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显王千岁(一)
显亲王来了,带着他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来到府上来看二叔瑞亲王。这位显亲王就是大名鼎鼎的肃亲王豪格的儿子,承袭了乃父的爵位。豪格被封为世袭罔替的********,他的后代可以直接承袭亲王之爵位。
显亲王是王爷的亲侄子。小伙子威风凛凛,英气十足,不但有乃父的大将风度,还很有文采,在书法的造诣上是一枝独秀。长相与豪格很相似,说话声音、走路的姿势都很象,比起乃父还多了几分诙谐。
那次皇上、太后和文武大臣都来府上,显亲王也来过了,但是由于人多,想说什么也不方便,就再次来到府上拜访。
“二叔!您老人家最近这段日子身子骨一向可好?”
“还好、还好。你府上都好吧?”
“托二叔的福,都好。本来应该早些来的,有很多话想和二叔单独谈,可是府上的杂事太多,就耽误了。”
王爷大笑:“你小子好像有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
显亲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笑了:“哪里有什么大事,侄子我也不是干大事的人。就是家长里短的。您侄儿媳妇早就要来看婶娘,就是听说你们府上很忙也没好意思来打扰。”
“还打扰?你倒客气起来了,忘了小时候在二叔身上撒尿的事了?”
“您老人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么丢人的事您是想说就说。”
“呵,还不好意思了?”
显亲王福晋被福晋拉到她的西暖阁外间屋炕上说话。这是亲侄媳妇,是家里人。显亲王的福晋是个爱说爱笑的爽快人,也不见外,拿起鬟儿刚刚端上来的冰激凌就开吃。边吃还边大声夸赞着:“光听我家王爷说二叔府上的麒麟好吃,可没有想到这么好吃啊?您也太抠气了吧,就给这么一小碗啊?再来再来。”
福晋笑起来:“不是婶娘抠气,是这个东西不能吃多了,吃多了胃口会受凉会肚子疼的。云儿说,还有吃抽疯的呢。”
“啊?抽疯啊?我要是吃抽了对我家王爷的脸上也不好看哪。不过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来几趟。”
“您和二叔说说,把配方给我们得了,我们自己回去做,省得叨扰府上。”
“太后已经给我家王爷下了懿旨,不许将配方透露出去,否则就治我家王爷的欺君之罪。”
“配方也不是她的,凭什么……”
“嘘!说话注意!”福晋赶紧提醒。
显亲王福晋只好住口,嘴巴却噘得老高。福晋赶紧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们府上又添人进口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侧福晋乌雅氏生了一个格格,已经满月了。”
“怎么不告诉我们府上一声啊?”
“怎么好意思呢?我们这些宗室,不是这个生孩子就是那个纳妾,你们府上总是白填坑。”
“看你说的,都是自家人,讲什么吃亏占便宜的。我们府上孩子少了点,才四个。我是没指望了,云妹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生。”福晋没有说云儿不能生了。
“那就给二叔再娶几房侧福晋嘛,按规定亲王可以有四位侧福晋呢,还有庶福晋、侍妾的,女人少怎么开枝散叶?”
“你二叔到现在还是出家人的习性,有两个女人已经超了数儿了。”
“二叔这人真是的,太规矩了。都还俗了还遵守什么清规戒律呀,听说还在吃素呢。”
“倒也不是遵守戒律,他是怕女人多了麻烦。”
“那多热闹啊?我家王爷看着女人们争风吃醋的还挺高兴的,不都是为了他吗?”
“这个富绶,怎么这么想呢?家里鸡生鹅斗的不闹心吗?”
“听说您府上的小婶子可是个厉害的茬口,可能二叔都叫她霸了去吧?”
“又胡说了,我们府上的云主子贤惠着呢。她是做事泼辣,行动洒脱,哪里是厉害呀?你二叔在我们两个的房里每人歇息五天,没有任何纷争。”
“真的呀?小婶子可真行,我们府上的某位侧福晋可是不含糊,王爷在我房里多歇一天她都要夹枪带棒。对了,侄媳妇今天是来您的府上学艺的。那次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就一直夸奖您府上的侧福晋陈氏,说她的手实在太巧了,还把小婶子做的小玩意给我们看。太后可是没说一点假话,那些小玩意稀罕死人儿了,我们几个年轻福晋跟她撒娇索要,老人家可没客气,您猜她说一句什么?”
“说什么了?”
太后说:“你们没长手啊?”
福晋笑了:“你们也是的,明明知道太后舍不得,还要吓唬她。难怪她急了。”福晋绝对不会当着显亲王福晋的面儿说太后一句不好的话,原因是福晋从来不当一个人说另外一个人的不是,更主要的是显亲王福晋是太后的本家博尔济吉特氏。
“侄媳妇今天就是来学习的,小婶子能肯教给我吗?”
“鬟儿,你去看看云主子在做什么?要是她得空,请她来一趟,就说显亲王福晋来学艺了。”
“是,奴婢这就去请。”鬟儿领命去了。
少时云儿就带着鱼儿水儿过来了,主仆三人给显亲王福晋请了安。别看云儿是她长辈,地位却低于博氏,还是要请安的。显亲王福晋赶紧拉住云儿:“小婶子,您这是要折侄媳妇的夀呢。以后再不可如此了啊,您快请坐。”
云儿正不愿意给她施礼磕头的,半推半就的就坐下了。寒暄了几句,显亲王福晋说明了来意,云儿哪有不答应的?鬟儿请她的时候已经透露了口风,索性把工具材料都带来了。
“小婶子真是个透亮人儿,爽快!我们在这里方便吗?”
福晋说:“一家人哪有不方便的说法,就在这里吧。”
于是云儿开始授课。这种场合让鱼儿她们来教还是不行的。自家福晋倒是没有什么讲究,显亲王福晋就不能这么对待了,让地位比她低的教给她技艺,不是小瞧她吗?
“小婶子太聪明了,园子里的花儿都用上了。我们园子里的落花儿都扫扔了,可惜可惜!回头我也叫府上的花匠把落花扫起来,太香了!我们府上的侧福晋余氏每天都要在王爷面前掉书袋,见到这些烧卖包就该吟诗若干了。如果让她亲手做出来,就会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云儿听着心里很不舒服,那个余氏似乎是个才女呢,见到什么就能吟诗若干,一定是才思敏捷,只是针黹上不大出色罢了,谁能面面俱到呢?看样子这位余氏和显亲王似乎是琴瑟和谐,一个在书画上有造诣,一个出口成章,蛮好的一对儿吗。显亲王福晋的醋劲是够大的了,这一点可比不上我家福晋。她也不想搭话评论是非,只是专心传艺,当做没听见。
忽然,显亲王福晋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急速地走到福晋的卧室里,拉开帘子,福晋的大衣柜就被她给发现了。她说是那个帘子被风吹起来一个角儿,她看到了里面白白的东西。死活非要福晋找人把大衣柜的样子给她画下来,她好回去找木匠打出来,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衣柜。柜门还能拉合,又省地方又省力气。当她看到里面的穿衣镜,几乎是尖叫起来了。虽然那个时候也有玻璃镜子出现了,可是那个清晰度离福晋的这个差老远了。
“二婶子、小婶子,你们行行好儿,给侄媳妇把衣柜的样子画下来吧,侄媳妇一定要有一个这样的衣柜!”
福晋看向云儿,云儿侃快地说:“既然是显亲王福晋看中了这个样式,少不得云儿回去试试,您呢一定要找手艺好的细木匠来做这个衣柜,因为它对木工的手艺要求很严,差一点都不行。”
“是了是了,侄媳妇一定找细木匠来做,可是这面镜子,侄媳妇哪里去买啊?”
“回头云儿吩咐人看看府库里还有没有了,有呢您别高兴,没有也别不高兴。”
“那是那是,如果没有就只好找坊间的镜子了。”
两位王爷在会客厅说话,显然显亲王有重要的话要和王爷说。
“你小子到底要说什么,平日里说话出口成章的,今天怎么吭吭哧哧的?”
“也不是,就是侄儿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明白。上次一大堆的人来到府上,皇上的意思是在满朝文武的面前给您一个名正言顺的经商理由,可是侄儿想问您,您真是要给皇上的国库装银子吗?”
“没错儿,二叔就是这么打算的。二叔是个粗人,没有治国安邦的韬略,就做点实事。到异域云游,看到人家种地种菜的方法比咱们的高那么一筹,就学了几样回来。能用上不是更好?”
“难得您这一片报国之心。可是您想过吗?您这样做值得吗?”
“什么意思?”
“二叔,古往今来,大忠大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您的举动当然是精忠报国了,可是朝中的股肱大臣都没有这样做,您做了,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会不会被认为是沽名钓誉?”
“这个太有可能了。但凡一件事总有其正的和反的两种说法,再好的事情也会有人说不好。二叔并不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封王拜相、封妻荫子,差不多也就到头了。一年上万两俸禄,吃穿不愁,可是这就是一生的追求吗?二叔只是想着趁身子骨还硬朗,能给大清朝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眼下皇上就是为银子烦心,所以呢,二叔就想在能给国库增添几两银子,尽力而为吧,不愧领这份俸禄就好。”
“您的境界也太高了吧?别人都是想办法从皇上的口袋里挖银子,您可好,把辛苦赚的钱给国库,那国库是三两五两银子就能装满的吗?您没想到如果是赔了怎么办?您赔了皇上高兴吗太后高兴吗?治您个罪您冤枉不冤枉?当年阿玛在牢里只有您去探望,这本是兄弟手足之情,却给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下了狱,婶娘还险遭不测。二叔,侄儿是您的亲侄儿,劝您一句:三思三思好不好?”
“富绶啊,二叔知道你这是肺腑之言。可是呢,事情也不至于那么严重。皇上也知道二叔不是经商之人,怎么能求全责备?赔了对皇上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当做个试验了,也不至于获罪。”
“您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把人都想的那么好。唉,既然您非要做这事,侄儿也不说什么了。今儿来,向您讨点那个饮料,就那个东西,尝尝。”
“好说好说。亮子!你和厨房关照一下,准备一桌酒席,丰盛一些,显亲王和他福晋难得来府上。”
“嗻!”在门口担任护卫的田亮执行命令去了。
开席之后,府上作陪的只有王爷、福晋和煊世子,世子是有爵位的,而且他和显亲王是一个辈分上的。王爷也有意让他在公众场合露面,历练练他的场面应付能力。王爷还用对人了,煊世子见了级别比自己高的显亲王根本就不紧张,一口一个富绶哥哥地叫着,显得很亲切。对待富绶的嫡福晋也是很自然地喊嫂子,一家人一样,一点都不拘束。
皇室宗亲之间也有来往,特别是过年过节的都相互送礼,但平时的来往不多,生怕皇上和太后给扣个“过从甚密”的造反嫌疑。
由于显亲王嫡福晋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在席面上没有一个人提及太后两个字,就是吃喝。博尔济吉特氏还真有个侄儿媳妇的样子,也很有眼色,王爷和福晋杯子里的饮料都是她亲手给斟满了。还给小叔子煊世子布菜。这种场合云儿是躲之不及,就借口手里有话儿,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老窝。显亲王虽然是王爷的亲侄子,也不敢和王爷来往太密切。如果有安亲王作伴,他倒是没有任何顾忌。安亲王是首席议政王大臣,是太后眼里的红人,也是顺治皇帝倚重的心腹人物。跟他在一起,别人就不敢说三道四的。
“二叔啊,您带回来的这些糖水这么好喝,您就没把配方带回来?自己做,大量地做,侄儿我就能敞开肚皮喝了。”
“你当这是什么好东西啊?就是个饮料,配方是没辙了,人家厂家能把配方泄露出去?我跟你说,这里有保鲜剂。”
“保鲜剂是什么意思?做什么用的?”
“这是工厂生产出来的,不是三瓶五瓶的数量,一批就有成千上万,谁知道哪一瓶能卖出去?哪一瓶剩下了?时间长了不怕坏吗?防腐剂就是防止变坏了、变馊了。但是呢防腐剂对人的身体多少有点副作用。”(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显王千岁(二)
“您这学问可是呼呼地上涨啊,还副作用,什么意思?”
“就是坏作用,比方说这些饮料喝多了就烂肠子。”
“啊?烂、烂肠子啊?……”显亲王的脸都吓白了。
“你听准了我的话没有啊?我说喝多了烂肠子,你这一瓶子哪儿到哪儿啊?喝十瓶也不会烂肠子。”
“您说话大喘气啊,吓死我了。”
餐桌上,王爷把家中几口人都叫过来了,陪着显亲王两口。这可是王爷的亲侄子,没一点掺假的。这两位亲王都是皇上的近支血亲,正而八经的皇亲贵胄。但是王爷从来不摆谱,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多。
王爷以橘汁代酒向显亲王夫妇表示欢迎,显亲王则是喝的易拉罐的啤酒,他很喜欢这个味道。见叔叔一饮而尽也豪爽地干了一杯。福晋亲自给显亲王两口子布菜,都是异域的菜肴,是厨房新近试做成功的,其中以东北菜系的菜肴居多,也有京味的。显亲王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夸赞,他的福晋也没客气。王爷把当做凉菜的南果罐头和沙丁鱼罐头亲自布给显亲王,显亲王吃了一口罐头说:“额娘啊,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太好吃了!还有这些个热菜,味道很浓厚,有关东特色。好!很好吃!可惜饭庄酒楼都没有这些菜肴。”
“那你说,这些菜肴搬到饭庄、酒楼的饭桌上去,有没有回头客呢?”
“当然会有啊!您是说,您也要开饭庄、酒楼?这个主意不错!肯定会赚钱!到时候侄儿一定去饕餮!”
“你的那个葡萄酒试没试着做过?”
“试了,全都馊了,长毛了。”
显亲王福晋加了一段注释:“我家王爷的效仿能力相当厉害,费了好大的劲实验做雪糕,还是哈密瓜口味的呢,兑出来的浆汁原料还真不错,哈密瓜那种醇厚的味道很浓,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巴苦巴苦的。”
“怎么回事?哪个环节出问题了?”王爷不解地问。
“那个实验做雪糕的管事把面起子当粉面子用了。”
“哈哈哈……”王爷开心地大笑。
显亲王和福晋吃得酒足饭饱,十分满意。王爷带他回到厅上,他福晋又到福晋那里去了。趁他的侍卫和府上的侍卫等人还没到跟前,显亲王小声对王爷说:“把他们都支开,侄儿有话说。”
王爷会意,点了点头,笑着说:“亮子你和纳兰好好陪着显亲王的几位侍卫,我们叔侄聊聊家常。”
侍卫头领郭林又饿又馋,巴不得快吃上瑞王府的异域佳肴,赶紧带着几个手下跟着田亮走了。王爷对端茶的丫鬟们说:“你们也下去歇着吧,不要茶了。”
丫鬟们福了一礼退下之后,王爷才说:“富绶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要说?”
“二叔,我阿玛太冤枉了!当年和十四爷争夺帝位,败下阵来的原因之一是说祖母的出身低。可是侄儿最近得到一份内报说当年哲哲皇后的位置是祖母让出来的,祖母的出身并不低,她的父亲是海西女真乌拉贝勒博梧泽。为了满蒙联姻的大局,从大妃自愿地退居侧室,当时还以大福晋的身份亲自主持了接待哲哲的仪式。被人传为顾大局、识大体的佳话。我们这一支是应该继承帝位的!阿玛已经走了,没有办法了,可是您现在是咱们这支人的老大了。您的威望早就超过顺治了……”
“是,你阿玛死得冤枉,大家都知道。可是多尔衮不也没当上皇上吗?为什么呢?他命里没有,二叔更不是当皇上的料。你祖母付出了牺牲和代价,不是有了价值吗?那她就没有白做。你看大清朝不是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吗?不容易啊。皇上是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可是他也是人哪,是人就会有毛病。他对咱们这一脉还真是不错的,他不给你阿玛恢复爵位你能承袭王位吗?皇上本人也算得上是位仁君是位英主了,他对江山社稷很尽心。孩子,人生就几十年,富贵荣华转瞬即逝。二叔告诉你,如果你还是忠心耿耿辅佐皇上,你阿玛这一支还有亲王可做,如果你要想别的、做别的,则是满门抄斩,断子绝孙!二叔是你的亲叔叔,真心劝你,绝不会对你不利。你该怎么办应当明白。心里有不平二叔理解,但是一定要理智,不要冲动自毁前程!”
“是,侄儿知道。侄儿听说,前些日子,老太太到您府上,要您把从异域买回来的东西交给内务府经营,您不觉得这是骑在您脖颈上拉屎吗?那些东西是您岳父的古董换的钱买的,纯属您个人财产,跟她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您是给她儿子的国库里送银子的,她怎么能……侄儿的肚子都快气炸了!咱们这一脉从我阿玛开始就一直受他们的欺负、压榨,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富绶啊,你也知道,皇上和太后的母子关系形同水火,皇上并不赞成太后的主张。皇上亲政以后,太后手里的权力就没有摄政王健在的时候那样强大了。皇上处理很多大事上还是很有魄力很果断的。在二叔经商这件事上,皇上一直站在二叔的立场上说话,太后要我把从异域带回来的货物交给内务府也好,给我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也好,皇上能由着她的想法做法来吗?其实啊,要说太后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她是觉得我们府上的商品价格太低不赚钱,怀疑我收买人心。二叔的想法是咱们大清的老百姓现在还很穷,虽然异域的货物五花八门金光闪闪的,但是在异域那边的价格也不是很高的。如果是价值一两银子的货物,硬要卖一百两,自己的良心能过得去吗?老百姓能承担得了吗?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律可循,不能因为好看、新奇就漫天要价是不是?”
“至于说太后想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的杜撰,作为最高统治者,她那么想也情有可原。但是我也没有收买人心,我也不会把货物交给内务府。皇上也不会让他老妈把我欺负到泥里去。我是给他赚钱,帮他度过难关,你也知道咱们大清现在缺的就是银子!我给皇上的国库送银子,自己只留下本钱,是因为我是佛门弟子,佛门弟子帮人是不要回报的。信佛也好,不信也好,哪个人不是光着来,两手空空地离开的?就算是带走多少随葬品、多少金银财宝,躺在棺材里,几年以后就成了一具骷髅,他能把金银拿出棺材买烧鸡吃吗?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离开这个世界就都是别人的。所以呢,二叔的师父说过人生几十年转瞬即过,有生之年就应该做点好事别造孽。太后对我的偏见和误解或许能在若干年之后转变看法,因为我毕竟没有图谋不轨!我也不会因为她的权势就在她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乖乖儿地听她摆布。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但是二叔没有什么不平之事,我凭良心做事,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经商不是给她赚银子,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所以我问心无愧!孩子啊,知足吧,咱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每天使奴唤婢的,除了皇上、太后和皇后,别的人见了咱们都要行礼问安、磕头打千儿的,还要称呼千岁,还能住着这么大的王府,当个平安王爷不好吗?何必因为一时的不忿酿成大错,让自己的亲人都受到株连,甚至孩子都被杀头,那种血流成河的惨剧的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
“二叔!”显亲王跪在王爷的面前,泪流满面,“多谢您老人家提醒了侄儿!您如此心平气和对待一切是侄儿无法赶得上的。但是侄儿会尽力去做!您以前就说过,富贵荣华一个人也就几十年,争什么呀?二叔!侄儿知道轻重了。”
“想通了?”
“想通了。”
“很好。人要想活得好,这个心就要清净,人的心清净了,就会整天都高兴,就会健康长寿。再说了,当皇上苦啊,高处不胜寒!他有他的苦衷难和人说。前几天皇上到府上来,闲说话时开了一个玩笑说想和二叔换个过儿,他来当个逍遥王,他很羡慕咱们的自在呢。”
“听您这么一说,侄儿心里亮堂得很,以后就不想那些不痛快的事了,就好好儿地做酒。”
“这才对路,记住,以后不管是什么人在你面前煽动什么,都不要冲动,异域那边有句话叫‘冲动是魔鬼’,脑袋一发热,做了自毁前程的事是没有回头路的。”
“您的话对侄儿来说就是一阵警钟,侄儿已经清醒过来不会犯浑了。”
“这就好、这就好,就算年轻也不能冲动知道吗?凡事冷静、慎思!”
“侄儿记住了、牢记了!”
“好,我信你。”
显亲王和他福晋要回府了,临走时王爷把事先准备好府上新做的吃的冷饮、点心装了整整一箱子给显亲王抬到车上,并让田亮给送去。
上车之前王爷告诉显亲王:“二叔这些日子太忙了,再等几天把从异域带回来的做果酒的方子找着了,让田总管指导你们府上的人做果酒。现在大清还很穷,禁令用粮食造酒,做好了果酒也很赚钱的。果酒不光是指葡萄酒,还有杏、梨、樱桃、杨梅、草莓、香蕉、黑加仑等水果都可以酿酒,你面前的路还是很宽的。就说那个黑加仑,就是咱们在关外都吃过的野果黑悠悠。用它酿造出来的果酒相当醇厚,一点都不比葡萄酒逊色。你不一直都为承袭了你阿玛的王爵之后没有建树而苦恼吗?等将来你做的葡萄酒被咱们大清的高官到百姓都接受、都夸奖的时候,那也是一种成就、一种建树!”
“多谢二叔的鼓励,侄儿我会努力的!”
“很好,二叔拭目以待!但是你也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就是说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在失败中摸索经验教训,不懈努力,一定会成功在望。什么生意最赚钱?就是平时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有几个男人不喝酒的?亲朋聚会要喝酒,红白事上要喝酒、过年过节要喝酒、迎来送往的要喝酒、朋友见面要喝酒、接风洗尘要喝酒、同乡同窗见面要喝酒……不是今天喝一顿以后再也不喝了。你四叔也是,别看烧砖不顶吃不顶喝的,也是生活必须的,儿子成亲盖房子需要砖吧?搭炕砌墙需要砖吧?老房翻新需要砖吧?男人娶亲也有要盖新房子的吧?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所以这两个项目经营好了都是赚钱的。”
“让您这么一说,侄儿心里亮堂不少。以后您也经常提醒提醒侄儿。”
“这是一定,到时候别嫌二叔唠叨就好。好好干,趁年轻多做点事情。”
“您放心,侄儿再不想那些没用的了,干点实事。不过呢,济度二叔对皇上很是不满,也想跟着您经商。就连巺亲王也在跟侄儿拉近乎。”
“他们的事往后拖拖,你和你四叔一定要做好,别出任何纰漏知道吗?我问你,如果过程中有人看你的生意赚钱了,眼红了,弹劾你贪墨了,要皇上治你的罪,你怎么办?”
“不会吧?我拿自己的银子当本钱,何必要贪墨呢?”
“古往今来,冤死的人还少吗?什么叫欲加之罪?人在物质利益上最是没有理智的,巧取豪夺的事多着了。你没罪可以给你扣个有罪的帽子啊,所以这件事你真得考虑好了,二叔需要帮助,要不然势单力孤,可是又不忍心把你们牵扯进来。万一哪一天有人觉得这个生意很赚钱,应该归他了,那个计策啊、花招儿啊,都上来了。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防不胜防,‘嗖’地就给你来一箭,你怎么办?”
“我找皇上啊,皇上还能眼看着我蒙冤受屈吗?我也可以找您哪,您也不会不管侄儿吧?”
“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就经常沟通,大家出主意。但是也要注意你的府上有没有老太太的人。”
“侄儿明白您的意思,会小心的。”
叔侄两个聊了很久,聊了很多。显亲王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畅快过。二叔真厉害,出门一年口才都练出来了。
此次来府上物质上收获最大的就是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了。带着福晋给她的雪糕、点心、布料、首饰,装得大包小包的,上了自家府上的马车,高兴得嘴都闭不上了。皇室宗亲的女人特别爱面子,不在东西多少,在乎是谁给的。瑞王府里拿出来的东西还有差的?
显亲王看着自己的福晋戏谑地说:“看你这份德行,嘴丫子都豁到耳根子了。准是见什么要什么,跟蝗虫似的。”
“你少来!咱们这些宗室的人就你和安亲王敢经常来二叔的府上。来了就带自己的一张嘴,吃完了自己饱了就没事人一大堆了,也不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
“咱们府上的女人、孩子多了去了,难不成我连吃带拿的往回搬,不叫人笑掉大牙?”(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统领夫人(八)
显亲王来过的第二天,佟统领的夫人就带着三姨娘的女儿锦绮来串门了。统领夫人很喜欢这个庶出的女儿,柔顺、温和,姿容美丽,酷似自己的女儿佟妃锦绫,出门经常带在身边。
寒暄过后王爷就以暖棚里忙回避了,王爷回避了反而使统领夫人松了一口气。统领夫人比王爷大了七八岁,却是丈母娘的身份,是长辈,但是王爷就是王爷,再长辈也得给王爷磕头请安,很是拘束。她的感觉和云儿母亲陈夫人很相似,丈母娘和女婿的年龄上下差不多就是不大自在。
统领夫人一来福晋就知道是为她的陪嫁铺子来的。果然统领夫人的话就奔了主题:“绣儿呀,那天婶娘回去你叔叔就把婶娘给训斥一顿,说婶娘给你添麻烦,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你们府上那两个铺子有被人砸的,侧福晋的堂兄还给抓了。越想越后怕,所以婶娘的那个花草茶的铺子就算了吧。”
“绣儿和王爷说起过您的嫁妆铺子,王爷的意思您还继续开着,花草茶可能以后会吃香。就像云妹妹的堂兄那样,就算个代销店,铺子还是您的,您也别说代销的事,回头您再通过什么途径上一点大清的胭脂、水粉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就混在一起卖,怎么样?这样,您的铺子里就是增加一些品种。这样就不显山不露水了不是?”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着了。”统领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佟府二小姐锦绮今年十四岁了,正是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她是第一次进王府,好奇极了。府上的建筑格局和统领府上大不一样,恢弘而朴实、高贵而大气,尤其那个逍遥殿,和宫里的某个大殿非常相似,统领府哪里能比啊。锦绮虽然和福晋是同辈份的姐妹,年龄却相差甚远,平时也很少见面,所以两姐妹之间就像两代人一样。
从门缝里锦绮看到东暖阁有好几个府上的下人在忙着做针线,手上的东西金光闪闪的。小姑娘对这些是最敏感的了,而且锦绮的女工也是很出色的,当下心痒、技痒起来。
福晋也发现堂妹的眼神一直在看向东屋,就明白了,回身对鬟儿说:“你把三姑娘领到东屋里看看,她喜欢了就给她一点工具、材料。”
“是!奴婢遵命,佟小姐请跟了奴婢来。”
锦绮巴不得出来玩,大姐和嫡母说的话都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不感兴趣的,好吃的也吃饱了、喝足了。乐得出来逛一逛。当她到了东屋一看两眼就放光了,要不是有个名门闺秀的高身份,她就会高兴得跳起来。
“富察嬷嬷,这些嬷嬷姐姐做的都是什么呀?”
鬟儿正好有了一个显示自己的机会,“佟小姐,大家是在做布艺呀。这位嬷嬷在做香包,这位盘扣,这位在做靠枕。”
“我可以仔细看看吗?”
“您随意,如果喜欢,奴婢给您拿工具、材料。”
“你说的话我听着好像很奇怪似地。”锦绮说着就看了起来。虽然出身于官宦人家,还是这皇家气派呀。瞧瞧人家,这做活的东西都如此奢华!
锦绮小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彩色珠子,带着欣喜、惊讶的表情端详着。这颗珠子比宝石的光芒还耀眼,在瑞王府的下人面前却似平常之物地随便摆放在盘子里。
“请问这位嬷嬷,这个是宝石吗?怎么会这么耀眼、还水润水润的,做什么用的呢?”
“回佟小姐,这个叫水晶玻璃,是串珠包用的,”
“什么是珠包?你这里有现成的吗?”
“有,奴婢拿给您看。”嬷嬷把她穿好了的一个珠包递给了锦绮。
锦绮再也没有忍住,惊叫了一声:“呀!怎么这么漂亮啊?漂亮死了!”
鬟儿对串珠包的嬷嬷说:“你就教给锦绮小姐串珠包吧,回头我给你拿材料。”
“是,富察夫人。”
于是锦绮小姐便乐不思蜀地留在这里忙了起来,忙到嫡母要告辞了她还在头不抬地串她的珠包。佟夫人苦笑着说:“我们府上的二姑娘最是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看到了就挪不动了。”
“那就让小妹住下吧,要不婶娘您也住下?”
“这样好吗?太打扰了吧?”
“说什么打扰的话?都是自家人,王爷就到后院去歇息。”
“绣儿,看样子婶娘是拆散了您和王爷,他好像是在您这里歇息的。”
“瞧您说的,绣儿也不是年轻小媳妇,王爷在哪里还不一样?快别多心。您来府上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索性就多住几天。小妹也能多学几样她喜欢的技艺。回头您让跟来的人和叔叔说一声就是了,以免他惦记着。”
“这样好吗?府上是给皇上赚银子呢,技艺被绮儿学了皇上不会怪罪王爷?”
“您是越说越远了。不过是些小制作,看样子也精巧,小姑娘能不喜欢吗?您就放心在绣儿这里住下,明天绣儿给您做几样好吃的。”
“绣儿!你比婶娘的亲闺女还亲呢。绫儿也是孝顺的孩子,可是到了那个地方身不由主啊。我是每个月进宫一趟能看到她,你叔叔还不能呢。”说着抹起了眼泪。
“其实,娘娘在宫里还是不错的。尽管皇上现在宠着鄂贵妃,但是太后对娘娘很是疼爱的。”
“婶娘就想着绫儿能再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只有生的皇子多了才会受到皇上的注意。”
“三皇子一个孩子就能胜过民间百万大军了,您还发的什么愁?他能有出息,您这个亲姥姥也跟着借光啊。”
“绣儿,你的话像给婶娘开了两扇门似的。”
这一次,佟夫人又见到了很多从来都没有见到的新奇物件,吃到了、喝到了福晋府上的新式西点和冷饮,拿到了新式衣柜的图样,得到了不少云儿给锦绮的小礼物,包括项链、手链、纱帕、钱夹、绒毛玩具、太阳能苹果等等,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外交家统领夫人又开始了她新的一轮外交攻势,跟谁都是一副贴心的样子,向她们介绍新样女用产品玫瑰系列还有云儿按照资料上的配方做的防皱面膜。统领夫人的作用就是一位销售经理,让她琴棋书画是没辙,但是场面上的事儿门儿清。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见面三句话就能搭上关系。这也是一门学问呢,异域的说法就是公关,是公关夫人。福晋给她的任务可不是白给的,还是那个分配比例,她要是能给推销出去商品也有一成的利润呢,傻瓜才不干。异域的商品品种繁多,但是在大清,有一种新样商品都能吸引很多人。统领夫人第一个目标就是太常寺卿郭洛罗大人的府上。这位郭洛罗大人是正三品文职京官,他的夫人自然是三品诰命夫人。这位郭洛罗氏夫人是统领夫人要好的闺蜜之一,她丈夫的官品比佟统领小了两级(期间有从三品之隔)。尽管是闺蜜,见面也要给统领夫人请安的。
寒暄了一阵之后,统领夫人开始说正事。看房里都是女人,便从自己带来的拎包里拿出来一个文胸。因为大清没有这种商品,所以一开始还没人想到是做什么用的。
统领夫人便站起身来,转了一圈,问郭洛罗夫人:“妹妹看姐姐我身上和往日有什么不同之处?”
“好像很精神,腰杆倍儿直,挺胸扬眉的。”
“好眼力。你们说,我这个年纪,还能这么挺胸吗?”
“您什么意思?”
“我就是穿了一件这个东西,胸膛立马就挺起来了,这个小东西啊穿着舒服得紧,年纪大的呢能把下坠的两块肉托住,年纪小的就能起个束胸的作用。穿上以后,有那个没怎么长好的也显得丰满了。”
“真的呀?这可是好东西了。能不能让我们也穿上看看呢?要真是您说的那样,我们也是要买了穿的,一举三得呀。”
“我手上这个是中号的,妹妹你的身材好,不胖不瘦的,穿上差不多。那就试试吧。”
“多谢啊,兰心丫头,你过来服侍。”郭洛罗夫人带着丫鬟去更衣间穿文胸了。少时就出来了,果然昂首挺胸的,显得格外端庄大方。有个婆子给举着镜子看,郭络罗夫人满意得笑出声儿来了。
“佟夫人,这个文胸妹妹我就不脱下来了,您就带来这么一个吗?”
“有呢、有呢。大、中、小号都有。大小姐身量还小,就用这个小号的,这位是姨太太吧?比较丰满,就来这个大号的。去穿、去穿,合适的留下,不合适下次我会再来。”
“哎呦喂,这样多麻烦您哪。”
“有什么麻烦的,一定要感觉舒服啊,太紧的千万不能穿,勒出毛病我可成了罪人。太大也不行,不起作用,舒适为宜。”
“统领夫人,不知道我们府上的嬷嬷和丫鬟姑娘可不可以买?”
“这话可见外了,谁买不是买呢?我带来十个,哪位想买,就试试,穿上合适再给钱。不大好做,就一百文一个的价钱。不管是大、中、小号,都是一百文。”
“一百文,不贵不贵,这上面还有绣花呢,还有这种好看的花边。”
“统领夫人,妹妹想冒昧地问一下,这个上面的花边你手里有没有?我们家大小姐定亲了,要做些个嫁妆。嫁妆自然是越好看、越新奇越好,妹妹的女儿方才就让妹妹问问您。”
“这个嘛,东西不是我的,是亲戚让我给代卖的,回去我问问她有没有,有呢就能满足贵府的大小姐。”好嘛,文胸的事情没解决完,又出现了蕾丝花边的订货局面。
“多谢多谢。”
郭洛罗府上一次就订货二十个文胸,郭洛罗夫人试穿之后觉得特别舒服,她的前胸比较丰满,被软而有弹性的文胸束缚住之后,走路都敢迈大步了,要不悠的慌。
“我们是把钱全部交给您呢?还是……”
“就交一半的定钱吧,我把东西拿来你们穿合适了再给我另一半的钱。是我们到您府上取呢还是……”
“我就送过来吧,要有那个花边也给你们带来。”
“多谢、多谢。”
统领夫人的唾沫没白费,郭洛罗氏府上一次就买了二十个文胸。以后的商品也会在她家赚钱的。而且这样的官宦人家统领夫人认识好多呢。这个无店铺经营的经理范围越来越广。
福晋把这事跟王爷和云儿说了,王爷说:“你可真行,把婶娘当推销员用了,人家可是二品大员的夫人,把统领夫人当推销员,好像大材小用了。”
“绣儿也没让她白跑路。我这位婶娘是专门在贵夫人中间活动的,正经有不少人围她转呢。”
云儿笑着说:“异域的某些推销员推销商品是要到陌生的客户家去推销,有的敲门半天出来一个人,还没张嘴人家就说:”去去去!又来骗人!滚远点。”
福晋说:“要是婶娘遇见这样的客户回家就白绫解决自己了。哪能这么待人的?”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啊,还真有那种骗子敲门骗人的。”
“怎么骗?”
“我们是物业的,查查你家的燃气灶漏没漏气。真正的物业人员就是专门给住户服务的,下水道堵了要找他们,防盗门打不开了要找他们,自来水漏水了也得找他们,所以就有假的冒充物业人员进到人家去行骗。要是家里只有老头老太就把他们打昏然后翻找现金。还有给捆到凳子上的。所以一般都先从门上的猫眼看看来人认识不认识才开门。贸然开门很危险。”
“天哪,你们去的那个地方怎么那么可怕呢?”
“也不是百分之百都是骗子,但是人都给骗怕了,好人也给当坏人了。”
除了文胸,福晋把凌娟新近试做好了自己用了效果很好的牛奶蜂蜜面膜也交给婶娘给推销。统领夫人自己先用了七八张面膜觉得效果奇好才在闺蜜中间推开。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丈夫有身份地位的贵夫人、千金小姐少奶奶的,第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这张脸。能把脸蛋变得细腻、洁白那是最开心了。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就是眉眼不大精致的女人,脸上的皮肤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也能增加三分的美丽。所以面膜很快就推开了。随着面膜还有玫瑰花茶、茉莉花茶等花草茶问世。都是价格不怎么太贵,用上不久就见效的东西。现买的、订货的人越来越多。府上园子里的玫瑰、茉莉在王爷的规划下论片采摘,在云儿和福晋的院子里晒干。通过统领夫人的手,辗转流向京城官宦人家的夫人、太太、小姐、少奶奶的脸上和肚子里。这几个生意是越来越火。(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雪儿回府(一)
这天中午,王爷在云儿房里休息、喝茶,看她画画,田亮在楼下问晾衣服的鱼儿:“王爷在吗?”
鱼儿说:“在,看主子画画呢。”
“太后宫里的强公公来送信,说格格从假山上掉水里了,现在还昏迷着。”
王爷从敞开的窗子听见了,腾地站起来,对云儿说:“府上的事情你照应啊。”急匆匆就下楼和田亮走了。
“绣儿,快进宫,雪儿摔了!”
“啊?”福晋当时腿就不好使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王爷搀着她,说:“什么也别想,先看看情况。”
田亮已经备好马车,王爷几乎是把福晋举上去的。于是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神武门。福晋就是哭,王爷就劝她:“你忘了?那年雪儿在井里都没淹着,那个假山下边的水三尺多深呢,雪儿摔不重的。”
“摔不重还不是昏迷了?一定是呛水了!”
王爷也没辙了,进了宫,和髻儿架着福晋直奔慈宁宫。
太后迎出门来:“你们可来了。快看看吧,在本宫的床上睡着呢。”
王爷两口子忙进了太后的卧室,也忘了请安,直接向雪儿扑去。
“何时摔的?”福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露出埋怨的口吻,向太后打听情况。
“今儿玄烨的师傅请假不上课,早起玄烨就张罗上御花园去听小鸟叫,用过早膳三个孩子就去了。带着太监、侍卫、宫女,还有雪儿的两个丫头彩霞和彩虹。你说一大堆的人楞让雪儿给摔了!真想一人给他几板子!三皇子和冰儿在偏殿跪着呢。”
“啊?这可使不得!臣看看去。”
“你回来!他们怎么没摔?叫他们跪着!”
“太后!他们才多大?六岁的孩子胳膊腿的嫩着呢,偏殿里多凉啊,着了凉做下病根就糟了。不行,臣得看看去。”
太后就等着这句话呢。她也觉得说不过去,雪儿是瑞王爷福晋快四十岁了才生的这么个老生闺女,在府上疼得心尖子似的,这要摔个好歹真的自己也难辞其咎,况且又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可人儿。
王爷来到偏殿,见三皇子和冰儿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谁也不说话。估计时间也不短了。王爷忙一手一个往起拉,可是都不肯起来。玄烨说:“皇伯您别管,让我们跪,我们光顾了自己玩,没有照顾好雪儿妹妹,我们该罚。”
“孩子,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还小,这里多凉啊,会作病的,快起来,是你皇祖母让起来的。”
“是吗?皇祖母不生气啦?也不怪她,都是玄烨不好……”
“快起来,看看,腿都跪麻了吧?起来遛遛。”
王爷好歹把三皇子和冰儿拉起来,说:“和皇祖母说一声就玩去吧。”
“雪儿妹妹醒了吗?我们去看看。”说着,拉着冰儿进了正殿。太后沉下脸来,对三皇子和冰儿说:“是瑞王爷给你们求的情,你们还不谢过?”两个人要跪,王爷拉住:“没事了,玩去吧。”
“不,我们要守着雪儿妹妹!”
雪儿就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均匀,平平静静地睡着,没有惊悸和异样。太后在大殿里神情不安地走来走去,对苏茉尔说:“这些个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说雪儿没事,没事怎么就不醒呢?快去再请!多请几位!”
苏茉尔赶紧打发太监去请,她是有身份的人,不必亲自去跑路。
四名太医鱼贯而入,跪见太后。太后沉着脸问:“你们不说没事吗?摔了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醒?”
太医们也不敢答话,低着头给雪儿把脉。良久,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太医说:“回太后,雪儿公主的确没有危险,她现在不是晕厥,是睡觉。脉象平稳,呼吸均匀,心跳也很正常。”
“你们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不醒呢?”
“这个……”太医们无法解释,因为没有这种先例,难怪太后放心不下。
大家就这么看着雪儿睡着,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小嘴儿嘟嘟着,脸蛋儿通红,象是热了。太后对太医们说:“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多会小公主醒过来算完事。”
“是,微臣等在此守侯公主。”
雪儿摔下假山的时候,觉得身子砸在水面上,拍起了很高的水花,然后就从自己的头顶出来了,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她看到自己被人从水里**的抱了起来,是个年轻的太监。忽然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雪儿回头看看,是一位非常美丽的、穿着一身白色纱衣的年轻女子,正在笑咪咪地向自己招手:“雪儿弟子,跟为师走一趟。”
雪儿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她走了,有一点追不上,连跑带颠的。然后来到一条河边,河边有一艘小船,雪儿见那女子上了船自己也上来了。这条小船就在河面上飞速行驶,船的两侧是急速闪过去的星星,好象伸手就能抓住一颗,但是雪儿不敢,因为她看见自己的船已经飞离了河面,下面深不见底。不知多久,小船停下了,白衣女子拉住了雪儿的手,来到一座好大好漂亮的宫殿前。雪儿太惊讶了!忽闪着大眼睛惊喜地看着这座整体都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宫殿,整个宫殿晶莹剔透,翘檐上垂下来的小铃铛还在丁冬作响……雪儿不知怎么感觉好象来过这里,很熟悉似的。
白衣女子把雪儿领进了宫殿,啊!里面好大呀!太美了!华丽无比,到处都在闪光。宫殿的正中位置是一位满身璎珞、穿着华丽、高贵的女子,她身上的纱衣舒缓地飘动,虽然宫殿里并没有风。雪儿心里把她称之为高贵的女神。
这位“高贵的女神”在高高的莲花台上慈祥地微笑着说:“雪儿你回来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咦?这位高贵的女神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雪儿感觉到这位女神一定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忙跪了下来,给她磕头,回答说:“雪儿不知道这里,但是好象来过。”
“这就对了。你不但来过,你还曾经是这里的一位神仙,是甘霖菩萨的雪童子。怎么见到师父还不拜见?”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摸了一下雪儿的头顶,雪儿立刻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想起了很多熟悉的场景,很多难以忘怀的往事,感觉自己是一个十五、六岁大小的美丽姑娘而不是六岁女童。她一下子就知道了莲台上的人是谁了,知道了师父是谁了,赶忙再次给台上的女神磕头:“弟子拜见如来我佛,弟子全都想起来了:您是圣洁世界的如来师尊,这位是甘霖菩萨师父,原谅弟子的愚钝。”
“呵呵,这个不怪你,下到人间必须将这里忘掉。”
圣洁如来的声音十分悦耳,洪大而又慈祥:“雪儿童子,你愿意回到圣洁佛国吗?”
“愿意!愿意!弟子愿意!现在弟子不是回来了吗?就不回去了。”
“那可不行啊!知道吗?你是为什么到人间去的?是因为你在这里有了过错,你和冰童子陪着甘霖菩萨到人间去救度那里的有缘人回圣洁世界的时候,你们自己却艳羡那里男婚女嫁的人世之情,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护法童子有了人的情和欲就不符合这个世界的标准了,就不圣洁了,就得被贬到人间去受苦了。因为你从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要在人间吃些个苦、受些个罪,把你们的过错改正了,再回来”
雪儿哭了起来:“如来师尊,弟子还能回来了吗?”
“你得在那里把过错改正了才能回来。鉴于你的过错没有冰儿童子的重,你吃的苦就没有他的多,只让你们在那里一生一世,所以你们很快就会返回来,就看你们能不能坚信为师和菩萨的话,只要你能够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会圆满回归。甘霖菩萨是引渡你们回归的尊者,她会告诉你怎么做。回去以后,要好好地修身养性,去掉不洁,也好及早返回天国世界。甘霖菩萨很忙,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呢,不要被人世的****所迷,否则你们就要在那里世代轮回,再也回不来了。”
“是!弟子谨遵师尊的教诲,潜心修炼,争取早日返回圣洁世界!”
“好!你很虔诚,希望你以此为念,甘心情愿地在人间受苦,早日返回!为了让你在人世中不至于衣食无着,特赐给了你一样超常的本事。记住,不要随便使用这个本事。到用的时候你自然知道,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好了,你要好自为之。”
圣洁如来一挥手,雪儿就觉得自己飘荡在茫无涯际的星光之中了,象一片轻微的羽毛往下飘落,在朝霞染红太和殿的翘檐时,她回到了自己六岁女童的身体里,天国的记忆有多半都模糊了。
晚上的时候,福晋见太后有些疲倦,忙说:“王爷,我们把雪儿挪到苏姑娘那张床上去,让太后休息吧。要么您回府去,云儿怕支应不了。”
“别价,别让瑞王爷走,本宫心里着实没底。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她,本宫在苏茉尔的床上睡。等什么时候雪儿醒了,赶快领回去吧,本宫可吓怕了。”
“是,臣妾一定把雪儿领回去,不让您操心了。”福晋就等着这句话呢,这是大赦令啊,表面上还不能太高兴了。
太后去睡觉,宫女们轮换着值夜。王爷让田亮他们回去了,让太医们也离开了,他就和福晋两个人守侯在雪儿床边,夫妻二人默默无言地互相对望,听着宫里从二更到五更的梆子声,心如火焚地等待着女儿睁开眼睛。不管穷富,父母对待儿女都是奉献一颗赤诚的心啊。
曙光悄悄降临在慈宁宫,降临在紫禁城,紧接着,一轮红日跃上眼前殿宇的翘檐,新的一天来临了。
福晋有些困倦,伏在女儿身边打瞌睡。王爷则一点困意也没有。他感觉到女儿会平安无事,像当年自己被师父救活后一样只是昏睡。但愿雪儿也是如此,他的手一直握着雪儿的胖手,她的脉搏跳得特别好,没有一点紊乱的迹象。忽然王爷明显地感觉到雪儿的中指勾了一下,刚刚上来的一点倦意立刻飞到九霄云外。他盯住雪儿的脸,握住雪儿的手,几乎不眨眼地看着她。雪儿的手不是动了一下,另一条胳膊都抬起来了,小腿也踢了一下。花骨朵般的小嘴儿嘟起来。
王爷惊喜地拍了拍福晋的后背,小声说:“哎,绣儿你看,雪儿要醒了!”
“啊?”福晋立刻眼睛雪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怎么不叫臣妾一声?”
“你看!”王爷的脸上有了笑意,“她在拱动呢。”
“宝贝,快睁开眼睛,额娘在这里,阿玛在这里!”福晋急切地、轻声地呼唤着女儿。
终于,雪儿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诧异地望着阿玛和大额娘:在这里,每天早上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苏姑姑的脸。
“宝贝儿,额娘的宝贝儿,你可醒过来了,你把额娘吓死了!快看看胳膊、腿的哪里疼?”福晋把女儿抱在怀里,眼泪不听话地掉。
“大额娘,雪儿哪里也不疼,您怎么哭了?乖奥,听话的孩子不哭。”
王爷笑了起来,抱过女儿,“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听见没有?淘丫头,上那么高干什么?”
“喔,”雪儿想起来了,“我们听见一只小鸟唱得很好听,啾啾的声音,就想离它近一点,它却飞了,飞到那棵树上去叫,我们就跟着它,上了假山……不知道怎么就掉下去了。”
太后醒了,听见雪儿在脆生生地说话,就披衣过来,点着雪儿的脑门,笑着说:“小祖宗啊,你可把人吓死了!是长生天保佑你呀!收拾收拾快跟你阿玛、额娘回府吧。皇玛么可担心不起了!苏茉尔,把雪儿穿的玩的东西都找到一起,打上包袱,让她自己背着!”大家都笑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王爷、福晋带着雪儿和彩霞、彩虹姐妹,在太监、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瑞亲王府。
“格格回来了!格格回来了!”府上的所有的人都为王爷和福晋高兴。田亮刚把格格从王爷手上抱过来,就被莽格抢了去驮在肩上,满院子“飞”,格格开怀地大笑。
听说格格回来了,云儿领着煊儿就向大门这里跑。
“小额娘!”格格张开双臂,燕子一样扑向云儿。云儿抱过格格,泪光点点,“格格你回府了!太好了!咱们回家了!”
看着福晋一脸的倦容,云儿说:“您肯定没睡好,快回房去歇息吧,格格交给云儿好了,王爷您也去睡吧,云儿把格格抱走了。”
王爷说:“也好,这会子本王上来困劲了,躺躺去,云儿你照应格格。绣儿,咱们走吧。”
福晋回楼上了床,倒头便睡。王爷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小额娘,雪儿想看看小弟弟、小妹妹去,求您了,让雪儿看看好不好?”
“好啊,他们都在你姥姥姥爷家呢,别着急,小额娘给你洗洗脸、洗洗手,然后把小髽鬏梳漂亮了。咱们府上的雪格格最漂亮了,要打扮得干干净净的。”云儿最喜欢雪儿了,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雪儿回府(二)
收拾好了之后,把雪儿抱到穿衣镜前面去照:“看一看,这个漂亮女孩是谁?”
“是雪儿吗?”雪儿从来没照过这么清晰的镜子,不知道镜子里的漂亮女孩是自己。
“小傻瓜,这个女孩就是我们雪格格呀。”
“主子,奴婢给格格拿了她喜欢吃的白粥、咸鸭蛋、另外还有雪糕、冰淇淋和果汁,可以给她用吗?”水儿的托盘里装了满满的一盘冷饮。
“喔!好香啊,这是给雪儿的吗?哥哥有吗?弟弟妹妹有吗?”
“我们雪儿得先喝粥,不能吃凉的。那些冷饮哥哥每天都有机会用,弟弟妹妹还小不能用,稍后你自己用。”云儿爱抚地看着明显消瘦了的雪儿,孩子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拘管呢。既然是皇家不重视女孩,为什么还把我们雪儿弄到宫里去?云儿心里很不平,雪儿也不是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先生,真是多此一举。她哪里想到了雪儿是做人质去了。是因为王爷给太后、给皇上的国库里开始赚银子了,太后才趁这个机会让雪儿回家了,总不能人家阿玛给你赚钱,你还扣着人家的女儿吧?
“小额娘,这个雪糕好像是新样的,真好吃呀,雪儿喜欢!”
“慢一点用,先吃一个,玩一会再吃一个。”
“为什么呢?”
“太凉,吃多了肚子痛。”
“哦,那就过一会再吃。”
“雪儿你看,你的蕊儿姐姐来看你了,蕊儿快过来。”
蕊儿过来了,看见格格,怯生生的。
“蕊儿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蕊儿还是很懂得礼数的。
“蕊儿姐姐!雪儿好想你哦!”雪儿拉住蕊儿的手,亲热地摇着。
“我也是。格格您为什么要进宫读书呢?府上不是有爷爷当先生吗?”
雪儿当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笑着对蕊儿说:“蕊儿姐姐,雪儿回府就不进宫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玩。对了这些好吃的我给你拿。”
“不要了、不要了,我娘说吃多了肚子疼。”
“这是巧克力糖,妹妹你尝尝?蕊儿,这块给你的。”煊儿很高兴妹妹回来了。
“这个糖怎么这么黑呀,好像****。”雪儿躲着黑黑的糖块。
“你闭上眼睛吃不要看。”煊儿给雪儿嘴里搁了一小块巧克力。
雪儿嚼了:“唔,好香。”
凌娟也听说福晋生的女儿回府了,很为福晋高兴,福晋四十多岁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太后扣押一个几岁的女孩,太过分了。听说云儿领着雪格格去了陈夫人的院子,也借口看宝宝贝贝去了。
看到雪儿的第一眼十分震惊,这个女孩,太漂亮了吧?
云儿领着雪儿到了父母的苏州宅子,看到了正在玩耍的宝宝和贝贝。雪儿高兴地尖叫着,跳着,非要抱抱小弟弟和小妹妹。云儿把宝宝递给她,让她地板革上坐下,和宝宝、贝贝一起玩。
“小额娘,雪儿还记得,这个是妹妹宝宝,这个是弟弟贝贝,他们是双胞胎。宝宝的大名叫敏琪,贝贝的大名叫洪焙,对吗?是大额娘告诉雪儿的。”
“我们雪儿真聪明,还记着呢。”
“小额娘,雪儿太喜欢他们了!多可爱、多好玩呀?妹妹的头发太短了,连苍蝇那么大的髽鬏都梳不起来。”
陈夫人也给雪儿的话逗得笑个不停。
“来来,小额娘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凌先生,是小额娘云游的时候从异域带回来的,现在是宝宝贝贝的老师。”
“雪儿给先生请安!”雪儿的礼节是没说的了,听说是宝宝贝贝的老师,就给凌娟行了一个福身礼。
凌娟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份高贵,是顺治皇帝的义女,固伦公主。忙还礼:“凌娟给公主请安。”
“雪儿回府就不当公主了好不好?小额娘?”雪儿一副委屈相。
“宝贝,你听小额娘说,这个公主不是你的名字,你嫌它不好听就不要了。是皇上给你的封号,提高你的身份,有这个封号还会给你俸银,何乐而不为?以后我们就叫你雪儿,不叫公主了好吗?”
“多谢小额娘。”
看着福晋生的这个女孩跟云儿这么亲密无间,凌娟很是欣慰。
“额娘您看,这是小额娘给雪儿梳的髽鬏,上面还有彩带和花卡子,还有好看的小首饰。”雪儿回到翼然楼,用胖手指着自己的头,给福晋显示自己的打扮。
“哟,你小额娘真会打扮你,这么漂亮的彩带子、花卡子,这个是钛金首饰,不大不小刚刚好。额娘的女儿更漂亮了。”
“雪儿才不要漂亮,皇玛么说这么漂亮将来会有很多的男人争抢雪儿,雪儿不要人抢嘛。”雪儿浑身扭动,撒开了娇。
“玛么跟你开玩笑的。你小额娘是真的喜欢你,这么贵重的首饰随手就戴你头上两件。不过吗,是真好看。”
“小额娘还要给雪儿做新衣服呢。”雪儿已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新打扮了,很喜欢。
“过来,额娘抱抱。可算回来了,额娘还以为雪儿在出嫁之前回不来呢。”
“雪儿不要出嫁!”
“为什么?”
“雪儿听说,出嫁的女孩都要生孩子的,小娃娃在肚子里慢慢长大,还要肚子痛,好怕呀,雪儿不要出嫁!”
“好好好,不出嫁,就在额娘身边。”福晋的心里**辣的。好好儿的孩子,有父有母的,硬给拆散了。也不知道孩子受了多少委屈,比进宫之前瘦了好些……
雪儿回府的最初几天,几乎是长在云儿和先生院子里。她喜欢宝宝贝贝都要生吃他们的地步,怎么看都喜欢,到了晚上也不肯回翼然楼。都是福晋亲自来找,千哄万哄的才能勉强拉回去,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就往后院跑,不让来就又尖叫又跺脚的发脾气。福晋摇头叹息:太后还说把雪儿接进宫里好好教育呢,识字多少不知道,规矩懂了多少也不知道,脾气见长倒是太明显了。在自家府上的时候,雪儿非常的听话非常乖,从来都是大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现在可好,一个不依就尖叫发火。好在是年纪小,府上的气氛好,福晋有信心让自己的女儿把高高在上的毛病给改掉。
这是一个外向型的女孩,不喜孤独,要么就是看小额娘画画,要么就去姥姥那里看望弟弟妹妹。宝宝和贝贝也很喜欢雪儿姐姐,和她依依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
格格的性格更多的地方和云儿倒是很酷似。洒脱、爽利,行动敏捷、迅速,一点也没有皇家格格通有的傲慢、清高。回到府上的格格经常在阿玛不在小额娘房里歇息的时候给小额娘“做伴”。福晋也不在意雪儿在哪里过夜,只要她知道一个准确地址就可以了。
雪儿不但喜欢音律,还对舞蹈情有独钟。在宫里半年多的时间里看过很多的宫廷舞、西域舞,还有西方人带来的舞蹈。经常把自己学来的舞蹈跳给阿玛、额娘、小额娘和姥爷姥姥看,还粘着额娘学拉小提琴。不但自己学,还让蕊儿给她作伴。一向羞怯的蕊儿在开朗的雪儿带动下,变得大方了许多也胆大了许多。雪儿和蕊儿非常要好,认识蕊儿到现在也没有吵过一次嘴,她比蕊儿小了半岁,却像个姐姐一样护着蕊儿。
“小额娘,您还有鸡屎面吗?雪儿很想吃。”
“什么?鸡屎面?”云儿纳闷地问雪儿。
“就是大额娘进宫给皇祖母送礼物的时候带去的那个红色的碗,用滚开的水泡了一会就能吃的那种带卷的面条。”
雪儿的口才真不错,把方便面的特点用一大句话就说清楚了,云儿却快笑没气了。
正巧福晋也来了,见云儿笑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也笑了:“这娘俩说什么呢?”
“咱们闺女要吃鸡屎面,哈哈哈……”
雪儿也跟着笑。福晋愣了一下也明白了,大笑:“宝贝儿,那叫即时面,怎么成了鸡屎面?臭死了。”
“雪儿刚回府的时候还吃过****糖了呢,哥哥说是巧克力,黑黑的,很像****,不过吃起来是很香的。”
“啊?哈哈哈……”
“既然咱们的雪儿公主喜欢,小额娘就吩咐人给你去拿。水儿妹妹,你大厅给雪儿找几袋方便面、巧克力糖和其它的小食品,比方说果汁啊、酸奶啊,鱿鱼丝啊、奶糖啊、薯片虾条啊,跟那天给煊世子拿的一样拿一袋。”
“是,水儿即刻去拿。”
雪儿回府,给府上带来了不少的笑声和欢乐。她自己也少了许多束缚,公主的身份是高贵,却没有自己的两位母亲给予的疼爱更温馨,还有煊儿、蕊儿带给她的真诚友谊,弟弟妹妹带给她的快乐。雪儿很不喜欢宫里的生活,规矩大而且枯燥无味。一个小女孩就要学一些子曰诗云,读书时还要摇头晃脑的,头都摇晕了也记不住,还要挨戒尺。本来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要把属于他们的快乐时光用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谢天谢地,雪儿总算是回府了。
当雪儿看到飞云楼里很多丫鬟婆子做的布艺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朝小额娘要了一些布头和纱料也缝起了烧卖包。不知道听谁说的烧麦包里的香料是在园子里捡的花瓣晒干了,就和蕊儿提着鱼儿的塑料筐去园子里捡。事先跟福晋打过招呼,雪儿带着彩霞、彩虹,蕊儿带着赢赢。五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来到园子里,动手捡花瓣。一只只小手把飞落在地上的花瓣捡进塑料筐。一片一片地捡,认真极了,连饭都忘了吃。危险倒是没有,一个上午没回家,把福晋吓够呛。
小主子来捡花瓣,魏公公等人是不敢阻止的,两位小主子有一位是公主的封号,一位是总管大人的千金,魏公公的差事不是很繁重,就老远地盯着几个小丫头,一个是别摔了碰了一个是不让亲兵接近她们。别看魏公公是太监,对年轻男人的习性摸得很透。有的时候犯浑,根本不计后果。王爷的女儿是身份尊贵,是千里万里挑一的小美女,可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
回到府上的雪儿就继续给姥爷当学生了。姥爷讲课很有趣味,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哥哥还有好多新奇的书给她看。
雪儿回府,看护宝宝贝贝的王、宋二位嬷嬷自然就被福晋调回翼然楼来看护雪儿了,跟宝宝贝贝有了感情的两位嬷嬷很是舍不得。福晋是恨不得一时把王、宋二位调回来,把凌娟派给宝宝贝贝。人家原来就是看护宝宝贝贝的,理应归位。但是觉得人手还是少,凌娟还有接生的任务,还有开妇女保健医院的任务,就把蒋嬷嬷派过去了,洪嬷嬷继续照顾煊儿。蒋嬷嬷原本就应该是云儿的人马,也算是归位了。雪儿刚刚回府,就住福晋的房间。煊儿还是在福晋的东屋里住,除了有洪嬷嬷服侍,还有四个小太监在外间屋轮流值夜。
每天上午只有一个时辰是正式的课程,然后到飞云楼和小额娘学画画。哥哥的画已经画得很像样子了,雪儿赶紧加入绘画大军。使用的毛笔、墨汁、纸张、颜料、工具等等全部由云儿供应。
煊世子喜欢动物,蕊儿喜欢小美人,雪儿喜欢鱼类。
蕊儿把跟娘学会的布艺毫无保留地教给了雪儿,雪儿的布艺瘾好也给启发出来了。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给娃娃做衣服,雪儿自报奋勇地向小额娘讨要布头材料和其他附属材料,云儿当然会满足雪儿的要求。再说了,小女孩学针线也是理所当然的,五六岁学针黹可也不算早了,云儿就喜欢肯学习的孩子。
雪儿觉得自家的府上比宫里好多了,不但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的枯燥规矩,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府上隔几天就要给宫里送些新样食品,可是雪儿很少能吃到,先是太后、皇上、然后是皇后、贵妃、太妃,还有皇子等,到了雪儿等几位小公主的头上只剩下寥寥无几了。回到府上那天就吃到了雪糕、冰淇淋和果汁,弄得雪儿做梦都在吃雪糕喝果汁。
小孩子的效仿能力是相当强的,看到哥哥和蕊儿都是那么听话、温和、礼让,雪儿的“公主刁蛮病”不知不觉地就好了,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人也长胖了。
看见女儿的变化,福晋是又高兴又心酸。好好的孩子在那种地方受拘管。雪儿陆续地和额娘说了一些宫里的情况,不止一次哭着说:“额娘,雪儿不喜欢那个地方,再不要把雪儿送了去好吗?三哥哥他们学的都是治国安邦的事情,我们公主就只能给人和亲,雪儿不要离开额娘给人和亲!”(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天眼初开
雪儿的两个小丫鬟彩霞姐妹每天按时把雪儿送到先生那里上课,然后赶紧跑回去做工艺品,她们已经欣喜若狂地加入了布艺品的制作行列,对所加工的工艺品到了疯狂酷爱的程度。
世子、格格的教室就在陈先生的书房外间。所有苏州宅院的主房都是坐北朝南的方向,南窗下是一铺大炕,夏天里也有微微的热量,为的是孩子们脚下不受凉不受潮湿。三个孩子,每个人一张桌子,学习时要规规矩矩、挺直腰板坐着。上午一节课,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到云儿那里学画一个时辰,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下午午睡后到后园习武,由田亮和纳兰教给他们练拳、剑或者骑马射箭。还有半个时辰是讲古论今,先生给孩子们讲历史故事、或者成语典故、或者诗词歌赋,然后习字。课业不是特别多,但是很精彩,有趣味,有形象。因为先生会画画,有时以画作解释,给孩子们的印象是很深的。
用过晚膳,天还很亮,煊儿就要进到里间去看“闲书”了。但是必须是经过先生允许看的才能看,不然小孩子看了不该看的对他以后的发展都有影响。现在是煊儿、雪儿、蕊儿三个孩子都来看“闲书”了。别看他们人小,看书的时候谁也不乱说话,各看各的,非常安静。
云儿找到了给父亲教课用的黑板、粉笔、笔擦。可以在黑板上写字,随时擦掉,先生非常喜欢这块黑板。奇怪的是还有几个圆圆的、彩色的小东西,可以把纸张放在黑板上,然后用这些圆东西把纸压住,圆东西居然不会掉。云儿告诉爹爹,这个小圆块是磁块,黑板芯是铁皮做的。
这一天,上午的课业结束了,煊儿、雪儿把蕊儿送到家门口,就要赶去翼然楼用午膳。煊儿的两个随侍的小太监和雪儿的丫鬟彩霞、彩虹姐妹老早就在飞云楼门口等着小主子了,看到兄妹两个就跟了过来。雪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彩虹,小声对煊儿说:“彩虹姐姐肚子里有两条筷子长的虫子。”
煊儿大惊:“啊?你说彩虹姐姐肚子里有虫子?”
彩虹一听,吓得“哇”地哭了。小丫头十二岁了,比起雪儿是大很多,可是跟大人比还是孩子。
雪儿噘起花骨朵一般的小嘴儿,不满意地对哥哥说:“人家悄悄和你说,你却嚷嚷起来了,看把彩虹姐姐吓的。”
煊儿也觉得失了口,给彩虹道歉:“对不住啊彩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彩虹哭着跑了,彩霞追了过去。煊儿摊开两手,发愁地问:“这可怎么办?”
雪儿倒是很有主意,对煊儿身边的小太监说:“柱子公公,麻烦你去找朱先生,给彩虹姐姐拿些打蛔虫的药。”
柱子答应了一声离开了。煊儿就问:“你是怎么知道彩虹姐姐肚子里有虫的?”
“雪儿看到了嘛。”
“什么什么?你看到了?我为什么看不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的?”
“就是方才呀,你看不到吗?”
“隔着肚皮呢,怎么能看到里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争论。
雪儿煊儿刚回到福晋那里,朱先生就到了。福晋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闺女哪里不舒服了。听朱先生说是给彩虹来看病的,就更奇怪了:方才还做活儿了,说有病就有病了?有病就赶紧看吧。彩虹却不见了,于是派人四处找,好容易在小厨房里间的杂物柜夹空里找到了,小脸哭得象只花猫一样。她太害怕了,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很伤心。
把脉之后,朱先生说:“不妨事、不妨事,小孩子生蛔虫很正常,是小的时候吃了不干净的瓜果蔬菜。在下给彩虹姑娘两个药丸,今天晚上睡觉前一粒、明天早上早膳前一粒,别忘了。记住啊,要空腹温开水送服,后天就好了。”
福晋问了朱先生关于服药的有关事项,着人送走朱先生。然后就问煊儿:“彩虹丫头怎么知道自己肚子里有蛔虫?”
煊儿说:“是妹妹说的。”
福晋没再说什么,领着两个孩子到餐厅吃饭去了。
福晋听煊儿说,雪儿看到了彩虹肚子里有虫子,非常震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也没立刻刨根问底。睡午觉的时候把雪儿抱到自己的床上,小声问道:“哥哥说的是真的吗?你们都是不撒谎的好孩子对不对?”
“是真的,雪儿没有撒谎。”雪儿认真地说。
“你是怎么看到的?告诉额娘好吗?你是乖孩子对不对?”福晋和颜悦色的哄着女儿,对小孩子,越吓唬就越不肯说了。
“就是用眼睛看的嘛。”
“你的眼睛疼吗?”
雪儿摇头,困到睁不开眼睛了。福晋不再问,拍抚着女儿,唱着催眠曲,自己却没有了睡意。心里酌量着该不该和王爷说起,这可不是小事,恐怕雪儿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别是摔的。
睡醒了,起来喝水时福晋就象不经意地问雪儿:“宝贝儿,你看额娘肚子里有虫子吗?”
“您没有。哥哥也没有、蕊儿姐姐也没有。”
“你还看到了什么?”
雪儿到门口看了看,没人,回来在福晋的耳朵根儿底下悄悄地说:“雪儿在小额娘楼上的时候看到她楼下有好多箱子哦,您不要和别人说,师父嘱咐过的,看见什么不要对外人说。”
福晋大惊!隔着肚皮看见了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怎么还能隔着楼板看见东西呢?地下密室的存在只有王爷、云儿、陈先生和田亮这么几个极少数的人知道,煊儿更无从知道了。福晋也没听王爷说起过。她倒也没有埋怨王爷瞒着自己,可是雪儿这么说她就有点心慌,不敢再问了,说:“你们玩一会吧。”两个孩子到外间去玩了。
煊儿把他的玩具毫无保留地拿给雪儿玩,摆了一地。
王爷在云儿这里午休,也都睡醒了,水儿端着擦脸的手巾进来,王爷和云儿擦了脸。水儿说:“方才前院的髻儿姐姐来了,说福晋有请王爷和主子。”
王爷说:“云儿,我们过去吧。”
福晋把王爷和云儿让到里间,嘱咐洪嬷嬷看着世子、格格,赶紧进来了。
王爷笑道:“绣儿你这是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王爷、云妹妹,咱们闺女的眼睛好象出了什么毛病。”接着就把雪儿看到彩虹肚子里有蛔虫、云儿楼下有箱子的事告诉了王爷和云儿,然后看着王爷和云儿,求救似的向他们讨主意。
王爷知道云儿就是开了天眼的,就没怎么吃惊。云儿更没有吃惊的表现,而是平静地说:“这种情况叫开天眼,也叫开天目,不是很出格的事。我爹的叔祖就开了天眼,一般来说修佛修道的人会出现这种情况,俗人也有,是因为先天的根基好。咱们雪儿是师父的小弟子,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见什么很正常。”
王爷笑道:“你行啊,懂得不少。”
“我爹的叔祖是修道的人,开了天眼,详细的道理云儿就不知道了。对了,福晋说过,太后曾经看见佟妃娘娘在怀着三皇子期间,身前身后的有条金龙飞舞,应该就是开天眼的表现,她说恍恍惚惚的就更对了。看太清楚了还不行,那是另外世界的景象,不能让人世间的人知道太多。”
“依妹妹的意思,雪儿不是害了眼病?”
“这个可不是生病的状态,但是呢,不能让雪儿和外人说起,因为她看到的可能是天机,天机不可泄也,泄了天机就会遭到天谴。就象师父一再嘱咐咱们不能说出二百年的事情一样,那就是不该说的。还有一点,如果大家知道了雪儿能看到人身体里有没有病,都要来问她,不说就得罪人,说了就泄露天机,孩子就不得安宁了。一定要嘱咐好格格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当然和王爷说和您和云儿说就不要紧,因为咱们是修炼的人,知道修口。”
“哎呀妹妹,多亏你明白,要不姐姐可愁死了,还以为是雪儿摔了之后留下的。”
“这个也不用发愁,顺其自然好了。也许过段时间她就看不到了,再过段时间又看到了。不要放在心上,守口如瓶就是了,别让任何人知道雪儿格格能看见人眼看不见的东西就对了。”
“这下姐姐就放心了,一定嘱咐好雪儿不乱说,雪儿也说师父不让说。可是雪儿说的妹妹楼下有好多东西,就是指大厅里的那些吧?隔着楼板能看见东西,姐姐真有点害怕。”
福晋根本就不知道地下密室的事,理所当然地认为雪儿看见的是大厅里的那些东西。王爷不可见地对云儿摇摇头,不让她详细解释,云儿自然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晚上,王爷在云儿那里歇息,福晋就把雪儿抱到自己床上来睡。她还是有些担心,就问雪儿:“宝贝,你能隔着墙隔着肚皮看见东西的事情可别和别人说啊,人家会拿你当怪物给杀死、烧死的。”
“雪儿不说,再也不说了,杀死好可怕哦。在宫里的时候,有个姐姐就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给大棍子打死了!”在雪儿的眼里,从来没认为打在宫女、太监屁股上的那个长长的东西是板子,因为很厚,一直就当成是一根大棍子。
“是啊是啊,你阿玛是王爷,说话办事都要格外小心,不要惹出麻烦,对吗?”
“是,雪儿记住了。额娘,阿玛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东西呢?是从你们说的那个异域买来的吗?”
“是啊,你阿玛是为了给国库增加银子要经商的,咱们大清朝还很穷,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些东西也不能算是咱们的,就是把它们卖了,换成了银子然后把银子交给皇上、太后。宝贝,你还小不懂得这些事情。”
“大额娘,雪儿看见靠小额娘住的屋子这一边的地方有个门,别人会不会从这个门里把箱子给拿走呢?”
“宝贝你说门?什么门?”福晋呼地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可不行,王爷还不知道呢,给人都拿走了还傻呵呵地……宝贝,你还看什么了?”
“雪儿看见小额娘住的那个楼里的大厅后面那面墙上有个门,门的后面就是很多口袋,还往姥爷家那个方向的地下大屋子里都是一个一个的大卷卷和柱子一样的圆桶桶大卷卷的下面还有一层,是好大好大的桶桶,跟柱子一样的圆桶桶……”雪儿花瓣一样的小嘴在福晋耳边小声地说着。福晋吓坏了,看看纱门外并没有丫鬟站在那里,很郑重地说:
“宝贝,这些事只能和额娘说,和阿玛、小额娘说,别人就不要说了知道吗?”
“哥哥呢?蕊儿姐姐呢?姥爷、姥姥呢?”
“都不要说!知道吗?哥哥年岁小,蕊儿也是,姥爷姥姥年岁大了,他们都会害怕的,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雪儿好乖!你方才说的很重要,额娘要去后院,告诉你阿玛去,你就睡在这里,额娘马上就回来,让王嬷嬷、宋嬷嬷过来给你作伴,好吗?”
“好,额娘早些回来,小心摔跤。”
福晋来到东暖阁和王嬷嬷说了一声,就回来穿衣服。天还不算晚,王爷不会睡这么早。就是打扰他了也没办法。事情太大了,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福晋到了楼下大厅,几个上夜的丫头还在围着木工板点灯做活,鬟儿是领班的,福晋叫鬟儿点灯笼,陪她去一趟后院。
鬟儿赶紧点灯,心说这福晋怎么和云主子一样了,说风就是雨的?这会功夫去后院,万一王爷正和云主子“那个”,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她不敢反驳福晋,赶紧搀扶着福晋出了翼然楼。
远是不远,路面也平整,微风吹过,福晋有些犹豫了,这个时候去合适吗?可是一想还是办正事。先给他们一个知会,反正王爷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到了门房,值夜的小厮见是福晋,忙开了门去禀报带班的纳兰侍卫。纳兰赶紧从东侧楼梯上楼,轻轻敲打几下王爷和云儿房间的窗棂。王爷还没睡,问道:“是谁?”
“王爷,属下是纳兰,福晋来了,好像有急事,在门房呢。”
“赶紧接上来。”
“嗻!”纳兰侍卫答应一声赶紧下楼去接福晋。
外间屋上夜的是水儿,也听到动静了,披上衣服就下楼来接福晋。
云儿也听见了,起身下床点灯。她知道福晋没有事情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王爷的,因为这是妻妾间的大忌。(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另外通道
王爷穿上外衣,坐在太师椅上。云儿在房门口举着灯把福晋接进房间,鬟儿和水儿很知趣地告退出去并随手掩上房门。
“臣妾先说一声对不起了,打扰了你们的清梦。”
“还没睡呢,就做梦了?一定有急事吧,坐下说。”
“方才臣妾和雪儿说起看东西的事,嘱咐她千万不要和别人说。雪儿告诉臣妾,说大厅后面那面墙上还有一个门,还有先生家那个方向还有什么布卷卷、下面还有大桶桶的。臣妾听得五里云雾的,怕有坏人进府来盗窃,实在是放心不下,赶紧来告诉您,对不起。”
“福晋!您怎么能说对不起呢?您这是对府上负责任。”云儿说。
“这孩子!今天我和先生又说起雪儿的眼睛,先生和云儿说的一样。你不用太担心,本王明早就看看雪儿说的情况。”
“这就好,这就好。臣妾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你干嘛?老是忏悔似地。黑灯瞎火的你跑来告诉消息我应该感谢你,道什么歉。”王爷“生气”了。
云儿也说:“您太过小心了,就是睡着了叫起来也没有什么啊,您一定着急了,喝口水。”
福晋回去以后,王爷和云儿说:“幸亏你的天眼早就开了,要不福晋这么一说我还得吓一跳呢。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有点担心……”
“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就是告诉她不要跟任何人讲,把成破厉害告诉她就好了。再一个是小孩子心思单纯,她可能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能看见呢。跟她说严重一点,她就不会出去乱说。”
“我入寺庙十几年,后来学甘霖师父的法门,加在一起四十多年了,也没有你和雪儿的感觉。”
“师父说了,不是看不见就修的低,您别为这个事犯嘀咕。”
“我明白,各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境界也不相同,你能看见就行,现在雪儿也看见了,就是为了咱们这个使命吧?”
“您的悟性真好。”
“你得空再看看脚下的密室还有没有别的通道?我想明天和亮子下去一趟。你能隔空搬运,也应当经常下去看看,里面潮湿不潮湿,布匹那种东西最怕潮湿和生老鼠。我估计雪儿说的另外一大批布头就在明朝王爷那个府库里,还有卷卷就是大批的正品布,桶桶就是那些汽油、柴油桶。”
“要不要云儿跟你们一起下去?”
“下去也行,你眼睛好使,兴许什么地方坏了,还得借助你的力量。”
“我怕鱼儿姐姐看不见我该到处找了。”
“留张便条不就完了?她俩都是识字的。”
“还别说,您的办法绝对高明。”
“就这还高明?”
王爷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田亮叫到楼上。三个人换上了炼功服,拿着强光手电,带着鸳鸯剑和镔铁棍,下到密室去了。云儿房间外面的墙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就是利用了后暖阁这个空间修建了往下去的通道,也没人想到这是一面夹壁墙。
云儿的眼睛是能够放大物体的,他们是想进入通往通州码头那条密道,王爷和田亮的眼睛就够好使的了,怎么也没找到石壁上的开关,云儿却立刻就找到了,是一块眼珠大的小石头,按了一下石门就开了,就象拉门大衣柜那样朝旁边拉的。
进入密道,就是很长的通道,脚下、两侧墙壁都是石头,但头上是石板。
王爷很是谨慎,身体贴着一侧石墙,用他的镔铁棍在地上敲打着,目的是探索脚下有没有陷阱。除了中心密室,其它那些专门装布匹的密室根本就没有出口,是全封闭状态的。王爷和田亮当然看不见,云儿能看见,告诉王爷:“云儿脚下的密室是地下建筑群的中心,在它的东南、西南、东北、西北方向,紧挨着的就是四个很大的密室,是全封闭的,里面装着咱们买的布匹,就是雪儿说的卷卷。”
“在咱们脚下,还有一层密室,也是全封闭的。封闭的目的是不透空气,东西不会坏。下面的一层里是所有的汽油和柴油,就是雪儿所说的桶桶。还有咱们买的交通工具,我记得咱们买的汽车装载量最大的也就是五吨大小,有四辆,还有一辆面包车。”
“你还记得,真不错。”王爷逗了云儿一句。
云儿翻了翻眼睛:“这么点事儿都记不住就是傻子。”
“可是主子,咱们买了两万多车的货物,四个密室恐怕也装不下吧?”田亮问道。
“四个密室里装的只是布匹,其它的货物并不在府上。”
王爷和田亮都吓了一跳:“不在府上?那可怎么办?怎么往回运呢?”王爷困惑得很。
“您是固定思维。既然东西的存放已经很超常了,咱们就用超常的办法弄回来。师父给了云儿隔空搬运的异能,就是说,不管怎么远,怎么封闭的环境都能通过隔空搬运搬过来,师父的目的还是保密。您想啊,如果这些东西在府上,早晚都会被人注意到,您可别低估了某些人的占有欲,就是没有什么能力的人也不会不想把山一样的货物窃为己有。不在府上货物才安全不是?”
“那,别的东西都在什么地方?”
三个人的耳边出现了师父慈祥的声音:“几位弟子,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和装汽油的第二层地下室不是前明那位王爷挖的,是为师开辟的空间。东面通往东直门外那条路是他开凿出来的。密室是他挖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了开凿那么大的空间。其它货物让为师放在周边的山洞里封闭起来了,要不然会风化会被腐蚀。等你们的货物出售光了,这些空间自然而然就填满了。所以为师要求云夫人在搬运这些货物的时候要由远而近地拿。拿一点就会复原一点。你们三位是特殊的、去过异域的,想不知道都不行,别人就不能知道了。”
“弟子明白了。”云儿赶紧答道。然后问起了雪儿的天眼:“雪儿开了天眼,货物的事不是也知道了吗?”
“她的天眼不是现在要用的,是给你一个知会,告诉你雪儿也有了天眼。很快为师就给她封闭了,等到用的时候自然就给她打开。那个时候她就会把握好了,不象现在这么好奇。你们在东直门附近买的那两套房子,楚镖头和他的家眷和镖局已经搬进来,通州码头那套可以开个商铺,把你们的货物在这里出售一部分。这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你们的货物是大清没有的,应该好卖也会赚钱。好好经营吧。利用大运河水路比较方便。”
王爷的日子还是很宽裕的,父子三人的年俸一万八千五百两,去掉给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厮、工匠、杂役的月例和全体人员的粮食、赏赐、修缮房屋、人情来往、年节开销、迎接圣驾等等,王爷的一万两年俸也就差不多花光了。侍卫、亲兵、太监的俸银不要王爷开销,但是他们要端王爷的饭碗,平时表现出色也是要有厚赏的。
东直门外的那个原本凋零不堪的小院经过修整,焕然一新。住进了楚大叔镖局的全部人马,楚大叔和家眷们就住进了郝先生卖给王爷的房子。
田亮把地道口隐蔽得严丝合缝,在两墙之间的北端,建造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建筑,把那个枯井给盖进了仓库,仓库的门可以锁,枯井也被青砖封闭了,青砖用水泥勾了缝儿,垒成一个方形的台子,上面可以当桌子、当垫板。仓库很宽,马车可以退进仓库,在这里,云儿将货物隔空搬运到马车上,捆盖好之后把马车赶出去,就没人知道这里的秘密了。仓库是用了异域那种卷帘防盗门,大清人不会开这种门,就是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秘密装车的地方。两墙之间是马车通行的一条路。小偷进来一点可偷的都没有。
田亮是准备在可能的情况下把货物从这里运走。因为云儿的异能,减少了王爷和田亮掩盖进入夹壁墙的任何可能——夹壁墙已经被砖、石填满,并用水泥抹平。原来的墙和邻居的墙都加高、加固,中间的仓库和通道就是一条可以停放马车的死胡同,如果有盗贼想偷盗马车也是不能够的:马车的中轴栓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子,铁链的另一端钉套在一头巨大的石头狮子的脖子上。这头狮子是花岗岩的质料,相当沉重,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斤。别说盗贼,就是一拳打死一匹战马的鳌拜也拿不动。这里有专门喂马的马倌,马车不用的时候就锁上。
通州码头附近新盖的那套房子也是这个格局,都是把出口封死,然后通过隔空搬运的方法把货物秘密装车。
之后,王爷和田亮又通过现在的府库打开明朝王爷的府库大门。这个大门连接着田亮管辖的府库之一。打开之后发现,只有一条很窄的夹道通往南门。这个南门就是云儿大厅北墙的那道宫门。两边都是摞到七米那么高的小丽布头。
南门暂时是打不开的,因为大厅里的小丽布头已经摞到房顶,只能是那边的用完了才能打开宫门用这边的。这道门也很隐蔽,被师父用货物挡住了。
王爷忽然明白了:这个地下密室的最早的那位主人,也就是帮助永乐皇帝登上皇位的那位前明王爷,不但他本人想造反,想当皇上,他的子孙后代也是如此。历经明宣宗、英宗、景帝、宪宗、孝宗、武宗、世宗、穆宗、神宗、光宗、熹宗、思宗这些明朝的皇帝,二百余年的时间,子孙**代人的努力,开凿了从京师的王府到东直门外的地下隧道和一个地下密室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那得是多大的财力和人力能挖通的?肯定是从永乐年间封王之后受了明成祖朱棣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之后,就开始了这个工程。而且,这位王爷根本就是从2006年之后多少年穿越过来的、具有土木工程、电工知识的人才。就是最后消失的这位王爷也是秉承了老祖宗的遗训,要夺得大明江山。可惜他再努力也没有那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只能是带着家眷、财产逃命的逃亡之人。
而且,这位最后一代的王爷也肯定是受了崇祯皇帝的猜忌或者不公正待遇之后,预感到一向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对他起了疑心,就从这个密室的通道跑路了,在崇祯皇帝没有做出杀他的具体时间以前,凭空消失,所以在皇城的九门是抓不到他的。也可以说,这个地下工程没有白挖,起码是保了活命,没有绝根儿。估计在大内他有离皇上很近的眼线,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才没有遭到灭顶之灾。很可能他的子孙后代还在监视着这座清朝王府,也许这个地下工程里有他们埋藏的珍宝。瑞王府是顺治十年建造的,现在是顺治十六年,六年中间府上倒也没有被盗或者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当然了黑龙的事不属于这个范畴。
接下来就是对雪儿进行保密教育了。在王爷到福晋房里歇息的几天里,云儿把雪儿接到自己这里来“作伴儿”,雪儿跟云儿非常亲近,福晋也完全放心女儿到云儿这里住。
“宝贝,你觉得回府开心还是在宫里开心呢?”
“当然是回府开心了,雪儿一点都不喜欢在宫里住,那里的房子再大、再好看也不如咱们府上。宫里的人很多都爱撒谎,明明坏事是主子做的,都推到宫女姐姐身上,然后把人打死。很坏很坏。”
“所以呢,你能看见府上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不能跟任何人去说,要是被这些坏人知道了,就会在太后面前说坏话,然后太后就要把你阿玛辛辛苦苦买回来的东西给拿走是不是?”
“是,小额娘您放心,您楼下的秘密雪儿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师父已经嘱咐过雪儿了,说雪儿是他的弟子,一定要修口的,要是乱说话,乱显摆,就会招来麻烦和灾祸,阿玛和额娘、哥哥、蕊儿姐姐都会遭殃的。”
“雪儿真懂事,是个好孩子,小额娘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云儿很放心雪儿,因为是师父已经教导她如何对府上的秘密如何守口如瓶了,唠叨太多效果反而不好,给孩子增加心理负担。之后再也没有提起,雪儿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
雪儿的天目跟云儿开的不一样,断断续续的,有时可以看见点什么,有时就看不见了。可能是还不到用的时候吧?不用说,雪儿开的天目也是为了王爷经商的使命。随其自然好了,这种事是不能刻意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绝密事件
经商的事不是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的,从代卖店开始,然后是加盟店,后来有了玉龙冷热饮这个自己的商家,就是良好的开端。冷饮是有季节限制的,夏天才是旺季,秋天以后进入冬季就不能那么火爆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客人,大户人家都是买了回家用,小孩子都喜欢吃甜食,也喜欢凉的食品,但是秋天和冬天冷饮就不是旺季,就该卖热饮。
“玉龙冷热饮”门外的一个类似异域灯箱广告上就贴出来这样的告示:“秋季来临,我店在供应冷饮同时,推出热鲜奶、奶茶、咖啡、水果茶、红茶、桂花茶、茉莉花茶、养胃热饮子仁汤、蜂蜜煎、马兰温胃酒等新样热饮品,欢迎京城父老姐妹光顾。”原以为,光顾的人不会多,毕竟大清的人比较保守,对新生事物要有一个观望时间。谁知道告示一贴出来就有人来品尝了。此时的京城已经有西方人开的咖啡店了,但是进他们店的人十有**是西方人,长辫子的大清人很少光顾。玉龙冷热饮却不同,它在大清人开的店铺里品尝热饮的不会被人骂忘了祖宗,咖啡是西方人喜欢的饮料,但这里主要是茶、果汁饮料和奶制品:茶有奶茶、水果茶、红茶、绿茶、花茶的都是茶,奶制品有奶昔、双皮奶、奶油、冰沙、牛奶布丁、奶酪等。果汁饮料茶是中原文化,咖啡只占了那么一小点的位置。而且还有跟中药有关的子仁汤,有点食疗的意思。蜂蜜、黄酒都有很深的“中原”烙印。
进店的客人以有家世的贵公子为主,也有学子、客商、官员,还有路过的各个阶层的人士。最后连闺阁少女、少奶奶都来光顾。热饮不光是热饮,还有与之相配的西点,各种西点,就着热鲜奶和奶茶等,虽然算不上是西餐,也多少有点西餐的意思了。她们不光是享受热饮和西点,也是享受这里的高质量服务,和让人觉得高人一等的器皿,都是高纯度的玻璃杯、盘、碗、碟,筷子、不锈钢的匙子,干干净净、玲珑剔透,店小二的服装都是府上统一做的淡蓝色工作服,看着就舒服,态度热情周到、举止优雅适度,没有谄媚也没有卑躬屈膝,就是彬彬有礼。
原以为秋冬季节会变成淡季,结果仍然很红火。云儿手上有很多做热饮的配方,再加上田亮的正规酒店的管理模式,活用在大清的店铺,前来品尝热饮的越来越多。后来就形成了席面,有客人同时要十来样的西点加热饮,吃不完打包带走。
这里的费用可是不低,来的人也是有钱的,他不在乎银子多少,而是吃的高兴不高兴。以后就有了炫耀的资本,如数家珍一般把玉龙冷饮的点心当成中心发言。
一算账,热饮比冷饮的营业额还高。国人的爱好很多都是喝茶,玉龙冷饮变相地成为茶馆。随着各种热饮的不断推出,来此品尝的人越来越多。府上用来做冰棒、雪糕、冰淇淋的牛奶都变成了热饮,一点都没糟践,全部利用。慢慢地有官员微服来此,甚至有皇室宗亲的亲王、贝勒、国公爷的造访。再后来,显亲王的葡萄酒酿造过关,也拿来这里试卖,结果,成了招引蝴蝶的香花,不图别的,把醇香的葡萄酒倒在高纯度的高脚杯里,给人的感觉不是一般地好!深红色的葡萄酒不用喝,看着都赏心悦目!
田亮把这里的每一个环节都把握到恰到好处,首先是安全,府上的亲兵轮流看护,不让地痞流氓砸场;还有防火、防盗的措施,没人能进入这里的财务部门,这里的收入很高,很可能有劫财的匪徒铤而走险。财务人员走另外的通道,上班、回家都有专门的车辆接送,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们的正脸,免得被歹人记住长相成为日后被劫持的对象。其次是卫生,不光是环境卫生、人员服饰的卫生、厨房的卫生,就是食品本身的卫生也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因为田亮有两架显微镜,其中就有一架是专门检查食物中细菌的数量的。没有一次是超标的;还有器皿的卫生,前一波客人用过的杯盘碗碟、筷子、汤匙等,端到厨房就要进行高温消毒,就是用开水煮烫。所以凡是在这里用餐的,就没有发生过腹泻,更没有中毒的。
安亲王和显亲王也来这里品尝了。当然他们都是微服而来,也一定会进入雅间。这里的墙壁都加厚了,省得隔墙有耳,客人说的话被隔壁听到,然后说话的就成了被鱼肉的倒霉鬼。
王爷手上有不少平板厚玻璃,把玻璃夹在后贴的砖墙中间,听墙根的耳朵再灵也很难听见隔壁在说什么。
“四叔啊,没想到二叔的生意会做到这样,我还一直担心他被人懵骗,赔了老本。结果您看……头头是道!那个田总管过去不过就是个很普通的小侍卫,还闷葫芦似的,就这么一年的功夫就出息得蹿台了,经营这么个商家,别人想学都无从下手。”显亲王和安亲王正在“玉龙冷热饮”的一个单间里品尝这里的冷热饮和新样点心。他们不好意思老去府上白吃,也不敢经常出入瑞王府,生怕被太后拿住什么事当把柄,有什么话就到这里来。
“是啊,这个年轻人很有个坚韧的性格。跟着你二叔出去云游了一年,三个人都好像学问大涨。”
王爷、福晋经常被皇上和太后宣召进宫,汇报经商进展情况。很明确地命令王爷,在天津卫的海边生产食盐。王爷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跟她摆了很多实际困难,盐不是想晒就能晒出来的。太后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大清确实缺盐,晒盐能赚钱。一个是太后要通过王爷晒盐,抓他一个把柄:自晒私盐,为在什么时候收拾他而做铺垫。
晒盐的事已经不提了,怎么又想到了?王爷觉得,太后又要起幺蛾子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在异域,盐是要由国家统购统销的。别看小商小贩都可以卖盐,也是由国家生产出来的,绝对不允许私人晒盐。盐的利润极高,国家穷,盐的定价就高,利润就大,管的自然就紧,就会出现走私私盐的情况。不仅是盐,国库空虚到一定程度,铁、茶等所有生活必须品都在国家的管控之列。
王爷无职无权,却不是不懂政治的人,他知道,太后是想把自己打入贩卖私盐的陷阱里去,在这之前要把好处得足了,然后一脚踢开。
对于皇上母子之间的矛盾,他从来不置一词,但是太后背着皇上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是肯定不能接的。而且一定要皇上知道这件事,否则自己按照太后的话去做,皇上也会跟自己翻脸。
“太后啊,您说的事可真是让臣为难了。晒盐、铸铁、贩茶都是朝廷严格控制的,臣等三人所学是自己能接受的浅显技艺,跟盐根本就不搭界。要不问问皇上?皇上在这样的大事上还是比臣要明白的。”
“那你们在异域的时候,看到人家怎么卖盐的吗?”
“异域的盐也是国家掌控的,不能谁想晒就晒,所有的盐场都是国家的,我们几个还真没在意人家怎么卖盐,那位大姐出去买菜,给我们做现成儿的饭菜。”
“唉,本宫还以为你们注意了盐的事,如果你们能学会晒盐,咱们大清的盐就不会很紧张,自然就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地贩运私盐了。盐的利润还是很大的。既然你们没学这个,就算了吧。”一听说要跟皇上商量,太后打退堂鼓了。因为她知道,如果皇上知道自己背着他把他的皇兄推进违法晒盐的陷阱,跟额娘的感情裂缝就会更大。
“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本宫是给国家穷怕了。”
已经很长时间不发脾气的福晋气得回来就拍了桌子:“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嘘!”王爷关上房门,“你干嘛?怎么沾火就着?她有千条妙计,咱们有一定之规。”
“王爷您说过,”福晋放低了声音,她知道安了玻璃墙以后会很隔音,还是很小心地说,“皇上很快就龙御归天,那个时候不就是太后的天下了?咱们别说经商了,有没有活路都很难说。前些日子就提过这件事,好像咱们什么都得学回来。就是学回来也不能这么坑人吧?国库缺钱咱们可以帮他们赚,但是也不能当成有把儿的烧饼给咱们哪!”
“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她的位置再高也是个尘俗中的人,想的都是她儿子的龙椅别丢了。她其实不是完全为了保住儿子的龙椅,是为了保住太后这张椅子,生怕步了阿巴亥大妃的后尘。”
“您是说到她的根子上了。”
俩人正在议论晒盐的事,太监黄公公就来通传:“王爷,皇上身边的吴公公给您送东西来了。”
“把吴公公让到逍遥殿叙话。”
逍遥殿,吴良辅给王爷请安后,对王爷说:“皇上吩咐奴才给您把这个箱子送过来,请您给奴才一个回执。”
“公公辛苦了,请喝杯茶,歇息片刻。”
“奴才遵命。”
“不知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奴才不知,是皇上吩咐奴才送来的。箱子已经上锁,奴才打不开。皇上说了,钥匙由他亲自交到您的手上,想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王爷知道吴良辅是皇上的心腹人物,但是这个回执是不能给他开的。皇上从来都是信任自己的,不会要什么回执,给吴良辅开了回执就等于是有个把柄在他的手上,到时候按照这个回执来抄自己的家。皇上很快就要龙御归天,太后也一定要收拾皇上身边知近的人。吴良辅在皇上驾鹤西去之后不久就被辅政大臣索尼给收拾了。给他回执起什么作用?就是拉自己做垫背,索尼不敢杀自己就不敢杀吴良辅,不是皇上朝自己要回执,是吴良辅要回执。既然是很秘密的事,就不能让吴良辅朝自己要什么回执!
“吴公公想不想品尝一下福晋新近试做出来的菜品呢?来人!赏吴公公异域风味酒席一桌。”
一听说异域酒席,吴良辅心花怒放。这个家伙最是嘴馋,尤其喜欢瑞王府的酒菜,先把五脏府喂舒坦了。
一个人,八个菜,有莽格、纳兰陪同,还有葡萄酒佐餐,吴良辅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完全把葡萄酒当糖水了,结果是后劲上来,酩酊大醉,被莽格纳兰给送回宫里。
在吴良辅回宫之后,王爷屏退所有的人,让田亮用一把在异域的时候海龙给他的********打开了箱子上的锁头,一看里面的东西就愣住了:一箱子的圣旨!其中有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向瑞王爷索要经商银子和异域物资的圣旨;有如果御林军到府上查抄亲兵可以抵抗、拒绝查抄,对来查抄的人格杀勿论的圣旨;有除了皇上本人,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给瑞王爷施加任何压力甚至抓捕的圣旨;有瑞王府的车马进出皇城九门不得检查的圣旨;有瑞王爷世代承袭亲王的圣旨:有瑞王府经商不纳税的圣旨;有瑞王爷经营什么项目都不必请示任何人的圣旨……。还有三道丹书铁劵免死牌;还有两道把王爷和田亮吓一跟头的圣旨,其中一道是,册封瑞亲王福佑掌管黑龙江、吉林、奉天、直隶、山东、江苏、浙江、广西八省藩王之位的诏书,还有一道圣旨是顺治禅位诏书:“朕自知无帝王之能,故禅位于二皇兄福佑……”光是圣旨就装了满满一个箱子,成为古今奇观。谁听说皇上给臣子下圣旨用箱子装的?
这还得了!王爷跟田亮说:“本王进宫去找皇上。”
“王爷且慢!您先镇静镇静。属下知道您无上位之意,但是如果此时您立刻拒绝,皇上马上就会跟您翻脸。他已经焦头烂额了,说不定是因为什么事激怒了他,不计后果就来了这么些道圣旨。先消停消停等有了时机再跟他说明心意,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看了。也许这是太后在试探您,吴良辅最是贪财之人,太后买通他也不是不可能。箱子锁了,谁也不会想到咱们能打开。这个东西让主子先给搬运到安全地方,省得万一有人来查抄。要是这个箱子落到太后手里,那就是您篡权夺位的铁证了。没人会说是皇上给您的,一定说是您自己伪造的。而且呢,这个东西很可能以后还能救您一命,就看什么时候用到它。属下看了,上面的印鉴确实是货真价实。”
王爷冷静了下来,觉得有理。吴良辅从宫里带出来一个箱子,看见的人会以为是皇上的赏赐,如果抬回宫去就会被人注意了。如果太后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气疯了。
当即把云儿找来,把箱子里的东西给她看了,然后锁好箱子,让云儿把箱子隔空搬运到泰山那个装了三列货车物资的山洞里。就是御林军怎么查抄也查不到的。
吴良辅醒酒之后就明白了瑞王爷根本就不想给他开什么回执,到时候他跟任何说给瑞王爷送了什么就没人相信的。本想把那个箱子当成讹钱的有力武器,结果反而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这件事吴良辅想不守口如瓶都不能。因为他什么凭证都没有,就是皇上也不承认他给了皇兄什么。而且吴良辅真是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也不敢信口胡说。(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鸣琴表妹(一)
玉龙纸行周掌柜的小女儿周鸣琴带着九岁的儿子来京探望父母。在父母家里住了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姐姐鸣鸾家。然后再和姐姐去看表姐陈瑞云,她和姐姐的感情很好,和云儿的感情也很好,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想念父母的同时也想念姐姐和表姐。见姐姐容易,见表姐就很难,门槛太高。
“哦哟,这不是鸣琴姑娘吗,快过来,过来呢,让伯母看看。”瑞谦母亲孔氏非常热情地把鸣琴拉到自己跟前,亲热地说:“不少日子没来串门了,你公公、婆婆他们可好?”
“托您的福,他们都好。伯母,琴儿很想您呢,还想您做的红烧鲤鱼。”
姐姐鸣鸾笑着嗔怪妹妹:“没羞没臊的,来了就要好吃的。”
“好吃的谁不想吃啊,是不是伯母?蓉儿你干嘛?不认识小姨了?”
“小姨您不是把大外甥带你来了吗?怎么没见?”
“从通州是跟我一起来的,到了姥姥家那就成了香饽饽,我娘留着呢。蓉儿是越长越漂亮了啊,有婆婆家了吧?”
“小姨您真坏!见了面就说这个,人家不跟您好了。”蓉儿红了脸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啊,咱们蓉儿才十一岁,说婆婆家是早了一点,明年吧,明年小姨帮你找。”
“娘您不管管小姨啊?见面就说那些难听的。”
“这是难听的?好了好了小姨就不说了。你们家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拿上来。”
“这鸣琴姑娘一来我们家就热闹、乐呵得很。”瑞谦的母亲孔氏很喜欢开朗的鸣琴。
“姐姐,琴儿在通州那边就听说前门大街的玉龙布庄得到了皇上的御封牌匾是吗?好像就是姐夫的布庄吧?姐夫呢?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儿。”
“不是你姐夫瞒着你们,是他太忙了,忙得脚打后脑勺。”
“咱们也不过是平常人家,怎么能得到皇封呢?”
“还不是借了瑞王爷的光了?前些日子你姐夫给瑞王府代卖了一点王爷他们云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一点布料,招人妒忌了,给你姐夫抓到了刑部,瑞王爷直接就找了皇上,皇上一句话就把你姐夫给放回来了。这不,皇上怕你姐夫再让人欺负,就给题了匾额。”
“要我说呀,咱们是借了云表姐的光儿,我姐夫是谁呀,不但是云表姐的表姐夫,还是她的堂兄,跟瑞王爷撒个娇,什么事都齐了。”
“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云儿是撒娇的人吗?不过呢,瑞王爷宠爱是肯定的。对了你知道吗?云儿云游回来,还抱回来一对龙凤胎呢,你姐夫见到了,太可爱了。女孩封了格格、男孩封了贝勒。”
“哈!以后我周鸣琴在他们曹家就腰杆子硬起来啦。”
“典型的狐假虎威,不对,叫那个……”
“您就说狗仗人势好了。我也不会打着云表姐的旗号出去坑蒙拐骗,就是在婆婆家老伸不开腰。老爷子还好,老太太……”
“琴儿,不许胡说八道的。”姐姐干嘛阻止。
“对不起啊,我那个什么……哎,我说大姐,要不咱们明天就到云表姐府上串个门儿怎么样?”
“别胡闹了好不好?那是王府,不是姐姐这个小小的四合院。”
“咱们串门看亲戚,也不是去打抽丰的。就是看看云表姐,她出嫁以后我只见过一次,很想她的,再说了,咱们还有亲姑姑在那里呢。姐姐,咱们去嘛。”
“别和我说,要去跟娘去,我是不敢到那种人家,没的让人笑话。”
“我才不信那个邪呢,王爷怎么了?王爷爵位再高也是姐夫。我去了,他能掰我两颗牙下来?明天我就和娘去,非要闯一闯这个龙潭虎穴不可!”琴儿一脸的自信。
这位周鸣琴可真是云儿的表妹,性格脾性和云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更洒脱、更豪放些,她没有云儿身份的约束,所以说话、办事更率意。
回到母亲家里后,就开始磨缠母亲了:“娘,琴儿太想云表姐了,您就陪着琴儿去看看她嘛,娘!云儿就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吃什么、穿什么。”
“不是娘不陪你去,是你云表姐忙得很,每天还要教给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学习做那个布艺,做出来拿到你姐夫的店里卖钱,给皇上送进国库呢。”
“您说云表姐教给他们府上的丫鬟婆子做布艺?还能拿出来卖钱?太好了!琴儿也去学!学会了不是也能卖钱吗?”
“怎么听风就是雨啊?你云表姐是帮助王爷做事的,人家府上的丫鬟婆子做手工赚钱是给皇上分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捣乱了好不好?你云表姐忙得七晕八素的,那里有功夫招待你?”
“我用不着招待!也不用她把手教,就在一边悄悄看着,支楞耳朵听着也不行吗?咱们是亲戚,是姑表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是三包果子两包糖认的,琴儿和云表姐从小就要好,这么点事还能驳我的面子?就是串门看看表姐顺便学个手艺。娘!再说了,琴儿大老远的来了,连姑姑、姑父都不看看就走了?”
“一肚子理由,我算拿你没辙了,你实在要去跟你爹说,你爹回家就磨你爹去。”
“磨我爹比磨您强,我爹最怕的人就是我,琴儿小的时候,爹就叫琴儿是粘牙闺女。磨他生疼!”
“这都有夫有主、生了孩子的人了,还这么没羞没臊的。”
“学技艺和这些有关吗?明天咱们给他来个乡巴佬进城,两眼发懵。哈哈哈哈……”
琴儿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不是周掌柜的经不起小女儿的磨缠,是他有不少事情要请教云儿。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琴儿帮他请教,琴儿也看了表姐、看了姑姑。王爷说了很多次让周掌柜带着家眷到府上串门儿,可是周掌柜总觉得身份相差太悬殊了,生怕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让王爷和福晋生气,给外甥女添堵。妹妹妹夫进王府是不得已,就是为了帮助女儿的。不过,给世子、格格当西席还是很够格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掌柜的小女儿周鸣琴和母亲带着儿子来到王府门口。琴小姐的性格真是和云儿很相像,起码在大方、不怯场这方面就很像。周夫人一见门口站岗的亲兵就打怵,见到负责通传的太监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栓儿倒是不在乎,他的小心眼里都是好吃好玩的,跟《红楼梦》那个刘姥姥的外孙板儿是一个档次的。
“这位军爷,我们是府上侧福晋的娘家舅母和表妹,劳烦您给通传一下。”周鸣琴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
“侧福晋的亲戚?两位夫人赶快到门房里来坐等,天儿很热,进来凉快凉快。”方才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亲兵,听说是侧福晋的娘家人,立马态度就和气多了。
“有劳军爷了,这点银子给您喝茶。”
“不、不!这位夫人千万别这样,如果我们收了您的银子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府上有规定的,不许收受任何……”亲兵好像受了炮烙一样,把手背到身后,满脸通红。
“对不住啊,那就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属下先进去和引领公公说一声,几位稍候。”
不一会,引领公公就出来了,给周夫人、琴儿打了一个千儿:“老奴给周夫人请安、给周小姐请安、给小少爷请安!三位请进门房来休息一下,老奴即刻吩咐人进去通传。桂儿你赶紧去飞云楼,告诉吉祥或者是乐呵说舅老爷家来人了。”
“嗻!”桂儿马上就跑进去了。许公公是引领太监,但是问事的事都是小厮去跑,小厮问明白被通传的见不见,回来和许公公说,见,许公公就带人去见,说不见,那就有很多借口了,不在府上、身子不好,等等,谁敢说非见不可呢?
周夫人三代被让进门房休息,许公公亲自奉茶。看这情形是差不多可以见到云表姐了。
不一会,桂儿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对许公公说:“云主子让您带着舅太太、表小姐、小少爷三个人赶快进去呢。”
“好嘞,舅太太、表小姐,请!”许公公满面笑容,一脑门子尊敬地拿着他的拂尘,弓着腰在前面引路了。周夫人来过两次,琴儿从来没来过,就觉得地方太大、房子太多,有些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遇到的丫鬟婆子都很有礼貌,尽管不认识是谁,也是满脸笑意,和气地点头。琴儿心想,到底是王府,就连当丫鬟的都这么懂得规矩。
其实府上的建筑格局很简单,就是房屋数量多,巷子比较长,而且云儿又住在最里面。要经过很多不同样式的苏州宅子,这么一来,琴儿就有点发懵了。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生怕一松开就把他给跑丢了。
云儿和陈夫人、封嬷嬷和鱼儿水儿在陈夫人住的苏州宅子门口迎着琴儿母女、外甥三人,她们一露头,就匆匆过来了。
“舅妈、琴儿、栓儿!”
“云姐姐!”表姐妹两个从小就是好闺蜜,各自出嫁就很难见面,见到之后便亲热地搂抱在一起,泪光闪闪了。
激动了好一阵,云儿和舅妈打招呼:“琴妹妹不方便来您也不来。这是大外甥吧?长这么高了。快,我娘一直念叨你们呢。”
“嫂子!”
“妹妹!”
这对姑嫂也是曾经的闺蜜。俩人倒是没有拥抱,互相拉住对方的手,望着对方,心里在说:“又见老了。”
“快,进屋说话吧。”陈夫人拉着嫂子,云儿拉着琴儿和栓儿,对跟在身边的水儿使了一个眼色,水儿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悄悄离开。舅太太、表小姐来府上串门,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周夫人来看云儿,首先要看云儿的母亲自己的小姑子和姑爷。陈先生正在给世子格格上课,不能出来见客。自然是在陈夫人这里说话聊天了,云儿大厅里有不少丫鬟婆子的在学布艺,不大方便。
云儿的母亲陈夫人现在可是三品诰命夫人,但是她从来不在亲戚跟前炫耀,到现在周掌柜还不知道妹妹已经被封了三品的淑人。云儿和王爷带回来的摆件经常拿到玉龙纸行去代卖,除了摆件还有佛珠、玉佩、木雕工艺品,最受欢迎的是玛瑙印章料。云儿他们买的印章料是经过造型、打磨后的成品料,但是是机器加工、电脑雕刻的。每一方印章上面都有一个雕刻好的动物或者花卉,有十二生肖和貔貅、麒麟等瑞兽,还有牡丹、芍药等花卉。十二生肖中的龙非常活泛、生动:就那么一个方寸之地,刻着一条全须全尾的龙,还有云彩遮护,拿印章的时候要转着看,就能从头看到尾。还有那个老虎,站在一块山石上,昂首吼叫,彷佛可以听到它震耳欲聋的虎啸之音。玛瑙的硬度很高,很不好刻,但是电脑不怕玛瑙,固定在电脑雕刻机上,它就由一块顽石变成栩栩如生的工艺品。
上楼之后到了陈夫人住的西外间,这里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宾主落座之后,寒暄了几句,水儿就带着夫人房里的丫鬟柳儿和杨儿端上来茶点和冰淇淋、糖果之类的食品,今天有小客人。
云儿亲自把冰淇淋碗递给舅妈、琴表妹和外甥:“天儿热,解解暑气。这里没别人,随便一些。”
周夫人多少还有些拘束,栓儿有点认生,都不好意思伸手拿吃的,琴儿可没有那些顾虑,接过冰淇淋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呜哇!太好吃了!娘、儿子,快吃呀。”
周夫人嗔怪地说:“越说你越不像样儿,人来疯。”
“我这是在姑姑家里,还讲规矩呀?”
“嫂子,咱们住得不是很远吧?你就该常来,我出不去你也不来。”陈夫人说道。
“妹妹呀,不是嫂子不来,这里是王府,不是民间的大杂院,随便进出的。嫂子也没读过几本书,倘或说话不防头,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云儿说:“哪里有那么多的说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就是说错了还能怎么样?谁能照书本说话呢?我看舅妈就是太小心了。大外甥,你吃块点心,这是你姑奶奶的手艺。舅妈、琴妹妹,你们都尝尝。我娘准备攻克小吃几百单呢,这是她的绿豆系列。”
“云姐姐说话太高深了,什么是系列呀?”
“系列就是各种点心都是绿豆馅儿的,就叫绿豆系列,我娘都要试做一遍呢。对了,柳儿姑娘把凌先生和蒋嬷嬷请上来,抱着格格和贝勒。”(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鸣琴表妹(二)
“可是的,云儿的这对龙凤胎舅妈还没见到呢,难为你了,一次生了两个孩子。你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什么苦呢?”
“舅妈,女人嫁了人都得生孩子不是?娇生惯养也得生啊。”
“给主子请安、给陈夫人请安、给舅太太、表小姐、小少爷请安。”蒋嬷嬷抱着贝勒,带头请安。
“柳儿姑娘,给凌先生、蒋嬷嬷拿冰淇淋。”云儿吩咐道。
凌娟说:“云云您有客人,我们还是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这是我舅妈和表妹。”说完还把凌娟介绍给舅妈和表妹:“这位是凌先生,是我从异域带回来的朋友,也是宝宝贝贝的老师。”
一听是贝勒、格格的老师,琴儿和母亲赶紧给凌娟请安。然后琴儿抱过贝贝:“我的娘啊,云姐姐,你这俩孩子也太漂亮了吧?快让小姨抱一抱,亲一下。真好,白胖白胖的,王爷姐夫一定喜欢得不得了吧?”
表小姐真是一盆炭火,跟宝宝贝贝马上就打成一片,房间里的笑声不断。凌先生和蒋嬷嬷再次借口离开,人家至亲骨肉一定有话说。
云儿也没强留,俩人便下楼去了。
“呜哇!云姐姐你的两个孩子太出色了!”琴儿喜抱着贝勒,问道:“这个是女孩?”
云儿“扑哧”一笑:“弄反了,这个是贝勒。他俩很好分辨,女孩眉心有个红痣,男孩是个圆脸。
“双胞胎怎么不大一样啊?这个女孩跟云姐姐一个模样,就是眉心有颗红痣。”
“仔细看还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你们看他们的口型、眉毛、脑门都是一样的。”
贝勒的眼光落在栓儿的冰淇淋碗上,馋得直咽唾沫。
云儿把他抱过来说:“儿子,那个东西凉,咱们就不吃了啊,额娘该给你吃奶了。等明年就可以吃了好不好?”
贝勒爷的下嘴唇抻长了,直扇呼。陈夫人心疼地说:“你也是的,就给他尝尝。”
“不行!一尝好吃就上瘾了。他人太小,吃了肚子疼就该哇哇地哭了。不能惯着。”
陈夫人就是太心疼外孙了。
“云儿呀,你这孩子是怎么养的?这么招人喜欢?不但长的好看,还这么结实。你告诉舅妈,回头让鸣鹤媳妇也照你的方法做。”
“云儿告诉您您就该心疼了,就两条,别捂着盖着的,再就是别吃太饱了。老捂着就没有免疫力,怕这怕那的,老撑着就不爱消化。”
“还别说,有些道理呢。”
“舅妈、琴儿,我带你们和福晋见个面儿,请个安,礼多人不怪嘛。然后咱们就可以在一起聊大天儿了。你们就在府上住几天,好好疏散疏散。”
“给福晋请安是应该的,可是聊天你哪里有功夫啊?别耽误你做正事。”
“没事,今天就让各位教习嬷嬷给大家上课,舅妈、表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您不知道,云儿手下有八位教习嬷嬷,都很厉害的。对了,今天你们一定要见一见我们陈家的大少爷田大总管。”
“舅妈正想说呢,你母亲真是好福气啊,老了老了有儿子了。”
“云表姐,姑姑有了儿子,你不会吃醋吧?”
“我为什么要吃醋?你们不知道,我这哥哥有多优秀。有了哥哥,我肩上的担子就不那么重了不是?这么多年爹娘都为没儿子苦恼,现在不但是儿子、儿媳妇、孙女都是现成的。琴儿妹妹一定认识我身边的鱼儿姐姐,就是我嫂子呢。现在有了身子,说不定还能给爹娘生个胖孙子呢。”
“这可是双喜临门了。你瑞谦哥哥跟舅妈一说,舅妈一宿没睡着。你娘因为没儿子,吃了多少苦药啊,有个偏方就吃。听说你哥哥他现在是三品呢,我们……”
“您干嘛?他几品和亲戚有关吗?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咱们是至亲。就是他太忙了,王爷让他管理府上的事情,都是些很零碎的。估计中午能回来。”
“那个,王爷对你还好吧?现在多了两个孩子,更有荣宠了。”
“王爷对我很好,有孩子是女人的本分,那就到前院看看?福晋这人很和气的,您也见过,就是琴妹妹没见过也不要紧,礼数到了就好。”
于是云儿带着祖孙三人到福晋那里问安施礼。栓儿是磨上的小毛驴,很听话,让问好就问好,让磕头就磕头。福晋自然是好招待,临回来的时候,给了栓儿一大方便袋好吃的,琴儿给拎着,一脑门子的自豪。
到福晋那里就是礼节性的拜访,福晋的身份是当家主母、王爷的嫡妻,一品诰命夫人,还有贵妃的仪仗,绝对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别的府上,侧福晋的亲戚进府也是要见嫡福晋的。但是嫡福晋如果对侧福晋有意见或者俩人闹不和气,亲戚就要受点小气儿了。当着亲戚的面儿磕打侧福晋是经常的事。但是这位福晋可不是那个态度。那种亲切、真诚,是周夫人和琴儿能明显感觉到的。没有一点虚伪的客套,言语中对云儿都是溢美之词。
拜访完了福晋,回到陈夫人院里,陈先生也下课了。煊儿、雪儿、蕊儿每次下课之后都要到西厢房去和宝宝贝贝玩一会儿。
“赶快见过你姑父。”
“姑父吉祥!”琴儿的开朗大方很得先生喜欢。他是夫子先生,喜欢懂得规矩的孩子,但是过于拘谨、木讷、扭捏就不好了。
“大嫂请上楼说话,我把世子、大格格和孙女都给找上来,见一见。”
“是,他姑父,您的身子骨好像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嫂子惦记着,你们先上去。”
不一会,先生就把三个孩子找上来了。
“煊儿、雪儿、蕊儿,这是舅姥姥,这是小姨,这是你小表哥栓儿,过来见礼。雪儿、蕊儿你们都过来。哥哥叫什么,你们就叫什么。”
三个人一起施礼问好。陈夫人说:“老爷,你说的不对吧?煊儿、雪儿叫舅姥姥,叫小姨,是没错儿的,可是蕊儿应该叫舅奶奶的,叫琴儿也应该是姑姑啊?”
先生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么大年纪,连个称呼都摆不清了。”
周夫人忙说:“什么大紧?也没差辈分,就是叫法不大一样。来来来,舅姥姥舅奶奶给你们的红包,拿着。”
“舅妈您干嘛?”
“他们是孩子,我是祖母辈分的,见面一点表示也没有不好吧?而且世子格格都是有爵位的,舅妈应该给他们施礼的。”
“您别价,他们年纪小,不能过分了。煊儿、雪儿、蕊儿,赶紧接过去,给舅姥姥、舅奶奶致谢。”
“多谢舅姥姥、舅奶奶。”
“乖,去玩吧。”三个孩子下去了。周夫人说:“你哥哥那个小姑娘长得真俊,雪格格像仙女一样。都是这么懂礼的好孩子。云儿你有福气啊,当年还以为……”
“人这一辈子哪有没风没浪的?”
琴儿不好意思地说:“按理琴儿也该对世子格格有表示的,就是来得太急了没准备。”
“你少来,舅妈不能代表你啊?给一份就好了。你们去了鸣鸾大姐那里吗?瑞谦哥哥的生意还好?”
“去了去了,姐夫那里的生意好着呢,琴儿到他店里逛了一圈,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人满为患啊,那么多的人在店里吵得人头疼。姐夫练得好脾气,不管是老人、小孩、穷的、富的都一样招待,说好听的、难听的也是一样,就没有生气的时候。”
“这就对了。瑞谦哥哥的性格很像小伯母,温文尔雅的。你们家那个铺子经营得怎么样?你公公还是经营古董吗?”
“我公爹是一把死拿,认准了古董绝不改行。你妹夫更有出息,不但是给老爷子当了账房先生,还学会了喝花酒。”
“这个可惯不得。那个地方不但是销金窟、无底洞,还容易……”云儿不好意思说容易传染性病,但是是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琴儿叹口气:
“可是琴儿劝不动呢,我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告诉他,可是他老娘却说男人都得在外面有些交往。交往到那种女人,以后弄进家门她就有的哭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
“怎么没有?前几天睡梦里还叫着什么烟儿雾儿的名字,那个地方的女人都是狐狸精。不就是套男人的钱吗?信她的海誓山盟就给迷糊得找不准东南西北。琴儿就是和他生气才出来散心的。”
“你也别太过于担心,妹夫这人很精明的,说不定也是逢场作戏,为了生意嘛。”
“云姐姐,他要是为了生意倒好了,青楼女子会买他的古董吗?”
“好了好了。别拿这些事烦你云姐姐了,你要说什么就说点正经的。”周夫人提醒女儿。
“对了,云姐姐,琴儿在大姐家见她们三代女人都在做什么布艺,很好看哦。”
“你就别绕弯子了,是不是你想做?”
“哎呀云姐姐,你可是水晶玻璃人儿。妹妹我实在是太喜欢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吗?”
“有什么不能的?水儿妹妹,你去给表小姐准备一份工具材料。拿几个香包和手袋的样品。”
“是,水儿即刻就去。”
少时水儿就拿来了做香包的工具材料。并没拿全套的。云儿有暗示,琴儿不和府上的那些姑娘嬷嬷一样,必须要学什么,也不一定给府上承担加工任务。
这位表小姐跟主子可真是表姐妹,性格、脾气都很接近,就是读书不如云儿多,书画上不能和主子比。要说做针线,那可是一把好手。云儿把样品和做法点拨了琴儿一遍,琴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云儿送给琴儿不少做香包的布料、附属材料,把琴儿乐的闭不上嘴了。她在姐姐家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馋得都要掉口水了。还以为云儿现在身份高了不见得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亲密无间了,谁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不但给了琴儿不少的做活工具和材料,还给了她和舅妈一些可以裁衣服的布料。
“云儿呀,这能行吗?”周夫人生怕回去的时候带着大包小包的有人会告诉福晋,福晋对云儿有看法。陈夫人说:“云儿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她当然不能说是自己家的古董换的这些东西。
“这有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的,你们喜欢就好。云儿再给你们母女一点小礼物,也有鸣鸾大姐的一份、孔氏伯母的一份,还有外甥女蓉儿和表嫂的一份,你们带给他们吧,我没机会出府。”
“云儿你给了舅妈这么多礼物了,怎么还有礼物啊。”
“那些做活的东西算什么礼物?就是这个盒子里的,是异域那边的首饰,跟咱们大清的不怎么一样。希望你们能喜欢。一个人一份,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哪个,你们母女优先选择。其实都差不多的,质量也都没什么区别……”
没等说完就听见鸣琴的尖叫了:“呜哇!这也太精致了吧?云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怎么好意思要呢?”
“你就别乱客气了,在异域的时候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这些首饰叫合金首饰。”
“合金?好多种金子合在一起的?”
“错!金子的品种不是很多,咱们大清就是黄金一种,异域那边有白金还有钛金。你们就不用管有多少种金属了,只要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人家是怎么做的?娘您看,这个小灯笼,每一根金丝都是一样的粗细、一样的距离,下面的穗子也是这么精细。这个是戴在哪里的?”
周夫人点着女儿的额头说:“戴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就不懂装懂的嚷嚷好看。”
“好看就是好看,云姐姐你告诉妹妹嘛。”
“这个是戴在发髻上的,在旁边这么一插,游荡游荡的,就当步摇簪子了。这个是专门给汉人小媳妇戴的。这个盒子里是簪花……”
“我的那个娘亲啊,这样的簪花恐怕皇后娘娘都没戴过吧?”
“又胡说了。这些簪花是你云姐姐自己做的。”陈夫人也要炫耀炫耀自己的女儿了。
“什么?云姐姐自己做的?了不得了!云姐姐快把手给琴儿看看,怎么看也是人手啊。”
“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了?”周夫人笑着在琴儿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回头一看,栓儿已经睡着在凳子上了。
“你也看顾着你儿子一下。”周夫人嗔怪地瞅了女儿一眼。
“你们说话,我来照顾他。这男人女人从小就不一样,琴儿看东西都要得疯魔了,她儿子却睡着了。天壤之别呀。”陈夫人把侄孙抱到里间屋她的床上去了。
“这个花卡子上有六颗珍珠哎。“
“不是珍珠是塑料珠子。”
“塑料是什么?”琴儿眨巴着大眼睛问。
“你当我是学究啊?人家说是塑料我就告诉你是塑料,具体是什么材料做的我怎么知道,反正是没有珍珠值钱,你很失望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鸣琴表妹(三)
“我的想法是好看就好,不管它价值几何。戴上看看,喝,曹三少爷一定会感叹:‘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般标致。”
云儿笑得直不起腰。周夫人嗔怪道:“贫嘴,见到你云姐姐,连说话都不会了。”
“琴妹妹这是真性情,这样最好了。不知道你能这么喜欢,我很高兴。”
“当然喜欢,谁要不喜欢就是木头。要是琴儿的两个嫂子妯娌看见了就是饥荒呢。”
“不是娘说你那两个大伯嫂子,要她们做事就往后躲,要她们挑毛病就跑前边来了。你就别理她们,悄悄儿的,把你云姐姐教给你的技艺学精了、做好了,拿出去悄悄儿的卖了,得几个钱是正经,别和她们怄气。”周夫人嘱咐着女儿,心里却对女儿的两个妯娌很不屑。鸣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偏偏摊上两个混不吝的妯娌,这两个人最大特点是老大横不讲理、贪小便宜;老二是嘴馋手懒、八卦兮兮。
但是,在周鸣琴三少奶奶面前,还是要装成贤惠媳妇。因为三弟妹是一面镜子,对面一照,她们就无所遁形。
“舅妈说得太对了,千万别参与那些府斗家斗的,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你能做手工,就拿到瑞谦哥哥的布庄里去卖,工钱上瑞谦哥哥也不会亏了你的,怎么着还有大表姐呢。”
“真的吗?可以吗?我婆婆管家,月例是越给越少,我们家的三少爷在铺子里起早贪黑的,老大老二苦读寒窗,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样的儿子,不一样的待承,好像三少爷是老太太在娘家带来的。”
“别顺嘴胡咧咧,让你姑姑笑话。”
正聊着,田亮和鱼儿来了,他们听说舅妈和表妹来串门,田亮一完活就赶紧过来了。
“给舅母请安,舅母吉祥,表妹安好。”
“哎哟妹妹,你这儿子也太出色了吧?这么健康、英俊,还受着王爷的重视。快坐下。”
“多谢舅母。”
“鱼儿姑娘,咱们早就认识了,真是没想到啊,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外甥在忙什么?”
“都是府上的事,亮子是帮王爷做的。”
“听你瑞谦哥哥夸你,舅母就想早点看到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亮子也没受多少苦,就是书读得少,不能子承父业了。”
“可别这么说,你瑞谦哥哥说你做生意相当内行,做其他的事情都是心里有数。这一点和你父亲很像。儿子也不一定非和父亲做一个行当,这个可能是老天安排的。”
“舅妈说话就是有水平。哥哥可不是他说的那样,您不知道呢,哥哥学什么像什么。”
“主子你干嘛?有这么夸哥哥的吗?”
所有的人都笑了。陈夫人说:“亮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老改不了把云儿当主子。自己的妹妹见面也要请安。”
田亮说:“这是礼数,咱们老祖宗就是遵循”仁、义、礼、智、信,礼数不能忘。虽然是妹妹,但是是皇家的媳妇,是君臣之礼。”
“说的对。”先生和王爷一起来了,众人赶紧站起来给王爷请安。王爷很和气地对大家说:“都是至亲,不必大礼。其实我倒是很希望是平民的一员,有什么办法,就赶到这儿了。现在还习惯一些了,刚刚回宫那会,天天都想哭。对了,周先生那里的生意没因为给本王代卖文化用品而受影响吧?”
“您多虑了,倒是因为您的文化用品,把纸行的生意给红火了呢。”周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见了高层人物不是那么畏首畏尾的。
云儿问道:“舅妈说因为府上的文化用品把纸行的生意红火了是真的吗?是卖了什么红火的?”
“就是后来你给送去的那些不用研的墨水啊、一挤就出来的颜料啊,还有那些带花的宣纸啊。”
“带花的宣纸?”陈先生看向云儿。
云儿说:“就是那些水印的信笺,在信笺的角上有一朵淡淡的花儿,非常雅致。特别是闺中女子非常喜欢。文人士子的还喜欢收藏呢。老爹要是喜欢,云儿给您一套。”
“爹是闺中女子还是文人士子?”
“文人啊,您不是教书先生吗?是文人的典型。”
王爷笑道:“先生确实是文人行列里的人,可惜本王怎么也混不到文人队伍里了。”
云儿说:“您别在诗词歌赋这个渠道往文人队伍里挤,就多读些孙子兵法,兵书战策,好歹混个儒将。”
众人全都笑起来。王爷说:“要说陈放将军是儒将那是很贴切的,我这押运粮草的充其量也是火头军的一员,就算了。”说完还叹口气,好像很遗憾。
王爷的平易近人使周夫人和琴儿没有那么紧张了。琴儿偷偷打量自己的表姐夫,觉得这人非常和气,容易接近,但是眉宇间的那种王者气势非常明显,一种自来的高贵,不容侵犯的高贵。不是见了让人害怕,而是敬畏。琴儿的脑子里在想云表姐和这位大了她二十岁的丈夫是怎么相处呢?
好歹是留舅妈、表妹住了两天,才放她们回家。此次串门,收获最大的就是琴儿了。和云儿学了好几样的技艺,还得到了不少的做活工具、材料、礼物。满载而归地回去了。云儿还给表妹那位经营古董的公公带去了一件树脂摆件。告诉琴儿可以让她公公在店里代卖。价格可在三两到五两之间。这是现成的工艺品,加工费已经算在里面。当然云儿不能告诉琴儿这个摆件的本钱是多少。三两银子就等于异域的六百元,五两等于一千元,这个价格对于有钱人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云儿听舅舅说琴儿的公公做生意信誉相当好,从来不蒙骗客人,利润分成一丝不苟,就是没人知道价格也不欺心独占。就想试试他到底是否如此,如果是真的,可以在他那里给代卖一些工艺品。别小看了通州这个县城,那可是大运河的北端,通往苏州杭州的水路要道。
琴儿回到通州以后,把云表姐让她带的盆景交给公爹,就说请他给表姐代卖的。之前琴儿很少提起表姐的事。别看她性格外向,却和云儿一样不张扬。就是云儿和王爷云游一年的事都没和婆婆家的任何人提及,就连她的丈夫曹进贤都不曾提起过。婆婆家的人还以为琴儿的表姐在王府不得伸展,是个不得宠的。亲王的侧福晋父亲或者兄长都应该是四品官以上的官阶,媳妇的姑父不过是一介知县,就是在翰林院供职也才六品,这样的出身实在是太低微了。要不是云儿年轻漂亮又生了一个世子,说不定就是受清风的,没人搭理了。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要女人简直比换件衣服都方便。所以根本没拿三媳妇的表姐当回事。
谁知道儿媳妇进了一次京城就带回来一件满大清都没有的盆景,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做的,简直和真的景物是一样的,就是一个缩小了的立体山水画。那个松树每一根松针都那么纤巧、历历在目。上面的松鼠跟活的一样。还有那山石、那山涧、野花,还有钓鱼的渔翁……经营了多年古董的曹掌柜,把这个盆景看了又看,很想请教儿媳妇,这个盆景是什么材料做的?可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经营多年的古董掌柜竟然不知道盆景的材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可是他又怕客人问他,撒谎不会,不撒谎说不出来,怎么办?有了。不好意思跟儿媳妇请教,可以通过儿子呀,让儿子跟媳妇请教不就完了吗?于是把自己的意思跟三儿子说了,曹进贤读书的资质很是一般,就是相貌上是英俊小生一个档次的,但是在做生意方面比读书要精明得多,还有在处理家庭中儿媳与婆婆、公公、妯娌、兄弟之间的关系上就高人一筹了。前面说过,琴儿的性格和云儿很多相似,不一样的是云儿读书较多,很有内涵,琴儿就是那种厉害媳妇的角色了。婆婆是个貌似很和善的人,其实最是吝啬,精明过头,哪怕是一文钱都能攥出水来。
如果是琴儿和婆婆有一次正面冲突就将一发而不可收地使婆媳关系恶化。就是这位曹进贤曹三少爷,每每两面调和,使婆媳关系稳定在比较和谐的水平。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婆婆背后逼迫儿子休了琴儿,原因是太厉害太能干,担心将来自己老了不能动了会受儿媳妇的虐待。但是曹三少就绝对舍不得休了琴儿的,到哪里去找这样能吃苦能干活、会过日子、对丈夫体贴的好媳妇啊?于是在琴儿面前从来没提及过半句他母亲对琴儿的不满,却把对媳妇的疼惜变成更加隐晦的行动。在母亲面前总是说琴儿背后怎么夸奖母亲的贤良、大度。就这样,休妻的事从大化小,由小化无,没留一丝痕迹就过去了。
现在老爹忽然间想向琴儿请教,进贤少爷就奇怪了:老爹貌似忠厚纯善,但是做生意还是很精明的。不是说他多会坑人,而是他能把客人说服了。从账面上就可以知道,别的古董商手里的古董周转速度很慢,老爹就能卖出去。在古董鉴赏上老爹就是一个活宝,要不怎么能和周掌柜的结成亲家?老爹向儿媳妇请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他就开展了亲情攻势、爱情攻势,终于知道了媳妇从姑表姐那里拿回来一个山水盆景,请老爹代卖。代卖的事不是很新鲜的生意,所以的寄卖店都是代卖。有的人家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把手里的古董出售了应急,但是古董这东西不是大白菜,摆个摊儿就卖了。很多这种情况都是送进当铺或者古董行去代卖,叫寄卖也行。
“媳妇啊,你带回来古董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儿呢?”
“谁和你说的我带回古董了?那是云表姐让我带回来放在咱爹的铺子里代卖的。叫盆景,别往古董上扯。”
“盆景不就是古董吗?”
“云姐姐说是摆件,就是摆设。谁觉得好看就买了去,以后好好跟爹学,别老说外行话。”
“什么材料做的?”
“不知道。”琴儿说话很冲,不是不会温柔,实在是被丈夫去喝花酒气坏了,懒得理他。
“媳妇!你还生那事儿的气哪?不是我喜欢那种地方,是一个兄弟硬拉了我去的。男人嘛在外面总得有应酬吧。”
“你应酬软酬的我不管,为什么做梦都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曹三少爷吓坏了:“不会吧?在我心里,周鸣琴周小姐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和我同床共枕十年了,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是你啊,怎么会念别的女人?你说,我念了什么?”
“如烟,不会有男人叫这么个名字吧?”
“嗨,你吓了我一跳,不是如烟是吴岩。就是经常和我在一起喝酒的那个吴公子,家里开皮货行的那个吴少爷。”
“少打马虎眼,就是如烟,不是吴岩,我还没听说过男人做梦喊男人名字的,除非……你个死东西,什么是时候弄上了龙阳之好?还有那个如烟如灰的,是不是那个地方的女人?”
“不是说盆景吗?怎么扯到什么如烟如水的事上了?我把一个大男人娶回来,怎么办?论力气我打不过人家,论本事人家是秀才,我是白丁,论……”
“你给我滚远一点,你们男人甜言蜜语的,谁不懂啊?”
“别价别价,咱们先说那个盆景,你就没有好好问问云表姐是什么材料做的?”
“你让我想想,好像是,什么树脂材料做的?你也知道,我大字认不了一箩筐,什么是树脂我哪里明白?”
“你的意思不是玉的?也不是象牙的、琉璃的?”
“你粘牙不粘牙?再问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好好,夫人请歇息,我闭嘴。
看琴儿真的睡了,三少爷悄悄起床到老爹的卧房,如此这般学说了一遍。老爹说:“怪不得只卖五两呢,原来是木头做的。”
“您老人家听清了吗?是树脂,儿子的理解是,金子是从非常多的石头里淘出来的,不能说金子就是石头。您那个盆景儿子也看过了,树干能做出来钓鱼的老头吗?能做出来碧绿的松针吗?”
曹老头无语,承认了儿子的“强词夺理”很有一些道理。就说了,“既然是什么东西的精华就不能卖那么少的银子。”
“卖多卖少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那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家给多少赏赐是人家的事,咱们不能从中渔利。”
“好好好,您就按琴儿说的价卖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鸣琴表妹(四)
第二天,曹老头把盆景摆上了柜台。他觉得再怎么好看也是树里面提炼出来的,没人会买。摆几天就给人家还回去,要不对不住亲家。就在柜台上拢帐。古董这行和别的行业不一样,不是成批做的买卖。有的时候半个月都卖不出一件,有的时候卖一件就够吃半年。这个行业的掌柜没有急性子的,急性子活不长。
这个时候进来一位客官,大声大气地问道:“掌柜的,您那个盆景挺好看的,送人的话能拿得出手吗?”
“这样的东西还拿不出手?送人不就是为了好看吗?”
“也是啊,多少银子?”
曹老头伸出一个巴掌,五两,但是他没有说五两的话,只是伸出五个指头,因为他正在算账,头都没抬。
“请掌柜的给拿下来看看好吗?”
“可以可以,客官请。”曹老头把盆景递给客人继续算账。
“买了买了,这是银票啊,您看看?”
“看见了、看见了。”曹老头是看见柜台上有一张银票,拿起来随便看了一眼,有个“伍”字,叠起来放口袋里,这是给人家代卖的,别丢了。
晚上的时候,曹掌柜把那张银票递给儿子说:“那个盆景按你媳妇说的价儿卖了,你把银票交给你媳妇就行了。”
进贤少爷就把银票交给媳妇,琴儿也是没看银票,公公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看什么看。银票就收起来了,心里挺高兴,这么快就卖了,等几天把布艺做完了一起进京城盆景钱交给表姐,布艺活儿交给大姐。就在房里紧赶慢赶把布艺做好了,包成一个包袱,银票放在贴身的亵衣上缝的口袋里。先把布艺交给姐姐,要不拎着挺沉的。
到了王府很顺利地就进了府门,没用引领公公,小厮给送进去的,对于认识的客人就不必那么严格了,云主子的表妹是至亲。
“云姐姐,你的盆景我公公给卖了,银票给你拿来了。”
“琴妹妹,你认字不认字啊?”
“认得几个吧?伍字还是认得的。”
“你确定是五两?”
“这个还用确定吗?五两就是五两,不会变成五十两吧?”
“你自己看看。”
琴儿一看就傻了,真是五两变五十了。她拿着银票看了又看,还举起来对着太阳看。
“是你妹夫给我的,我家老爷子交给他的,说盆景卖了,让我把银票交给你,我也没细看就带你来了。”
“准是那位买盆景的客人给错了银票,你赶紧,把这张银票带回去,交给你家老爷子,就说银票给错了,那位客人肯定很着急,也一定返回去找你公公,让他别和人家吵,这样对古董铺子影响不好。就代替我给人家道个歉吧,谁让我给你们找麻烦了?”
“云姐姐,这事是老爷子的疏忽,和您有什么关系?”
琴儿匆匆返回通州,把银票交给老爷子,情况一说曹老头也傻了。怎么会呢?仔细回想卖盆景的当时情况,恍然大悟,一切都怪自己,当时就是忙于拢帐,只是伸出五个指头,客人误会了,以为是五十两,把银票拍在柜台上就走了。通州是大运河的北端,这位客人是南方苏皖一带的口音,他要是来贩运货物的还有可能来铺子里,要是路过京城办事的一去不回哪里去找他?没办法只好把那张银票好好地放着了。这事儿弄的,一辈子都讲个信誉,老了老了还蒙人一把。曹老头很是气结,觉得在儿子、媳妇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谁想到一个月以后的一天,买盆景的那位客人还真出现了,而且带来好几个人。可把曹老头吓坏了,以为是来砸店的!赶紧走出柜台,还没说话那客人就说了:“曹掌柜,你还有没有那种材料的摆设了?”
“就那么一件您还买错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当时没有说清楚,在下忙于拢帐,您问盆景多少钱在下就伸出一个巴掌,您就拍给在下一张银票,在下只看了一眼上面有个伍字,就认为是五两的银票,结果把银子送到代卖盆景的亲戚家,人家说错了是卖五两不是五十两,多亏您又来了,让在还有把银票还给您的机会,就是这张银票,您仔细看好,确认无误便是。”那位客人和他的伙伴面面相觑,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五两和五十两哪个多都不知道吗?他当时什么也不说把银票留下了一切痕迹都没有。而且自己今天就是想再买几件那样的摆设,盆景也好、其他的也好。物以稀为贵,自己买来的盆景在柜台上摆了三天就被洋人买走了,给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还说如果再有这种摆设他还要。
“让我叫您一声曹先生,不管您也好还是您给代卖盆景的那位先生也好,让在下懂得了做人的道理。金钱和道义哪个重要。”
“羞煞老夫也。老夫是老眼昏花,如果当时看到您的五十两银票当时就还给您了。何至于让儿媳妇生了一顿气。”
“怎么还有儿媳妇的事?”
“不瞒您说,那个盆景是我家儿媳妇的表姐从一个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
“您儿媳妇的表姐?我们没听错吗?”
“自然是没有,她和……和她丈夫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云游,带回来的。”
“很远是多远?西域?西方?”这个人的眼睛瞪老大:商机来了。自己去进货多好?
“这个不大清楚,总之很远,我就知道这些。”
“如果是这样,这位夫人的手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我能问一问您卖给我的那个摆件是什么材料的吗?”
“好像在下告诉过您是树脂材料的,树是树木的树,脂是膏脂的脂。”
“树脂?没听说过,您的意思是从树里提炼的东西?是树的汁液?不简单了。如果还有这种材料的摆件,在下给您二十两一件。这个不是您看错了银票,是我主动给您的,这样咱们都赚了。”
“对不起,人家就拿来这么一件。您要的话给我五两。不要就还给我,再在您手里拿一会,就不好说话了。”曹老头说话有点冲了,
“如果他还有摆件,五两的价钱卖给您,您卖一百两,您觉得这么做对得起人吗?人家货主不会自己去卖一百两,凭什么让您一转手就赚去九十五两?人家大老远的带回来就是给您赚钱用的?人家是为您活着的吗?”
轻易不发火的曹老头越说越来气,方才还说的好好儿的,一转眼就忘了什么是良心、道义。就让儿媳妇和侧福晋说,不能卖这个价儿,要卖就卖一万两!
“您什么时候再卖给我们摆件?”
“东西不是我的,我说了也不算。”
“那您告诉我们,这位夫人住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去找她。”
“住在紫禁城里。你们去找吧。”曹老头犯倔了。
鸣琴再一次去了王府,把公公的情况都告诉了表姐。云儿说:“那就先不卖摆件了,你就做布艺吧。可是这么着有点对不住你公爹。”
“没事儿,那位客官不是当地户,来一趟至少也得一两个月。他既然是做大生意的,就不在乎银子。咱们也没亏了他的,不会砸店。”
云儿觉得鸣琴表妹的公公是个很耿直、正义的老人,以后托他卖工艺品还是很合适的,就是这个价钱是低了点。就和王爷商量,让鸣琴表妹的公公给代卖一点工艺品,虽然舅舅在他的纸行给代卖了一些,还是通州这个地方的商机要大得多。这里是运河的北端,连接天津、临清、德州、济宁、聊城、徐州、淮安、宣城、台儿庄、清江、镇江、苏州、扬州、杭州、多个城市,流经河北、山东、江苏、浙江,连接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就是运河两岸的这些城市也是销售府上货物的好地方。一次受挫算不了什么,表妹的公公也不会嫌钱扎手。就依着这老爷子的脾气,他给卖五两银子,就给他五钱银子的酬劳。看样子,自己手上的这些摆件都很受客人的欢迎,价格低了可以稍稍地抬一抬,要不人家不当回事。就给表妹带回去玻璃摆件、双面绣、十字绣、黄杨木木雕、仿真水果等十种工艺摆件,请鸣琴的公公给代卖代表,定好了价格,说好了给曹老爷子一成的酬劳。
鸣琴乐得真是连嘴都闭不上了。她都没想到自己把公公当成“咬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的犟眼子脾气居然会让表姐欣赏,还给带回来十来样的摆件给代卖,还说把酬劳直接扣下。不过就是在货架子上摆一摆,来人问了答复答复,还能给这么多的酬劳,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府上还派车把鸣琴给送回通州,摆件是不好拿又怕碰的东西。
鸣琴一到家就被两个大伯嫂子给包围了,非要看看弟妹带回来什么新奇物件了。还好,婆婆不让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规矩了?那是老三媳妇的表妹给拿来的东西,你们看了也没份儿。”
两个大伯嫂子讪讪地离开了。虽然婆婆说的话根本不是帮着鸣琴的,可也起了帮的作用,鸣琴很给面子地给婆婆施了一礼:“多谢娘给琴儿解了围,这是云表姐托琴儿让公公给代卖的摆件,表姐说了,公公给卖出去就有一成的酬劳。”
婆婆原本还嗤之以鼻,不屑儿媳护着搂着的小家子习气,一听是让老头子给代卖,还有一成的利,当即就变了态度:“哎呦,老三媳妇,你表姐在王爷面前还当真很吃香呢。这么多好看的古董得不少本钱吧?”
“娘,琴儿的表姐在王爷面前一直都很吃香,这次云游回来还带回来一对龙凤胎呢。还有啊,这些东西叫摆件不是古董。当古董卖就是蒙人了。”
老太太气结了半天。这个儿媳妇要说能干是没比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句话对她来说可不是虚的。就是这个脾气太厉害,眼睛里揉不得一粒砂子。只能装作没听见,跟老头子报喜去了。居家过日子就是为了赚钱,钱多日子才能更好。
“我说老头子,老三媳妇从她表姐那里又拿了好几样的古董,人家叫摆件,我看到两三样,老大老二媳妇就糊上来了。那叫漂亮!说是让你给代卖的,还给一成的酬劳呢。那个买梳子摆件的客人不是让你再给弄来几样吗?这个赚钱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啊。”
“你的意思说,老三媳妇的表姐又给拿摆件了?”
“是啊,老三媳妇说是摆件不是古董。”
“管它摆件还是古董,好看就行。这回可得把价钱给弄明白了。我这个当公公的不好到儿媳的房里,你去拿过来我看看?”
“我可不敢拿,万一给磕了碰了的赔不起。还是等老三回来再说吧,拿都拿回来了,你急什么。”
“都有什么?”
“我就看到一棵绿莹莹的大白菜,好像是玉做的,那个水灵劲就别提了,白菜上面还有一只螳螂,很真的一样;还有一个带镂空雕花底座上立起来的一个盘子,上面的牡丹花跟活的一样;还有、还有这么大一个金元宝,上面还刻着字呢。就看见这几样。对了,老三媳妇说就是摆件,不能当古董卖。是不是摆件比古董值钱?”
“你是什么都不懂,不跟你说了。回头老三回来,让他到我书房来一趟。”
曹老爷子都坐不住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老三媳妇的表姐在王爷面前这么得宠,一次拿来十件摆件。就算一件五两银子,十件就是五十两。给一成的利就是五两。五两银子再省一省,就够全家花三个月了。一定要好好经营,老三媳妇的表姐就会再给拿摆件代卖,就还能赚钱得利。曹老爷子人很耿直,毕竟也是商人。经商多年他会不知道经商要本钱吗?就是把本钱垫进去办货,也不见得会赚钱。但是王府的摆件不要自己花本钱,卖了就得利,无本的买卖谁不想做?
鸣琴房间,曹三少奶奶周鸣琴正在房间里欣赏表姐送给她的首饰和小玩意儿。一件一件很认真地看着,越看越爱。看完一件,藏在衣柜里的被子底下。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两个妯娌嫂子不会随时闯进来。看到最后一件,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小巧的金丝红面的灯笼。对着镜子簪在发髻的右侧,刚想再拿一个镜子照到后边看看效果,头皮一紧,灯笼被大嫂给摘走了,还拽掉她好几根头发。
一向不愿意跟妯娌撕破脸的周鸣琴急了,就在大嫂一转身的时候,朝她的腿弯踹了一脚,大嫂就地跪在了地上,手里的灯笼簪子就出了手,刚好被鸣琴接住,拿着就出了房门去公婆房里告状。(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曹老爷子
第二天一大早,曹老爷子就把仿玉白菜、仿金元宝和陶瓷挂盘给摆到货架上了,自己还从进门的角度看了看,满意地说:“不错,挺打眼的。”
昨天晚上,三少爷就把摆件给老爹送到房里来了,千嘱咐、万叮咛地跟老爹说一定不要把摆件当古董卖。这是瑞王爷从外国带回来的,人家就是这么嘱咐的,看在鸣琴父亲的面子上让鸣琴的公公赚点钱,当然也看好了通州是运河北端这个经商的好地方。“您就给上上心,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不吃草不吃料的还不容易长毛发霉的,就给卖一卖,人家还给一成的酬劳。这么好看,一定好卖。”
“用你教训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放心我不会匿钱的。人家让卖多少就卖多少。就是不给酬劳,不是看你老丈人的面子吗?周掌柜的可是个明白人。”
“那是、那是,那就辛苦您了。”
“你小子不用给我打溜须,赚了钱分你们两口子一半儿。”
“这可是您说的!要是老娘知道了还不拧您耳朵?”
“滚!没老没少的!”曹老爷子悄悄摸摸自己的耳朵,两只耳朵都被老婆子拧过呢。
开门营业了,曹老爷子,就在八仙桌边喝茶,伙计招呼客人。经营古董跟经营饭菜可不是一码事儿,饭店跑堂的小二跟三孙子似的对客人点头哈腰献殷勤,卖古董的掌柜可以一言不发,观察客人能否买自己的货物,还要有个饱学之士的派头,要不客人能拿你当回事儿?
来客人了,伙计的脸上挂了笑意迎上去:“客官请坐”。再一看客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货架子上的仿玉白菜。
“那颗白菜多少钱?”客人的眼睛还是直勾勾。但是心里明白,认识那是白菜不是茄子。
“您问这棵白菜?这是仿玉材料的,二十两银子。”这位伙计多说了十五两,这种材料的白菜他从来没见过,卖二十两都委屈了。古董店的生意很多都是要价很高,也可以还价很低。因为掌柜的说不要要太高,现在是试卖。
谁知道这位客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自己进了柜台,拿了白菜就走。
“喂喂!动抢的啦?掌柜的,那位客人把白菜抢走了!”伙计的声音带了哭调。
“什么?抢走了?”曹老爷子昨晚没睡好,正在打盹儿,一听白菜给抢走了,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说:“追呀!给我追回来!小心被打碎了!”
伙计撒腿就出去追,哪儿还有那个客人的影子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居然敢动抢的了!
回到店里想劝劝老掌柜的,一看坏了,吓傻了!曹掌柜的正拿着那张银票笑呢。动抢的人能给真银票吗?过去一看吓一跳,银票上写的是一千两!是真的银票哎!我的那个老娘亲,这个动抢的客人可真大方,你这么有钱抢什么!
“行了行了别追了,把银票放好了,等他回来找给他九百八十两,要是不回来就是我的了。”只能是这样了,要不去哪儿找人?曹老爷子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人家买东西都是使劲地磨价,哪怕是能磨下去一文钱也要磨。这位,连问价的功夫都没有,抢了就跑。最大的可能是他觉得店家卖错了价,他捡了一个大便宜。
曹老爷子的古董店字号是“聚宝斋”,虽然有点俗气,倒也吉利。被人抢走了仿玉白菜的曹掌柜非常淡定,虽然是他经营古董以来的第一次,可也证明了儿媳的表姐拿来的摆件很讨喜,居然给抢走了。可也不能算抢的,人家给钱了,就是买卖的速度快了一点,客人的脾气急了一点。曹老爷子继续打瞌睡。
忽然听伙计大叫起来:“嗨!你干嘛?放下、给我放下!”
又怎么了?又有抢摆件的?曹老爷子睁开迷蒙的双眼一看,这位客人正捧着金元宝的摆件,嘴里淌哈喇子呢。这么大的一个金元宝居然只要二十两银子!元宝的本身就有五十两了。上面还有一个怪字,可能是天书,从来没见过。这位客人并不是抢东西的样子,只是死死地拿着金元宝不放,两眼倍儿直,好半天才问了一句:“还有吗?”
曹掌柜的站起来,很有气势地走过来:“这位客官,曹某的伙计跟您说了是金元宝吗?只是个摆件,是个观赏用的玩物,您就认准了是金元宝?要是金元宝怎么也有五十两了吧?我们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来卖五十两的金元宝,您买了之后我们是不是要赔得裤子都穿不上了?还、还有吗?您当我们是傻子,让您占便宜没完了?”
客人回神儿了,知道自己怀里的金元宝确实是个摆设,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怎么看怎么都是金元宝的东西,怎么会不是金元宝呢?于是就说了:“曹掌柜,这个东西明明是金……”
“您这人在怎么这么左啊,我们当摆件卖,您就当摆件买不成吗?怎么这么贪财呢?买不买?不买赶紧还给我。”
“买买买!您能告诉在下这上面的字是什么吗?”
“不认得。”曹老爷子的话很干脆。
“嘿!有您这么卖古董的吗?连上面的字都不认得?”
“这是外国的东西,是摆件,不是古董啊,在下也没当古董卖,有二十两银子的古董吗?”既然伙计都说二十两了,曹老爷子也不能拆自己的台。
这位客人且粘牙:“您能不能给问个明白人儿,告诉在下上面的字叫什么,要不买回去别人一问给问瘪了,在下也太没面子了。”
曹老爷子气鼓鼓地对客人说:“您稍等啊,在下试试看。”
一向爱面子的曹老爷子也只能是问儿媳了:“那个,老三媳妇啊,你带回来的摆件里,那个酷似金元宝的身上的字是什么?咱们大清根本就没有这个字。”
“云表姐说了,那不是一个字是四个字,叫招财进宝,您自己辨认一下。”曹老爷子如同醍醐灌顶,擦着头上的汗回到店铺,对客人说了,仔细一看果然是招财进宝,四个字巧妙地契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字。二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还剩下一个陶瓷挂盘,曹老爷子觉得少了一点,又添上一件猴子骑马的树脂材料摆件,寓意“马上封侯”。比较适合送给当官的礼品。
不但是太后,就是安亲王、显亲王和简亲王、各位国公爷们爷都说王爷的货物普遍价格都定低了。他们也看到内销商店里的工艺品,最高的卖到二十两。建议提提价,云儿犹豫不决。她手里有各种货物的进价表,就是那个人看人爱的仿玉白菜最多也才卖到一百多元(批发价),按零售价加一倍,勉强卖到三百元,还不到二两银子。
所有的工艺摆件大多都是玻璃、树脂、陶瓷这类材料的,材料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是是高端加工器械加工出来的,工艺流程很复杂,所以加到五两云儿就觉得很多了。虽然这类摆件不是古董,但是造型比大清的古董要好看得多,伙计要价二十两自然是心里有底的。知道这些摆件就是放在皇上的寝宫也是蓬荜生辉的。结果居然有人动了抢。看样子二十两的价格还是低。
为了这个事儿,云儿无法淡定,谁希望自己带回来的商品给人抢了?就是曹老爷子也有危险。但是如果要太多,就有点对不起人了。没办法,只好求助师父。甘霖师父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玉龙啊,你怕别人经济上受损失,不忍心把货物价格定高了,这是个善心。但是你也得符合这个空间的要求,大家都认为价格定低了,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从大清的眼光看问题的的。你把价格定低了有两个害处,一个是容易被人买走转手倒卖,第二个是容易被人哄抢。要符合大清的实际情况,给商家一点自主的余地。太具体的为师不便多说。”
“弟子明白了。”云儿也知道在对待价格上,自己的执念太强了。那就按曹老爷子定的价,一个摆件的平均价为二十两。
挂盘也很漂亮,被固定在檀香木的雕刻底座上,上面有细腻逼真的工笔画。画艺高超,远远超过大清的画艺。这个挂盘卖了十两。倒是那个“马上封侯”更切合实际,哪个当官的不想加官进爵?竟以五十两的价格给买走了。好像有点拍卖的性质了,不用曹掌柜的拍板,给钱最多的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摆件拿走。更可气的是视曹掌柜的是空气一般地不存在,把竞价后的银票拍在柜台上,自己去到货架跟前把摆件小心地包好、拿走。
“嘿!当我是隐形人儿啦?东西是我的!各位到我这里拍了一张银票就如入无人之境了?关门、打烊不卖了!”
曹大掌柜的也有脾气!在三儿子办货回来之后跟他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客人把他当成不存在地大家来定价格!
“您老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让鸣琴跟表姐说说,如果她能长期供货,我就给您撑起店面,再不出去了。”
“这么着敢情好,你也该独立支撑店面了。”
为此,周鸣琴三少奶奶特地去了瑞王府,和表姐商量此事。告诉她通州南来北往的古董商人很多,对老爷子的小店越来越光顾了。
“您给我家老爷子拿去的那些摆件,有的直接就被人抢了,当然银子是留下了,就说这个态度,好像不要钱似的,把银票拍在柜台上,人家自己进了柜台,把货物包好就走。”
“是吗?居然有人这么喜欢那些摆件?都是什么成了快货?”
“就是您的白菜,比真白菜值钱多了。您就买来那么一件啊?”
“那个东西可不是成批量经营的,虽然不是古董吧,也很好看。给你拿别的还不行?有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可能找到。”
“行行行,这是第二次的货款,您数好了。”
云儿三人买回来的工艺摆件多了去了,第三批的是玻璃摆件。玻璃摆件比较娇气,易碎。云儿在没人的时候隔空拿上来,然后把包缝纫机的泡沫塑料纸给玻璃摆件包上。拿了十件,这样好算账。
来京城淘宝的南方客人可是不少,都是来上货的。其中来买古董的可以说能占四成的人数。凡是进到“聚宝阁”的客人没有空手出去的,就是不买云儿的货,也能买曹老爷子自己的货。而且,光顾小店的人呈直线上升的趋势。又一家代卖店诞生了。
第三批摆件是:漆器奔马、景德镇瓷器福字挂盘、黄杨木雕楼船、黑色花瓶(带塑料花)、弥勒佛像、玻璃糖罐、树脂关公像、招财猫、木雕腰佩,整整十件。曹老爷子吸取上两次的教训,没有把摆件摆在柜台上,而是放在了柜台下面的箱子里,有人问就拿出来,买走了最好,不买的还放回箱子里。他是生怕有粗鲁的客人动抢的时候不小心给掉地上打碎了。
“曹掌柜的,您这里还有先前卖过的什么树脂摆件吗?”正是买盆景的那位。
“有,我拿给您,小心一点,这也是树脂摆件,关公像。
“哎呦喂!这也太精致了吧?五两银子就卖了?”
“美的你,五十两。如果还嫌便宜您就给五百两。”
“这老爷子还挺倔。五百两就五百两,吓唬谁呢。这回可得看仔细喽,弄错了赔钱是您的。”
“我说客官,您真给五百两啊?如果是我的东西,我可舍不得卖五十两,可是这是东家的,我不敢乱做主。”
“行行行,没见过您这种生意人。这是五十两,您看好了。还有别的吗?”
“有是有,却是要贵了些,这是东家给的价。”
“您不是老太太吧?怎么这么唠叨?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价。”
曹老爷子把黄杨木雕的楼船给捧上了柜台,大概有三尺长短,太精细了!不但窗户上的雕花木纹,就是桅杆上的字都清晰可见。还有开着窗户的船舱里临窗而坐的读书人在那里看书的姿态也栩栩如生。还有跪在甲板上擦地的水手和扶着栏杆看风景的书生都是跟真的一样生动。
“多少银子您说话!”客官忽然大吼起来,把曹老爷子吓得激灵一抖。随即也大声吼了一嗓子:“您是海盗船上下来的吧?”
客人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花草香茶
虽然甘霖大师本人不经常来府上,但是他的声音却经常出现在云儿耳边。云儿是掌管物价的,很多时候把握不好物价的高低,师父就来提醒她。并不告诉她现成的答案,但是云儿也悟到了,物价的事也要随其自然,不能完全按自己想象的来定。
大清的百姓是很贫困,但是某些当官的、经商的、还有明朝那些遗老遗少都不贫困。老百姓就买自己能承受的,当官的爱面子,有钱的也爱面子,他们还爱猎奇,专门买别人没有的。所以就不那么太执着于价格的高低了,就是卖货真得看人下菜碟。好东西卖便宜了,买主还瞧不起你呢。
福晋的那个首饰店也跟曹老爷子的古董店差不多,很多异域的首饰被女人们当稀罕宝买走。这还算顺利的,统领夫人的花草茶铺子有点麻烦。府上的姑娘嬷嬷们捡了很多的花瓣,不光是用在了烧麦包上,还有一些被晒干了当花草茶出售。太后的眼线也被派到这里,把这里的售货情况汇报给太后。太后明明知道这个铺子是瑞王爷的加盟店,也要好好盘查一下,那些源源不断的花草茶是从什么地方进货的。
统领夫人每个月都会进宫一次看望女儿,太后就在这个时候把她“请”到慈宁宫。见礼之后,太后开门见山地就问了:“统领夫人的嫁妆铺子里不是卖水粉、胭脂的吗?怎么把花花草草的东西也卖给人?”
统领夫人是谁呀?周旋别人的刁难还是迎刃有余的。赶紧笑呵呵的地说:“回太后,臣妾是看瑞王府福晋的脸色越来越红润,然后问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变得年轻起来。福晋就说了,是侧福晋给她的方子能够养颜润肤。别看臣妾五十多岁了,也想留住十八岁时候的容颜啊,就朝她讨来用,结果还真是有效。于是就产生了卖花草茶的想法,把一个要黄铺儿的嫁妆铺子改卖了花草茶。”
“果真有效?”太后的兴趣忽然就上来了。她是大清国最顶尖的女人,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物质享受,很想长命百岁。就是岁月不饶人,再是“满洲第一美女”也有皱纹悄悄爬上眼角的时候,身上的皮肤也不那么滋润、那么有弹性了,正在向鸡皮鹤发的方向发展。长生不老的仙丹是不好找了,但是能缓解衰老也是不错的。
“你给本宫说说这个花草茶?比方什么花草可以当做花草茶用?”
“是,臣妾就跟您说说。奴婢这是鹦鹉学舌啊,都是从瑞云公主那里踅来的,能记住的也不是很多。就说这花草茶,指的是植物的根、叶、茎秆、和花朵煎煮或者是冲泡了,产生的芳香味道的那些草本的植物。比方说名茶铁观音、普洱茶、白茶等配上玫瑰、桂花、芙蓉等鲜花和药草枸杞和苹果、桃子、梨等制成的茶饮,就是花草茶。”
“瑞云公主说:‘草本植物因其香味、刺激性等其它好处而将整体部分干燥后利用,包括了植物的根、茎、皮、花、枝、叶、果实、种子等,都可以成为是药草。它的成长期比木本植物要短,而且方便取用。用途也是千变万化,大部分是用在食物调味、医药、美容养颜和染色等方面。侧福晋说的比奴婢全面,臣妾就把记住的跟您说了如何?”
“好好好,你接着说,花枝姑娘,给统领夫人上茶点。”
“多谢太后。侧福晋说,花草能吸取天地之灵气、集旷野之朝露、汇山河之精神、有克百毒之功效、承接宇宙之精华、含启思维之能量。您可以不喝酒,但不可以让花草茶从您的生活中溜掉。”
“说得好!本宫也想用花草茶了。”
“您用花草茶,实在是太明智了。臣妾正在经营花草茶,自己也是花草茶的受益者。花草茶的好处非常多,奴婢就给您介绍几种,您先试试?”
“好好好,那个花枝姑娘你去拿笔,把统领夫人说的配方记下来。”
“臣妾先说绿茶加菊花茶。侧福晋说的什么化合物、脂肪、维生素什么的实在是不好理解,臣妾也没记住,就说这两种茶放在一起以后,能增加身体中的水分、营养和那个什么新陈代谢,减少脂肪沉积。奴婢的理解是增加身体里的水就不会使皮肤发干,能把对身体有好处的吸进去,不好的都排泄掉。脂肪就是女人身上的肥肉吧,就象肚皮上的囊膪,都能给化掉。菊花茶能对过分玩乐造成的疲劳产生缓解作用,清爽的口味更能消退食物的腻感。呵呵呵,臣妾是鹦鹉学舌啊,您见笑了。”
“本宫正认真听着呢,你说得很好,能记住这些也难为你了。”
“多谢太后鼓励,臣妾再说普洱茶加迷迭香,用迷迭香来泡茶,能消除在节日里进食过多的油腻食品产生的胃胀、腹胀,还能减肥呢。普洱茶具有养颜美容的功效,维持身体健康。奴婢就说这么两种,太多了也记不住,等下次来的时候,奴婢写在纸上,免得遗忘了。”
“好好好,你真是个有心的。”
统领夫人跪安以后,太后和苏茉尔又嘀咕开了:“你说这瑞云公主是人还是神呢?她是怎么记住这些的?”
苏茉尔笑道:“不是有句话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瑞云公主既然想给国库送银子就不能是小打小闹,在异域那边凡事上了心,学了不少技艺回来。”
“这个小女人,可是不简单!”
“奴婢觉得统领夫人也不简单呢。她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居然能记住方才说的那些。”
“往日本宫就没在意她们。不过这也是好事啊,本宫听说绫儿的母亲最喜欢和那些命妇来往,却是最讨厌说些国家大事,说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相夫教子,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奴婢觉得她们就是寻常女人。”
“打住!你是说本宫不是寻常女人,跟着掺合国家大事?”
“奴婢不敢!”苏茉尔吓坏了,赶紧跪在太后面前磕头请罪。
“好啦好啦,不过是话赶话,本宫又没怪罪你。本宫掺合政事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你也知道皇上的性格偏执,要是不约束他一点,就会象没笼头的马,没人骑在它的身上,那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是本宫这么约束着效果也不是很好。唉,本宫就是很可惜,怎么皇上身边连一个绣儿、云儿那样的女人都没有呢?你也知道皇上把董鄂氏弄进宫来,这个龙威减损了多少?堂堂天子居然用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本宫怎么就没见她好在什么地方?成天跟个病西施似的,把皇上的魂魄都给勾走了。如果按汉人的天理伦常来说就是****!诗词歌赋对江山社稷有用吗?成天家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卿卿我我的,把皇上的斗志都给磨没了!”太后越说越来气,心里骂了一千遍的狐狸精。
“太后您息怒啊,奴婢看着很多男人都有护花癖,想保护柔弱的女人。要不怎么叫男子汉呢?”
“呵呵呵,咱们的苏茉儿居然也观察过男人,你觉得瑞王爷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
“太后!奴婢生您气了!人家在说皇上您却提起瑞王爷。”
太后大笑:“本宫可不敢惹苏姑姑生气哦?”沉思了半天才说:“本宫一直就没看透这个瑞王爷,真是忠奸难辨!你说,咱们是不是再试探试探他在想什么?算了算了,好像咱们慈宁宫有皇上的人,这里有点风吹草动的,皇上那里马上就知道了。哎!本宫可没说你啊,别乱多心。”
苏茉尔勉强笑道:“奴婢才不多心,有句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话说得精辟。”
统领夫人出了宫没有回府就去了瑞王府,匆匆忙忙地来到翼然楼,把自己和太后的对话告诉了福晋,然后说:“婶娘没说错什么吧?”
“您说得很好,太后问话您不理睬,这会儿脑袋都没了。”
“婶娘就不明白她这么问东问西的想做什么?婶娘是进宫看女儿的,半路上就给绑票了。东一句西一句,弄得人六神无主。”
“您就知足吧,皇上所有的皇子里,太后最喜欢的就是玄烨。爱屋及乌吧,她也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没事没事,不过她总是提及我们云儿做什么?”
“不是新近才把府上的侧福晋认为义女吗,就是喜欢呗,还能做什么?哎呀不好!是不是老太太有把侧福晋接进宫里跟鄂贵妃抗衡的目的?可是那样……”
“婶娘,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是很可能!我们府上的侧福晋比皇上大了两岁,也不算很大,无论才学还是相貌,都不亚于鄂贵妃,老太太是不是有把云儿接进宫里封妃的打算?”
“绣儿你别慌啊,听婶娘说。现在是谁说了算?还是皇上吧?依皇上对鄂贵妃的宠爱,心里谁也没有只有那一只狐狸精招人喜欢。再说了,瑞王爷和你们阖府上下都在给皇上辛苦赚钱,他们还要霸占皇兄的女人?那也太没良心了吧?你放心不会的,皇上对瑞王爷是什么情分?能把瑞王爷跟博果尔比吗?再说了瑞王爷两次救驾,回头还要霸占他的女人?”
福晋的脑袋里轰轰乱响,好不容易忍着,保持和颜悦色地陪着婶娘。等统领夫人回府之后,福晋就再也坐不住了。亲自去了飞云楼,把王爷找到外面,看四周没人就把统领夫人的话告诉了王爷。
“不至于吧?老太太那么做就不怕人家说她赶尽杀绝吗?皇上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他的心思都在鄂妃身上,他把鄂妃接进宫是有缘由的,俩人一直眉来眼去的,咱们云儿有吗?别说是别的男人,对我这个正儿八经的男人都没痴缠过。”
“真的不要紧?”
“没事没事,你进来坐好不好?”
“臣妾就不进去了,雪儿一个人在床上睡着呢。那臣妾就回去了?”
“怎么没跟着人呢?”
“臣妾是骑车来的。虽然您这么说,臣妾心里也不放心,皇上能占弟弟的女人,哥哥的也……”
“别想那么多,男女的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有一方不愿意也达不到目的。”
王爷和福晋的谈话云儿一句不落的听到了,她最近的异能呼呼见长,不但能看到、听到人世间的很多事,还能看见天象的变化,甚至能看到其它星球上的生物。她很同意王爷的观点,皇上不是没有是非的人,跟鄂妃好也有气气老娘的意思。当年皇上见过一次鄂贵妃,就有很深的印象,想在大选的时候留她的牌子。可是赶巧了,皇上刚把前皇后废了打入冷宫,太后能把皇后的位置给了别人?还不是想着她家博尔济吉特的姑娘要统管后宫?把博尔济吉特的另一个姑娘选给皇上做皇后,她的面子也还会很足。所以就把现在的皇后从草原接来,先封妃、后封后。同时把董鄂氏指婚给博穆博果尔,就拆开了皇上和董鄂氏。这么做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皇上对现在的皇后仍然没兴趣,不是她人不好,是皇上对太后的一手包办相当不满:我是皇上,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可是他也不能不顾孝道,皇上都对母亲不孝顺,怎么能给天下人做榜样?所以他就消极对待,冷着皇后,然后想办法把董鄂氏弄进宫,下一步再册封皇后。
云儿最讨厌男人黏黏糊糊的,要么山盟海誓,要么要啥给啥。她就不赞成女孩要娇养的观点,多少女孩被娇养得飞扬跋扈,一个没顺心就大吵大闹的,甚至随意打杀身边的丫鬟婆子,拿人命当儿戏。
对福晋说的不是很在意,起码是王爷救护过皇上,对他有救命之恩,就是皇上,也不能一点人味都没有。
但是福晋对自己的回护云儿还是很感动的。换一个府上可能那个福晋会巴不得呢。你的孩子都归我了!
通过统领夫人知道了太后的大概企图,王爷、福晋和云儿都认准了太后会有所顾忌,因为现在的皇上心里谁都没有只有董鄂妃。再就是王爷救护过皇上,还为皇上挨过毒箭,皇上重情重义,不会恩将仇报。但是他们只是从皇上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对太后要做的事估计不足。也没想到太后豁出来把自己侄孙女的皇后宝座都能让出来,也要促成这件事。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太后的眼睛盯住了王爷三人从异域买回来的物资,想作为云儿的嫁妆全部抬进宫里,然后“名正言顺”地教给内务府经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姨妈来访
“妹妹呀,姐姐得好好谢谢你呢。”云儿到福晋房里请安的时候,福晋笑眯眯地对云儿表示感谢,云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就是姐姐的那几个嫁妆铺子,那个面庄的生意是奇好。已经扩大好几次了,还是人满为患。还有那个布庄,每天就和蜂房一样嗡嗡的,老太太、中年夫人、少奶奶、小姐们把门框都要挤掉了。”
“那您办个分店不成吗?分店经营的和董达大哥的一样即可。他自己找厨师,找伙计、找店面,咱们府上给他提供技术,不过呢……”
“姐姐知道,一个分店要交一份加盟费,你还不好意思说。别说你在里边一文钱都没得到,就是得了也是应该的。”
“那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云儿的娘现在会做彩色面条了,用菠菜汁和面就是绿色的面条、胡萝卜汁就是橙色的面条。云儿手上还有很多洋快餐呢。等云儿把配方找到了,就让老娘试做,成功了再教给董嬷嬷家老大。如果董嬷嬷家老大再忙不过来,就让他开再个分店,卖些个烧烤类的食品。”
“云儿,你对姐姐太好了……”
“看您说的,云儿对您好不是应该的吗?董嬷嬷家老大其实也是为王爷的使命做贡献了,您的那个买首饰的嫁妆铺子怎么样?”
“别提了,暂时关门了。”
云儿很诧异地问:“怎么会关门呢?”
“人太多了,叫那个人满为患一点不过分。本来都是按你说的在异域买的时候价格的高低定为高、中、低三个档次,可是进店的客人大声大气地说咱们乱定价,把好看的定低了,本来都好看,不应该分什么档次。原来的三个伙计都是没做过这种生意的,派去的采买当掌柜的还不敢说话,姐姐就让他们先关门了。”
云儿心说:“还说福晋是辽东巨富的后代,怎么做生意这么缩手缩脚的?”其实她不知道,福晋连一点经商的事都没接触过。从小就当大小姐了,经商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福晋的祖上是从皮铺发家的,然后就是做皮草服装,做服装就得需要布匹、绸缎,接着就做布匹绸缎的生意。后来就跟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成了辽东巨富。后来清太祖努尔哈赤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入赘佟家,他的第一任夫人就是清太祖的结发妻子元妃佟氏。为什么康熙年间佟家有那么大的势力,朝野戏称“佟半朝”,佟妃的两个弟弟都是宰辅级别的高官,都是和元妃也有些渊源,太祖的族妹嫁给了福晋的祖父。反正佟家和爱新觉罗的牵绊是相当的深。别看佟妃活着的时候不受顺治皇帝的重视,但是她给清朝生了一位圣祖仁皇帝,以皇后的身份和顺治合葬,这是千古的殊荣。
云儿问到福晋在京里还有什么亲戚,福晋说西山那边还有一位姨妈,王爷的庄子里奶娘的两个儿子都在给王爷的当差。一个是庄头,一个是福晋第三个店铺的掌柜,就是福晋关门那个店铺。奶娘还有一个女儿,长得人高马大,用异域的话就是个女汉子,又能干又厉害,被她丈夫称为“母老虎”。自家开了一个香烛纸马的店铺,就是办丧事用的香烛、纸马,就是现代谁家办丧事也有扎牛扎马的。听说家中过世的人是女性,要扎纸牛,男性则为纸马。女性一生中用水很多,尤其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洗洗涮涮都是要用水的,这头牛就是为她喝泼掉的脏水赎罪的;男性扎纸马是想让他下一生当官骑大马最威风。
“姐姐姨妈家里的大弟弟种着十几亩地,二弟弟正在读书备考,倒是没什么营生,可是他从来没做过生意。”
“那没关系,不会就学嘛。云儿也不会、王爷也不会,不都做了吗?您姨妈家是怎么个情况?住哪儿?”
“他家在西城的西边呢,住的地方倒是不很偏僻。”
“那您就吩咐人请姨妈好了。以后就是忙和一些、辛苦一些。”
“忙和、辛苦一点倒是没什么,就是生活上能富裕一点才好。两个儿子都还没娶媳妇,这位姨妈是我母亲最小的妹妹。”
“那就更应该全家上阵。对不起啊,云儿好像有点指挥您了,行不行的您拿主意。”
“妹妹这话说得外道了,姐姐可没有指挥不指挥的想法,那就派莽格去请姨妈。”
福晋的姨妈大概比福晋年长十岁左右,很富态,虽然五十多岁,一点都没有龙钟老态。之所以多年没有来往,也和福晋表姐一个理由,福晋的门槛太高了,生怕自己礼数不周给外甥女添麻烦。
“姨妈!”福晋抱住了姨妈,眼泪直流。姨妈的相貌和福晋的母亲酷似,所以福晋看见姨妈就想起了母亲。
“福晋……老身还没有给福晋行礼呢。”
“姨妈我是您外甥女啊行什么礼,这么多年您怎么就不来呢?我是不方便出门。您是母亲的亲妹妹,您太见外了!”
“姨妈何尝不想来,每到过年过节的你都送去礼物,姨妈是铁石心肠吗?可是你是亲王福晋,姨妈不过是个民间的老太太,也不懂得王府的礼数……”
“您这是越说越远了,您快坐呀,鬟儿、髻儿赶紧上茶点。”
“是。”鬟儿、髻儿福了福身出去了,郑嬷嬷和刘嬷嬷也很想出去,但是没有福晋发话她们哪里敢动。就站在福晋的身后。
“郑姐姐、刘姐姐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鬟儿她们两个服侍就好。”
“是,奴婢们告退。”
鬟儿髻儿上了茶点之后,福晋也让她们出去了。
“绣儿啊,你是咱们王家的外甥、外甥女里边最有福气的,使奴唤婢的。”
“姨妈您不知道啊,这些不过是外表的光鲜。外甥女可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府上的一大堆琐事一天能有十几件,还要应付皇上、太后的随时来访,说错一句话就可能到大牢里吃饭。您知道吗?绣儿多羡慕您的日子,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的,还有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一家人和和气气、多好啊。您身体怎么样?牙口还好?弟弟妹妹们都好?”
“劳烦你惦记着。姨妈家里还好,姨妈的身子骨也算硬朗,儿子们都还孝顺。牙口也行,胃口也不错。”说着自己笑起来:“姨妈现在就是一块咸腊肉了。”
“您喝茶。要是您牙口也好胃口也好,绣儿就让您尝尝我们府上新做的冰淇淋,就怕您凉着呢。您那片有卖的吗?”
“听说过没敢买。唉,大姐没福气啊,早早儿地就走了,要不有你这个孝顺闺女,也能享几年清福。”
“绣儿也觉得很可惜,父亲母亲都走那么早,叔叔待我不薄,可是想孝顺父母都没机会了。以后您常来好不好?我家王爷,您的外甥女婿是个仁善的,不会冷落您的。”
“可是的,姨妈听说你夫婿娶了一门侧室,又漂亮又能干的,你在王爷面前没有……”
“没有!王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之前说什么也不肯娶侧室,可是他是皇室中人,没有儿女成什么样子?是太后的一道懿旨让他不得不娶的。后进门的这位妹妹人品相当好,也是汉人,书香世家的出身。和绣儿相处甚好。”
“这才好、这才好。姨妈就是担心你脾气太好……”
“陈老爷,门外有一位夫人求见您。”门房上的小厮秋儿来送信儿。
“夫人?你没问她姓什么吗?”
“问了,她说她是您大嫂。”
先生的心猛地一沉,心说不好,来找茬儿了。可是明明是她没理怎么好意思上门来闹呢?不见是不行了,但是得告诉云儿一声。
刚刚成亲的柳儿姑娘是非常机灵的,对先生说:“奴婢去告诉云主子。”
杨氏被接到先生的住处,面沉似水,一副台风之前的征兆。
“大嫂,请喝茶。”先生恭恭敬敬地的双手递上茶盏。
“啪啦!”茶盏给打到地上摔了个粉粉碎,接着杨氏一拍桌子,指着先生和夫人的鼻子骂道:“你们行啊?心眼都让你们长了!我的儿子和奶娘去串门,你们趁机把他弄走,绕了一圈成了你们的儿子了!你们生了一个哑巴是缺德的报应。还有你哥哥的职位凭什么由你来承袭?我娘家也是有人没死绝了。你们说说,到底安的什么心?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去神武门告御状!”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先生被气得说不出话,这种女人惯会拿不是当理说。陈夫人可不害怕她这套,指着杨氏的鼻子啐了一口:“呸!你还有脸来找我们,忘了当年怎么把我们的好孩子给换走的?把个哑巴孩子塞给我们,我们孩子有爹有娘的,到你手上又掐又拧的虐待,就拉裤子这么小的事你就让奶娘把他扔野地里喂狼,你还有人味儿吗?郭嬷嬷就说你一句你就大耳光扇她,她是你奶娘!你是狼心狗肺吗?我们孩子被你奶娘送人,还说是我们的过儿,既然你说儿子是你的,有把儿子喂狼就喂狼的吗?说大哥的职位让我家老爷袭了,那是皇上的圣旨,不是哪个人说了算!你们杨家的人虽然没死绝,却没有资格承袭大哥的将军之职!你去找大清的例律,要是上面写着可以让妻侄承袭,我们立马让给你!”
“周氏!你、你也太蛮不讲理了吧?我跟你没完!”说着就坐到地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哭号起来:“没法活了!都来欺负我这个寡妇老婆子了!”
“这谁呀?在这里撒泼?太不像了!”福晋的声音从门口过来了,“这里是王府,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来人,给我叉出去!”
“这谁呀?”杨氏的哭闹一下子噎在嗓子眼里,茫然地看着福晋。
“听说将军夫人也是大家出身,怎么会这么不顾脸面?咱们有理讲理,不能拿不是当理说。你说你的儿子让陈夫人给换了,那个哑巴孩子是他们的,可是那个哑巴孩子不是一直在他们身边吗?夭折都在他们手上,什么时候换的?你和你奶娘合伙把先生夫人的孩子换走了你不亏心还跑来胡搅蛮缠是何道理?”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换的孩子?”
“你的奶娘早就给作证了。”
“笑话?那老婆子早就死得骨头渣子都没了,没儿没女的能活到八十多岁?她的鬼来作证的?”
“要是我们把郭嬷嬷找来再次作证你可服气?”
“不可能!她活着已经八十几岁了,不可能还活着!”杨氏有点害怕了,人家真把郭嬷嬷找来自己就穿帮了。
“也就是你盼望别人都早早地死了。纳兰侍卫你去请郭嬷嬷,将军夫人不服气,我们府上可不担着欺负你的名声,索性把话都说开了。”
“这怎么可能?你们就懵我吧,我才不怕。”杨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不那么嚣张了。
“你不怕就等着啊。”
杨氏开始发蔫,她根本就没想过郭嬷嬷还健在。就是健在也不会替她说话了。本想讹一个养老的儿子回去,可是……她现在想回家了。
“慢着!把将军夫人请到后园子的彩钢房等候郭嬷嬷!”还别说,福晋在关键时刻很有杀伐决断的气魄。
结果不用说也能猜到了。当郭嬷嬷,也就是惠清师太一行哭一行说,把所有的事的每个细节都摆在桌面上的时候,杨氏傻眼了。
她来府上闹是因为没有后路了。大女儿病故、二女儿的脾气太差,和杨氏一样死活不讲理,被婆婆家休了回来。就三女儿不错,还随当官的丈夫去了南方任上。
杨氏原本还想把家产折卖了带着银子投靠二女儿,可是二女儿反而回娘家来投靠她了。再清点一下金银细软,才发现将军府就是个空壳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她的娘家侄子洗劫一空,换了银子送到八大胡同的温柔乡去了。
想来想去只有讹诈小叔子。当年那么骂他们都不带回一句嘴的,现在到王府去寒碜他们,爱面子的小叔子一定会给自己一大笔钱。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再加上自己撒泼耍赖的滚刀肉性格,一定会让小叔子乖乖就范。她已经听说自己让奶娘扔的那个孩子找到了,很有出息,在王府里当着总管,父子二人手上怎么也会有几万两银子,拿出一万两打发自己就够自己活到终老了。所以想都没想就来了,结果恰恰相反,不但没有认到儿子,连奶娘都指责自己。弄得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个人儿!
田亮抱拳施礼道:“看在伯父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伯母。如果你好好待我,恐怕我现在还是你的儿子。可惜你心术不正,把服侍你多年六十多岁的郭嬷嬷说打就打,就注定了你和侄子没缘分。不是你让郭嬷嬷把侄子扔到野地里喂狼吗?郭嬷嬷给侄子找了一个疼我爱我的养父母。虽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们却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呵护着、疼爱着。你也不是没有儿子,瑞谦哥哥不是你的儿子吗?你是怎么对待他们母子的?我劝你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多一点善念,少一点邪恶。请回吧,我们都很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