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节外生枝(二)
“皇上啊,额娘也知道自己孟浪了,欠考虑,其实额娘……算了,少不得给瑞王爷和云儿多多补偿一下。”
“补偿?怎么补偿?打一巴掌给个枣儿?人家也不是傻子!”
“皇上说那么难听做什么?瑞王爷是宽厚的人……”
“宽厚就好欺负啦?再宽厚也不愿意从亲兄弟那里弄个绿帽子戴着吧?”皇上的火儿又上来了。他是真生气,气的是额娘越来越不可理喻,凡事都不和自己商量,想做就做。
太后却笑了:“皇额娘何曾想到那么远了?就是和云儿那丫头说个笑话,她就当了真。真是的,瑞王爷的两个女人怎么都这个脾气啊?”
“皇额娘!您这是开玩笑吗?开玩笑还要两个侍卫给拖走?把小嫂子送进天牢?那么年轻漂亮的女人进了天牢会是什么境遇?她是有朕的册封金册的,进了天牢给狱卒糟蹋您很高兴是吧?她是朕的嫂子,也是您的儿媳,有婆婆这么对待儿媳的吗?以后还会心甘情愿地给您卖命、让您欺负?然后把辛苦赚的钱巴巴地交给您?再请您给定个抗旨的罪名?就是您在最高的位置也不能这样吧?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要不这样,朕和二皇兄平分天下,本来这个江山就应该是他的,现在就还给他一半,黑龙江、吉林、辽宁、直隶、山东、江苏、浙江、广西、八个东南沿海富庶的省份归二皇兄统辖,朕就封他一个八省藩王,离开京城,到封地享福,让他带着女人和儿女过几天太平日子!省的成天被人算计、被人怀疑!”
趁这个机会,皇上把密旨中的一道公开了。换一个人这么对待皇兄,管叫他碎尸万段!不说自己做的事情摆不到桌面,还说人家的脾气不好,砍掉人家的脑袋还怪人家脑袋长的不结实。就坐在那里呼呼地生气。
太后一听皇上说封瑞王爷为藩王之事,吓坏了,皇上是能做的出来的!东面八省是全大清国最富庶的省份,都给了瑞王爷,大清就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这还了得?南边三个藩王三个省都让人焦头烂额了,一个藩王就给八个省……
于是赶紧说:“皇上,玩笑不能这么开……”
“您觉得朕是在开玩笑吗?皇兄救护父皇的时候,朕还没出生,假如没有皇兄的救护,父皇被人杀了,朕连出生都没机会了,您也没有当太后的美事了,您不觉得朕的皇上之位和您的太后宝座都是皇兄给的吗?如果您觉得八个省不合适,朕就把整个大清江山还给皇兄,这个江山原本就是他的!明天早朝,朕便在朝堂上宣布禅位,这个龙椅还给二皇兄。”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太后赶忙拉住了皇上,满脸带笑地说:
“皇上!皇额娘的意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们有没有当皇上的意思,既然没有,咱们就好好补偿一下,少不得皇额娘去瑞王府上赔罪、道歉,给皇上挽回这个面子。”太后真是害怕了!如果是皇上把龙椅扔了,自己会有好结局吗?
“您试探皇兄有没有当皇上的意思?哈哈哈……这才是您的真心话!原来您一直怀疑皇兄,一直害怕他要朕的这把龙椅!这把龙椅本来就是他的,您何必试探呢?直接还给皇兄就是了,正好朕不想做这个皇帝,朕这就写退位诏书,把皇兄的江山还给他,是锦绣姐姐当皇后还是云儿嫂子当皇后,由他自己说了算,根本就不用毫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发号施令。您把小嫂子差一点逼死,还是试探人家?试探出来了吗?是把自己试探没脸了吧?”
皇上越说越犀利,太后的脸就越惨白。由于生气太甚,皇上有些口不择言,什么刻薄就招呼什么。这次母子冲突是历来最严重的一次。
生气至极的太后却是异常的冷静,不管皇上说什么,都不接茬,等他把肚子里的火儿都发泄出来之后,才小心地问道:
“皇上说怎么办?”
“别问朕!”
“好啦别生气啦,额娘年纪大了,偶尔做糊涂事也是有的,以后注意就是了。额娘得罪了儿子的财神爷,那就好好慰劳一下?那就给你皇兄一个丰厚的赏赐?”
“您的意思是把这五万两银票赏赐给皇兄?五万两银子原本就是皇兄辛苦赚来的,还给他就成了咱们的恩惠?朕问您,五万两银子能买来两代君主的生命吗?”
“皇上啊,皇额娘不是给他们五万两银子,是更重的奖赏!方才你说的虽然是气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瑞王爷刚刚开始从他的摇钱树上往下摇钱,咱们这样好不好……”太后走到皇上跟前,耳语起来,皇上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苏茉尔在一旁暗暗摇头叹息:“这是何苦呢?早对人家好一点就什么都有了。
话说福晋背着云儿,健步如飞地向宫外走去。宫外的马车是不许进宫的,从慈宁宫经过御花园再到神武门,有很长的一段路,福晋就这样背着云儿走。她是被一团怒火架着、支撑着,加上平时坚持练功,身体底子好,在站岗的侍卫、走动的太监、宫女们诧异的眼光中把云儿背出了神武门、背到了马车旁边。
鬟儿都吓傻了:她无法相信福晋四十几岁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把云主子硬是从慈宁宫背了出来。两个人把云儿弄上了马车,回府了。一路上福晋没说一句话,可是鬟儿看得出,福晋的眼睛都在冒火!
好在紫禁城离府上并不是很远,到了府门,福晋叫鬟儿立刻去找王爷,王爷不在叫田总管。可巧王爷打门里出来了,迎过来,笑着说:“怎么还不下车?”
鬟儿小声说:“王爷,云主子受伤了,还在昏迷着。”
王爷大惊,一步就蹿到车上来了,把云儿抱了下去,鬟儿向府内飞跑去找朱先生。
“王爷,把云儿安置到臣妾那里去吧。”福晋说道。
“好!”王爷大步流星地把云儿抱到了福晋的卧室,放在床上。急切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哦,朱先生来了。”
朱先生赶紧把脉,少时,对王爷说:“不碍事不碍事,头给震了一下,肿起来的地方每天做两次热敷很快就会好。云主子的肝火比较大,在下开了方子就去配药。”
朱先生走了,王爷又问福晋:“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福晋哭了起来:“王爷!人家拿咱们当傻子用呢!”
陈先生和夫人知道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陈夫人一看就哭了:“我的闺女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先生拉了她一把,小声呵斥道:“别胡说啊!”
福晋带着笑意说:“夫人,没什么事,走急了,摔了一跤。都怪我。”
先生当然不信,年岁大的没有摔跤,二十多岁的倒摔了?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对王爷说:“把云儿挪回她的住处吧,福晋也好休息。”
王爷说:“不碍事,等云儿醒过来再说。”
云终于“醒”过来了,看到了王爷、福晋和父母,一下子抱住了娘的胳膊,哭了:“云儿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王爷问道:“你做了什么傻事啊?你说,到底因为什么?”
“太后要云儿给皇上侍寝!”
“什么!”大家全愣住了,空气凝结了,福晋“啪”地把手上的茶盏摔到地上,很想骂人!被王爷按住肩膀:“绣儿,冷静!”
“王爷!”福晋没有忍住,从王爷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哭了。
王爷平静地把云儿放回到枕上,给她盖上被子,给先生、夫人拿了凳子,让他们坐下。平静地说:“这是试探。”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第二天一大早顺治皇上的贴身太监吴良辅站在府上逍遥殿广场尖声宣布。
王爷、福晋带领府上所有的人匆匆赶来跪迎:“臣福佑阖府恭请皇上、太后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兄、皇嫂等平身!”皇上扶起了王爷、福晋,王爷把皇上、太后让进了逍遥殿大厅。
“皇兄啊,小嫂子伤势如何?”皇上第一句话就关切地问起了云儿。
“不打紧、不打紧,让皇上惦记了。”虽是一万个不满意也不能对皇上发火呀,王爷尽量心平气和地微笑着回答。
“瑞王爷呀,本宫是年岁大了……”
“太后,您不要这样说。福佑知道您是和云儿开玩笑,不可能做那么糊涂的事,来人哪,给太后、皇上上茶!”
皇上知道皇兄是给皇额娘台阶下,也就不多说了。皇兄的心胸竟然是如此开阔,面对侮辱他的人还能这样心平气和!这样的话题不能多说,所以尽量挑轻松的话题来说了。
“皇兄啊,朕是到府上解馋来了。听说锦绣姐姐每天都有新菜式诞生,朕也就每天在惦记着。这不,皇额娘、佟妃、三皇子,我们一家三代四口又来叨扰了。”
“皇上说什么叨扰,您和太后出宫疏散疏散也是好事,宴席已经准备去了,今天会有新鲜菜式品尝的。”
“多谢皇兄!朕的口福可是不浅啊,哈哈哈!”
“绣儿呀,本宫想看看女儿,可否方便?”太后小声和福晋说道。
“好好,太后请随臣妾过来!”
太后看看佟妃,佟妃会意,也一起来了。
云儿并没有回后楼,而是在福晋的东暖阁休养,这样照顾着也方便,四个孩子都在先生那里住着。
“你这丫头,脾气忒大了,皇额娘的笑话还没说完你就……快躺着!你可吓死皇额娘了!”太后满面春风地来到云儿跟前,好像在说今天天气格外好一样。
云儿干脆没搭理太后,翻身脸朝里去了,根本就没想起来请安。太后还作势按住云儿:“快躺下吧!磕什么头啊?福佑这个老实人怎么就摊上你和绣儿这两个不要命的厉害女人!头晕吗?还疼吗?你瞧皇额娘给你带来了这么多滋补的药材,都送到肚子里了啊,把身子养棒棒儿的。”
没反应,云儿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太后还自说自话:“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忒性急了些,我老人家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直奔柱子去了。叫皇额娘说什么好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别生气了好吗?皇额娘年纪大了,一时犯糊涂也是有的。”这会子还是把过错推给云儿,是云儿忒性急了。
云儿根本就没有冠冕堂皇的话给太后下台阶。
“闺女呀,以后可别这么着了,你看你这么年轻、漂亮、能干,瑞王爷肯定是把你当心尖子似的疼着。”太后真可以当影后了。
云儿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心里腹诽道:“既然明白何必欺人太甚?”
“绣儿你呢?你也别生气了好吗?”
“太后……”
“好了好了,太后、姐姐、云姐姐,咱们本来是一家人,不会因为一点误会就生分了是不是?”佟妃出来打圆场,拉住云儿的手说:“云姐姐,上次本宫在府上学了几样布艺品,又带回去一些材料,在寝宫里想做一做,谁知道刚拿出了就被来串门的姐妹给看见了,差一点把那些材料都给抢光了!您行行好,再给妹妹一些好吗?”
云儿点点头,别的不看还有福晋的面子呢。
福晋当然知道云儿不会拒绝的,就爱抚地拉住妹妹的手说:“好好好!要什么材料你云儿姐姐都会答应的。”
太后却对佟妃说:“你就是好性儿,就不给她们能怎么着?你云姐姐大老远带回来的,没的便宜了她们。”
佟妃笑着低下头,心说要是不给自己以后的麻烦就大了,哪位嫔妃是省油的灯?她也不能和太后顶嘴。
于是,一场干戈就化解了。福晋知道太后后悔了,害怕了。皇上也害怕了,来了这么一场安慰戏码,还把堂妹佟妃也拉来当和事佬。王爷的面子也赚回来了。这件事,福晋比云儿还生气,越想越气。我们一家子图什么呀,大把的银票给了你们母子,你们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回过头来还咬我们一口,这不是东郭先生碰见的那条狼吗?要不是王爷和她一再讲人的心态、境界不同,不能和世俗的人一般见识,福晋这个从来不骂人的人都要骂太后一千遍“老巫婆”了。
一大堆的补品、绸缎、首饰堆在了云儿的面前,就是挨了一巴掌,这个甜枣也够大的了。她还不知道,有更大的甜枣等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节外生枝(三)
用过了中膳,皇上、太后起驾回宫之前宣布了一道圣旨,把瑞王府上所有的人都差点震个跟头。那圣旨是这样的内容:加封瑞亲王爱新觉罗?福佑“逍遥王”王爵,享和硕?瑞亲王和和硕?逍遥王双俸禄;瑞亲王嫡福晋佟氏锦绣,除享一品诰命夫人封赠,另享皇贵妃品级鸾仪,享一品诰命夫人和皇贵妃双俸禄;原侧福晋陈氏瑞云升为逍遥王嫡福晋,封赠一品诰命夫人,固伦瑞云公主封号不变,享一品诰命夫人和固伦公主双俸禄;长子洪煊为瑞亲王世子,享亲王世子俸禄;次子贝勒洪焙改封逍遥王世子,享亲王世子俸禄;长女固伦润玉公主封号不变,享固伦公主俸禄;次女敏琪由和硕格格升为和硕敏琪公主,享和硕公主俸禄;当今皇帝庶妃佟氏锦绫之父、汉军正蓝旗统领佟图赖汉军正蓝旗统领之职不变,另升为领侍卫内大臣,享一品二品武职双俸禄,佟图赖之妻佟李氏封赠一品诰命夫人,另封富国夫人,享一品诰命夫人和富国夫人双俸禄;逍遥王福晋陈氏瑞云之父陈敬擢升为殿阁大学士、另封皇**外师傅,兼瑞亲王府、逍遥王府长史,享殿阁大学士一等文职京官、王府长史、皇子师傅三俸禄;封赠陈敬之妻,原三品诰命夫人陈周氏为一等诰命夫人、另封润国夫人;享一品诰命、润国夫人、长史夫人三俸禄;原王府一等侍卫、王府管事官田亮擢升为一品领侍卫内大臣,兼两府总管,另加定国公爵位,享定国公、一品武职京官、两府总管四俸禄;其妻田周氏,封赠一品诰命夫人、两王府总管夫人、定国公夫人四俸禄;陈敬父子及其全家抬入正黄旗旗籍;原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索清一等带刀侍卫不变,另擢升为王府亲兵管带,享一品武职京官双俸禄,妻林清封赠为一品诰命夫人、享一品诰命夫人及管带夫人双俸禄;原王府二等侍卫乌拉那拉?莽格、孛尔只斤?******、纳兰?东德三人均为王府一等侍卫兼两王府副总管,均擢升为两王府一等侍卫、三品武职京官、两王府副总管,均享王府侍卫、副总管三俸禄。三人之妻均封赠三品淑人,享王府三品淑人、王府副总管夫人三俸禄。原三品监察御史马平擢升为一品监察御史,享一品文职京官俸禄;其妻马邓氏封赠为一品诰命夫人,享一品夫人俸禄,以上人等俸禄从即日起补发。钦此!”
这道圣旨很长,但是内容十分明了,众人磕头谢恩。
圣旨是什么?就是最高统治者的命令,是“奉天承运”的,是当今皇帝、皇太后共同拟定的,代表上天的意思和朝廷律法,谁敢违抗?宣完圣旨,皇上笑着解释道:“锦绣姐姐这个皇贵妃和朕没有任何联系,就是多一点俸禄、出门的仪仗高了些,陈学士也不必到金銮殿去受约束。朕是对你们的贡献所给予的奖励。皇兄您要说什么朕都知道,您是说您的职位太高了,不高不高!朕还想把东部八省划给您统辖呢,让您也做个藩王。可是一想您的师父甘霖大师对您的约法三章,还有您的生意,就还是留在朕的身边吧。朕的这把龙椅原本就应该是您的,给您九个亲王也不高,您也就不必有什么不安。您的辛苦不是一个亲王爵位就能代替的。就这样,明日早朝,朕就向各位臣工宣布,让朝野上下人等都知道朕是怎么对待耿耿忠臣的。”
此次瑞王府的收获特别大,几乎所有有官职的人都有升迁。
还有一位得了特别的实惠的就是苏茉尔了。情急之中拉了云儿一把,就等于是救了云儿一条命。她来王府,能让她空手回去吗?吃的、穿的、玩的拿了一大堆。饶是苏茉尔再沉稳,脸上的笑意也是无法掩盖了。
看着苏茉尔的东西不好拿,福晋就吩咐鬟儿拿来一个空纸箱,帮苏茉尔把东西给装起来,还不住地给她道谢,许诺她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府上找自己。苏茉尔原本就是雪儿的干娘,现在又是陈福晋的救命恩人,在瑞王府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回宫以后,太后和苏茉尔开玩笑地说:“云儿的事情你成了黄雀,得了一大堆的好处,给本宫看看瑞王府都给了你什么好东西好多着呢!”
鄂妃身边有太后的眼线,太后身边也有鄂妃的眼线。消息传回来,鄂妃都吓傻了!堂堂大清国皇太后把侄孙女的皇后之位让给平民出身的侧福晋,已经是奇思怪想了,想不到还遭到了以命相抵的拒绝!给个皇后人家都不稀罕,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女人?相比之下自己真是惭愧!更令人吓掉下巴的是皇上下了圣旨给瑞王爷加了一个王位,还把陈氏提升为嫡福晋,正式加封固伦公主封号,佟氏还有了皇贵妃品级鸾仪!王府所有的官员都得到了提升,他们的夫人也跟着提升!还有那位王府总管,竟然得了国公爷的爵位!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这个殊荣!不知道这母子俩抽什么疯了,居然联手起来把个瑞王爷及其阖府人等给抬到了云端!不就给你们赚几个钱儿吗?至于这样宠溺?看吧,朝堂的那些亲王、贝勒、一品大员还不得闹翻了天!好热闹在后面呢!此时的鄂妃忽然对太后从一般的反感提升为恨之入骨了,对皇上的柔情蜜意也消失了许多,忽然觉得自己的牺牲完全付之流水,也不知道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庆幸的是,皇上真的没有让陈氏进宫的意思,不过是太后的一厢情愿罢了。想到这里心情好多了,这陈氏也太狂了,连太后都没当盘菜!
接连几天鄂妃的脑袋里就一直轰轰作响,心脏好像一遍又一遍地给沉重的车轮碾压过!原本她也是个很懂得廉耻的人,为了更高的荣华富贵的最求,背叛了丈夫,卖身求荣。虽然是达到了目的,却心力交瘁,儿子没了,健康没了,不但在宫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还把自己的名声和贞操都弄没了!再看陈氏,虽然经历了生死一劫,得到的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好处。用一个皇后的位置换来了皇上的钦佩和巨大的利益!
还有她丈夫的王爵、儿女的前途以及朝野的钦佩!
鄂妃的病更重了!因为她没有了和云儿抗衡的能力!
这件事虽然是太后和皇上联手做的,但是,给太后的震撼也是够大了。因为她知道了瑞王爷在皇上心里的份量!也知道了自己今后不能再轻举妄动,更不能有点情绪波动就冲动妄为!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充分条件,不能再做出查抄瑞王府和不利瑞王府的事。
回宫后的几天里太后都没说过一句话,就是那么坐着,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和苏茉尔聊天了——没脸啊。自己这个大清国的皇太后,很多时候都没有苏茉尔沉稳,在做出让云儿给皇上侍寝的决定之前,苏茉尔都一直劝阻着自己,可是自己好像邪灵附体了那样非要那么做!太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老了!不中用了!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就让皇上每年损失上万两的银子!可是不这么做,损失就更大——大清国就面临分崩离析,失去了东面八省,还叫大清国了吗?太后不认为是皇上一时冲动,他可以这么做的,也能这么做!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禅位的?因为什么禅位?没有当皇帝的本事、没有那个福德,就是没有遗臭万年,也会被人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个几百年!
给王爷加封逍遥王爵位的主意是太后提出来的。顺治皇上有意让瑞王爷掌管大清东部八个省份,这八个省份在大清是最富庶的地方,都给了瑞王爷,比半壁江山还珍贵!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三个藩王占据的地盘是各自一个省,皇上就想让他的皇兄一个人占八个省份!俗话说:知子莫如母,重情重到偏执加刚愎自用。对他好的那就把心都扒给人家,怎么赏赐都能给,比如瑞王爷,对他有救命之恩,就怎么也报答不过来了;要是别人对他不好,那也是睚眦必报,比如多尔衮。其实多尔衮对顺治皇帝还是不错的。福临小的时候,刚刚当上皇帝,什么也不懂,一个六岁小童能懂什么?都是多尔衮在教他怎么当皇帝,还教给他骑马射箭,非常呵护。多尔衮是很想当皇帝的,摄政王的权力再大也不如自己当皇帝亲自操持权柄来得名正言顺。多尔衮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能当皇帝,就象如来佛把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的时候一样,只消一反手,顺治就很难翻身了。但是一切都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多尔衮也曾经发誓,为了大玉儿,甘心情愿地辅佐福临,永远不当皇帝。就这一点对福临来说就是个恩情。可是福临偏偏不买这个帐。随着年龄的渐大,察觉到母亲和多尔衮的暧昧,就把多尔衮昔日对他的百般好处给忘到脑后,偏偏记住了有一次他和多尔衮顶嘴,多尔衮骂了他的那句话:“你怎么不死?”人不气急了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一向高高在上的多尔衮曾几何时被人顶得喘不出气?这样梁子就结下了。凡是多尔衮做的事在福临看来都是阴谋,就拿给福临指婚来说,怎么着多尔衮也是长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子女必须遵守的。父亲不在了,叔父是摄政王,指个婚也不是什么过火的事情,而且前皇后孟古青福临也见过,挺好的一个小姑娘,漂亮、聪明、开朗、大方,就是跋扈一些,年龄大了也能克服。顺治也不讨厌这个表妹。但是多尔衮插手了,里边就肯定有阴谋。所以对孟古青采取鄙视、冷淡的做法,后来干脆就废了她的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当静妃去了。
对于瑞王爷,顺治是宠到不能再宠的地步。府上总共就那么几个主子,给了一百亩地建造王府就已经很好了,还把王府以南的八十亩大小的明朝将军的府邸旧址给了王爷种菜。再就是煊世子一出生就封爵,别的王府世子没有十几年的时间根本就定不下来谁是世子。佟锦绣生了一个女儿,以后再生儿子也可能,怎么就不能等等?还是嫡福晋生的儿子当世子名正言顺啊。侧福晋生的第二个儿子,回来就封贝勒,那么小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这个场子给圈回来了,大清国保住了。
太后又长长地出了口气!有惊无险!
第二天,顺治皇帝在朝堂上宣布了昨天对瑞亲王和瑞王府的人加官进爵的所有决定,金銮殿的房顶差一点给吵塌了!尤其是田亮的定国公爵位,让皇室宗亲们的下巴砸了脚面。自从吴三桂三人被封为异姓王,再也没有皇帝敢封汉人的藩王,就连满人的异姓王都没有。当今圣上是怎么了?但是吵归吵,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表示反对。因为很多人都知道瑞王府给朝廷的做出的是多大的贡献!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是因为太后逼迫瑞王府侧福晋当皇后的连锁反应,但是各方面的眼线却传回来皇上要把东部八省交给瑞王爷管辖的消息。虽然没有实现,也够他们震撼了!那些专门负责劝谏皇上的监察御史都傻眼了,都不知道从什么角度、以任何的借口来劝谏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谁张开这个口,谁的脑袋就得送到午门去,当今这位年轻的圣上,可是连他叔叔的尸身都能从坟墓里扒出来鞭打的!那就只能是在退朝之后,仨人一伙俩人一串地回到府上,然后就各自相邀“喝茶”了。
安亲王、显亲王和简亲王凑到了安亲王府上,在安亲王的书房里开始议论此事。太监、丫鬟都被赶得远远的,不得接近书房半步!
最敢发表意见的是简亲王济度说:“我说二位王爷,你们是怎么看的?我怎么觉得福临有点不大对劲儿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能不能胡说八道的?”安亲王对简亲王直接称呼皇上的名讳感到脑仁生疼,可是显亲王却觉得简亲王今天说话出奇地靠谱了:“四叔、二叔,这可是咱们大清国有史以来的天大殊荣啊。阿玛曾经说过,太祖打江山那些年,封个贝勒都是国家大事。太祖离世之后也是四大贝勒主张朝政的。现在好,福佑二叔一个人两个亲王的头衔,这可是咱们大清国拔头筹的事呢。好事归好事,有点不大正常,我担心福佑二叔……可是这种秘辛有谁能知道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节外生枝(四)
安亲王说:“秘辛的事就不劳咱们去琢磨了,我就想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嫉妒福佑二哥,反而觉得他又受了什么委屈,皇上在给他补偿。”
“还是咱们首席议政王靠谱!”济度非常赞成安亲王的看法,低声说道:“否极泰来,很可能是太后老人家要把福佑二哥置于死地,或者说把人家手里从异域带回来的东西据为己有,让皇上没了脸面。要真是这样就太让人伤心了。我听说福佑二哥在八月初十那天给皇上送去了五万两银票,就是从异域回来这几个月的经商利润,没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们看吧,震惊朝野的局面肯定会发生。咱们几个得拿出态度来,是赞成还是反对?赞成就赶紧过去祝贺,反对就悄悄地没动静,这也是站队的表现。”
“当然是祝贺啦,有什么反对的必要?”这是安亲王的态度。
显亲王说:“我二叔得了两个王爵我当侄子的自然是为他高兴,我和四叔您一起去府上祝贺,济度二叔您是什么态度?”
“你们当我是傻瓜?我也要祝贺啊,我为什么不祝贺呢?”
“您不是嫉妒吗?”显亲王小声说道。
“我打你个混小子!叔叔的名讳可是你随便拿来开心的?”
“你们两个就别疯了,想想拿什么贺礼合适?”
此时的太后还在寝宫里纠结,不断地宽慰自己:皇上对瑞王爷好倒也是很应该,要是当年那个刺客把皇上给暗杀了,今天的自己就不会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了,也许会被后来的皇上杀了,也许被送到哪个寺庙出家,哪里有今天的荣耀?那就退而求其次吧。多给福佑一个王位、多给一个世子的头衔,还有什么贵妃、公主的虚衔,不过是每年多给两万两的银子,要是皇上把东部八个省给了瑞王爷那就糟了,那是多大的权力呀?不但根本没办法撤他的藩,吴三桂三个人的藩也不能撤了。说不定哪天人家一高兴就宣布自成一国当皇帝,也不会给自己母子赚钱了,有钱人家自己赚不好吗?唉,打算得很好,哪里想到人家不稀罕!多亏了皇上把云儿截了下来,要真是送进大牢,皇上就能和自己彻底翻脸!怎么就没想到那会功夫他就下朝了,正赶上!归根到底,自己还得靠皇上,母因子贵,虽说历史上没有废太后的,但是皇上给惹急了,把慈宁宫就地儿变成冷宫还是可能的。
云儿变嫡福晋、贝勒变世子、敏琪变公主都是太后提出来的,为的就是皇上别给瑞王爷藩王的大权。至于佟图赖的官职、陈敬的官职都是皇上补充的。佟图赖的牛奶都变成了冷饮,这也是个大功劳啊,没有这么多的牛奶还麻烦了,京师养奶牛的人家极少极少,而且都是一头两头的牛,最多也没有养十头二十头的。佟统领一家就养了上百头。没有冷饮就要少赚不少的钱。至于陈先生给提到大学士的一等文职官员,是看三皇子的面子,他是三皇子的宫外师父,也是三皇子喜欢的师父,不管将来三皇子能不能继承大统,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从小就聪明知礼。给陈敬一个协办大学士也不为过,也不让他上朝掺和朝政,就是给三皇子当师父。至于说给田亮的领内侍卫大臣,倒是很应该。虽然仍旧不上朝,人家的本事多了,都是给皇上赚大钱的。国公爷的头衔也不过是有职无权的虚名,就是给几个俸禄银子罢了。还有陈周氏的润国夫人,倒不是白给的。太后的眼线告诉太后,瑞王府赚钱都是有分工的,瑞王爷掌管全面的同时,养花养鱼,嫡福晋佟氏负责试做大菜,侧福晋负责教授布艺、编织、还有画画,陈夫人试做各种小吃。田总管会使用带回来的器械,还安装了四匹马、八个轱辘的大车从房山拉石头回家建冰窖。都是为了给皇上赚钱。
皇上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的俸禄银子肯定会把瑞王爷安抚住。
王爷被封为“双王”,朝野震动。宣读圣旨的第二天,所有的皇亲国戚、股肱大臣都来庆贺,府上也准备了三天的流水宴席招待,请戏班子唱戏,赏赐下人,闹腾了七八天才消停下来。
这次加封王爷得到了不小的实惠:今年全年的逍遥王亲王俸禄一万两,还有贝勒爷升为世子的六千两,还有父子俩三人加在一起的一万六千斛的禄米,还有福晋的皇贵妃俸禄、云儿的公主俸禄、嫡福晋俸禄、敏琪格格的公主俸禄,大大滴发了一笔!把宗室的兄弟们羡慕得眼光都发蓝了。
高兴得闭不上嘴的还有统领夫人。别看丈夫官升两级,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了!统领夫人说:“老爷一直阻拦妾做事,要不是妾每天三姑六婆地帮助瑞王府推销产品,你的一品大员恐怕还得几年能实现。”
“别高兴太早,说不定太后老人家有什么幺蛾子呢。”
简亲王一向狂傲不羁,但是对王爷封了双王的事却没有一点嫉妒。因为他知道王爷经商是多么艰难,一个从来没有经过商的王爷,让他屈尊出售产品,这个心理上的别扭是怎么顺应过来的?
“恭喜二哥、贺喜二哥,咱们大清朝您是第一位有两个王爵的人。太不容易了!”简亲王济度满面春风、满脸笑意地拱手祝贺。
“借济度兄弟的吉言,二哥只能是再接再厉了。”
喧闹之后,王爷在逍遥殿召开了王府全体人员大会。
云儿没有参加大会,也没有跪迎圣旨,消息却老早就知道了。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只觉得好笑。历朝历代,能获双王爵位的只是凤毛麟角,一位亲王两位嫡福晋可就是更出格的事情了,亏得他们母子是怎么想的,看样子这里边还有别的事跟着,否则一向强势的太后绝对不会放下身段来府上赔礼道歉的。
过后,王爷开玩笑地对云儿说:“你头上的包太金贵了,给本王又赚来一个王位。绿帽子没戴,红顶子却多了一个。”
福晋却说:“您别高兴太早,按您说的皇上的大限快到了,以后您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那也不一定,到时候有眼红的,就让他尝尝做生意的滋味,这生意也不是随便做的。”
先生为了自己的官职别扭了好几天。人家参加过科考考中进士的苦熬一辈子也不一定熬到四五品,可自己这个官儿升的实在是过格儿了,这算怎么回事?就是借了女婿的光也不能这样啊?殿阁大学士也好、协办大学士也好,那是给皇上出主意的人,自己却不用上朝,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王爷到了双王的位置也就到顶了,现在的王爷是日在中天啊……他不敢想了,人走下坡路总不是好事。于是先生找王爷了,翁婿二人在花园的水榭谈了好久。
王爷对先生说:“不要用世俗的规律来衡量修炼的人,不管多高的官职、多厚的俸禄,都是身外之物,也是考验修炼人的试金石。把它当一阵清风,吹过耳边就是了。人生的辉煌都是过眼烟云,心平气和对待吧。”
先生的感觉是有如醍醐灌顶,受益良多!
在之后的几天里,来串门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真心的、假意的、捧场的、拍马的、有求的各色人物都登场了。王爷的宗室本家几位亲王兄弟子侄是真的为王爷高兴,大家“赖”着不走,非要尝尝瑞王福晋的新式菜品。那就招待呗。由于来祝贺的人里面有好几位亲王福晋,她们是女眷,由福晋出面招待,府上的新菜和异域的饮料被她们尝到了,就差一点把福晋也给“吃”了。可别小看这些女人的能量,她们的消息灵通着呢。虽然暂时不知道背后的隐情,通过圣旨也明白了瑞王爷被封为双王肯定是有重大原因在里面。云儿以身体不佳为由躲避着和各位福晋周旋,但是福晋就没有躲开的借口。福晋的穿着打扮成了各位福晋的效仿对象。其中有“消息灵通”的福晋就告诉大家,瑞王福晋的新式纱裤被太后看中了,自然大家要看福晋的裤子了。她们倒是没好意思直接讨要,但是向福晋学习做法的、讨要图样的,她们没有福晋那种纱料,福晋问云儿怎么办,云儿就告诉鱼儿,小丽姑娘给买的布头里有不少三尺长的纱料,效果也差不多。十来块足够了,一定要看好幅面是四尺五以上的,要留有余地。福晋出面把鱼儿找出来的布料好生检查一遍,别是缺边少肉的,一定是方方正正,连同样式、尺寸、花样给了几位亲王福晋。当然花样是云儿现画的,水儿复写的。
几位福晋听说自己手上的裤料是逍遥王福晋送给大家的,都很感动,也都很想看看云儿,福晋笑着说云儿妹妹在病中,别把病气过给大家。其实她是怕这些人看见云儿房里的箱子。这些女人好奇的很,说不定看到箱子要搜刮云儿,也太影响云儿休息了。大家也听到陈氏生病了,太后是来探望陈氏的,就不能坚持了。
庄亲王福晋悄悄地央求福晋,她听府上的一位侧福晋说了,佟统领的夫人从瑞王府回去,得了一件新奇的衣服,穿在里面,胸脯挺翘,好像年轻了十岁。而且这个东西还能保护胸前两个娇气的宝贝。
福晋笑道:“好好好!髻儿你去找总管夫人,每位福晋给两个文胸,看她们的身材都要中号的。”
云儿虽然没出场,但是宫里送来的嫡福晋的礼服、福晋的皇贵妃礼服、云儿的固伦公主礼服、敏琪的公主礼服、焙世子的世子礼服、先生、田亮的国公爷官服、官帽等都送到了府上。
看到大红的嫡福晋礼服,陈先生和陈夫人都满意地笑了。先生一直惋惜自己的女儿没能穿上大红嫁衣出嫁,但是女儿穿上了一品命妇的大红礼服,这个比大红嫁衣还风光!新娘子可以是各个社会阶层的人,但是嫡福晋是什么人?是亲王的正妃!而且固伦公主的礼服更出彩,是明黄的,上面绣着龙、绣着凤!一串长长的朝珠都是珠圆玉润、银光饱满的东珠!帽子上有八个方向的金龙,头顶是一颗硕大的东珠。两个身份的礼服各是四套:朝服、吉服、常服、素服,还有不少钗环首饰和太后赏赐的其他布匹、首饰、补品。整整装了两大箱子!
两位世子、两位公主的礼服就又可爱、又好玩了。跟大人的一样,该是什么式样就是什么式样、颜色、图案花纹都是一丝不苟的,就是小,穿在身上太有意思了。可能是新衣服有点硬,焙世子大人穿着不舒服,就用胖手往下抓。
云儿的伤并没有流血,鸡蛋大的包块也在每天的热敷之下小了很多,头晕的现象也消失了,食欲也上来了,完全好了!已经回到飞云楼正常做事。领衣服是福晋吩咐鬟儿把她找来的,让她试穿合适不合适,有不合适可以送回宫里改。
云儿的衣服倒是件件合身,就是焙世子和敏琪公主的礼服有点大。
云儿抱着穿了世子礼服的焙世子给王爷、福晋和几位嬷嬷看,大家朝焙世子鼓掌。世子本人也鼓掌,咯咯地笑,不一会就烦了,又开始抓他的衣服,朝珠也嫌碍事,“咔咔”地叫。
王爷从云儿手上接过儿子,玩笑地说:“二子你当官了知道吗?有年俸了,能给你老子赚钱了啊。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
一句话提醒了云儿和田亮,云儿小声说:
“王爷,趁这个机会给大家照几张相不好吗?”
“好啊,你和亮子回去准备,我这边吩咐人把有官品的都找来,”
让大家穿上官服照几张相,留个纪念。”
“照相的事还是总管大人来吧,他鼓捣过好几天相机,常用的、数码的都会,还会用能打印照片的打印机给打印出来。”
“我就说你哥哥是个人才,赶快派人去请。”
田亮知道了此时就开始准备。幸亏是前几天云儿把照相机、照相器材和相纸、照片打印机、打印墨的都给找好了,就连发电机都准备现成的。也没因为王爷催得急就慌了手脚,先把发电机发动着了,也好连接打印机,反正是把事先的准备工作都弄妥帖了才带着照相机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照相趣事
田亮拿来的照相机是以前的民用照相机,是里面装了相纸能自动曝光的,然后直接拿照片,就是照片出来以后要等那么一会儿。如果是以前照片需要用显影液洗出来的,那种技术他还真没接触过。其它的就是数码照相技术了,他跟海龙和严肃都学了一点,还有书参考。那个可以慢慢地学。
照相的事陈先生干脆就没听懂,但是他很感兴趣。如果是别人他就不凑热闹了,偏偏是儿子会这个,那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先生好奇,就是莽格、纳兰等人都是眼望欲穿地等待着。纳兰还好,多少比莽格还懂得那么一点,都照过一张相了,带回去给水儿看,水儿也看过相册,两口子谁也没跟任何人显示过。
凌娟和蒋嬷嬷看到自己看护的焙世子和敏琪公主穿的蟒袍玉带,心里骄傲极了。贝贝这么小就成了世子,可见这孩子的福气有多大。这一家子没有一个人没爵位的,还没有一个爵位低的。
云儿亲着宝宝的小脸说:“我们敏琪和额娘是一个级别的朝廷大员了啊,每年还能给阿玛领回来四百两银子,一大堆的粮食。”
福晋笑呵呵地说:“这也得感谢妹妹头上的鸡蛋包吧?姐姐倒是情愿你别犯傻,万一苏茉尔没拉住你可怎么好?”
“她们早就有预谋了,要不然苏茉尔怎么那么巧就站在那里了?不过是吓唬人吧。”
“嘘!要小心隔墙有耳。”
云儿忽然想起来照相的事,小声跟福晋说:“福晋您赶紧把您的礼服穿上,总管大人去拿相机,咱们去逍遥殿留个影,今天天气好,阳光明媚的,照相效果也会好,纪念一下。”
“是吗是吗?这可太好了!”福晋第一个表示赞成。
“您放心,总管大人多少会一点,他拿的那个是比较正规的照相机,云儿的这个比较简便,叫手机,咱们先试试镜头。”
“快给姐姐看看!我的天啦,这么小的东西能照相?你照一个姐姐看看?”
也是巧了,云儿的照相机里还有四个格的电,能鼓捣一会儿,等田亮的拿来了自己的就可以回去充电了。
“您站好,站到那棵海棠树下边,别紧张啊,随意一些好吧?看着我手里的相机,别站得笔直笔直的,放松一点,笑一笑?好!您过来看效果吧。这是试镜头呢,回头您把您的嫡福晋礼服和贵妃礼服都拿过来穿上,让田总管给您照。王爷呢?怎么也得来个合影吧?”
福晋院里的黄公公说:“回陈福晋,王爷回去喝茶了。”
“去请、去请!”
“嗻!”黄公公赶紧跑步回翼然楼了。
福晋朝鬟儿、髻儿招手:“你们两个赶紧帮我换衣服。哎,雪儿呢?谁看见了?赶紧去找啊。”
郑嬷嬷说:“雪儿公主在陈先生那里上课,要不奴婢吩咐人去找?”
“赶紧、赶紧。把煊世子也给找来。”
“心儿姑娘,你去找,跟陈先生说福晋有急事找雪儿公主,让他们穿上朝服都过来。”
“是,奴婢即刻就去。”
很快福晋就把自己的礼服穿好了,来到逍遥殿,田亮把照相机也准备好了,连照相机的支架也拿来了。逍遥殿里边的光线不如外边好,可以以逍遥殿为背景,大家在殿前广场留影。
这会子,煊世子和雪儿、蕊儿都被找来了。郑嬷嬷领着煊儿、雪儿回翼然楼换了世子、公主礼服。
支好支架,田亮就开始指挥了:“兰儿蕙儿静儿你们三个到大殿里去拿椅子,多拿几把。”
三个姑娘赶紧遵命去拿。拿来之后田亮说:“三把椅子并排在一起。”
“请王爷坐在中间、两位福晋左右各一,煊世子、雪儿公主分别站在王爷和福晋身边,两位福晋分别抱着焙世子和敏琪公主。”
王爷已经换上了亲王吉服,一家七口各就各位,一脸严肃的表情。
“各位注意了啊,眼睛朝属下的左手看,焙世子,您的眼光往舅舅这里看,呜哇呜……”
焙世子是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舅舅的奇妙歌声给吸引住了,两只长睫毛的、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盯住了舅舅不停摇摆的手。
“咔!”地一声伴随着一道蓝白色的闪光,珍贵的历史镜头就留了下来。云儿买的这台相机照出来的照片是自动曝光、自动出照片的,很快照片就出来了。田亮拿给王爷看,王爷说:“还不错,画面很清晰,福晋你看看?”
“天啦,这么快呀,王爷您看咱们的几个孩子都是什么表情?”
云儿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了。煊世子的表情又紧张、又好奇,脑袋有点向前探,两只手的十个手指都叉开了。雪儿倒是没有紧张的表情,但是站在那里笔直笔直的,上唇咬着下唇,其实比煊儿还紧张。
焙世子则是一副熊猫表情,憨态可掬,两只眼睛紧紧盯在前面,一只手扳着自己的脚丫子,一只手指着眼前的照相机。敏琪格格就更可笑了,就在田亮按下快门之前的一瞬间拉下自己的公主帽子,没拉利索,只照了半张脸,好像跟人藏猫猫。王爷福晋全都大笑不已,王爷对田亮说:“没关系,再来,什么时候照好了、满意了为止。哪位姑娘嬷嬷把陈先生一家子都给找来,照个全家福。再看看有官品的各位官员穿好自己的补服没有,连家眷都给本王找来,快一点别磨蹭。”
丫鬟柳儿赶紧说:“奴婢去找。”
这时看热闹的人就很多了,不管是谁都没见过田亮举着的东西。
“各位都闪开好不好?你们的影子把王爷福晋都给遮住了。”
大家一看果然是,赶紧后退。照到第四次才算是比较令人满意,这会子陈夫人和鱼儿、蕊儿都被找来了。索清、莽格、******、纳兰、朱医官全部到场,各位诰命夫人也陆续来了,可惜马平不在,他被皇上找去了。也不知道皇陵工地怎么回事,老是找马平,平时不找,出了什么纰漏就找,好像是马平造成的。
其他的官员王爷、陈先生和田亮也在场,各位官员穿好补服,在田亮指定的位置站好,王爷拉陈先生并排坐,先生说什么也不肯,硬是被王爷拉着坐下。
给大人照相容易多了,第二张就很满意了。
趁此机会田亮提出自己的全家也来一张全家福。
“这还用请示?赶紧照啊。”王爷笑呵呵地说。
田亮让父母、鱼儿都脱去官服和诰命服装,跟方才一样先调好焦距,然后让父母坐在前面。蕊儿站在奶奶身边。
云儿问:“这里应该有我吧?”
王爷笑道:“这还用问,去抢镜头啊。”
云儿赶快拉着鱼儿站在老爹、老娘的身后,田亮调好了焦距、时间,快步站在鱼儿身边。稍等片刻只听轻轻的一声按快门的响动,就回到相机跟前,再稍等片刻,拿出曝光好的照片看了看,觉得还行,递给老爹。先生看了照片,满脸的茫然:“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王爷哈哈大笑:“先生啊,您看您儿子多有本事,这是给你们全家照的。”
“这怎么比画像还象本人呢?”
“看样子画像的要失业了。以后咱们开一家照相馆,收费照相,好像还可以赚钱的。”
陈夫人拿着照片说:“这有多珍贵呀,儿子你可真行啊。这个,娘可以拿回去吗?”
“这张是咱们全家的当然要拿回去,就归您保管了。”
“谢谢、谢谢!”
煊世子提出:“煊儿可以跟妹妹、弟弟和蕊儿照一张吗?”
田亮赶紧说:“可以可以,焙世子、敏琪公主不会站着就坐在椅子上吧,你们三个围在椅子旁边,别让焙世子和敏琪公主摔了。雪儿公主站到前面来。”
几个孩子很认真地看着田亮的手,瞬间就给照下来了。
王爷提议两家和照一张,这次比较顺利,里面照的最好的是雪儿,特别漂亮。雪儿提出要跟蕊儿合影一张,田亮自然答应。
“没事,马上就好。属下提议,王爷和几位朝廷命官来一张,然后诰命夫人们来一张。两位世子、两位公主来一张?”
“行,你就给他们照,好好历练历练,以后咱们开照相馆,一两银子照一份儿,你没时间,可以培养徒弟。”
王爷跟几位朝廷命官照完了就回翼然楼喝茶去了,福晋自然是跟回去了。王爷福晋不在场,照相的人也不那么紧张了。很快该照的都照完,田亮把照相器材都收好,纳兰上前帮忙。小声说:“国公爷,属下服了你了。”
“跟我别这么说话,咱们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你现在可是一品大员了,甩了兄弟八条街。”
“我还是我,希望你别和我生分了。”
“那怎么会?兄弟想问你,怎么会把人脸留在纸上?”
“不是我留的,是照相机的镜头留的。这个技艺稍稍复杂一点,以后我慢慢教给你。”
“我帮你扛架子吧?”
“还不错,挺有眼力见儿的。”
照相的事很快在府上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人们没有评论谁进了照片,而是说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怎么能把人给照进去,然后在纸上现出形象。议论的内容越来越变态,最后终于变成“摄魂**”了。谁照了相,魂魄就归照相的那个人,然后听他的指挥,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为此王爷开了一个阖府人员全部参加的大会,会上讲了照相的原理,比方小孔成像、镜头的屈光效应和银盐效应。把纳兰给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明白。还是那句话,田亮三人的大脑容量被师父扩大,接受能力也比世俗的人强了很多。他们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聪明多少,实际上已经把世俗中人甩出老远了。
“别着急,慢慢来,这是异域那边的学问,不是咱们大清人能一下子理解的。”
“你怎么就能理解呢?”
“我在那里已经一年了好不好?而且我身边的朋友都懂得这些。”
“不是啊,我是感觉到了你的脑子特别好使,王爷也是、主子也是。信佛的人都聪明吗?”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
太后的眼线实在是厉害,照相之后没三天,她就知道消息了。好在照相的事不过是异域的一个技艺,刚刚平息皇上的愤怒,太后就没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让皇上感觉她在监视瑞王爷。但是一肚子好奇还是免不了。从来都是画像,还没听说照相。听说照出来的人跟本人是一模一样,那就比画像好多了。画像是衣服酷似、身材酷似、相貌就没有酷似的,能像本人五六成的就是好画师,一模一样恐怕是没有。太后很想有一张酷似自己的照片,以后后代祭祀的时候就是在祭祀自己本人,弄一个似是而非的人,顶着自己的名字传承烟火好像就亏了。
佟氏进宫,问起照相的事,肯定人家不高兴。人家自己的银子买的东西,是个人财产,也没动摇国家政权,就是再出格也不犯法!等等吧,过个十天半月的再说。
好不容易过去了十来天,太后就等不及了,可是怎么跟佟氏提起照相的事呢?人家问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照相机?”
“我安排在你们府上的眼线告诉本宫的。像话吗?人家根本就不提照相机,你也没辙吧?”
太后这次倒还没怀疑瑞王爷什么,就是对他的照相机本身感兴趣,想照一张,据眼线说,看到照片的人都说跟本人一样,画的怎么能比呀?如果自己能有这么一张照片,以后的后代顶礼膜拜的就是自己本人,而不是似是而非的一个人!原来太后想的这么深、这么远。
“要不去一趟瑞王府?可是人家要是不提这码事自己怎么提呢?对了,喜塔腊氏马上要进宫回事,跟她再打听打听。”
三天以后,喜塔腊氏沐休,进宫来了。大礼参拜后,站在太后面前等着问话。
“瑞王府接到封王的事有什么表现?”
“也没什么突出表现,就是请了皇室宗亲的王爷和福晋们赴宴。几位王爷、国公爷和他们的福晋、儿女都到场庆贺了。吃了几天的流水席,也没太大的动静。倒是您和皇上送去亲王礼服、世子、公主、皇贵妃礼服之后,奴婢听说田总管还给他们照了全家福的相片,上面的人跟真人儿似的,可惜奴婢在园子里当差,没得一见。”
太后马上就象第一次听说照相的事那样,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你说照片,什么照片?过来呢,离本宫近一点说。”
“是,奴婢遵命。”喜塔腊氏往前迈了几步,也没敢太靠近太后,小声说:“阖府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说田总管也太有本事了,就那么一个方盒子就把人给按住了。听说那个照片能保存好多年呢,好像硬纸壳做的,人要是不搓磨它,断不会自己坏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太后照相
“你说的这个照相的事本宫很感兴趣,你有办法让本宫也能得到这么一张照片吗?本宫不会亏待你的。苏茉尔你去拿赏银。”
“您别价,赏银奴婢很想要,可是照相的事奴婢也说不上话呀。奴婢不过是园子里的一个扫树叶的嬷嬷,跟内府的人没有任何的联系。”
“也是啊,你那里真的不方便。他们没说哪天还照吗?”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
“这个也不怪你,内府的人有你很知近的吗?随便打听打听,说不
定就能得点消息。”
“奴婢试试看,就是园子里的消息比内院闭塞的多。”
“本宫明白。”
太后把照相的事看得很重要,太庙里的那些皇帝的画像肯定有很多不象本人的地方,要是皇上照了一张跟本人一模一样的照片该多好?可是照片还是不能跟画像那么大。听喜塔腊说,照片比男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都是那么大。但是太后还是很想有一张自己真实面目的照片,让后边的皇帝知道他们的老祖宗是什么丰采。异域的人照相就没有这些想法,就是照着玩的,有时候照片也会惹麻烦,当然太后是不知道了。她是一门心思想照相,还没有合适的理由,很着急。
云儿把全家福和福晋跟王爷的合影装进镜框摆在福晋房里,福晋就天天地看,越看心里越敞亮:她也有跟王爷的合影了,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还有一张是四个孩子的合影,没有穿朝服,照得很好,孩子们都是张开嘴大笑的。看到这些,福晋又高兴又后怕,想都想不到那天太后是怎么威逼云儿给皇上侍寝,又怎么翻脸把她送往天牢。万一云儿真的撞到柱子上可怎么办?孩子们都成了没娘的小可怜。云儿不在了,陈先生肯定不会留在府上,难道孩子们还要进宫读书?
照片的镜框是带支架的,后来田亮给补照了好几张那天没想到的,比方王爷和两位嫡福晋的合影,府上各位官员的单人照。
云儿却说,是太后把苏茉尔安排在那个地方的,这么一想福晋就心惊肉跳了:“太后怎么能这么算计咱们?”
王爷却根本没在乎,算计人是明君唐太宗都干过的吧?
太后每天都在想照相的事,不知道怎么办,跟苏茉尔讨主意。苏茉尔说:“奴婢想啊,佟福晋他们照相以后有可能摆出来,或者是把照片贴到墙上。他们也是刚刚用,会很新奇。您就用在逍遥殿那个眼线公公去打探消息,那个地方怎么也比园子里消息灵通,果真是福晋房里摆了、挂了照片就好说了。您就找个理由去他们府上,到了佟福晋房里不就看见了?”
“苏茉尔本宫没看错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原来本宫就想着接不上捻儿呢,这么着不就接上了?本宫赏你点什么好呢?你要什么?”
“奴婢什么也不要,就是想看看那天没来得及看的瑞王府的礼物。”
“好啊,都是董鄂氏打岔,本宫把这件事都给忘了,让花枝姑娘她们把箱子抬过来。”
“太后驾到!佟妃娘娘驾到!”强公公高亢的声音响在翼然楼的门口。太后在这个场合就能想到佟妃的作用了,很会运用亲情攻势。佟妃看到照片,给佟氏撒个娇照相就很容易了,佟妃能照自己就借光了。
其实很小的一件事,根本用不着弄得这么复杂,真是累心。
福晋无可奈何,她正设计服装呢。赶紧对髻儿小声说:“都收拾起来吧。”
髻儿马上明白福晋是不想让太后看见桌子上的那些绘图仪器和她的绘图图纸,赶紧收拾。福晋带着其他三位嬷嬷下楼去接太后。桌子上的照片给忘了。
按理说太后是不能到亲王福晋的住处,有监视人的嫌疑。但是为了心心念念的照片,也顾不得那些规矩了。规矩是给比她地位低的人定的,太后当然可以忽略。
见礼之后,太后说:“本宫觉得你的寝殿比逍遥殿亲切一些,那个地方太正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太后这么说好像是我们在寝殿里有什么秘密似的,您可以随时来。”福晋笑着说话,里面却是有刺的。
“哈哈哈,本宫何曾说你的寝殿有什么秘密,就是那些摆设让人觉得亲切,你很会布置住处。听说住处都有风水上的说道,看样子你们府上的风水好。”
“借您的吉言,您慢一点。”
宾主落座、奉茶点,是必须的规矩。聊了一阵家常,问了问云儿的伤势,就要直奔主题了:
“哎呦喂,绣儿呀,你窗台上摆的是什么?咱们大清还没有这种摆设呢?”
福晋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给忘了?可是现藏也来不及,只好拿过来:“这是田总管给照的照片。”
“这不是跟你本人一样吗?比画像可真实多了。你们这一家子人都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是呢,老了再看就有回味了。”
“绣儿你说是定国公给照的?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不简单,这个技艺可是咱们大清没有的。”
“是的呢,王爷说,这个技艺就是在异域那个地方也不是人人都会的,瑞云公主那么聪明的人还不会摆弄呢,听他们说什么焦距什么曝光的,连汉人的语汇都不是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个照片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叫照相机,特别贵重,前面那个镜头根本就碰不得,跟人眼一样娇贵,碰一下就会有划伤,再就不能用了。”福晋狠狠忽悠了太后一顿,心说:“没事就出幺蛾子欺负我们,借这个机会让大清国的皇太后当一把云儿说的那个乡下老太太刘姥姥。”
佟妃被太后带来的目的就是启示佟氏福晋的,看看到了火候就说了:“大姐,难得太后老人家对您府上的照片感兴趣,就给她照一张如何?”太后在心里一次性地给佟妃点了十个赞:太会找时机了。
福晋一看太后那眼神就知道她早就听眼线说了照片的事,今天就是为了照片来的,能拒绝吗?于是笑道:“照张像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怕太后在照相过程中碰到不高兴的事。”
“怎么这么说?”
“照相的目的就是把您的形象尽可能完美地留下来,过程中田总管可能会说‘您的头抬一点儿、腰直一点、笑一点’,您是大清国的皇太后,连皇上都得听您吆喝,您被一个年轻人呼来喝去的恐怕……”
“嗨,本宫当是什么大事,照相就得照好看一点,到哪河脱哪鞋,不妨事、不妨事。”
福晋说:“鬟儿你去找田总管,请他来给太后照张相,把相机和支架都带来,给太后照相可能会紧张,紧张了就会照虚了,五官都不清楚谁知道那老太太是谁呢?”
太后开心地大笑:“绣儿你真逗,你告诉本宫照相的时候注意什么?”
“就是您最好自然一点,脸上的肌肉别绷太紧,就跟没事人儿似的最好。”
正说着田亮和纳兰就来了,现在田亮和纳兰成了孟良焦赞,什么事都在一起,是一对好搭档。
请安之后就开始布置照相场地,给太后照相必须是很正规的,选择的地点就在逍遥殿。逍遥殿有王爷的正位。
跟太后一起来的宫女有四名,其中两人是服侍太后梳洗的,手里还捧着太后的梳妆匣子、首饰等,另外两人是服侍太后沐浴更衣的,手里的盘子端的是太后的皇太后礼服、帽子、靴子。看样子就是有备而来,串个门不会这样吧?
王爷的正座上有张虎皮椅搭,对太后不大适用,换了一套古色古香绣花的,身后的木雕大画也不适合太后,上面是图腾式的一条龙。福晋用了一块颜色比较淡雅的织锦缎把那条龙给遮挡了。所有的王府都是这个图腾,也有老虎的,比较适合男性。
一切都准备好了,田亮开始对太后发号施令了:“太后您老人家身子坐直一些,在椅子中间位置。脸稍稍低一点,两肩平行,好,看属下的这只手,咔,完毕,看看效果,不行再来一张。”
照片出来了,还不错,很有气势。太后激动得都要掉泪了,捧着照片一看再看。用异域的话说这是一张标准像、领袖像。为了保险起见又照了一张,太后很满意。下面是生活照,府上的花树和景致都很好看,随处都可以拍照。
“绣儿呀,我看你房里窗台上有好几个人一起照的,本宫能和你、和云丫头、绫儿照一张吗?”
“可以呀,髻儿你去找云主子,画画画傻了,得歇息。”
“是,奴婢即刻就去。”
“你告诉她拾掇拾掇,不急啊。”
“等一等,髻儿姑娘,你跟云丫头说,让她把两个孩子抱过来本宫看看。”
“是,奴婢这就去。”
云儿在水儿的一番精心打扮下,穿了一件杭州的苏绣锦缎旗袍,头上加了一朵珊瑚玫瑰花,一个钛金孔雀簪。没有更多的首饰,只是腕子上戴着圆球形玫瑰花的珠子手链,玫瑰珠子和绿豆大的小珠子间错开,显得活泼灵动。另一个腕子上是一串牙白色的佛珠,每个佛珠都是一朵莲花。
“云儿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诶哟,我云儿越发标致了。快过来额娘看看,伤好了吗?”
“好了,多谢太后惦记着。”
“叫皇额娘!这孩子,还生皇额娘的气呢?”
“哪有啊?”
“孩子呢?”
“凌先生和蒋嬷嬷去抱了,他们暂时在家父那里看护着。”
太后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威逼云儿的事,一副云淡风轻。
不一会,凌娟和蒋嬷嬷抱着宝宝贝贝过来了。凌娟见到大清国的皇太后,倒也没怎么紧张。把孩子先交给云儿,和蒋嬷嬷一起给太后行了蹲安礼。
“哎哟,快来,让皇玛么抱抱。云丫头这俩孩子也太出色了吧?哪个是女孩?眉心有红痣的这个,这不是……”太后差一点说是菩萨的相貌,菩萨是不随便说的字眼。但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对田亮说:“田国公,有劳你给我们娘儿三个照一张,这俩孩子也太招人喜欢了。
宝宝贝贝好像天生就不知道眼生似的,太后一手抱一个,宝宝就跟那天看瑞谦舅舅似的,歪着脑袋看太后,贝贝去捏太后的鼻子。把个太后高兴得哈哈大笑。这个场景被田亮给抓拍下来,照片给太后看了,太后就更高兴了。
佟妃小声跟福晋说:“大姐,能不能给绫儿单独照一张啊?”
“好好好,亮子啊,给佟妃娘娘来一张。”
“嗻!娘娘请站在那棵海棠树下,主子把您手里的扇子借给娘娘一用,不用紧张,笑一点,好了。”
“那个,田总管,本宫想和云丫头、绣儿穿平常衣服合照一张,佟妃你也来。”
几个高层女人的靓丽身影留在了照片上。
“妹妹你还有相框了吗?”
“云儿已经带来了,在鱼儿姐姐那里。”
太后终于达到了她一心向往的目的,带着镶了镜框的照片,高高兴兴地带着佟妃回宫了。
陈先生运河沿线的弟子们给府上代卖了好几次货物,尝到了甜头。
他们本人都来过府上跟恩师见面。跟先生说,他们想直接把货款一次**给府上,然后回去想卖多高的价就卖多高。先生说不行!我告诉你们,这些货物不是我的,是王爷的,王爷要把这些货物出售以后的货款利润分成十份,五份交给皇上送进国库,另外五份中有一份是给经营者的,就是你们这些代卖货物的,还有四份是府上参与加工商品的。王爷是佛门中人,不象你们赚钱就想着越赚得多越好,要想着那些买货的人能不能承受得起。你们必须按照府上定的价格卖货!”
“我们是替瑞王爷卖货?那就按府上定的价格吧。恩师您不知道,我们卖的这些货物都是很新奇的,买货的人连价都不讲就给买走了。也不知道瑞王爷能给我们多少利润。”
“你们哪,那个境界简直就无法跟瑞王爷相比了。瑞王爷只留下本钱的一半,其余一半分成十份,给皇上五份,其余五份给经营者一份,加工者四份。”,
“您的意思是瑞王爷自己连一点利润都不留?”,
“是这样,他留的是本钱。怎么,想不通?”
“确是想不通。经商就是赚钱,不是越多越好吗?就是给国库赚钱也是越多越好嘛,哪有自己一点不留的?王爷不留我们就不好意思留吧?”
“谬论!你们能跟王爷比境界吗?王爷的俸禄就够过日子的了,不像你们,赚钱吃饭用,你们是觉得给你们的利润少了还是……”
“不是、不是,不是嫌少了,是王爷能想着国家,我们想着赚钱,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怎么回事啊?让你们给代卖,不给你们一点利润让你们白辛苦也不是王爷的作风。别跟我啰嗦,想干就这么着,不想干就回去。”
“恩师息怒,弟子经商多年,岂不知道经商要办货,先投入本钱?现在府上给我们拿货都是现成儿的、新奇的,非常好卖的,我们就按府上的要求把货款一次性结清不是省得特地来一趟结算吗?”
“这么说还靠谱。”(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货物出京
“长史大人,大门外有一位从临清来的先生,姓霍,自称是您的弟子,见不见?”府门当值的引领太监许公公来通传。
“有请、有请!”先生跟着许公公亲自来接。
“学生给恩师见礼!”姓霍的这位先生就地跪在先生面前,郑重地给先生磕了三个头。
“长鸣啊,免礼免礼,赶快起来,咱们进府说话。”
看着门口持枪站岗的亲兵,这位霍长鸣先生有点犹豫。再看看府门上的匾额,“瑞亲王府”,顿生惧意。这里可是王府,岂是自己这种布衣儒商能涉足的?
“进来吧,有我呢,不必害怕。”先生亲热地把霍氏弟子拉进了大门。红漆黄钉的府门慢慢关合,霍长鸣越来越紧张:
“恩师大人,弟子从来没进过这样的高门槛……”
“不怕、不怕,门槛再高,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这里是王府,规矩一定很大,弟子怕王爷怪罪。”
“王爷是为师的女婿,不会为难于你的。”
霍长鸣被先生领进“长史府”,给陈先生、陈夫人再次见礼,然后陈夫人去张罗沐浴、更衣和接风宴席。但是先生说了,沐浴过后必须给王爷请安,这是礼数,到了王府都不给王爷请安,自己这个王爷岳父是怎么教导弟子的?
霍长鸣就是再胆怯也不能给恩师丢脸吧?只能在沐浴、更衣之后跟着恩师到翼然楼来请安了。路上,先生给弟子做了临阵磨枪的恶补,然后直接到了王爷的寝宫面前,请引领太监王公公给进去通传。
“草民霍长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免礼,霍先生请起。”
霍长鸣一直以为当王爷的人都是横眉立目、一身杀气的,偷眼一看眼前这位王爷,一脸的憨厚、质朴,一脸的和气可亲。登时就不那么害怕了。在回答王爷询问路上可平安、食宿可遂心等问题后,就奔了主题而去:“草民是接到恩师的书信来京里的……”这位,还是第一次来府上接洽货物的。
王爷就和他简单说了说代卖商品的事:“商品一小部分是本王云游的时候带回来的,还有就是府上的姑娘嬷嬷们自己做的工艺品、布艺品,样式也是从外边带回来的,请先生给代卖是想看看这些商品在京城之外能不能受到欢迎。咱们大清立国未久,不是很富足,本王经商就是想给国库添点银子。不过呢,先生如果是愿意帮助本王代卖,将会得到利润的一成作为酬劳,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草民诚惶诚恐!王爷这样高风亮节,为了江山社稷,草民哪里能要什么酬劳?”
“此话差矣,本王虽然不要报酬,本钱也是要扣下来的,无本难取利,是为了以后再生产、再加工。先生不要酬劳本王怎么好麻烦先生?再说了,在商言商,不过是给先生一成的利,先生辛苦经营,哪能没有报酬呢?至于先生带走什么,如何经营,就和陈长史商量吧。届时会有镇远镖局的楚镖师等帮忙把货物通过运河水路给先生送到临清。”
“多谢王爷照顾草民的生意。”
“诶,是府上给先生添麻烦了。”
谈话很简单,也很明了,霍长鸣也是经商多年的人,明白这些。就在先生的“长史府”住下,等待府上给他准备货物,然后送到通州码头装船南下。先生告诉这位高足,给他带的是布匹、工艺品等。当然是云儿和田亮统筹之后,从地下密室隔空搬运上来的。货物也给这位霍先生看了,哪能连看的不让人家看?还有价目单对照货物,不能连个价钱都没有吧?开始,这位霍掌柜对恩师所说“代卖”还不甚了了,以为是王爷千岁经商卖的货物积压卖不出去了,想通过恩师的几个住在运河沿线的弟子给“泄洪”。可是等他看到自己即将代卖的货物时差一点大叫起来: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商品!比方布匹,他就是经营布匹的,也和瑞谦的玉龙布庄一样,以经营棉布为主,兼营绸缎。都是大清出产的棉布和绸缎,纯棉、纯蚕丝是一定的,但是幅面普遍很窄,哪有王爷让他代卖的布匹幅面宽?绸缎的是二尺五寸以上到四尺八寸,纯棉花布最宽的是七尺四寸!而且花色、印染和牢固程度都不是大清的布料能比的。不用试,肯定赚钱!
先生还介绍田亮和霍长鸣认识,告诉他这是自己新近找到的、失散多年的亲儿子,是府上的总管,也参与了王爷的经商事宜,具体情况由他和霍长鸣商量。
看到田亮酷似师母的相貌,霍长鸣打从心里为恩师高兴。田亮把有化纤成分的布料也给霍掌柜的拿了几匹,并且着重跟他讲了这样的布匹如何怕高温的详细情况。霍长鸣已经三十出头,就称呼田亮为师弟,这样也亲近一些。田亮自然应允。
第一次带走的布匹有二十匹,全都是一百米一卷的双幅布卷。除了布匹就是布庄能出售的商品了,比方布艺品的香囊、荷包、手袋、布艺老虎、刺绣布艺挂件、各种杯垫、吊饰品、绒毛动物、书包、装饰花、丝网花、丝带绣绣品、十字绣绣品、薰衣草护身符、立体布艺仿真蝴蝶、女士休闲包、彩珠项链、手链、合金首饰、钛金首饰、布艺篮子、首饰盒、布艺手工花朵、簪花、发卡、布偶、台布、拼布床单、新娘串花、树脂工艺品、玻璃工艺品、婚庆花篮……
这些物品装了整整十辆橡胶轮胎马车。都是府上的马车给送到临清的。运河上也有很大的船只,能够装下一辆马车的。
看过这些商品的霍长鸣,嘴巴就一直没有闭上。哪里知道恩师的女婿瑞王爷手上有这些好东西!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按照恩师说的价格出售这些物资。
田亮请了镇远镖局的楚镖头带领另外五名镖师押了这趟镖。从京师到临清,是七百六十里的路程,不是很远,而且货物也不是金银财宝那样尊贵,走水路还是比较安全的。
霍长鸣刚走两天,家在天津的另一位弟子常青树就来到王府。这位弟子是经营古董和首饰的,也是第一次来恩师这里。他在天津卫的古董和首饰行业还是很有名气的,属于腰缠万贯的富商,但是在恩师面前毕恭毕敬的。小的时候这棵“常青树”十分的顽劣,家道富庶,老爹给他请的先生都是比较知名的大儒。这些大儒没有一个能教到一个月的,都被气跑。但是在没什么名气的陈先生手里,一个月就变成聪明听话的好孩子。先生的趣味教学法吸引了他,让他对学习感了兴趣。虽然没有入仕经了商,也是那种守法经营的商人。因为他离京城很近,经常在进京的时候看望恩师,比较其他弟子,跟陈先生的关系要近乎很多。之所以到现在才来是他去了西域进货首饰。
常青树走南闯北,经多见广,也经常来往于京津之间,早就听说瑞王爷为皇上经商,当然他也知道恩师是瑞王爷的岳父。很早就想能借借瑞王爷的势,又怕给恩师添麻烦。接到恩师的信,琢磨了好几天,后来一想,就是代卖,代卖是能卖则卖,没人买也不是自己的责任。觉得代卖的物品很可能是瑞王爷平时收到的礼品太多用不完,也不好在京城的铺子里代卖,只能是通过恩师的关系在外地代卖。古董首饰他见的多了,多贵的、多漂亮的都不在话下。就抱着随其自然的态度,当串门来到王府,见到恩师,见到王爷。
王爷和他说的话和霍长鸣说的差不多,这位财大气粗的天津卫古董、首饰大商人豪爽地笑着说:“嘛酬劳?帮助王爷、帮助恩师卖点东西要嘛酬劳?”
先生说:“我家王爷是佛门中人,虽然身在世俗,却不和世俗中人一样,绝对不会占人便宜的。你可以不帮这个忙,但是如果帮了就一定拿酬劳。”
“严重了、严重了,弟子拿就是了,您比弟子的爹还要严肃,弟子怕了您了。”
但是当他看到摆在面前各种材料的异域摆件、首饰的时候,立刻就傻了。饶是连商彝周鼎都见过的大古董商都见过的常青树也不得不佩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就说那些玻璃摆件吧,他从闽浙苏皖到滇蜀湘桂,走过大清疆域的每个省份、甚至连西域、扶桑都去过的常青树也瞪大了原先两倍的眼睛称奇了。他家就是玻璃窗,在天津卫已经很出奇了,可是跟人家瑞王府的玻璃一比就丢人现眼到家了!先别说多好看,就说玻璃本身的纯度,那就和一汪水一样澄净、透明,一点杂质都没有!
田亮把价目表给他看。这位大嗓门顿时就大叫不已:“嘛?嘛?这么会是这个价?太低了,不行!好东西不能卖贱了,糟蹋王爷的名声!这样,东西要弟子代卖,那就得弟子定价钱。你们花多少钱买来的我不管,这不会是咱们大清出产的,一定是远道来的,路上保管的费用,还有玻璃本身怕碎的特点,能把它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这样,你们给我老常拿的东西也别说几成的利了,我给恩师一万两,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了。至于我卖多少,您就嘛也别管了。”
田亮觉得满头黑线,本钱当然不能透露,可是也太出格了吧?就算是玻璃工艺品的价格比较高,但是没有超过一千元一件的,合大清的银子最多也就十、二十两。给他拿的也就五十件,加在一起也就两千两。买回来的异域首饰,哪里有值钱的?最值钱的是钛金质料的,本钱也就十两八两的,那些小饰品就更便宜。但是这位大掌柜根本就发扬了小的时候那种顽劣、无赖的优良品质,根本就不跟你谈价了,跟陈夫人说:“师母啊,帮帮弟子吧,恩师和师弟都在欺负弟子,您赶快找人给弟子把这些东西捆好了,再把那个三尺高、三尺宽的纸箱子送给弟子几个,弟子要回家了!”
宴席上,先生和田亮和这棵常青树详细谈了王爷经商的目的和利润分成的方法。
常青树才明白,王爷经商的方法。跟自己完全不一样,自己是赚得越多越好,王爷是适可而止,既要赚钱也不能漫天要价。
常青树真的服了,服了王爷的人品,服了恩师的人品。
首饰都是小东西,总共才装了两箱子,还是府上的车给送回天津的,没有请镖师。送货的两名车把式都是有功夫的亲兵就当镖师用。
这位从来都是骑马、坐车的大老板,现在居然坐在大车上的某个角落里,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财运等着他,就觉得二百四十里路跟两千四百里一样,干走不到头。
要说这位是奸商还真委屈了他,心眼不坏,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从来不和客人斤斤计较,而且呢,他经营古董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他的爱好,他就喜欢古董,鉴赏古董的水平还是恩师传授的。可能是命里带来的运气就有钱,不是多认真地经营,可是就是赚钱。
接着另外的四位第一次进京的弟子分别从杭州、苏州、湖州、扬州四地赶到京城。由于分别时间太长,先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到了府上才知道其中有一位弟子是专门经营绸缎的、一位是经营茶叶的,还有一位是经营杂货的,一位是经营药材的。云儿手上的茶叶是异域的,能喝得起茶叶的人自然是会品尝茶叶,不知道是否能喝得惯异域的茶叶,只能是先试试。药材却是没有,给凌娟买的药材是给她开诊所的,不能卖。但是如果让他空手回去也不好,就把一些用来做药膳、花草茶的配方给了先生的这位弟子。谁知道这位竟然比得了药材还高兴!他手里还有不少药材在仓库里存着,正犯愁恩师让代卖的药材是不是跟自己手里的一样,如果一样还麻烦了。因为药材是有时间性的,时间长了不但药效不好还可能因为保管不善发霉成了毒药。
云儿就给老爹出主意说:“咱们的茶叶可能不合您弟子的口味,第一次就给他少拿一点,但是云儿学会了茶道的技艺、做冰茶、奶茶、熏茶叶的技艺,他可以开茶庄、茶社、做茶点……”
这位弟子比带了货物还高兴,师妹亲自教授了各种有关茶的技艺,甚至连怎么做茶叶蛋都告诉他了。知识的力量是不容低估的!
另外那位自然是带了不少的锦缎回去,锦缎里有织锦缎和人丝锦缎、尼龙锦缎。还有一定数量的纱料和丝绸。
这是第一次来拉货,数量不是太多。这三位,自己在当地找了镖局的人来押镖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多样布匹(一)
瑞谦和田亮提起过先前出售过的牛仔布、涤卡布、弹力布等,说卖得很好。他哪里知道是布头呢?但是说是布头,这些布就很冤枉,明明是很新很新的布,就是不象整匹那样是个布卷,而是一块一块的,当正品布卖还觉得有点不大对。田亮就和堂兄实话实说,他是卖布的,可能遇到过这种情况。瑞谦一听说就说了:“这还不好办?就按块卖呗。比正品价格低一点,比布头高一点,三尺以上就是整料可以做衣服了。咱们的布料最大优点就是幅面宽,三尺长的四尺五宽,完全可以做条大人的裤子了。再把零头抹了去,不受欢迎才怪。就是你们得把布匹的名字写明白了,对号入座,要不人家一问这是什么布呀?不知道,结实不结实呀?不知道。人家说你是布庄掌柜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整个一棒槌。”
田亮几个人被瑞谦的风趣逗得哈哈大笑。一想可不是吗,不熟悉业务怎么行?就把自己手上的备用物资,布匹这一块给抄了下来。再从山一样的小丽布头大垛上找出来可以成块卖的布。包装口袋上都有布匹品种的标签,一对照就明白了。
于是,云儿院里的几位侍卫大人和、亲兵、小厮都被田亮调来挑选布料。好在这些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田亮负责用挠钩往下拉口袋,其他人就把布料扛到院里晒干花的案子上待挑选。
在小丽布头里挑选出来弹性平布、色织格子布、斜纹布、尼龙布、灯芯绒、平纹布、涤卡布,府绸布、卡其布、哔叽、华达呢、横贡、线呢、泡泡纱……好多种布,都给挑选出来,经过检验和修理,全都是规规矩矩的成品布了。就是每一种都不多,只有几口袋。
装进口袋再拿出来的布就不是那么平整了,水儿带领大家把布料都抻熨平了,叠成整齐的布块,然后田亮和纳兰带着几个侍卫赶着大车去送布。
到了玉龙布庄,伙计们看见来了这么些布料,都欢呼起来,然后把布料都用尺子量了,把尺寸写在不干胶贴上,贴在了布角位置。
被瑞谦称为“三舅”的账房先生姓孔,是瑞谦母亲的堂弟,他这人人品不错就是古板了一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开始给王爷代卖布匹的时候就觉得外甥太好说话了,人家让给卖就卖。后来才知道是瑞谦亲叔叔的面子,换个人还没这机会呢。再后来瑞谦被抓,就把孔账房吓坏了,然后就是被赐金匾。把他一个头皮甚薄的老古董给弄得忽上忽下的。现在看,这位瑞王爷是真有本事,拿来的布匹都是他这经营多年布匹的人没见过的,叫的名字都很难记,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的货。就说这一次,送来的布匹能有二十多种,都是平常百姓可以穿的布匹,心里很高兴,品种越多客人的选择面就越大,卖的钱也就越多。别的布庄掌柜经常为进货发愁,不是没地方进货,是互相之间耍心眼,就在价钱上磨叽,都怕自己赚少了。看人家瑞王爷,布匹拉过来,有个价钱,也别斗智斗勇,就这个价,卖了就有利润,这多好啊。
交割清楚了,田亮和纳兰就带着侍卫和大车回府了。王爷和田亮说,想看看内府西北角那个院子里的布头是什么。田亮就和王爷去看布了。纳兰家里有点事,请假回家了。
这个院子很大,房间也很多,只有两个小厮在守大门。王爷和田亮来的时候在打瞌睡,被田亮敲大门的声音给敲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开门,一看是王爷和总管大人,吓坏了。
“当差期间睡觉啊?你们可倒是闲在。”王爷不满地看着他们。俩人赶紧磕头说不敢了。“这里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啊,有空认得几个字多好?浪费时间。”
田亮从大门出去了,绕到后面去看看,有没有被偷的迹象。这俩小厮有点懈怠,容易出事。果然,后面的一扇窗户被撬开,只有着一扇,还不错,东西没丢,因为是口袋装的,从窗户里拿不出来。做贼心虚,也不敢拆开口袋一点一点地拿,怕时间长了被人发现。
田亮回来跟王爷一说,王爷的眼光很严厉地看向两个小厮,其中一个竟然吓得昏了过去。田亮对另一个小厮说:“跟我走一趟。”就把他带到被撬开的窗户跟前,得,这个也给吓昏了。
田亮找到亲兵头目索清:“索大人,给我派八个人守护这个院子。”
“嗻!”
“嗻什么嗻,你看见这个窗户了吗?”
“啊?被撬了?东西丢了吗?”
“刚刚发现还没细查。让你的手下把这个院子看好了。”
“总管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个院子看好了。”
“我最放心的就是你。”现在田亮是一品官了,还有国公的爵位,比索清高了三给台阶,索清自然是不能用先前那种对待哥们的态度对待田亮了。他和纳兰还不一样,纳兰是跟田亮前后脚进府的,年岁也只差了一两岁。但是索清一直是把田亮当最好的朋友,是知心朋友的那种。纳兰就差了一层。府上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交往,有亲有疏,但是府上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互相之间有深仇大恨的。
两个小厮被带到云儿的院里,听候发落。王爷不想太过责怪他们,只罚了两个月的月例就把他们打发到逍遥殿打扫卫生去了。主要是自己的责任,没把那个院子当回事。就和田亮商量怎么把窗户弄牢固了。田亮说房后的窗户应该全部安上螺纹钢的钢筋,那种钢筋比较结实。王爷同意后田亮就去府库找钢筋,然后量尺寸。
纳兰走了半天也没回来,田亮心里很疑惑: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事了?纳兰老太太生病了还是……就问鱼儿,鱼儿说,纳兰家的邻居来找水儿,水儿也回家了。
“不好!纳兰家出事了!”田亮赶紧到前院跟王爷说了,王爷说:“叫上朱医官带着药,你们先去。然后马上回来送信儿。”
纳兰家果然出事了。一般情况都是东贵媳妇和纳兰老太太在家。东珠姑娘刚刚出嫁离家,所以家里只有婆媳两个和纳兰的儿子铁丹。上午的时候,俩人婆媳俩正在老太太的房里算账,就见从院墙上跳进一个人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老太太立刻警觉起来,小声对儿媳说:“赶紧进里屋去!”
“额……”
老太太立刻把儿媳、孙子都推到里间,年轻人直接就进来了。
“你找谁?”
“不着谁,借俩钱儿花。”
“我又不认识你。”
“老梆子,你懂不懂得道儿上的规矩?”
“我一个老婆子懂得什么道儿啊?”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大门,砸得乓乓响。这个年轻人就急了,一下子抓住纳兰老太太,反手就搂住了她的脑袋,从屋里往外推,老太太很镇静,乖乖地跟着这人往外走。谁知道铁丹和文静都跑了出来,他们是看见了歹人要抓走老太太,能不急吗?可是歹人一见文静就放开了老太太,直奔文静,老太太急了,大声喊道:“来人哪、救命啊!”那人朝老太太的胸口打了一拳,老太太一下子就昏倒在地上,那人就来撕扯文静,把文静往里间屋的床上拖。文静平时看着是很柔弱的,但是在强人面前很是勇敢,死活也不往里间去。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如果被歹人按到床上就会被玷污。就死死地抓住门框,大声呼救,铁丹也哭喊着往门外跑。外面的人听到了呼救,从院墙跳了进来,很快把这个歹人就给抓住捆上了。邻居也来了,找郎中的找郎中,烧热水的烧热水。把昏迷的老太太放在炕上,看样子伤的不轻。
纳兰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当胸打了一拳,确实够重的。而且女人的****是非常娇气的,就是碰重了也是很疼的,何况是打了一拳?所以就一直昏迷不醒。
郎中找来把脉说,受内伤了。文静求邻居去百货店找东贵,东贵回来赶紧去府上找东德。婆婆是为自己受伤的!她守在老太太身边一直在哭。好在是孩子安然无恙,也是一张小脸都是眼泪和惊慌。
纳兰侍卫兄弟很快回来了,一看母亲一直没有清醒的征兆,赶紧再次打发人找大哥大嫂去了。很快全家人都到齐了,哭声一片。
“额娘、额娘,您醒一醒啊。”兄弟三个痛哭流涕。
郎中的小声说:“准备办后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把兄弟三个都砸懵了。并不是老太太和文静疏忽了没插大门,是歹人从院墙跳进来的,不但要钱还要强暴文静。文静都哭成了泪人,出嫁以来,婆婆对自己比自己的额娘还好,教给自己做这个、做那个。还有如果额娘和铁丹出了什么事自己难辞其咎!
正在发愁,田亮带着朱医官来了,简单问了问情况,朱医官把脉,说:“你们几位先别慌,我看老太太还有救。”
兄弟三个大喜过望,全家给朱医官磕头。
“纳兰侍卫你们赶紧请起,东贵媳妇说老太太被当胸打了一拳,你们当媳妇的就给看看老太太的伤处,如果不是左胸就好办。外面有肋骨,打不到内脏,但是内脏受到震动是一定的。再说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些,受不了这么大的震动,倒下的时候,后脑勺被磕碰到了。脑子也受了震动。我这里有王爷带回来的‘速效救心丸’给老太太放在嘴里几粒。这个药吃不好也吃不坏。”
还不错,细心的水儿一点一点地把药粒都送到老太太嘴里。这种药就是含在嘴里慢慢化掉起作用的。过了一会,老太太居然醒了!她是心脏受到了震动,肋条也被打断了一根,加上惊慌、气愤,就昏倒了。好在是断了的肋骨没有错位,不必接骨,就是用绷带固定住了。
朱医官把药瓶交给纳兰侍卫,告诉他用法用量,建议他把老太太送到府上养伤,府上的药材比较齐全。纳兰有点犹豫,田亮却说:“你顾虑还挺多,等老太太安稳了就接去府上吧,王爷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儿女守护其他人都离开了。田亮回府跟王爷说了,王爷说:“理应把老太太接过来呀,他们兄弟三人,就东德的条件好一些,老人晚年就是应该跟着条件好的儿女。让纳兰东贵两口子也搬过来,把老太太安置在楼下有炕的房间,你们和东贵住对门,还有一间给东德的儿子。先在楼下将就个把月,顶棚装修好了冬天才能住人。亮子你派木匠,这是总管权限之内的事,不能让老太太和东贵媳妇再住临街那套房子,太危险了。他们那套临街的房子就给纳兰侍卫的伯父住吧,他伯父家人口多,住临街的房子还不要紧,要不就把冷饮店搬回家经营。”
老太太当晚就醒过来了,三个儿子、儿媳轮流服侍。三天以后,纳兰老夫人被府上的车接进王府。住在水儿一套的东屋,铁丹也回到父母身边。东贵两口住西屋。
被抓住的歹人是逃窜的杀人犯,府衙办案的人要文静去指认这人,当然不能当面认了,是把犯人捆在一间屋里,然后指认的人从一个小孔看他。文静当时就认出来了确实是这个人。陪着文静同去的是水儿,水儿也顺便看了一眼,差一点没叫出来,这个人竟然是那峰的侄子、被撵出王府的那洪!要不是田亮拉着,纳兰真想劈了他!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都能下得去手打,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不过呢,就是纳兰不劈死他,他也活不长了。出了王府就回归小混混的行列,仗着有点功夫开始为非作歹,经常半夜里劫掠行人的钱财,胆子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入室抢劫、杀人,被官府通缉,落网不久就被砍头了。
纳兰老夫人在朱医官的精心治疗下慢慢好转,和儿媳文静加入了府上的布艺大军。他家的房子整个就让给了伯父一家居住。
纳兰老夫人伤好之后就在府上享福了,每天早上到园子里转一圈,活动活动身子骨,虽然不是经常去给福晋请安,十天半月的也要请一次。福晋就跟她说:“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请的什么安?没事就在府上溜达溜达,带着小孙子去园子里看看。铁丹也有五岁了吧,或者是跟着陈先生,或者是跟着蒋先生,也该上学念书了。水儿一直在陈福晋身边,让她朝陈福晋要一套学习用具。
自从云儿的位份升为嫡福晋,福晋就称呼她为陈福晋了。因为俩人都是嫡福晋,就以姓氏来区别了。但是下边的人都叫云儿“云主子”习惯了,很不好改,仍然称呼她为云主子。(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 多样布匹(二)
“掌柜的,这个是什么布啊?”有人问到牛仔布了。
“这个叫劳动布,非常结实,适合干活的时候穿。”瑞谦说。
“这个面子倒是很宽,真有四尺五?”
“我给您当面量一量啊,您瞧,四尺五寸宽,一点不差。
“这种布很厚实啊?”
“确实是厚实,很耐磨。干活穿是没治了。”
“您就说多少钱一尺吧。”
“三十文。”
“您说三十文?您确定是三十文?”
“您的意思是在下卖贵了还是卖便宜了?”
“自然是便宜了,就冲这么宽的幅面也得买上二十尺啊。就买二十尺,够我们兄弟三人做三件袍子了。”
“这位客官,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啊,这种布最好是做裤子,做裤子耐磨,做袍子有点不大对路,不大好洗。”
“那就买三条裤子的布料,不过这样您就少卖一半呢。”
“那倒没什么,如果您作做袍子穿上觉得不合适,回头还不骂在下唯利是图啊。”
“不会不会。”
瑞谦给这位客官量了十二尺,然后把两边比量齐了,另一个伙计帮忙剪了下来。
“您就直接扯下来不好吗?哪里这么费劲?”
“这位客官试着扯一下?”
客官也没客气,上来就扯,太费劲了不好扯,这下高兴了:“掌柜的人品好,不蒙人,这个布是真结实。”
三天以后,这位客官又来了,还领来好几位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都是来买牛仔布的。
“陈掌柜的,我回去就把那个布料做裤子了,您猜怎么着?我女人套着裁的,十二尺布做了三条大男人的裤子,还剩下两个背心的料。这几位兄弟看着结实也来买,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客气,您给在下举荐客人,在下感激不尽。”
“您的这种布料叫个什么名堂?”
瑞谦没敢说是牛仔布,怕他们产生误会,认为是把他们看成是放牛的。只好说:“这种布是远来的,叫劳动布,就是干活穿的,很结实,就是洗的时候不好搓,得用刷子刷,有点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结实就好。”
于是这位客官领来的几位朋友也买了八尺、十尺不等的劳动布,满意地走了。
“赶快去玉龙布庄买新样布料啊。”住在瑞谦布庄附近、常来这里买布的老客户奔走相告。这是瑞谦把田亮和纳兰送来的其它布匹都销售完了以后,给他送来的一些纯棉布。就是受了牛仔布的启发,想到大清的京城也是平民百姓的人数居多。很多城市贫民生活在最底层,勉强维持温饱,那些绫罗绸缎的他们没有权利享受,也没钱买。就把从异域买来的棉布拿出来卖了。王爷三人当然是不懂得异域都有什么种类的棉布,但是大姐懂得。各种布类有各种用处,纺织方法、质量也不是千篇一律的。比方说平纹布。平纹布是采用平纹组织编织的,分为粗平布、中平布和细平布。粗平布又称粗布,特点是布身粗糙、厚实、坚牢耐用,主要用作服装衬布,在山区、农村、沿海渔村也有用它做衬衫、被里的;中平布又叫市布、白市布,特点是结构紧密、布面平整丰满、质地坚牢,手感较硬。多半也是在山区农村和沿海渔村做衬衫、被里,也有染色后做裤料;细平布又称细布,特点是布身细洁柔软、质地轻薄紧密,布面杂质少。大多用作漂布、色布、花布的布坯,经过加工用来做内衣、裤子、夏季外衣、罩衫等。
还有一种纯棉或涤棉细纱的府绸布。以织造花色分为隐条隐格、缎条缎格、提花、彩条彩格、闪色、漂白、杂色、印花等多种府绸。特点是布面洁净平整、质地细致、光泽莹润柔和、手感柔软滑糯。主要用作衬衫、夏令衣衫、裤子。
再就是麻纱、斜纹布、卡其、哔叽、华达呢、横贡、劳动布、牛津布、青年布、线呢等适合平民百姓的布料。麻纱布质地轻薄、条纹清晰、挺爽透气、穿着舒适;斜纹布主要用作被里、内衣裤,花斜纹用作妇女、儿童衣着,大花斜纹用作被面。卡其、哔叽、华达呢都属于斜纹布的范畴,用于春秋装、风衣、雨衣等。横贡很类似缎,表面光洁、手感柔软,用作男女春秋装;劳动布也称坚固呢、牛仔布,纹路清晰、质地紧密、坚牢结实、手感硬挺。主要用作工厂的工作服、防护服、尤其适宜制作牛仔裤、女衣裙、各式童装;牛津布色泽柔和、布身柔软、透气性好,穿着舒适,用作衬衣、睡衣等;青年布属于平纹纯棉织物。色泽柔和、质地轻薄、滑爽柔软,用作衬衫、内衣和被套;线呢的种类很多,按使用对象来分有男线呢、女线呢,原料不一定都是纯棉,还有涤棉、涤粘、涤腈等,男线呢的代表产品有派力司、马裤呢等、女线呢代表产品有格花呢、条花呢、提花呢和夹丝女花呢等。手感厚实、质地坚牢、毛型感强,用作春、秋、冬各式外衣和裤子面料。但是缩水率比较大;其它如平绒、灯芯绒、绒布、绉布、泡泡纱、条格布、纱罗布、玻璃纱等都各有特点。比方绉布质地轻薄、皱纹自然持久、富有弹性、手感挺爽、柔软、穿着舒适,可以做各式衬衫、裙料、睡衣裤、浴衣、儿童衫;泡泡纱是一种布面呈凹凸状泡泡的薄型纯棉或涤棉织物。外观别致、立体感强、质地轻薄、穿着不贴体、凉爽舒适,洗后不需熨烫。用作妇女、儿童的夏令衫、裙、睡衣裤等;条格布的花型大多为条子、格子,种类繁多,主要用作夏令衣衫、内衣衫裤等,纯棉条格布缩水率比较大;纱罗布又称网眼布。透气性好、纱孔清晰、布面光洁、布身挺爽,用作夏季衣料、披肩和蚊帐等;玻璃纱是一种稀薄透明织物,种类很多。手感挺爽、布孔清晰、透明透气。
瑞谦的玉龙布庄一下子摆上柜台这么多种布料,掌柜、伙计一天之中不知道要回答多少遍客户们的询问。就在门口类似灯箱广告上把这些新产品的特点做了简单的介绍。尤其是有怕烫的特点一点都不隐瞒。大清的平民识字的不多,尽管产品介绍都是用楷书写就,还是有大多数人不会看。这个时候就有亲兵装扮、识字的伙计轮流宣读。如果是由一个人来念,恐怕一天下来嗓子就哑得不能说话了。田亮发现了这个弊病,回去以后弄个录音机,让纳兰介绍布料,然后交给瑞谦,一遍一遍地放。田亮给瑞谦布庄的窗户上面安了一个喇叭,接通录音机,然后教给堂兄怎么放,就这么一件事就引来很多的人看热闹。把个玉龙布庄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好像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年轻人好奇心大,悄悄问布店的伙计:“大哥,怎么没见人在窗户上那个喇叭花一样的东西里说话呢?”
“你问我,我问谁呀?我们掌柜的都不明白。”
“这个宝贝是从哪儿买的?”
“无可奉告。”
真是有一利就有一弊,大家听明白布匹的价格、特点了,却给窗户上的喇叭吸引了,当然,来买布的人也增加了很多。这里要是用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瑞谦很担心影响了路人的通行,就把购货人往后院引。反正是有府上的亲兵、侍卫给当保镖,不怕有人砸场。
第一天的人还不算多,因为住处远的不知道消息,等到第二天、第三天,那就有点要被哄抢的意思了。田亮有点害怕,回府请示王爷。王爷说:“关门大吉。以后一样、两样地卖。别把陈少爷给挤坏了,改招子吧。”
于是,来了几十个便衣的亲兵,强行关上闸板。闸板上贴出“暂时停止营业。”
这么拥挤很容易出现踩踏事件、丢失钱包的、女人被猥亵的。
田亮想出来疏散人群的办法:购布者站排领取号牌,每次按号进人布庄十人选购,其他人在布庄后院长椅坐等。有亲兵叫到号码的从布庄后门进入,买布完毕从前门出店。
这么一安排,就没法拥挤了,速度也快了。就象异域那些挤公交车的人,越挤,上车的速度就越慢。田亮也不得不佩服大清的百姓一直是以穷困的面目出现,怎么这会子钱就都出来了?其实,这些人里很多都是给家里的人准备婚嫁的。再穷再苦也挡不住嫁娶。也要尽量风光。这些布料里,有很多是可以做被面、褥面的、有很多可以做衣服的。谁都知道玉龙布庄的宽面布结实、不掉色、可以套裁,便宜。
陈瑞谦非常佩服堂弟的足智多谋,非常佩服王爷的当机立断。及时阻止了可能发生的踩踏事件和各种失窃事件。现在是每天并不少卖布,但是一点都不拥挤。加上每次限购一丈,就使得量布的伙计也轻松了不少。客人随买随走,店铺里的人反而显得很少。热闹了半个月之后,送来的布匹就差不多卖完了。以后就不能这么多品种地送了。吃一堑长一智。
小丽布头里还有一些是颜色不怎么好的,黑色、黑灰色、灰不啦叽的,当然结实还是很结实的。王爷跟田亮说,这些颜色不好的、不大好卖的就留下做难民服、乞丐服,棉料的留下拼布用,其余的布头趁着崭新的时候赶紧卖出去。还是那个办法,经检验,裁齐了写上尺寸,按质量定价就可以拿到布庄卖了。
福晋告诉王爷说,府上的人都有意见了,除了吃皇粮的、月例高的,其他人也都是平民家庭,想买府上的布料又不好意思说。咱们也得照顾照顾眼前的人。”
田亮红了脸:“属下还真没想到这个,思虑不周了。”
“哪里是你的责任?是本王顾此失彼了。府上的人也应该照顾照顾。其实这些布头不能算真正的布头,是布头的本钱买来的正品布,那就在府上成立个内销商店,卖给府上的人一些吧。大家一天忙到晚,哪有功夫出门上街逛?自己府上有的东西还让大家在外边买?你和纳兰张罗。”
“嗻。”
隔天的下午,在府上仪门开设的内销店柜台上就摆出了异域的各种传统布料,各个院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来看新样布匹。因为品种多,又是大清没有的布匹,谁也不知道什么布料是做什么用的,识字的亲兵就把告示念给大家听,立刻就有人买了。尤其是家境比较困难的,就把那些结实的布匹给看住了。限量一丈就买一丈,亲戚要来买的事先和田总管或者纳兰总管打个招呼,然后由纳兰发给号牌,由府上的人把亲戚带进府来。凭号牌买布,不许进内府。就在仪门位置的内销店把布料买了,然后由府上的亲戚送出大门,这样可以防止有坏人混进府里。赚钱固然重要,安全更是大事。
鬟儿把她买的泡泡纱拿给福晋显摆,福晋也想买了,可又不好意思出面。鬟儿说:“您要买什么尽管告诉鬟儿,鬟儿出头给您买去。”
鬟儿才不领什么号牌,直接就和田亮说:“是福晋托我给她买的。”
没别的,就是鬟儿冒名顶替也得卖给她。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打怵,知道府上的布料好,害怕王爷和两位福晋有看法:见便宜就上。后来一看福晋房里的富察嬷嬷、乌雅嬷嬷和云主子房里的周嬷嬷、张嬷嬷都去买,人家还是诰命夫人呢,就跟着来买了。其实是福晋让鬟儿、髻儿和鱼儿、水儿起带头作用的。
接着就有人悄悄问郑嬷嬷了,他们可不可以帮亲戚买一点布匹和那些小来小去女人用的东西?福晋说可以,云儿也说可以,但是必须是带买,不能什么人都领进府里来。
慢慢地,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也不那么胆小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只要是不把月例钱花没了,因为府上的任何货物都不赊欠。几位主子都不想打赊欠这个基础,以后要账也是个麻烦。说浅了不在乎,要急了就得罪人。他们是接受了异域不打白条的教训,反正是货物不会卖不出去,只是早晚的问题,何必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呢?本来是自己的东西,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内销店的事渐渐地被传出了府外,很多附近的居民都想进府买东西。他们以为府里的肯定比外面的便宜。但是从田亮这里就行不通。为了安全起见,就不能开这个口子。就在王府大门几丈远的牌楼那里树起一个灯箱广告牌,请买货的人到前街的纳兰百货店去买,价格是一样的。王府就是王府,不是民间的大杂院谁想进就进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各式服装(一)
在玉龙布庄腾腾火火出售布匹的时候,福晋的服装设计和样衣的制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云儿陆续给福晋送去各种布料,正品的、布头的,各种质料、各种颜色的,还有衣服上的装饰品,都给足了。福晋就管设计、制作样衣。然后试卖,反应好的,就大批加工。
小厨房试菜的事情就交给了刘嬷嬷。福晋没有把云儿给她的烹调书交给刘嬷嬷,而是把从书上抄下来的配方用繁体字抄写清楚,编上号码,让刘嬷嬷转交给许师傅两口。做完合格的、记得烂熟的,收回烧掉。刘嬷嬷原本是负责保管福晋的服装、首饰的贴身丫鬟,跟水儿的职责是一样的。现在也独当一面专门负责福晋院里小厨房的试菜重任,她现在已经拿着教习嬷嬷的辛苦费了。已经开始尝试为了未来的饭店、酒楼培养厨师的阶段。这些厨师来自府上的各个大厨房,都是厨艺出色的人,年龄上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正是年富力强的成熟男人,厨艺上也是有经验的成手,可以闯出一番事业的。
学习厨艺之前要签订合同,缴纳学费和保证金,如果有把菜艺配方泄露出去的,不但保证金拿不回来,还要追究责任。表现好的就在府上未来的饭庄、酒楼服务,要不学完了,自己开饭店去了,府上不是白搭功还把手艺给泄露了?保证金远远高于学费。学费也不是千篇一律一个价位,要分菜品的难易程度。如果有府外的厨师有自己独特风味的菜肴为府上服务,也可报名,做出来的菜品经过品尝合格,就可聘用。
厨师的聘用首先要经过人品的考察,人品不好,手艺再好也不录用。这是王爷的任用原则。
当时的总管那峰一直为刘嬷嬷没有当上布艺品教习愤愤不平,其实性质是一样的,就是工作内容不一样。刘嬷嬷也没耽误了学做布艺,同时还学到了得天独厚的厨艺。这是福晋对刘嬷嬷的一个补偿。
福晋在吃喝、穿戴方面比其它王府的福晋们都要技高一筹。她到太后那里请安,穿的、戴的都是富贵中有典雅,绮丽中有端庄。从来没有满头的首饰,只戴三两样,但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很多同等级别的福晋都暗自效仿她。
现在她正在忘我地设计一套新娘装。从衣裙到鞋袜、到内衣裤、到首饰、花饰、帕子等。喜庆而不烂俗,热闹而不庞杂。
云儿配合福晋的套装系列,教给几位教习嬷嬷裱糊包装盒。薄而结实的胶合板成型之后,先挂丝绸里子,里子的里面是海绵,规规矩矩、暄暄呼呼。盒盖也是一样,成品锦盒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不是凡品。价格上也要提高不少。不但新娘的家人、本人都有强烈的满足感和炫耀感,就是从玉龙布庄、董记布庄拿出去,双手捧着,也会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回头率。太抢眼了!这样就会有很多的大户人家来此购买。不但新娘本人的身份给抬起来了,新郎家的人都会觉得脸上有光。
在设计新娘装的同时,也设计了新郎装,从头上的圆帽开始,帽子边上插的孔雀翎到长袍、马褂、坎肩、鞋袜、腰上的汗巾、香囊、荷包、玉佩、扳指等等,无一不是精品!新娘的服装可以是新郎送给的,也可以是按自己的喜好购买的,也可以是两家的家长去同时挑选的。
福晋的婚装不仅仅包括满人的贵族、官宦家庭、书香世家乃至平民百姓各个阶层,也包括了汉人、蒙古人的各个阶层。凡是婚装,都用了上好的锦缎和布料。汉人的新娘都是梳发髻的,光是发髻上的装饰就让人目不暇接。不管是绒花、绸缎花、纱花还是丝网花、绢花、丝带花都是惟妙惟肖,比真花还漂亮!有对婚姻失望的女子看见这些让人心动的装饰也会引起许多美好的遐想。再说蒙古新娘的头饰,那叫个漂亮!各种珠子串起来的头饰简直是艺术的结晶体了!期间穿插着的水晶玻璃在晃动之间就闪烁起缕缕耀眼的光芒。婚装不仅仅包括满、蒙、汉三个民族,也有回族的、达斡尔族的、鄂伦春族的和可能来京和亲的藏族贵族用的、南方少数民族用的。
云儿带回来的彩珠、附属装饰成箱地送到福晋的翼然楼,翼然楼的人却没有一个敢瓜分这些东西。福晋把这些东西管的严着呢。还有郑嬷嬷的亲自监督,谁敢伸出第三只手就给你“剁”掉!做出来的样衣不是很多,根据样衣做的成品送到玉龙布庄试卖。不管定了多高的价格,只要一上架,就会被买走。后来就专门有人守在这里或者是和瑞谦订货。订货的人并不是拿去倒卖,而是每样买一两件。或者是给府上的丫鬟做的统一服装。其实就是有人倒卖也是不好制止的,谁有时间管这么多?
一定货就好办了。他按样衣选择哪一套,或者提出来他自己的想法,提前多少天订货,然后看成品。就婚装这一块就在悄悄热络起来。
后来福晋就不只限于婚装的设计了,有各个阶层的男女老少出门赴宴、参加婚礼的礼服,也有其他场合用的服装,比方丧礼服。还有儿童装、老年装、中年装、箭装、青年装、少妇装、少女装、女孩装等等、等等。
由于心情愉快,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福晋的更年期综合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痊愈了。她在设计好服装样式之后、做样衣之前,都要征求王爷和云儿、陈夫人几个人的意见。提出改进、完善意见,然后修改,意见统一之后再做样衣。
需要加工的项目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庞杂。
在把挨着田亮南面的一套苏州宅院里的异域布料卖完、倒空之后,王爷把这套宅院分配给纳兰居住。别看纳兰家只有六口人,却是老少三辈。纳兰老夫人的“陈年古董”很多,从老宅搬过来的时候,什么都舍不得留下,所以东西显的很多。这是老太太几十年过日子积攒的,其中很多有他丈夫使用过的,想留个念想。纳兰有点不好意思,悄悄跟水儿说,让她劝劝额娘,别连个小凳子都舍不得。水儿说:“你别管,额娘说要什么就搬什么,都是过日子用的,钱买来的,那么败家就扔了?大伯他们都已经过好了,不需要咱们的东西。”
得,灭火吧。纳兰老太太说:“东德这小子升官涨脾气了,还是我水儿好。”
进了王府的富察?文静高兴得不得了,不光是居住条件大大改善,就连安全条件也大大改善。有人看大门,有人守夜,可以睡安稳觉了。
听说纳兰东贵的媳妇姓富察,鬟儿就来认“一家子”了。富察是满人大姓,当官的比较多,很体面。一见文静就喜欢上了,强行认了妹妹。以先来者自居,告诉文静好些府上的规矩、园子里的景致等等。
现在的鬟儿精神状态非常好,因为她怀孕了。莽格的那位妾室,到现在也没消息。
在水儿离开云儿的院子,搬往新居的时候,和鱼儿一样,哭得泪人儿似的。搂着云儿依依不舍。云儿哭笑不得地说:“我的纳兰夫人,你的住处比原来也就远了几十步,至于这样吗?好像生离死别的样子。你回家就在楼上呆着不许动手,看抻着。把新做出来的家具摆到合适的位置。支个嘴儿就行了。”原来,水儿也怀孕了。
水儿说:“鱼儿姐姐搬走了,奴婢也搬走了,您可怎么办?不是奴婢信不过别人,实在是舍不得您。”
“给我打住!你现在是诰命夫人知道吗?怎么老是奴婢、奴婢的?白天还到我跟前来陪我,晚上不用你们上夜了,有什么区别?”
纳兰老夫人看着漂亮的苏州宅子感慨地说:“做梦都没想到,我会住进这样的房子,托了王爷的福啊!”
纳兰东德现在是正三品武职,论官品还是不小的。想到母亲年轻就守寡,带着自己兄妹四个艰难度日,就跟田亮嘀咕,说想请王爷跟皇上说母亲也能封个诰命夫人。田亮很快就跟王爷说了,王爷说这是应该的,就跟皇上说了,皇上责成吏部的人很快就办好了纳兰母亲的封诰事宜,现在纳兰老太太也是诰命夫人了,心里很是自豪自己养了东德这么个好儿子,同时感激王爷的大恩大德。
王爷、福晋、云儿、先生夫妇、马平、白起、朱医官等都来庆贺纳兰的乔迁,在先生的小厨房和云儿的小厨房联合下办了几桌席面。
王爷说了:“莽格******和朱医官、马御史、白账房、索清等人稍后也快搬家了。总管大人要试器械,要把器械挪到他住的地方研究,不能在府库那里。你们不会有想法吧?”
莽格憨声憨气地说:“这有什么想法?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亮子兄弟使用的,搬到住处来研究不是很方便?”
其实田亮、纳兰的官品住苏州宅子那么大的房子还是很委屈的。田亮的一品官已经是朝廷大员了,领侍卫内大臣,那可是天子近臣,但是田亮跟别的领侍卫内大臣还不一样,和王爷一样不用上朝。他还是王府一等侍卫、管事官的职务,不能离开王府。其实,给田亮一个领内侍卫大臣的官职而没有任何的差事,就是个虚名,但是,没有一个名头怎么领俸禄呢?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就是用这个名头领银子的。
不过呢,田亮、纳兰的住房条件比先前相对来说还是好多了。起码能有自己的活动场地了,比方田亮看书、画图、研究器械的场地、鱼儿自己也有画画的地方,蕊儿也有了。
在乔迁之前,主楼就已经倒空了,外面两侧的厢房还有货物。王爷已经吩咐府上木工坊的全体木匠师傅全力以赴地把纳兰总管要住的新居天花板给装好,中空的部分要想办法添实,要不然就不能过冬。还有楼下的房间要铺设地龙、搭火炕。冬天睡楼下、夏天睡楼上。
还有里面的厨房、厕所都要装瓷砖,房间里的设施要简约、明快。还有家具也提前和木工坊的头头崔师傅、张师傅打过招呼,把云儿给设计的家具、办公用具的图纸都交给了他们。
搬进新居的蕊儿已经不能拿她当小孩子看了,她对画画很有天赋,悟性非常高,是云儿的得意弟子。由云儿出钱,给自己的兄嫂、侄女各打一套结实、漂亮的家具:床啊、床头柜啊、五屉桌啊、书柜啊、书桌啊,全部置办齐全。在根本不知道是兄妹关系的时候,田亮就舍身救护了云儿,自己挨了匪徒的一枪。如今的田亮家里真的是鸟枪换炮了,宽敞明亮的二层楼房,田亮和鱼儿占了楼上东侧的一套起居室。西面一套是蕊儿的闺房。现在,蕊儿身边有了两名贴身丫鬟,还有一位教养嬷嬷,时刻不离她的左右,再也不用害怕和担心有亲兵、小厮的图谋不轨。晚上睡觉有人值夜、有人陪护。蕊儿也是千金小姐了。
纳兰东德的儿子铁丹也成了先生的弟子,煊儿的伴读。这个孩子的最大特点就是憨厚、老实,性格很象水儿。
纳兰对水儿肚子里的孩子的看法是不管是男是女都觉得高兴。铁丹都五岁了,才有下一个,自然是高兴,最高兴的是纳兰老太太,三个儿媳都怀孕了!
相比之下,倒是成亲最早的老大纳兰东福的日子紧了一些。他岳父的杂货店商品很单一,跟纳兰东贵店里的简直没法比。他也不好意思跟二弟说。倒是田亮跟王爷提了提,王爷说:“如果东福愿意给府上代卖,就跟东贵一样待承。”
于是,府上的日杂用品就被送到了东福的店里。最高兴的就是东福的老丈人,逢人就夸姑爷的弟弟太仗义了,太照顾哥哥嫂子了。
福晋设计好衣服图样之后,要给房里的几位嬷嬷看,她们觉得顺眼再拿给云儿看、陈夫人看。陈夫人也是服装裁剪上的能手。大家补充之后,就开始下料加工了。自然是用缝纫机来做活了。不但速度快而且质量好。
于是,大清、异域面料混合的成衣出现在玉龙商行的塑料人体模特身上,引来了众多有钱有势家庭的夫人、少奶奶、小姐们的青睐。福晋有服装设计经验,云儿的审美眼光独具一格,她们设计出来的服装完全是大清风格的,具有高贵、典雅、端庄、秀丽、朴素等不同样式,价位也根据面料和做工的繁简有所不同。除了先前的系列服装,单件的服装,还有各种年龄段的服装、比方男婴、女婴,男孩、女孩,少男、少女、大姑娘小媳妇、中年男女、老年男女,满装、汉装、蒙古装,甚至连西方人的服装都有。也有还有男人的靴子,小脚老太的三寸金莲鞋等等。不但满装多种多样,汉装也是百花齐放。在大清,说了算的是满人,但是占人口多数的还是汉人。
让人新奇的是,这里还站着两个洋人打扮的服装模特,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白纱公主裙,头上还戴着一个晶亮的女王皇冠。就是模特的脸是东方人的脸,不是西方人那种高鼻深眼,站在模特队伍里,倒也不是很扎眼。(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各式服装(二)
汉家姑娘、媳妇的衣服做的也是相当精致,女装上面都绣有少许电脑效果的小花,既没有改变任何一点清朝服装的特点,也增加了一些新鲜内容。那个时代的女人对绣花的质量是很敏感的,她们哪里见过这样有立体感、花样活泛、针脚密实的绣花呢?冲着这朵衣襟上的小花也买下这件衣服了。
蕾丝、刺绣、钩花、压花做装饰的女式服装更是女人们的最爱。那花边是太漂亮了!有连在一起的,也有单独的花儿顺序排列的,袖口、领口的花边和牙子边是配套、统一风格的。大姑娘、小媳妇流连在服装模特的周围,挑选声、尖叫声、闻讯声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连服装模特都要买回去,
女人的眼光就是细致,在女顾客中有不少人提出来玉龙商行的成衣针脚很奇怪,活计再好的女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艺。而且,里外的针脚都是一样的,很感兴趣,想学。她们和商行里的伙计拉近乎、套他们的话儿。很可惜,就是府上的人还不是所有的都见到了缝纫机呢,别说是商行里的伙计。她们又问周掌柜的,周掌柜回答很巧妙:“各位夫人、小姐,我们只是卖货的,人家怎么做的我们如何会知道?真的是对不住各位。”
玉龙商行的服装成了京城官宦和富裕人家的谈资。古代的女子没有工作,嫁了人的当然都是丈夫养着。在那个时代也是顺理成章的,既然是丈夫养着,腰杆子就不那么硬气,很多人都是在穿的上面、打扮上面下功夫,漂亮才能讨得丈夫的欢心。虽然没有电视和满大街的广告牌来宣传,人传人的速度也够快的。玉龙商行的服装被越来越多的人光顾,就是不买也来看看传说的和真实的是否一致,学学人家的新式样。虽然都是清朝的衣服,也不是千篇一律都一个样子的。玉龙商行的服装成了引领潮流的带头人,就是不买服装也照着样子回去自己做出来。样式是可以照做的,各种花边却是没有。这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不但是购买服装的主力军,还是首饰、日杂产品的购买大客户。就是不买也来看新鲜,相互之间有个谈资,这样,就把消息传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家境富庶一些的,几乎人人都购买了自己喜欢的异域商品,就是贫寒家庭的妇女也来观望,看看能否有娶亲嫁女的合适货物。
在福晋设计的服装中,有一部分是云儿从异域带回来的康熙朝以后到乾隆年间的清朝服装样式,虽然是超前了,但是还没有离开清装的窠臼,是清朝女子能够接受的。其中的氅衣、旗袍、短装等,就借鉴了康熙年间和乾隆年间的贵族妇女的式样。
在《大清会典》和《大清通礼》的记载中可以得知,大清妇女的日常用衣有着严格的规定,并受法律限制。好在是它不受品级约束,所以相比之下女装的服式种类较多,服用时也随意得多。只是对奴仆、优伶、皂隶严格限制不得使用丝、绢、纱、綾、缎、罗等档次较高的原料制衣,也不得使用细皮、细毛和石青色原料制衣,不得随便使用珠、翠、金、银、宝石等贵重装饰品,只能使用葛布、梭布、毛褐、貉皮和羊皮等较粗质地的低级原料。人们的衣妆不轻易改变,“奇装异服”更是不允许存在。所以福晋在设计服装时绝对不去滚踏“雷区”。
云儿的资料里介绍了康熙年间贵族妇女曾经流行过一种黑领金色团花纹或片金花纹的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还有乾隆年间妇女的镶粉色边饰的浅黄色衫,外罩黑色大云头背心。裙边或裤腿镶有黑色绣花栏杆,也有着朱衣,袖边镶白缎阔栏杆;也有镶黑色边饰的无领宝蓝色衣褂,襟前挂香牌一串,钮扣上挂时辰表、牙签、香串等小物件。还有的在衣服外面结橘黄色带子,垂在腰胯两侧与衫平齐。带子的端头有绣纹。也有的着白纱汗衫,黑裤红腰带、红肚兜……
云儿所带回来的那些装饰用品,足够福晋设计服装折腾了。再加上缝纫机这个助力,那就如虎添翼。
属于宫廷服装福晋根本就不涉足,比方说太后、皇后、妃嫔的服装,也就是正式的官样服装,碰也不会碰一点的。
瑞谦店里出售的服装大致有几个规格,就穿在云儿买回来的塑料模特人身上,在商行里站了一排。买衣服的人只消去和模特比一比身高、胖瘦就知道自己应该买多大号码的衣服了。也有特殊加工的特肥特瘦特高特矮的服装。好在府上有缝纫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在样品出售之后,福晋对什么样的衣服最受欢迎就心里有数了。经过再次设计、加工样衣,府上就开始大量生产成衣了。有专门负责裁剪、量布料的尺寸的,有专门负责各道缝纫工序的、有专门盘扣、缝扣、沿边、扦裤脚的,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衣服的样式非常多,但是都是大清朝的特定样式,质量却远远超过了清朝。价格并不是很高,都在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范围,所以一百件女装挂上衣架或者是穿在模特的身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宣告磬净,看来路是走对了,那么就继续。还要开发新产品,新款式,既有锦缎材料的,也有棉布的,还有的确良绸和纱料的、间或还有棉服和寿衣。更出彩的是云儿做的几套新娘装。比顾如意买去的那套还精致。从里面的亵衣到外面的新娘装、首饰、红盖头、花盆底鞋、纱帕子一应俱全,装在精裱的锦缎盒子里,扎上彩带,漂亮极了、高贵极了!上市试卖,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就卖没了!没别的还是继续做!不光有新娘装还有新郎装,连新郎腰上。比方说香囊、荷包、手袋的制作;穿项链、手链、步摇、发卡;穿珍珠包、编结绳包、小动物;刺绣、十字绣、丝带绣、锁绣、丝网花的;做压花、刺绣花边的、编草编的、糊纸盒、做镜框画的,教授厨艺的,等等、等等,就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开始学艺的时候云儿还觉得,这么多人在学能不能用上啊?
现在看是人还嫌少了些。
参与服装制作的只是府上的一部分姑娘嬷嬷,还有其他的姑娘嬷嬷被运筹帷幄的田总管分配在其他的工艺品制作的岗位上的。比方香囊、荷包、手袋;比方如意结、珠串、丝网花、比方刺绣、十字绣、丝带绣、比方压花、钩针花;比方装裱字画、糊锦盒;比方草编、贝壳画……所有的姑娘嬷嬷都是一脸的笑意、一手的繁忙。
随着各个府邸订货的出现,而且呈数量越来越多的趋势,府上所有的姑娘嬷嬷都参与到布艺品的加工中来了。不光是香囊荷包手袋这些的小件布艺品,还有服装和钩花的产品订货,每一份都是是几百件的数量。田亮给福晋出了一个主意,把每件样衣都编上号码,订货人选择好自己看中的服装,只需说个号码就可以了。别形容你看好的衣服是什么样的,那样会把人的思维搞乱。你说几号就好。但是要事先核实好了,别到时候不认账。然后就按你说的号码给你加工。
这个服装多少有些批发性质了。买个三百件五百件的,又是缝纫机加工的,可以享受批发价。明知道他是买回去卖的,不能不撒手啊。
“嗨!让一让、让一让!来了大买家!”一个年轻人开道,跟进来好几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西方人。一个瘦高个、长鼻子的西方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嚷嚷着:“掌柜!你们的掌柜到哪、儿、去了?”引起一片哄笑。
陈瑞谦笑眯眯地过来了:“这位先生,要买点什么?”
“我要订货!要上千件地定!还有那种带花边、儿、的装饰的公主裙!”看样子这位老外是说不好“儿”的发音了。不过他能用汉语把意思表达出来也就不容易了。
“先生莫急,请稍安勿躁。”
“我是喝过咖啡来的,不干燥!”老外理解错了,再一次被哄笑。
“先生,在下的意思是您不要着急,您说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你们大清朝的人做事从来是四平八稳不着急,我可等不得!一个月以后我就要坐船回欧洲了,我要订货!”
整个一亢奋状态加急脾气。
“您再着急也得一针一针地做啊?坐下谈如何?”
“好的好的,先生贵姓?”
“免贵姓陈,先生怎么称呼?是哪一个国家的人?”
“哦,我是泰勒,爱尔兰商人。在贵店看到了你们用花边当装饰的公主裙,太喜欢了、太高兴了!您是知道的,我们国家比你们富裕,姑娘、夫人们最讲究穿戴,要是她们的裙子上有了你们的美丽花边,那可是美丽得无以复加!”
陈瑞谦忍住笑,说:“您要的花边裙子在下的亲戚能做,但是要和她商量。要问她有没有那样的布料和花边。这样好不好?您明天来,我答复您,然后再谈价钱?”
“不!不不!我没有时间和您谈判,您就说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凡事要有一个过程,要给别人一个准备的过程。”
“对不起,我是太着急了,可是我听说您的商行是给你们的皇上开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准备大量的货物吗?”
“我也说声对不起,您别管商行是谁开的,做什么事都要有时间、有过程!”
“那好吧,请您尽快些和你们的皇帝谈。”
“您错了,我们的皇上不会降尊谈生意的,您等在下的消息即可。”
云儿和水儿着了男装,在田亮、纳兰的陪同保护下来到玉龙布庄看情况,倾听顾客的意见和建议:“你怎么不早来一会儿?方才有个爱尔兰人急忙火燎地要订购公主裙。我让他明天来等消息。”
“这是好消息啊,订购都是数量大的,您没和他说价钱吧?”
“大哥哪里敢做那个主啊?明天,最好有咱们的翻译,万一他有不会说的话让翻译给翻,他们的翻译我信不过,怕他从中捣鬼。”
“您说的是,可是云儿上哪里找现成的翻译去?呀,这不是显亲王吗?显亲王吉祥!您怎么有空来逛商号?”
“婶娘吉祥!侄儿这不是陪着马小姐吗?”
“您陪明月小姐?你们?是多会认识的?”
马小姐羞涩地低下了头,红了脸。显亲王倒是大方:“您再不知道我们就入洞房了。侄儿很喜欢马小姐,已经下聘,下个月就是侄儿的侧福晋了。”
云儿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二位喜结连理!你们随意。”
“婶娘的这身打扮可真是翩翩一位美少年啊。”
“什么美少年,我是觉得出来这样方便。再胡说我可告诉你二叔了。”
“别价!要是二叔知道了。富绶的头上不知道要被打出几个大包呢?您也随意。”
马小姐说话了:“陈福晋方才好像说到什么翻译,如果不嫌弃的话,明月可以帮您。”
“真的?太好了!不知道你还会外语,这下好了!那就明天来此可否?”
“可以可以。”
“喂,我说明月丫头,你怎么能会老毛子话呢?什么时间学的?本事不小啊?”显亲王给雷到了,歪着脑袋看明月。
“小时候学的呗。学了也没用,都快忘光了。”
云儿明白,马小姐在前世学过,还保留着这个记忆。
云儿对马明月的情况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马明月对府上的很多事情都很困惑。府上的店铺里出售的东西都是她前世的那个世界里的,这个她是最明白的。包括那些布料和工艺品,都是她曾经的那个世界的东西。可是她是绝对不敢问的,如果她问了就证明她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处,她也是异类。大清统治者是不会允许异类的存在的。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皇上怎么会这么自然而然地就认可了这些东西?透问过老爹御史大人,御史大人说:“我还糊涂着呢,不明白王爷是从什么地方弄回来的。”
除了王爷三个人,也就马明月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处。她不认为王爷是穿越人士,也不认为总管夫人是穿越人士,就认准了现在的逍遥王福晋陈氏是个穿越的人,因为她对异域的那些技艺太熟悉了。就是画画的画法都是后世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服装订货
她曾经和鱼儿见过面,因为柳儿丫头说十字绣是周嬷嬷发给她的,结果一试探,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她这么一问就把鱼儿给问毛了,赶快汇报给主子。云儿就在子夜练功的时候请教了师父,师父说:“不要紧,为师会把她前世的记忆消掉,把她会外语的部分留下。她不会对你们的事有任何威胁。”
回府之后,云儿告诉王爷泰勒订货的事情,还要麻烦马明月给当翻译。王爷觉得马明月当翻译还是很可靠的。
订货的事很简单,双方谈好了价格,有现成的样品,也有现成的布料、花边,再提些具体的要求,比方交货日期啊,质量啊,等等,便以双方都能接受、都能赚钱的互惠条件签字生效了。第一批给外国人加工的服装就开工了。按大清的价格是八两银子一件定的价位。泰勒定了五百件**岁女孩穿的公主裙、蓬蓬裙,那就是四千两银子的销售价。第二天由田亮出面和泰勒订货,每件八两银子在泰勒来看还是不贵的。能穿公主裙的女孩都是家境比较富裕的,甚至是高官家里或者干脆就是皇室中人。泰勒方面并没有卡死时间,他也知道公主裙属于工艺品的制作范畴了,很麻烦。只是定了一个大概的时间。主要是怕逼得太紧人家就不跟他做这个生意了。泰勒是皇商,知道皇家的人不在乎价格而在乎质量、美观。钩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在玉龙商行看到过钩花拼出来的衣服、手袋、荷包等工艺品,认定了这个生意肯定赚钱。
于是府上的所有嬷嬷、姑娘们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全力奔赴公主裙的战场,夜以继日地劳作。由田亮安排指挥,采取了流水作业的方法,裁剪的裁剪、码边的专门码边、压花的专门压花、掐牙子的、镶花边的、穿彩珠的,各负其责。别看都是女孩穿的,也不是千篇一律的一般大小、般长短和肥瘦。泰勒要求一个月之内必须完成,云儿算了速度,一台服装缝纫机一天可以做出十件公主裙,云儿买来六台服装缝纫机,还有大姐、王师傅给的两台、缝纫机厂家赠送的两台,一共是十台,每天每台做十件,十天就完成了。其他的活计十天也可以完成。再加上有个别返工的,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够用了。
而且泰勒有个请求,就是尽可能多几种样式,不一定全和算盘珠一样一个模子。田亮也答应他了。西方女孩穿的公主裙上白色纱料用的比较多,而且是那种比较挺实的,就像舞蹈《天鹅湖》那些小天鹅的裙子,能扎撒开的、半透明的。而且是多层的,异域那边把这种裙子叫蓬蓬裙。云儿和田亮在大宗布匹里并没有找到多少这样的纱料,在小丽布头里倒是发现不少,而且数量足够用了。云儿觉得这些布料的本钱很低,一件卖到八两银子好像价格太高了,就和王爷嘀咕,王爷说:“看你很精明,其实是个不会算账的。泰勒订货的裙子不光是用纱料吧?还有那些附属材料,还有那些人力,都不算钱了?咱们也得赚一点吧?能白给他做吗?”
“您行啊,做生意门儿清了?”
“佛门中人是讲善、讲慈悲。但是不是你理解的那样。咱们是佛门居士,不是在庙里修炼,不食人间烟火,都白给了,咱们也白玩了不是?咱们还有经商的使命呢。该赚的钱就赚,干嘛胆胆突突的?”
“您老人家厉害哦,说的头头是道嘛。”
“我老人家?我真的很老吗?”
“您怎么回事?一说年龄就神经过敏。”
“哈哈哈……”王爷大笑,承认自己太敏感。
云儿说:“您在二十岁上云儿才出生,把俩人放在一起,那个感觉就相差太多了。但是您四十岁云儿二十岁就不那么扎眼了,因为云儿也是大人了。再要是您六十岁云儿四十岁的时候就差不太多了,等您八十岁云儿六十岁的时候基本没区别了,都是老头老太太。”
“你行啊,道理一大套,那就等咱们八十岁再比较。”
公主裙紧锣密鼓地在制作,陆续有成品加工出来,给泰勒过目。泰勒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比样衣还好!而且上面的布料材质的花边是他没见到的,还有木耳边更是显得高贵典雅。和田亮请求,再卖给他一些这样的花边。田亮说可以,但是必须在公主裙完成之后交割清楚,算完帐之后再定花边的事情,要不然两件事绞在一起,工期怎么算?也分散精力。泰勒不得不承认,这位非常年轻、非常英俊的王府总管很精明,很稳妥,没有因为又有钱赚就乱了阵脚。
他还告诉田亮,如果回去之后,公主裙卖得好,他还会来定其他样式的服装。可能会源源不断地订货。田亮说:“那就欢迎泰勒先生经常光顾玉龙布庄了。”
马平将此事禀报了太后,太后很感动,一直以为瑞王爷在藏奸,谁知道里面还有马平的女儿也参与了。
泰勒的公主裙提前三天完成、交货。经过爱尔兰方面的细心检查,没有一件质量不合格的,反而比预期效果好的多。四千两银子就到手了。第一批大生意结束,至于花边的订货才几千尺的数量,六台压花机同时转动,三四天就完成了。泰勒高兴地带着他和王府的第一批货物上船奔赴英吉利海峡,回国了。他的船上并不全是服装、花边这类商品,还有大清的丝绸、瓷器和其他工艺品。
泰勒先生满载而归,他自信满满的,一定能赚钱!他能赚多少就不是云儿关心的了。
王爷在福晋房里歇息的时候,也要到云儿这里看看,在云儿房里歇息,还是要到福晋房里瞧瞧。他很看重两位夫人的情绪,看一看,说几句话就行,不给她们受冷落的感觉。
王爷这几天在福晋那里住,抽空到后楼来看看云儿。进了房间,忍不住笑起来:“云儿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摆了一桌子的鸡蛋壳?”
“我们在实验着画蛋壳画。”
“有成品吗?”王爷很感兴趣。
鱼儿和水儿把云儿画好的蛋壳画拿给王爷看,王爷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云儿你行啊,琢磨起这个来了。”
“这个可不是云儿琢磨出来的,是云儿还记着那边的画法。其实也不难,麻烦一点就是了。还可以用蛋壳做娃娃、画脸谱。还有一个好玩的东西,云儿拿给您看。”云儿从床底下的纸箱里拿出几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把一包白色石膏粉末用一个玻璃杯子装满,按比例量好了水,掺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倒进模具,将模具填平,再轻轻摇晃,这些石膏就均匀地遍布在模具里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时间,将工艺品取出来,一只可爱的小猪就出来了。
王爷笑道:“这个小猪很好看。要是有颜色就好了。”
“人家还没上颜色呢。您说能卖吗?”
“能卖。咱们的商品到了商行就被抢购。”
“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
“不是便宜,按比率算还可以,就是因为新奇、精巧才出手快,还有的老外还要全部拿下呢,回去转手就发财。”
“他倒会坐享其成。您怎么办呢?”
“和外国人也可以做生意,咱们已经做过了,就是要小心些别让他们给懵了。”
“您行啊,智商很高嘛。”
“你不说本王是狡狐的猾狸吗?”
“哈哈哈!”云儿开怀大笑。
“你还要做什么?”
“能做的东西太多了,咱们这里还刚开始呢。舅舅那里的草编产品卖的怎么样?”
“要不是鸣鹤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柜台都能给挤塌了。周掌柜的老花镜都给挤掉了,叫苦不迭啊。最抢手的草编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当玩物的草鞋!知道的话多编一些好了。本王建议你不但要编夏天穿的也可以编冬天穿的。贫苦农民买不起布和麻的,穿一双草编的也照样御寒。可以给草鞋挂棉里子,说不定比棉鞋还暖和。”
云儿说:“这好办,我琢磨一下,看看除了编一些可以御寒的玉米皮草鞋,还可以编一种套在棉鞋外面的套鞋,一来可以更加御寒,二来就可以不用踩在雪上了,进屋时,可以脱在外面,省得把脚上的泥呀、雪呀带进屋里。”
王爷说“你想得很周全,就这么着,不过不要过分劳累。”
“这是商量什么哪?”福晋笑吟吟地来了。
王爷说:“说卖草鞋呢,皇叔刘备卖过草鞋,现在皇兄也卖起了草鞋。还要成套、成系列呢。”
福晋对云儿说:“姐姐听说,那玉米皮编的草鞋还卖得挺快?”
云儿说:“是啊,出乎意料。要叫我穿出去可不敢,就是在家编着玩的。”
“这叫歪打正着。”王爷说“你这是符合了大众的实际,那草鞋才卖二十文钱一双,几根麻花的价格。他的本钱低,卖高了觉得就不对劲似的。编起来容易吗?回头本王也来编草鞋。”
“您真的想当刘备呀?这里有现成的二驾皇嫂。”云儿笑起来
“可别乱说啊,刘备是要当皇上的,本王可没有这个心思。”
说笑了一会,王爷和福晋回到前院去了,鱼儿水儿也回了家。现在的鱼儿家可宽绰多了,光是正房就是上下各五间,蕊儿都有了自己的房间,但是让她自己住还是不放心,起码是夜里蹬了被子没人管就得着凉。于是,把福晋派来的两个丫头派到蕊儿房间给她作伴。
现在的鱼儿,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能看得出腰粗了。好在鱼儿一点都不娇气,根本不把怀孕当回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当然了,体力劳动是不能参加,学习技艺一项不落。
顺治十六年的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首先是草莓和西红柿的试种成功,紫甘蓝也上了福晋、云儿和陈先生的餐桌,沙白瓜成了世子、格格和蕊儿的最爱。王爷不管大清有没有的蔬菜都在他的暖棚里试着种一点,二百平米的大棚也是不小的,全都种满了。蔬菜各类齐全,什么萝卜、胡萝卜、葱、姜、蒜、茭白、莴苣笋、球茎甘蓝、榨菜、小白菜、菠菜、芹菜、韭菜、苋菜、香菜、茴香、洋葱、百合、花椰菜、金针菜、茄子、辣椒、菜豆、豇豆、刀豆、毛豆、豌豆、蚕豆、扁豆、黄瓜、南瓜、冬瓜、丝瓜、菜瓜、瓠瓜、莴笋等等。大地里种了大片的大白菜、土豆、芥菜等等、等等。粮食作物是春天里王爷不在家种的,主要是玉米、小麦、高粱、荞麦、谷子等,是每年必种的,以玉米居多。王爷从异域带回来大量的种子,就得明年开春才能种。王爷看好了北京市场上出售的内蒙葵花籽,买了不少,开春就要大片地种了。暖棚里非常暖和,阳光充足。里面的作物生机勃勃的,这是王爷和唐俊等人精心侍弄的结果。明年王爷还要大面积种水稻、花卉,药材了。别看王爷武将出身,侍弄花草最有耐心了,而且能总结经验逐步改进。
田亮的器械几乎都试用过了,所有的用法都烂熟于心。
托付佟统领在黑龙江试做的淀粉也成功了,王爷派人派车去拉运淀粉,前来运淀粉产品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唯一的要求就是质量好、干净。黑土地的土豆就是好,经过检测,完全合格。
几个月的时间,瑞王府的几个主子和王爷的四大金刚、福晋、云儿的陪奉、精奇嬷嬷都出了名,王爷成了皇室宗亲令人瞩目的人物,福晋设计的服装成了引领时尚的楷模。
这段时间,太后很消停,没有给府上找麻烦,人也没来。但是福晋知道,太后是不好意思了,被儿子给拘管在寝宫里。为了不让太后对王爷产生怨恨,就隔几天打发院里的大太监黄公公进宫给太后送点吃的,太后特别喜欢府上的奶油爆米花。她牙口很好,就喜欢吃这些小零食,还有瓜籽、栗子什么的。偶尔也把府上的新样负责送她一套。
一直让太后百思不解的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的云儿甘愿屈居于侧福晋的位置,给了皇后都不换!男人大了二十岁,又没什么本事,她自己却跟个凤凰似的出挑,没有一句对瑞王爷的怨言,没有感觉到压在头上的嫡福晋佟氏,就那么一心一意地跟着瑞王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好的当皇后机会都不动心,还为了这个差一点触柱,傻不傻呀?太后还想着云儿掌管东西六宫凤印以后,第一个就除掉鄂妃这只狐狸精呢。当侧福晋的时候都不怕她,位置高于她的时候收拾她还不跟玩的一样?实在是太可惜了,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瑞王爷是用什么办法把两个万里挑一的女人拢在自己身边,心甘情愿地帮他做事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八岁王爷(一)
九月九日,是传统的登高节,正是秋高气爽的金秋之时。每到此时,大清皇帝都要宴请各国驻大清国的使节,以示友好。
在京的各国使节都是使节加密探,他们的情报网相当厉害,搜寻着大清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机密。今年却把眼光聚焦在王爷身上,有关王爷带着夫人、侍卫云游,带回来的很多新闻,让他们觉得瑞王爷的传奇色彩太浓厚了,应该说是神秘。他们云游了一年,带回来的货物都是大清国所没有的,也是东西方所有的国家所没有的。更深一层挖掘,才知道了他们是跟着瑞王爷的佛家师父甘霖大师走的,来自大清朝顺治皇帝提供的准确消息说,这位亲王千岁的货物是从一个叫“异域”的遥远国家带回来的,据说给顺治皇帝和皇太后带回来一根浑身刻满精致花朵的超大象牙。这根象牙的主人一定是身高一丈以上的雄性大象。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麒麟,那种雕刻方法是全世界都没有的,一定是一件神秘的工具才能打磨得那么光亮……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比瑞亲王小了二十岁的小王妃,从那个神秘的国度里学来了不知道多少种工艺制作的方法,在王府的仆人中传播开来,然后就有三家皇帝题字的商家开始经营漂亮得不能形容的布匹工艺品。自己只留下一半的本钱,其余所有利润分成十份,给大清国的皇帝存入国库五份、给为他卖货的商家一份,其余四份分给那些辛苦做工的女仆。
这样的举动,无论是在华夏大地还是在外国的皇室成员中都是绝无仅有。所以他们一致要求要见一见这位朝野盛传的、劳苦功高的亲王阁下。
还有,这位亲王送给皇帝的礼物中有一架十倍大小的望远镜,而且是双筒的。这个时代的望远镜绝对没有双筒的!最早的一架望远镜是荷兰米德尔堡眼镜师汉斯李波尔赛在1608年发明的,而大清的顺治皇帝是1638年出生,仅仅比大清皇帝早三十年!所以所有的使节都不明白瑞王爷的望远镜是来自何方,是什么人制造的。他们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外星吗?西方人想问题的方法和大清的人是根本不同的。他们联名上书大清朝皇帝陛下一定要在宴请各国使节的时候把瑞王爷请来,他们有很多问题想请教瑞王爷呢。
清朝历法的九月初九日是传统的重阳节,又称“登高节”。重阳这天所有亲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灾”,插茱萸、赏菊花。登高节嘛,自然有登高的内容。皇上不但把皇室宗亲兄弟、侄子都各位亲王、郡王、国公以及皇子和世子都请来参加登高活动还要请兄弟、侄子参加国宴,让孩子们也来品尝品尝从瑞王府学来的关东风味的美味佳肴。在顺治皇上的带领下,皇室宗亲的各位皇上的兄长、皇子、世子等人和各国使节象征性地登上了景山,转了一圈,采了几把菊花就回到乾清宫了。
然后就是登高节的宴会。各位使节大人都想在宴会之前向瑞王爷请教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可是,当他们品尝到来自瑞王府的冷饮、西点之后,刚刚想向瑞王爷提问题,就被大不列颠国的使节威廉、罗刹国使节马特洛夫和日本国使节渡边几个人一个叉给打忘了。皇上就觉得今天这几个国家的使节老是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不时地用一种等着看热闹的表情看着顺治皇帝,好像随时准备向他发难。心里说:“这些个大鼻子、小个子的使节大人,不知道要起什么幺蛾子,可别是又找朕的什么麻烦。把他们国家有的、大清没有的拿来考朕,万一答不上来岂不是丢天朝大国的威仪?西方的东西和东方的怎么能一样?可得防着他们些。”
果然,在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金发碧眼的威廉使节就开始发难了。他倒是很有礼貌,对着顺治皇上鞠了一躬:“尊敬的大清朝皇帝陛下,今天是你们大清国的隆重节日,我们以万分诚挚的心情向您表示祝贺。既然是节日,就应该有节日的气氛,我们几位使节想和皇帝陛下商量商量,出几道数学题目大家算算。就当做游戏了,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顺治皇帝很不高兴,今天是登高节,又不是搞什么竞赛,算什么题呢?真扫兴。中土的文化和西洋文化完全是两个类型,如果他们出的是离奇古怪的题目,在座的皇室宗亲、股肱大臣答不上来,那就不是丢哪一个人的脸,是大清国的面子和国威;但是如果回避算题,就一定会被他们认为大清国的臣民都是不学无术的白痴。于是说道:“这位使节先生是大不列颠国的威廉使节吧?不知道你想出什么样的算题?是加减乘除里的哪一项?如果是我们能接受的,不妨试一试。”
威廉使节心花怒放,心里高喊:“长辫子的清朝人,你们上当了,我要出的题是你们绝对答不上来的!谁让你们当初要我们这些伊丽莎白女王的臣民向你们跪拜的?现在可以报仇了。”于是赶紧说:“尊敬的皇帝陛下,你们是天朝大国,人才济济,我们只出三道百位数乘以百位数的心算乘法,就请陛下找一位能够心算的大臣或者是您皇室中人用一刻钟的时间来解答,答不上没关系,今天是节日,就当游戏了。”
得,幺蛾子飞来了。听着好像是彬彬有礼,实际上是步步紧逼。几百乘以几百的数字用心算,这不是难为人吗?
显亲王富绶站起来说:“这位使节先生,想必是你精通此道了?我们大清的人不习惯心算,都是用算盘的。”
威廉忙摆手说“不不,心算鄙人不在行,倒是日本国的渡边太郎先生精通此道,而且他的汉语比鄙人要熟练的多,能说明白,就由他来出题好吗?”
威廉的话刚刚落音,日本国的渡边使节就站起来了。他可不像异域电视剧里的日本军人那样一副雄赳赳趾高气扬的模样,反倒是一种儒雅、谦恭的学者风度。不过谁都知道渡边特使是有名的中国通,他的汉语讲的相当好,对于数字的研究也是很精到的,是学者型的外交官。如果不是穿着和服,头上梳着日本发式,谁也看不出来是一个日本人。
只见渡边使节给顺治皇上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谦恭地说道:“皇帝陛下,其实本使节的题目也不难,仅仅是三位数乘以三位数而已,大清朝这样一个有一亿多人口的泱泱大国还没有几个会算这样算题的吗?这是不言而喻的。就请皇上您随便指出一位就是,时间有限,请在一刻钟之内答出一道算题。”
顺治差一点就要骂娘了。这些使节明明知道清朝的皇室贵胄或者文武大臣的学问都是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儒释道这方面的,而且皇室中人都是满人,满人是马背民族,骑马射箭的还可以,就是四书五经都不一定都很精通。专门研究数字的有几个?国子监里的课程有算学,能到这个地方来吗?三位数乘以三位数乘法用笔算明白了就不错了,还要限定一刻钟的时间用心算,明明是在给朕难堪。可是如果说我们大清国没有这样的人才岂不是更难堪?那个威廉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泱泱大国,连一个会三位数乘法的人都找不出来,不是丢净了大清的脸吗?
于是他忍住气,笑笑说:“渡边先生的提议可以考虑,待朕和大臣们商量一下,看看由谁来出面回答渡边使节的提问。”
“好好好,那我们就静等佳音。”
顺治皇上用所有的使节都听不懂的满语对满朝文武、皇室宗亲的兄弟、子侄们说:“各位爱卿,谁会这个三位数乘法的心算?赶紧和渡边这个家伙对垒一番,你们没听他们张口闭口的泱泱大国吗?现在朕就给你们一个露脸的机会,这个也是等于救朕的驾了,不光是朕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咱们大清国的国威。在座的有浴血奋战、驰骋疆场多年的将军,大家齐心协力打败了明朝的军队,建立了大清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有功之臣,今天谁能在这个场合打败他们,同样是给咱们大清国树立国威,也是汗马功劳,就等于是救了朕的驾!所以朕决定,谁给朕扬了这个国威,是亲王的朕就封他一个一字并肩王,是郡王、国公的就封他为亲王,是文武大臣的就封他国公。如何?朕是皇上,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众人皆面面相觑,这可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最好机会了。大家也不是不识数,可是把几百个几百摞起来,不用笔算,也不用算盘,还真没那个本事,现学也来不及。大学士范文程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的学问都是谋略和治国之道,让他算几百乘以几百的数字,光凭心算恐怕他也答不上来呀,因为他学的不是这个,是文章、是谋略,和几位数乘法风马牛不相及。现在看,别说是给个亲王、郡王当当,就是皇上把他的龙椅让出来,也没人敢接这个茬儿。这些人里面不识字的还有呢。就是足智多谋的摄政王多尔衮也是斗大的字识不了几箩筐。
看看没人应,顺治有点着急了,这是一个大清朝皇帝的威严、一个泱泱大国的脸面,就跟所有的外国使节说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静场了!完全静场了!亲王郡王国公大臣们都很尴尬,可是这不是想争气就争气的事情,这是真本事!
就在渡边使节要进一步发难、威廉使节要嘲笑一番的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小声在皇上耳边低语:“父皇,儿臣给您举荐一个人好吗?瑞王府的煊世子哥哥能答他们的算题。”原来是三皇子玄烨。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皇上连想都没细想大人都答不出来的问题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能回答?他能识一百个数就不错了。可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能有个人来壮大清国的国威,那真就是救驾之功啊。就是答错了又能如何?他是孩子嘛。
“煊儿侄子,快到九叔这里来,皇兄您别拉着他,火烧眉毛了,大清的脸面要紧!”
王爷只好撒开手,心里一阵后悔:“怎么把煊儿给带来了!这么一个孩子能和几条老狐狸斗吗?”忽然想到云儿曾经告诉他师父说过煊儿不久可能有重大事情不要拦着,也想到不久前先生和云儿在飞云楼大门口说的煊儿不知什么时候自学了算数,心里有点了然。尽管如此,心里也很忐忑。
“煊儿皇侄,玄烨说你能回答使节们的问题,朕问你,你有几分胜算?”
“如果他们出的算题确实是百位数乘以百位数的,煊儿就可以算上来。”
“他们要的是心算。”
“煊儿学的就是心算。”
“那你就出场吧,不要怕,有九叔给你撑腰,大胆迎战!”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嘱咐煊儿,小孩子心里没有那些功利成败的顾虑,他还当是玩呢。于是煊儿整理一下衣服,把脑后的小辫子捋顺了,走到威廉使节和渡边使节身边,很大方地抱拳说道:“两位使节……”
谁知道两位使节连看都没看煊儿一眼,可能是以为这是来看热闹的小男孩。渡边使节的眼光冲着顺治皇帝,咳嗽了一声催促道:“皇帝陛下,您找到算题的人了吗?”虽然是在极力忍住得意,也是满脸狐狸般的笑容。马特洛夫一脸的嘲笑,威廉使节更是下巴高抬,用鼻孔看人。心说,你们大清国的这些大官儿最有本事的也只是精通子曰诗云、孙子兵法、中庸、唐诗宋词这类学问,算题?一百年以后吧!就你们这些文武大臣,要他们咬文嚼字、吹牛摆谱还差不多,动真格的恐怕一上阵就拉稀吧?嘿嘿嘿……如果今天你们彻底败下阵来,明年我们可就要提出割让城池的要求了,谁让你们连三位数的乘法都不会,还是承认自己是野蛮民族好了……”
渡边使节也在静场的气氛中精神抖擞起来了,心中暗暗得意道:“你们这些自称血统高贵的大辫子,露馅儿了吧?上亿人的一个国家居然找不出来一个三位数乘以三位数的人,丢人现眼了吧?哈哈哈,明年我们就从旅顺口登岸,占据你们的京师,然后一路南下,把江南大片富庶之地全都插上我们的太阳旗……(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八岁王爷(二)
顺治皇上就笑了:“呵呵,渡边先生很是着急呀?你是有备而来突然袭击,我们招待客人毫无准备。朕的这些皇室宗亲和股肱大臣文臣都是读圣贤书的,武将是带兵打仗的,你让他们弄算题,就好比是忽然间让一个私塾先生去当将军,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要说人才,我们大清无论朝野都有精通数字的,可是让朕现找,你愿意等吗?朕的这个皇侄,多少学了一点你说的那个乘法,要不就让他和你们玩玩?”说着指了指根本场上一脸笑意、根本就没有一点紧张的煊儿。
“三位使节这才发现了“小不点儿煊儿”,敢情人家已经把算题的人找到了。
“嘿!”渡边使节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清朝的这位皇上也不是好惹的呀,让一个孩子和我们玩玩,闹了半天他没拿我们当回事!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就不好收回去,否则出尔反尔让人耻笑,天皇陛下的臣民可不能这样给天皇丢人。
“那好吧,本使节就开始出题了,这位小朋友听着。要求是在一刻钟之内给出答案,不许用笔,也不能和他人商量,听明白了要求了?”
“等一等,使节先生出的题是现场出的呢还是事先准备好的?”煊儿提出质疑。
“当然是现场出的,有什么问题吗?”
“您的意思是您也没有答案?”
“当然,现场出题就有了答案那不成了事先准备好了的?你有答案我再算结果对不对。”
“那不行,我有了答案,你算结果?如果你把我算的答案也说成是你的结果,你不是又占便宜又省力吗?”
“哗!”大清一方的文武大臣给煊儿鼓起掌来,伸出大拇指说:“行!煊世子有种!一下子就听出来毛病了。”
渡边有点尴尬,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欺负小孩了。赶紧说:“小朋友说怎么办?”
“我建议,请一位不参与比赛的国家使节来出题,咱们两个共同回答,谁答的快、结果准确谁是赢家,如何?”
这次是所有的人都鼓掌了。渡边先前提的条件有失公正!
“那好吧,要不请印度国的使节沙鲁克先生来出题?”
“你和印度国这位使节不是亲家吧?没亲戚?”煊儿质疑道。观众席上的人开始嗤笑,因为煊儿的话很幽默,印度使节和日本使节是亲家,太逗了。
渡边使节都快抓狂暴走了,可是又不能有失风度,摇头说:“我不认识印度使节,但是听说他人很聪明,哪位是印度使节?请到前面来?
立刻就有一个棕红色脸膛、大高个子的中年壮汉到前面来了,瓮声瓮气地用汉语说:“渡边先生不用废话了,马上开始出题。你们二位听好了……”
“等一等!沙鲁克使节是什么意思?还没出题就跟渡边使节挤咕眼睛?你不配出题,还是渡边使节出题吧,既然是为难我的,就不用你拿出答案了。回头我考渡边使节三道题,如何?”
“嘶!”渡边使节做梦都没想到,清国皇帝找出来这么个难对付的小孩,看样子怎么也没超过十岁。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了:“就按小朋友说的办!小朋友你听好了,三百七十四乘以四百六十八是多少?小朋友?一刻钟啊,一定要抓紧时间。”
渡边的话音一落,煊儿就脆生生地答道:“十七万五千零三十二!”
满座皆惊!就是渡边出题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呀!
旁边的秉笔太监忙把渡边使节的考题和煊世子的得数记了下来。因为还来不及算答案。
威廉说话了:“第二道题我来出,八百五十三乘以一万九千五是多少?”
煊儿立刻就火儿了,指着威廉骂道:“你个臭赖皮!说好了是三位数乘以三位数的,一万九千五是几位数?你脑残啊?”这可是异域的话。众人更加嗤笑,欺负小孩子也太明显了吧?
威廉的白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紫色的,他没想到这个七八岁的孩子脑子反应这么快。以为他当时就灭火呢。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位数。”
煊儿笑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的五位数也难不倒我,得数是一千六百一十三万三千五百整。你们现场出题的得数是多少?”
秉笔太监赶紧又记了下来。这些各国的使节比狐狸还奸猾,打不过就会耍赖的。
渡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第一道题是自己出的,答案早就算好了,第二道是威廉硬塞里的,他哪里答得上来?只好附和煊儿说:“威廉先生的算题违规,但是小朋友答出来了,就应该算是一道题的答案了。那么我出第三道题,九百九十九乘以八百八十八是多少?”
渡边的话音一落,煊儿的童稚声音又响起来了:“八十八万七千一百一十二!”
满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都是惊讶和钦佩了。
煊儿说:“两位使节有没有答案?”
“我们、我们光是考小朋友了,忘了自己算数了。”渡边的话还真是实话。也别说,这位渡边先生的好学精神还是可嘉的,虚心请教煊儿:“小朋友的算数是和哪位高师学的呢?”
“这个嘛,无可奉告。还请渡边先生当场验证我的答案正确不正确,不然我不是白答了吗?三位请!三位也无须用心算,因为我已经算出来了,就用笔算算我的答案对不对就是,你们毕竟是考我的。赶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渡边使节赶紧说:“对对对,小朋友说得对,我来算,就用笔算可以节省时间。”说罢就用一只西方人用的鹅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匆匆地算了起来,算了两遍,都是煊儿的答案,鼻头开始冒汗了。
使节中也有会笔算的,悄悄得出答案。
渡边使节说:“尊敬的大清国皇帝陛下,鄙人算了三遍,小朋友的答案是对的。”人群中有其他国家的使节也举起手来,让翻译对顺治皇帝表示,煊儿算对了。皇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宣布数字游戏结束。
就在这时,煊儿说话了:“我们大清国是礼仪之邦,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几位使节先生考过了煊儿,煊儿也要考一考几位使节先生。你们放心,我不会考太难的,太难了万一你们答不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是吧?如果你们都答对了,咱们就算平局,你们继续再考。如果你们对了两道题我全对了当然是我赢了。如何?”
“嘿,还有这么比赛的?两个大人回答小孩子的简单问题答对了就平局,有没有面子啊?”可是不答就是“非礼”呀,起码是三个大人一起欺负一个小孩,那就答吧。
“几位听好了题目,第一道题是,一斤黄瓜多少钱?”
威廉的眼珠子都快气爆了,捶着桌子吼道:“这是算数题吗?黄瓜的价钱是随时变更的!春天就贵,夏天就便宜,我不喜欢吃黄瓜,不知道多少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煊儿根本就不理他,笑着问渡边:“渡边先生的答案是……”
渡边很有涵养地说:“小朋友,我们是在出算数题,怎么和黄瓜联系起来了?在座的都是高等人,谁能研究黄瓜的价钱呢?”
“我出的就是算题,没让你们搞市场调查,你们就说会不会答?”
“这个也能算算术题吗?请小朋友给出答案。”
“如果给出答案,还算你们答的吗?”煊儿寸步不让。
“如果小朋友能给出正确答案,我们就认输。”渡边使节还以为这个小男孩是胡编的考题呢,这样出题这位肯定没答案。
“好,大家都听见了?各位使节先生也都听见了?”
“听见了!”大家齐声回答,兴趣也跟着上来了。
“渡边先生,您的汉语说得这么好,想必是在大清国生活的时间很长了,或者就是研究汉语的时间也很久了,汉语的内涵您是知道的,一个字都有很多涵义,我问您一斤黄瓜多少钱,并不是问您眼下黄瓜的价格,也不是多少钱一斤,而是一道换算题。一斤是多少两?一两是多少钱?这个不难算吧?”
大清的官员给煊儿热烈鼓掌,渡边的汗都下来了:自己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这是多么简单的换算题都答不上来,还三乘三呢!丢人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我的第二道题是……”煊儿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这是什么?”
威廉抢先回答:“二”。
“错!威廉先生没听懂我的出题,我问的是,这是什么而不是几。”
威廉都要气死了,脸色不停地变化。这个人真是爱冲动:
“你说,你说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说了答案算你回答的吗?你们三位几十岁的人了,这么简单的题都答不出来?”煊儿狠狠地嘲笑了三位使节一把,最先脸红的自然是渡边,其他两位还没反应过来煊儿在说什么。
“你说的答案正确,我就认输。”
“大家都听见了?好,我告诉威廉先生答案,这是手指头。”
众人一愣,接着爆发出震天的笑声。大清方面包括皇上都要笑死了,捂住肚子弯下腰。其他人拍桌子打凳子,砸大腿的都有了。那些老外都懵了,他们并不是都精通汉语的,忙问翻译,翻译一说,坏了,扔帽子的、吹口哨的,都疯了。渡边太郎先生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第三道题,这个世界上有几种人?”
王爷赶紧把煊儿拉到自己怀里,他看到威廉的拳头攥得咯嘣嘣的,可别突然出手打到煊儿。
渡边的精神集中起来,已经答错两道题了,不能再出错。再出错或者是答不上来,那就彻底失败,三比零啊,找块豆腐撞死得了。于是试探着问:“小朋友指的是种族呢还是人群的性格呢?种族是黑人、白人和黄种人,按性格划分可以有急性子、慢性子……很多的,不好调查。”
“我问的是几种人,不是问人种有多少种族或者是有多少种性格的人。”
威廉和渡边、马特洛夫把脑子都憋炸了也答不上来,主要是他们的想法太死板、狭隘。于是彻底认输:
“我们答不上来,认输了,小朋友获胜。索性就请小朋友把这道题的答案给出来。”
“大家可都听见了?渡边先生说他们认输了,这个态度很好,很有诚意,那么我就把第三道题的答案给出来。答案是两种。”
“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只有两种人?”
“男人和女人。你走到哪里也只有男人和女人。”
“哗!”掌声大作。皇上兴奋得脸色通红地把煊儿举了起来。
“不!我不认输!小朋友的第二道题不成立!”习惯耍赖皮的威廉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道;“第二道题没有数字,不算数!”
煊儿马上说:“那么威廉先生用五位数乘以三位数的考题来靠我算数吗?”
威廉一愣,涨红着脸没活说了,煊儿骂他赖皮的那道题真的不能算数。就是不算数人家也答出来了。
本来是应该散席了,很多人还是不肯走,因为他们的兴趣给煊儿钩上来了。渡边三人也不甘心失败,三个大男人,让一个孩子给撅了,怎么回国见天皇陛下?一定要找回来一点场子。于是笑眯眯地说:“小朋友很有学问啊,我们非常佩服!咱们是不是可以继续切磋切磋呢?”
“这不好吧?我从三岁才开始启蒙读书,到现在不过是五年时间,使节先生至少有四十岁了吧,如果也是从三岁读书就已经读了三十多年,怎么能说我有学问呢?”
大清方面所有的人都精力高度集中起来,听煊世子和外国使节斗智斗勇。煊儿这么说,太对了!几十岁的人跟几岁的人切磋学问,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渡边使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又想找回场子,赶紧说“不如这样,还是小朋友出题,我们回答,我们就不给小朋友出题了,这样也还公允?”
煊儿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吧,我出十道题,你们三位共同回答,谁能回答谁就答,算总分,一道题一分。如果全答对了,是满分,答错了,不计分。”
三位使节互相看了看,觉得没问题,也很公允。
渡边使节问道:“小朋友的问题都是数字上的吗?”
“不一定哦,你不是说切磋学问吗?学问可不只包括数字。”
印度使节沙鲁克被煊儿给淘汰到一边凉快了好半天,很不服气,心想一个孩子能出什么高深的问题?连手指头都当个题目,投机取巧罢了。本使节可是印度国王的侄子,在印度王宫读了十四年的书,切磋学问谁怕谁?就走了上来,给顺治皇上行了一个礼说道:“本使节也想加入小朋友的提问,不知可否?”
顺治皇帝觉得现在不是正式的比赛,就说:“可以。”
场子里静得掉片树叶都能听见。煊儿想了想,问道:“第一道题,马为什么站着睡觉?哪位回答?”
几位使节一愣,没想到小朋友能出这样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确实应该算在学问的范畴之内,属于常识性问题。马站着睡觉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要站着睡呢?为什么不是躺着睡、趴着睡,一定要站着睡?而且所有的马都是站着睡?
秉笔太监赶紧记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八岁王爷(三)
四位使节你看我、我看你,尴尬得很。小朋友提的问题非常简单,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可是他们就是答不出来!渡边使节一脸的笑意,对煊儿说:“小朋友能给出答案吗?”
煊儿干脆地说:“不能!你们几位不要从我这里找捷径,回去之后向别人好好儿请教,那个时候一定会记得很牢,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这样吧,几位不忙着回答,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了灵感,就知道答案了。知道了答案就是多了一点学问,也就不必跟我切磋了是吧?那位公公已经记下来了。我出第二道题,听好了:为什么所有的树树干都是圆的?请那位公公记录下来。”
四位使节又卡壳了。长了几十岁,几乎出门就能看见树,不管是大树、小树,确实树干都是圆的,没有一棵是方的或者是三角形的,但是为什么呢?这位小朋友肯定是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于是大眼瞪小眼,全是干瞪眼,答不出来!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说第三道题,为什么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
“这……”四位使节先生的眼睛全都往地上看,估计是在找地缝,想钻进去。
其实,别说外国使节,就是顺治皇上和他的文武大臣们也答不上来。
王爷小声对煊儿说:“问点别的,要不使节先生太尴尬了。”
“问别的?好啊,上述属于常识性问题,下面是娱乐性的问题。应该是第四道题了吧?各位听好,是这样的,我慢点,这位公公记下来。题目是这样的,有一个汉字,人人都会念错,这是个什么字?”
这道题摆明了是出给渡边使节的,其他几位对汉字是外行。
渡边的脸通红通红的,学了二十多年的汉字,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可是人人都会念错,这个字一定是非常生僻的,怎么会人人都念错了?难道没有固定的发音吗?渡边的脑袋都发胀了也没想出来答案。常用汉字就有四五千个,怎么能一下子想起来一念就错的这个字呢?
其实,渡边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常规的思维中了,脑筋急转弯的题没有一个是按常理出牌的。煊儿问的这个字就是这个“错”字的本身,谁能不念它是错呢?不是念的不对那个错。
清朝一方的文臣们也和渡边一样,绞尽脑汁想答案,感觉好像答案并不难,可是怎么就摸不着边儿呢?瑞王爷的这个儿子可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竟有这么深的学问?汗颜哪汗颜!
“那位公公记下来没有?记下来咱们出下一道题,早晨起来,每个人都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秉笔太监生怕落下一个字,他对煊世子出的题也相当感兴趣,以后有了答案就可以跟人吹牛了。
煊儿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搞的?全都答不上来?”虽然声音很小,四位使节都听见了,恨不得把自己脸上的皮揭下来贴到墙上去。已经是五道题了,都没回应。
“咱们出一个对对子的题,说有一个古老的文明古国,堪称礼仪之邦,忽然间被另外的八个国家联合起来给侵略了。这八个国家的军队由一个叫瓦德西的元帅带领,这个元帅自认是精通这个古国文化的人,出了一个对联的上联,贴在一个巨大的城门旁边,说谁能对出下联,他就给谁一百两黄金。这位公公一定记好啊,他的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成战。渡边先生,你又偏得了,另外几位肯定不精通对对子,你就能者多劳吧?”
“这个、这个……”渡边的脸跟被人打了耳光一样红。他也知道,这是个文字游戏,骑马的骑字就是有马字和奇字组成的,张字、战字都是组成它本身的两个偏旁部首。琴瑟琵琶是耀武扬威跟人打擂的意思了。可是一下子怎么能对得出来下联?得想啊,两天三天都不一定想的出来。汉字可是博大精深的东西!于是渡边太郎先生很谦恭地说:“这个对联太高深了,本使节实在是对不上来小朋友能不能亮出谜底呢?”
“不能。”煊儿回答得很干脆。这个对联其实是个传说,说的是清朝咸丰年间,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联军总元帅瓦德西给清朝人出的对联。确实是一位私塾先生给对出了下联。当然煊儿都不知道这是二百年以后的一个文字游戏。
“请问,那个古国的人有人对上来了吗?”
“当然,瓦德西元帅的上联刚刚贴上城墙,就有一位进城来买东西的乡下私塾先生看到了,当即就对出了下联,而且很工整、很贴切,瓦德西元帅自然要履行承诺给他一百两黄金,可是这位私塾先生说,这样的破对联也值一百两,我不稀罕!”说着就大摇大摆地进城了。
皇帝带头鼓掌,大声称赞:“好!有骨气!”
还有四道题,煊儿就全是脑筋急转弯的范畴了,简单都答不出来,难度大的就更不行了。“我出第七道题了,什么事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第八道题是:孔子与孟子有什么区别?第九道题:一个人前面放了一本书,想跨过去,可是怎么也办不到,为什么?第十道题:什么车的轮子只转不走?我的问题问完了。各位使节先生可以明天,也可以后天给出答案。”说罢一抱拳,笑嘻嘻地下场了。
宴席散了,十道题连一道题都没有给出答案的四位使节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有的本来是向瑞王爷请教别的事的,被威廉和渡边、马特洛夫这几个家伙给搅个稀烂!
送走了使节,顺治皇上把皇室宗亲、文武大臣都留下了,问道:“各位还记得朕在这之前说的话了吗?”
大家齐声说:“记得记得,煊世子理当封王!”
“皇上不可!”王爷跪在皇上面前:“煊儿还是个孩子,今天是侥幸碰到这样的事情……”
“皇兄啊,您也知道什么是君无戏言、什么是一诺千金、什么是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朕是一国之君,难道刚刚说的话就食言?”
“皇上,煊儿已经是世子了,当亲王还不是早晚的事?”
“皇兄,朕知道您是想到了亲王俸禄,想到了煊儿侄子年纪小怕不能服众,可是就是今天,他四两拨千斤,给咱们大清国增加了光彩、树立了国威,给朕和在座各位赢得了脸面,立下旷世奇功!他的亲王爵位是他自己挣来的,和您没有一点关系。您让大家说说,当时谁能冲上去?不是不敢是不能,谁也没有这个本事。就连朕也不能!煊儿做到了,轻轻松松地就把那几个狂傲的家伙打败了,这也是一场战争,一场没有枪炮的战争。去年的中秋,这个威廉就鼓动几个国家的使节向朕发难,被朕给搪塞过去了,今年居然当个游戏提到桌面上来了,咱们再不应战就被动了。起码是很多国家要小瞧咱们大清,说咱们是不学无术的无能之辈。煊儿不但答出了算题,还把他们给嘲弄了一番,朕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您不用说什么了,把煊儿皇侄带回去等候正式的圣旨和亲王应该得的一切荣耀,包括从宫里拨给煊儿的侍卫、亲兵、太监、宫女。您就心安理得地等着煊王爷的册封金册、服装、俸禄、封赏等应该有的一切待遇,各位臣工有什么意见吗?”
谁能有意见?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八岁的孩子把那些心高气傲的使节给打得稀里哗啦的没有招架之力,佩服都佩服不过来,还有什么意见?这位煊世子是什么师傅教出来的?简直就是神童再世!俸禄也不是从大家的腰包里凑的,是户部发的,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好人不当讨人嫌?
于是慷慨陈词地表态赞成皇上的意见,现在的瑞王爷是日在中天啊,炙手可热,千万别得罪了。
王爷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和煊儿给皇上磕头谢恩,然后把八岁的煊王爷抱上马车,回府庆祝去了。封王是大事,一定要热闹几天,这是皇上的册封,不当回事还行?藐视皇权的罪名和抗旨一样大啊。
但是,在座的却有一位心里相当不舒服,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这就是当今的皇太后。锦绣福晋一直说府上的煊世子是个胆小的孩子,自己还就信了。要不是瑞王爷从异域回来的第二天就和他的福晋进宫给自己送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恐怕煊儿早就进宫读书了。虽然他们送礼跟煊儿进宫读书没关系,可也不能人家刚刚送完礼自己就把人家孩子给拘管起来吧?太后也明白,锦绣福晋说煊儿胆小是怕他进宫跟别的孩子打架,太后自己也不会真的加害煊儿,是想让他吃点苦头!现在可好,成了煊亲王,有了亲王的爵位,还要进什么宫啊?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聪明,这种场合根本都没当回事,还是什么胆子小!瑞王爷夫妇分明就是在提防自己!太后觉得自己的气都喘不匀了:除了鄂贵妃的那个男孩出生几个月就被封了王,还没有哪位皇子封王的,他一个亲王世子就这么轻易封王了?那些在战场上冲杀出来的王爷和将军会怎么想?
当然这种场合她是不能跟儿子较真的,回到慈宁宫就吩咐身边的太监强公公去请皇上。
太后的隐忍功夫可是一流的,明明都要气炸了肺,表面上还是一派慈母风范:“皇上,你不觉得今天封煊世子为亲王有点草率了吗?他才多大?你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封王的呢。他才八岁,你觉得那些身经百战的亲王、贝勒和将军们能服气吗?”
“今天的宴会皇额娘好像也在场吧?您说朕封煊世子为王有点草率,那当时您为什么不冲上去?那些身经百战的亲王、贝勒也在现场,也可以冲上去啊?怎么没人去?是不是他们不想要这个亲王爵位,是他们也和朕一样答不出来那些使节提出来的问题!有能答出来的答出来不好吗?让那些使节嘲笑咱们大清国的人都是白痴您很高兴吗?您觉得朕的几个儿子谁能超过煊世子?”顺治皇帝的脸色是铁青的,步步紧逼太后,太后理屈词穷。
“你是在和皇额娘说话吗?”太后被儿子皇帝的反驳得体无完肤。皇上和自己顶嘴的用词越来越尖刻,让太后很是下不来台。
“当时的情况您不也看得清清楚楚吗?几个使节口口声声说咱们是泱泱大国,要咱们找出一个能算三位数乘以三位数的人,文武大臣加上他们的家眷也有几百人了,谁站出来了?谁能挽救天朝的面子?这不是朕一个人的脸面,是国威!是玄烨举荐的煊儿,并不是煊儿争着抢着要答题的!您不是把咱们大清的脸面看得最重要吗?用过人家就一脚踢开?”上次母子大战的硝烟还没散尽,现在皇额娘又来挑战他的极限!
“煊儿是年纪小,但是今天四两拨千斤,镇定自若地为咱们大清挣得了脸面,不声不色地打了一个漂亮的大仗。您还说朕草率?您说,怎么才是不草率?是不是您觉得煊儿的聪明超过了朕的几位皇子就该杀了他?”
“额娘没那么说!额娘是生气瑞王爷夫妻从来就没在本宫的面前夸奖过煊儿。还说他胆小怕生,今天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露脸,怎么不怕了?”
“朕的皇额娘,您的妒忌心怎么会这么强啊?煊儿跟玄烨一样是您的亲孙子,哪个聪明还不好呢?非得是朕的儿子才是您的孙子,各位皇兄的儿子们都和您毫不相干?皇兄一贯低调您不是不知道吧?胆小也可能,见到虫子害怕、听人说鬼害怕、打雷下雨害怕,都是胆小。但是关键时刻能冲上来,那就是耿耿忠心啊!您没看二皇兄紧张到什么样子吗?那是人家的儿子,才八岁的孩子就能做这么大的事,您该自豪!该为咱们大清国有这样的神童而高兴!不就是聪明超过了您的玄烨吗?但是玄烨并没妒忌煊儿啊,他最了解煊儿,这才举荐了他,玄烨也是有功劳的!朕想着什么时候也封了玄烨,但是今天立了大功的是煊儿!”
“算了算了,本宫就不说什么了,你也大了,朝堂上的事情额娘就尽量少掺合。额娘乏了,你去休息吧。煊儿封王之后的事情多着呢,那就慢慢来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八岁王爷(四)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王爷、煊儿的马车刚刚过了街口的牌楼,一直在府门口等候的福晋、云儿、先生、陈夫人和府上的众多人等就迎了上来,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和唢呐锣鼓、舞狮的喧嚣,然后是然后秧歌、狮子、高跷地闹腾了一个晚上。瑞王府一条街都是高挂的红灯,皇亲国戚、朝廷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子女川流不息地前来祝贺。王爷觉得眼花缭乱的,分不清个数了,但也是很礼貌地给前来祝贺的人抱拳施礼进行答谢。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把这些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们留下来好好儿地招待了一顿。
王爷、福晋、云儿、先生,几乎是把煊儿揪进逍遥殿的大厅,齐声问道:“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学会那么高深的算数?我们怎么不知道?”
“各位前辈,放开煊儿好不好?煊儿都快被你们揪得上不来气儿了。”煊儿的小手呈投降状。
领子被松开了,煊儿来了一个深呼吸,喝了半盏茶,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说:“本王仅仅是看了一本小额娘放在姥爷这里、暂时用不着的一本书,叫《快速心算法》,看书过程中自己也略有心得,没想到还真用上了,嘿嘿!”
“还嘿嘿!你小子把阿玛都吓坏了!那么多的使节在场,万一你答不出来,咱们大清的国威还要不要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争这些名利地位的有什么用?”
“阿玛,这个您就冤枉煊儿了,煊儿事先并不知道皇上和你们大人封王的许愿,正和三皇子在玩,煊儿的满文不怎么样,就是听到皇上说了也不大懂得,还是三皇子耳朵尖,跑去和皇上举荐煊儿,是因为他来府上也看到过那本书,但是他对异域的简化字有些外行,也就是跟着煊儿学到三乘一这个境界,他在宫里的课程又多,没有连续学。他要是会三乘三的算术,还不去和使节们对阵自己当王爷?再说了,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敢到那儿逞强吗?煊儿也知道不能给您惹麻烦的。”
王爷又问:“那你提出的那三道题也是《快速心算法》里的?那也没有多少数字上的计算,纯粹是拿人开涮的。”
“那个当然不是《快速心算法》里的,是小额娘放在姥爷这里的一本《脑筋急转弯》,连后面的十道题也有《脑筋急转弯》的,也有《十万个为什么》里的。姥姥不是跟小额娘告状说煊儿和蕊儿不知道看了什么书在咕咕地笑。那个就是异域说的一年级的小土豆都能回答的问题。”
“今天的事儿是三皇子举荐的,他肯定也明白,万一他以后……”王爷想说万一以后的康熙皇上想起来自己这个皇上都答不上来,你倒是出了风头,找什么借口收拾你怎么办?
“阿玛,您太小心了。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封王还不是早晚的事?说不定还能继承大统呢。既然是他举荐的煊儿就不会找什么后账,他这人还很厚道。”
众人这才放心了,只是大家都很奇怪,煊儿才八岁,怎么会看懂那么高深的学问?象他这个年龄,不识数的孩子还多着呢。谁能知道煊儿其实是佛国世界的善财童子呢?只有王爷明白煊儿的来历,但是天机是不能泄露的。
煊儿封王当然是好事,可是接下来的连锁反应就多了。起码是要建煊王府,要由内务府拨款,牵扯到大量的银子问题;要给煊王府配备官员,比方长史、管事官等,虽然年龄小,皇上不能给他什么实权,也是要领朝廷俸禄的。很多人都会瞄准进王府当官的这个位置;再就是煊王府的女仆、亲兵、侍卫、太监等配备问题,人数上怎么也得和瑞王府不相上下,这些人从哪儿出?将近四百人呢。女仆可以在庄子上的包衣奴仆的女孩子里选拔,亲兵和侍卫都是现役军人,太监更是特殊,王爷可不想把庄子上那些包衣奴仆的男孩子阉割了当太监。也只能是由皇上在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里调拨。
如果是这样,府上忽然间多了四百来口人,而且都是宫里来的,特别是那些要退役的宫女,那可都是宫斗的好手,她们来了还不带坏了府上的丫鬟婆子的?
福晋、云儿、先生都有这方面的担心。
王爷说:“这倒是个实际问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人既然是煊王府的人,就在煊王府的地界里老实儿地呆着。退役宫女有的是已经到了出宫时间,有的差半年最多差一年就好回家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她也着急回去找个婆家。就是不找婆家,这样的女子还是很吃香的。各王府、大臣府上都想请到这样的宫女子到他们府上教导小姐学规矩,这样很快就出府了。这些人里边也还是有本性善良的,她不参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如果是她们回去没有着落,要回来还是要接受的。因为宫女的名册上已经把她们的名字销了,不能回宫,府上再不要,她们就该沿街乞讨了。就让她们专职做手工活儿吧,赚钱的事是关乎生计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勾心斗角了?就是掺和到咱们府上来,也是邪不压正,谁都不勾心斗角的,她也勾不上来。咱们府上的这个环境最是能融化一个人的戾气。再有就是煊王府的府规里要有这么一条,勾心斗角者逐出王府,看她谁还敢无事生非?”
福晋是由衷地为煊儿高兴,小小年纪就建立了这样的功业,被皇上夸奖得体无完肤。可是郑嬷嬷却有些担心福晋的地位,背地里和福晋嘀咕:
“您说这云主子交了什么运啊?煊世子成了煊王爷,焙贝勒成了焙世子,简直是旷世的荣宠!可是您……”
“我怎么了?我是他们的嫡母,他们将来还不给我一碗饭吃?”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这好孩子怎么都钻到云主子的肚子里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雪儿不是好孩子?”
“哎哟我的福晋主子,您这是扯到哪儿去了?您明明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人家说的是男孩。哪怕有一个进了您的肚子也好啊。”
“那是王爷的功劳,没有王爷的优良种子,云儿也是自己生不出来。”
郑嬷嬷连声说是,还是福晋主子想得开。
两个人开心地笑了。没有嫉妒没有仇恨,多少有点眼馋。
慈宁宫,太后还是对煊儿封王的事耿耿于怀:皇上的心也太偏了吧?皇室宗亲的子女有几个八岁就封王的?煊儿那么聪明,将来很可能是玄烨的劲敌!
“苏茉尔你说,皇上怎么越来越偏执了?”
“奴婢要是说了您可别生奴婢的气啊?”
“你说。”
“奴婢觉得,煊世子的确是立了大功,而且是旷世奇功!那些在朝堂上和皇上一起参谋国家大事的,哪一个不是运筹帷幄的脑子?可是谁能答得上来使节们的算题?谁不想封妻荫子?谁不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千岁?谁又有这个本事?本事大小不是以年龄衡量的。咱们大清国的脸面重要呢?还是一年给煊世子一万两银子重要?您不常说江山社稷的吗?万一真是没人站出来回答使节的算题,人家可是要把咱们大清国用白眼看的,别的事情也会跟着。逢高踩低的事就是宫女太监都会,别说另外的国家。”
“头头是道啊,这么仔细想也是的,那么小的年岁就知道为国家争光了。反正他也已经是世子,当王爷是迟早的事。可是苏茉尔你想过没有,一个亲王的头衔要多少人服侍?就算按照瑞王爷的侍卫、亲兵、太监、宫女同样的人数,那也是四百多人呢。哎,你笑什么啊?”
“太后啊,是谁经常和奴婢说起宫里的这些宫女太监的费用太多,要缩减呢?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呵呵呵,看你一副善良温厚的样子,敢情也有坏主意。这回呀,咱们得想个辙给煊儿多送一些宫女、太监的。亲兵、侍卫的数额有瑞王府的参照,宫女、太监可多可少。咱们宫里有宫女三千人,内务府支付给她们的费用可是不低呢。煊世子领了亲王俸禄,也该给本宫承担一点负担了。这样,给煊王府二百名宫女,三年以内要退役的大龄宫女一百名,这些要退役的宫女到了出宫的年限,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就由煊王爷出。再加上侍卫、太监的给他个七十人、工匠三十人、亲兵一百八十人这样一套人马是五百八十人。瑞王爷多了一个逍遥王的王爵,再给他这样一套人马,加在一起是一千一百六十人,还有焙世子也要有世子的人马,酌减一些,给他三百四十人,凑个整数,侍卫、亲兵、太监、工匠、宫女总共一千五百人。加上瑞王爷原来的人马五百人总数为两千人。父子王爷三个王爵,三万两俸银,供这些人吃饭是没问题了。
侍卫、亲兵、太监到哪儿都是兵部和内务府发放年俸和饷银,他们的开销不归煊王爷开支,但是吃饭归瑞煊王爷负责。宫女和工匠们的月例要从煊儿的年俸里支付。这样的话,宫里可以减少九百宫女、二百来名太监和工匠的开销。这可是三分之一的人数啊,苏茉尔你也立了一功啊。”
“奴婢的功劳就是给你出了一个馊主意。一千多年纪轻轻的人吃八岁孩子的饭,真有点说不过去。”苏茉尔变相地抱怨了一把。
“不管怎么说,本宫最上火、最挠头的事总算有了一个着落。从现在起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办,别人本宫信不过。你就着手挑选去煊王府的宫女、太监。亲兵、侍卫的让皇上来选。跟那些妃嫔们不要客气,就给她们各个宫的主位硬性定下出宫的人数,让她们自己挑选,咱们就不跟着掺合了。另外还有辛者库、浣衣局、制衣局、绣工局、歌舞司等处宫女、内务府的工匠多的地方也要抽调一定数量的人,让宫里的主子们、掌事的,把那些傻瓜兮兮的宫女、刺儿头宫女,都甩出去,宫里也能安静些日子。”
苏茉儿本来是开玩笑的,本意是把宫里小主子们看不上的甩出去,并没有说给煊王爷一套人马、逍遥王一套人马、焙世子一套人马的意思,谁知被太后给利用了,很后悔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却是无法挽回了。太后还把挑选宫女的事交给自己,这可是得罪人的活儿,可是太后的话谁敢打驳回?既然得罪了,怎么小心也没用。不如快刀斩乱麻,大刀阔斧赶紧完成了。
苏茉尔在宫里是很有威望的,她不想把这件事拖拉起没完,就采取了自愿报名、主子推荐的办法。那些大龄宫女就不用挑选了,总共有三百人三年内要出宫的,这样就少操心这三百人了,全部上了出宫宫女的花名册。还有六百名待出宫的宫女了,自愿报名的就有五百人!紫禁城里的宫女是最没有人权的,尽管她们也属于皇上的女人,却要服侍那些有位份的小主,生命跟一棵草一样,随时就被拔起来。进宫的时候都是花季年华,就是没有被皇上宠幸的也不见得十年期限一满就出宫自行聘嫁,很多人被小主子当枪使,让她们去害别人,害了就有把柄在小主子手里,不害也暴露了小主子的意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当了小主的替罪羊,被杀人灭口或者干脆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是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鸿鹄之志”,大多数人都渴望离开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牢笼。那种每天如履薄冰、随时大难临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加上很多人都知道瑞王府正在给皇上赚钱,对待下人相当宽厚,更是向往出宫去到瑞王府当差。尽管是从宫女降等成王府丫鬟,不用战战兢兢地活着就比什么都强。所以,凡是报名的宫女全部上了出宫的花名册,根本没用她们的主子推荐、挑选。因为如果报名没有出宫,以后就是主子荼毒的对象了,起码说你背叛了她。剩下的一百人就更好说了,直接从尚衣局、绣工局、浣衣局、歌舞司甚至是辛者库等处挑选。这种挑选就归这里的负责人负责了,还有那些工匠也是如此办法。别看苏茉尔待人和气,心善帮人,这件事可是做得嘁哩喀喳的利索。不能拖时间,否则恐生变故。
出宫的侍卫、太监归皇上挑选,亲兵由御林军的头领挑选。去到王府的亲兵全部都是御林军的兵士。
上了出宫名册的人分男女两处集训,学习瑞王府和煊王府的府规。宫里有宫规,各王府、国公府都有府规。侍卫、太监都是属于吃皇粮的人,用现代话说是国家干部,侍卫、太监的俸禄都归内务府发放,亲兵由兵部发放。其他人到了瑞王府、煊王府就由两位王爷发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