐的女儿给我做的画册。先看这一本,这是……呵呵,你们看这是什么?”
“回主子,好像小脚丫印儿。”
“对了,这一页是宝宝的脚丫、手爪子印儿,是刚刚出生就印下来的。这上面还有出生日期、具体时间、体重、健康情况。这个是用她的胎毛做的毛笔,那边的人很流行这个,第二页是贝贝的。
再翻一页,鱼儿水儿叫了起来,是宝宝贝贝刚刚出生被洗净包在襁褓里的照片,还闭着眼睛呢。
“这有多珍贵啊,那边的人真有办法。这个东西能保存多长时间?”鱼儿的问题一大堆,什么都想问。
“那就看你精心不精心了,一般来说,保存一百年好像没问题。”
鱼儿觉得眼睛**辣的,她看见照片上主子在很多人的包围下,好像躺在一个长长的车上,闭着眼睛,身边的人举点滴瓶子的举点滴瓶子,推车的推车。
“主子您生病了?”
“有点联想好不好?这不是刚刚做完剖腹产出手术室吗。这个小丽,这事也给照下来了。”
“小丽?就是您说的小丽姑娘?哪个是她?您快告诉奴婢嘛。”
“嗨,你们两个真是老外,她拿照相机呢,照不到她自己,不过后面的肯定有她光辉形象。这位是大姐,这位是大姐的丈夫钟先生,这是大姐家女婿,这位是许老师,这是海龙、这是严肃,这个侧脸的人是王爷。”
“这是王爷?王爷的辫子呢?胡子呢?这么年轻了?还有这个人怎么光看到后背?”
“这是鱼儿姐姐的丈夫我的二哥田亮田侍卫、现在的田总管。”
“他?这是我家相公?他辫子也没了,还穿着打气儿的衣服。”
“山炮进城,还打气的衣服,这是羽绒服,我是冬天里生的宝宝贝贝,当然大家穿的多。往后翻,这个房间就是我住院的房间了,这个就是小丽。”
“好年轻、好漂亮哦,一看就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这位嬷嬷好面熟,呜哇,这不是凌先生吗?头发这么短?”
“可不就是凌先生,这是她在那边的发型。”
再翻就是宝宝贝贝从出生到回来之前的照片了,从那么一小点到会翻身、会坐。鱼儿水儿认真地看着,平时脑子里构思的场景和这个实际情况一点都不一样。
“主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贝勒爷坐的车很奇怪哦。”
“这里是超市,是我们要回来之前去买东西小丽给照的,宝宝贝贝坐的是购物车。你们看贝贝坐车也不老实,一只爪子到处指。”果然贝贝的胖手到处指。
“主子,你们去的那里和鱼儿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人很多,市场那么大,东西也奇怪。”
“这个照片好漂亮,好像画上的孩子。”
“这个就是宝宝贝贝上了画报,还有几幅人家给印的大画,是塑料薄膜封起来的,不知道放哪里了。好了再看这个相册……”
“这个是谁家的孩子呀?”
“这个是大姐的外孙女,和宝宝抢娃娃的镜头。两个女孩争抢一个芭比娃娃,一人拉住娃娃的一条胳膊。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眼看要哭的样子。下嘴唇抻挺长,蓝蓝最喜欢这张照片,命名曰‘斗牛士’。”
“这张是宝宝贝贝洗澡刚出浴盆的时候照的,还光着屁股呢。”
“这是谁呀,光见胳膊不见人,好像是来抱小主子的。”
“他们的老爸,你们的王爷。”
鱼儿水儿大笑。
“福晋驾到!”小太监吉祥在院子里高声通传。
云儿和鱼儿水儿赶忙放下相册,到门口迎接福晋。福晋是和郑、刘二位嬷嬷一起来的。云儿亲自搀扶福晋进到房间。鱼儿水儿端上茶点。
“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翻东西了,刚刚休息了一会。”
“这些大本子是做什么用的?”
云儿本不想让福晋看到相册中的艺术相册,里面有云儿和王爷的合影,很亲密的合影,怕福晋看了不受用,可是福晋问到头上了,云儿又不会撒谎,就说:“是蓝蓝给云儿做的相册。”
“姐姐可以看看吗?”
“当然。”
福晋拿到的是艺术画册,正是云儿不想让福晋看到的那本,可是也不能从福晋手里给抢走不是?那就看吧。
第一页上是云儿的大半身略略侧身的近照,照片是黑白片的艺术照,但是蓝蓝的摄影技术比小丽强多了,属于高档次水平,而且要进行后期画面处理,效果就非常高雅精致。云儿穿着风衣,扎着马尾,笑得很自然很优雅。而且这张照片被蓝蓝给加工成立体照片,不但有层次感,还有很强的立体感。
“妹妹,这个女子就是你!你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福晋没见过立体画,自然是不理解。
“福晋,这是蓝蓝给云儿用一种叫立体画效果做出来的照片。”
“这怎么跟真的一样?得有多珍贵呀?”福晋爱不释手了。
“是啊,照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时间越长越有回味。”
福晋抚摸着云儿的照片,一肚子感慨。然后又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往下翻。
翻开第二页,也是立体画,是位男士,西装、领带、英俊、潇洒、气度非凡。“这是……王爷!”
福晋震惊了。画面上的王爷很年轻,最多有三十四五岁,也是半身略侧,是蓝蓝抓拍的,所以神态很自然。王爷脸上光光的,没有了胡子和辫子,再经过蓝蓝的电脑后期处理,自然是年轻多了。
福晋轻轻抚摩着照片上的王爷,很想哭!看到年轻的王爷就想到了从和王爷成亲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恩爱了二十多年的每个细节都翻腾上来了。但是她终于没有哭,而是把眼泪硬憋了回去,因为要是哭了云儿会多心的。
接下来的是王爷和云儿的合影,是大姐家小区草坪上照的,两个人很亲热的样子,云儿挽着王爷的胳膊,依在王爷的肩上,王爷笑着,握着云儿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前面,其乐融融的。
福晋有些发傻了,从心底涌上一股酸楚和妒意,自己和王爷夫妻二十几年也没有这样的纪念!但是她马上就压住了,想到了异域之行云儿差一点把命都搭上了,他们也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啊!
云儿一直在偷偷观察福晋的表情,很后悔让福晋看到这样刺激的画面。福晋并没有一丝不快的样子,而是认真地看,惊讶地看。不时提出疑问:“妹妹,你们身后那些高高的、笔直的都是房子吗?那里的人就住那样的房子里?”
“是啊,那就是他们住的高层楼房。他们的人口多,楼盖得高不是省地方吗?”
“这个矮趴趴的是什么?”
“这个是汽车,我们出门就坐这样的车。”
“哎呀,这个也是你吗?这么漂亮啊?身上的衣服怎么好象是咱们大清的?”
“这个是化装照的,衣服样式很类似大清。就是头上的装饰和咱们的不一样。”云儿没敢说是一百年之后的大清装束。因为郑嬷嬷刘嬷嬷在场。
“哦,不过也不难看,叫什么样式呢?”
“这个好象是叫京头,也叫大拉翅。”
“这个是亮子!呵呵,亮子的头发这么短啊,很精神嘛,穿着半截袖子的衣服,难得他笑得这么开心!鱼儿姑娘你看看你男人多俊哪!”
鱼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么短的头发,穿着怪怪的衣服,对着自己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两位就是大姐和她的丈夫钟先生。”
“慈眉善目的,好亲切!”
“这两位和云儿合影的是大姐的女儿钟蓝蓝和教给云儿拉小提琴的许老师许婷婷。”
“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这是云儿的另一位好朋友小丽,是个非常快乐的姑娘。云儿在异域得到她的帮助是很大的,很多技艺、很多材料都是她帮忙得到的,她人非常热情非常善良。”
“呀!这是小丽姑娘?就是主子说的、和奴婢是一样身份的那个姑娘?”水儿忍不住说了。
“你说什么?这个穿戴和云主子差不多的姑娘和咱们身份是一样的?”郑嬷嬷忍不住提出疑问了。
云儿说:“那边没有主子和丫鬟的区别叫法,饭店里端盘子的姑娘都叫小姐。”
云儿说的话好像天方夜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眼睛拉长了。
其中有一张是凌娟和宝宝贝贝单照的,凌娟的两条胳膊分别抱着宝宝和贝贝,可能是照相的人拿着玩具逗孩子了,凌娟也给逗乐了,笑得很开心,嘴张得很大,宝宝贝贝跟凌娟非常亲热的样子,脑袋靠在凌娟的胸前,笑得张开没牙的嘴巴,眼睛都眯了。
福晋这才完全相信凌娟是一直照顾宝宝和贝贝了,心里很有愧疚之意。这张相好就好在非常真实,孩子是不会作假的,跟他不熟的人肯定不会这么亲热。
福晋的目光还注意到了人物所在的场景,这张照片是在上海的欧阳老夫妇家里照的,接下来的一张就是欧阳老夫妇和宝宝贝贝的合影。身后都是书柜,是欧阳老先生的书房。
“云儿妹妹,这两位老年人是什么人呢?”
“这是大姐干儿子的姥姥家,老夫妇就是严律师的姥姥和姥爷,他们叫外公、外婆。我们这是在京城以外的一个大城市买货的时候就住在人家的家里,不应该麻烦的人都麻烦到了。”
“看得出,老两口很喜欢咱们的宝宝和贝贝。”
“还不是一般的喜欢呢,我们临回来之前的好几天,老夫妇就从几千里之外来送我们,主要是送宝宝和贝贝。还给买了不少的礼物,就说和两个孩子投缘,要走的那天眼泪汪汪的舍不得。”
“咱们宝宝贝贝就是招人喜欢!妹妹呀,这种照相的技艺好不好学呢?我是说,要是照下来留着,到宝宝贝贝长大了给他们看多有回忆呀?要是你们在那边买回来照相的器械,回来咱们开个照相的店铺一定会赚钱的,这可是蝎子尾巴毒一份儿啊。”
“学是学了,就是时间太短,没学怎么明白。倒是咱们的总管大人比我强,王爷干脆就没沾手。器械也买了,东西太多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了,得慢慢地找。”
“那个器械一定很贵吧?”
“是啊,也可能是我们买的东西里最贵的了,又娇气又复杂,您得慢慢等了。不过呢,什么时候找到了,一定先给您和王爷来个合影。就在您的寝宫前面,和王爷站在玉兰树下,穿朝服照一张,穿常服照一张。还有咱们的世子和公主,还有您房里的几位诰命夫人。”
“哎呀妹妹,让你这么一说,姐姐都快等不得了。”
“没事没事,我尽量尽快地找到它,让总管大人给你们留下最宝贵的倩影。”
“呵呵呵,还倩影,姐姐都快奔五十的人了。咱们一定来个全家福!”
“没问题!相机找到咱们就开始。可是如果被太后知道了,是不是要有麻烦呢?”
“你这么一说姐姐也想起来了。咱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倒没什么,就怕……”福晋没敢说“眼线”二字,怕几位诰命夫人多心。
“我这还没看完呢,接着看、接着看。哎呦喂,这位小丽姑娘穿的是什么裤子啊,不至于这么破吧?”
“这是那里的时尚打扮,不是她穿不起裤子。这个叫牛仔裤,破的地方是特地用砂轮还是什么给磨的。我第一次看她穿这种裤子的时候还问过她是不是让狗给咬了,把小丽姑娘笑得在床上翻滚。”
云儿这么一说,房里的所有人都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异域相册(二)
又翻开一页,“云主子,您穿的这件衣服怎么好像里面打了气儿似地鼓鼓的?”刘嬷嬷也发问了。
“这件衣服叫羽绒服,是鸭子毛做的,很保暖,冬天里穿着很暖和也很轻快,以后咱们也要做的。”
再翻一页,郑嬷嬷问道:“云主子,您穿的这件衣服怎么这么板正?”
“这个叫西装,一般都是正式场合穿,显得很庄重。”
“这条裙子很好看,就是露着腿呢。”
“这叫西服裙,是那边很普通的裙子,那边的夏装都是露着胳膊腿的。人家那边的人比咱们大清的人开放、时尚。”
“您穿这身衣服显得很高贵。”郑嬷嬷由衷地夸赞着云儿。
“多谢郑嬷嬷夸奖,这种衣服是正式场合穿的正式服装。”
“和亮子在一起的这两个小伙子都这么年轻、英俊的,好像很有学问。”福晋说道。
“这位叫严肃,是一位律师,就是帮人打官司的,咱们叫讼师。人家那边的律师是很高等的职业,这位严律师帮我们把关买东西,少花了不少的钱呢,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也是很正直的人。这位是亮子的铁哥们叫海龙,亮子的技艺有很多是他教给的。”
“田总管总是沉默寡言的,还有这么好的朋友?”水儿很感慨了。
“这张是云儿和小丽、小丽的小姨照的。云儿给大家的那些透明纱和松紧布都是小丽从她小姨那里抢购来的。”
“妹妹,你们也真是碰到好人了。大家对你们都这么好。”福晋很感慨。
“中间的这个孩子是蓝蓝的女儿,比宝宝他们只晚出生几天。给他们照相可是费老劲了,不听招呼啊。不是你哭了就是他尿了,让他们往前看他们偏偏往后瞧。”
云儿的话引起了一阵大笑,可不是吗,五个来月的孩子知道什么,能把他们照下来是那位摄影师的厉害手段呢。最可笑的是贝贝,一副憨态可掬的熊猫表情,哈喇子都淌出来了。蓝蓝却说这个镜头太珍贵了,百年一遇的是口水挂着就给照下来了。
“这张照片是大家的合影,大姐一家还有所有的朋友。”
后面的都是蓝蓝给云儿拍的各种服装、打扮的照片,其中就有蓝蓝展出的摄影作品。云儿的表情很自然,气质相当好,书卷气很浓,一看就是高文化档次的女子。
“您这里还有您二儿子和二女儿呢,不看看?”云儿打开另一本相册。
“啊?还有哪?快给姐姐看看。”
“这怎么没见人先见手掌印和脚丫子印?”福晋觉得很可笑。
“这是咱们敏琪格格刚刚出生落草走到人间来的第一个脚印,给印到纸上了,等她长大了给她看看出生的时候手脚有多大。那边的人很时兴这个,云儿也赶了一个时髦。”
“怎么还有笔呢?刚出生能写字吗?”
“不是啊,这是敏琪的胎毛做的笔,也是个纪念。胎毛不好保存,做成笔就好放了。”
“那边的人脑子是真好使。”
“这张是贝勒爷的手爪子和脚丫子印、胎毛笔。”
“这可珍贵了。”
“这是您儿子、闺女一出生的照片,眼睛还没睁呢。
“哟,这不是两个小肉坨吗?”
“这个是半月照,这个是满月照。”
“真是一天一个样儿,看你侍候的这个干净。”
“那边的水方便。”
下面一张是王爷和云儿、一双儿女照的,很随意,就在床上,一人抱一个。云儿穿着随常的衣服,扎着马尾。
福晋又觉得心里一股酸楚,好在是及时忍住了。平静地说:“这间屋子就是妹妹和王爷住的地方?”
“是,这是大姐儿子的房子,她儿子、媳妇去了南方工作,房子正闲着,就给我们住了,条件还是不错的。”
“这就好,姐姐老是想着你们住的地方漏不漏雨呢。敢情师父给安排得这样妥帖。”
“这张是您闺女、儿子一百天照的,靠在枕头上勉强能坐住了。旁边的这位女士你们一定认识。”
“凌先生!”几个人异口同声。
下一张照片把福晋和几位嬷嬷逗得哈哈大笑,是贝贝张大了嘴巴哭的照片,眼泪一对一双的。福晋问道:“这是怎么把孩子弄得这么哭?”
“咱们贝勒爷一出生就是个好吃的。奶两个孩子总得一个一个来吧?云儿刚抱起敏琪他就哇哇大叫,小丽说她照这张相的时候,连贝贝的小舌头都照下来了。”
众人大笑,仔细看可不是吗,嘴张太大了。
下一张是贝勒笑的时候照的,笑得特别好看,眼睛弯弯、嘴角翘翘,一副卖萌的样子。
满屋的人都笑个不停。
“妹妹你可真不容易,为了学技艺还得被儿子女儿又掐又拧的。不过这张照片可真是珍贵,你们看云主子笑的多好看、多真切?”
“这张是蓝蓝照的,是抓拍的。”
“什么是抓拍?”
“就是很难碰上的画面,赶紧照下来。您看贝勒爷的哈喇子,要掉没掉就在下嘴唇上挂着,再晚一秒钟就掉了,早一秒还没流出来,晶亮晶亮的,很难碰上。”
“是啊,人在一辈子里有很多很难碰上却转瞬即逝的珍贵东西,很可惜,留不下来。”
……
“哎呀不早了,姐姐耽误你这么半天,该回去了。这个册子姐姐想带回去仔细看,不知道妹妹可是应允?”福晋指的是云儿和王爷的艺术照。
“瞧您说的,您喜欢就带回去看。”
“这个像册太珍贵了,姐姐想带回去仔细看,不会给你弄坏的。先生他们看过吗?”
“您就带回去好了。我爹他们可以先看别的,您手上这本相册他们晚一点看就是了。”
“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郑姐姐、刘姐姐咱们回去吧,打扰云主子半天了,相册子我自己拿。”
几天以后福晋又来了:
“云儿,姐姐又来麻烦你了,姐姐先把这本相册还给你换另外一册,然后你给姐姐的礼物中还有一些没看到的,姐姐不认得,拿过来你给看看怎么用。”
“这个东西是玩的。”云儿一看福晋手里的东西就告诉她了。
“这个东西你说是玩的?”
“这个就是咱们这里打的那个纸牌变化来的,叫麻将。”
“云儿呀,你怎么敢买这个?花多少银子是小事,咱们王爷从来不让接触这些个玩的东西。他知道吗?”
“这个不是云儿买的,是买大宗货物的时候,商家给的赠品。云儿也不知道有这个东西,是翻文化用品的时候看到的。一共两套给您一套我娘一套。”
“这个是赠品?白送的?这可是玉石的呀?”
“这个其实是塑料的,在异域那边并不是太值钱的东西,不过在咱们大清却是稀罕物。那边的人很会做生意,凡是大宗货物都给赠品。买布就给布的赠品,您的这个麻将是买文化用品带来的赠品。云儿在那边的小区公园里看到过老头老太太打,多少懂得一点,云儿告诉您怎么码牌、怎么抓牌,什么规矩。”
“妹妹,你忙什么呢?”
“云儿看到了蓝蓝给买的礼物了,正好开箱翻看。您也瞧瞧吧?”
“别介别介,那是你朋友给你的礼物,姐姐看什么?”
“瞧您说的,看看怎么了?您不知道蓝蓝的眼光有多刁呢。没有什么太值钱的,都是日常生活用品,就当看新奇好了。”
“这个,不大好吧?”福晋犹豫着。
“您怎么这样见外呀?不外是穿的玩的用的东西,是云儿请您看的好不好?”
福晋没话说了。要是别的府上,嫡福晋要看侧福晋的体己,早就哭喊成一片了。这个云儿的心大得象个窝瓜!
水儿把找出来的箱子拖过来了,云儿用刀刷刷几下就划开封口,“哇”地叫了一声:“音乐盒!”几下子打开包装,按了一下按钮,立刻飞出叮叮咚咚的乐曲。几个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云主子手里精巧的物件。
“您喜欢音律,这个就给了您。”云儿把音乐盒塞到福晋怀里
“云儿你这样姐姐可生气了!这是蓝蓝给你的礼物,你给了姐姐算怎么回事?”
“您干吗分得这么清楚啊?蓝蓝也没有说她给云儿的礼物不能给您。她给了云儿,东西就是云儿的,由云儿支配。再说了,我们都是王爷的女人,和王爷是一体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您爱好音律,这个东西就归您了。您给格格也行。哇!这个是太阳能的点头老太老头。您看这对老夫妻多恩爱呀?嘴里都没牙了,还互相看着笑,多深情啊?这个摆在您房里最合适了,等到您和王爷也这么大岁数的时候,也互相瘪着嘴笑。”
福晋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云儿,这个老头老太姐姐要!,姐姐成了见面分一半了!”
“哪有一半啊?满满一箱子才给您两件,您太夸张了。”
福晋破涕为笑,在云儿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死丫头,让人哭笑不得。”
“这是两套不锈钢的项链,肯定是有您的一份了。东西不是很值钱,却是有意义,您瞧啊,两颗心套在了一起,晶亮的,一尘不染。来,给您戴上,云儿也戴上,愿我们和王爷丈夫象这套在一起的心永远不分开。”
“云儿!”福晋抱住了云儿:“姐姐谢谢你,这样懂得姐姐!”
云儿也很激动:“知我者蓝蓝女士也!知福晋者,蓝蓝女士也!”大家都笑起来。
“哇!这是两套高级瓷器的调料盒,正好您一套云儿一套。”
“姐姐有了,给你娘吧。”
“您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可是不能见什么要什么呀?”
“您是当家主母,要用体面的家什,别争了。”
确实是云儿说的,箱子里面的东西不是用的就是玩的,都是精巧的、精致的东西,大多是小件。福晋由开始的推辞到欣然接受。因为东西的上乘是巨大的诱惑,福晋被糖衣炮弹打中了。
箱子里还有很多颜料、笔墨、画册之类的,是蓝蓝给云儿买的高级颜料、笔墨和她自己用过的画册,这个福晋用不着。里面的两个高级算盘给了福晋一个。第二个箱子是穿的,都是衣料、床品、装饰用品和内衣内裤、化妆用品、等等,质量上乘。蓝蓝当然知道甘霖大师的规定,没有给云儿买外衣,但是她很懂得为云云着想,衣服都是双份的,有福晋的一份。所以,福晋又得到了好几样礼物,比方化妆品、纯棉内衣、丝巾、唐装等。郑嬷嬷、刘嬷嬷和鱼儿水儿都得到了几样小礼物胸针、发卡、花露水、钥匙链,非常纤巧,精致。几个人乐得嘴都闭不上了。
看过蓝蓝给自己的相册,再听福晋的建议,云儿就着急开照相馆了,还是担心大清的人观念跟不上,把照相师当成魔鬼。
云儿也想练练手,当然目的不是给人照,是给各种花卉照,照回来当画画的素材。云儿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园子里写生,照着照片画也还靠谱。这些绘画素材都是用手机照的,是云儿在异域忙里偷闲跟小丽学的。好在是云儿三人的手机都是品牌,质量还算过硬,上面的照相机的像素很高,效果清晰、色彩也不失真。
王爷说现在开照相馆时机还不成熟,那就先让田亮培养几个摄像师,慢慢铺开。照相技术跟大清人的思想观念有点相悖,得慢慢渗透,不能操之过急。
云儿利用中午午睡时间把有关照相器材全都用异能搬运到东暖阁的后暖阁,把两张办公桌的地方都摆满了。然后田亮和纳兰就在里面鼓捣,一边告诉纳兰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都能起什么作用。由于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纳兰就是听了也是五里云雾。但是对田亮的佩服更加厉害。
田亮告诉纳兰:“这个照相术在异域那边也只是百十来年的时间,一开始并不被世人接受,还有人说照相的人是魔鬼,能把照下来的人的魂魄握在手里,然后就听照相的人摆布,弄的很多人不敢来照相了。其实就是个机器,就象照镜子一样,你看谁照完了镜子就没魂儿了?我们几个在异域那边经常照相,都是朋友们给照的,不是也回来大清了?要是魂魄没回来不就是几个傻子吗?”
“有道理、有道理。我不怕,等你安排好了先给我照。我知道,这是个大技艺,一定跟你好好学,诚心诚意把你当师父,你就说,让我做点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一件绣品
“你把桌子上面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把箱子里东西摆在桌子上,我把干活的器械都安装好了,才能正式开始。”
“兄弟服了你了。”现在的纳兰对田亮真是心服口服了,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学会了多少技艺,全是大清没有的稀奇活儿。
田亮说:“也别高兴太早,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呢。你不知道啊,太后对咱们王爷一直疑神疑鬼的,生怕王爷要了他儿子的龙椅。大厅里的那些东西,还有苏州宅院的东西,都是我老爹祖传的古董换的钱买来的,完全属于私有财产,太后却想把咱们的东西交给内务府去经营,因为她觉得咱们的货物卖便宜了,王爷有收买人心之嫌。”
“啊?怎么会这么霸道啊?”
“不是有句话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是杀了咱们也是恩情。别说是拿你东西。”
“不给他干了!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吧?”
“算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可是,王爷不会有危险吗?”纳兰的脸上全是关切。
苏文娟抓紧时间把送给云儿绣的绣品绣完了,可是怎么送呢?苏小姐没要娘家的一个丫鬟和小厮,只能是让庆儿去送了。这几天皇上没去王府,铁焱自然就不能去了。她将绣品包好,又写了一封感谢云儿的信,写得十分得体、恳切,文笔很好。庆儿就带着绣品和信件去了王府。门上的小厮听见有人叩打门环,忙来开门。庆儿的打扮并不寒酸,因为少爷从来没有把他当奴仆看,吃的穿的一如家里的一个成员。
“请问您找谁?”
瑞王府的家丁和王爷一样和气。
庆儿拱手施礼:“这位小哥,在下找府上的田总管,只几句话。烦请给通报一声。”
“您贵姓?”
“在下是田总管师兄的家里人,名唤庆儿,您一说他就知道。”
“师兄?哦!就是宫里的赵侍卫?”
“正是。”
“好好,你等着,小的马上就去!”
不一会田亮就出来了,他正在云儿的东后暖阁鼓捣照相设备了。到了门口见到庆儿:“师弟,你有事找我?”
“田大哥,我家少夫人给府上的侧福晋绣了一件绣品,表示谢意的,要在下一定送到,庆儿只能交给您代为转达了。这里还有一封信。”
“好说好说。你进来歇歇吧。”
“不了,不了,这已经够打扰的了,谢您了,告辞。”
田亮把绣品揣在怀里,掖好了,回去就交给了云儿。
当云儿看到苏小姐的绣品时,惊喜得又瞪大了眼睛。苏小姐所绣出来的绣品完全是云儿理想中甚至比理想中的还好。清朝的妇女不管满、汉,服饰上都有绣花。男人的服饰虽然没有绣花,但是也很精致。官员的官服都有“补子”,是绣出来然后后缝上去的。苏小姐的绣品非常精致,没有任何瑕疵,可以当作工艺品装裱的。如果她肯出售,也是一个收入,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拉下面子。要是可以的话,可以在顾如意的绣工坊给代卖。云儿知道苏小姐的父亲几年后要被鳌拜杀害,家人会怎么样?万一有幸逃脱魔掌,又何以为生?云儿为苏小姐在婚姻问题上的抉择而赞赏她的勇敢、深情,确实是非常欣赏她的人品。觉得这样美丽而多才的女子将来的命运难以预料实在太可惜。在能帮上她的时候尽量地帮她,这里也有对哥哥田亮的报答,那位赵铁焱,毕竟是亮子的师兄,看样子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云儿的思想并不复杂,就是这么想的。忽然云儿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王爷,万一以后他察觉了可能会想别的,把亮子夹在里头让他很为难。人生中的事很难预料,少女时代的自己能想到会与人作妾吗?当然也想不到有这段荣华富贵。
王爷正好来云儿的住处歇息,他这个人有洁癖,几乎每天沐浴。云儿服侍他沐浴之后两个人来到楼上,看看天要黑下来了,干什么也看不见了,点灯还有油烟,那就上床睡觉吧,云儿亲自铺床铺被。还没躺下云儿就在被子上面向王爷跪下了。王爷奇怪地问:“嘿,你干吗?有话不会好好说吗?这又怎么着了?”
“云儿向您请罪,有件事情瞒了您。”
王爷坐了起来,看着云儿:“你说吧。”
“您还记得那次皇上来府上,把三皇子和冰儿都带来的事吗?”
王爷点头。云儿接着说:“皇上的贴身侍卫,就是冰儿的父亲。他求了亮子说他媳妇太想念冰儿了,想在咱们府上得空见见。亮子不敢做主,托鱼儿姐姐来找云儿,云儿觉得怪可怜的……”
“好啦好啦,本王知道了。还当什么大事呢,直接说不就完了?还藏藏掖掖的!本王有那么不通情理吗?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都是父母生养的,冰儿比三皇子还小八个月呢,得处处让着三皇子,才六岁呀,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这么压抑,够可怜的了。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冰儿的母亲来了吗?”王爷把云儿拉起来,揽在怀里。
“来了。这个女人可真了不起。您说,那边太后还打算把她弄进宫里给皇上当妃子呢,这边她看上那个赵铁焱了。她老爹可是尚书啊,朝廷重臣,一品大员,她居然看上了一个侍卫!您说她是个什么心气儿?云儿很佩服她的人品就,就给了她一幅十字绣。”
“好啊,私相传递!你该当何罪?看我不罚你!”
云儿咯咯地笑着,举手说:“投降了,投降了!人家还没说完呢。”
“大喘气呀?还有什么?”
“那苏小姐不过意,绣了一件牡丹绣品送给云儿。”
“本王知道了,今天有人来找亮子,然后他就去了,回来老看他那胸口,东西就藏那里了,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他!”
“您收拾他干吗呀?东西又不是给他的。对了,那个苏小姐的绣品绣得相当好!可以作为高档的工艺品出售,要不就问问她?就怕她放不下这个身段。”
“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可别成了大奸商。”
“您看云儿象大奸商吗?”
“大奸商倒不象,象个大煎饼。”
云儿笑开了,心说这位王爷千岁去了一趟异域,也会说笑话了。
王爷说:“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那苏小姐肯卖绣品吗?她父亲是尚书,还能让她缺银子?”
“云儿和苏小姐只见了一面,感觉她性格上有些象福晋,属于那种外柔内刚型的。她父亲当然不会亏着她。鱼儿姐姐从总管大人那里听说的,苏小姐出嫁以前有四个丫鬟、两位嬷嬷侍侯着,出嫁了一个也没带到婆家来,怕和婆婆不好相处。这样看她也不能老是依靠娘家接济,咱们悄悄儿地给她把绣品卖了,不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了。”
“也好。咱们这里好的绣品很值钱呢,卖了也是个收入。这个姑娘还真不简单,放着给皇上当妃子不做,下嫁侍卫当汉家的小媳妇。哎,你给福晋的书上怎么什么都有啊?还有怎么做咸菜、辣菜、泡菜,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个书啊?把福晋都变成唠叨婆了,三句话不用说,就是云儿真厉害。你把她施了什么法了?对你感谢得五体投地的?”
“您可再别说云儿在那边怎么辛苦了,把福晋弄得老不过意,她去了也会象我一样疯学。”
“她那雄心也够大的了,要把你书上的菜式都做一遍呢,说都尝尝。”
“她不是也不吃荤吗?怎么尝菜呢?”
“她和本我不一样,我是从小就不吃了,她是和我成亲之后顺着我的的习惯不那么吃了。尝尝荤菜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破戒。其实呢,这个戒荤并不是很重要。修炼的人光是戒了荤就能修成正果那可太容易了。师父一再教导,身心都要干净,不是说常常沐浴,而是不做坏事,不想坏事。”
“喔,这里道理还很深呢。”
“对了,太后说过,要送很多葡萄来犒劳咱们府上,很多是多少呢?不收不好,吃不了就会烂,葡萄那东西可搁不住,你有办法吗?”
“办法现成的,试做葡萄酒啊,可好喝了。云儿已经打印下来做葡萄酒的配方,明儿找着了,咱们也做回葡萄酒。资料上说,康熙皇上特别爱喝葡萄酒,每顿饭一杯酒。”
“这话可别乱说。”
“人家知道,这不是就和您一个人说吗?”
“你说,兄弟亲还是女人亲?”
“那得看什么场合。在事业上兄弟好办事,个人生活上当然还是女人亲。史料上说,顺治皇上为了鄂妃去世连江山都不要了,非要出家,大家劝着没有去成,可是不久也去世了。云儿想,他不可能为了您而死。”
“这倒是。皇上这人是个之恩必报、嫉恶如仇的人,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的态度都是爱憎分明的。我是曾经救护过父皇和当今皇上,可是我觉得是我分内的事,就是寻常人看见自己的老爹和兄弟有危险也不能视而不见吧?父皇给了我一个亲王的爵位,当今皇上给的就更多了,我能尸位素餐吗?”王爷的表白让云儿很感动,王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昨天晚上王爷刚说的太后要送葡萄,第二天就送来了,居然送了两大车。都用箩筐装着。押车的太监告诉王爷,今年京师附近各县果农见去年葡萄的销售量大于前年,就扩大了对葡萄的种植。满大街都卖葡萄!送到宫里进贡的除了京师附近的县城还有全国各地的,一句话吃不完,要扔掉的葡萄大概不会少。也有做葡萄酒的酒肆、工场,还是做不完。王爷给押车的太监开了回执,证明收到葡萄了。
云儿已经听说宫里给送葡萄来了,忙忙地找她酿制葡萄酒的方子。还好,找到了,又忙忙地来找王爷,问他还做不做酒了,配方已经找到了,要做就马上给福晋送去。王爷说:“让本王看看方子,是不是特别难,有没有咱们克服不了的困难,别做到半路不会就傻眼了。”
云儿说:“云儿看过了,不难,关键是干净、耐心。葡萄要干净,器具要干净,整个过程都要干净,再加上足够的耐心来等待它发酵,由葡萄变成酒,还要储存……云儿这个配方完全是纯手工操作的,因为比起酒烧锅,数量还是太少。”
“做!”王爷下了决心:咱们还没有做葡萄酒的实践呢。就试试吧。莽格!你去把福晋找来。”
不一会福晋就到了:“王爷叫臣妾有事?”
“你看到这些葡萄了吧?太后让送来的,能吃完吗?”
“呦,这么多呀,这哪吃得完?这也不是当饭吃的东西啊。大家尝尝也就是了,剩下的怎么办?榨汁?”
“做酒。”
“什么?做酒?您能把这些葡萄变成酒?”
“本王不能,不是还有能的吗?”
“云儿!你真成了神仙,连酒也会做了?”
“不是云儿,是您!这回让您展示一下才华。这是配方,一定要严格把关。云儿还有半张画没画完……”云儿说道。
“你等一等!个死丫头,想躲清净啦?把姐姐晾在这儿?”
“哪有啊?让您展示才华呢!”
“姐姐从来没有做过酒啊,万一变成了醋可就麻烦了!”
“变成醋也好啊,一定是甜酸口味的,比把葡萄扔了好,咱们就和葡萄大战三百合!”王爷的信心很足。忽然王爷来了灵感,对云儿说:“送葡萄的公公说今年的葡萄特别多要扔掉的会很多,岂不可惜了?咱们就多收购一些葡萄做果汁。”
“这个容易,用榨汁机榨果汁不就完了?有多少都能卖出去。您的大表侄莽格侍卫最爱喝果汁了,一次能喝半水桶。”
王爷、福晋都笑起来。
接着开始洗葡萄、给缸、瓮等陶瓷容器和捣碎葡萄用的木杵之类的工具消毒:洗干净了开水烫。大家觉得特别有意思,这日子过得有盼头、有滋味。连陈大彬夫妇也来帮忙,煊世子、雪格格和田蕊都来帮忙。他们用“舒肤佳”香皂洗的手,几双白胖的小手负责把葡萄粒捏开就可以了。
当然已经留足了大家吃的葡萄了。
下一步就是发酵了,派了专门的人在这里看着,不让昆虫扎进缸内,缸上用了纱网罩好了。
王爷亲自点名抽调了十名亲兵专门看护这些酒缸,如果谁拿这些葡萄不当回事,玩忽职守的话,就请回家吃饭。
这些亲兵都是有家势的,到府上当亲兵是为了有个进身之阶。三年期满就会分配到各个军营当个小军官,然后凭着努力往上爬。进军营当兵可以,直接当军官不大可能。就是有家势没本事也进不去,但是练过王爷训练三年少林功夫的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最起码是亲王门生。所以,这些人特别听王爷的话,王爷让做的事都能完成得很出色。(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有人掺合
田亮和纳兰再次来到玉龙布庄,就是来看这里的客流量如何。“这不是二弟和纳兰兄弟吗?快请到后屋歇息歇息、喝杯茶。”陈瑞谦赶紧过来打招呼。
“大哥不用客气,我们两个是路过,看您挺忙的就没打招呼。”
“忙好啊,不忙怎么能赚钱呢?”
“如果是再给您加点事做,能承受得了吗?”
“没事儿,店里并不是大哥一个人。府上还有新样布匹?”
“有一种叫锦纶弹力布,比较厚重,这不是快到秋天了吗。”
“二弟说的锦纶、弹力是什么意思?”
“锦纶就是一种化纤材料,是用针织方法织出来的,就是因为这个才有弹力,就是有松紧,穿着很合身。”
“让你这么一说,大哥还真想做一件穿穿呢。”
“您剪下来一块就做嘛。这个锦纶布还有提花的呢,你给全家每人做一件,男的只能做深颜色的了。这种布料有两个不足,一个是怕热,一个是怕挂,就是一个木刺也能挂出来一条,还弄不回去。必须马上把挂出来的剪掉,最好是把线头烧一下。对了,我这里有个打火机,这么按一下就出火了,再按一下火就灭了。可别烧大发了把衣服都给点着了啊。没说这个东西怕火吗?”
“等一等、等一等,大哥看看你这个打火机,用它生炉子也可以吧?”
“自然可以,估计能用一个月吧,就送您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了,多谢多谢。”
伙计大张凑过来了,两只手在裤子两边蹭了好几下,不好意思地说:“掌柜的,能不能给小的看看二少爷给您的宝物?”他指的是打火机。
瑞谦赶紧递给他说:“你看看吧,真是个宝物,按这儿。”
“我的娘,差点没燎了眉毛,这么快当啊。怎么弄灭了啊?”
“你把按着的手松开就灭了。”
“兄弟,你怎么知道能用一个月呢?”
“我也是估摸着的,这里边有半下的汽油,汽油烧没了就不能用了,这是一次性打火机,据说以前有可以灌进汽油的,我们去晚了。”
“那个什么油用没了这个玩意就不能用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另外再买一个就是了。”田亮很为这些男性刘姥姥惋惜,什么都没见过,包括堂兄这个读书人,当然也包括自己的老爹。
进府库拿货物一点都不背讳纳兰,纳兰心里很感动,不是王爷信得过的人恐怕边儿都摸不着。能被王爷信任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也是以后的进身之阶。别看纳兰爱说爱笑的,从来没和任何一个人提起府库里任何的商品。
云儿在中午午睡没人的时候,隔空搬运了四匹锦纶弹力布,还有两提花你尼龙纱。这种尼龙纱是专门做丝巾的。
拿到房间,云儿把尼龙纱顺长裁开,一尺半宽、四尺来长、带毛茬的两边用缝纫机缝好,两端部份缝上了比较简易的流苏。一条丝巾就完成了。
尼龙纱又薄又轻,几乎是没有重复的,色彩斑斓,什么花色都有。云儿对鱼儿水儿说:“赶紧的,一个人挑几块喜欢的。”
“啊?让奴婢挑啊?这好吗?”
“别给我磨叽,赶紧的。喜欢什么样的就挑什么样的,回头你们两个还得照我的方法给这些尼龙纱封边呢。封边之后就可以拿出去卖了。哎,清风道长,你觉得应该卖多少钱一条?”
“还是您说了算吧,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为兄实在是外行。”
王爷说:“这些东西你们兄妹两个就做主了。我去前院看看,中膳就在福晋那里用了。”
说着就走了,他是怕鱼儿水儿不好意思拿丝巾。
王爷一走,鱼儿水儿就自在多了,敢说话了:“主子啊,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卖便宜了吧?奴婢已经挑花眼了,看着哪个都好。”
“还是我给你们挑吧,两个乡巴佬,就喜欢大红大绿的。给蕊儿用鲜艳一点没关系,你们用就太招人了,回头让人拐跑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成了人家的。”
几个年轻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用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做出来不少丝巾,先拿去玉龙布庄试卖,有人买了以后陆续再弄。还有四匹深色锦纶布、彩色锦纶提花布。都检查好了,带到了瑞谦的店里。店里的掌柜加伙计,一个个的瞪圆了眼睛,谁也没见过这种好看得无以复加的布料。锦纶提花布看样貌就是很高档的布料,它的质量确实好,不能卖便宜了,就八十文一尺。
丝巾也被叠成长条挂在架子上,锦纶提花布放在柜台上。田亮和纳兰坐在后屋靠门的地方,听瑞谦怎么卖新产品。
“陈掌柜的,这种布料好像是新来的?很漂亮啊。”有客官上来搭茬了。
“是新来的,刚上柜台,这个叫锦纶提花弹力布,您不妨横着轻轻拉一下。”
“真的耶,有松紧呢。上面的花儿真是好看极了,这是多宽的幅面?”
“四尺五。”
“多少钱一尺?”
“八十文。这个布料很结实,只要不挂线不沾热,包您穿个五年八年的。”
“裁剪上有要求吗?”
“您就按着布料本来的样子裁就是,千万别因为它有弹性就拉紧了,那样尺寸就小了。”
“我买五尺可以吗?”
“可以可以,这个布料有四个花色品种,您自己选,喜欢哪个就裁哪个。”
“我要这个带金线牡丹的。”
“您很有眼光,牡丹就是富贵的别称。您的身材穿这个再合适没有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布料比锦缎还好呢?摸着绒呼呼的,很厚实,一定很压风。您裁布的时候还要用剪子剪啊?有什么说道吗?”
“说道倒是没什么大说道,就是这个布用手扯不开,太结实了。用剪子剪开是为了布料不斜扭。”
“这种布料明天还有吗?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妹妹一声。”
“这个就说不好了,如果卖得快就可能没了。”
“那我就直接给她买一块算了。那些漂亮的绸子是做什么用的?”
“那个是丝巾,就是年轻女子缠在脖子上,多少能挡些风寒,颜色也靓丽。”
“多少钱一条?”
“三十文。”
“您给那个绿色带蓝地儿的拿给我。太好看了,才三十文。”
这位女士走了没一会就来了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士。身材魁梧,高大粗壮,一部络腮胡须,比张飞还要威猛。
“掌柜的,买一块结实一点的布料。”好嘛,说话嗡嗡儿的震人耳朵。
“这位客官,想买什么质料的?”
“不管什么质料结实就行。”
“您是做衣服还是做披风?”
“做件袍子,就这个黑的,厚实。”
“这位客官,这种布料怕挂。”
“你以为我是砍柴的?没事我挂它做什么?看我这身材几尺够用?”
“五尺尽够,八十文一尺。”
“给你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您别介,在下给您夫人来五尺,这个提花的做件旗袍很漂亮。”
“你这年轻人不错嘛,只是我家在山西,也罢,总有回去的时候。你是店里掌柜的?一点不贪便宜,好人品。”
“您过奖了,如果您觉得架子上的丝巾好看,在下送您一条给女儿用?”
“好好好,我还没看见呢,小丫头就喜欢这些,再给你半两银子。”
“不用不用,都在您的一两银子里了。”
“多谢、多谢,后会有期。”说着抱拳施礼,拿了布料离开了。
刚刚离开就进来一位老者,瑞谦知道这位老者绝对不是贩夫走卒一类的人,有可能是同行。
“陈掌柜,久仰了。”
“您客气了,您认识在下?”
“你人我是没见过,字号却是如雷贯耳。皇上钦点的皇商啊,不得了。”
“谬赞了。您这是……”
“随便看看。方才有个年轻女子从你这里出去,拿了一块咱们大清没有的布料,很出格的布料,太漂亮了,最适合三十岁以上的妇人做旗袍。”
“您高见。那个布料不是咱们大清出产的。”
“要不说你门上那块金匾不简单呢,看样子陈掌柜的路子很宽哪。”
“您笑谈了。”
“陈掌柜,老夫说话一向坦直,说错了莫怪啊。以你的店面和店里的布匹来看,你绝对不是那种腰缠万贯的富商,反而倒像是个读书人。而且姓陈,汉人是也。老夫是听说啊,你是已故正蓝旗参领陈将军的庶子。凭你的身家,怎么都不会有皇上的御赐金匾。你是凭什么得到的呢?就是你有亲戚在朝堂上也是个汉官。”
“这位先生,您和大明朝的东厂有联系吧?居然把在下调查得这么彻底。在下从来都没凭什么,就是老实经商、童叟无欺。您也说了,在下像个读书人,您猜对了,在下就是个穷书生,因为没有饭吃了,家中有妻儿老小,只好经商。”
“哪里有这么简单?身后没有一棵参天大树,你在这条街上真是站不住脚。”
“您老人家是买布呢还是……”
“没别的意思,老夫也是布庄掌柜,勤勤恳恳经商四十多年,也是童叟无欺,到头来竟不如你这书生出身的年轻人,能得到皇上题匾,这是金字招牌啊,怎么也能在这个地界扬眉吐气一百年。老夫的意思是能否和陈掌柜的联手?”
“您开玩笑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在下和您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和您联手呢?也不是在下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看样子陈掌柜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就这么一个小店,能发达吗?”
“在下并没想发达,够吃够用足矣。”
“当真不联手?”
“没这个想法。”
“告辞。”
“不送。”
整个过程都是田亮和纳兰亲眼见的。这个老头还真横,和皇商较劲,好玩。“
田亮说:“大哥,兄弟马上回府,把情况和东家说明,尽快加派人手保护您。”
“哪儿来的这么个老头捣乱的?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没事找什么麻烦嘛。”瑞谦心里很烦,抱怨了两句。
“您放心,他想起什么幺蛾子也得掂量掂量。”
纳兰留在这里,田亮回府。王爷正好在飞云楼,田亮把情况和王爷一说,王爷琢磨了一会儿不得要领。看人家有金匾还横着来,这人肯定有后台。你再后台也不能和皇上对着干吧?能和皇上对着干的只能是太后了。可能!很可能,她不是对着干是试探!
田亮回家把情况和老爹也说了,老爹沉吟了一会说:“有可能是太后在试探你大哥,看他是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第二天,田亮带着五六个身着便衣的亲兵来到玉龙布庄。亲兵自然是不进店了,田亮进了布庄,到了后屋。瑞谦跟进来告诉田亮,那个老头没来。田亮把王爷和老爹的想法告诉了瑞谦。瑞谦说:“他要真是试探就好说了,咱们没有野心也不想成为京城第一家。随他怎么试探。”
正这时那个老头又来了。态度比昨天谦和了些,见到田亮还拱了拱手。
“陈掌柜的想好了没有?怎么着也得给老夫一个答复啊?”
“太简单了,在下还是自己经营比较好。”
“你也不问问老夫手上都有什么布匹,老夫都拿过来,你六我四分成如何?”
“您就别费这个心思了。您的布匹再好也是您的,您自己经营多好?在下这块金匾是贵重,可也的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赚吧?不想投机取巧占人家的便宜。您请回吧。”
“这个读书人哪,想事儿就是迂腐。老夫就是想借着你的这块金匾把生意做大,你我都能得个实惠不是?”
“您还是自己个儿实惠吧,在下是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不愿意和别人掺合。”
“老夫不是别人,是内务府的。”得,绷不住了。
“既然是内务府的,离皇上那么近,求皇上也给写块金匾不就齐了?”
“你这人哎,能和内务府联手做生意还能少了你的?”
“在下也不知道您是内务府的哪位大人,就觉得您是上京绕着获鹿走,绕那么大的圈儿干嘛?就算皇上不给题匾,内务府这么大的名号做什么生意不行?您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别耽误在下做生意。这位客官要买什么布?”好嘛,把老头给晾那儿了。
老头倒是没和瑞谦急,就在店里东看看、西瞧瞧,也没有被人撅了之后的愤愤不平,转够了悄悄走了。田亮示意一名亲兵远远地跟着这位老者,看他倒是往哪儿去。一个时辰之后,亲兵回来了,悄悄告诉田亮说:“那老头进宫了,还有腰牌呢,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好,我知道了。”
田亮回府以后找到王爷,把情况跟他说了,王爷说:“我进宫去向皇上禀报。卖点布也跟着裹乱,还四六分成,你老几呀。”(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生意兴隆
王爷到底还是没有急着去找皇上,就等着这位内务府的人上门找瑞谦的麻烦。王爷手上有皇上给的圣旨,“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参与瑞亲王的经商事宜……”就是太后也不敢忤逆了圣旨。
等了几天没动静,那就先放放再说了。这种事只能是“水来土掩”了。
但是王爷和田亮也没掉以轻心,还在一起琢磨了一个应对的办法。既然是内务府的人想跟着掺和,那就有可能跟太后有关。只要牵扯到太后,小事也得当大事办。因为太后不是普通那种爱管闲事、爱插手的老太太,那可是个政治家。她考虑问题很多都是江山社稷和儿子的龙椅,想给人扣个什么大帽子也很可能。就在皇上请王爷到宫里说异域故事的机会,把这个内务府的人想掺和玉龙布庄的生意跟皇上说了。皇上一听就拍桌子了:“这谁呀这么不要脸!那块牌匾没看见?是瞎了还是这么着?”
“皇上息怒!臣是觉得这个人就想借这块牌匾的光儿呢。也许是他真心想借光,也许是试探试探陈掌柜的爱财不爱财。”
“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试探?”
“也许是他看见玉龙布庄的布料都是异域那边的,跟大清的不一样。”
“不要搭理他!朕是怀疑这个人是奉了皇额娘的命令。”
“皇上不可这么想!臣的意思……”
“这是朕自己猜的,跟您没关系。您是不知道啊,朕的这位额娘什么事都想跟着掺和掺和。好好儿的享点清福不好吗?”
“太后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
“这样吧,要是这个人再去玉龙布庄起腻就让府上的亲兵抓了,直接送刑部大牢,让他尝尝辣椒水的滋味。”皇上发话了,就是不送刑部也可以吓唬吓唬他。
陈夫人的小吃也达到上佳的水平,凡是云儿带回来的小吃配方,不管是面条还是面点,通通都不放过。在开封当巡守道员的那位四品文官、云儿的叔祖来京述职,到府上拜访王爷和陈先生。先生趁此机会给他带回二十几种小吃的配方,让他用家眷的姓氏开几家专营小吃的商家,还是加盟店。
百年望族的陈家,虽然人口不少,男丁几乎都是读书人,在衙门里当官的却是不多。一部分人还在靠祖传的几亩薄田吃租子过日子,经商的也有,都是书肆、古董、字画、纸行这类文人、墨客才能光顾的地方,也有很少就那么几家经营裁缝铺子、绣品铺子、香料铺子和药铺,做吃的几乎没有。
陈家老宅的女人们都很能干,但是都被“男主外、女主内”给约束住了。陈道员看到了本家的孙子瑞谦经营的布庄,那样红火,还有陈夫人做出来的小吃,让他的观念受到很大的冲击。陈家的经济状况正在走下坡路,但是没人敢想拯救这个局面。侄儿陈敬是不折不扣的夫子先生,却给他指出了一条富裕之路。
先生的主要任务就是教导世子、格格,还有自己的孙女,其余的时间就是给几个商家的利润分配了,有的时候也和王爷说说经商的事。他是曾经的知县,接触过县里的商行的经营,不是百分百的外行。
而且他做事从来都是很心细,提出了的观点也都切中时弊,现在是不知不觉地就给王爷当高级谋士了。
田亮的总管之职很称职,异域学来的各种管理方法被他用得很灵活。然后就鼓捣他的那些器械,现在自己住一个大院,没事就从府库拉回来一个什么什么机。先看说明,然后安装使用。
“哎,我说亮子兄弟,你又要鼓捣什么了?要做蛋糕得到厨房去,外面没有灰尘吗?”纳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蛋糕了?那是主子的项目,是女人的事情,我没兴趣。”
“那你拿鸡蛋做什么?”
“拿鸡蛋就是做蛋糕了?我很可能要孵小鸡呢。”
纳兰爆笑。堂堂总管孵小鸡,太可笑了!可是当他在二十一天之后在楼下的配楼里听到“叽叽”的叫声时却笑不起来了。田亮拉开一个立起来的铁箱子的横向抽屉,里面全是红褐色、毛绒绒的小鸡雏。纳兰的眼睛再次瞪大:“我说总管大人,您老人家是男的还是女的?抱窝孵鸡的事你也在行?”
“什么叫在行?不过是试验试验。还行,都成活了。下一次给你看看我生的绿豆芽。”
“你能生绿豆芽?就你?从哪儿生出来的?你二尾子啊?”
“你才二尾子。我是用豆芽机生的,还我生,乱弹琴。”
纳兰的声音很低很低:“您老人家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给兄弟看看。”
“哪里是我的本事,都是器械起的作用,我不过是操作一下。你家伯母要是有空闲,给她拿几只小鸡养着?”
“当然要拿,二十只怎么样?”
“你可不见外,一张嘴就二十,臭美的,长大了费粮食。给十只。”
“行行行,十只也不少了,等你的豆芽生出来了我再多拿一点。”
玉龙布庄后院来了一辆马车,伙计们从车上卸下了好几卷很大的东西。在掌柜陈瑞谦的带领下,把布卷都送进店里的仓库,然后递给瑞谦一张红纸黑字的告示:
“京城各位夫人、小姐、先生,我店新到被面用花布,数量有限,每人一床六尺半,售完为止。”
瑞谦招呼了一声:“大张,把这张告示贴到门口。”
“好唻!”大张欢快地答应着,拎出来一个浆糊桶,把告示贴到门前的“灯箱”上去了。
一直“留守”在这里的官员府邸、富商家的下人嬷嬷和小厮蜂拥而上来看告示,然后就到店里排队去了。
“呜哇!这个被面太漂亮了!上面的牡丹和真的似的!”
“掌柜的,多少钱一尺?”
“各位,是整幅的被面,五两银子一条。”
众人欢呼了。
花布就在柜台上售出,当面量尺寸。留守人员很自豪自己的远见:要有耐性!要能等待!
得到消息的人第二天赶来时,广告处写着:货源有限,全部售出。得,来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人都学乖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人很多人在这里盯着、留守着。这里的布匹很多都是这次没买到,下次就再也没有了。因为疏忽了一点就千古遗恨:谁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宽的幅面、这么不褪色的布匹啊?满大清都没有过!
接下来的是长条格的、方块格的褥单布,红、绿、蓝、黄,什么颜色都有。尤其那个蓝的,那个水灵劲就别提了。限购一丈,半天卖完。
云儿采购的纯棉花布,那个花色品种简直就是成千上万种了。估摸着符合大清人审美观点的就多买点,其它花样的能看顺眼的就少买点,怪模怪样的就没买。原先是每天拿来三四匹,现在是一天五匹,还是限量供应。
这些棉料布匹做服装、做被褥都行,还很结实、面子也宽,所以很受京城百姓的欢迎。收入是跟上来了,但是伙计们的劳动强度也越来越大。云儿把从异域买的五尺长的量布的尺子找了出来,很多人都是买五尺布的,清朝女子汉人也穿超过膝盖的褂子。就是买多了,还能给孩子套裁一件小褂子。一次量五尺,那就省劲多了。
为了缓解玉龙布庄人满为患的现状,田亮抽调了十名亲兵组成了两个流动摊床售货车,专门出售布匹。在京城的稍稍偏僻的地方、商铺较少的地方卖布,专门卖给没时间进城的农民。
大清的农民还是很苦的,但是再苦他们也得穿衣吧?各种各样的布匹都给他们送到眼前了,还是以比城里价格低一成的比例卖给他们。所以来买布的人还是很多的。
玉龙布庄卖布每天都要延长营业时间,打烊以后,陈先生才能上岗,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箩筐里的制钱、银子,抬都抬不动。在田亮、纳兰的保护下,世子洪煊也和姥爷一起来帮大舅算账。
数钱的伙计开始还很精神,慢慢就发生数钱疲劳,昏昏欲睡。
“各位醒一醒,咱们来个新样数钱法。”煊世子高声叫醒数钱的伙计,“你们看每个制钱都是一样大小、薄厚,这样,你数出十个制钱,摞起来,摞稳了,然后就不用数了,都摞这么高,数摞就行,一百摞就是一吊钱。
陈先生满意地看着外孙,聪明不是吹出来的。
各家商铺都在正常运作,利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薄利多销,也还是很赚钱的。
玉龙冷饮中的果汁成了豪门中人的专利,这里的雅间整天都有人盘踞。正是水果成熟季节,西瓜、桃子、葡萄这三种汁水多的水果从成车地拉进后院,然后被清洗、去皮、榨汁。一杯一杯的果汁被加糖后冰镇在硝石做成的白冰上面,然后冒着凉气被放在有天鹅绒铺着的托盘之内,端上餐桌。一个透明的玻璃匙子舀起红的、紫的、粉红的汁水,凉津津、就着西点,慢慢地地送进嘴里、滑到胃里,哇!这个味道、这个感受!太爽快了!
一脸笑意的服务员,端着各种蓬松的西点进来了,悄悄地把西点放在果汁旁边,文雅地说上一句“请慢用”,便悄然离开。
果汁就着西点,慢慢送到胃里,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这里的服务是一流的、卫生是一流的、食品的质量是一流的,价格也是一流的。但是很多官员都愿意到这里来消费。因为这里的氛围非常好!不论是房间的装修,还是杯盘的配置,都是高档次的。
“安王爷,您是什么时候想着到这里来享受的?”
一向豪放不羁的简亲王济度好像是这里的常客,调侃着堂兄。
“偶然为之。”
“您和瑞王爷二哥是莫逆,听没听说他府上的侧福晋有新样点心和果汁啊?”
“没听说。我不像你,没事老打听人家侧福晋做什么?”
简亲王爆发一阵爽朗的大笑“四哥一向一本正经,可是您的女人比谁都多。”
“你就直接骂我是好色之徒就好,拐弯抹角的。女人是太后送来的,不是我要的。”
“既然您不要,为什么她们都生孩子了?您可以学福佑二哥,压根就不理那个茬儿啊?”
“我长几个脑袋?太后给我送去女人我退回来那是藐视皇权知道吗,欺君之罪!”
“您和福佑二哥一样是功勋王爷,您怎么不经商呢?以您的人脉,不会比二哥差的。这也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是想有这么个机会,可是我是经商这块料吗?二哥去过异域,学过人家的技艺,我懂什么?你怎么不经商?脑子都长转轴了那么聪明。”
“骂人不带脏字儿啊,脑袋能转轴的那是什么?蛇呀还是仙鹤?您说我不是好鸟吧?”
“仙鹤不是好鸟吗?画上有仙鹤的是长寿的意思。”
“索老大人!您老闲在?”
“鳌将军!您也来此消遣?”
“我有一张百花卡,打八折的。您买了吗?”
“哪儿有卖的?”
“您可真闭塞,逢六在玉龙冷饮大厅里卖,瑞王府的田总管和纳兰总管负责,六两六钱一张。”
“可是不便宜。”
“您一向是运筹帷幄的典范,怎么就不运筹运筹?这个卡片可以您用、您一家子用、您的亲朋好友都可以拿来用,一次省一钱、十次就省一两,明年还可以接着用。”
“划算、划算!今天初几了?”
“初三,您初六马上就买?”好吗,义务宣传员。
安亲王和简亲王的隔壁,是两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正在压低了声音说话。胖一点的那位跟瘦高个说:“太后给咱们的差事实在是太难办了,非要咱们找到瑞王爷谋反的证据,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有了证据,瑞王爷就阖府灭门,没有证据就是咱们办事不利。可是咱们也不能生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作为证据的吧?”
“这事儿也好办,咱们不想丧尽天良就来个装聋作哑,装聋作哑的罪名也就是个渎职罪吧?要不了命的。何必把人赶尽杀绝呢?再说了皇上和瑞王爷的关系相当好,你想太后能扳倒他吗?你觉得太后的寿命长还是皇上的寿命长呢?”
“陶兄的主意极是高明。朝野都在传瑞王爷去年和他的一位侧福晋和一位贴身侍卫跟着他的佛家师父出去云游了一年,用他岳父给的一个翡翠石换了云游那个地方的钱,除了一年的花销,还买了不少货物回来。前门大街上有个玉龙布庄、咱们消遣来的这个玉龙冷热饮,都是瑞王爷的生意,布庄那边卖的都是瑞王爷带回来的布匹,幅面四尺五寸、四尺八寸,很多人排长队购买。听说买布的银子除了扣下本钱,其余的一半给了皇上,还有一半是给府上做活的丫鬟婆子和给他买货的人,自己连一个大子儿都不要。就这样的人太后还小心着他。”咱们两个可得弄明白了,别乱站队队。弄不好掉脑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草编技艺
云儿开始了草编的教习。这是她在“那边”看光碟学来的。这会功夫,玉米在陆续成熟,云儿就央求王爷派人到京郊那个庄子上给弄来点玉米皮。王爷马上吩咐莽格去给收购,玉米皮不是稀缺的东西,但是得挑选质量好的、能用的,二斤玉米皮给一个制钱。虽然玉米皮份量很轻,二斤就是好大的一堆,但是以往都是跟着玉米秸秆烧火了,对庄户人家来说,这个价钱还是不低的。
草编不是很难,但是很麻烦。要挑选好的玉米皮,修剪整齐,清洗干净、晒干,放进大缸,用硫磺熏,熏过的玉米皮颜色会变白、柔软、有韧劲。然后,根据需要染一些配色用的玉米皮。用染坊染布的颜料染了晒干就可以用。草编是需要场地的,王爷给云儿拨了一套四合院,派了十名粗使丫鬟和嬷嬷具体操作。院子里有好几口大缸用来熏玉米皮,支起了大锅染玉米皮,还有工作案子。亲兵们负责熏、染玉米皮。当然鱼儿和水儿是必须来协助云儿的。她们已经跟云儿学了好几种草编,以后可以指导别人。
染好的玉米皮晾晒得干透之后,要用纺车纺出经纬线,没有经纬线是无法编织的。
好在是纺兔毛的时候已经做了纺车,用纺车纺玉米皮比纺兔毛还出数。鱼儿纺出来的玉米皮绳非常均匀。纺车是现成的了,但是还缺草编用的楦头。木匠师傅很快就按云儿说的形状、大小打出来了。会纺兔毛的那些姑娘嬷嬷全被调遣过来纺玉米皮线,十几台纺车同时运转,一天之内就纺出来很多均匀、结实的玉米皮绳,云儿很是满意。就把大家叫到跟前,教给她们量尺寸、分出每根经线的位置,在楦头上钉上异域带过来的小钉。没有这些小钉来固定经线也没有法子编织啊。固定完经线就可以根据自己想好的式样开始编了。
玉米绳可比钩花的白线粗多了,编起来也出数,加上云儿的手灵巧、做事又快,不一会就编出一大块。可以看见一只果篮的雏形了。姑娘、嬷嬷们惊喜地你看我、我看你,由衷地说:“云主子的手可真巧!”
这个手艺好就好在本钱低,原料充足,适合各个阶层的人用。
一只漂亮的水果篮子在云儿灵巧的手下诞生了!云儿会画画,在果篮的配色和样式上是独具慧眼。鲜艳简洁,非常协调、顺眼。她让鱼儿回房拿些水果,象插花那样根据水果的颜色、大小搭配好位置,又在适当位置插了些院子里的秋菊,太好看了!参观的人给以热烈的掌声。
云儿一副龙少爷的派头,双手抱拳,笑着说:“谢谢各位的鼓励!”
在云儿的指导下,大家开始了又一个新的尝试。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学着,虽然没有云儿的手灵巧,也是很努力。不管好孬,都编出了自己的作品。云儿一边指导她们,一边又编出了一对装围棋的小罐。是彩色的花纹,太漂亮了。云儿还编了一个带盖的、方方正正的小箱子可以装衣服用。大家可是太服气了。当云儿编的样品果篮、围棋罐、小箱子被送到福晋房里的时候,不但福晋眼睛大了,连在这里休息的王爷也惊喜地拿着围棋罐爱不释手。
王爷说:“绣儿你说云儿这丫头怎么回事?就算记到本子上了,那也是纸上谈兵啊。她要在那边再多读几年书,倒是有可能会更好地发挥聪明才智,可是在大清朝,她连王府都走不出去。”
“她走不出去,不还有您吗?您帮她。”
“你还支持她呢,有人都说本王对云儿言听计从,就连陈先生还提醒本王不要太宠惯云儿。可是她说的都是有用的事情啊,本王也不能因为她是女的就反对嘛。对了,跟你说个有关云儿的笑话。昨儿晚上,本王不是在云儿房里吗?在暖棚里忙晚了,回去休息的时候云儿已经睡着了。看她怪累的,就没叫她。上床刚躺下,就听云儿嘴里发出“批批”的声音,就着月光看看,嘴还在动,好象说梦话,就把耳朵凑过去,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好嘛,这耳朵刚凑上去。她就大声喊了一句:‘玉米皮!’好家伙,耳朵差点给震聋了,还崩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福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王爷很少在她的面前提起和云儿私下的相处情况,怕福晋心里不受用。女人嘛,最注意细节的东西。
王爷见福晋开怀大笑,也笑开了。顺便说起云儿在“那边”看到什么都可笑。电视里的一个滑稽片段够她笑一天的。王爷不板起脸她是笑起来没完。福晋说:“您也够霸道的了,人家年轻好笑,还得憋着?绣儿年轻那会子也爱笑。您别这样老管着她,她成亲以前一直是被父母娇惯的,做到现在这么淑女的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她娘把她当男孩子使唤呢,到您的手上做小媳妇真的难为她了。云儿是书香门第的女孩,自有分寸。”
“纳兰百货店”多了一个新商品,草编工艺品。先前出售的零星草编数量太小,品种也单一,现在是正式生产、大批量生产了。
玉米皮产品一上市,就受到了包括平民百姓在内的各个阶层人士的欢迎。那些小箱子、小桌子、小凳子、小筐子、小篮子等等的日常生活用品既好看又结实,价格又低廉,云儿没想到的是自己当开玩笑教给大家编的一百双草鞋刚刚拿到柜台上就被一抢而空。云儿编的草鞋不但结实、轻巧,还比稻草编的美观多了!可以变成夏天穿的凉鞋式样,也可以编成春秋穿的密实一些的,三十文钱买两双。
鱼儿和水儿也在草编篮子上动了脑筋,用染了色的草编绳给篮子上绣了花儿,进而用丝网花做出来扁形花朵,但是花朵里絮了蒲棒草,这样的花儿就很有立体感了。再就是用丝带绣在篮子上绣花、用十字绣的方法编篮子。实在是太好看、太漂亮了!云儿给了她们很丰厚的奖赏。看着鱼儿水儿的杰作,没有人敢说云儿偏向她们,人家做出来的东西是实打实的漂亮!而且云主子一直鼓励大家多动脑、多创意,谁有成绩就奖励谁,哪怕是粗使的丫鬟和嬷嬷都是一视同仁。
田亮看到云儿编玉米皮篮子的时候要在楦头上钉钉子,觉得麻烦,就想起了海龙给的那几捆不锈钢电焊条可以打钩针,用粗钩针够篮子也不是不可以呀,就是一根线往前走,省得在木板上钉钉子了。就在晚上睡觉之前的时间里悄悄打磨钩玉米皮线的粗钩针了。他有大小不同的组锉,人又很有耐性,一个晚上,打磨了四五根不锈钢的粗钩针,让鱼儿试了试,非常好用,就把最好用的一根给了云儿。钩针钩的玉米皮产品特点是速度快,玉米皮纺的玉米绳多粗啊,钩起来特别出数儿,一会儿就出来一大块,而且密实。云儿用玉米皮钩了两个正方形,背对背地连在一起,立起来加上拎绳、塑料彩珠、流苏,在里面塞上香料就是一个菱形香包了,香包的外面用丝带绣的方法绣上艳丽的花朵,简直就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香包了。鱼儿水儿凌娟和兰儿三个、月儿莲儿,二话没有就开始疯学,钩出来的玉米皮香包被云儿定价二百文,刚刚挂上柜台就有客人为它打架了,双方都说自己先看见的,理当先买。当然用楦头和有经纬线的编法也很好,各有各的特色。云儿给了田亮的不菲的奖品:全套的网球设备。田亮教给几位侍卫玩,立刻就让几位同行上瘾,连王爷福晋世子格格田蕊也参加了运动行列。
玉米皮产品供不应求。趁着这个玉米的收获季节,莽格、******两位大副总管带着秧歌队又下乡了,专门收玉米皮,和农户说明了要好的、干净的,还是二斤给一个大钱。在王爷的庄子上,有大片的玉米,就有大量的玉米皮,别看二斤给一个大钱,玉米皮象山一样多!在收获玉米的同时,玉米皮也就清理出来了。有了大量的玉米皮原料,玉米皮产品源源不断地诞生了。云儿编的玉米皮水果篮造型优美、结实耐用,不但受到各阶层人士的欢迎,还招来了西方人的客商,要大批订货。有位英格兰商人说:“清朝人太聪明、太浪漫了!”
云儿常常有突发奇想用在草编上,利用所有学过的技艺,创意了一个又一个众人想不到的美妙效果。
比方说,她把草编的经纬线变成一个一个的格子,就是那种很规矩的正方形格子,再用玉米皮做出来一朵朵的玫瑰、月季、郁金香、菊花、荷花、牡丹花缝在格子上和玉米皮编的各种器物上。不但漂亮,还很洋气。尤其可爱的是用草编形式编出来的香囊编出了菱形、元宝形、麻袋形、心形、粽子形、虎头形、圆形、金鱼形、菠萝形等,比端午节出售的锦缎香囊要大一些,缀上彩珠、如意结和流苏,别致极了!
由香囊开始扩大,变成手袋,可施展的空间就更大了,各种手提、肩挎的玉米皮手袋比香囊的种类还多、还实用。
民间的巧手女人开始效仿和发挥,她们没有十字绣、丝网花和丝带绣的材料,就把玉米皮染上各种颜色,和本色玉米皮搭配起来编织,非常古朴、厚重。京城的各界女士被玉米皮草编给吸引了,哪个人手上没有一两件草编作品?
草编也不只限于玉米皮,麦秆、蒲棒草都是很好的草编材料,和玉米皮混编成筐、篓、篮子、针线笸箩,甚至是老母鸡下蛋的鸡窝,狗舍、猫舍等等,人的脑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智慧源泉!
在收购玉米皮的同时,田亮把从异域买的烤玉米的一个特制的烤炉找到了。这个炉子是烧蜂窝煤的,蜂窝煤的火苗不高,热量也没有大块的煤炭高。烤炉的下面是放蜂窝煤的地方,往上是几排圆筒,每个圆筒里正好可以插进来一穗玉米,烤箱外面有可以让玉米转动的摇把。一个人掌握火候,另一个人不停地摇摇把,当然不是只摇一个,一个摇把可以带动一排圆筒,这样的话,里面被烤的玉米就烤面均匀不焦糊。大清的农作物都是绿色无污染的,味道很纯正。所以玉米烤熟的时候,香飘四溢,让大人孩子都垂涎欲滴。尤其是牙好的人,啃起烤玉米,真是香满齿牙。大清的平民百姓也爱啃刚刚下来的玉米。多半都是在大锅里煮,不是他们不想吃烤的,只是煮的省事,烤的费柴。烤玉米的烤炉不是很复杂,基本上是手动的,连机械都算不上,一次能烤二十个,省时间。这个烤玉米的烤炉,被田亮复制了好几台,然后放在纳兰老伯的铺子门口给人加工烤玉米。自带生玉米,烤熟一个加工费一文钱,由投奔纳兰侍卫的纳兰老伯和小儿子一起操作。一炉二十个,就二十文,用异域的时间计算,十五分钟烤一炉,一个时辰就烤四炉,一天怎么着也能烤个七炉八炉的一两多银子就到手了,去掉蜂窝煤的本钱,还能净赚一两银子呢,比卖豆腐脑还赚钱。只是这个生意有季节性。这个也算是一个额外的赚钱门路,除了纳兰老伯有一台玉米烤炉,董嬷嬷的大儿子董达也有一台,那峰的二儿子也有一台。
受烤炉的启发,田亮让云儿把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米花机给找到了,过了烤玉米的季节,就可以替人崩米花了。米花机崩出来的都是开口笑的米花,没有一个“哑巴”,吃起来嘎嘣脆。当然这种米花不能跟奶油米花来比,但是很适合平民百姓。田亮带回来的米花机崩出来的米花一点都没有铅的成分,是新近研制出来的,好操作,很安全,不会发生炸膛的事。于是纳兰老伯的另一个孩子就专职操作米花机了。他家十口人,就靠这两台简易器械过日子。
在王爷的经商计划中虽然有玉米皮产品的销售,但是没有想到它会产生这么大的轰动效应。虽然按照工艺的繁简加价到二十文一双草鞋,也还是供不应求,就连大鼻子的西方人也成了买草鞋的主顾。穷人买的就更多,草鞋好好保护着别在水里浸泡,保持干燥就会穿很长时间。而且草鞋编密实一些不透风再挂上一层棉里子,就可以当棉鞋穿。何况云儿的玉米皮草鞋又是那么美观!(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草莓熟了
大棚的草莓熟了,水红色越来越多。按照资料上说的,在草莓八成熟的时候就要采摘下来,不然很快腐烂。王爷想着皇上一直在等草莓和西红柿成熟,要亲口尝一尝异域草莓的味道,就和唐俊、田亮在大棚里摘了一些红色的草莓,洗干净了和福晋送进宫里。
到了慈宁宫,和太后见了礼,福晋就告诉太后,他们是来送草莓的,要苏茉尔吩咐人再好好洗一洗,不过洗的时候手要轻,草莓很娇嫩,碰破皮就不好吃了。太后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水果,象个小纺锤,也没让任何人试毒,拈起一颗就吃了起来。吃完一颗便由衷地夸奖道:“好吃好吃!色香味俱全。瑞亲王成功了,下一步就迈开大步走。明年春天大面积铺开,你们有那么些个种子吗?”
正说着皇上就来了,见到草莓高兴极了,连连说:“皇兄您真了不起!”
王爷笑着说:“皇上请尝尝臣培育的草莓是否可口?”
“好好,朕就不客气了!盼了好几个月,终于吃到了来自‘异域’的新鲜水果,唔,好吃好吃!酸甜可口、清香宜人。明年一定要大面积种植,都种草莓!”
“可是臣没有那么多的草莓种子啊。”
皇上大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您的西红柿怎么样?”
“马上就会成熟了。西红柿的种子带回来的还多一些,明年可以扩大一些种植,各位亲王、国公都可以吃到了。皇上,草莓这个水果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易腐烂,搁不住。等臣的草莓全熟了,就放在冰窖里,让各位兄弟子侄都尝尝异域的新鲜水果。”
“皇兄啊,您叫朕说什么好呢?就依您!不过,您辛苦了一场,一定要给府上留足了,其余的就送到宫里来好了,明日上朝朕就让各位王公大臣见识见识,皇兄对国家的贡献比他们的如何?”
皇上对王爷的草莓非常感兴趣,跟着王爷来到府上,来到王爷暖棚,就是育秧用的暖棚,给草莓留了一席之地。里面满是甜香之气。心情抑郁的顺治皇上暂时忘却了所有的不快,蹲下来观察草莓,向皇兄请教了有关草莓的栽培技术。王爷告诉他,适合在暖棚里栽培的草莓有用于冬季或者早春的不同品种,自己现在是在暖棚里做试验,温度很高,就没有分季节。草莓有喜光、喜肥、怕涝的特点,在暖棚里培育草莓应该在栽植前深翻土地、施足基肥,要选壮苗定植,要覆盖地膜,清除病叶、黄叶。定植后要及时浇水、补苗、施肥,还要防治病虫害。草莓从开花到采收大约是三四个月的时间,采摘时要轻摘轻放,不要堆放太厚,否则会压伤果实。要分批分次采收尽量不要漏采,不能在果实过于成熟时才采摘。至于田间管理说道就多了。如果把草莓移栽到大地里,具体要求也不少。不过呢,草莓几乎是人人喜爱的水果,所以它的经济价值也就很高了。草莓除了可以生吃,还可以做成草莓酱,可以用在点心上的点缀。在培育草莓的每个细节上都不能马虎大意。
皇上顺便看看西红柿的情况,西红柿就没有草莓那么娇嫩了,王爷招呼三皇子到西红柿的秧子跟前自己摘,把个三皇子高兴坏了,拉起衣襟装西红柿,不管大小,红了就摘。边摘边吃,还喊着皇上:“父皇!快来呀,这里有一串带尖儿的柿子!”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自由自在过,皇伯父对他和对煊世子哥哥是一样的。
蕊儿指着西红柿小声对煊儿说:“煊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叫这个?”
煊儿一时没明白,问道:“我的名字叫哪个了?”
“你叫煊儿就好,为什么叫煊柿子呢?”
“啊?煊柿子?啊哈哈哈……”煊儿笑得躺在了地上。
把三皇子吓坏了,大声嚷嚷着跑出来,衣服兜成的口袋也撒了:“煊哥哥!你怎么了?肚子疼了吗?很疼吗?我叫姨妈找太医!”
煊儿是肚子疼,但不是病是笑的,捂着肚子打滚。蕊儿害怕了,蹲下来小声说:“煊哥哥,你真是肚子疼吗?蕊儿给你揉揉好吗?”
“不要啊,不要!”煊儿怕痒,看见蕊儿的小手伸过来就开始翻滚。
雪儿竟吓哭了:“哥哥你要死了吗?怎么会疼成这样还笑?”
几个孩子围着煊儿惊慌失措。王爷老远看见雪儿在哭,玄烨在跺脚,蕊儿伸着手在比划,煊儿则躺在了地上翻滚,吓坏了,以为煊儿又得了肠套叠,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分开众人,把笑出眼泪的煊儿抱起来。吩咐田亮:“赶紧找朱先生。”
这时煊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听说找朱先生,第一个念头就是朱先生的银针,他最怕的就是这根针!哇哇大叫起来:“阿玛!阿玛!煊儿没病,煊儿是笑的肚子疼!没有病啊,不要给我扎针!哈哈哈……”
所有的人没有不捧腹大笑的!
皇上回宫之前,王爷吩咐唐俊等人用云儿教给大家编的玉米皮篮子给皇上采摘了几篮子草莓带回宫里请太后和皇后等后宫嫔妃品尝,请各位亲王、国公、股肱大臣品尝,竟把皇上感动得泪花闪闪了。不但草莓让人垂涎欲滴,就是篮子也娇俏可人!
给过皇上足够的草莓,再过一两天,成熟的草莓就更多了,府上的人就可以用了。王爷把分配草莓的事交给田亮和纳兰。两个人先把熟了的草莓都采摘下来,用秤秤了,然后从福晋院里、云儿院里、老爹老娘院里分,然后再按官阶、再按当差的等次,就连粗使的姑娘嬷嬷和当杂役的苏拉都得品尝到了。暖棚里还有没成熟的,下一批给皇室宗亲品尝。
水红水红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草莓端到福晋面前的炕桌上,雪儿、煊儿都被叫过来:“快过来,尝尝你们阿玛辛苦了几个月种的异域水果草莓。”
“好吃!多谢阿玛、多谢额娘!”
“好吃就吃吧,这个水果搁不住。”
“姥姥那里有吗?姥爷能尝到吗?还有舅舅、舅妈、蕊儿、妹妹和弟弟。”煊儿雪儿受到王爷、福晋的教育是先想到长辈、想到别人。
“有了、有了、都有了。弟弟妹妹还小,不能吃,明年就能了。”谁想到,陈夫人等不得明年再给外孙、外孙女吃,把草莓切成很小的小块,把里面的核挑出去了,给馋得伸着胖手要抓的贝勒爷送进嘴里一小块,贝勒爷的大眼睛立刻酸得眯成一条缝,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但是吃完一块还伸手朝姥姥要。陈夫人自己没吃就先喂贝勒爷和格格。生怕有草莓核卡到他,一块一块仔细查看。
云儿和鱼儿水儿凌娟一起用草莓。鱼儿怀着孩子,对草莓简直是垂涎欲滴,就看草莓的颜色也食指大动。但是在云儿面前还是有所拘束。鱼儿不敢吃,水儿就更不敢伸手。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哈喇子都快出来了还装什么斯文?给我痛快儿的,你们肚子里的孩子都馋了,动手啊,还得我喂你们?”
“主子,奴婢肚子里没孩子。”水儿嗫嚅地说。
“现在没有,以后还没有吗?你们不吃我可一个人划拉了啊。”说着就要抓的样子。
“主子,快给奴婢尝尝吧。”鱼儿再也装不住了,伸手抓了两个朝嘴里塞。
“嗨,一个一个吃,别噎着我大侄儿!”
四个人大笑起来。
陈夫人房间,老两口加上儿子、孙女,坐在炕桌前,安静地吃着草莓。
“儿子,你怎么不动手?”陈夫人心疼儿子
“娘,我不怎么喜欢吃,太酸了。”
“这个水果是以甜为主。多好吃啊,大孙女,多吃。鱼儿呢?鱼儿有孩子……”
“娘,您别张罗了,她在主子跟前,什么亏也吃不着。放心。”
“怎么还主子、主子的,那是你妹妹。”
给皇上和太后送草莓的时候,王爷和福晋都感到了他们母子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快,但是,这种事是问不得的。想到皇上再有一年多就离世而去,王爷的心里很不好过。
人都觉得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好事,可以预防其发生。其实早知道了反而会坏事。比方知道亲人将在什么时间去世,自己又无能为力,那个心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近些日子,皇上的心情很不好,原因是鄂妃的身体每况愈下。似乎有肺痨的迹象。要说补品,宫里什么没有?但是鄂妃的身子太虚弱了,“虚不受补”,太医们不是不尽力,是不敢下猛药,不是猛药那个药效就不大。现在鄂妃是每天地咳嗽,食欲不振。如果她能坚持用云儿的食疗办法,恐怕现在已经好了。可能高位上的人都有疑神疑鬼的通病吧,鄂妃才不相信云儿能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万一这些食疗方子有“十八反”那样的效果,自己不就吃闷亏了吗?云儿也不敢深说非让她用自己的食疗方子,万一她在宫里出的问题,最后说是食疗的问题,我们阖府上下满门抄斩冤不冤哪?王爷两次把自己的命搭给他们父子,最终落个欺君之罪,我们自己找倒霉啊?
俗话说,七分精神三分病。鄂妃的病纯粹是由于她心情郁结而致使免疫力下降,再稍感一点风寒,再被太后训斥,也许自己就了无生趣。就象林黛玉那样,听到贾宝玉要娶薛宝钗,精神马上就崩溃了,什么药都没用了。
可是鄂妃却不饶了云儿,跟皇上说,瑞云公主曾经给过她几个食疗方子,她给放忘了地方,现在想用那个方子了,请皇上去说情。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容易好了,还要临死拉个垫背的。幸亏是皇上知道鄂妃的身子已经是病入膏肓,别说是食疗,就是大把大把吃药也无济于事,就没惊动王爷。鄂妃就不高兴了,但是她也不和皇上说,就自己生气。成天愁眉不展的,把皇上的心情弄得很差,又舍不得责备她。
几天之后,西红柿陆续成熟了,西红柿和草莓不一样,是能搁几天的。云儿的资料上说,刚刚采摘下来的西红柿还真不应该马上就吃。因为表面上很红的西红柿,里面并没有完全成熟,有的西红柿掰开可以看到它的籽还是绿的。经过化验,这种没有成熟的西红柿里有番茄碱,对人身体有害,能破坏人的神经中枢。所以西红柿采摘下来最好放几天再吃。
所以王爷并没有急于给皇上送西红柿,可是皇上却等不得了。他是着急给鄂妃吃。上次来府上已经看到红了的,隔了好几天一定会有更多成熟的,干脆就杀上门来。
王爷笑着把原因告诉皇上,皇上也忍不住笑起来:“看样子朕是太着急了,哪个能吃没有碱?”王爷挑了一个捏着有点软的递给了皇上,皇上接过来就咬了一口,里面的汁水溅了皇上一脸。王爷赶紧把自己的帕子递给皇上,皇上一边擦脸一边说:“好吃、好吃。这个味道很醇厚。再来几个,朕要带回去。”
“皇上您慢点,还有呢,也有给太后的那份。也不能多吃,恐怕胃酸。”
“皇额娘的那份有皇兄负责,谁让她也是您的长辈呢?朕要给鄂妃、还有佟妃,二皇子、三皇子每个人揣回去一个。”
“皇上您尝尝这个黄色的,都洗干净了。”
“还有黄色的?朕尝尝。嗯,好吃、好吃,还有别的颜色的吗?比方说紫色的、蓝色的、黑色的……”
众人哄堂大笑。王爷说:“紫色的那是茄子,蓝色的黑色的都坏了不能吃,还有一种绿色的,您尝尝?”
“快拿过来,嗯?绿色的?熟了吗?”
“回皇上,这个绿色的是另外一个品种,俗名叫‘贼不偷’。就是说小偷一看绿着呢,没熟,不能吃,就不偷了。其实还是很好吃的,您试试。”
“还别说,比那个红的还甜,哎哟,朕的肚子怎么鼓起来了?这胃口也太小了吧?”
看样子皇上现在的心情还不错。看着王爷给装到筐里带回宫的,皇上不过意地说:“皇兄忙了几个月,都让朕给享受了。”
“皇上快别不过意,那不是还有吗?臣是想让您品尝品尝异域的水果可以不可以在大清铺开。”
“太可以了,这个西红柿还有没有别的吃法?”
“生吃嘛,还可以当凉菜,拌上白糖。做熟了就是炒鸡蛋、做西红柿汤。”
“那朕就不走了,等着肚子里的消化了再吃西红柿炒鸡蛋,喝西红柿汤。”(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 明月小姐
马平小女儿的退婚之事也办理妥当,亲家公那边当然百般不愿意,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知道吗?退了婚还有谁家的女儿肯嫁给他了?可是不退婚也真是对不起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就放开手了。虽然这样,女儿也没有高兴多少,一天价很难说句话。说出话来却是神魂颠倒,看样子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有精神病的兆头。
云儿和王爷提议,让马平尽快带着夫人和明月小姐住进府上分配给他的“御史府”,让明月小姐参与制作布艺,分散一下注意力。马平在府上当差,很是惦记女儿,搬到眼前也方便照顾。
这个明月小姐是马平的心尖子,弄的马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每天都愁眉不展的。
先生却说出让王爷意外的话来:“马大人的心事并不全在女儿身上,明月小姐的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他还是发愁,不合常理。”
王爷也觉得马平的愁容惨淡有些过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逃避那个可能。先生却一针见血地说:“王爷,马平这个人是没说的,可是如果他的家人都成了人质,他会怎么办?您别急,下官可以旁敲侧击地透问一二。”
先生和马平有着师生之谊,而且同事过几年,比起马平与王爷的交情要深。等马平把夫人和女儿接进王府,先生以师长的身份宴请马大人一家三口。先生看人的眼光是很厉害的,马大人确实很郁闷,心事重重,他夫人则是满面春风。你想啊,多大的面子能进王府居住?可是明月小姐就有些奇怪。按理说很少出门的大家小姐到了王府,那还不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惊喜,可是马小姐根本就不理会,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先生断定,里边有毛病!
马夫人和马小姐很快就用完了宴席,和陈夫人说话去了,王爷也找了个借口回前院去了。只有先生和马平师生二人。先生笑着说:“马大人一向诙谐幽默,怎么近日情绪不佳?你我多年朋友了,信得过我的话,就一吐块垒如何?”
“先生!弟子有难言之隐,不能多说,做人难哪!”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先生立刻就明白了,忙说:“马大人既然很为难,那老夫就不好再问了。不过呢,好歹我们有过一段共事的经历,算得上是比较知近的朋友了。老夫给马大人出个点子,可以让大人不必过分为难。既然当了监察御史,总不能尸位素餐。王爷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他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个人的一点图谋,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大人可以随意监察任何一个生意,包括账目、管理、人员使用,实事求是地向太后、皇上禀报。依马大人的为人不会对王爷落井下石吧?你的禀报对王爷大有裨益啊。多亏是马大人来做监察御史,换了别人还真不好办呢。”
先生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么大家就彼此心照不宣吧。
马平“噗通”一下跪在先生面前,泪流满面:“知我者先生也!弟子何德何能当此重任?唯有尽心尽力协助王爷!”
“马御史快快请起!其实没有过不去的山,就看你怎么走。不说这个了,你能和老夫说说明月小姐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你说好像精神不正常?老夫看着也不至于啊。以前老夫没有见过明月小姐,你说说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马平站起身,回到座位上,又是一脸的愁容了:“唉,家门不幸啊!本来明月这丫头是很温和的性格,人很聪明也很好学,略通些琴棋书画,针黹上也很出色。可是自打出了自缢这档子事儿,什么都忘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甚至家里的人都不认得了。这还罢了,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时迷了心智,可是说话中常常夹带一些谁也不懂得的词句,再怎么下官也应该懂得她说的话嘛。”
“这就令人费解了。不过你也不必着急,爱女心切,老夫有体验,过于着急也不行。慢慢观察着,是不是看了什么怪异的书籍或者是接近了什么人?”
“哪有啊,她平时就在她自己房里,还有两个贴身丫头,况且她也接近不着什么人。”
“别急啊,心病还得心药医。好歹是把那个倒霉的婚约解除了,对了,是不是丫头有了属意的人?”
“也没有!她平时根本不出门,和哥哥都很少接触。”
“慢慢查看,总会有蛛丝马迹的,老夫帮你留神些。你们三口就安心在府上住着,偌大王府也不在乎你们的一点吃喝。”
在陈夫人的房间,明月小姐和母亲被当为上宾招待。陈夫人和马夫人的年龄很接近,又都是汉人,以前也认识的,就有说不完的话。明月小姐插不上话,她是晚辈,也不好乱插嘴,就四下张望。看到在门口坐着的丫鬟柳儿、杨儿在做针线,就凑过去看。柳儿两个赶紧站起来,向马小姐问好、
“别客气啊,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回马小姐,这是新近总管夫人发给我们的十字绣。”
“什么?十字绣!”马小姐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下子把柳儿手上的活计抢了过去,看着看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可把柳儿吓坏了:“马小姐,您怎么了?您会做十字绣?”
“我终于有同路人了!告诉我,这个十字绣是总管夫人给你的吗?她在哪里?我可以去见她吗?”
“奴婢不敢做主,等回了先生好吗?”柳儿的声音都发抖了,因为马小姐的表情太可怕了。
“这位姐姐求求你了!让我见见总管夫人!”马小姐的眼泪不停地流。
“您等一下啊,奴婢去回先生。”
柳儿来到上房,看到先生和马大人还在说话,急得直跳脚。她是当丫头的,能随便就指使先生出来就出来?倒是先生看见柳儿急的团团转的样子,就出来了。问道:“柳儿姑娘有事?”
“有的有的!马小姐的表情太吓人了!”
先生一震,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也没说什么,就是看到奴婢在绣十字绣就变的很吓人,非要见总管夫人,说她找到同路人了。奴婢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找您。”
先生觉得和十字绣有关,而十字绣是云儿从异域带回来的,也是大清根本没有的,她能一眼认出十字绣,先生觉得头皮发炸。
马平带着夫人、女儿回住处去了。先生赶紧到飞云楼找云儿,可巧王爷也在。先生是极少极少到女儿住处的,因为这里也是王爷的住处。尽管云儿是自己的女儿,重要的是王爷的内眷。先生是礼仪君子,从不越雷池一步。可是现在事情十分紧急,顾不上许多了。
鱼儿正要下楼,看见先生脚步匆匆,赶紧迎过来:“爹爹小心别绊着。”
“王爷可在此处?你去通禀一声。”
“好好,您慢一些。”
不一会王爷出来迎接岳父了:“先生快请!”
落座之后,鱼儿上茶就赶紧告退了。云儿说:“爹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没事没事,有个怪事和王爷说一下。方才下官和马大人聊天,马夫人、马小姐和我家夫人去说话。后来柳儿姑娘跑来找下官,说马小姐看见她在做十字绣,就脸色大变,非要找给柳儿十字绣的那个人,说是找到同路人了。王爷不觉得怪异吗?十字绣是你们从异域带回来的,是大清没有的东西,到现在也没大批出售。马小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小姐,在这之前也没见过云儿,她怎么会知道十字绣呢?”
王爷也说:“是呢,这就怪了。”
云儿说:“云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爷,在异域,刚开始的时候,咱们三个不是专门学习技艺了吗?云儿忙里偷闲,在下载资料的同时看过两个网上小说,其中有一个是穿越故事,叫什么名字忘了,反正是穿到清朝来的。云儿还说是胡说八道呢。万一马小姐是借尸还魂穿越来的还真麻烦了,她认得咱们的货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更糟糕的是二百多年的事情……”
“方才下官和马大人聊天得知他迟迟不来府上是有原因的。”
“先生的意思是马大人是奉了皇上和太后来监视咱们的?他本人又不情愿?”
云儿手上的笔都掉在地上了:“呀!这可怎么办?”
王爷倒是很镇定:“不慌!即便是这样,太后或者是皇上用马平来监视咱们也不是坏事,首先咱们没有见不得人的,其次是马平这个人很正直,他不会落井下石。只要他能说真话,对咱们反而是有利的。再有明月小姐就是真穿越过来的,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说她是穿越过来的。既然是借尸还魂,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人的魂灵附体了,她就不怕被当成妖魔鬼怪再度被弄死吗?她看到十字绣神色大变肯定是一时失口说出来的。先生不必担心,咱们静观其变,回头再试探试探明月小姐。”
先生略略放心,说了一会话就回去了。王爷是在云儿这里歇息的,服侍王爷沐浴后回房。提起马小姐,王爷说:“你行啊,一心可以二用,一边下载资料一边还能看小说,还看过穿越的小说!”
“云儿当热闹看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
“也难说,咱们怎么去了二百多年以后呢?咱们就不是穿越?”
“对呀,但是咱们是师父带过去的,目的也不一样,他们穿过来就回不去了。马小姐要真的是穿来的,那就是她在自缢的时候,先前那个马小姐真是吊死了,另外一个灵魂来到她身上。要是马大人知道了可是受不了!还不把现在的马小姐给赶出去?还是等师父来了问问师父吧。”
“有什么事情要问为师啊?”正说着师父师父就来了。王爷和云儿赶紧跪下给师父磕头见礼,师父把他们搀扶起来,接着说:“马小姐还真是云夫人说的那个情况,属于借尸还魂穿越到清朝来的。穿越的事情不是异域小说说的那样随便,都是有原因的。这个马小姐是异域2009年来的人,毕业于外国语学院,在某旅游局当翻译兼导游。是在带领一个外国旅游团游览的时候,人多拥挤不堪,她怕游客发生危险,在一面是山体、一面是悬崖的地势下,在悬崖一侧用身体挡住游客,谁知道她身后靠着的铁链子断了,她就掉下山崖,因公殉职。”
师父告诉王爷和云儿,本来马小姐是还有三十五年阳寿的,死于无妄之灾是阎君的疏忽大意,所以,为了弥补她的阳寿就把她的灵魂安在刚刚气绝的马明月身上。这样她就活过来了,成了马小姐。看到十字绣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她是有知识的人,最起码知道十字绣在清朝还是没有的东西,在异域出现也只是十多年的时间,所以看到柳儿姑娘手里的十字绣就条件反射地喊了。现在她很后悔、后怕。万一被人知道了她是后世来的人,还不给当附体鬼魂给弄死吗?有谁愿意年纪轻轻的死于非命呢?况且阎君告诉她了还有三十五年的阳寿,不管是来到了什么时代,她还是很珍惜自己重生的生命。马明月才十六岁,比先前那个马月小了整整十岁。就是说她还可以活两个十六岁。
对于现在这个家,这对父母,马小姐还是很满意的。前世的父母从她记事就是吵架,最后吵到离婚。小明月被判给了父亲,明月的妹妹判给了母亲。虽然父亲后来再婚的继母没有虐待过明月,可是也没有关心过她。父亲的工作忙到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到女儿,继母也就一切由着明月。给她生活费,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她自己在另一个城市给单位搞销售。明月根本没有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心、照顾,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甚至大年夜都一个人过。没有学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所以她很害怕孤独,选择了导游、翻译这个职业,最起码她能面对一群人说话,不会在家里面对玩具熊和兔八哥。
来到这个时空,虽然没有了电视、电脑和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是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现在的父亲马平是个很正直的官员,嫡母为人慈善,非常喜欢明月这个庶出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养在身边。生母虽然是姨娘,也不受虐待。也没有妻妾、嫡庶的战役和硝烟。哥哥姐姐们对她都很好,所以明月非常知足、珍惜着这个新的三十五年。现在的马明月已经是地地道道的马明月了。
师父说:“她的事情很好解决,为师把她前世的记忆抹掉大半部分,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留下她会外语这部分,以后在你们经商过程中帮助你们。然后再有一个还算满意的婚姻,就继续她的另外三十五年的生命了,这样如何?”
“太好了,多谢师父慈悲。”
“给她帮助你们的机会,她的寿命还会延长。因为她的前世是舍己救人丢了性命的,在生命的关键时刻能想到救护别人。也是她积德行善、有了延续生命的机会,将来就是不能到天国世界去也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来生。这个事情为师会帮助你们。至于马御史的情况,正是你们分析的情况。他能做监察你们的人是再好不过的安排,对你们丝毫没有损害反倒是好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第一桶金
王爷和马平大人进宫了,带去了王爷经商的第一桶金:五万两银子的银票。看着一打子的银票,太后的眼睛潮湿了:她不敢保证前无古人,但是在她的记忆里,清朝的官员包括从亲王开始的官员,没有一个从自己的口袋里给皇上拿银子的,都是朝皇上索要。诸如吴三桂,象无底洞一样,胃口越来越大。动辄几十万、几百万,也不知道他自己的那份功劳值不值这些银子。
除了银票,还有马御史的奏本,详细介绍了王爷经商的细节和大概账目。马大人是有文采的人,告诉皇上和太后,王爷的银子是一个铜子一个铜子攒的,大到服装、小到豆腐脑,苦心经营,所有的人都尽心尽力地做事,哪怕是一个铜子都不糟蹋,到数钱的时候是排成队的箩筐装的铜子,当然也有不同大小的银子。
皇上郑重其事地亲自给王爷开了回执:
“大清朝顺治十六年八月十日,皇帝爱新觉罗·福临收到瑞亲王爱新觉罗·福佑经商利润银五万两整,开此回执证明。见证人皇太后、监察御史马平。
皇上很激动,背着手在慈宁宫大殿里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从皇兄回来到现在也就是四个多月的时间,就给他拿来五万两!皇上的投资就是给几个商家盖了几间房子的一万两,还有做雪糕冰淇淋的八百两,总共是一万零八百两,把太后赏赐给侧福晋陈氏的一千两算上,也只是一万一千八百两。可是皇兄给他拿来的是五万两,在这之前皇兄给的礼物具体值多少银子还不知道,回府之后盖暖棚、冰窖、蘑菇棚、还有福晋、侧福晋试菜的银子,皇兄添进去的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他从来没报过一句辛苦。在战场上舍命拼杀的、决胜千里之外的,都是良将,为国操劳的、鞠躬尽瘁的都是忠臣,象皇兄这样的同样是忠臣、是良将!
马御史的奏本里例举了大量的事实说明了瑞王爷经商的艰辛,没有在里面有一文钱的利益可图,只留一半做本钱,另一半分成十份,五份给了皇上,其余的五份给了加工者和经营者。马平还说,按照一般的经商规律,利润只在一成,也就是说,投入十两银子,能赚一两。王爷把本钱只扣了一半,他自己不但一文不赚,还把本钱搭进去很多。搭进去的没有人知道,他也不和任何人说起。
听了这些,就连太后也眼泪汪汪的了。
在这之前,皇上已经给王爷下了密诏,就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向瑞亲王索要经商银两,瑞王爷上缴的经商利润要亲手交到皇太后或者皇上的手上。如果朕不幸崩驾,也由下一位皇上继承此事。因为是密诏,就不能和皇太后、马平说明。
王爷很是心酸,似乎皇上已经在安排临终后事了。但是,对于皇上的安排,还是很佩服的,以后的鳌拜专权,想要在这上面钻空子,也有个拒绝的凭证!
王爷在中秋节之前给了皇上五万两银子是为了稳住皇上和太后的心。因为王爷感觉皇上和太后之间闹矛盾有可能是知道了朱正的事情。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的侍卫给站岗,还有服侍的仆妇,谁敢保证这些人的嘴百分之百都那么严实?尤其是高层人物的个人生活细节最是受人注意。多尔衮当时是权势熏天,把丫鬟出身、太医出身的夫妻两个抓来侮辱,肯定是会有人气不公的,怎么想办法也要透露给外界。
这件事对王爷很不利。朱医官和郑娇都是瑞王府的人,当时是不怪他们,因为多尔衮的风头正盛,权倾朝野,别说是和丫鬟怎么样了,就是虐杀了肃亲王豪格也没人敢说个不字,而且当时王爷在牢里。但是呢,事情过去十年,多尔衮的儿子已经十岁了,总不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瞒住这件事情是什么目的?
而且,太后那边对自己也会不满,幸亏是朱正“死了”,能让皇上解恨、出气,要不然真要有一批人在“欺君之罪”的不可饶恕罪名之下被杀头。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做了那么多还是让皇上有点不满。那个孩子有什么罪过?杀了他能得到什么?所以王爷送到宫里的五万两银子还是很及时的,可以缓解矛盾、保住性命是大事。没了性命,使命就完不成。
幸亏朱正的事情是太后伸手要管的,要不然就更可怕了。
这笔银子真的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马平是各项生意的见证。
王爷是想,刚刚开始经商,各方面都没有经验,以后可能会好些。如果一直没有表示,太后一定会以为赚的钱自己留下了。
在先皇皇太极身边有不少的忠臣,包括多尔衮在内,还有安亲王、肃武亲王、承泽裕亲王等等,哪个不是豁出命来为大清江山的建立和巩固而浴血奋战?王爷更是已经把性命都搭上了两次!按理说他完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安享富贵尊荣了,可是他依然为皇上弟弟操劳。太后时常觉得自己的怀疑是不是疑人偷斧,可是多年的政治角逐使她养成了万事小心的敏感和警觉。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很多有了功名、爵位的人就吃老本,要么就是争权夺利,要么就是花天酒地,瑞王爷的功劳就不用说了,功成名退还思为国家做贡献。五万两啊,如果是银子那就是白花花的一堆。就这么平平静静地交到了皇上的手上?感动之余,太后的疑惑还是冒了出来:瑞王爷他是真的要充盈国库吗?还是另有目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到手的银子不要的吗?
现在看,王爷的生意有布艺加工、服装加工、农产品加工、果汁、冷饮、西点加工等。还有太后、皇上暂时还不知道的加盟店以及运河沿岸的几个代卖店。
以后的生意项目肯定还会增加,五万两银子先买个安稳。
王爷、福晋回府之后,召集先生、陈夫人、云儿、田亮几个人开了一个会,把上缴五万两银子的目的和大家说了。下一步是怎样更好地稳扎稳打增加收入。
田亮告诉王爷,除了玉米皮产品呈向上的销售趋势,还有高丽国的商人要大批订购香包产品,西洋人要订购玉米皮产品和花边产品。几家加盟店的利润也不错,周掌柜的文化用品卖的很好,牡丹画、卡纸画也很好,顾如意的绣品也有人来订货。瑞谦大哥的布匹供不应求,纳兰百货店也是每天送货每天光。
福晋把小厮和太监都动员起来了,让他们学习玉米皮产品的加工,然后分出一批姑娘、嬷嬷赶制香包。香包刚刚开始,又有法国的皇家商人来订购花边,就是钩针钩出来的单个花朵。福晋把丫头婆子分开,分别担任香包和花边的加工任务。
这下子可用得上田亮这个管理人才了。他结合异域酒店、小企业的管理方式和大清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套适合王府家族式企业的管理办法,明确了各人的具体分工和奖惩办法,合理利用了王府的人力资源,使多项经营按部就班的稳定进行。
太后认真地听瑞王爷讲了自己这段经商经历的一些想法,里面没有一句自我吹嘘和邀功请赏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经商的经验不足,经商过程中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纰漏。忠心耿耿的浩然正气让人十分感动。
太后并没有一点证据表明瑞亲王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也不能总是没事找事地惩罚瑞王爷,夸赞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无缘无故地泼冷水?于是太后与马平密谈了一阵,让他继续留心观察瑞王爷的动静就让马平回来了。马平一肚子愤懑,很想辞职不干了。可是又一想,不能撂挑子,如果自己辞职了,太后势必会派另外的官员去监视王爷,万一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可就坏了,处处给王爷掣肘使绊子,王爷不但劳而无功还要受到查处,自己一定要保护王爷!
皇上没有太后的想法,光是高兴了,这么几个月的功夫皇兄就上缴了五万两的利润,一年呢?怎么也能有几十万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虽然对整个江山社稷来说是杯水车薪,总比没有强吧?南边三位藩王老是向朝廷要银子,说是军费紧张,周边的小国和北边的罗刹国(俄罗斯)也老是找麻烦。皇上都觉得这三位藩王是狮子大开口,没有仗可打了,要那么多军费做什么?可别有什么企图。
其实顺治的想法是对的。设立藩镇的最大坏处就是给他们的权力太大了,又是在皇上鞭长莫及的地方,等于是另外的几个******。据几位三朝元老说,吴三桂投降大清,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把女真族领进大门并不是自愿的,是在他马上就要投奔李自成的时候听说李自成抓住了他的父亲和爱妾陈圆圆,“冲天一怒为红颜”,马上倒向大清。这样的人能可靠吗?就是每年给他几千万两银子也是喂不饱这样的白脸狼。之后的康熙在解决了鳌拜之后马上撤藩也是承受不了三位藩王的血盆大口了。给的越多他的胃口就越大,都给他了,国家还要不要了?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就下令撤藩了。
王爷的五万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如果发生天灾了,也可以对难民舍粥,少一个饿殍就少一分暴乱的因素。顺治皇上面临的局面还是很严峻的。
皇上看了马平的奏折,里面没有慷慨激昂的言辞为瑞王爷表功,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很中肯的。例举了瑞王爷在经商中对银钱的精心管理。
马平还告诉皇上,侧福晋陈氏的画被京城的文人学子所推崇,陈氏并没有因此而飘飘然,而是对画艺精益求精地研习,每天不到看不见了才停手。陈氏卖画的银子都是全数交到陈长史那里,她本人一文未留。
还有福晋佟氏,试菜购买食材的银子都是皇上、太后给侧福晋的一千两银子的赏赐,就是他们进宫送礼物那天得到的赏赐。自己分文没留,都用在了充盈国库这件事情上了。
对于云儿,太后先前在佟氏锦绣的口中听到的夸奖。一直认为佟氏对云儿的夸奖只是为了表白自己的贤惠和大度,见到云儿本人才知道佟氏并没有夸大其词,而是还没有说到位。太后对云儿的印象极佳!无论云儿的相貌和行动坐卧,待人接物还是才能本事,都让太后钦佩不已。这个瑞王爷可是巨眼识英豪啊,在茫茫人海中居然识得云儿这样的红颜知己。
太后非常感叹!多次问上苍:“人的命运真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吗?怎么他就有这么好的命,将绣儿、云儿这样绝顶出色的女人都归了自己?皇上是万乘之尊,可以说天下的女人都是尽他挑选,怎么就没碰到云儿这样的女子?如果皇上有云儿这样的女子陪伴、扶助,大清的江山社稷何愁不兴旺发达?
此时,在太后的脑子里,正在酝酿一个能进能退的打算,她要把云儿挖到自己的身边,挖给皇上当皇后!虽然自己的侄孙女要退居皇贵妃之位,也还是值得的。皇上身边如果有了云儿这样洒脱能干又标致俊俏的皇后统领后宫,大清也会和异域那样国富民强,到时候就不必用瑞王爷了,把他打发回盛京养老就是。既然买回来的东西都是云儿老爹的古董换的,就当是云儿的嫁妆,抬进宫来。要是云儿不愿意,也有退一步的说辞。她就不相信皇上会不喜欢云儿这样的女人,也不相信云儿不喜欢年轻的、当皇上的丈夫,反正太后是怎么看云儿都喜欢,怎么看都顺眼!至于瑞王爷,皇上要了他的女人不是玩的,是给皇上当皇后的,也不辱没了他。年轻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再给他十个、百个的也不难,谁不想巴结现在的瑞王爷呢?
一向沉稳的太后这些天就有些理智不清了,只想到了好处,就没有想到她能不能碰钉子,当了太后之后,除了在皇上那里碰钉子,其他的人谁长几个脑袋给太后钉子碰?太后做事是不必和任何人商量的,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她又想了具体的细节。如何以突然袭击的方式让云儿和绣儿都措手不及,一点反驳的空当都没有。一旦云儿成了皇上的女人,福佑就是再不高兴也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实在云儿不愿意就说开个玩笑,她也不敢闹将起来给皇上没脸。云儿呢,忽然之间从侧福晋升位到皇后还不乐颠了?皇上比福佑年轻多少?她会不巴结皇上而死心塌地地跟着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节外生枝(一)
把云儿弄进宫来给福临当皇后,对鄂妃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陈氏的强势,太后已经陆陆续续地听到服侍鄂妃的眼线的详细介绍,包括鄂妃在瑞王府威胁陈氏、过继人家孩子的事情,云儿是怎么应对的,就是鄂贵妃那样一个受皇上宠爱的人都给云儿下跪求饶,把个太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当皇后的材料!
太后谋划了好几天,就开始付诸实施她的行动。
王爷、福晋是无法知道太后的打算了,他们要是知道五万两银子能得到这样的回报不知该做何感想。
一向沉稳的太后这些天就有些理智不清了,只想到了好处,就没有想到她能不能碰钉子,当了太后之后,除了在皇上那里碰钉子,其他的人谁长几个脑袋给太后钉子碰?太后做事是不必和任何人商量的,想怎么着就可以怎么着。她又想了具体的细节。如何以突然袭击的方式让云儿和绣儿都措手不及,一点反驳的空当都没有。一旦云儿成了皇上的女人,福佑就是再不高兴也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实在云儿不愿意就说开个玩笑,她也不敢闹将起来给皇上没脸。云儿呢,忽然之间从侧福晋升位到皇后还不乐颠了?皇上比福佑年轻多少?她会不巴结皇上而死心塌地地跟着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吧?
另外,把云儿弄进宫来给福临当皇后,对鄂妃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陈氏的强势,太后已经陆陆续续地听到服侍鄂妃的眼线的详细介绍,包括鄂妃在瑞王府威胁陈氏、过继人家孩子的事情,云儿是怎么应对的,就是鄂贵妃那样一个受皇上宠爱的人都给云儿下跪求饶,把个太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当皇后的材料!统领后宫也有威慑力。
太后谋划了好几天,就开始付诸实施她的行动了。
王爷、福晋是无法知道太后的打算了,他们要是知道五万两银子能得到这样的回报不知该做何感想。
三天后,云儿和福晋被太后派来的贴身太监强公公接进紫禁城。见礼之后,太后就对云儿说:“皇额娘想请你们姐妹把虎皮蛋糕的做法教给御膳房的厨子们,可舍得?”
太后要的东西能打驳回吗?就爽快地把做虎皮蛋糕的方法写下来,交给了太后。太后就和云儿在慈宁宫说话,让福晋、鬟儿去景仁宫去看佟妃。
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一阵子,太后忽然说道:“云儿,你知道皇额娘今天为什么叫你进宫吗?做虎皮蛋糕只是一个借口。”
云儿立刻有了警惕心,平静地说:“皇额娘不是说想念女儿了吗?”
“是啊,不光是皇额娘想念云儿,还有一个人想你,那就是皇上。他喜欢你的聪明、能干、漂亮、洒脱,希望你给他做皇后,统领后宫。你就不用回府了,皇额娘马上安排你给皇上侍寝。”
云儿的脸色立刻煞白,呼吸急促,她稳了稳心神,极力平静地说:“皇额娘的玩笑开得太大了,云儿是瑞亲王的女人!”
太后笑了,笑得很自信,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皇上是一国之君,年龄和你也般配,很欣赏你的才干,你不会冒着抗旨的罪名拒绝吧?你也不会傻到连皇后都不想做吧?”
“云儿是福佑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云儿从来没有想做皇后,如果您硬要逼迫云儿侍寝,云儿只能以死明志!”说着就向不远处的柱子撞了过去!
太后惊呼:“苏茉尔!”
苏茉尔所站的位置离那根柱子不远,她一把拉住云儿的胳膊,朝旁边推了一下。怎奈是云儿的力道太大,被苏茉尔忽然拦截,云儿往前冲的力道拐了弯儿,没有站稳,向一边倒去,把头重重地磕在了临窗大炕的炕沿上,当即就晕过去了。
太后吓坏了,大喊太医。苏茉尔也拼命大喊。太医很快到了,加上太监强公公,七手八脚地把云儿抬到炕上,太医马上看伤、把脉。云儿的侧脑并没有流血,而是磕出了一个鸡蛋大的肿包。太医说侧福晋没有生命危险,头上的肿包是受到撞击之后的淤血,用热手巾敷几天就会痊愈,还要口服活血化瘀的汤药,于是即刻开了方子。
太后知道云儿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放心。忽然觉得不对:自己是大清国的皇太后,什么决定都是懿旨,云儿不但抗旨,还要以死威胁,这是向皇权挑战,是死罪!
太后做梦都没想到云儿连皇后的宝座都没放在眼里,还敢公开向自己示威!这么一想顿时心下大怒,大声喊道:“来人!把陈氏瑞云给本宫打入天牢!”天牢可是死刑犯呆的地方啊?方才还是好好儿的,这么一会就翻脸了,苏茉尔大叫:“太后、太后您冷静啊!”
“来人!给本宫拖走!”
立刻,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就进来了,一边一个拉住云儿的胳膊就往外拖。苏茉尔想追出去,太后的两眼紧紧盯着她,吓得她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连思考都不会了。
云儿刚刚被两个侍卫拖出大殿,迎面就碰上了下朝来给太后请安的皇上,福晋也从景仁宫过来了。
“这不是小嫂子吗?怎么回事?放下!”皇上急了,上前一脚就把拖着云儿的一个侍卫给踹倒了。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福晋的脸色顿时惨白,预感相当不好!云儿准是跟太后起冲突了!
“怎么回事,说话!”皇上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冲着拖拉云儿的另一名侍卫大吼起来。
这名侍卫赶紧抱拳施礼道:“回皇上,方才太后说要陈氏给您侍寝,陈氏触柱了。太后说陈氏抗旨,让属下把陈氏押入天牢。”这位侍卫照本实发。
“什么!”皇上和福晋同时嚷了起来。
皇上猛然回头对福晋说:“锦绣姐姐,您带小嫂子先回府,下面的事朕来处理。请您相信,这不是朕的主意!”说罢,脚步匆匆进了慈宁宫。
“妹妹你是好样儿的!跟姐姐回家。鬟儿,你去,把咱们的车铺好了,我随后就到。”说罢,把云儿背了起来。
“福晋,您背不动的!让鬟儿来吧。”
“让你去你就去!”福晋厉声喝道。
“是。鬟儿遵命。”鬟儿一溜小跑,奔神武门去了。
福晋离开慈宁宫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在佟妃的寝宫坐了一会便心神不安地往回赶。一进大门就看见两个侍卫架着云儿往外拖。魂儿都要吓掉了,幸亏皇上这会功夫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福晋就把云儿背了起来,边走边泪如泉涌。
这会功夫云儿已经醒过来了,小声在福晋耳边说:“赶快把云儿放下来。”
“别说话!姐姐要让紫禁城里更多的人都看见!”
云儿没再说话。
皇上进了慈宁宫,根本就没有请安,而是两眼冒火地看着母亲,拳头攥得咯咯地响,如果不是他的母亲,他会毫不犹豫地打出这一拳!
“皇额娘,为什么要把小嫂子送入天牢?她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抗旨了!”
“除了朕的圣旨,谁的话可以称为旨?”皇上忍无可忍,一伸手便把身边的茶几上的一套精致的茶具扫落在地上!
太后也来火儿了:“福临!你这是在跟谁发脾气?本宫是生你、养你的人!总不会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跟皇额娘翻脸吧?”
“您说小嫂子是毫不相干的外人?那么福佑二哥也是外人了?既然如此,您凭什么大言不惭地从人家手里接过五万两银票?您是大清国的皇太后,有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您的话只能是懿旨而不是圣旨!凭着您的权力去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您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今天是皇上第二次冲母亲暴怒发火,气得浑身哆嗦。
“不知好歹的东西!”太后骂了一句,便气呼呼地坐下了。不知道是骂云儿还是骂皇上。
皇上顺手就把身边的一个花瓶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大声怒吼:“不可理喻!简直是疯子!”
“皇上,你是在骂额娘吗?你知道方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上冷笑:“不是皇额娘要小嫂子给儿臣侍寝吗?不是要把小嫂子打入天牢吗?朕请皇额娘解释一下,大清例律有哪一条规定嫂子要给小叔侍寝的?”
“皇上!额娘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大清江山!宁愿让当今皇后降为皇贵妃,把陈氏册封为皇后,谁知道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
“册封皇后、妃嫔都是国家大事,是要朕同意的,您说谁是皇后谁就是皇后的,您说把谁打入天牢就打进去的!您还记得不记得,八月十日那天,皇兄把他几个月来经商所得的五万两银子交到咱们母子的手上。没到半个月您就叫皇兄的女人给朕侍寝,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咱们母子更不要脸的吗?”
太后象遭到了雷击,脸色顿时惨白。是啊,刚刚从瑞王爷手里接过一打子银票,一转眼就要人家的女人给自己的儿子侍寝,还要把人家打入天牢。这是自己做的吗?但是自己是真的为皇上好啊:“皇上,额娘是想让云儿这个能干的女人给你当皇后,她会把手上所有的技艺都教给宫里的女人。”
“您知道秦朝是怎么灭亡的吗?是暴虐是无耻!皇额娘,您不是一向沉稳、隐忍、喜怒不行于色的吗?儿臣无法相信您能做出这么没有理智的事情!您让朕怎么和皇兄交代?皇兄阖府上下给咱们一个制钱、一个制钱地赚钱,给儿臣这个江山社稷出力,您却要儿臣霸占皇兄的女人,您要把儿臣置于怎样的不仁不义之地?是,您喜欢小嫂子,朕也喜欢,可也不是这么个喜欢法儿吧?皇兄两次把生死置之度外,救护了我们父子两代人,您却这样对待他!这也太伤人心了吧?抛开救命之恩不说,眼下皇兄正在为朕的国库装银子呢,一个夏天、半个秋天就赚了五万两,这还是刚刚开始!皇兄这边把成搭子的银票交给您,您那边打着朕的旗号威逼皇兄的女人给儿臣侍寝,还口口声声说您做的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这样让人心寒胆寒谁还肯为朕卖命了?您把皇兄当什么人了?其他王爷国公爷会怎么想?就因为小嫂子没有顺了您的意,您就抗旨的罪名加在她的头上杀了她是吗?您是觉得她的一条命都没有您的一句话值钱是吧?这几个月她忙成什么样了?连她自己画画的银子一文都不留地都交给咱们母子了,您还要她怎样?不用别人说,朕自己都觉得伴君如伴虎了!拿骨头拿肉喂着、哄着、捧着,回头就咬人一口!谁人不伤心啊?您知道吗?您不光让皇兄伤心,也让所有的皇室宗亲的弟兄、侄子们伤心!也让所有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伤心!您不是一向最重视仁义道德吗?怎么出尔反尔?您今天的所作所为简直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顺治暴跳如雷,大声地训斥着母亲!太后没有反驳,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儿子训斥的有道理,她把儿子的财神爷给得罪了!原以为云儿听到能当皇后会欣喜若狂,谁知道人家不稀罕!宁可死都不要!
“您也知道,云儿嫂子现在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子,还有一个刚刚八岁的世子,您作为女人就连这么点仁慈都没有吗?您把朕的这个天下当成您的玩物了?您把所有的人都视为蝼蚁了?您很了不起啊,前一刻伸手接过人家的血汗钱,下一刻就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您让儿臣怎么立于这个天地之间?”
太后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训斥拍案而起,她只是在默默地听着。是的,她后悔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个女人能有当皇后的机会,那会怎样的喜不自胜?别说是云儿这样年轻的女人,就是自己也是向往了多年啊。她承认,自己是在试探云儿,至少有一半是试探,但是如果云儿真的答应了她也会兑现自己的许诺。可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反差吧?人家根本没拿这个皇后当回事!早知道这样,何必呢?唉,这人都叫自己给得罪尽了!不用说福佑,就是绣儿也要恼死自己了!
太后就是太后,听完了儿子的训斥平静地问:“这件事怎么善后?”
“您觉得还能有善后的机会?还是您自己善后吧!”皇上颓然地坐在了炕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