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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涓石     盛世皇商txt下载     盛世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多种经营

    周掌柜的玉龙纸行所处的位置,既不是在最琉璃厂西街的最里边,也不是繁华的最外边。进店光顾的多半是文人学子,生意上既不冷清,也不象瑞谦和东贵的店里那样摩肩接踵。但是,摆出来的各种摆件却是让人眼前一亮。既不很贵也不太低,低级官吏喜欢收藏的人倒还买的起。很多低级官吏他不是指望那点俸银活着的,人家自己有田产或者是店铺给家里人或者亲戚经营着,还有那种很有底蕴的。所以,周掌柜的新奇物件都是一天三五件的速度卖出去。特别好看的就多要点钱,平常的就少要一点。也是给周掌柜纯利润的一成,他一天卖三件就有七百五十文的分成,周掌柜的可以拿这可不是小数啊,七百五十文,可以买五百斤大米,够全家吃一个多月。收入不算少,他还有自己的纸笔生意呢。

    这之后府上给送来的货物就更多了,不但有玻璃器皿,还有玻璃工艺品,树脂工艺品、木雕、玉佩、佛珠、玛瑙印章等等。其中的仿玉白菜、树脂奔马、玻璃貔貅、陶瓷关公像、铜铸金龟、珊瑚摆件、树脂老虎、玻璃天鹅、树脂盆景等,摆到架子上就会有人问价,也不怎么讲价买了就走。玻璃摆件的价格比玻璃器皿还要高,艺术品比生活用品的价格自然是要高的。

    王爷亲自买过这些东西,云儿也买过,加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开始还是小批量买,到后来就是成车往回拉了。如果不是云儿手上有明细表时刻在看,跟本就想不起来都买过什么东西了。

    周掌柜对妹妹、妹夫和外甥女就别提有多好了。云儿小的时候就聪明、伶俐,那么小就能看出来她喜爱书画,这个当舅舅的就全力支持、帮助妹妹培养。云儿用过舅舅多少宣纸、墨块和毛笔都记不过来了。从异域回来不久就问及老爹给没给舅舅收货的钱。就是临去异域之前舅舅给收的古董字画、甲骨、古钱什么的。先生告诉云儿,已经给了足够的钱。王爷三人在回来之前就把周掌柜算在自己要照顾的商家范围了。现在他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每三天田亮或者纳兰就来给周掌柜送来十几件摆件。慢慢地,玉龙纸行的名气开始增大,前来看摆件的人越来越多,买的人也越来越多。已经有了要发达的迹象。王爷不放心周先生父子这对儒商,每天都派两名亲兵暗中保护,一个人当值半天。从开门到打烊,确保无人砸店。

    三处厨房改造好了以后,王爷带人陆续地把在暖棚里育好的各种秧苗移栽到庄子的大地里,这样的秧苗主要是菜苗、药苗和花苗。菜苗包括大清没有的西兰花苗、花椰菜苗等,水果苗是莎白瓜、草莓、猕猴桃树苗、油桃等;花苗主要是可以组成图案的矮牵牛和一串红。这些就留在府上的建筑周围装点环境了。

    还有可以形成树墙的小榆树、丁香树、红梅树。当然还有盆栽花卉的花苗君子兰、康乃馨、玫瑰、月季、百合等等。

    不但园子里的花工、杂役忙起来了,就连打扫树叶的姑娘嬷嬷们也忙起来了,抽调出来帮忙的亲兵更是脚不沾地。王爷陆续地把从异域学来的培养花卉的技艺、建造园景的园艺和嫁接果树的技艺教给了必须学的花工,还有对此感兴趣的亲兵和姑娘嬷嬷们,学得最好的是厨娘姜嬷嬷的丈夫姜捕头。

    自从鄂贵妃提出过继儿子的事,云儿想起来就后怕。要不是能把鄂贵妃的思想结症掐住了,这件事真不好摆平。云儿并不知道太后也反对、皇上也反对,甚至所有的妃嫔都反对。自己把自己的儿子当宝贝,人家还不稀罕呢。在太后的眼里,只有皇上的血脉才算正枝,皇上的亲哥哥排不上号,那些皇室宗亲更是旁叉子。

    过了几天也没什么动静,王爷、福晋又经常宽慰她,才放下心来。

    云儿的这对龙凤胎身体素质相当好,相貌也很出色。这是继承了王爷老爹的健康基因和父母相貌出色的遗传。格格还这么小就看得出来异常的美丽、端庄,和额娘一样的双眼皮的丹凤眼,瞳仁象黑葡萄一样,眼睫毛长长的向上卷;贝勒爷的一双大眼睛虎虎有神,黑亮黑亮的。两个孩子的皮肤都很白嫩,白里透红,胖胖的,攥起拳头都有坑儿。云儿经常叫他们“宝宝贝贝小猪猪”,猪猪们从小就这么出色,王爷、福晋和先生夫妻格外喜欢。

    贝勒爷大人的活动量太大了,没有一刻消停地爬来爬去,还能扶墙站起来试探着往前迈步。宝宝也效仿弟弟的样子,贴着墙站着,虽然害怕,也很兴奋。可能是觉得自己的个子很高,看样子周岁的时候就一定会走了。

    太后现在还在生鄂妃的气,而且是越想越来气。仗着皇上的恩宠,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好象她的孩子是理所当然的储君,皇上的其他孩子都是摆设?

    太后很是看好三皇子玄烨,特别关心玄烨,除了经常考校他的功课之外,还引导他知道一些国家大事。这位太后大人,应该算是一位政治家了,很多事情看得很准,给皇上支招也恰到好处。可是皇上并不领老妈的情,也许是异域说的少年叛逆期还没过?

    鄂妃的事情太后气够呛,皇上却没当成什么大事,说了鄂妃几句就算了。他也能理解鄂妃的想法,自己的孩子没了,想尽快再有一个。可是越着急就越怀不上,就想过继了。鄂妃才多大?二十岁不到,想什么事能够面面俱到?

    太后最生气的是鄂妃到瑞王府去耍威风,好像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是个物件,她想要,别人就不能反驳。过继的事可不是能动横的,必须孩子的父母同意。她倒好,张嘴就要人家的孩子,好象还给了人家的一个面子。

    不过这事皇上是真的不知道,不能怪罪皇上。各人都按自己的观点和立场看问题,鄂妃在太后心里更加落架。清宫秘闻里就有董鄂妃的死是个谜。正史上说是病死的,可是清宫秘档就不是那么说的。

    要不是苏茉尔一直在劝,太后很可能会严惩鄂妃,如果那样,母子的感情会更紧张,这是苏茉尔最担心的。可是太后心里好像有个不确定的想法,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反正是现在对云儿的看法相当不错。报信的人说到云儿的应对,太后非常佩服。

    陈夫人的小吃如火如荼地一直在试做,同时把学来的技艺转交给董嬷嬷的大儿子董达。陆陆续续地把面庄的经营品种增加到二十来种。不但有拉面、冷面、馄饨面还有烩面、刀削面、猫耳面、炒面、打卤面、捞面、杂酱面、大刀面、夹心面、盖浇面、油浸面、炝锅面、肉丝面、鸡蛋面等等。而且,陈夫人还在继续试做新样面条,那个种类多了去了。慢慢地,董达的小店场地越来越紧张,因为面条这种大众化的食品,再贵还能怎么贵?平民百姓都能吃得起。而且很多种类都是大清没有的新样面条。来吃面的人很多都是站着吃,后来在窗户外面支了一个很大的钢筋伞架,放了八张桌子,刚刚缓解场地不足的情况,就因为新出来的几样面条又弄得场地紧张起来。这些新样的面条都带有地方特色,但是在大清,把异域的地名说出来,肯定会引起某些联想,还是去掉地名省事。比方说:拌面、汤面、龙须面、焖面、水煮面、葱油拌面、锅盖面、臊子面、清汤牛肉面、热干面、担担面、豆花面、阳春面、板面、麻酱面、过桥米线、米粉等。董达已经雇了三个伙计还不够用,又雇了三个。店面也扩大了,吃面的人络绎不绝。

    期间发生了两次砸场子的事,一次是说面里有头发了,一次说有手指甲。有头发倒还可信,人人都会掉头发,也不见得就是做面条的人掉的。但是砸场子的硬说是死人的头发,谁没事跑到死人脑袋上拽几根头发放面条里?要么就是死人来吃面了?这就是无理取闹。说有手指甲的显然是恶意中伤。有谁来吃面还带个剪子剪手指甲?就是不剪,也没听说手指甲掉下来一块的。

    董达不好意思来府上找救援,他媳妇来府上找婆婆了。董嬷嬷自然是要和福晋学说,福晋知道了王爷自然就知道了。没别的,亲兵出面,把第三拨砸场子的给弄到城外绑在树上。临近秋天蚊子很多,就在这里出点血,顶替饭钱了。没事起幺蛾子不就是不想交饭钱吗?

    从此便有亲兵轮流来给董达压场,想吃白食的人也就蔫退了。

    由于实在忙不开又不敢把不认识的人招进来,董达就把自己的内弟请来帮忙。这位内弟大人的能量是董达没有预料到的,此人相当精明,但是心眼不坏。他就觉得姐夫的胆子太小了,建议他再次扩大店面,因为来吃面的人太多了。这里是典型的薄利多销,很多面条适合平民百姓,拉车的、卖柴禾的、打铁的、卖菜的,各种贩夫走卒都来此吃面。内弟从姐姐那里知道姐夫的面庄是瑞王府嫡福晋的嫁妆铺子,董达的手艺是和府上的长史夫人学的。就透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技艺、和面条有关的面食。董达尝到了赚钱的甜头,到府上问老娘。董嬷嬷就把这事和福晋说了。福晋和王爷商量,王爷说可以。生意不都是越做越大吗?面条是面食、饼类不也是面食吗?陈夫人已经试做了不少种饼类食品了,就让董达来学。董达已经拜陈夫人干娘了,又是为府上做事,也是加盟店中的一个。

    于是董达又开始了饼类的学习。先是学的砂锅、油饼。砂锅也不是一种。比方说丸子砂锅、鸡丝土豆粉砂锅、香辣豆腐砂锅、白菜炖豆腐砂锅、菠菜丸子粉丝砂锅、鱼头砂锅、焖羊腿砂锅、香菇鸡砂锅、肥肠砂锅、酸菜砂锅、白肉砂锅、什锦砂锅、雪菜豆腐砂锅、狮子头砂锅、三鲜砂锅、海鲜砂锅、猪蹄砂锅等多种砂锅。

    这些砂锅可以和各种饼类搭配在一起食用,比方说葱油饼、鸡蛋饼、玉米饼、家常肉饼、土豆丝饼、山药饼、芹菜饼、家常蒸饼、豆沙盘丝饼、韭菜鸡蛋饼、火腿葱花饼、香煎藕饼、发面饼、春饼、筋饼、糖酥饼、山东煎饼等等。客人可自行选择搭配,也可把饼类和各种汤类同时食用,比方说鱼汤、豆腐汤、紫菜汤、白菜汤、鸡蛋汤、酸辣汤、豆花汤、排骨汤、海鲜汤、冬瓜汤、鸡汤、鸭血汤、豆芽汤、猪蹄汤、萝卜汤等等。各种档次的都有。

    于是店面再次扩大,邻家的一个店面也给盘过来了。董达的内弟就留在这里当了二掌柜,负责购买食材。

    董嬷嬷的二儿子董奎,从杂货店掌柜变成布庄掌柜,上道还挺快。主要是这个董奎和他哥哥一样是个勤学好问的人,很短时间内,董奎就掌握了经营布庄的一切业务。当然这是和他师傅——玉龙布庄陈掌柜的教导有关,陈瑞谦不但把如何经营布庄的各种业务告诉了董奎,还把自己的进货渠道介绍给他。董奎也和瑞谦一样,除了给府上代卖布匹,也自己进货。家织布、土布、绸缎都有经营,就连玉龙布庄卖的布艺品也同时经营。给瑞谦送什么布匹,给董奎也送什么。

    董达兄弟是董嬷嬷的儿子,自然是福晋这边的人,陈瑞谦是云儿这边的,王爷都是一样地看待。但是董嬷嬷就不那么看了,她把云儿对他们母子的关切牢牢地记在了心上,而云儿是报答董嬷嬷一直以来的关照。云儿知道,在她和福晋闹别扭的几年里,福晋房里的四位嬷嬷都对云儿有很大的敌意,只有董嬷嬷力劝福晋。这也算是云儿对董嬷嬷的回报吧?因为这些技艺是云儿学回来的,是陈夫人教给董达的,布匹是云儿的银子买的,董嬷嬷母子直接就是在享受云主子的恩惠!(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福晋表姐

    “水儿妹妹咱们两个下楼找箱子去,鱼儿姐姐在这里留守。”

    鱼儿的嘴巴立刻嘟了起来,小声嘟哝道:“找箱子嘛也不是扛箱子,怎么就不叫奴婢去了?”

    云儿的丹凤眼一立,鱼儿马上就闭嘴了,乖乖儿地把钥匙交出来。不一会儿,兰儿、蕙儿、静儿和水儿四个人抬了两个大纸箱,从大厅进来,把箱子放在工作台上。

    “喔!你们好大的力气,能抬动这么大的箱子?”鱼儿从走廊看见了,太佩服了几位小姐妹。

    “水儿妹妹开箱子。”

    箱子很轻,就和装泡沫块的差不多。云儿看了看说:“这些都是泡沫塑料鞋底,不用纳直接上鞋帮,这个技艺回头我教给你们。另外还可以用它钩拖鞋、凉鞋。我先教给你们钩拖鞋,鱼儿姐姐,书柜那里有个放在地上的箱子里面有一小笸箩彩色线你去拿来。”

    鱼儿答应着把装彩线的笸箩拿来了,云儿便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把钩拖鞋的方法教给了几个小姐妹。她钩出来的拖鞋可是大清的女人没见过的,是三种彩色的线套色钩出来的。云儿说,可以钩出来很多的花样、可以是单色的也可以是套色的,还可以用绸缎做鞋帮。感觉不但会很结实耐穿,也非常美观新颖。

    几个小姐妹在主子演示完了之后赶紧去拿钩针。这也是个新技艺,非常适合汉人女子穿。

    看看五个小姐妹都能接受这个技艺了,云儿就把钩鞋的技艺教给了八位教习嬷嬷,教习嬷嬷们没有把这个技艺推广到府上全体姑娘嬷嬷的范围,而是前后两院和陈夫人院里,于是这五六十名姑娘嬷嬷便每天都沉浸在“学而不倦”的兴奋当中。

    大清的人是很少有人穿拖鞋的,虽然拖鞋在唐朝以前就出现了。可能他们不认为那是鞋,但是鱼儿水儿尝到了甜头,晚上起夜的时候趿拉着去解手,不用提鞋,方便得很。

    云儿还教给了她们棉拖鞋和绒毛拖鞋的做法,鱼儿水儿做鞋可是内行,主子一点拨就会了。就用主子先前发给的豁口锥子和一种非常结实的尼龙绳,用缝纫机沿好鞋帮,就可以绱鞋了。上下各一根绳,一锥子扎下去把下面的绳子带上来,再从鞋底方向扎过去把上面那根绳子带下来,每个针码都比以前做鞋的大,云主子说,泡沫塑料鞋底做鞋针码比许大,小了就爱豁。这样做鞋的速度就太快了,要不是得做鞋帮,光是绱鞋,一天能做五双鞋还不止。

    这个活计算是比较粗拉的,不像绣花那么细致、严格,但是如果粗枝大叶就容易把鞋帮钩歪了、钩皱了。当然针脚要均匀平整,大一针小一针的也不美观。

    云儿就把陆续抬过来的的四箱鞋底都发给了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们,四大箱啊,每人才得到五双就分没了。这个活计可以在用过晚膳、睡觉之前这段时间做,你做拖鞋也行、做布鞋也行,鞋面一定要精致、漂亮,当然鞋面的材料也归云儿负责。木箱子里的花色锦缎、素色锦缎多了去了,适合做鞋的宽度大致上一量就发给大家用。还有那种很硬挺的锦缎帕子也可以做鞋帮。

    这些日子,凌娟一直在自己的住处养精蓄锐了,没怎么跟着云儿。她手上的专业书籍真不少,哪本都想看、想记住,就一直看书了。错过了好几种技艺,还是水儿亲自上门给补上的。

    那会的女人不光是胆子小,更爱面子,都把自己负责的鞋子做得非常精致。她们把鞋底上面绱一个棉鞋垫,然后再绱鞋帮,这样又好看又不硌脚、塑料也不挨脚。各式各样的泡沫底鞋又轻快又漂亮,不但汉人女子会喜欢,满人家的女子也会喜欢。拿到瑞谦的布庄,刚摆上货架就出现站排的长龙了。瑞谦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布庄当鞋店用,也不知道云妹妹在那个异域学了多少样技艺。田亮给瑞谦送来几双特别加工的泡沫底、钩花拖鞋、带带子的缎子面鞋,马上成为瑞谦的老母、媳妇和女儿的样品。只是钩织的拖鞋速度比较慢,供不应求。等到有的大户人家女眷得到消息时已经卖光了。广告牌上写的是:“拖鞋无货,抱歉。”

    从来没到府上串过门的福晋表姐来了。福晋的亲戚在京城除了叔叔一家,还有住在西城的姨妈。这位表姐是福晋舅舅的女儿,也就是福晋母亲的亲侄女,比福晋大两三岁的模样,虽然四十多岁了,依稀还能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位美貌女子。脾气温和,不善言谈,但是很和善。她夫家在天津,两口子加上三个孩子一起过日子,经营着一个酱菜园子。

    由于身份地位不同,这位表姐进了王府就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了,又新奇又自卑。她的社会地位很低,就是平民百姓。福晋母亲算是小家碧玉了,出嫁的时候丈夫只是一名普通军官,后来承袭了父亲的统领之职。福晋的母亲自然就是统领夫人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会成为亲王福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和际遇。

    征得王爷的同意,福晋把云儿给她做酱菜的配方告诉了表姐几个,表姐竟感动得哭了。多一个技能就多一份生存的保证。那个时代,是“一招鲜吃遍天”,福晋还给表姐几个朝鲜咸菜的配方,当然要叫高丽咸菜了。表姐和福晋小的时候非常亲近,各自出嫁就有了高下之分了。福晋带着表姐在府上溜达,到园子里看花。

    “绣儿妹妹你真有福气,妹夫地位那么高对你也那么好,比一般百姓还重情义。我看出来了,王爷很是怜惜你。”

    “是,王爷对我再好不过了。别的府上有的王爷有年轻女人了就把正室夫人忘到脑后去了,王爷娶了云儿妹妹,云儿妹妹生了儿子封了世子,后来又生了一对龙凤胎,王爷还照样对我和先前一样,没有因为我不生儿子嫌弃我。”

    “难得妹夫这样的人品。”

    “表姐您以后要经常来,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和我说。我现在有能力帮你,你就别客气。”

    “姐姐真的是有事想求你呢。你姐夫是个读书人,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就是几个儿子一个女婿还能操持操持,天津也没什么亲戚了,想来京城……”

    “好哇,姐姐尽管来就是,我还多一个亲人。叔叔是我亲人,可是他是朝廷大员,又是佟妃娘娘的父亲,不好和我们过从甚密。都说秦桧还有几个朋友,我在这里也真没几个谈得来的姐妹。云儿妹妹是和我不错,可是我们年龄相差太多,又是服侍一个丈夫,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的。所以你能来京最好,让王爷派人给你找房子,天津方面姐夫肯定也有本家,房子和店铺就交给亲戚看管,你们到京城来发展。如果你愿意就给我们代卖商品,要是想自己做,就当个加盟店。”

    “这不是太麻烦你了吗?王爷他能答应吗?”

    “这个你放心,王爷最是仁善,谁求到他头上都肯帮忙的。你离开天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别提了,我们家的酱菜园都给邻家的挤兑苦了,人家有个知府的亲戚当靠山,我们……”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就来吧。”

    “你在府上说了算吗?王爷妹夫那位侧福晋又年轻又漂亮还有三个孩子,比你硬气多了吧?”

    “你想太多了,云妹妹是处处比我强,但是这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人品极好,从来就没在王爷面前说过我一句坏话。赶明儿你见见就知道了。”

    “可不行啊,姐姐脚大脸丑的。”

    “瞧你说的,这么作践自己?你在府上多住几天,以后搬来了就常来常往。咱们是亲表姐妹,骨肉至亲,有了困难就来找我。你先玩几天,不忙回去。回头我和王爷说。”

    福晋的事和王爷说没个不应承的,不过是亲戚要来投奔,人家也不是来打抽丰,也不是买官的,就是帮忙给找找房子,开个店铺,这事,白先生就轻松给办了。府上还有好几个人脉极广的采买,什么事儿办不成的?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给办妥了,表姐一家搬来京城还是经营酱菜园,除了自己先前的保留项目,还按照异域的配方做了一些新样咸菜和酱类,生意很红火。

    要说福晋表姐的酱菜还是从福晋手上学的呢,福晋是从满人格格的奶奶手上学的。这位老太太可不是专门养尊处优的,手上的技艺多着呢,黄酱、盘酱、黏豆包、芸豆切糕、酱茄子……都被福晋全盘继承并发扬光大。谁都知道瑞王府的大酱特别好吃,用这种酱酱出来的咸菜就更别提了:酱芥菜、酱黄瓜和酱芹菜、酱萝卜是四大系列。所以福晋表姐的保留项目就是这些。吃过的人吃了还想吃,那是非常醇厚的关东风味。表姐的邻居看不得人家比他好,在一天晚上,吩咐几个伙计翻进福晋表姐家后院,把人家好好儿的酱缸里添满了凉水。为了几缸大酱打官司?觉得不值,因为早就知道那家有后台。要说找王爷妹夫帮忙也不是不行,表姐一家都不想给福晋添麻烦。可是再在那里做下去也没好儿。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掉在一个枯井里怎么蹦跶也不好跳出来,要是有人伸手拉他一把或者给他一个梯子,那就不一样了。表姐家里还是那几个人,可是有王爷福晋的帮助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她家先前就经营着普通百姓经常食用的黄酱、豆瓣酱和盘酱几种酱品,还有芥菜、黄瓜、萝卜等几种咸菜。福晋给表姐做酱菜的配方就有十几种。王爷没让福晋表姐给代卖咸菜,因为咸菜的价格比较低,一成的红利就太少了,就让他们自己动手做,分成的时候,加工费、经营经营费都归表姐。当然有给皇上的一份,事先和表姐两口说好的,也是加盟店的性质。

    表姐和姐夫两口都是很能干、能吃苦的人,腌咸菜、下大酱都是自己家的几口人动手,两口子、三个儿子两房媳妇还有一个闺女、女婿全都来京城了。有这样一个树大根深的亲戚不依靠还依靠谁呢?

    福晋陆续地把师父给放在王爷书房里的那些软包装的咸菜、酱的配方抄下来,具体的配额表姐自己在实践中摸索。其中有:沙拉酱、辣椒酱、山楂酱、鱼子酱、面酱、海鲜酱、西瓜酱、芝麻酱、甜面酱、披萨酱、枣酱、香其酱、红曲酱、珍珠酱、……可把表姐乐坏了。品种多客人的选择面也就宽,就可以多卖,也就能多赚钱。

    原来还以为表妹地位高不会搭理自己,结果比谁都对她热情帮忙。

    那个时代的人都很自律,仗势欺人的人是有的,但是还是善良的人多,会给他人着想,别给别人添麻烦。福晋表姐就这样,是实在过不去了,马上没了生计才硬着头皮来找表妹。哪里想到表妹会这么帮忙。

    《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贾府的时候也是很自卑的,好在投了贾母的缘儿,打抽丰还算成功,但也是付出被人戏弄的代价,王爷的府上就没人这样对待亲戚。

    王爷的理念是趁着有便利条件,能帮谁一把就帮一把。一般都是在人需要的时候帮衬别人。有句俗话说“为富不仁”。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在事业或者是权势处在巅峰的时候趾高气扬,更瞧不起比自己低的人,但是要是在这个时候帮人就会积下善果,就像贾府偶然接济了一次刘姥姥,王熙凤的女儿就逃脱了在青楼卖笑的悲惨命运。民间有句话叫做:“善财难舍”。很少人能给要饭的一两银子,给十文的都很少。但是如果一个有钱人家里的重要人物被土匪绑架了,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福晋表姐自己很难解决的事,王爷福晋轻易地就给摆平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玫瑰系列

    云儿终于抽出一点时间光顾玫瑰园了。鱼儿水儿约了凌娟带着吉祥和乐呵两个小太监到了玫瑰园,虽然现在是玫瑰的夏眠季节,但是枝条上的玫瑰花还是那么艳丽,深红带紫的玫瑰们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云儿从地上捡起一根指头粗细的枯枝,蹲在地上,就近把玫瑰丛下面掉落的花瓣和花骨朵拨拉出来。玫瑰是有刺的,很扎人。其实,在异域过“情人节”的时候,男孩子给他的女朋友献上的都是月季,虽然月季和玫瑰都属于蔷薇花科,花朵的形态却是不一样的。玫瑰的花头比较散,不抱团。月季的花型就好看多了,每一片花瓣都是错落开紧紧抱住花心,略成筒形。

    吉祥和乐呵可是没少拿筐,他们两个每人左右手各两个筐,给云儿和水儿每人两只筐,一共就是八只筐了。再加上凌娟的两只,总共十只筐。云儿对吉祥说:“你们认识茉莉花吗?”

    “回主子,认识。”

    “认识就好,你们负责采摘茉莉花,花骨朵、花瓣都行,一定要小心不要使蛮力伤到花树。掉到地上的、干净的就捡起来。凌姐姐、水儿妹妹咱们三个就采摘玫瑰花。”

    简单分工之后,几个人就各自开始采摘了。玫瑰花是很好看,也是不轻易就被采摘的。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扎了手。不到半个时辰也是每个人都捡满了两筐花瓣、花骨朵。并没有多重的分量,各人手上都提了两只筐,想帮主子也不能。

    下一步该是试做玫瑰产品了,云儿按照配方加工玫瑰产品。别看过程都很简单,却是一个技术性比较强的工作。尤其是做玫瑰糖膏,熬糖膏这道工序火大了就会焦糊,小了就容易泄汤。好在是有姜嬷嬷和林嬷嬷这么两位成手的厨娘,很会掌握火候。红糖玫瑰露做好了,尝一尝真不错。分成了几份:福晋是第一位,然后是老娘、云儿、凌娟、水儿、姜嬷嬷、席嫂。鱼儿和林嬷嬷是孕妇,被排斥在玫瑰产品之外。因为玫瑰是活血的,孕妇用了容易流产。云儿给煊儿起开的罐头吃完了玻璃罐派上用场了。玫瑰露装进玻璃罐,都是原来的颜色一点没走样,看着就让人发馋。

    采摘来的玫瑰多着呢,熬糖膏才用多少?云儿想着一定要把这些玫瑰都使用了,在异域,玫瑰可是抢手的经济作物。云儿手里的是自己府上种的,环保到家了。在云儿的指导下,水儿又开始学新东西了。

    按照云儿学的办法把所有的玫瑰花瓣全部做了玫瑰酱。

    忙了整整一上午,画也没画成,光是鼓捣玫瑰了。休息片刻云儿便回家喂奶,让水儿回家休息,锁了房门。

    王爷晚上在云儿这里歇息,白天就在这里用膳。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王爷是遵守纪律的模范,中午到云儿这里来用膳,谁想到碰了一个闭门羹,锁头把门。王爷就知道云儿到先生那里去给孩子喂奶了,转身下楼也到了先生的院子。云儿回来不回来的是自己家里的人,王爷来了就得有个礼仪,首先是请安然后奉茶。

    “先生不必如此大礼,本王是来蹭饭的。”

    先生笑道:“王爷说笑了,下官的饭碗都是王爷给的,您能到下官的家里……”

    王爷说:“肯定是蓬荜生辉。”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就连贝勒爷和格格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笑。生了煊儿以后,王爷倒没觉得怎样,可是这两个孩子就格外地疼爱。可能是那会子福晋把煊儿护得太严了,生怕有闪失,王爷也没怎么在府上,一直在王府工地忙和。

    王爷把两个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宽大的胸膛护卫着他们。可能是感觉到了慈祥的父爱,他们老老实实地靠在王爷怀里,不一会就睡了。云儿怕孩子尿在王爷腿上,赶紧把孩子抱起来交给保姆嬷嬷。

    陈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可口的过水打卤面,王爷就在比自己大一岁的岳父家里用了中膳,然后回到飞云楼休息。天气越来越热了,王爷把府上主人的房门都让府上的木匠张、崔两位师傅先给打纱门,纱窗。先是主子的,然后是高等家人的,而后是下人的。王爷从异域带回来不少的纱窗材料,也想试试在大清用了有什么反响。还用这些尼龙纱做了纱罩,给碗筷罩上,省得苍蝇、灰尘和小虫落在上面。

    云儿吩咐水儿把玫瑰系列送到福晋院里给福晋品尝,福晋用了连声说好。还用馒头蘸着玫瑰酱给世子和蕊儿吃。

    园子里的玫瑰不是一般地多,新鲜的玫瑰花瓣可以做玫瑰露、玫瑰酱、玫瑰花茶什么的,玫瑰花有晒干的、有阴干的还有烘干的。

    云儿找到一份属于美容菜谱的玫瑰茉莉冰糖粥的配方,除了美容还有明目的功效。

    制作材料是粳米一百克、茉莉花三十克、玫瑰花二十克、冰糖三十克。步骤是:把茉莉花与玫瑰花分别用冷水漂洗干净,粳米淘洗干净,浸泡半小时,然后与茉莉花和玫瑰花放入锅中,留几片玫瑰花瓣备用;锅中加入约一千毫升的冷水,先用旺火煮沸,然后转小火煮至米开汤浓,停火,加入冰糖熬化,食用前撒上玫瑰花瓣即成。

    还有一个玫瑰豆腐的配方:

    鲜玫瑰花一朵.豆腐两块.鸡蛋一枚.面粉、白糖、淀粉、青丝各适量。玫瑰花摘洗干净,切成丝,放在盘内;豆腐切成小块;鸡蛋打人碗内,加上湿淀粉、面粉,搅成鸡蛋糊;炒勺洗净,把豆腐块沾上干淀粉,再挂上蛋糊,下油锅炸至金黄色,捞出,沥去油;炒勺内放少许清水,下人白糖搅炒,使其溶化起大泡,放人炸好的豆腐块翻炒几下,放人鲜玫瑰丝及青丝,见糖发白时盛人盘内,再撒上白糖即成。此菜具有益气和胃,和血散瘀的功效,适用于肝胃气痛,腹胀,消渴,乳痈,肿毒等病症。

    云儿把这个方子做了给脾胃不和的老爹用,老爹说很好,胃里觉得很舒服了,然后由老娘给做,连续用了七八次,确实有效。

    云儿还用小丽给打印的各种玫瑰花茶的方子给老爹泡了饮用。其中有一个玫瑰花、佛手沸水浸泡代茶饮的方子,起到了理气解郁、调和肝胃的作用。

    陈先生在遵化任知县期间,除了吃饭不应时、忽凉忽热以外,也和一些纠缠不清的人生气,就做下了肝胃不和、胃脘疼痛、嗳气少食的毛病,吃了很多剂汤药,收效不大,谁知道用了玫瑰豆腐粥和玫瑰佛手茶之后,症状好转了许多。

    看了很多有关玫瑰花的资料,云儿对玫瑰花有了更深层的了解。玫瑰花茶性质温和、男女皆宜。除了可缓和情绪、平衡内分泌、补血气,美颜护肤、对肝及胃有调理的作用、并可消除疲劳、改善体质以外,还能治疗更年期综合症、痛经、皮肤松弛、老化、皮肤炎症、各种伤痛,活血、散瘀、消肿。还可以作为调味料、点心料。

    云儿把玫瑰花的这些好处说给王爷听,王爷建立玫瑰园的信心更足了。仅就玫瑰花一项就可以成为很多种赚钱的渠道。其它大片种植的花卉还有郁金香、薰衣草、月季、蔷薇等,很多花卉都是可以入药的。

    云儿把能治疗更年期综合症的玫瑰花为主的配方试做之后给福晋用,这些配方都是异域网上发表的成方、验方,如果有危险是不会公布于众的。剂量不大、配伍的其他配料也不多,就亲手做了给老娘用。老娘也是更年期阶段,但是没有福晋的那些明显症状,多少有一点,就用了。府上的园子里所有的花卉都是王爷亲手种植的,大清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也等于是百分之百环保产品。用了之后感觉很好,紧张、压抑的情绪缓解了很多。然后给福晋用,福晋用过最明显的感觉是皮肤比原来滋润了,也不心烦气躁了,看来并不是非得用汤药解决不适,花花草草的也能治病。

    经过多次反复的试验,云儿的玫瑰系列就算是成功了,不但府上的女主子,就是她们身边的姑娘嬷嬷也都得到了玫瑰花的滋润:用玫瑰骨朵做成的玫瑰露擦脸,格外滋润皮肤也细嫩了许多。还有食用玫瑰露冲水喝,可以减轻月事期间的腹痛。只有鱼儿和林嬷嬷被摒弃在玫瑰食品之外,玫瑰是活血的,她们肚子里的那个肉块是不能随便活动的。虽然她们都很馋玫瑰食品,为了儿子只能忍着。

    王爷已经订货五百个花盆,准备移栽玫瑰。现在,培育花苗的暖棚也竣工了,里面的盆栽玫瑰越来越多。园子里的灌木玫瑰多着呢,再有王爷掌握的移栽知识和方法,明年就会有更多的漂亮玫瑰含苞怒放。

    云儿熏的玫瑰茶已经在各位亲王、郡王、国公爷府邸出名了。这些皇亲贵胄都把自己的茶叶拿来让云儿给熏成玫瑰花茶、茉莉花茶。

    除了茶叶,云儿的布艺、糕点、冷热饮也做出了名气,她的第一代弟子,八位教习嬷嬷也跟着出了名。不少皇室宗亲的府上都来请教习嬷嬷到府上指导他们做糕点、布艺等。这些皇室宗亲很多都是王爷的同父异母弟弟和堂弟、侄子辈的,谁来求都不好打驳回。反正他们只是自己享受,不会用来投机倒把。抽空就教了。

    王爷的园艺栽培技术也在悄悄地铺开,他把树墙、草坪、花圃的种植都巧妙地结合到府上的园子里:亲兵练兵的场地周围都是绿草茵茵的草坪,练兵场地的四周是矮矮的树墙,进了百卉园是两根很粗很高的柱形花圃,柱形花圃的两边是圆球形花圃;原先散栽的灌木花卉都加上了整齐的白漆木栅栏。栅栏很矮,但是可以拦住人的脚步,又不影响观赏,还易于浇水。间或有动物造型的花圃和孔雀开屏型的花圃、横行竖列的花卉,还有盆栽花卉摆放出来的立体造型;也有假山石的点缀、适合悬挂的花卉、藤萝……

    人们觉得这里非常地整洁、清爽,各种花卉都在适合的位置开放。让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这样的园子才适合人们观赏。以前很多的府邸召开花会,都是把盆栽的花卉集中在一起让大家观赏。而王爷的园子有一种整体的美、多层次的美和园林、家居结合的美。(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漂亮手袋

    云儿又教给八位教习嬷嬷穿珠串的技艺。不是说拿一根针,纫上线,逮着一个珠子能穿进去,然后穿成一个珠串圈戴上就行了,这也是一个学问呢。

    云儿在异域买的各种珠子多了,就从最简单的穿玻璃珠手串开始练习。如果是用一根做活的线来穿实在是太简单了,穿个圆圈,把穿绳对头一接,完事了。异域穿手链的穿绳都是有松紧的、很结实的弹力绳,比缝被子用的白线要粗多了,而且有绒毛。这样的线很难穿过针眼,很大的针眼也穿不进去。要是直接用手拿着线往里穿,它也不好好走路,因为它有毛毛,阻力很大。几位教习嬷嬷非常努力地用手拿着穿,效果很糟糕。

    云儿告诉大家:“你们手里有一个非常好的工具,就是这个小钩的钩针,把钩针伸进珠子的圆洞,露出针尖,把穿绳搭在弯钩处,钩一下就过来了。”

    “嘿,这么简单哪。”

    “大约是二十个左右的珠子就够一个手链的了,然后把绳头扎死,一定要扎紧不能开了。然后打开打火机,快速燎一下,再剪断。这个穿绳有化纤的成分,化纤的特点就是怕火,遇到火就粘结在一起,就结实了。用这种穿绳的好处是有松紧,往手上戴的时候拉开一点,很轻松地就戴上了,摘下来的时候也一样,很方便。各位都会了?会了每个人再穿十串。”

    任务布置下去,教习嬷嬷们就努力工作了。面前的盘子里有的是玻璃珠,你就穿吧。这样的简单方法鬟儿也不说狗戴窝头了。倒不是怕福晋训斥,福晋说的对嘛,这么简单你怎么二十多年都没做出来呢?福晋说话从来不咬牙切齿,却入木三分。

    十串玻璃珠串跟玩似的就穿好了,云儿让她们穿一个大珠子一个小珠子挨着的。小珠子的针眼并不小,很快穿好。然后是穿项链,项链可不是用有松紧的绳穿的,是一种叫尼龙丝的很细、有点硬的丝绳穿的。这个可好穿了,不必用钩针,直接用手拿着就穿进去了。项链比手串要难一点,像仿珍珠项链都是一样大的珠子,有的木珠项链就得大珠小珠间隔开了,或者是几种珠子串换着穿,反正是怎么好看怎么穿。

    在云儿买回来的珠子里有一种指甲的小的水晶玻璃玫瑰花,深红色的,特别漂亮,一朵花就是一个珠子,是穿手链的材料。穿的时候不能是一朵花一朵花地挨着穿,是一朵玫瑰挨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曜石,错落开了穿成手链。把穿珠串的姑娘嬷嬷们馋得真是掉了口水,休息的时候分别央求林嬷嬷和凌娟、鱼儿水儿给讲情,不白拿,零售价多少就给多少钱,太漂亮了!珠子都能做成花朵形状!

    “那就少扣点钱吧。”云儿自己都很喜欢这种手串了,但是府上全体姑娘嬷嬷二百人呢,每人白送一个手串的料,好像手脚太大了。

    云主子这里的珠子什么样的都有,五花八门的。几位嬷嬷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穿出来很多珠串工艺品了。穿出来的过数、登记以后拿到纳兰东贵那个百货店去卖,又是接连多天人满为患。可是拿去的项链啊、手链的越来越好越漂亮,少年少女们就和这些小东西拼了,你有货我就买。

    前面说了,彩珠厂厂长给了王爷一个小仓库那么多珠子的赠品,都掺在了一起。这时云儿才想起来王爷说的少了些什么,包括那些正品彩珠和压花边用的化纤布。东西太多了,一时也想不起来。王爷、田亮在巡查内府所有的空房子时都没见到,和田亮巡查府库以及园子里的楼、台、轩、馆的时候也没看到!再查一查云儿的黑皮本,本子上有记载,货物却没有。比方说袜子,云儿买的袜子,连赠品总共是五十五超长卡车。其中大多是不薄不厚的白色尼龙袜,还有冬天穿的厚一点的尼龙袜和高筒的更厚的尼龙袜,其它的就是夏天穿的锦纶丝袜。异域的女孩很多都喜欢肉色的丝袜,但是在大清女孩不敢穿,因为这种袜子和自己的肉皮没什么区别,就好像什么也没穿。

    这些袜子只有云儿房里的两个箱子,其它的都不见了。纳兰百货店只卖了很少的一点点,把人的**勾起来就没了。五十五车啊,可不是个小数。云儿在晚上练功过后就用天眼来寻找这些“不见了”的货物。结果发现什么也没丢,是放在云儿脚下的汽油、柴油那个密室的南面一个密室里了。云儿上次寻找货物没有看到,可能是那会儿她的眼睛还没达到穿过两层楼板的水平。云儿就把情况告诉了王爷和田亮,俩人才放心了。他们不是不相信师父,是想知道什么货物放在什么地方。

    在云儿房间里的货物中,能够穿成串状商品的还有几个箱子,暂时还够用,王爷看到这些珠子,忽然想起来什么,匆匆就走了,给云儿弄得莫名其妙。等他回来时才告诉云儿,他说看到杂拌彩珠忽然间想起了糖类,白糖、砂糖和块糖。就因为大清的糖类太贵,王爷三人买了异域一家北方糖厂的甜菜原料的绵白糖一百二十吨、从南方买了六十吨的甘蔗白砂糖,还有六十吨的水果、奶糖、高粱饴、酥糖、果冻糖等多种彩色塑料纸包装、掺在一起的杂拌糖。为的就是品种多一点,送人的时候,花花绿绿的也好看,各种味道也都能品尝到。王爷想起来这些糖,心里咯噔一下,糖是见热就化的,这么长时间可能结成一坨了吧?赶紧到小冰窖看看,能放多少糖,抓紧时间挪过来好用硝石制冰镇上。结果是没在这里,大冰窖里肯定没有。王爷赶紧到了菜窖,府上的菜窖很大很大,现在是夏天不用存菜。一看放心了。所有的糖类都在这里!摸一摸,没有板结也没有融化,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爷三人回来的时候,菜窖里就已经没有菜了,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糖类。可是冬天呢,还是要储存一些白菜萝卜的。糖怎么办?没别的,还得建造一个冰窖。不用那么多冰,就是存菜存粮。豁出去南外府这块地方了,都当各种窖好了。

    白糖都是用二十五公斤的编织袋装的;糖果箱子码得整整齐齐。做冰棒雪糕、果汁需要大量的白糖,每天的用量还是很大的,用完了怎么办?资料上说糖厂的废弃物质很是污染环境,那就不能自己造糖。这个生意不就没后劲了?对了,扩大养蜂!蜂蜜比白糖的营养价值高,用量也比白糖低。王爷掏出小本在上面记上了“养蜂”两个字。府上的“百花蜜”产量还是很低的,除了供给太医院的丸药用的“百花蜜”,其它做什么都不够。小丽给打印的资料里有不少关于蜂蜜和养蜂方面的论述。前苏联学者曾经调查了二百多名百岁以上的老人,其中有一百四十多人为养蜂人。说明他们的长寿和常吃蜂蜜有关。

    王爷决定把养蜂当成一个重要项目来抓,但是也只能是从明年正式开始。府上的园子每到春夏之交,是鲜花盛开的最好季节。蜂蜜也会成为一个增加经济效益的亮点。

    还是说糖果。买回来的糖果不是一般地多,做冷饮要用去很多绵白糖,做西点要用白砂糖,那些糖果就不能久留了。孩子都喜欢糖果,但是不能吃多,吃多会腐蚀牙。留下一些待客用,其余的就要卖出去。大清的糖类价格很高,一斤白糖能卖到一百文钱,相当于异域的二十元,糖果的价格就更高。异域的糖果价格也很高,高档的糖果价格有几百元一斤的,远远高于二十元。王爷三人买回来的糖果只能算中低档的。师父把糖类的物资放在菜窖里是相当明智的。王爷决定,把这些糖果用异域的方法论块出售。如果是成斤地卖,平常百姓是很难光顾。如果成块地卖,就给孩子解解馋,一块也不过是两三文钱,就能吃得起了。

    蜜于是,纳兰百货店的食品柜台上出现了一种像枕头形状的、白铁皮包着的东西,铁皮上被钉出了整整齐齐的、横成行、竖成列的圆眼儿,每个圆眼里插着一个带棍儿的、扁圆的、包着花纸的东西,挺好看的。旁边还有一个大口的、透明的瓶子,里面装了不少包着花纸的小块块,这就是异域的糖果了。能插在铁皮圆眼里的就是棒棒糖,装在玻璃瓶里的是各种水果糖、奶糖。

    好奇是人的天性,看到这样新奇的东西就有人问了店小二了:“这位兄弟,这铁皮上面插的是什么呀?瓶子里的呢?”

    “这些都是糖果,给孩子们预备的。”

    “那个,我想买两块卖不卖呢?数量是少了点啊。”

    “这个就是零卖的,最少一块,半块可不卖。”

    “您说笑了,请问一下,这些糖果还有没有其他的称呼?”

    “有啊,插在这里的叫棒棒糖,瓶子里的有水果糖、有奶糖、酥糖、饴糖、巧克力糖等等。这个棒棒糖的个头大一点,一块三文钱,瓶子里的水果糖是一文,奶糖两文。”

    糖果是在异域批发来的,平均价是五六元一斤,云儿好奇,秤过一斤多少块,糖块的个头大小不一,有很大块的一斤才二十多块,小块的是七十块左右。这样小块的就是异域的一毛钱左右,一毛钱大约是大清的半文钱,棒棒糖分量就重了,所以按个头大小、重量和质量均衡。

    客官听说一块都卖给,赶紧交钱,给领来的孩子买了一个棒棒糖和两块奶糖。又请教了怎么用,店小二给他做了示范,说棒棒糖可以捏着糖上的小棍在嘴里嘬,其它的把糖纸剥开扔嘴里就完了,并告诉他吃完糖一定要漱口,糖类对孩子的牙有腐蚀作用。

    接下来云儿教给八位教习嬷嬷的技艺就有一点难度的了。用玻璃珠粘小人、小动物或者是水果什么的,这个比穿手链要难一点,也都是能接受的。就是那个胶水不太好把握,掌握要领也就好了。

    最难的是穿彩珠手袋,也就是水晶玻璃的手袋。整个手袋的外面一层都是珠子的,有的是单一的颜色,有的是套色的。有一个带格子的硬塑料片当支架,用钩针完成。也是横成行、竖成列,非常整齐。珠子的数量、颜色都很严谨,差一颗都不行。要按规定好的数量和颜色一颗一颗地穿。然后整形成一个手袋的样子,再挂里子,安拎带、上拉锁。比粘小熊小兔子要复杂多了,穿好了却是漂亮得不可方物。这种手袋用的珠子都是水晶玻璃珠,晶莹剔透、光芒四射,显得特别高贵。当然出售的时候也会很贵。各种图案的手袋诞生了,福晋最先得到一个,喜欢得晚上睡觉都搂在怀里。

    知道姑娘嬷嬷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但是做不到府上二百个姑娘嬷嬷每人免费一个。于是各位教习嬷嬷每人得到足够穿一个钱包大小的一口袋珠子,回去自己穿。这些珠子扣了批发价的一半价钱,就是这样姑娘嬷嬷们也高兴得不得了,满大清的女人谁有啊?宫里的皇后都没见过呢。自然是人人守口如瓶不会乱八卦。

    云儿给这种手袋起名叫珍珠包。珍珠包一上柜台就有人要疯掉了,每人限购一个。府上的亲兵看着有多次站队的就告诉他:“赶紧走吧,有人注意你了。”

    这里挂的是皇上的御匾,听到这样警告的人还不赶紧溜?这样就不会得罪他,要是对他吆三喝四的赶出去肯定就记仇了。

    接下来就是教给大家描花样,有了刺绣缝纫机,做绣品或者是带绣花的布艺品就得有花样,就是画稿了。就算是缝纫机绣花,能参与绣花的也得十来个人,都让鱼儿水儿供应现成的恐怕忙不过来。所以描花样只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人来学,会描花样就是个技艺。还好,八位教习嬷嬷都会描花样,在浅色布上描还好说,用复写纸完全可以进行。但是在深色布上描花样就困难了,起码是看不清笔道。深色布上绣浅色的花儿是很高雅的。云儿就把一种用来拼布的水消笔发给大家。然后想了一个办法,把带回来的硬纸板刻出镂空的花样笔道,就象给汽车车门喷字那样的一个镂空模板,然后把镂空里的笔道用白色粉笔画下来,再用毛笔蘸白色广告颜色描一遍,哇,效果太好了!受这件事的启发,云儿在楼下装文化用品的西侧楼楼下里的硬纸板做成了绣花样子的模具:需要绣的部分镂空刻掉,用的时候用中性笔沿着刻好的纸板壁里侧划出来,然后就可以绣了,非常简单,比用毛笔一点一点地描又快又省事还省墨。一套花样装一个塑膜袋里,用的时候很方便。如果是都放在一起就乱套了。还通过这个方法受到启发,把做绒毛玩具的设计图也变成纸板的模板,把模板涂上需要的颜色,这样在做绒毛玩具之前,只消把模板按在同样颜色的布料上,沿着外边画上笔道,就可以直接裁剪了,比做一个玩具画设计一遍图样要节省好多时间。在沿着这个思路,以后做服装也把设计好的图样也用纸板做成模板,到裁剪衣服的时候,沿纸板外轮廓一划就成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郑娇故事

    “福晋,奴婢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活着太有奔头了!”

    福晋笑眯眯地点头:“是呢。”只有福晋才能懂得郑嬷嬷话里的特殊含义。如果是那年郑嬷嬷寻了短见,到现在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福晋追随王爷进了宗人府大牢,府上的下人基本上都逃命去了,或者是躲到乡下。谁能知道王爷福晋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啊?哪一天摄政王一高兴,抄家灭门,不是不可能是随时可能。

    但是,还有没离开的,在府上守候着、等待着王爷夫妻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两对夫妻就是那峰、刘嬷嬷、朱医官、郑嬷嬷,还有他们的孩子,在偌大的将军府里守候、等待。可见其对王爷夫妇是何等的忠诚。这就是那峰犯了那么大的过错王爷都没严惩他的原因。

    但是,祸不单行,在福晋坐牢一年左右,摄政王多尔衮在一天夜里包围了将军府,抓走了郑嬷嬷和她丈夫朱医官。罪名是朱医官有明朝皇室宗亲的可能,名字叫朱明安,姓朱,想要明朝平安。所以,要严加追究。他们的孩子倒是没抓,那峰夫妇给照料了。

    那峰就觉得朱医官两口是铁定回不来了。其它的什么罪都好说,朱明安的名字实在是太犯忌讳了。刘嬷嬷抱着郑嬷嬷的三个孩子哭得肝肠寸断,跟了多年的小姐真的回不来了吗?如果他们两口都回不来,刘嬷嬷拼死也要把小姐的孩子养大成人。

    他们夫妇被搁置在一个很平常的四合院里,外面看就是平民百姓住的四合院,看不出来一点区别。可是里面却戒备森严:有十来个王府侍卫、亲兵在守卫,没有任何声息。夫妻两个被分别关押在东、西厢房。朱医官觉得,这次肯定是活到头了。因为王爷福晋都坐了大狱,没人来解救他们,自己的名字又这么犯忌讳。

    按理说,刚刚被抓的人是一定要过堂、审讯、拷打的。可是进来两天也没什么动静。朱医官也豁出去了,人家给送饭也不想有毒没毒,拿过来就吃。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怎么死还不是死?毒死了也比打死好过。

    又过几天还是没动静,就是关着,到时候有人送饭。朱医官对自己的处境深感不妙。他也猜测到多尔衮很是忌讳王爷的存在,因为肃亲王豪格是王爷的亲哥哥,是和他争夺过帝位的人。豪格的女人被多尔衮霸占了,王爷的福晋……他不敢想了。

    过了七八天的光景,就听院子里的侍卫亲兵请安的动静:“摄政王吉祥!”

    “以后不许题名道姓地请安!都给我把嘴闭上,谁要说出去这里的一个字,我杀他全家!”这是摄政王多尔衮的声音,恶狠狠的。

    接着朱医官被捆到了柱子上,嘴巴堵上了,眼睛蒙了黑布。他接近不了窗户,但是可以清晰地听见从东厢房传来的声音:“这不是当年的俏丫鬟吗?老是老了一点,不过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本王喜欢。你男人就在对面捆着呢,听得见这里的声音。咱们开始吧?”

    朱医官一下子就明白了多尔衮的用意。他想破口大骂却骂不出来。什么男人能受这样的屈辱?听到对面妻子的抵死反抗、叫骂,和被打耳光的声音,只有十步远的距离却无力解救,朱医官的肺都要气炸了!

    东厢房的声音:“你只要说几遍,你是佟锦绣,本王就把你当成佟锦绣,和你亲热几天,就放了你。”

    “你妄想!”

    接着是噼噼啪啪的耳光声音,然后是多尔衮的喘息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你男人在对面的屋里听着呢,可以想象他的女人是怎样在本王的身下享福,你现在说你是佟锦绣还来得及。”

    “你妄想!”

    又是一阵耳光的声响,然后是多尔衮气急败坏的声音:“把这个臭女人给我吊起来!”

    然后是郑娇的叫骂声。接着是多尔衮走出院子的动静:“给我看严了!”

    朱先生当时就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这样的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他很想一头撞死,可是善良的本性在提醒着他:妻子在对面受着折磨、强暴和毒打,活是活不了了,自己也不会活着出去的。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她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离开这个世界也有个作伴的,绝对不能弃她而去。

    几乎隔那么几天的就来这么一场,朱医官慢慢就听不到妻子的叫骂声了,他知道,肯定是给折磨得不行了,没有力气叫骂了。同时他也很佩服妻子的刚烈、真个是铁骨铮铮,怎么折磨也没屈服。他能听到的受不了,要是能看到,就更受不了:多尔衮这么做并不单单是征服欲,他是把对皇太极的仇恨发泄在瑞王爷身上,把郑娇当做佟氏锦绣的替身,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这样的日子比在地狱里还难熬啊,一天比一年还漫长!朱医官觉得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面对妻子的惨状一点帮忙的能力都没有!就开始绝食,一了百了。好嘛,还不让他死,就让他遭受凌迟一般的痛苦!有三四个人来“喂饭”,强行灌食,按着四肢,捏着鼻子往嘴里塞,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水、塞饭。好几次差一点给呛死。

    到了后来,朱医官就麻木了,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是想着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要不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炼狱一样的生活大概是三个月的时间,再之后就没有了多尔衮的动静。以往,虽然多尔衮不让侍卫们请安,也是有马匹进院的杂沓声。现在不同,院子里很静,偶尔有站岗的亲兵咳嗽一两声或者是谁打个喷嚏,多尔衮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朱医官哪里知道这时的多尔衮已经坠马死了,再也不能来了。终于有一天,有个侍卫开门给朱医官解开绳子,低声说:“带着你的女人回家吧。”

    “她还活着?”

    “活着呢,已经不行了,赶紧带回去找个好郎中,外面有车送你们回去。”

    朱医官一个踉跄一个跟头地扑到东厢房里,妻子郑娇就在靠墙的那张床上无声无息地躺着,身上盖个被子。朱医官掀开被子,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妻子郑娇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醒醒啊,我们可以回家了!”朱医官一边给妻子穿衣服一边轻轻地呼唤着。

    “别喊了,你女人已经昏迷两天没醒了,赶快回家找郎中吧。”

    这个侍卫好像很有同情心。朱医官想把女人背起来,可是他自己浑身一两力气都没有,还是那个侍卫给背上车的。车轮转动的时候,侍卫小声说:“摄政王已经薨逝,骑马摔的,要不然你们两口子肯定是回不去家了。”

    没有一丝的嫌恶,朱医官一回家就开始给妻子治疗。先是身上的外伤,然后是脏腑疾病,把脉之后,朱医官真的要撞墙了:妻子有身孕了,不用说就是多尔衮的。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本来就已经瘦弱不堪的身体立刻老态龙钟了。头发白了大半,腰也佝偻了。但是他没有想死,他要把妻子救活!要和她走完以后的人生之路。因为多尔衮死了,王爷福晋就可能放出来。他没有给妻子吃打胎的药,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罪过,而且这也是个生命,他不忍心杀了他,虽然在他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一副打胎的药就没了,他是郎中,明白这事怎么做。但是他没有!他要留着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也要培养成一个出色的郎中,要他给汉人治病,要他给他亲爹赎罪!

    多尔衮有十个女人,只给他生一个女儿,后来过继了弟弟多铎的儿子。如果是善恶有报的话,只能说他杀人太多遭了报应。满人入关之前,那个“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就是多尔衮的杰作。

    清醒以后的郑娇知道自己已经回家了,但是她无法面对丈夫、儿女,每天寻死觅活,呈疯癫之状。那峰和刘嬷嬷不敢问不能问,也猜个**不离十。但是他们只是猜测,并没有亲眼见事实,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刘嬷嬷每天来陪伴主子小姐,和朱先生一起劝慰着。在和风细雨中,在春风丽日中,郑娇结了冰壳的心开始融化,确信丈夫没有嫌弃她,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记恨她。可是当她知道腹中有了多尔衮的孽种,再一次疯癫。朱医官和刘嬷嬷每天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疏忽郑娇就自杀身亡。三个大一点的孩子从大到小十二岁、十岁、七岁,从早到晚瞪着惊恐的眼睛。

    “你看看孩子,他们才多大,没有娘了他们该多可怜?看孩子的面子,活下去好不好?你是从小就没了娘的,你知道没娘的孩子所有的苦楚!我也不能没有你啊……这个事不能怪你,怎么能怪你呢?我在对面的房里被蒙上眼睛捆在柱子上,听着你被折磨,却不能去救你,你怪我吗?”

    朱医官是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妻子,真诚的话语感动了郑娇。郑娇多次问道:“你真的不嫌弃我吗?我是个不洁的女人……”

    “别说这样的话,你是世界上最贞洁的女人,是坏人在害你,你没有力量反抗啊,我真的不怪你!好好儿的把孩子生下来,这也是一个生命。我会当自己的孩子看的,我会把他培养成出色的郎中,给咱们汉人看病,替他父亲顶罪!”

    郑娇走过了人生最凄惨、最悲哀的一段时光,比当年家里遭的灾难还难以忍受的****,活过来了,生下一个男孩,就是现在的朱正。其实先生是想叫他朱郑,是他和郑娇的孩子,郑娇说就取一个正字吧,长大了做一个正直的人。

    朱正从四岁开始就背《汤头歌诀》了,学的很认真。朱先生和郑娇也不对他疾言厉色,也不娇惯他,就是和对待亲生儿子、女儿一样。当然他们的儿女都不知道这个弟弟的来历。

    不久之后王爷福晋也出狱了。但是很快就出去云游,一直到云游半年之后回到将军府,朱先生才找个机会说出这件事,声泪俱下的朱先生说:“我家孩子他娘,被摄政王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就是没说那句话。”

    王爷福晋呆了,做梦都没想到郑娇和朱先生受到这样的牵连和苦难。非常惭愧。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他们夫妇多有照顾,福晋对郑嬷嬷的感情就不是一般的了。

    其实云儿都有感觉,一样的陪嫁丫鬟,对郑嬷嬷的宽容和宠溺就大大地多于刘嬷嬷。当然郑嬷嬷也没有因为福晋对她好就忘乎所以。

    这是郑嬷嬷的一段往事,王爷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却很详细地告诉了云儿,这种高度的信任让云儿很感动。(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安王福晋

    翼然楼的管事太监秦公公进来通传,说是安亲王福晋求见。

    “赶紧请进来,以后她再来就不用通传了,都是自家人。”福晋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迎去。

    秦公公答应一声把安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主仆三人带到福晋的房门口,下去了。

    “弟妹!赶快请进。”福晋亲热地拉着博尔济吉特氏的手,把她让进屋。

    王爷也在,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弟妹可是不常来的客人,赶紧坐下,髻儿姑娘上茶点。”

    王爷的年龄比安亲王大了七八岁,福晋比安亲王福晋也大了七八岁,由于两兄弟相处比较知近,福晋和这位太后的本家侄女相处也还不错。一看她就身体不好,要不是脸上有薄薄的脂粉遮盖着,脸色说不定有多难看呢。近年来她很少到府上来串门,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

    刚刚坐稳寒暄了几句,博尔济吉特氏就站起身来到屋子中间给王爷、福晋跪下了:“二哥、二嫂,请你们帮帮我!”

    “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赶快起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这样,起来起来。”福晋最见不得这个。

    安亲王福晋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我跪着说,你们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看你怎么这么执拗啊?有了犯难的事情我们能帮一定会帮。”

    “二哥、二嫂,你们也知道,我的四个儿子全走了,他们那么小,在那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不日我就要找他们去了。”

    说着泣不成声。这样凄惨的话语使福晋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弟妹,想开一点……”

    “我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恐怕是无福担当。我也没有什么挂心的,就是我们府上的大格格慧儿,她的母亲林姨娘生她的时候血崩去了,慧儿就算在我的名下。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心思照顾她了?这不就出了毛病?昨天下午,二格格跑去找我,说大格格流产生了一个怪物。你们说这不是要命吗?好好的姑娘家出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办?找来大格格房里的苏嬷嬷问,苏嬷嬷竭力否认是流产。我也奇怪,慧格格人是泼辣些,风风火火的,却是品行无亏。平时从来不和府上的哪个年轻侍卫、什么男人有交往,她虽出府,也是大白天带着她的丫鬟铃儿出去一会就回来,就是买点做活的材料,并没有和男子打交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怪了,再怎么说慧儿也是金枝玉叶的,将来必定是皇上、太后指婚,她能和侍卫纠缠吗?”

    “说的是呢。要说是假的,她还流血不止,神情恍惚,一惊一乍的好像受了多大的惊吓,我就怀疑是不是在外面遭了歹人的强暴。追问她的丫头铃儿,铃儿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她们主仆出门是坐府上的车,还跟着好几个侍卫。格格就是喜欢那些小来小去的精致玩意儿,买回来照做的,在外面也不久留。”

    安王福晋继续说:“慧儿的几个哥哥和凤格格不停地羞臊她,几个哥哥弟弟的非要打死她,说她给阿玛丢人。我是压都压不住了,幸亏是苏嬷嬷和铃儿丫头奋力维护,把房门、窗户都插得死死的,才没让那些个姐妹兄弟的闯进房里。二哥二嫂,你们救救慧儿吧,好歹也是一条命啊,今年十六岁了,说话就该嫁人了。我的意思是想把她送到你们府上来躲一躲,也把身子养一养。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好好,你赶紧派人把慧儿送过来。就让那位苏嬷嬷和她的丫鬟一起来,要不身边没个熟人她也不安心。”

    “那我就回去安排,尽快把她送过来。这是五百两的银票,给她将养身子……”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安王爷和我家王爷是一个祖宗板排下来的兄弟,他的孩子就是我家王爷的孩子,收起来,不然我可生气了!我们府上的医官还曾经是宫里的太医呢,药房也有,吃的也不缺,你就放心吧。”

    王爷说话了:“岳乐他知道吗?”

    “他要知道慧儿就活不成了。他是三天两天不着家,忙着呢。趁这会儿才好把慧儿弄出府啊。”

    “好好,这次就不留你了,赶紧把慧儿弄出来。”

    傍黑的时候,一顶蓝呢小轿从花园北门进府,通过东路的府库大门,穿过云儿的正门,来到陈先生的苏州宅院门前停下。院里陈夫人和封嬷嬷、还有云儿鱼儿几个人接应着,把头上蒙着单子的慧格格搀扶进东厢房。福晋那里经常有客人,还有在大厅里做活的女仆,院子里也有太监侍卫不停走动,人多眼杂,不适合疗养。忽然间多了一个陌生的姑娘养病肯定是有人八卦;云儿那里的空房子倒是多,都装货物了。府上的其它院子也都装了货物。想来想去福晋就想到了先生这里。这里算是住宅区最安静的一个所在了。和陈先生、陈夫人一商量,没有不答应的,就在安亲王福晋的安排下进了瑞王府。先生家人口少,东厢房一直空着。慧格格到来之前就派丫鬟婆子打扫干净两间屋子,安置了几样家具,拿来被褥。好在现在还是夏天,不用生炭火,就直接住在这里了。

    服侍慧格格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多岁的嬷嬷,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人,还有一位是慧格格的丫鬟铃儿,长得十分俊俏,有十三四岁模样,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

    看看没有要帮忙的了,云儿就和鱼儿水儿回到飞云楼。云儿注意到鱼儿脸色十分不好:“鱼儿姐姐你累着了吧?赶紧回去躺着。水儿妹妹你去送她。”

    “不是不是,奴婢没有不舒服,主子、主子……”鱼儿哭了起来。

    “哎?你这人可怪了,慧格格和你有关吗?”

    “不是的!主子啊,奴婢看着服侍慧格格的那位苏嬷嬷很像奴婢的娘!奴婢母亲的娘家也是姓苏。”

    “啊?有这样的事?你看准了吗?可不能乱认的。”

    “就是没敢乱认呢。奴婢和娘分开的时候才十岁,那个时候娘还不到三十岁。因为小孩子变化大,就是奴婢的娘她也不会一眼就认出奴婢来,可是娘却没怎么变,就是见老了一些,还是那个身材那个模样和动作,那个说话的声音,真的是奴婢的娘!主子!奴婢一直认为娘死了,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她怎么会在安王府?”

    “真要是你娘那就是她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激动,看动了胎气。真要是你娘就是个大好事,但是一定要有凭据要稳妥,不可造次。前些日子不是就有人到府上来冒认朱医官为叔叔吗?别急啊,有我在。”云儿极力地安慰着鱼儿。

    “是是,奴婢的心里乱七八糟的。”鱼儿依偎在云儿的怀里,云儿就是她的靠山。

    “水儿妹妹你送鱼儿姐姐回去歇着,先别和任何人说起。你们先去,我歇息一会儿想想怎么办。”

    朱医官是郑嬷嬷亲自请来的,这种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路上郑嬷嬷就噼里啪啦地把情况告诉丈夫了,让他好好给治别落下病根儿。

    “是了是了,我知道怎么治。”朱医官一向脾气好,对夫人的热心抱以同情。

    把脉良久,朱医官回到外间屋,问福晋:“安王府福晋可是说大格格是流产?”

    “是,还说看见她被子里有一个一尺来长血糊糊的婴儿。”

    “是谁看见的婴儿?”

    “是安王府的二格格,中午来慧儿房里,进去不一会就大叫大嚷的说慧儿流产了,生了一个怪物。”

    “还有谁亲眼看见那个流产的婴儿?”

    “那就问问服侍格格的苏嬷嬷吧。”

    苏嬷嬷被叫到朱医官跟前,给福晋和朱医官跪下了,哭诉道:“福晋、医官,你们都是好心人,不然我家福晋也不会把格格送过来了。我家格格根本就不是流产,她是被人诬陷的!”

    “这位苏嬷嬷,想是慧儿的奶娘?那就是从小就跟着她的人了,你别急,慢慢说。”

    “回福晋。奴婢不是格格的奶娘,却是格格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服侍她的。格格的性格您也听说了,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她从来都不和年轻男人打交道,就是喜欢上街逛逛、买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儿回来照做。前些天,听说有位蒙古将军看上了慧格格,准备等他父亲来京好和皇上请求赐婚,倒也是个好姻缘。格格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妹妹,听说这个事就和福晋大吵大闹的,说是慧格格出身太低,不过是姨娘生的,不够满蒙联姻。当时谁也没在意,以为小孩子瞎闹,结果昨天中午,奴婢被人叫走说是福晋找奴婢有事奴婢就去了,结果福晋并没有找奴婢。回来刚进院就听格格不是好动静地尖叫、哭嚎。进屋一看格格浑身颤抖地躲在床角,指着被子。奴婢掀开被子一看也吓坏了。乍一看确实是像不足月的胎儿,仔细看怎么也不像个人样。人的胳膊是在肩膀的两边,那个胎儿的胳膊却是朝前伸着。脚也不是婴儿的小脚丫,倒像是两只爪子,血淋淋的一堆,有一尺来长。奴婢也是生育过的,看那个婴儿也该有六个月以上了,可是格格的肚子根本没大,就连腰都没粗,也没有呕吐、头晕的害喜迹象。”

    “那个婴儿现在何处?”

    “奴婢见格格怕的很,就给扔了。不过没有随手扔,而是用一张油纸包起来了,放在园子里一个假山窟窿里了。”

    “很好,现在天黑了,你悄悄回府,把那个怪胎取过来我看看。”福晋说。

    “是,奴婢这就回去。格格她……”

    “你放心,我是格格的伯母,自会派人照料她。她身边不是还有个小丫头铃儿吗?”福晋说。

    “是是,奴婢就回去了。”

    “你要小心别给人发现了。”福晋嘱咐道。

    “福晋放心,奴婢在府上多年熟悉那里。”

    苏嬷嬷一走,朱医官便告诉福晋:“慧格格根本不是流产,纯粹是受了大的惊吓。”

    “那流血不止是怎么回事?”

    “正好赶上格格月事,受了惊吓自然是淋漓不止了。下官行医二十多年,怀孕和惊吓还是分得清的。”

    福晋很生气: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吧,也不能这么寒碜人吧?一个父亲的姐妹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嚷嚷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慧儿的名声都给毁了,这是什么姐妹啊?

    可能是受的惊吓太大,慧儿一直发烧,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她的小丫鬟铃儿寸步不离地看护着她。福晋也派来她院里的两个沉稳的粗使婆子帮忙护理,熬药的事朱医官的药房给熬现成的。

    福晋也向铃儿了解了慧儿的情况,铃儿指天指地地发誓,格格不可能出现什么流产的事,因为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格格身边,格格从来不和年轻的男子说话更不打交道。铃儿已经十三四岁了,多少懂得一点男女的事,格格没有和任何的男人有亲密接触,所以不可能有孩子。就是凤格格想嫁给那位少将军,才这样没有羞耻。

    福晋心说,安王爷也是不省心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不白之冤

    一个时辰之后,苏嬷嬷惊魂不定地回来了,擦着脸上的汗说:“好险好险,二格格和三贝勒正带人到处找这个怪物呢。奴婢在假山后边躲了好半天才把他们等到离开。”

    朱医官打开油纸包,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众人皆掩住鼻口。

    “这个东西分明是剥了皮的大老鼠,老鼠肚子里都有小老鼠了。苏嬷嬷多亏你了,给慧格格澄清了清白。”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是慧格格三岁那年进府的,当时还没有具体差事,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就听不远处有小孩子打架的声音,出去看,结果是三个男孩子在踢打一个小丫头,赶紧过去拉开。小丫头浑身是伤是土的,脸都给踢肿了,以为是哪个房里的小丫鬟,可是没有这么小就出来当丫鬟的,就拉她去找福晋,福晋还吓了一跳,把她抱了起来,叫人给她上药换衣服的。原来是府上的大格格,娘去世了,福晋的一个孩子夭折了,没心思管她,府上的其他孩子就欺负她了。奴婢就请求福晋把大格格交给奴婢照看,奴婢也有过女儿,知道没娘的孩子多可怜。”

    “想不到,尊贵的格格也会有这样的不幸!”福晋感慨万分,对苏嬷嬷说:“既然不是流产,就好治了,就请朱医官全力医治吧。”

    “好好,下官开了方子直接就回去熬药。”朱医官告退了。

    苏嬷嬷进了里间去照顾慧格格,福晋和郑嬷嬷、陈夫人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福晋回到自己房里,把情况和王爷说了,王爷很生气:“这是什么姐妹啊?有这么坑人的吗?嚷嚷得慧儿的清白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嫁人了?”

    “王爷息怒。臣妾以为,是那两位格格听说慧儿被什么********草原郡王的一位蒙古将军的儿子看中,想要满蒙联姻。慧儿的姐妹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她们自己想嫁给那位将军,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坑害慧儿。满世界的嚷嚷就是让大家都知道慧儿生孩子了,也就不能嫁给蒙古将军了。”

    “有道理,明天把安亲王找来,兴许他还不知道呢,后院都起火了!”

    当安亲王听明白了瑞亲王的叙述,惊愕得嘴张大到可以吞下一个鹅蛋了。他对王爷不停地作揖表示感谢,并赶到先生的宅院看了女儿。

    “阿玛!慧儿没有生孩子!阿玛!”慧儿依偎在安亲王的怀里哭泣着,诉说着委屈。

    “乖,不哭了,你把详细情况告诉阿玛,阿玛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安亲王安抚着女儿。

    慧儿没有马上回府,而是继续在二伯父的府上养病。极度惊吓也是很难医治的,需要细心的照料和安慰。有苏嬷嬷和铃儿的照顾和福晋的抚慰,再加上朱医官的精心治疗,安王府的慧格格康复得很快。至于安亲王怎么处罚坑害慧儿的其他儿女就不清楚了,那是人家的家事。

    过两天阿玛就要接她回府了,慧儿就和陈夫人说好了在府上逛逛。安王府和瑞王府虽说都是王府,里面的建筑格局除了中路的基本一样,其它的没有相同之处。很好奇地出了门,一出门就转向了。

    “格格,这里的房子怎么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小丫头铃儿看着长长的巷子不知道该怎么走。

    “这位姐姐,请问府上的园子怎么走?”

    “你们不是府上的人吗?”被问的是个小丫鬟,上下打量了一阵慧儿和铃儿。

    “我们是安王府来串门儿的,有劳给指一下路径。”

    “往北走是园子,南边是逍遥殿,再往南是大门。”

    “多谢多谢。”

    “不谢。”

    “咱们就去伯父府上的园子吧,听阿玛说伯父的园子是所有王府里最漂亮的。”慧儿到底是年轻女孩,不会老想着那些不快,很高兴地和铃儿逛起了园子。

    田亮老远就看见两个衣着靓丽的女孩,这不是府上的人。想起马佳明,田亮还心有余悸,便迎上来问道:“两位姑娘是……是府上的人吗?”

    一向什么都不怕的慧格格迅速打量了田亮一下,看他穿的是侍卫的衣服,便说:“我们是安王府的,到你们园子里玩玩。可以吗?”

    田亮一下子想起来鱼儿说的,安王府的慧格格到府上养病的事,很后悔自己的冒失,便说:“是慧格格,对不住了,属下告退。”

    “你是谁?”

    “这个……属下乃府上侍卫,园子里人少,格格要多加小心。”说着急匆匆地离开。田亮最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尤其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人,心眼倒是不错。可是格格,奴婢怎么觉得这个人很面熟?”铃儿小声说。

    “你看谁都面熟。走吧。”

    慧儿看着田亮匆匆离开,心里没有来由地感到失落。安王府的侍卫很多,年轻英俊的也不乏其人,可是这样彬彬有礼的还不多见。

    慧格格和铃儿逛了一圈,觉得伯父的园子比自己府上的园子好看的多,最大的特点是花多,各种各样的花卉争奇斗艳,就摘了一束花拿着,和铃儿一路回来,诶?方才是从哪个门里出来的?看向铃儿,铃儿也看向格格,又转向了。

    “两位姑娘,是要回内府的吧?”一位太监公公和气地问。

    “是啊,怎么这两个门是一模一样的?”

    “这边是东路夹道,那边是西路夹道,但是西路那边的大门

    已经锁死了,二位请走东路。”

    “我们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是一位陈先生住的那个院子。”

    “呵呵,两位姑娘走过前面那道东门,再往前是个夹道,穿过去,就是了。”

    “多谢、多谢公公指点。”慧格格释然。和铃儿进了府库大门,看着和方才出来的巷子完全是一样的,就又转向了。只好再次问路。靠花墙右侧里面不远的地方有扇开着的月亮门,张望一下,没见过,正好回廊那边走过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来到门口问道:“两位姑娘这是到哪里去?”

    铃儿赶紧上前福了一礼:“这位姐姐有劳了,借问一下,我们想到……”

    “这位可是安王府的慧格格?这位是格格身边的铃儿妹妹吧?奴婢叫月儿,给格格请安。你们可是要回到陈长史的府上?”

    “陈长史?”慧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养病的地方是陈长史的府上,因为陈先生一直没有露过面。

    “月儿,你和谁说话呢?”楼上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说话声。

    “回主子,是安王府慧格格和她身边的铃儿妹妹,问路。”

    “你把她们请过来,我有几句话问她。”

    “主子?”慧儿一时没转过弯儿,心想反正是出来逛的,看看住在这个院里的主子是谁。就进了院儿。刚好一位高挑身材容貌美丽的女子从楼里出来。见到慧儿笑道:“这不是慧格格吗?怎么有空出来玩儿?”

    “您是……”慧儿一下子就喜欢上面前这位“主子”了。漂亮的丹凤眼满是真挚的笑意。和自己府上的那些“主子”比,不知亲切了多少倍。

    “慧格格,这位就是我们飞云楼的云主子,侧福晋。”月儿怕两个姑娘失礼,赶紧介绍。

    “侧……哦!您是小伯母?我是安王府的慧儿,慧儿给小伯母请安,小伯母吉祥!”云儿虽然很少出门,但是现在瑞王府的侧福晋可是名声在外、如雷贯耳的人。

    “慧格格客气了。可是想回到住处?你住的地方就是我父亲的住处,我父亲是府上的长史。”

    “哦!是这样啊!多谢多谢,慧儿方才去园子里玩,回来就找不到住处了,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们一起走,我去给孩子喂奶,正好带你过去。”

    “府上没有奶娘吗?”

    “自己喂奶比较好,请问慧格格,那位苏嬷嬷是服侍你的?”

    “是,慧儿三四岁的时候就由苏嬷嬷服侍了。苏嬷嬷人很好,很能干心眼也好。”

    “她家里都有什么人?”

    “好像没什么人了,她说有过一个女儿还丢了。”

    “她丈夫是做什么的?”

    “她从来不提起丈夫。对了,慧儿听额娘说她还救过阿玛呢。是阿玛从战场上回京的路上遇见的。至于具体情形就不知道了。”

    “她有四十岁吗?”

    “差不多吧,她来府上的时候还很年轻很漂亮,就是那会身体不好。哦!是这里、是这里了。”

    “好啊,你进去休息吧。”

    “慧儿可以看看您的小孩吗?”

    “可以呀,请格格上楼,慢一点。”

    慧儿太喜欢这位侧福晋了。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待人却非常温和。

    云儿把慧格格带到楼上来,是先生和夫人没想到的,赶紧给格格施礼请安。慧格格也赶忙回礼。精奇嬷嬷抱来了两个可爱的小宝宝,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慧儿喜欢得很,想抱一抱,但是陌生人最好不抱人家的孩子。

    柳儿姑娘端来茶点,蹲了蹲身:“格格慢用。”就退下去了。

    云儿把宝宝接过来对慧儿说:“我先到里面去喂孩子,马上出来,柳儿姑娘,把泡沫箱子里的冰果拿给慧格格和铃儿姑娘尝尝。”

    “是。”云儿说的泡沫箱是给世子和蕊儿准备的雪糕、冰淇淋。

    老远就闻到了甜凉的味道。听苏嬷嬷说,阿玛曾经从瑞王府带回去什么雪糕冰麒麟的凉果,可惜慧儿连毛都没见过。咬了一口,刷地凉到脑门,太好吃了!

    铃儿不敢接,柳儿就塞到她的手上:“吃吧,我们也是常吃的。”

    铃儿赶紧接过来,对柳儿蹲了蹲身子,小心地咬了一口,不由得“嘶”了一下。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

    “慧格格,那位苏嬷嬷到处找您呢。”丫鬟杨儿说。

    “呀,忘了和嬷嬷打招呼,嬷嬷一定着急了。”

    “别急别急,让杨儿姑娘和苏嬷嬷知会一声。”陈夫人看就主仆两个吃冰果正香甜。

    “有劳夫人了。”

    云儿喂完奶,整理好衣服出来了。精奇嬷嬷和封嬷嬷抱着宝宝贝贝下楼玩去了。云儿就有意地问起慧儿病好得怎么样了,慧儿说已经好了。云儿说:“很想留格格在府上多住几天,反正你回到自家的府上也没什么事,就在我们这里疏散疏散,看看我们这里跟你们府上有什么不同。”

    慧儿说:“伯父府上的园子太漂亮了,那么多的花儿,还有那么好看的景致,就是你们都住在园子的外边。我们府上的主子们都分散在园子里,各有各的院落。”

    “看来各个王府都有各自的特点,你还去过别的王府吗?”

    “去过郑王府,就是摄政王郑亲王的府上,他的那个园子房子多,树多,就是花儿不多。”

    “你在府上也是自己一个院子吗?”

    “是,慧儿住的院子很小,在府上的东北角上,特别安静。不过呢,只有慧儿和苏嬷嬷、铃儿还有几个打扫的丫鬟嬷嬷。”

    “这位苏嬷嬷是专门服侍你的?”

    “是,不过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每到月底就帮助福晋拢账,还有一些东西归她管,阿玛和福晋都很信任苏嬷嬷。”

    “苏嬷嬷来你们府上之前是做什么的?”

    “不太清楚,也没问过。就是知道她有一个女儿丢了。那个时候慧儿很小,几个哥哥老是欺负慧儿、打慧儿,是苏嬷嬷和福晋说她要照顾慧儿,后来就一直和慧儿在一起,再后来,慧儿和阿玛去庄子上玩,带回来现在的丫鬟铃儿。”

    看样子慧儿是个没心机的女孩,服侍自己的嬷嬷什么身世都不问。

    “这位苏嬷嬷对格格一定很好吧?”

    “是,苏嬷嬷就等于慧儿的亲娘,不光是生活上的照顾,还经常劝解慧儿,不要和哥哥妹妹们对着干。慧儿的脾气不太好,经常和几个哥哥起冲突,妹妹们也看不起慧儿的出身,因为慧儿的娘亲是阿玛的姨娘。”

    “慧儿你不能这么想,不管母亲是什么出身,但是你们的阿玛只有一位就是安亲王,咱们大清朝的功勋王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多谢小伯母的鼓励。”(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母女重逢(一)

    这个世界说大是真大,说小真小。鱼儿找娘找红了眼睛,当年想娘想得睡梦里还在哭,云儿记忆犹新。对于一个没了爹的孩子,娘是唯一的亲人呢。哪里知道她娘就在不远的安王府,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娘的存在。初步确定这位苏嬷嬷就是鱼儿的母亲,因为慧格格说的年代非常接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进行翔实的调查才能确定。认错了对谁都不好,精神打击会很大。

    慧儿不好久留此处,告辞下楼。她有点不大明白侧福晋为什么对苏嬷嬷这么感兴趣,想回去告诉她。慧儿对苏嬷嬷的感情真如母女一样亲近,从记事以来就被这位苏嬷嬷呵护着、照顾着。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已经是很可怜了,还要受到来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欺负、侮辱。没有一个人亲人能伸出一双手拉她一把,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个温柔的眼光。嫡福晋对云儿也算不错,可是自从她的儿子夭折,她就诸事无心,对慧儿就不管不问了。但是苏嬷嬷进府以后就给了慧儿渴望的母爱,所以慧儿理所当然地从心里把苏嬷嬷当成自己的娘亲。什么委屈、什么知心的话都对苏嬷嬷倾诉。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很信任苏嬷嬷,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久人世,就把慧儿全部托付给苏嬷嬷了。就连慧儿未来的嫁妆和她母亲的遗物全部交给了苏嬷嬷,嫡福晋这么信任苏嬷嬷,苏嬷嬷感激涕零,更加尽心尽力地呵护着慧格格。

    云儿喂奶完毕回到自己房里,鱼儿已经来了,正在和水儿做针线。

    “我问慧格格了,那位苏嬷嬷很有可能是你母亲。别激动,还有些事情需要查实,比方说苏嬷嬷是怎么进的安王府?”

    鱼儿的泪水不停地流:“奴婢对找娘都绝望了,就想着她被那个杀猪的给害死了,鱼儿差一点用草料把他的眼睛扎瞎了,他能放过娘吗?”

    “你别这样好不好?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很不利。在异域的时候,我住院等着生孩子,碰到一个坏女人,就说我是小三要不就是二奶。还想找茬儿讹我。我就情绪不好,然后医生就说孩子横位了。这里可是大清啊,你就是不想要命也该想想蕊儿和我二哥嘛。”

    鱼儿“哧”地笑了,“您说二哥奴婢就想笑,相公给排到老二了。”

    “那我还是娘的唯一女儿呢,不也成了‘四估量’?”

    就连水儿也笑了起来。

    晚上,王爷来云儿这里歇息,云儿把情况告诉了王爷,王爷高兴地说:“好啊!亲人能团聚是好事。看来咱们府上风水不错,你父亲和亮子父子相认,再来一个鱼儿和苏嬷嬷母女相认。”

    “现在还不敢确定苏嬷嬷是不是鱼儿的母亲。”

    “是要慎重,认错了对谁都不好。要不和先生打个招呼?”

    “也好,如果真是鱼儿姐姐的母亲,我爹不是就有了亲家?”

    “苏嬷嬷,慧儿的小伯母,就是伯父的侧福晋,向慧儿打听你好半天呢。”

    苏嬷嬷吓了一跳:“她问什么了?”

    “就是您多大年纪了,家里有什么人,还问了您丈夫是做什么的。”

    苏嬷嬷的心狂跳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慧儿说。以往的不堪,让她羞于启齿。于是遮掩道:“许是侧福晋认错人了。”

    慧儿说道:“苏嬷嬷好像说过您的女儿的名字叫鱼儿,我听侧福晋小伯母叫身边那位周嬷嬷为鱼儿姐姐,这位鱼儿姐姐要是您的女儿该多好?”

    “格格方才说鱼儿?真的是瑞王府里的人吗?”

    “不但是瑞王府的人,还是小伯母的贴身嬷嬷。要不您就当面看看?”

    “这、这样好吗?是不是太冒昧了?”苏嬷嬷的眼里满是渴望,但是她很明智,虽然非常想念女儿,也怕认错了。

    “慧儿出面去说,要是您的女儿就更好,不是也没什么。就象您说的,认错人了,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奴婢该说什么呢?”苏嬷嬷有些慌乱,就怕万一不是自己的女儿,侧福晋怪罪自己怎么办?在人家府上认女儿,不是洗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吗?可是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忙说:“还是格格先把侧福晋请来,侧福晋同意了咱们再和那位鱼儿嬷嬷见面,要不真的是很冒昧。”

    “那行,我去找小伯母。”慧格格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了就做。带着小丫鬟铃儿,来到飞云楼的正门,上前和站岗的亲兵说话的是铃儿:

    “有劳这位军爷,你进去和侧福晋通传一声,说安王府的慧格格求见。”

    “慧格格?您是安王府的慧格格?请原谅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格格。”亲兵费扬古赶紧给慧儿道歉,并对院子里正翻晒花瓣的小太监乐呵大声说:“乐公公,有劳你赶紧到主子那里通传……”

    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传来云儿清脆的声音:“以后慧格格到咱们院里不用通传,赶紧请上楼。”

    “是,慧格格请!”小太监乐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弓着腰,跟在慧儿的身后。把慧儿送到楼上之后才下来。

    “慧儿给小伯母请安,小伯母吉祥!”慧儿的礼节很到位。

    云儿忙还礼:“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慧格格请。”

    慧儿的脾气一向随和,进了云儿的房间,四下扫了一遍,就在云儿亲自端来的绣墩上大喇喇地坐下了。同时接过水儿递到面前的香茶,一点都不见外地开始喝茶。

    云儿倒是觉得这样最好。就坐在慧儿的对面,劝着她:“慧格格尝尝我们府上做的点心,这是我们云游的时候,在外面学的。”

    “唔,好香哦,我尝一块,好吃好吃,这是什么点心这么暄呼?”

    “这个叫西点,是用西洋人做点心的方法做出来的。你觉得好吃,那就多吃一点。”云儿和慧儿也很随便,就象对待雪格格那样,有点宠溺。

    “这是西洋人吃的点心啊?满好吃的嘛。我还以为西洋人吃的点心也和他们的西餐一样,半生不熟的呢。这个点心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虎皮蛋糕,外表好像虎皮是吧?喜欢吃就常来。喝口茶,压一压,这个点心有的时候爱噎人。”

    “多谢小伯母,太好吃了。诶?我是来做什么了?哦,想起来了。您不是问过慧儿,苏嬷嬷家里有什么人吗?慧儿听说过她有个女儿叫鱼儿,丢了。也听您叫过您身边的一位漂亮姐姐叫鱼儿姐姐,所以慧儿就想了,能不能让她们当面认一认呢?不是也没什么,万一要是呢?苏嬷嬷还有一个儿子,先前在苏嬷嬷的哥哥那里抚养,后来她哥哥去世了,她就把儿子接进府来当了小厮,现在苏嬷嬷的儿子好像有十六七岁了,在我们府上的砖窑当管事的,挺能干的,一边干活还一边读书,看样子以后会有出息。您别怪慧儿说话直啊,就让她们当面认,她们家里的事她们自然是明白,互相询问,有一点漏洞就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了。”

    “还别说,格格的方法很直接,比试探来试探去的好,就这样,水儿妹妹你去鱼儿姐姐家找她。看她躺着就算了。”

    “是,奴婢即刻就去。”

    “等一等。那位鱼儿姐姐生病了?要是生病……”

    “她倒不是生病了是怀孕了,是我让她回去休息的,没关系,去和苏嬷嬷说几句话,好像不要紧吧?水儿你去找她吧。”

    在云儿的陪同下,鱼儿忐忑不安地来到慧儿住的东厢房。路上云儿一再警告她不许情绪不安、不许兴奋过度,否则会影响胎儿,引起不良后果。

    鱼儿答应着来见苏嬷嬷。慧格格对苏嬷嬷说:“这就是府上的侧福晋,慧儿的小伯母。”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苏嬷嬷赶紧给云儿施礼,云儿扶住了苏嬷嬷。

    “您是慧格格的教养嬷嬷吧?您太客气了,快请坐。我和慧儿都是急性子,听说您有个女儿叫鱼儿,从小丢了?可巧我身边贴身服侍的这位姐姐也叫鱼儿,从小失去了母亲。你们聊聊?我和慧格格也听一听?”

    “多谢侧福晋的关心,奴婢一看这位姑娘就差不多。可是还是聊聊吧,别认错了。姑娘请坐。”

    鱼儿很想扑到苏嬷嬷的怀里去,她已经断定这位苏嬷嬷就是自己的母亲!什么都没变,就是年岁大了一些,眼角多了几道鱼尾纹。可是主子一再嘱咐不许失态、不许冲动。

    就冲着苏嬷嬷福了一礼,说了一句:“多谢。”就慢慢坐下了。

    还是苏嬷嬷年岁大一些,想到了应该怎么说:“还是鱼儿姑娘说说是怎么和你母亲失散的吧?侧福晋您以为呢?”

    “好,就顺着这个话题说,鱼儿姐姐你说。”

    “是,主子。鱼儿十岁那年的一个秋天,继父让娘出去买盐,让鱼儿去后院的驴棚去给毛驴添些草料。鱼儿把筐里的草料往槽子里添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喘粗气的声音,知道是继父,很害怕,就从草料槽子底下钻了过去。继父一下子就火了,骂鱼儿防着他和防贼一样,从槽子那边就蹿过来了……”

    苏嬷嬷脸上的表情无比地惊恐,双手捂住嘴巴,没有叫出来。

    “继父一步一步紧逼,鱼儿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草料堆边上的时候就被绊倒了,继父就扑了上来……”

    “啊!”不仅仅是苏嬷嬷在惊叫,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叫了。

    “就在继父的身子覆压下来的时候,鱼儿急中生智,从身边的草料堆上抓了两把掺着碎末、灰土的草料按到继父的眼睛上,草料都是干草、很硬、很尖利,一下子就扎在他的眼睛上,他哇哇大叫地护住了眼睛,鱼儿趁这个机会就跑出了家门。”

    “太好了、太好了!几个女孩欢欣鼓舞,云儿满脸笑容地称赞鱼儿:“鱼儿姐姐你真勇敢!”

    “可是鱼儿跑出家门就再也不敢回家了,要是回来还有个好儿吗?鱼儿惦记着娘,要是屠户拿娘出气、打娘怎么办?就没敢跑远。当时鱼儿满身满头的草料,被一个要饭的女孩给拉到一个破庙里,问鱼儿是不是要饭要不着,偷了人家的东西?鱼儿说没偷东西。那个女孩就跟鱼儿说:‘那你家在哪里?’鱼儿说没有家了。女孩就让鱼儿跟她在一起要饭,从那以后鱼儿就开始了乞讨的日子。饱一顿饿一顿的,但是比在屠户跟前好许多。大家都是要饭花子,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没人会有象屠户那样畜生的行径。鱼儿从家里逃走的第五天晚上,悄悄回来到了家对面的邻居刘婶子家打听娘有没有被屠户打,可是刘婶子说娘被屠户给卖了,是鱼儿逃走的第三天卖的。原因是他欠了太多的赌债,讨债的人堵在屠户家门口叫骂。屠户的眼睛受伤了,看不见砍肉,就不能赚钱,就把女人卖给人贩子。可是鱼儿不信,觉得是刘婶子在安慰鱼儿。鱼儿把屠户的眼睛扎得不轻,他肯定要拿娘撒气,说不定会用杀猪的刀把娘杀了。就跑到乱葬岗去翻死人,想找到娘,可是一直没找到。刘婶子还告诉鱼儿,屠户把鱼儿也给卖了,卖给街上的无赖头子长荣。屠户说话一贯是大吵大嚷的。他告诉长荣,家里的小丫头走不远,一定会回家找她娘。到那时候你就把她捆走,卖到哪里他就不管了。刘婶子让鱼儿逃远一点,千万别让长荣抓住,抓住就完了。这个长荣是遵化县的地头蛇,吃喝嫖赌、坑蒙拐骗、贩卖人口,什么坏事都敢干。鱼儿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根本就不像原来的样子,继续要饭,继续找娘。”

    “有一天讨饭的时候竟然和长荣走了个对头碰。这个长荣多次到屠户家里去过,认识鱼儿,尽管鱼儿满身脏兮兮的,也给他认出来了,大喊抓小偷就追过来了。鱼儿撒腿就跑。可是鱼儿跑得再快也是十岁的孩子,长荣是大人,两条腿比鱼儿长不少。就在他眼看抓住鱼儿的时候,鱼儿猛然拐了一个弯儿,朝着刚刚路过的县衙大门就冲进去了。长荣一愣神的功夫,鱼儿就蹿上知县陈大人正在审案的大堂上,钻进审案的桌子下边,抱住陈大人的腿求救。(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母女重逢(二)

    “长荣大吵大闹地追到了大堂之上,被陈大人给喝住了,惊堂木一拍,衙役们就喊起“威武”来了。陈大人拉下脸喝问:‘什么人敢扰乱本正堂审案,来人哪,给我叉下去!’那个长荣还真有个赖劲,跪下给陈大人磕头,说:“小的不敢扰乱大人升堂办案,是在找屠户的女儿。屠户把他的继女卖给了小的二十两银子用来抵债,小的找了好多天才找到这个小丫头。自古以来都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小丫头的老子还不起赌债,卖了她抵债,她就天经地义地应该跟着小的走。小的怎么处置她别人都不能干涉。

    陈大人说:“你说的是个正理儿,不过你说孔屠户欠了你的赌债,你有证据吗?呈上来。”

    “大老爷,那是张借据,小的哪能随便带在身上?万一丢了被别人捡了去,岂不是白便宜了别人?在家呢。小的回去给您拿。”

    “你叫徐长荣是吧?徐先生,本官正在办案,上边对这个案子很重视,是个要案,限期破案的,追得很急。要不这样,你再等几天,等这个案子结案了,本官会把你的这个赌债的事情当个案子来对待。如果真是孔屠户欠了你的赌债,本官就以府衙的名义勒令他把欠你的银子还给你。但是小姑娘你不能带走,本官要把她拘押在县衙,等你把借据拿来,等孔屠户承认借了你的钱才能把小姑娘还给你。”

    “‘这么说,大人能给小的做主要回赌债?小的多谢大人!’长荣就回去等了。”

    “大人回到县衙的后院,就把鱼儿叫去询问情况,鱼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母女的遭遇告诉了陈大人。陈大人非常相信鱼儿的话,当夜就把鱼儿转移到大人的一个住在京城的亲戚家里,还让我家姑娘,就是现在的云主子,让她陪着鱼儿。怕鱼儿不认识他亲戚家的人,眼生,万一想不开再跑了,落入长荣的手就完了。”

    “几天之后,长荣又来找陈大人,陈大人在这几天里做了好些事,调查了屠户欠债的情况,调查了屠户和长荣的情况,决定了不把鱼儿还给他们,如果把鱼儿交给他们,这一辈子就毁了。长荣真的把陈大人当成了自己的后台,哪里知道陈大人根本就不想把鱼儿还给他。这期间,屠户也被大人叫去县衙问话,问他到底欠了长荣多少银子。屠户说是一百二十两,带利息的。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利息,不到两年时间,一百二十两就成了五百两,卖了女人、卖了孩子、砸锅卖铁也凑不够啊。”

    “屠户说孩子他不卖了,家里有不少活儿让她干呢。陈大人当时就拍桌子了,说:“你女人、继女被你虐待、打骂,最后被你卖给徐长荣,你已经得了人家的银子,你的女儿就和你再没有一点瓜葛了,

    “屠户承认自己把继女卖给了长荣,屠户给长荣的只是一张借据不是银子,本来就是虚的,还要那么多的利息,就反悔不承认借了长荣的银子,说那张借据是长荣自己写的。陈老爷把长荣传到大堂上来,还带了几个混混给作证,确实屠户欠过长荣的赌债,按理说赌债是不能赖掉的。屠户百般抵赖长荣当然很生气。在屠户刚回到家的时候,长荣就来了,说赌债也是债,小丫头他不要了,让屠户给他现银。屠户说没钱,就这样冲突起来。长荣看见屠户的眼睛红肿着,看人不大方便,就带着和他一起来的三个无赖在屠户家乱翻乱找,说是屠户把银子藏起来了,还把家里的坛坛罐罐都给砸烂了,这下子就惹恼了屠户,拿起杀猪刀就乱砍起来。要不是眼睛看不清,可能去的几个人都能被他杀了。就这样还当场砍死一个、砍伤了两个。”

    “出了人命,屠户当然要抓进县衙大牢了。因为他是死囚,进了大牢就披枷带锁,等待砍头了。长荣回头又朝陈大人索要鱼儿,说他要把鱼儿卖到窑子里,就能卖上二十两,陈大人说,如果别人要给你二十两你卖吗?长荣说:谁给我二十两我就卖给谁。就是陈大人您想买了这个丫头,小的也是这个价儿,不会让大人一文。”

    “陈大人说,那你把孔屠户的借据拿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写好买卖契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把借据给我。然后再写买卖合同,小姑娘就归本大人的亲戚了。”

    “长荣巴不得把鱼儿赶快卖了换钱,他也是欠了别人的赌债被人到处追着要钱。就因为还不清赌债才讹诈屠户五百两,也知道屠户没有五百两,屠户给他的借据上写的是二十两,连一百二十两都是虚的。长荣生怕陈大人说话不算数。所以回去就把借据拿来了,真的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把鱼儿卖给了陈大人。当然不是陈大人的什么亲戚,是陈大人夫妻可怜鱼儿,要把鱼儿留在身边给他们的女儿作伴。”

    “长荣觉得他的事特别有面子,陈大人是一县百姓父母官,竟然听从他的话,要二十两就给二十两,就弄了一张卖鱼儿的假契约拿去牢里给孔屠户显摆。气他、挖苦他。说他没有资格当父亲,连继女都想糟蹋,是个畜生。屠户说眼睛不好看不清,长荣就举着契约凑到牢栅跟前给屠户看。脑袋忽然被锁屠户的铁链子套住,被勒死了。连杀两命的孔屠户被提前砍头,因为这个人连最起码的人味都没有了。屠户死了,娘失踪了,鱼儿也成了陈大人的独生女儿的丫鬟。”

    鱼儿的话暂时说到这里,就是讲的和娘分开那一天之后的事。然后苏嬷嬷说她的情况。苏嬷嬷说话的口气是针对云儿的。

    “那天奴婢被屠户吩咐去买盐,走到半路觉得不对,肯定是屠户把自己支开,然后糟蹋自己的女儿,赶紧往回跑。刚到家门口就听那老畜生大吼大叫地在家里骂人、砸东西。从门缝里没看见鱼儿,立刻慌了。觉得是不是老畜生把鱼儿糟蹋完了给杀了?这人根本没人性,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的第一个女人就是被他折磨死的。奴婢没敢直接进屋,进屋就会成为他撒气筒,打死杀了都可能。奴婢死了没什么,还有女儿不知道死活,要是落在老畜生的手里没人护着就完了。所以决定先把女儿找到再说,怎么着也得活着见人死了见尸啊。就房前屋后地找,刚想看看井里有没有,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屠户捆成一个粽子,扔在装劈柴的小屋里。在里面哭,哀求屠户,让她去找女儿。屠户说:“你带来的那个丫头片子让我卖了,连你也给卖了。我把你买来之后就开始倒霉,就是你们母女两个扫把星给害的。卖了你们还能还一点债务。你就老实儿地等着买主来拉你进城享福吧,老子把你卖到窑子上了。”

    “奴婢一听就昏过去了。第三天晚上,来了两个男人,把奴婢的嘴巴都堵上了,塞到一辆马车上。车里的地方很小,已经有四个同样被捆成粽子样的年轻女人在车上了。奴婢是最后上车的,只能在车门口窝着。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车停了,隐隐约约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就是兵器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人喊着抓刺客。然后是一个拿剑的男人掀开帘子,好像要藏进车里来。奴婢已经听见前面有人喊抓刺客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刺客,他要进来,自己和其他几个女人就肯定会被他杀死,因为他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与其被他杀了,还不如拼一下,就在那人没站稳的时候使劲踹了他一脚。这人可能已经受伤了,上车的时候,拿剑的手在抖,腿在抖、身子也在打晃,奴婢断定这个人是受了很重的伤,就趁他没站稳,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他就从车上掉下去,然后马上被抓住。”

    “不一会,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掀开车帘问奴婢:‘是你把刺客踢下车的?’奴婢点头。那个男人把奴婢拉下车,解开身上的绳子,说,‘你救了我的命,我把你买下来,跟我走吧。’奴婢说:‘这位大人,小女子根本就不认识您,就是看见那个拿剑的人进了车,怕他把自己杀了,根本就没想到救人。’那人说,‘就冲你说这话就是个实在的人。你被这两人买走到什么地方你也该知道,难道你愿意去那种地方?’奴婢使劲摇头。那人说,‘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就跟我走,我会养你一辈子。虽然你的本意不是救我,但是你踹刺客那一脚就等于是救了我。’奴婢想,看样子这个人还挺讲义气的,就答应跟他走。到了地方才知道他是安亲王,眼前的大门是安王府。”

    “奴婢进了安王府之后,安王爷对奴婢很好,先给奴婢安排了吃住的地方,然后找郎中给奴婢看病。后来,奴婢也曾偷偷潜回遵化寻找女儿,奴婢不知道屠户已经死了,还生怕被他发现,若是被屠户抓住那就没命了。结果回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大门上贴的打了叉、带了官印的封条。于是赶紧藏到一家客栈,天黑的时候才敢出来找邻居问情况。知道了屠户因为杀人进了大牢。”

    “奴婢以为,屠户杀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女儿,当时还抱着一点希望,也不甘心,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女儿的尸体。就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找遍了遵化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绝望了,认定了屠户杀了自己的女儿。那个时候奴婢每天做梦都是女儿被屠户糟蹋之后,然后被杀害的惨不忍睹的小身体。从那以后再也没找过女儿,这样的精神折磨一直折磨着奴婢,奴婢愧疚呀!”

    苏嬷嬷哭了起来,鱼儿也不停地擦眼泪。云儿把自己的帕子递给苏嬷嬷,苏嬷嬷哪敢用侧福晋的帕子擦眼泪?就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接着说:“奴婢到了安王府不到一年的一天出府办事,迎面走来一个拄着棍子的瘸腿乞丐,身上还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艰难地往前走,摇摇欲坠的样子。奴婢觉得这个乞丐很面熟,就盯着他看。直到乞丐脚步踉跄地走过去了,奴婢才忽然间想起来这个乞丐就是自己的娘家哥哥!转身回去一把抓住了他。这时哥哥背上的孩子说:‘舅舅,我饿。’哥哥才告诉奴婢,这个孩子就是大伯嫂子强行抱走、过继给他们的虎子,奴婢的儿子!兄妹相认以后,哥哥告诉奴婢,在虎子两岁的时候,周家的人来到哥哥家,说大夫人有了自己生的儿子,不需要过继庶出的贱种后代。你们赶快接来吧。可是不久就来了一场瘟疫,奴婢的哥哥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卖了所有的田产,才把十几位亲人们都安葬了。可是他自己却没有了生活来源,谁也不会招募一个残废人做事,而且哥哥还有其他的病。还惦记着在周家的外甥,就接到了身边。甥舅二人就开始了乞讨的生活。哥哥自觉不久于人世,想着趁乞讨之时,把外甥送给心地善良又无儿女的家庭,要不死了都闭不上眼。周家的人告诉他四奶奶早就死了,可是他乞讨的时候却听人说周家把奴婢和鱼儿卖给遵化县的一个屠户,这个屠户是无良之人,哥哥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跟屠户去要回妹妹和外甥女,无疑是自找倒霉。后来有幸在乞讨的时候要到了足够到遵化雇车的钱,找到屠户家已经家破人亡了。屠户被砍头,奴婢和鱼儿被他卖了,就这样断了联系。甥舅二人很难从遵化走回京城,多亏一个进城卖菜的农家后生,把甥舅二人带回京城。京城里还有哥哥的一间久无人住破房子,成了他们甥舅的栖身之地,天无绝人之路,兄妹重逢,奴婢就担负起抚养兄长和儿子的义务。和哥哥相认的时候,他就已经并入膏肓了。现在奴婢的哥哥已经过世,儿子十七岁了,在安王爷的庄子上当了小管事的,还没娶媳妇。”(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母女重逢(三)

    说到这里,一切都对上号了,苏嬷嬷是鱼儿的母亲准确无疑。

    鱼儿再也忍不住了,凄厉地叫了一声“娘!”就跪在了苏嬷嬷面前。苏嬷嬷也紧紧地抱住了鱼儿,母女两个抱头痛哭。鱼儿抓住了娘亲的双手使劲地摇晃:“娘,您知道鱼儿是怎么找您的吗?连乱葬岗的死人都翻过了!鱼儿一直认为您给那个杀猪的给杀了,后来陈老爷也派人找了您多次,邻居大娘说屠户把您卖了,鱼儿根本不相信!”

    母女俩再次抱在了一起,眼泪横流。

    “娘对不起你呀,只是听说屠户因为杀人被砍头的,也没问明他杀的是什么人,就断定是杀了你,没有再找过你,然后就把精力放在你弟弟身上了。要是详细打听一下,说不定咱们母女早就相认了。都是娘的疏忽大意,是娘不好!现在你弟弟倒是不用娘养着了,娘还想趁着能动再给他攥一点。以后,娘攒的银子给你们姐弟对半分。从小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直跟着爹娘看人家的白眼了。”

    “娘,鱼儿不要您的钱,您辛苦一辈子了,就到鱼儿的身边来享享福吧,鱼儿照顾您。”

    “娘才四十多岁,身子骨也还硬朗,正经能扑腾几年呢。什么时候把娘带去给你的恩人磕几个头就好了。”

    “娘,您和慧格格现在住的就是陈老爷的住处,楼上就是陈老爷老两口,女儿的夫婿就是陈老爷的儿子,女儿的主子就是当年的陈小姐……”

    “啊?”苏嬷嬷的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闭不上。猛然间才想起什么,来到云儿面前跪下,郑重地给云儿磕了几个头:“奴婢多谢陈小姐,多谢您一家,待鱼儿如亲人……”

    “快起来大婶,您是我哥哥的岳母,也是我的长辈,不要这样。这些年鱼儿姐姐也给我带来很多欢乐。”搀起苏嬷嬷

    云儿对鱼儿说:和娘好好聊聊吧。回头办一桌给你庆祝庆祝。”

    “侧福晋,奴婢还是想先见见陈老爷夫妻,当面感谢他们收养了鱼儿。”

    “好好,我这就领您去见我父母。”

    “陈老爷、陈夫人,奴婢是鱼儿的娘,今天找到了鱼儿,和鱼儿相认了。鱼儿和奴婢说,是你们夫妻两个救了她,待她如亲生女儿,奴婢母女给您二位磕头了,感谢你们大仁大善,大恩大德,感谢你们慈悲为怀……”

    鱼儿母女双双给陈先生、陈夫人磕头。把陈夫人吓得够呛:“赶快起来、快起来!鱼儿有孕呢,别动了胎气。既然是鱼儿的母亲就是亲家母了,哪能称呼奴婢呢?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这么着就见外了,快起来吧。”

    苏嬷嬷被陈夫人强行地搀扶起来,坐在凳子上,满脸的泪痕:“奴婢真是愚笨,女儿就在贵府,也曾听说贵府有个针线好的鱼儿嬷嬷,就是没敢来找。以为她早被那个老畜生杀了。呜呜……没想到,女儿还好好儿的活着,有你们这两位再生的父母疼爱,我鱼儿有福气啊。”

    “是啊、是啊,鱼儿是个好姑娘,自从来到我们家,就尽心尽力地服侍云儿,非要报答我们,以丫鬟自居。可是我们真的是把她当成女儿看的。”

    鱼儿说:“娘,这是真的,公公、婆婆待鱼儿的情分已经超过了女儿,不管是吃的、住的、穿的、戴的,都和姑娘是一样的。和姑娘走在街上,没人说我们是主仆两个,都说这姐妹两个。娘您知道吗?女儿的女儿蕊儿就是公公婆婆给照顾大的……”

    “让奴婢说一声感谢的话吧,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呵护,鱼儿才这么出色。”

    “亲家母,请你再不要自称是奴婢了,我们对鱼儿好是应该的,这些年也多亏了她陪伴着我们的女儿。当时,我们就只有云儿这么一个女儿,形影单只的,从开封老家来到京城,亲戚极少,多亏了鱼儿,和云儿形影不离。”

    “真的是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认回女儿。请接受我们母女的跪拜和感谢!说着又给先生和夫人磕头。

    陈先生说话了:“亲家母实在是见外了,说什么感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鱼儿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也是我们的缘分,赶快坐着吧,中午在这里吃顿便饭。”

    “这不是太叨扰了老爷和夫人吗?”

    “自家人不许说外家的话。合该你们母女相认、团圆了。慧格格还是为你们穿针引线的人呢。”

    “听鱼儿说,你们也是新近找到儿子的?这可是大喜事啊?你们的儿子就是、是我女儿的夫婿?他是做什么的?”

    先生说:“他在王爷身边当侍卫。”

    “这可太好了!王爷身边的人都是有出息的。”

    陈夫人对苏嬷嬷说:“我家老爷一贯是这样,其实我们儿子现在已经是王府总管了,新近提拔的。”陈夫人怎么能埋没自己的儿子呢?骄傲还来不及。

    陈先生心里叹了口气:“夫人平时很低调的,一提儿子就飞起来了。”

    “姑爷他已经是王府总管了?这可太不容易了!不知他多大年纪?”在苏嬷嬷的印象里,能当上总管的人怎么也得在四十岁左右。

    陈夫人说:“我们亮子今年二十六岁。”

    “可了不得啊,二十六岁就当了王府总管,想是年轻有为啊。”

    这么说陈夫人就不好接茬了,总不能说:“我儿子就是年轻有为。”太不谦虚了。就对丫鬟柳儿说:“柳儿姑娘,你去找找少爷,告诉他他岳母来了。”

    “是,奴婢遵命。”柳儿领命而去,杨儿续上茶点。

    这时慧儿逛完园子回来了,到了西厢房不见了苏嬷嬷,对面屋的封嬷嬷说:“慧格格,苏嬷嬷在楼上呢,已经认了女儿,周嬷嬷就是苏嬷嬷丢了多年的女儿。”

    “啊?这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苏嬷嬷的女儿找到了,慧儿有了姐姐,他们在楼上啊,我去看看。铃儿你磨蹭什么呢?咱们去看看。”

    到了楼上,陈先生、陈夫人和苏嬷嬷正在亲热地交谈着。慧儿进来给陈先生和陈夫人福了一礼说:“慧儿是把苏嬷嬷当成自己娘亲的,现在找到了女儿,慧儿就有了姐姐,鱼儿姐姐,请受妹妹一拜!”

    “格格不可!您是身份高贵的人,是御封的格格,奴婢哪能接受您的礼呢?”鱼儿诚惶诚恐地给慧儿行了蹲安礼,被慧儿拉住

    “慧儿还没给陈长史和长史夫人行礼呢。说着就给先生和夫人行了一个蹲安礼。”

    “折煞我们了!您是尊贵的格格,哪能……真是的,格格快请坐吧。杨儿,赶快上茶点。”

    “苏嬷嬷,现在您认了女儿,是不是要在女儿家住几天呢?慧儿要借您的光儿再玩几天,好不好?”

    “好好好,嬷嬷就在女儿这里住几天,格格也再疯几天。”

    “您这么说,慧儿不依!”慧儿撒起娇来。

    就在这时,田亮回来用中膳了,听见屋里好像有不少人说话,进来一看除了安王府的慧格格和她的小丫鬟,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陈夫人赶紧拉过儿子:“亮子你知道吗?鱼儿找到她娘了,这就是你的岳母,还不拜见?”

    田亮一听是鱼儿的母亲,那还犹豫什么?跪下来给苏嬷嬷磕了一个头:“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哦呀,我们鱼儿的夫婿这么出色!”苏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象开了两扇门似的那么亮堂。当老人的就盼着儿女的亲事遂心如意,鱼儿有这样的夫婿还不遂心如意吗?赶快搀起了女婿:“快起来、快起来,也不知道今天能认了女儿、女婿,连个红包也没带。”

    田亮红了脸:“看岳母说的,我们都多大了,还要红包?”

    “多大也是孩子,这个红包回头再补。外孙女呢?”

    “蕊儿去了楼上和世子玩去了,有劳柳儿姑娘把蕊儿给找来。”

    柳儿答应着去了,少时就把蕊儿找来了。

    “大孙女,这是你的姥姥,是你娘的娘。过来见姥姥。”

    “先前您不就是姥姥吗?”

    “这位才是你的真姥姥,我是你奶奶。快过来给姥姥磕头。”

    蕊儿很听话,跪下就磕头:“姥姥在上,蕊儿给姥姥磕头了。”

    苏嬷嬷慌了,赶紧扶住蕊儿,想给蕊儿一点见面礼,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慧儿悄悄把自己头上的一个玉钗偷偷递到苏嬷嬷手上,苏嬷嬷有点犹豫,这是慧儿唯一可以拿得出的首饰。

    “苏嬷嬷,见了女儿女婿可以不给红包,他们都是大人了。可是蕊儿小姐是您的外孙女,总得有个表示吧?”

    苏嬷嬷赶紧把玉钗递到蕊儿的手上,蕊儿不敢接,看着爷爷奶奶。这个时候就不能推辞了,陈先生点点头:“还不谢过姥姥?”

    “蕊儿谢过姥姥。”

    “哎哟,我的外孙女,怎么长的这么水灵。姥姥抱抱。”说着把蕊儿抱了起来,亲了一下。

    慧格格住在府上居然不想走了!越来越觉得瑞王府比安王府有亲情、有温暖,从主子到下人都是那么和气亲切。这里有好多吸引她的东西,比方那些布艺品。鱼儿姐姐居然是府上的总管夫人,还是八大教习嬷嬷之一。

    慧格格非常喜欢做布艺,经常带着丫鬟铃儿到街上买好看的小玩意儿回到府上照做。她和铃儿还到过纳兰东贵的百货店和陈瑞谦的玉龙布庄买过荷包、香囊和手袋,现在居然见到瑞王府的总教习侧福晋云主子了!那就在这里学几样再回去吧。

    平时的时候慧格格也是做针线的,手很巧,赶上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还不学?就留在这里做开了布艺品,从最简单的烧卖包开始做起学了一样又一样,根本不想回家了。

    可能是性格的相近,泼辣直爽的慧格格特别喜欢云主子。这位云主子和自家府上的某些侧福晋根本就不一样,一点都没有媚惑人的那种装腔作势,非常自然、清新、爽利。

    可是不能永远不回家呀,恋恋不舍中带着小伯母给的做活材料跟着苏嬷嬷和铃儿回了安王府。

    临走的时候苏嬷嬷对鱼儿说:“你生产的时候娘来侍候你坐月子。”

    “多谢娘。”鱼儿的心里好温暖。

    回到安王府之后,安王爷刚从府衙回来,慧儿眉飞色舞地就把苏嬷嬷找到丢失十几年的女儿之事告诉了阿玛。安王爷也为苏嬷嬷高兴,特地派了一名侍卫到庄子上的砖窑把苏嬷嬷的儿子周虎给找回来,亲自带着母子二人到瑞王府去认亲。鱼儿看到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弟悲喜交集,一家人终于团圆了。鱼儿还担心弟弟因为母亲改嫁过,心里有过节,将来对母亲不孝顺。可是弟弟不等鱼儿提起就说了:“姐姐和母亲的遭遇是伯父造成的,要恨、要瞧不起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人的,明知道那里是火坑也把你们推进去。姐姐你放心,我会对娘好的,她吃了太多的苦。”

    鱼儿听娘说,弟弟脑子很聪明,就问他想不想走科考之路,如果想,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负责。鱼儿觉得弟弟也没少吃苦,跟着舅舅讨饭,然后在安王府也是从小厮开始做起,很希望他有出息。弟弟却说他不想当官,有的人不当官还是个好人,当了官就黑了心,就象大伯父,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人还不错,可是后来完全是个心肠歹毒的人了。二伯父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三伯父没当官,心眼倒是比他的两个哥哥好多了,起码没有助纣为虐,没有参与卖人的事情。弟弟的理想就是好好做事,平平安安,将来娶一个贤惠的媳妇,赡养吃了大半辈子苦的老娘。这样也好,平安既是福。

    陈先生夫妻对鱼儿的母亲和弟弟都很好,并没有因为他们出身低微而嫌弃他们。母子在府上住了好几天,都是在慧格格先前养病的那个东厢房住的,还派了丫鬟杨儿去服侍。

    苏嬷嬷母子和鱼儿亲不够,天天都会聊天很久。说的基本上都是分开这十几年各自的遭遇。苏嬷嬷第一次见到女婿田亮的时候,惊喜极了。没想到女儿的夫婿这么出色,现在还是王府的总管,是正三品的官职,很有些自惭形秽。鱼儿也很为难,老娘的家庭出身并不是很低,虽然没有做官的,家里也有些田产,所以她出嫁的时候嫁妆还是很丰厚的,可是丈夫在家族里受欺负、被排挤,就连生病都没人给请郎中,都是苏嬷嬷变卖了嫁妆给丈夫寻医问药的。苏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子弟们都是读书的,守着祖宗的产业过日子。只是苏嬷嬷改嫁了屠户,身份就一落到底,成了屠夫娘子,社会最底层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话说以往

    田亮在不久之前也还是一名普通的侍卫,养父是镖局的镖头,社会地位虽然比屠户好那么一点,也是平民百姓阶层的。现在的田亮是正三品武职,也算得上是朝廷大员。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社会地位看得那么重要。对待苏嬷嬷母子非常亲切、和气,生怕招待不周让他们有想法。他还把苏嬷嬷称呼为“娘”,说哪个人成亲了都是双重父母,就这一件事就把苏嬷嬷和周虎感动得够呛。因为那个时候女婿叫岳父岳母爹娘的几乎是没有。

    田亮问过鱼儿:“要不让娘辞了那个差事吧?怎么说也是听人家的调遣,也是四十几岁快奔五十的人了,接过来帮咱们带带孩子、管管家也好,一个月也就三两的月例,犯不上那么辛苦。

    “鱼儿当然很想娘过来享几天清福,就怕伤了弟弟的脸面,咱们养活了娘,他当儿子的不是没面子吗?”

    “你怎么想这么多?虎子现在不是没成亲吗?等他成亲了,娘再跟儿子过。最多也就两三年的时间,我是担心娘在安王府那个女人众多的地方,夹在那些勾心斗角当家常便饭的女人中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一个什么罪名扣在娘的头上当替罪羊。请王爷和安王爷说说,把娘放出来吧。我听说安王爷那些女人没一个好相与的。”

    “可是王爷和福晋愿意吗?咱们爹娘没想法吗?”

    “娘来了是我养活、你养活,不吃王府的饭。你弟弟也赶紧抽身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能经营一个砖窑,已经是很出格了。在咱们府上,王爷要做的事很多,你弟弟是读书人,这是王爷最能看重的。来了准能干出点名堂。他来咱们府上,王爷福晋给他指婚,就是指了一个丫鬟也会比安王府的丫鬟好的多。安王府人多、主子多,勾心斗角的事也多。如果在咱们府上,他还能找一个心地纯善一点的姑娘。”

    “相公,鱼儿知道你是好心,说的也是实话。就怕安王爷不同意。”

    “不会的,要我看安王爷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冲着跟咱们王爷的关系也会放娘到你身边来。估计娘在安亲王府上管的事情比较多,得让她把账目、物品什么的交割清楚,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你是不是生娘的什么气?”

    “没有啊,就是觉得当年她要是再认真找一找鱼儿,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她要是找到你了,你能在我爹娘跟前长大吗?能跟着主子妹妹进王府吗?你不能进王府咱俩能成两口子吗?你也得替娘想想,她当时的心态,她不是也一直以为你被屠户杀了吗?也曾去过乱葬岗找你。你不是也是那样找娘的吗?你也没找到啊,不过是阴差阳错,就别埋怨娘了。得空的时候好好劝劝娘,离开安王府吧,那里真的很危险。”

    “鱼儿当然愿意娘来咱们府上,可是相公你还不知道,娘对慧格格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鱼儿。她可能舍不得离开慧格格。”

    “这个倒也可能。不过你好像是吃慧格格的醋了?是啊,你娘对慧格格可能真是母女的感情,在一起十二三年了,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而且她失去过女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把慧格格当成女儿很正常。她对慧格格做的不是已经得到回报了吗?你娘多一个女儿不好吗?外边的人议论安王府的慧格格我也听说过,说她飞扬跋扈、刁蛮无理,而且个人生活很不检点,几乎是没有一句好听的。可是从她来咱们府上养病,都不是人们传闻的那样。她妹妹给她栽赃、败坏她的名誉,那是她的问题吗?一个姑娘家被人疯传生了孩子,不是她怎么刁蛮吧?是那个害她的人太阴毒、太缺德了。”

    “看样子、相公对慧格格的印象不错嘛。”

    “不讲理!我是听你提起慧格格的,顺便发表一点感慨。慧格格跟我有关吗?我听说怀了孩子的女人都很变态,你就是,疑神疑鬼的,不行啊,再这样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要不你把慧格格娶过来,娘就是陪嫁嬷嬷,也省得求人。”

    “别动,我听听咱们儿子在做什么?”

    “哎呀你讨厌,人家和你说正事呢,你别打岔好不好?”

    田亮的事多,白天里几乎不在家,苏嬷嬷就和鱼儿聊着母女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想着不幸中的夹杂的一点点温馨。

    “鱼儿你真机灵,那个关键的当口怎么就想到跑进县衙的大堂?大老爷在审案子,你就闯进去了?你怎么能知道陈老爷救你不救你呢?娘想着都后怕。”

    “娘,在那个时候鱼儿还能来得及想什么?保命要紧。鱼儿就知道在那样的场合,地赖子长荣不敢把鱼儿按在那里打骂,大老爷也会问个原因。”

    “是呢是呢,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那么大的胆量,你这一拐弯,命运都改变了。要不你给那个地赖子抓住会是个什么下场?”

    “鱼儿肯定会被那个地赖子给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就是现在还活着也就是肮脏的女人,感谢陈老爷,那么机智、那么沉稳,一丝不乱地就把鱼儿留下了。假如他不管,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屠户欠长荣的赌债,把继女卖给长荣顶债,也说得过去。这是居家过日子的事,他不想管谁也没活说。”

    “那你说说在陈老爷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孔屠户被砍头以后,事情就安定下来了,长荣也被屠户给弄死了,鱼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鱼儿是陈老爷从长荣手里买下来的,交给了陈夫人。可能是陈夫人看鱼儿还不是个呆傻的女孩,就给了他们的女儿作伴,并没有说当丫鬟,就说陪四姑娘玩的。四姑娘是个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叫她四姑娘是因为她是从她伯父家的三位堂姐的顺序排下来的。姑娘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厉害、洒脱、泼辣,性子急。做什么事都那么快,一阵风似的。鱼儿还担心跟了这样的主子,自己是不是每天都要挨骂,事实是,姑娘的心地非常好,性子急不等于是粗心。鱼儿刚刚进了陈家的门,什么都不熟悉,吃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只能是等厨师们回家以后,自己去找点剩饭,躲在角落里吃。这样也比要饭好多了。要来的饭菜很多时候都是变味的、人家剩下要扔的。那也不一定天天能要到,可是陈大人的厨房自然是剩饭一定有,肯定没有变味的。这样鱼儿就每天都能吃饱了。可是刚刚吃了一天半就给姑娘发现了,满脸通红地把鱼儿拖去见陈大人,把鱼儿到厨房吃剩饭的事给告发了,说鱼儿是自虐。陈夫人一听就掉泪了,把鱼儿抱在怀里说:‘可怜的孩子,我们把你留下是要当女儿一般看待的,再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你就和姑娘挨着坐,咱们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好不好?’鱼儿感动得哭个不了。”

    苏嬷嬷也哭个不了了,抱住女儿颤抖的双肩,愧疚地说:“是娘不好。”

    鱼儿擦了把眼泪继续说:“从那以后,陈大人和陈夫人两个拿鱼儿当成自己的女孩一样看待,不光是和姑娘在一起吃、一个床上睡,就是穿的、戴的也是一样的。要不是长的不一样,人家都还以为鱼儿和主子姑娘是双胞胎呢。当时我们两个真是一样的个头、一样的胖瘦,一样的穿戴。陈夫人说,老辈说,孩子少的人家不要认干亲,要不鱼儿就是他们的义女了。但是鱼儿不能这么没深没浅的,陈老爷是花了二十两银子把鱼儿买下来的,他一年的俸禄才四十五两,都说当官的应酬多,他的二十两不知道是积攒了多长时间,还有长荣的借据在陈老爷的手上,而且他们是鱼儿真正的救命恩人,鱼儿一定要报答他们,就给他们磕头说,鱼儿就是四姑娘的丫鬟,是上天派来给姑娘梳妆打扮的。有一次从上桌开始陈老爷就一句话也没说,别人也都没说话。鱼儿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敢夹菜不说,还偷偷看着陈老爷的脸色。结果姑娘就嚷了起来:‘不要看谁的脸色,这里是你的家!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当时鱼儿就哭了,不是被姑娘骂哭了是感动的,姑娘把做人的尊严给了鱼儿!其实陈老爷不是给鱼儿脸色,是他衙门里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上面比他大的官儿都给他加压力,他觉得心里太沉重了,就不想说话。鱼儿才知道当个县太爷也不容易啊。平日里吃饭的时候陈老爷和陈夫人都是给鱼儿夹菜夹到饭碗和小山一样,生怕鱼儿认生吃不饱。以后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鱼儿给姑娘梳妆打扮,姑娘也给鱼儿梳头、描眉毛的。”

    “姑娘爱画画、爱写字、裱画,爱做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鱼儿不敢和姑娘一起画画,那不是丫鬟能插手的,裱画还可以学,做小玩意也能和姑娘一起做。”

    “这样的日子对鱼儿来讲是太幸福了。吃穿不愁,什么心也不操,还一点都不累。但是姑娘迟早要出嫁的,鱼儿也得和姑娘分开。那个时候鱼儿就有点发愁了,真是舍不得姑娘啊。姑娘貌似厉害,其实人很善良,通情达理的。她又很有才华,人又那么漂亮,求媒的人越来越多了。陈老爷就以姑娘年龄小推脱,姑娘也不上心,这样就拖过了十六岁。夫人的意思是要鱼儿做陪嫁的,姑娘也是这么想,鱼儿以后的日子可能就是做姨娘的命。后来陈大人的生活发生了困难,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里还给当地的灾民捐了米粮赈灾用。而且还有一些来往应酬,陈大人都到了吃野菜的地步。后来姑娘的舅舅,就是琉璃厂那边玉龙纸行的周掌柜跟陈大人说,不少人买了字画的画心想装裱起来,说姑娘会这个手艺,何不接些这样的活儿,也能补贴家里。都是在后屋干活,不跟客人有接触。姑娘当时就活心了,想跟舅舅去。这样鱼儿也就跟着姑娘一起进京,到了姑娘的舅舅店里当了小伙计。就接装裱、揭裱的活儿。有一次姑娘出去倒水,跟进来一个登徒子,想调戏姑娘。那天周掌柜还不在店里,鱼儿也出去买东西,幸亏周掌柜的大儿子鸣鹤少爷在店里,就和那个登徒子打在了一起。再后来进来一个穿着练功服的、皮肤黑黑的姑娘,就把那个登徒子给摔到街上去了,从此我们主仆两个就穿上了男装。姑娘成了龙少爷,鱼儿成了她的书童。夏天的时候来了三个男的,为首的是位三十几岁的老爷,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后生,到店里说话,好像要买几件值钱的古董。然后第二天来送古董的人却被抓住了,说是从宫里偷出来的。这三个人就是查古董来的。当时姑娘机灵,把差一点掉地上是古董给接住了,还把放古董的包袱给拎走了,那位被称为“福二爷”的人还夸奖了姑娘,再几天那位福二爷又来了,说皇上赏赐了周掌柜二百两银子,他们保护国宝有功。闲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这位福二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瑞王爷。还曾经救过我家老爷,于是在陈大人进京述职的时候,和姑娘的舅舅还有姑娘三个人去了当时的将军府去做客,没有多少日子就来了太后的懿旨,姑娘被太后指婚给瑞王爷当了侧福晋,这样鱼儿也就成了陪嫁丫鬟跟着进了王府。”“姑娘进府不到一年就给王爷生了儿子,这个孩子是真有福气,出生第一天就被皇上册封为亲王世子。可是不久姑娘就生病了,神智不清,和福晋闹别扭。福晋心地善良,尽量达到姑娘的各种心愿。当时王爷身边有四名贴身侍卫,其中就包括鱼儿的夫婿田亮。鱼儿心里很喜欢他,可是自己做不了主。女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的婚姻都是王爷福晋指婚。姑娘就在王爷来她房里歇息的时候猛劲地吹枕边风,到底说动了王爷、福晋把鱼儿指给了田亮。在鱼儿成亲的前一天,陈夫人把陈大人当年用二十两银子换来的长荣手里那张借据和鱼儿的卖身契约,当着鱼儿的面,烧成了灰。虽然鱼儿进王府是陪嫁丫鬟的身份,但是鱼儿是个自由身了。您说,鱼儿能离开姑娘吗?”

    “当然不能!陈大人一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服侍这位陈姑娘一辈子!”

    “是呢,姑娘对鱼儿的好儿是没的可说了。要是碰不上陈老爷一家,鱼儿指不定多惨。”

    “可不是吗,你的这位主子姑娘对你太好了,你不能因为夫婿有了官职就忘了她。”(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福晋做事

    “不会的。鱼儿的夫婿是陈老爷的儿子,也就是云主子的哥哥呢。原来还不知道,是云主子的堂兄提起过去的老家人说的话,知道陈老爷早年有过一个聋哑儿子其实是他嫂子换来的,我家相公被他伯母给抱走了。”

    “怎么能有这种黑心的女人?自家小叔的孩子也给换了?”

    “您还说呢,鱼儿的伯父对鱼儿的爹不也一样吗?就算爹是庶出的,是丫鬟生的,没有老太爷的无耻行为,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他糟蹋了,生下的孩子不也是老太爷的血脉吗?也不是人家想生孩子。爹从小就受他们兄弟两个的欺负,跟相公的伯母有什么区别?后来那个老家人说出了能知道线索的人,王爷派人跟踪地查,才查出来原来我家相公是陈老爷的儿子。他们刚刚父子重逢,鱼儿就和您母女重逢了。”

    “你们府上的风水好,主子都那么仁善。”

    郑嬷嬷来到云儿院里,也没用通传就进了堂屋。在堂屋里案子前边的水儿告诉郑嬷嬷,主子回家给贝勒、格格喂奶去了。同时给郑嬷嬷让了座儿,问她有什么事,郑嬷嬷说福晋想跟云主子要点布头料试做样衣。

    水儿告诉郑嬷嬷:“云主子已经给福晋准备了做样衣的布料,其中有绸缎、棉料花布、弹力布,都是正品布,正想给福晋送过去呢。”

    “这有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看都已经装好箱子了。”

    “啊?三个大箱子啊?这也太多了吧?”

    “云主子是怕福晋舍不得用,所以就多找了一些,就让福晋放开了胆子用吧,说福晋是设计服装,做正事的。”

    “那我就替福晋多谢云主子了。”

    “其中的弹力布不但可以做紧身衫,还可以做裤头,云主子用弹力布做的裤头又好看又好穿,穿在身上且舒服呢。”

    正说着云儿送奶回来了,告诉郑嬷嬷,自己给福晋准备做样衣的布料,还给郑嬷嬷讲了什么布料有什么特点,需要注意什么。

    郑嬷嬷由衷地说:“奴婢是真服气您了,这三个箱子得装多少布料啊?您也太大人大量了吧?”

    “福晋不也是在帮王爷做事吗?你们就放心大胆地用。不过这些箱子很沉重,也不好抬,要不多装几个箱子,让我们院里的小厮给送过去?”

    “多谢、多谢!这些布料得花多少银子啊?”

    “既然做生意就得花本钱,这些布料就算在本钱里面。现在你们院里也有几台服装缝纫机了,就用这些布料做样衣。云儿觉得,福晋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得体,肯定都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就让福晋充分发挥想象空间,设计出更多更好的样衣,如果投放市场效果好就大批制作。成衣总比布料的价格要高的多,大家就可以赚到加工费了。”

    “您可是太敞亮了。好人好报,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借郑嬷嬷吉言。对了,我在异域的一个叫潘家园的露天古董市场发现一本繁体字的医书,叫做《验方七百》,本想带回来琢磨琢磨,哪里有时间了?就送给你家朱先生吧。他是内行,知道这本书是真是假。好在都是繁体字他可以看得懂,就是千万不要轻易给人使用。必须琢磨透了,估计你家先生明白。”

    “这多不好意思啊?陈先生不用吗?”

    “我爹倒是看过医书,多少懂得一点,可是他敢随便给人开方子吗?还是太医先生拿去研究吧。水儿妹妹你去拿,就在画案子中间那个抽屉里,不厚的一本书。”

    水儿答应了一声去拿,很快拿来递给云儿。云儿放在郑嬷嬷手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是看热闹的,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

    “那就多谢了。奴婢回去了,叨扰您了。”

    “别急,水儿妹妹你去楼下大厅,让生子和成子拿来几个空纸箱,咱们把布料匀开,也好往楼下抬。”

    水儿答应着先下楼了。少时小厮生子和成子一个人扛了两个被打扁的空纸箱上来了,站在门口。他们是不允许进寝殿的,水儿和云儿把纸箱抻开,在箱子底儿上粘好透明胶,就往空箱子里装布料。郑嬷嬷也跟着动了手。每个箱子装了少半箱,让生子和成子给抬了下去,平板三轮车已经在门外了,摞了高高的两层,俩人就给福晋送往翼然楼。大门口有侍卫亲兵的接着往院里抬,在福晋的寝殿门口,有身强力壮的婆子给往楼上扛。幸亏是人力足,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

    看到云儿给的布料,福晋的眼睛都湿润了。给了两个小厮赏钱,俩人磕头谢了,把三轮车推回飞云楼,跟车的水儿上楼跟云儿交差。

    郑嬷嬷回来把情况跟福晋学了,福晋让郑嬷嬷、鬟儿四个人把箱子里的布料分类装进四个箱子,摆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琢磨着怎么设计新样的女装,继续着她的服装设计大师生涯。

    清朝的女装,汉人和满人是不一样的。汉族妇女到了康熙、雍正时期还保留着一些明代服装的款式。时兴小袖衣和长裙。乾隆年间才慢慢变化,上衣渐短、渐肥,袖口加宽,再加上云肩。满族妇女着“旗装”,梳旗髻(俗称两把头),穿“花盆底”旗鞋。旗袍主要是宫廷和皇室女子所用。旗袍有长有短,以琵琶襟、大襟、对襟为主。与其相配的裙或裤,以满地印花、绣花和裥等工艺手段作装饰。襟边、领边和袖边均以镶、滚、绣等为饰。特别费工费料,造价也很高。有白旗边,金白鬼子栏干、牡丹带、盘金满绣等。清初时的满族妇女与男人装扮相差不多,不同的是穿耳梳髻,未婚姑娘垂辫。满人女子不缠足,姑娘不着裙,衣外是坎肩与衫齐平,长衫之内有小衣,相当于汉女的肚兜。衣外之衣称之为“乌龙”。

    在康熙年间,满人的贵族妇女流行一种身着黑领、金色团花花纹或者片金花纹的褐色旗袍,外加浅绿镶黑的服装、金绣饰纹的大褂。襟前有配饰,头上梳大髻。侍女着黑领绿袍,金纽扣,头上饰翠花……

    这些资料都是云儿在异域的时候在“百度”网站打印下来的。当时并没有在意,以为康熙朝和顺治朝好像服饰上变化不会很大。但是福晋看了却觉得很珍贵。这是大清服装的走向,如果走在前面,用异域的话说就是“引领潮流”了。

    清朝的服装,不论男人和女人都是大致的长方形,清朝以前的都是上尖下宽的塔形。

    福晋的理解是,不能离开清朝的服装样式,但是可以在细处加以雕琢。听王爷说,云儿带回来很多可以镶嵌在女装上面的牙子、滚边的装饰材料。清朝女装讲究镶栏杆,云儿带回来的那些装饰性小物件足以镶嵌各种栏杆了。

    在下次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云儿把自己准备好的服装辅料带给福晋,包括用来镶嵌的彩绦子、彩牙子、小珠子、小亮片,还有大清没有的木耳边等等都拿给了福晋很多。

    “呜哇!姐姐的眼睛都要给晃花了!”福晋惊喜之极,拉住云儿的手,连连感谢,“妹妹你们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带回来这么多宝物?”

    “云儿哪里知道您这么喜欢?您觉得好就尽管用。”

    “就冲着妹妹给姐姐拿来的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姐姐一定做出很多种漂亮的衣服!”

    于是,福晋开始奋不顾身地设计各种服装,然后不分时间地做成样衣,并请来云儿给评点。她知道云儿在这方面比自己高明,就是因为身份不好走在自己前面。

    其实云儿最想做的事就是画画,服装设计她也懂。福晋请她来,意见提多了怕福晋面子上下不来,不提就有些敷衍了事的嫌疑,就很有分寸地提了一些在衣服上加点什么装饰的意见,这样既不伤害福晋也能让她满意。

    福晋的脑子还真是很活跃,一点都不守旧。把她学到的各种技艺都用上了,还大胆地在女装外衣上加了彩牙、塑料珠、塑料小花的装饰。很窄的缝在袖口,稍宽的放在底边,单个花朵放在最显眼的那道从左肩头到右腋下的镶边。

    清代女装中的背心占很大比重。背心的颜色多半是深色的,边沿是黑色或者深褐色、深蓝色,有大云头的装饰。福晋把云儿教给大家的线钩背心用在上面,团花组成的主体,深色花为边,非常庄重、高贵。

    福晋几乎忘了时间、忘了一切,一个月以内做出来三十多件样衣,平均每天一件还多。按加工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她要设计,要计算尺寸、肥瘦、长短、样式。

    第一批样衣出来了,穿在云儿陆续送来的塑料服装模特身上。太漂亮了!大清服装和其他朝代的相比还真是有自己的个性。

    王爷看了也说好,让福晋带着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做出一批试卖。云儿把她西侧楼楼下的文化用品里的纸板给福晋拉去几十张,用来做模板。就是把模板按照服装的每块布料大小裁开,按衣服号码在布料上用粉笔或者中性笔沿边画下来,省得每件衣服量一回尺寸。每个人负责一种尺寸服装的加工,这样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于是有剪裁的、有码边的、有缝合的、有熨烫的、有盘纽扣的、有扦边的、缝扣的……第一批服装就出笼了,各种型号的都有。模特被搬到瑞谦布庄去给各种身材的女客人当参考。第一眼看到模特的女子还以为是真人站在那里,走过去打招呼:“哟,妹妹这件衣服漂亮死了!转转身我看看。”

    没动静。那个女子还纳闷儿呢。穿件新衣服就不认人了?

    “哎,有劳妹妹转过去……”

    没反应,但是一直在微笑。

    “你脾气不错啊,怎么回事陈掌柜?”

    “这位夫人,站在您面前的是服装模特,也就是衣服样子的意思,是塑料的不是真人。”

    “死人哪我的那个娘啊快跑吧。”带着高分贝的噪音逃之夭夭。布庄里的伙计们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那个女人跑了一会,没有人追过来就停下了。心说死人能站住吗?脸上白里透红还笑眯眯的?那个陈掌柜的不是在耍戏我吧?不行!回去算账!

    回到布庄,很多人在模特跟前看衣服,谁也没有像她那样诈尸一般。

    “陈掌柜您告诉我,那个什么毛头是死人吗?怎么不像啊?”

    “在下说过是死人吗?是塑料做的,就和木头做的板凳是一个道理,就是人形,总不能弄个女孩在这里大家参观吧?再说了,谁能一天一天地站着,不累呀?”

    “嘿!您可真是个人物,有办法、有韬略。”

    “您要买衣服就看衣服,老缠着在下什么意思。”

    “你!占我便宜是不是?不理你了,我看毛头(模特)。”

    第一天就卖出去二十八件女装。背心五两银子一件是最低价,这些服装实在是浪费了福晋大量的脑细胞,不是经济价值可以衡量的。没有钱的人,十文钱一件都嫌贵,有钱的一百两也不在乎。所以按照异域的价格,参考大清的价格,定价为:女式绸缎质料的旗袍十两银子;敞衣十两、坎肩五两;裤子五两,裙子八两。

    第二天全部卖光。刚刚知道消息赶来的一看什么都没了。瑞谦告诉他们,再等等,还会有。加工服装的人手不多,请谅解。

    “我说绣儿,你怎么不给婶子留几件呢?”统领夫人杀上门来笑着埋怨侄女。

    “婶娘!快请坐,鬟儿上茶点。婶娘啊,不是侄女不给您留,是试卖,您要做实验的东西吗?您什么身份?以后有了更好的呢?”

    “呵呵,绣儿你真会说话儿,婶娘就等着了?婶娘那几个铺子啊,红红火火的,多谢你啦。人家问婶娘的店铺是不是瑞王爷的,婶娘说不是,只是一个虾虻店。这样说行吗?”

    “虾虻店?哈哈哈……”婶娘一说虾虻店,福晋就想笑,不住地擦眼泪。也不知道婶娘是怎么理解的。

    “见笑了不是?婶娘说错了?”佟夫人也跟着笑。

    “婶娘啊,不是叮人的那个虾虻,是加盟,就是做同样的事,却各自做主的意思吧。”

    “哈哈哈……”统领夫人的笑声要把房盖顶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母女重逢(三)

    说到这里,一切都对上号了,苏嬷嬷是鱼儿的母亲准确无疑。

    鱼儿再也忍不住了,凄厉地叫了一声“娘!”就跪在了苏嬷嬷面前。苏嬷嬷也紧紧地抱住了鱼儿,母女两个抱头痛哭。鱼儿抓住了娘亲的双手使劲地摇晃:“娘,您知道鱼儿是怎么找您的吗?连乱葬岗的死人都翻过了!鱼儿一直认为您给那个杀猪的给杀害了,后来陈老爷也派人找了您多次,可是邻居大娘却说屠户把您给卖了,鱼儿根本不相信!娘!您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还进了安王府?”

    苏嬷嬷一家哭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了。她就紧紧地抱着鱼儿,眼泪横流。好半天、好半天才说:“闺女,娘对不起你呀,是娘粗心大意,只是听人家说那个杀猪的因为杀了人才被砍了头,也没问明白他杀的是什么人,

    就断定是杀了你,然后给你立了一个小坟头,烧了好多的纸,就没再找过你,之后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你弟弟身上了。要是详细打听一下,说不定咱们母女早就相认了。都是娘的疏忽大意,是娘不好!现在你弟弟倒是不用娘养着了,娘还想趁着身子骨还硬朗,能做点事再给他攥一点银子以后好娶媳妇。从今往后,娘攒的银子给你们姐弟对半分。从小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直跟着爹娘看人家的白眼了。”

    “娘,鱼儿自从到了陈老爷家就没吃什么苦,成亲以后,丈夫也是有俸禄的,现在鱼儿还在府上担任教习嬷嬷,都是有收入的,日子越来越好,哪能要您的钱?就是想着您辛苦一辈子了,赶紧来到鱼儿的身边来享享福吧,鱼儿照顾您。”

    “娘才四十多岁,身子骨也还硬朗,正经能扑腾几年呢。什么时候把娘带去给你的恩人磕几个头就好了。”

    “娘,您知道吗?您和慧格格现在住的就是陈老爷的家,楼上就是陈老爷老两口,女儿的夫婿就是陈老爷的儿子,女儿的主子就是当年的陈小姐……”

    “啊?”苏嬷嬷的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闭不上。猛然间才想起什么,来到云儿面前跪下,郑重地给云儿磕了三个头:“奴婢多谢陈小姐,多谢您一家,待鱼儿如亲人……”

    “快起来大婶,您是我哥哥的岳母,也是我的长辈,不要这样。这些年鱼儿姐姐也给我带来很多欢乐。”说着搀起苏嬷嬷。

    云儿对鱼儿说:“和娘好好聊聊吧。回头办一桌给你庆祝庆祝。”

    “侧福晋,奴婢还是想先见见陈老爷夫妻,当面感谢他们收养了鱼儿。”

    “好好,我这就领您去见我父母。”

    “陈老爷、陈夫人,奴婢是鱼儿的娘,今天找到了鱼儿,和鱼儿相认了。鱼儿和奴婢说,是你们夫妻两个救了她,待她如亲生女儿,奴婢母女给您二位磕头了,感谢你们大仁大善,大恩大德,感谢你们慈悲为怀……”

    鱼儿母女双双给陈先生、陈夫人磕头。把陈夫人吓得够呛:“赶快起来、快起来!鱼儿有孕呢,别动了胎气。既然是鱼儿的母亲就是亲家母了,哪能称呼奴婢呢?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这么着就见外了,快起来吧。”

    苏嬷嬷被陈夫人强行地搀扶起来,坐在凳子上,满脸的泪痕:“奴婢真是愚笨,女儿就在贵府,也曾听说贵府有个针线好的鱼儿嬷嬷,就是没敢来找。以为她早被那个老畜生杀了。呜呜……没想到,女儿还好好儿的活着,有你们这两位再生的父母疼爱,我鱼儿有福气啊。”

    “是啊、是啊,鱼儿是个好姑娘,自从来到我们家,就尽心尽力地服侍云儿,非要报答我们,以丫鬟自居。可是我们真的是把她当成女儿看的。”

    鱼儿说:“娘,这是真的,公公、婆婆待鱼儿的情分已经超过了女儿,不管是吃的、住的、穿的、戴的,都和姑娘是一样的。和姑娘走在街上,没人说我们是主仆两个,都说这姐妹两个。娘您知道吗?女儿的女儿蕊儿就是公公婆婆给照顾大的……”

    “让奴婢说一声感谢的话吧,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呵护,鱼儿才这么出色。”

    “亲家母,请你再不要自称是奴婢了,我们对鱼儿好是应该的,这些年也多亏了她陪伴着我们的女儿。当时,我们就只有云儿这么一个女儿,形影单只的,从开封老家来到京城,亲戚极少,多亏了鱼儿,和云儿形影不离。”

    “真的是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认回女儿。请接受我们母女的跪拜和感谢!说着又给先生和夫人磕头。

    陈先生说话了:“亲家母实在是见外了,说什么感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鱼儿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也是我们的缘分,赶快坐着吧,中午在这里吃顿便饭。”

    “这不是太叨扰了老爷和夫人吗?”

    “自家人不许说外家的话。合该你们母女相认、团圆了。慧格格还是为你们穿针引线的人呢。”

    “听鱼儿说,你们也是新近找到儿子的?这可是大喜事啊?你们的儿子就是、是我女儿的夫婿?他是做什么的?”

    先生说:“他在王爷身边当侍卫。”

    “这可太好了!王爷身边的人都是有出息的。”

    陈夫人对苏嬷嬷说:“我家老爷一贯是这样,其实我们儿子现在已经是王府总管了,新近提拔的。”陈夫人怎么能埋没自己的儿子呢?骄傲还来不及。

    陈先生心里叹了口气:“夫人平时很低调的,一提儿子就飞起来了。”

    “姑爷他已经是王府总管了?这可太不容易了!不知他多大年纪?”在苏嬷嬷的印象里,能当上总管的人怎么也得在四十岁左右。

    陈夫人说:“我们亮子今年二十六岁。”

    “可了不得啊,二十六岁就当了王府总管,想是年轻有为啊。”

    这么说陈夫人就不好接茬了,总不能说:“我儿子就是年轻有为。”太不谦虚了。就对丫鬟柳儿说:“柳儿姑娘,你去找找少爷,告诉他他岳母来了。”

    “是,奴婢遵命。”柳儿领命而去,杨儿续上茶点。

    这时慧儿逛完园子回来了,到了西厢房不见了苏嬷嬷,对面屋的封嬷嬷说:“慧格格,苏嬷嬷在楼上呢,已经认了女儿,周嬷嬷就是苏嬷嬷丢了多年的女儿。”

    “啊?这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苏嬷嬷的女儿找到了,慧儿有了姐姐,他们在楼上啊,我去看看。铃儿你磨蹭什么呢?咱们去看看。”

    到了楼上,陈先生、陈夫人和苏嬷嬷正在亲热地交谈着。慧儿进来给陈先生和陈夫人福了一礼说:“慧儿是把苏嬷嬷当成自己娘亲的,现在找到了女儿,慧儿就有了姐姐,鱼儿姐姐,请受妹妹一拜!”

    “格格不可!您是身份高贵的人,是御封的格格,奴婢哪能接受您的礼呢?”鱼儿诚惶诚恐地给慧儿行了蹲安礼,被慧儿拉住

    “慧儿还没给陈长史和长史夫人行礼呢。说着就给先生和夫人行了一个蹲安礼。”

    “折煞我们了!您是尊贵的格格,哪能……真是的,格格快请坐吧。杨儿,赶快上茶点。”

    “苏嬷嬷,现在您认了女儿,是不是要在女儿家住几天呢?慧儿要借您的光儿再玩几天,好不好?”

    “好好好,嬷嬷就在女儿这里住几天,格格也再疯几天。”

    “您这么说,慧儿不依!”慧儿撒起娇来。

    就在这时,田亮回来用中膳了,听见屋里好像有不少人说话,进来一看除了安王府的慧格格和她的小丫鬟,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陈夫人赶紧拉过儿子:“亮子你知道吗?鱼儿找到她娘了,这就是你的岳母,还不拜见?”

    田亮一听是鱼儿的母亲,那还犹豫什么?跪下来给苏嬷嬷磕了一个头:“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哦呀,我们鱼儿的夫婿这么出色!”苏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象开了两扇门似的那么亮堂。当老人的就盼着儿女的亲事遂心如意,鱼儿有这样的夫婿还不遂心如意吗?赶快搀起了女婿:“快起来、快起来,也不知道今天能认了女儿、女婿,连个红包也没带。”

    田亮红了脸:“看岳母说的,我们都多大了,还要红包?”

    “多大也是孩子,这个红包回头再补。外孙女呢?”

    “蕊儿去了楼上和世子玩去了,有劳柳儿姑娘把蕊儿给找来。”

    柳儿答应着去了,少时就把蕊儿找来了。

    “大孙女,这是你的姥姥,是你娘的娘。过来见姥姥。”陈夫人说道。

    “先前您不就是姥姥吗?”

    “这位才是你的真姥姥,我是你奶奶。快过来给姥姥磕头。”

    蕊儿很听话,跪下就磕头:“姥姥在上,蕊儿给姥姥磕头了。”

    苏嬷嬷慌了,赶紧扶住蕊儿,想给蕊儿一点见面礼,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慧儿悄悄把自己头上的一个玉钗偷偷递到苏嬷嬷手上,苏嬷嬷有点犹豫,这是慧儿唯一可以拿得出的首饰。

    “苏嬷嬷,见了女儿女婿可以不给红包,他们都是大人了。可是蕊儿小姐是您的外孙女,总得有个表示吧?”

    苏嬷嬷赶紧把玉钗递到蕊儿的手上,蕊儿不敢接,看着爷爷奶奶。这个时候就不能推辞了,陈先生点点头:“还不谢过姥姥?”

    “蕊儿谢过姥姥。”

    “哎哟,我的外孙女,怎么长的这么水灵。姥姥抱抱。”说着把蕊儿抱了起来,亲了又亲。

    慧格格住在府上居然不想走了!越来越觉得瑞王府比安王府有亲情、有温暖,从主子到下人都是那么和气亲切。这里有好多吸引她的东西,比方那些布艺品。鱼儿姐姐居然是府上的总管夫人,还是八大教习嬷嬷之一。

    慧格格非常喜欢做布艺,经常带着丫鬟铃儿到街上买好看的小玩意儿回到府上照做。她和铃儿还到过纳兰东贵的百货店和陈瑞谦的玉龙布庄买过荷包、香囊和手袋,现在居然见到瑞王府的总教习侧福晋云主子了!那就在这里学几样再回去吧。

    平时的时候慧格格也是做针线的,手很巧,赶上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还不学?就留在这里做开了布艺品,从最简单的烧卖包开始做起学了一样又一样,根本不想回家了。

    可能是性格的相近,泼辣直爽的慧格格特别喜欢云主子。这位云主子和自家府上的某些侧福晋根本就不一样,一点都没有媚惑人的那种装腔作势,非常自然、清新、爽利。

    可是不能永远不回家呀,恋恋不舍中带着小伯母给的做活材料跟着苏嬷嬷和铃儿回了安王府。

    临走的时候苏嬷嬷对鱼儿说:“你生产的时候娘来侍候你坐月子。”

    “多谢娘。”鱼儿的心里好温暖。

    回到安王府之后,安王爷刚从府衙回来,慧儿眉飞色舞地就把苏嬷嬷找到丢失十几年的女儿之事告诉了阿玛。安王爷也为苏嬷嬷高兴,特地派了一名侍卫到庄子上的砖窑把苏嬷嬷的儿子周虎给找回来,亲自带着母子二人到瑞王府去认亲。鱼儿看到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弟悲喜交集,一家人终于团圆了。鱼儿还担心弟弟因为母亲改嫁过,心里有过节,将来对母亲不孝顺。可是弟弟不等鱼儿提起就说了:“姐姐和母亲的遭遇是伯父造成的,要恨、要瞧不起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人的,明知道那里是火坑也把你们推进去。姐姐你放心,我会对娘好的,她吃了太多的苦。”

    鱼儿听娘说,弟弟脑子很聪明,就问他想不想走科考之路,如果想,所有的费用都由她来负责。鱼儿觉得弟弟也没少吃苦,跟着舅舅讨饭,然后在安王府也是从小厮开始做起,很希望他有出息。弟弟却说他不想当官,有的人不当官还是个好人,当了官就黑了心,就象大伯父,据说他在年轻的时候人还不错,可是后来完全是个心肠歹毒的人了。二伯父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三伯父没当官,心眼倒是比他的两个哥哥好多了,起码没有助纣为虐,没有参与卖人的事情。弟弟的理想就是好好做事,平平安安,将来娶一个贤惠的媳妇,赡养吃了大半辈子苦的老娘。这样也好,平安既是福。

    陈先生夫妻对鱼儿的母亲和弟弟都很好,并没有因为他们出身低微而嫌弃他们。母子在府上住了好几天,都是在慧格格先前养病的那个东厢房住的,还派了丫鬟杨儿去服侍。(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话说以往(一)

    苏嬷嬷母子和鱼儿亲不够,天天都会聊天很久。说的基本上都是分开这十几年各自的遭遇。苏嬷嬷第一次见到女婿田亮的时候,惊喜极了。没想到女儿的夫婿这么出色,现在还是王府的总管,是正三品的官职,很有些自惭形秽。鱼儿也很为难,老娘的家庭出身并不是很低,虽然没有做官的,家里也有些田产,所以她出嫁的时候嫁妆还是很丰厚的,可是丈夫在家族里受欺负、被排挤,就连生病都没人给请郎中,都是苏嬷嬷变卖了嫁妆给丈夫寻医问药的。苏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子弟们都是读书的,守着祖宗的产业过日子。只是苏嬷嬷改嫁了屠户,身份就一落到底,成了屠夫娘子,社会最底层的人物。

    田亮在不久之前也还是一名普通的侍卫,养父是镖局的镖头,社会地位虽然比屠户好那么一点,也是平民百姓阶层的。现在的田亮是正三品武职,也算得上是朝廷大员。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社会地位看得那么重要。对待苏嬷嬷母子非常亲切、和气,生怕招待不周让他们有想法。他还把苏嬷嬷称呼为“娘”,说哪个人成亲了都是双重父母,就这一件事就把苏嬷嬷和周虎感动得够呛。因为那个时候女婿叫岳父岳母爹娘的几乎是没有。

    田亮问过鱼儿:“要不让娘辞了那个差事吧?怎么说也是听人家的调遣,也是四十几岁快奔五十的人了,接过来帮咱们带带孩子、管管家也好,安王府一个月也就三两的月例,犯不上那么辛苦。

    “鱼儿当然很想娘过来享几天清福,就怕伤了弟弟的脸面,咱们养活了娘,他当儿子的不是没面子吗?”

    “你怎么想这么多?虎子现在不是还没成亲吗?等他成亲了,娘再跟儿子过。最多也就两三年的时间,我是担心娘在安王府那个女人众多的地方,夹在那些勾心斗角当家常便饭的女人中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一个什么罪名扣在娘的头上当替罪羊。请王爷和安王爷说说,把娘放出来吧。我听说安王爷那些女人没一个好相与的。”

    “可是王爷和福晋愿意吗?咱们爹娘没想法吗?”

    “娘来了是我养活、你养活,不吃王府的饭。你弟弟也赶紧抽身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能经营一个砖窑,已经是很出格了。在咱们府上,王爷要做的事很多,你弟弟是读书人,这是王爷最能看重的。来了准能干出点名堂。他来咱们府上,王爷福晋给他指婚,就是指了一个丫鬟也会比安王府的丫鬟好的多。安王府人多、主子多,勾心斗角的事也多。如果在咱们府上,他还能找一个心地纯善一点的姑娘。”

    “相公,鱼儿知道你是好心,说的也是实话,就怕安王爷不同意。”

    “不会的,要我看安王爷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冲着跟咱们王爷的关系也会放娘到你身边来。估计娘在安亲王府上管的事情比较多,得让她把账目、物品什么的交割清楚,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你是不是生娘的什么气?”

    “没有啊,就是觉得当年她要是再认真找一找鱼儿,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她要是找到你了,你能在我爹娘跟前长大吗?能跟着主子妹妹进王府吗?你不能进王府咱俩能成两口子吗?你也得替娘想想,她当时的心态,她不是也一直以为你被屠户杀了吗?也曾去过乱葬岗找你。你不是也是那样找娘的吗?你也没找到啊,不过是阴差阳错,就别埋怨娘了。得空的时候好好劝劝娘,离开安王府吧,那里真的很危险。”

    “鱼儿当然愿意娘来咱们府上,可是相公你还不知道,娘对慧格格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鱼儿。她可能舍不得离开慧格格。”

    “这个倒也可能。不过你好像是吃慧格格的醋了?是啊,你娘对慧格格可能真是母女的感情,在一起十二三年了,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而且她失去过女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把慧格格当成女儿很正常。她对慧格格做的不是已经得到回报了吗?你娘多一个女儿不好吗?外边的人议论安王府的慧格格我也听说过,说她飞扬跋扈、刁蛮无理,而且个人生活很不检点,几乎是没有一句好听的。可是从她来咱们府上养病,都不是人们传闻的那样。她妹妹给她栽赃、败坏她的名誉,那是她的问题吗?一个姑娘家被人疯传生了孩子,不是她怎么刁蛮吧?是那个害她的人太阴毒、太缺德了。”

    “看样子、相公对慧格格的印象不错嘛。”

    “不讲理!我是听你提起慧格格的,顺便发表一点感慨。慧格格跟我有关吗?我听说怀了孩子的女人都很变态,你就是,疑神疑鬼的,不行啊,再这样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要不你把慧格格娶过来,娘就是陪嫁嬷嬷,也省得求人。”

    “别动,我听听咱们儿子在做什么?”

    “哎呀你讨厌,人家和你说正事呢,你别打岔好不好?”

    田亮的事多,白天里几乎不在家,苏嬷嬷就和鱼儿聊着母女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想着不幸中的夹杂的一点点温馨。

    “鱼儿你真机灵,那个关键的当口怎么就想到跑进县衙的大堂?大老爷在审案子,你就闯进去了?你怎么能知道陈老爷救你不救你呢?娘想着都后怕。”

    “娘,在那个时候鱼儿还能来得及想什么?保命要紧。鱼儿就知道在那样的场合,地赖子长荣不敢把鱼儿按在那里打骂,大老爷也会问个原因。”

    “是呢是呢,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有那么大的胆量,你这一拐弯,命运都改变了。要不你给那个地赖子抓住会是个什么下场?”

    “鱼儿肯定会被那个地赖子给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就是现在还活着也就是肮脏的女人,感谢陈老爷,那么机智、那么沉稳,一丝不乱地就把鱼儿留下了。假如他不管,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屠户欠长荣的赌债,把继女卖给长荣顶债,也说得过去。这是居家过日子的事,他不想管谁也没活说。”

    “那你说说在陈老爷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孔屠户被砍头以后,事情就安定下来了,长荣也被屠户给弄死了,鱼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鱼儿是陈老爷从长荣手里买下来的,交给了陈夫人。可能是陈夫人看鱼儿还不是个呆傻的女孩,就给了他们的女儿作伴,并没有说当丫鬟,就说陪四姑娘玩的。四姑娘是个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叫她四姑娘是因为她是从她伯父家的三位堂姐的顺序排下来的。姑娘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厉害、洒脱、泼辣,性子急。做什么事都那么快,一阵风似的。鱼儿还担心跟了这样的主子,自己是不是每天都要挨骂,事实是,姑娘的心地非常好,性子急不等于是粗心。鱼儿刚刚进了陈家的门,什么都不熟悉,吃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只能是等厨师们回家以后,自己去找点剩饭,躲在角落里吃。这样也比要饭好多了。要来的饭菜很多时候都是变味的、人家剩下要扔的。那也不一定天天能要到,可是陈大人的厨房自然是剩饭一定有,肯定没有变味的。这样鱼儿就每天都能吃饱了。可是刚刚吃了一天半就给姑娘发现了,满脸通红地把鱼儿拖去见陈大人,把鱼儿到厨房吃剩饭的事给告发了,说鱼儿是自虐。陈夫人一听就掉泪了,把鱼儿抱在怀里说:‘可怜的孩子,我们把你留下是要当女儿一般看待的,再不能这样了知道吗?你就和姑娘挨着坐,咱们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好不好?’鱼儿感动得哭个不了。”

    苏嬷嬷也哭个不了了,抱住女儿颤抖的双肩,愧疚地说:“是娘不好。”

    鱼儿擦了把眼泪继续说:“从那以后,陈大人和陈夫人两个拿鱼儿当成自己的女孩一样看待,不光是和姑娘在一起吃、一个床上睡,就是穿的、戴的也是一样的。要不是长的不一样,人家都还以为鱼儿和主子姑娘是双胞胎呢。当时我们两个真是一样的个头、一样的胖瘦,一样的穿戴。陈夫人说,老辈说,孩子少的人家不要认干亲,要不鱼儿就是他们的义女了。但是鱼儿不能这么没深没浅的,陈老爷是花了二十两银子把鱼儿买下来的,他一年的俸禄才四十五两,都说当官的应酬多,他的二十两不知道是积攒了多长时间,还有长荣的借据在陈老爷的手上,而且他们是鱼儿真正的救命恩人,鱼儿一定要报答他们,就给他们磕头说,鱼儿就是四姑娘的丫鬟,是上天派来给姑娘梳妆打扮的。有一次从上桌开始陈老爷就一句话也没说,别人也都没说话。鱼儿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敢夹菜不说,还偷偷看着陈老爷的脸色。结果姑娘就嚷了起来:‘不要看谁的脸色,这里是你的家!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当时鱼儿就哭了,不是被姑娘骂哭了是感动的,姑娘把做人的尊严给了鱼儿!其实陈老爷不是给鱼儿脸色,是他衙门里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上面比他大的官儿都给他加压力,他觉得心里太沉重了,就不想说话。鱼儿才知道当个县太爷也不容易啊。平日里吃饭的时候陈老爷和陈夫人都是给鱼儿夹菜夹到饭碗和小山一样,生怕鱼儿认生吃不饱。以后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鱼儿给姑娘梳妆打扮,姑娘也给鱼儿梳头、描眉毛的。”

    “姑娘爱画画、爱写字、裱画,爱做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鱼儿不敢和姑娘一起画画,那不是丫鬟能插手的,裱画还可以学,做小玩意也能和姑娘一起做。”

    “这样的日子对鱼儿来讲是太幸福了。吃穿不愁,什么心也不操,还一点都不累。但是姑娘迟早要出嫁的,鱼儿也得和姑娘分开。那个时候鱼儿就有点发愁了,真是舍不得姑娘啊。姑娘貌似厉害,其实人很善良,通情达理的。她又很有才华,人又那么漂亮,求媒的人越来越多了。陈老爷就以姑娘年龄小推脱,姑娘也不上心,这样就拖过了十六岁。夫人的意思是要鱼儿做陪嫁的,姑娘也是这么想,鱼儿以后的日子可能就是做姨娘的命。后来陈大人的生活发生了困难,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里还给当地的灾民捐了米粮赈灾用。而且还有一些来往应酬,陈大人都到了吃野菜的地步。后来姑娘的舅舅,就是琉璃厂那边玉龙纸行的周掌柜跟陈大人说,不少人买了字画的画心想装裱起来,说姑娘会这个手艺,何不接些这样的活儿,也能补贴家里。都是在后屋干活,不跟客人有接触。姑娘当时就活心了,想跟舅舅去。这样鱼儿也就跟着姑娘一起进京,到了姑娘的舅舅店里当了小伙计。就接装裱、揭裱的活儿。有一次姑娘出去倒水,跟进来一个登徒子,想调戏姑娘。那天周掌柜还不在店里,鱼儿也出去买东西,幸亏周掌柜的大儿子鸣鹤少爷在店里,就和那个登徒子打在了一起。再后来进来一个穿着练功服的、皮肤黑黑的姑娘,就把那个登徒子给摔到街上去了,从此我们主仆两个就穿上了男装。姑娘成了龙少爷,鱼儿成了她的书童。夏天的时候来了三个男的,为首的是位三十几岁的老爷,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后生,到店里说话,好像要买几件值钱的古董。然后第二天来送古董的人却被抓住了,说是从宫里偷出来的。这三个人就是查古董来的。当时姑娘机灵,把差一点掉地上是古董给接住了,还把放古董的包袱给拎走了,那位被称为“福二爷”的人还夸奖了姑娘,再几天那位福二爷又来了,说皇上赏赐了周掌柜二百两银子,他们保护国宝有功。闲说话的时候才知道这位福二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瑞王爷。还曾经救过我家老爷,于是在陈大人进京述职的时候,和姑娘的舅舅还有姑娘三个人去了当时的将军府去做客,没有多少日子就来了太后的懿旨,姑娘被太后指婚给瑞王爷当了侧福晋,这样鱼儿也就成了陪嫁丫鬟跟着进了王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话说以往(二)

    “姑娘进府不到一年就给王爷生了儿子,这个孩子是真有福气,出生第一天就被皇上册封为亲王世子。可是不久姑娘就生病了,神智不清,和福晋闹别扭。福晋心地善良,尽量达到姑娘的各种心愿。当时王爷身边有四名贴身侍卫,其中就包括鱼儿的夫婿田亮。鱼儿心里很喜欢他,可是自己做不了主。女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的婚姻都是王爷福晋指婚。姑娘就在王爷来她房里歇息的时候猛劲地吹枕边风,到底说动了王爷、福晋把鱼儿指给了田亮。在鱼儿成亲的前一天,陈夫人把陈大人当年用二十两银子换来的长荣手里那张借据,当着鱼儿的面,烧成了灰。虽然鱼儿进王府是陪嫁丫鬟的身份,但是鱼儿是个自由身了。您说,鱼儿能离开姑娘吗?”

    “当然不能!陈大人一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服侍这位陈姑娘一辈子!绝对不能和她离心离德,没有她就没有你的今天!”苏嬷嬷郑重地嘱咐着女儿。

    “是的呢,鱼儿就是这么想的。姑娘对鱼儿的好儿是没的可说了,要是碰不上陈老爷一家,鱼儿指不定多惨。”

    “可不是吗,你的这位主子姑娘对你太好了,你不能因为夫婿有了官职就忘了她。”

    “不会的。鱼儿的夫婿是陈老爷的儿子,也就是云主子的哥哥呢。原来还不知道,是云主子的堂兄提起过去的老家人说的话,知道陈老爷早年有过一个聋哑儿子其实是他嫂子换来的,我家相公被他伯母给抱走了。”

    “怎么能有这种黑心的女人?自家小叔的孩子也给换了?”

    “您还说呢,鱼儿的伯父对鱼儿的爹不也一样吗?就算爹是庶出的,是丫鬟生的,没有老太爷的无耻行为,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他糟蹋了,生下的孩子不也是老太爷的血脉吗?也不是人家想生孩子。爹从小就受他们兄弟两个的欺负,跟相公的伯母有什么区别?后来那个老家人说出了能知道线索的人,王爷派人跟踪地查,才查出来原来我家相公是陈老爷的儿子。他们刚刚父子重逢,鱼儿就和您母女重逢了。”

    “你们府上的风水好,主子都那么仁善。”

    “我们府上的主子还不是一般的仁善呢,去年王爷和主子还有鱼儿的夫婿三个人跟着王爷的佛家师父甘霖大师出去云游,到今年的四月初一才回来,整整在外面呆了一年。鱼儿的理解是云游就是到处走,游山玩水的,他们却是到外面吃苦去了。鱼儿就想,王爷和亮子还好,两个大男人,累了,困了的有个地方就能睡,可是主子从小就没吃过苦,更没走过远路,临走的时候也没让府上的大夫给把把脉,居然是有喜走的,怀的还是双胞胎!鱼儿一想这些就浑身发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怀世子的时候吐翻了天,生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您说,肚子里装了两个孩子那肚子得有多大啊?您猜怎么着?我们那位主子,不但在外面跟两个男人一样,买东西、学艺,还被土匪给绑了一票儿!”

    鱼儿是把云儿当成是自己的骄傲在娘的面前展示的,但是她的话却把苏嬷嬷吓坏了:“等一等!鱼儿你说你主子被土匪绑过票儿?那她……”

    “看您吓的,鱼儿的意思是主子在外边太辛苦了,她被土匪绑了,不是还有王爷、还有我家相公吗?他们能见死不救?为了营救主子,我家相公还挨了土匪一枪,打在胳膊上了。”

    “那你夫婿的胳膊没事吧?落没落下什么残疾?”苏嬷嬷担心死了。

    “没有、没有,人家那边的医疗条件好,救得及时。亮子说,如果不是主子做事果断,把她的一条丝巾给他勒在胳膊上,止住了流血,他就可能回不来了。如果不是主子用一只破皮鞋打在那个拿枪的土匪脑袋上,把他打晕了,土匪再朝亮子开一枪,亮子也就交代了。现在想特别后怕!主子一家不但救了鱼儿,还救了鱼儿的夫婿,这个天高地厚之恩,鱼儿怎么能忘了?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儿,鱼儿都不会离开主子。”

    “是啊是啊,你这个主子真是了不起!”

    “鱼儿的主子不但做事果断、大胆泼辣,脑子还特别好用,从外边学回来好多好多的技艺,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大家做出来的各种香包、如意结都是大清没有的新式样,特别地好看!鱼儿还是主子和王爷福晋挑选出来的教习嬷嬷之一呢。就是先跟着主子学会了,然后转交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

    “听说了、听说了!你知道安王府的那些侧福晋说什么?‘早知道瑞王府那么有造化,还不如嫁给瑞王爷了,大几岁有什么?看人家府上,当下人的都学那么多的技艺,还能卖钱!”

    鱼儿大笑:“她们想嫁给我们王爷我们王爷就应该娶她们了?在主子进府之前,我们府上就只有福晋这一位王爷的嫡妻,王爷根本就没想过娶侧福晋。可能是我们主子太出色了吧?王爷只见过我们主子两面就求了太后发一道指婚的懿旨,说是为了子嗣,要求娶翰林院编修陈大人的女儿为侧室,之后再也没有侧福晋进府。”

    “你们王爷可真行,他可堂堂亲王的爵位,按规定可以有四位侧福晋的,怎么就娶进来一位就没事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有别的王爷背地了笑话我们王爷傻。可是女人多了真是麻烦呢。鱼儿听说某王府的侧福晋跟一个侍妾位份的女人抓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滚。还有暗斗的,你给我下药,我给你投毒,要么就不让别的女人靠近王爷,要么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我们府上从来就没有那些事。娘,您还是赶快把安王府的差事辞了吧,赶紧到我们府上来。您就什么都不要辛苦了,就给鱼儿带带孩子就好。”

    “闺女,娘何尝不想到你身边来?只是安王爷交给娘的差事很杂,就是交接也得个把月之后。娘一定要交割清楚了,不能留一点点的尾巴,否则就不知道谁会从中捣鬼,把不好的事赖在娘的头上。”

    “是这样啊?那您慢慢弄、仔细弄吧。交割清楚了赶紧过来吧。我知道安王府的人口多、主子就多,事情杂,您是多会儿学了管家的?我就不会,一看账本就犯困。”

    “其实管账本身并不难,那就难在有人故意找你的麻烦,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娘早就厌烦了,可是安王爷信得过娘,他不给娘找接替的人,娘就得硬着头皮干下去。你夫婿说得很对,娘就是担心成了某位有头有脸的女主子把个什么屎盆子扣在头上,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您就更应该早点把腿拔出来嘛。万一……”

    “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安王爷是个明白人,娘也尽快地把府上的事交割清楚了,然后拔出腿来,到你身边享清福。”

    母女两个聊了很多很多……通过交谈,鱼儿才知道自己是误解娘了:娘不是跟自己不亲,是身不由己!安王府是个人口多、家业大的王府,安王爷的儿子就有十几个,分别掌管着府上的很多事,他们也是有生意的,但都是这些儿子母亲们的嫁妆产业。现在,安王爷是顺治皇上的重臣,摄政王济尔哈朗去世以后,他就开始掌管起议政王大臣会议,也是权臣。朝堂上的事很复杂,他已经无暇顾及府上的事了,所以很多事都交给儿子们去做。就是想通过儿子们的表现的高下,从中选拔一位能接替他王位的未来安亲王——亲王世子,是这个王府未来的家主。所以,安王府的内部现在是风起云涌。安王爷的女人们都攒足了劲在丈夫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给儿子坐上世子之位造足了声势。这其中就会有互相倾轧的事情,甚至于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实,苏嬷嬷就是没有找到女儿之前就已经在慢慢地退步抽身了。找到女儿就更有退步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她可不想陷在里面拔不出来。苏嬷嬷知道女婿的话非常对,很佩服他的远见,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什么事都要有个过程,她必须在安王爷的嫡福晋去世之前离开那里。现在的安亲王嫡福晋已经万念皆灰,了无生趣,因为她生了四个儿子,全都陆续夭折。一个儿子走在父母的前头就已经是父母的很大不幸了,何况四个?大的十岁离世,小的才几个月!安亲王福晋现在过的是以泪洗面的日子,别的女人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有谁去真心劝慰她的?只有苏嬷嬷的话她才能听进去几句。这也是苏嬷嬷离不开安王府的一个原因,毕竟在安王府服侍了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十多年,又是慧格格的教养嬷嬷,苏嬷嬷再着急和女儿团聚也不能立马拔脚就走。

    说苏嬷嬷是安王爷的恩人,苏嬷嬷却把安王爷当恩人的。如果不是安王爷从那辆马车上把她解救下来,带回府上,苏嬷嬷的命运该是多么悲惨!

    在府上住了几天、和女儿亲热了几天之后,苏嬷嬷和慧格格、铃儿三人被安王府的马车接了回去。云儿和苏嬷嬷接触不是很多,但是因为她是鱼儿的母亲,在临走之前云儿给了苏嬷嬷很多礼物,当然都是苏嬷嬷没见过的异域物资。比方说布料、首饰、饮料。布料和首饰是女人最喜爱的东西。礼物是用纸箱装的,云儿给苏嬷嬷的布料都是适合苏嬷嬷这个年龄段的人能穿的,还有首饰,也是异域的材料做的。特别新奇,特别漂亮。跟苏嬷嬷的礼物不相上下的还有慧格格的礼物也是布料首饰,外加一些小玩偶。这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还有一些异域的针线。跟着借光的是小丫头铃儿也得了不少。

    苏嬷嬷的身份当然不能从正门进府,而是在后门离她住处不远的地方下车的,瑞王府派了两名身体好的小厮送苏嬷嬷和慧格格回府,就是要帮她们把礼物安顿好,要不然两个女人根本就拿不动。因为额外还有吃的:府上做的点心和饮料什么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苏嬷嬷的住处离后门不远,是一套小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不是苏嬷嬷一个人住,苏嬷嬷住正房,还有四名管事嬷嬷住两边的厢房,俩人住一套,每人一间,都是比较有资历的人。三间正房原本是慧格格住一间,苏嬷嬷住一间,现在慧格格长大了,很被安亲王看重,就搬离了这里住到前边主子的住处去了,毕竟是格格,庶出的也是格格,是主子。

    慧儿的箱子刚刚搬进房间,二格格凤儿就到了。满面春风的样子:“哟,这个亲戚没白走啊,带回来一个箱子的礼物?我看看都有什么?”说罢手就伸向了箱子。

    “啪!”手给拍飞了,慧格格冷冷地说:“别乱伸手好不好?这是我私人的东西,是二伯父和伯母送给我的礼物。”

    “看看不行啊?”

    “不行!你的东西怎么不给我看?”

    “你看我的东西,你配吗?你是从什么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可是侧福晋的女儿。”

    “你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跟我半斤八两,都是庶出。”

    “你才庶出!我是侧福晋生的,你是姨娘生的,怎么能半斤八两?你自己打开箱子!”

    “你凭什么对我要来喝去的?我就是不给你看你能怎么着?”

    “那我就告诉阿玛去。”

    “赶紧去!去告状!去瞎掰!”

    “你等着!”

    凤格格一离开,慧儿就和铃儿一起,把房间中间的圆桌挪开,掀开地毯,然后是一个地道口,掀开木板露出往下走的梯子。俩人把箱子抬到地道口,下去之后放在最里面,赶紧上来,把地毯盖好,圆桌抬会原处。刚刚收拾妥帖,凤格格就带人来了:两名侍卫、两名太监。

    “嗬,藏得倒是挺快啊,你们几个,给我搜!”

    “你们敢!”没等侍卫太监的动手,慧儿就从墙上摘下她平时练功用的宝剑,横在胸前。几位侍卫一看,大格格急了,不敢上前了。再是姨娘生的,也是王爷的骨血,几个人的眼光看向二格格。

    僵持了大概有一刻钟,凤儿妥协,对侍卫太监说:“不搭理她了,不就是一点破东西吗?谁稀罕!咱们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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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商介绍:
与当今大陆平行空间的大清朝,平民出身的聪明、美貌少女陈瑞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为这个大清朝顺治皇帝的兄长瑞王爷的侧福晋。 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一切只在念动间,开始了。。。盛世皇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皇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皇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