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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涓石     盛世皇商txt下载     盛世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九章 加工订货

    看到陆画师心悦诚服的样子,顾如意的心放下了,轻松了。索性把喜嬷嬷送来的布艺品也拿给他看了。虽然掌柜是顾如意,但是陆画师在这间绣坊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是说他的画艺很差,在那个时代都是那个水平,能和异域的画家比吗?

    “这是什么人做出来的?这些东西用的材料都不是咱们大清的!顾掌柜,想不到这几个月你很厉害嘛,别误会啊,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说的是真话。你说的什么喜嬷嬷,是做什么的?”

    这个时候顾如意再不说话就是傻子了。陆画师给自己的炫耀机会不利用更待何时?

    “您问喜嬷嬷呀?她是小选进宫的秀女,和如意一样,在宫里呆了十年,出宫的时候去了瑞王府。先前的时候,如意特别喜欢她们府上的十字绣,央求她把如意带进府里学技艺。可是她也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小小的管事嬷嬷,就是天胆也不敢把如意带进去,如意也不能让人家丢了饭碗。后来她觉得不过意,不知道是拜了什么门子,居然把府上姑娘嬷嬷们做的布艺拿来让如意给代卖。都是上面有绣花的,也符合咱们绣坊的规矩。”

    “等一等!掌柜的你说瑞王府?那位喜嬷嬷是瑞王府的人?你的人脉可够厉害啊,和王府搭上了。这些东西是瑞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做的?不是吧?你仔细看了吗?你看这个荷包上的针脚,这是人做的吗?”

    众位绣娘都笑了起来:“陆画师惯会说笑话,不是人做的是什么?”

    “你们是女人哪,应该心比我细!嘻嘻哈哈的,这些针脚都是一般大!用尺子量都是一般大的,人手再巧也不能够的!这个瑞王府,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嘛!听我说,明天开始,我就去市井中打听瑞王府的事,回头你把那个喜嬷嬷找来,咱们请她吃饭,把她灌醉……”

    “这不好吧?您套王府的秘密是要杀头的!”

    “不是王府的秘密,是技艺上的秘密!王府它什么样碍不着咱们,我就是要得到瑞王府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艺。你们看,这些荷包啊、香囊啊,还有这个小包包啊,很多都不是咱们大清的样式和材料。细处看,做活的方法都不是!明天我出去转一圈。顾掌柜你想办法把那位喜嬷嬷请来。担什么心?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敢回去和主子禀报吗?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芝麻胆子一点点。”

    所有的绣娘都哄笑起来。

    陆画师当画师真有点屈才,当密探还是很够格的。他是男人,走到哪里也不担心被登徒子调戏了,所以就到处走,到处打听。从茫无目标到蹲茶馆、泡酒楼,最后打听到和瑞王府有关的“玉龙冷热饮”。二话没说就“大驾光临”了。一进大厅就被那幅“前程似锦”的巨幅牡丹给雷糊了。常年画画的陆画师一眼就可以肯定,这幅画和卖给顾如意的画稿完完全全、彻头彻尾是一个人画的!虽然绣花稿属于工笔画,这个是写意,但是牡丹的形态、姿势、画法、笔墨,着色同出一辙!仔细看了题字和钤印,“飞云楼主”赫然在目。这个顾如意是真好糊弄,还说是位小姐,哪位小姐有这样的名号?分明是年逾古稀的老翁!没有五十年的绘画经历,不可能画出这样大气磅礴的巨幅牡丹。女子的绘画怎么也会带有纤弱的痕迹,不看别的,就那题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满京城’,笔力雄健,有如天马行空,洋洋洒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的大家手笔,还女子!呲,什么眼光!

    近前看画的不只陆画师一人,至少是十人以上。个个都要显示出自己的先知先觉,抢先发表议论:“此画处处神来之笔,宫兄请看这里,这朵牡丹是有阴阳面的,赫然一朵真牡丹开放在眼前。”

    被称为“宫兄”之人摇着扇子说:“吴兄只见一叶,未见泰山。整幅牡丹的花瓣由深到浅,自然过渡,才真实、准确,在下只能说一句‘高山仰止’。琢磨了很多天也不得要领。前几日在雅间与朋友喝酒,听隔壁之人说,飞云楼乃瑞王府侧福晋的住处,想必就是以此为号。”

    “您的意思是此画乃瑞王爷的侧福晋所画?”

    “不是我的意思,是某人听隔壁之人所说。那人还说此女乃绝色之姿,跟着瑞王爷和兄长去了一个叫异域的地方,学来许多的精巧技艺,教给府上的丫鬟婆子,卖得钱财全部交与皇上、存入国库……”

    “咣当!”陆画师真的绝倒尘埃,昏过去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人送回了如意绣工坊,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几位绣娘在这里看护他。

    “我说陆画师,先前您还说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芝麻胆子一点点。但是我们谁也没象您似的,看看画都能晕倒了。要不是有位买过咱们绣品的太太,认出了您,用人家的车把您送了回来,我们还不知道您出去露脸了呢。”这是绣娘李嬷嬷说的。

    “惭愧呀惭愧!想我已到而立之年,竟然一事无成,竟比不过一弱女子。”

    “您一向瞧不起女子,总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的话,今天如何?我们女子里边也有巾帼英雄的!”

    “咱们不用请那位喜嬷嬷了,一切明了,给咱们画稿的就是瑞王府的侧福晋,卖画的钱要送进国库。世界上竟然有这种高境界的人!”

    “这个嘛,喜嬷嬷倒是跟如意说过。瑞王爷和侧福晋还有一位侍卫云游了一年,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大清没有的稀罕物。”

    “咱们一定不能放弃这个和瑞王府合作的机会。瑞王爷在朝野的口碑是最好的,在当今圣上的宠臣中,功劳最大的也是瑞王爷,跟着他走没错儿!”

    再说瑞王府,又有京城大户人家和官宦人家为中秋节的礼物订货的订单了。以手袋为主,还有各种精致的小挂件、十字绣绣品。田亮把府上的女仆按照她们的工作岗位划分了几个工作区。每个区负责一种产品。中路建筑的逍遥殿、神庙、家庙都有丫鬟婆子、小厮在管理,也都有一间、两间的堂屋可以用来做加工各种商品的场地。田亮把这些场地规定了加工某一项产品的地点,同时把木工板发给每个作业组一张,当作工作台。每张工作台可以围坐十个人干活,算一个作业组,指定一人为组长,一人为副组长,管理这十名姑娘嬷嬷加工产品,供应纳兰百货店、玉龙不庄和加工订货。还有具体的管理细则,很类似异域的“岗位责任制”,只是比那个更严格、更详细,奖惩严明却不苛刻,做活的完全能承受。眼下是有专门做香囊荷包手袋的、有专门穿手串项链的、有专门做丝网花的,还有专门钩花的、做头饰的。十个丫鬟婆子围在一起,做活材料放在案子中间。最显眼的是那种叫作“塔线”的大轴线团,插在一个能转动的铁盘的铁棍上,谁要纫针,拉过线头,纫上线,用小剪子剪一下就好了,非常方便。小珠子啊、小扣子啊、还有晶亮的水钻、璀璨的水晶玻璃、塑料扣子、金属花儿、树脂花儿都放在一个盘子里,谁用就能拿到,方便的很。货物出售十天后就发放一次酬劳。大家都很平静,做完本职差事就开始加工各种产品。但是在外界,瑞王府都成了朝野上下谈论的中心。以王爷为主,两位女主子、还有王爷的两位内兄、就连鱼儿水儿和郑嬷嬷等八位教习嬷嬷都成了家喻户晓的闪亮明星。

    订货还是从那位五品官府上的嬷嬷开始的,端午节刚过就要定中秋节的礼物了。府上人口多,孩子就多,少爷小姐的都喜欢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一次就定了八百个香包,当然也有送人的、赏赐下人的。

    订货要签订合同、要先交一半的定钱。签合同的事非田亮莫属,而且内行到家。想在合同上打马虎眼、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订货的人越来越多,府上的丫鬟婆子全都参与了加工制作,都在自己的住处加工产品。有条不紊,一丝不乱。就这样还忙不过来,在云儿的建议下,经王爷的批准,田亮的统筹安排,郑嬷嬷、刘嬷嬷的儿媳、女儿这样的“二线”人员都上阵了。纳兰东贵的媳妇富察?文静,妹妹纳兰?东珠也成为布艺大军里的一员。

    王爷的经商之路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迈步。

    自从使用缝纫机之后,加工制作布艺的效率就突飞猛进地提高了。缝纫机是第一道工序,有使用缝纫机的地方先用缝纫机加工好了,比方绣花,绣好了再合成口袋状,要是香囊就往里装香草、薰衣草或者是晒干的花瓣,然后再合成,装填充物的事是各个院子里的太监、小厮负责,给香囊缝封口、拎绳、穿彩珠、缀如意结和流苏的就是会针线的姑娘嬷嬷们了。自己先检查一遍有没有掉线的地方,再经检查官的验看,确定合格就登记加工者的姓名、加工产品名称、件数,然后装箱封存,哪个产品要出售,再经保管员和相关人员出库验看,确定无误就送到需要的地方出售了。售货款先交陈先生这位总会计师统筹,按比例留下本钱、给国库,然后其他的就按劳动成果分配酬劳。整个过程严谨无误,没有出过任何漏洞。

    那些姑娘嬷嬷们都很困惑,做的手工活儿还跟以前一样,可是做法却不一样了:以前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做,现在是拿到手的材料都已经做到一半以上了,大家的任务就是装装口袋、缝个拎绳、扣子什么的。那些绣花的、加亮片的都是谁做的呢?不敢问,谁问谁挨“呲儿”:“干你的活儿,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好奇心害死人知道吗?有这功夫多做一个就多赚两文钱!”

    一想可不是吗?问了人家也不告诉还白挨“呲儿”。就谁也不问了,赚钱是正经。

    订货的一份接一份,或者是同时有几份。订货的越多,丫鬟婆子们就越忙,自然是赚钱就越多。管事嬷嬷们经常把订货的消息透露给这些一线的加工者:“又有订货的啦,大家仔细地干活别返工。返工耽误时间耽误赚钱还没面子。”

    此乃肺腑之言。

    这个期间,安亲王、显亲王和简亲王都来过府上做客。当他们看到府上又忙碌、又有秩序地干活的人们才真正意识到,皇上给瑞王爷撑腰不是完全处于救命之恩的感恩,是瑞王爷确实脚踏实地的实干。一向对皇上有看法,捎带对王爷也有微词的简亲王是真的服气了。安亲王说:“济度这家伙很少佩服过谁,现在对福佑二哥五体投地。”

    “我是对福佑二哥五体投地,但是对陈氏小嫂子更是五体投地。”

    “你这家伙,说话别走板儿啊。”安亲王警告简亲王。

    “我怎么走板了?别想邪了啊。我就是佩服人家画的那个画儿,练到那个功夫怎么也得个四五十年,人家愣是把个牡丹画得站了起来。上次跟小嫂子求了两张牡丹,都装裱了,一幅在大殿,一幅在福晋的寝殿,看过的人没有不夸的。四哥您练画儿也有个五六十年了吧?我还没看见您的画登上大雅之堂。”

    “喝多了,还说没走板。我还不到四十岁,练画就练了五六十年?我是怎么活的?你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一次弄了两幅。”

    “我自己求一幅,我家福晋求一幅,各求各的,怎么就不行了?您脸皮薄,后院的女人好几十。”

    “强词夺理,说画呢,别扯别的啊。”

    这二位,和鬟儿遇到郑嬷嬷一样,见面就掐架。

第五百一十章 奖励大会

    逍遥殿广场,台阶上面的太师椅上坐着王爷、福晋和云儿。台阶下面是一字排开的几张桌子,陈先生、田亮、纳兰、莽格、巴特尔、白先生等人就座,今天是府上的第一次奖励大会,奖赏表现突出人员。奖项很多,有“操心奖”、“辛苦奖”、“创意奖”、“质量奖”、“卫士奖”、“后勤奖”等,差不多每个人都能得奖,但是侧重面不同,荣誉也不同,奖品更不同。姑娘嬷嬷也好,太监小厮也好,都很实际,眼睛盯住台上那些奖品,都不知道自己能得个什么新鲜玩意儿。得奖是个荣誉,和酬劳是两码事。酬劳是十天一次,干多少活儿给多少钱。今天是表彰先进的意思。王爷说了几句开场白,田亮公布得奖人员的奖项,然后按名单顺序发给奖品。

    “郑娇、宁古塔?春桃、凌娟、周鱼、张寒水、林清、富察鬟、乌雅髻!八位教习嬷嬷到前边来领操心奖”负责传达王爷、福晋号令的总领太监秦公公颁布了第一批领奖人员名单。

    八位教习嬷嬷来到王爷、福晋、云儿面前,齐刷刷地行了一个蹲安礼。

    “各位嬷嬷辛苦了,你们把云主子教给你们的技艺毫无保留地转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使大家有了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你们的奖品是十两银子,床单一条、布料一块。”秦公公笑眯眯地说。

    “王爷、福晋,奴婢有话说。”郑嬷嬷举手。

    “你说。”

    “要说操心,王爷、福晋、云主子、还有田总管,不是比我们更操心?怎么没有操心奖?你们都没有,奴婢就不领了。”

    “朱医官家的,我们几个人,包括陈先生和陈夫人都是佛门居士,是这个事的带头人,我们是不能领奖的。这是甘霖大师的吩咐。”

    “为什么呀?你们几位主子不也操心费力的吗,应该多领酬劳的。”

    “朝廷已经发给王爷俸禄了。”福晋说道。

    “就算是王爷和您不要酬劳,云主子也应该有一份啊,到异域云游一年,吃苦受累不说,还差一点把命搭上,买来的东西都是陈先生一家人用古董换来的。还有田总管……”

    “郑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是修炼的人,也是领头的人,无所谓的。你赶紧按手印吧。”

    “这么着奴婢怎么好意思呢。”郑嬷嬷嘀嘀咕咕地按了手印,拿了银子和物品。

    秦公公又叫名字了:“刘媚!”

    白先生叫刘媚为“总管夫人”习惯了,把银子和物品交给刘媚,“总管夫人的奖品和各位教习嬷嬷一样,在这里按手印。”

    “这个不对吧?奴婢也不是教习嬷嬷呀。”刘嬷嬷很不解。

    “总管夫人虽然现在没有担任教习嬷嬷,却是将来的教习嬷嬷。您学的厨艺是早晚要教给厨师的,而且把福晋房里其他三位嬷嬷的差事都担当起来了,还协助福晋担任试菜的事情,理应得到优厚的酬劳,来吧,赶紧把你的酬劳领走。”

    刘嬷嬷也是嘀嘀咕咕的按了手印、领了银子。

    “哎,我说纳兰,你媳妇叫张寒水?怎么听着凉飕飕的?”莽格是最爱开玩笑的。

    “什么叫凉飕飕的?这是主子给起的名字,是那个‘冰成于水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

    “你就跩吧,”

    “我哪里敢跩?我觉得你媳妇富察鬟好像一把带铜环的大刀,抡起来歘!歘!歘!”

    几个侍卫都被纳兰逗得吃吃地笑。莽格赶紧转移话题,朝巴特尔开火了:

    “老蒙古媳妇叫乌雅髻,那就是苏什么坡说的那个‘开天窗、快梳妆,惟有鼻涕眼泪一千行。’当时梳的就是乌雅髻。”

    听见莽格谬论的都笑给倒了。

    可怜的大文豪苏东坡先生,煞费苦心写出来的言情力作被糟蹋成这样,肯定是脸更长、下巴更大了。

    巴特尔最不会开玩笑,听着莽格侍卫的谬批,光是笑了。

    “还有你,田总管,找个媳妇叫周瑜,怎么不叫黄盖呢?”

    “你这家伙,一张嘴就是谬论,懒得理你。”

    莽格哈哈大笑。

    “莽格、纳兰、巴特尔!三位副总管大人到前面领酬劳。”秦公公又点名了,“几位虽然没当教习嬷嬷,也是够辛苦了,每人十两。”

    三位副总管大人到了福晋面前,抱拳施礼道:“王爷、福晋,如果没有田总管的,我们也不领。”

    “嘿!你们要罢工是吧?是,田亮比你们还辛苦,但是他是甘霖师父的弟子,是修炼的人,和你们不一样的。”王爷说道。

    三位副总管没活了,但是心里非常不过意。

    “宁古塔?春桃!”秦公公单点了桃子的名字。桃子来到王爷福晋面前说:“奴婢已经领到奖品了,就不应该再领了。”说罢转身就走。

    “哎哎,等一下桃子姐姐。”福晋叫住了桃子,“这次不是奖品是加工费,两码事。赶快画个押领走。”

    “不,奴婢就不领了。王爷、福晋,要不是你们收留了奴婢一家三口,王爷给奴婢的儿子洗清冤屈,我们一家最多也只能剩下静儿一个人了!儿子被砍头,我这个当娘的还活着做什么?就是不死也是沿街乞讨了。”说着恭恭敬敬地给王爷、福晋磕了三个头。

    “桃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先前你给我们几个主子做棉衣,我们都没给你酬劳。这是鼓励你的。大家都有,是个念想。赶快领回去。”福晋说道。

    王爷说话了,“桃子姐姐不必客气,其实你不欠我们什么的,以后要开朗些,身体才会健康。过些时候让福晋张罗着,让唐俊把柳儿姑娘娶回家,你有儿媳妇服侍了身体可能会好些。”

    “多谢王爷!多谢福晋!多谢云主子!”说着又给三个人磕头。然后画押把加工费的银子领走了。

    “林清林嬷嬷,赶紧过来领奖。在这里签字吧。”

    林嬷嬷默默地按了手印、领了奖品。

    其余的姑娘嬷嬷的奖品都由管理她们的管事嬷嬷代领了,这样也省了很多时间。

    接下来就是男性领奖品了。做冷饮的负责人索清代表所有参与制作冷饮和担任店小二的亲兵领取了奖品,唐俊和朱垣的暖棚所属人员也都得了奖,还有几位特殊的人物比方王公公、吉祥、乐呵和几个跑腿的小厮都领到了奖品。

    颁奖大会结束以后,各“单位”的人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议论成蜂房了。都说自己的奖品好看,都念着主子的恩情。

    “我可来对地方了,先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还哭了呢。可是进了咱们府上,那就是进了天堂,到现在好几年了也没挨过一次打,也不用战战兢兢地当差。到现在居然还有差事以外的进项,还有奖可领,府外的人谁见过这些东西啊?你们看我的奖品,这个座垫多好看呐?还有这个绒毛毯子,我得收起来。”

    “你看我这个奖品,这叫毛巾被,夏天盖的,还有这个是春秋穿的棉毛裤……”

    “我这个是汗衫、袜子、什么纶毯子!”

    以上几位都是宫里来的小太监。吵得更凶的是丫鬟婆子的房间,还有带尖叫的刺耳噪音夹杂在里面。

    “这是什么呀,这么清香?静儿妹妹你认得字,给我看看,这个小瓶上面写的是什么?”

    静儿跟着鱼儿学了一段时间的字,有不少认不得的,认了半天才呲牙咧嘴地说:“认不全,这个好像是洗头发用的,你可千万别喝了。”

    周围一片笑声。接着有人发表见解了:“你们说,咱们的云主子心有多大?大厅里的那些做活的材料都是她家老爹的古董换的钱买的,给咱们白用,然后咱们就努点力还得奖,奖品也是云主子的。”

    “不要背后议论主子啊。”

    “人家也没说主子的坏话怎么就叫议论主子了?你看我的奖品啊,这么大一块花布,做件长旗袍还有富余呢。”

    “我这块花布是另样的花样,花都在下面这一圈,省了绣花时间。”

    “以后我要更好地当差,得更多的奖品。”

    水儿把大家的信息反馈回来,告诉了云儿:“都炸营了,个个显摆自己的奖品好呢。主子您是真的男人心啊,府上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人人都得到两种奖品,好大一堆呢。”

    云儿说:“大家的辛苦你们也看到了,从早忙到晚,比我还忙呢,总得鼓励鼓励吧?你们的奖品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您给奴婢的奖品每一件都是那么好!”

    眼线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府上的奖励大会结束没多久,宫里的太后就知道了。主子给下人赏赐,哪个府上都有,可是这么大面积的发放奖品还是不多的。太后老人家又犯嘀咕了:“这个瑞王爷很会收买人心嘛。苏茉尔你说,那么多人,几乎人人都有奖品,那得多少啊?四五百人呢。”

    “您不也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奴婢是觉得,这么奖励不仅仅是东西的问题,是面子,所以以后就会更加卖力气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众目睽睽之下,得奖的人是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以后就更卖力气了。苏茉尔你分析得好,很透彻,看来本宫也得给你奖励了。”

    “奴婢谢太后恩典!”

    “这个瑞王爷,大得人心啊?”话里话外,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人家府上的事情,也不好插言,都是侧福晋老爹的钱买来的,人家愿意给谁就给谁。

    奖励大会之后,大家还是按部就班做事。田亮经常调整自己的管理模式。因为现在是刚刚开始,总得从中摸索出最佳的管理方法,奖励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惩罚,当然是以奖励为主。再寻找管理上的漏洞。正琢磨着呢,漏洞就出来了。

    纳兰不止一次发现,在神庙的那个院子里经常出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那么小的人却拎个沉重的木水桶打水。府上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小的小丫头,要是谁家的亲戚进府来当差也应该告诉总管一声儿啊,就和田亮说了。田亮在那个小丫头出来打水的时候截住了她,一问,是负责打扫神庙的一个粗使婆子从街上捡来的,然后这个婆子的活计全都让这个小丫头干了,成天翘着二郎腿在自己房里喝茶,她自己当主子了!有意思啊,她也忍心!那孩子比那桶高不了多少,只能提动小半桶水!要是冬天打水井边很滑,说不定就掉井里去!她是要饭的也好,还是多卑微,终归是条命,干活也得是她能承担的范围,这不是虐待还是什么?”田亮产生了要打压水井的愿望,不但井边不滑,还能杜绝万一想不开要跳井的可能。

    “小姑娘你过来,我问你,你是谁家的亲戚?”

    “这位大叔,奴婢这里没有亲戚,是逃荒来京城的。”小丫头挺敢说话。

    “你怎么进的府?”

    “奴婢是康嬷嬷在街上捡的,是奴婢饿昏了。”

    “来了多长时间了?”

    “有七八天了吧?”

    “康嬷嬷给你工钱吗?”

    “就管饭。”

    “她让你干的活儿你能干动吗?”

    “扫地还行,就是打水拎不动,每次拎小半桶,多拎几次。”

    “你先回去吧。”

    田亮把情况跟王爷说了,王爷挺生气,一个粗使嬷嬷就这么大的胆子?跟先前那个胡公公一样啊,就想当主子了?那么小的孩子就忍心那么指使!她的孙女怎么不来干活儿?不过这位嬷嬷以前的表现还不错,罚扣三个月的月例,以观后效。这也是看在她还有丈夫养活着,没有这几个月的月例也饿不死。小丫头也留下了,本就是孤儿,再流落街头,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于是小丫头被田亮领到了桃子那里给调教好了,以后就是蕊儿的小丫鬟。这是王爷福晋的决定,取名赢赢。

    由此王爷觉得府上的一些下人有点忘乎所以,看着主子不打板子就真的“宰相家人七品官”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真该给点教训了!原本是想人人都有个羞耻心,就把府上的环境弄宽松点,谁想到想上房揭瓦了!真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丝带绣品

    王爷来云儿这里歇息,云儿就求王爷在外间屋的南侧给拿下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便给王爷施了一礼:“多谢王爷!”

    “什么东西啊就谢了?”王爷看云儿一脸高兴的样子,也受了感染,笑呵呵地问道。

    “这是做丝带绣的丝带,绣出来特别好看。”

    “你弄的这些本王都不懂,不过千万别太心急火燎的教太快了,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是,云儿知道了。这个丝带绣还真得慢一点,您再给拿一个箱子好吗?”

    “好好好,本王爷现在听孙大圣的调遣。”

    云儿就地捂着肚子蹲下了,笑得浑身颤抖。

    “干嘛干嘛?至于这样吗?先前不是叫马猴精吗?还是正规一点,叫孙大圣比较体面。”

    云儿抹着眼泪说:“孙大圣的形象也不是多高大的。”

    “齐天大圣还不高大?跟天是一样高啊。”

    “官儿最小啊,弼马温,一个猴子能有多高?”

    “临时的职务你在意它做什么?这个和方才的一样,就是颜色不同。”王爷说笑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多谢多谢,就拿这两个箱子吧。您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啊,不是进屋就拿箱子了吗?”

    “对不住啊,王爷。那我们就到下面小厨房去用晚膳?”

    “走吧,女士走先。”王爷来这么一句,听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第二天,云儿把鱼儿水儿叫到跟前:“今天先教给你们两个新技艺,看看你们的接受能力如何,不用拿工具了,这个箱子里都是现成的,打开。”

    水儿负责开箱,掀开箱子盖,见里面有她认识的花撑子,有毛孔较大的绣花布、很粗实的不锈钢绣花针、很适中的绣花线。就问道:“主子,这个晶亮的、带钝尖的是绣花针吗?怎么这么粗实?”

    “做什么活儿就得用什么工具,这个丝带绣要用两种针,绣花布也是专用的。”

    云儿掀开上面的东西,拿出一个一个的彩色圆盘,红色系的、绿色系的、蓝色系的、黄色系的……每一个色系拿五六盘,对鱼儿水儿说:“照我这个标准,拿三份。”

    鱼儿水儿的表情就是一副马上要发出尖叫的样子。主子的这些材料是她们见所未见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这么鲜亮。“喔!好漂亮哦!这个圆盘要安在哪里呢?”鱼儿拿着一个圆盘动开动了脑筋。

    云儿却说:“水儿妹妹,你去找板凳,我今天再砍鱼儿姐姐几下子,让她脑子清醒清醒。”

    鱼儿一脸的委屈:“奴婢说错了吗?”

    “大错特错!你们给我好好看着,揭开这个封口,拉出来的是丝带!丝带是缠在圆盘上的!还、还要把圆盘安在哪里!胡说八道的臭老外。”

    鱼儿立刻咯咯笑个不停。

    云儿把丝带绣的样品拿出来两个让鱼儿水儿看,两个小姐妹立刻发出尖利的呼叫。

    “干嘛干嘛?你们的噪音太强大了,这样的声音污染我可受不了,走人了!”

    “啊?主子!主子!我们再也不污染您了,求求您了……”俩人一边一个拉住了云儿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学艺了!”

    鱼儿水儿的接受能力相当快,三四天的时间就能独立创作了。那就开始教给全体教习嬷嬷。

    丝带绣的材料都找齐了,各位教习嬷嬷也被通知来飞云楼堂屋培训。只要到堂屋来就有新的技艺可学,一个个的兴奋无比。

    “咱们今天上新课学习丝带绣,这个材料叫丝带,也叫彩带,下面大家看一看丝带绣的抱枕样品……”

    云儿刚把抱枕举起来,各位嬷嬷就放出尖叫:“呜哇!这个丝带绣怎会好像是真的花朵啊?”

    “是啊,这个丝带绣是很漂亮,很有立体感,像真的一样。可是做起来也很麻烦,步骤很多,要一步一步的循序渐进。各位一定要学扎实了,咱们从绣花叶开始,水儿妹妹你把裁好的深绿色丝带每位发一段练习用。发完了?现在开始讲课。”

    “一端穿在这个粗实的钢针眼里。丝带绣的绣布是类似家织布的很粗实的但是也很稀疏布料,绷在花撑子上。对了,你们得把针法记下来,有二十多种呢,我这里准备了每人一个本子和中性笔,大家最好能记一下,或者是把形象画下来。咱们学的第一种针法叫苍蝇绣。就这么个叫法,一点也不像苍蝇。看我怎么做的,丝带从布的底面穿上来,抹平,别拉太紧也不能太松,再由中部穿出、再穿入形成一个三角形。你们都会做针线,这样大的针码应该立刻学会。叶子的绣法很多,虽然很简单,多了就容易记混了。你们再练习几遍。一定要记住、烂熟于心。不但要会、要熟,还要得心应手。记住咱们就开始学第二种叶子的绣法,叫直针叶子绣,……”

    各位教习嬷嬷全神贯注地听着,看着主子做示范。看似简单,其实是一环扣一环的。云儿示范完了她们就开始实践,那个丝带有一个指头宽,通过布面就要格外小心,出现扭曲就要抹平。

    “第三种,复杂花叶绣……”

    “第四种,跑步绣……”

    “第五种,缎纹绣……,第六种直豆绣……,第七种……”

    光是叶子的绣法就有二十多种。

    “我看看你们的笔记,嗯,不错,这就是识字的好处。先记住基本方法然后反复练习,熟练掌握。下面是花的绣法,换成这个粉红色的丝带,截成这么长的一段,纫针。咱们绣个玫瑰花。把绣布换块地方,针从底部穿出,就是从下边往上出针。在平行处下针,针从丝带中部穿穿入,从它的左右侧上针。绣成五个方向的立柱,要均匀。很好。然后把丝带旋转起来,不要太紧,穿针的时候用手压着一些,隔一个压着一个,一直到丝带用完,在附近下针、剪断。”

    “这个真像玫瑰花,好像立起来了。”

    “还有比这更像玫瑰花的针法呢。下面是折叠花绣,用细针纫丝线。针从丝带下端穿过,剪掉下面多余的部分,缝合……”

    “下面是折叠玫瑰花绣……”

    “立体花瓣绣……”

    “梅花绣……,折纹绣……,绒毛绣……,折叠花绣……”

    鱼儿水儿已经学过一遍了,还是聚精会神地看主子做示范,一边学着针法一边在本子上画出图样。这个丝带绣可比丝网花复杂。

    “其实,这个丝带绣你们在最开始学习技艺的时候已经接触过了,就是做烧卖包的时候,在上面缝的那个卷起来的小花,只是质料不一样,那个属于尼龙纱的范畴。丝带绣的用处很广泛,可以用在靠枕和抱枕上,也可以用在香囊、荷包和手袋上。小的布艺品上就绣小花。用丝带绣的绣法绣香囊的一面,另一面可以用别的方法,比方说绣花呀、彩珠呀、亮片呀等等。一个手袋上可以有两三朵小花,还可以镶嵌在镜框里、绣在台布、门帘、围裙、书包等等上面,可以和其他的工艺品制作形式结合在一起。比方说,用丝带绣绣出花朵,然后用丝网花做出一个蝴蝶,丝网花的蝴蝶很有立体感,栩栩如生。一句话,自己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相信各位一定能做出比异域还好看的丝带绣作品。”

    “我借给你们每人一个丝带绣的样品,发给你们足够的材料,你们拿回去,结合着学过的针法照做,多做,一定要熟练了才能教给别人。”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大搭子精致的样品。鬟儿髻儿惊呼道:“呜哇!这个丝带绣太漂亮啦!”

    云儿拿出来的样品是手袋、拎包、装饰画、抱枕、靠枕、台布、香包、钥匙包、挂屏和荷包几种。简直把大家都看呆了:这是什么人想到的?

    “云主子啊,这个是铁定能卖个好价钱的,可是也容易被人学了去。”鬟儿很担心。

    “怎么做是能学,可是你们仔细看材料了吗?别看丝带不宽,两边都是独边儿的,不会开线、不会毛茬,大清有这种材料吗?”

    “您说的是呀,奴婢想着,要是用绸缎绫绢或者是纱料缝成丝带这么宽的带子,好像也可以,可是针脚和毛茬就会露出来,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说,咱们的彩带是唯一能做丝带绣的材料。你不用担心这些彩带用光了怎么办,就是用光了,咱们还有别的技艺可学。只管脚踏实地地学习技艺,把基础打好了。”

    八位教习嬷嬷又开始练习了。凌娟是异域的人,见过商店里卖的丝带绣,却不会做,也没想学。现在有了一个免费学习的机会,哪能放过?

    首战告捷的第一个战利品是鱼儿的一对四四方方的大红色抱枕,靠近抱枕边缘的是一圈丝带绣的嫩黄色小花,抱枕的中心用刺绣的针法绣了一个大大的心形,代表“爱”的意思,里面是几朵含苞欲放的淡粉色玫瑰,玫瑰的旁边还有一对栩栩如生的蝴蝶,围绕蝴蝶还有几颗亮闪闪的烫钻。这个是给福晋做的,她的客厅里有沙发,抱枕就是放在沙发上的。云儿说,先给福晋看看,她喜欢了再接着做其它几个。于是带着鱼儿水儿到翼然楼来了,路过正在院子里干活的姑娘嬷嬷身边,这些女仆都很尊敬地停下来手里的活计,给云儿施礼:“云主子吉祥!”

    “大家都免礼吧。”云儿和气地和姑娘嬷嬷们打招呼。

    福晋看到抱枕,简直喜欢得不行了。把个抱枕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

    “妹妹呀,你让姐姐说什么好呢?这个抱枕简直就是个莫大的享受!”

    “您喜欢就好,接下来可以做其它几个了。”云儿见福晋这么喜欢,心里很欣慰。

    “你自己还没有吧?什么事都先可着姐姐。”

    “您不是老大吗?”

    福晋笑了:“姐姐这个老大有点霸道,什么好东西都抢先要了。这个技艺太好了,把花儿弄得和真的一样,姐姐是非学不可了。”

    “没问题,您房里的几位教习嬷嬷都学了,回头把工具、材料给您配好,让她们教给您和刘嬷嬷、董嬷嬷以及几位精奇嬷嬷。各位教习嬷嬷各自负责自己管辖的范围。”

    “这不是太辛苦你们了吗?”

    “云儿学回来不就是教给大家的吗?有什么辛苦的?主要是云儿的事太杂了,云儿还得给孩子喂奶就回去了。”

    “看你忙的,连口水都没喝。”福晋一肚子不过意。

    “郑姐姐,你去拿二十两银子,赏赐鱼儿水儿。这个抱枕实在是太漂亮了,以后出售的时候,价钱一定不能低了。去拿银子。”

    郑嬷嬷领命拿两锭银锞子,十两一锭。福晋的赏赐鱼儿水儿不敢不要,否则就会伤了福晋的面子。可是主子没在,又不敢随便接赏。

    这会子云儿也回来了,对福晋说:

    “您的沙发是三个座位,现在只有一个抱枕,还缺两个,鱼儿姐姐他们想,是做齐了一起领赏赐呢还是拿来一个领一回,看看哪个合算,再接银子。”

    一句话逗得屋里所有的人哄堂大笑。

    福晋说:“这个丝带绣,姐姐是看好了,忒出彩儿了,一定能赚钱。给多少赏钱都不多,一次一给也行,一起给也行,让云主子说,要多少?要多少姐姐给多少。”

    “哎呀您干嘛?云儿是说笑的。”

    “姐姐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姐姐可以想象出来你在外面是怎么劳累的。听王爷说有几天你们坐的那辆车坏了,送到什么地方去修理。然后你们就坐公车、坐地铁,姐姐也不明白都是什么。就说坐地铁,要下车了,车门都开了,妹妹的鞋给一个登徒子踩掉了,如果车门关上了,云儿就给那辆车拉走了,那么大的京城,上千万的人口,丢了上哪儿去找?先下来的田总管和小丽姑娘都急了,冲回车上,把妹妹给架了下来,刚下子那车‘嗖’地就开走了。姐姐怎么想怎么后怕。到底是年轻,冲回来还下去干嘛?就往前坐一站呗。要把妹妹一个人拉走了就更可怕了。车上还有登徒子,可能还有他的同伙……”

    云儿赶紧说:“没有您想的那么糟。我们在出门以前都约定好了,如果被冲散了,就在前面一站的车站等,不见不散。都不用出站口,就在月台上等。还有登徒子的事,那么多人他倒是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怎么样。车站都有保安的。再说了就是走散了,我们也有另外的联系方式。”云儿没说手机的事。

    这么说福晋还放心一点。不过那次云儿确实惊险,王爷还把这个告诉福晋了,可见他们是无话不谈。说完丝带绣,领了赏赐就回飞云楼了。云儿在福晋那里总不如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踏实。

    鱼儿水儿真是聪明的女子,不但把丝带绣的样品学得惟妙惟肖,还自己发明了很多个新品种。把丝带绣巧妙灵活地运用到不同的布艺品上,随心所欲地变化着样式,简直是美不胜收!用丝网花做的蝴蝶、蜻蜓、螳螂都是有翅膀的,那种半透明的网纱做出来的翅膀就和真的一样效果,落在绣在手袋上的丝带绣花卉上面。好像翅膀都能扇动了。就连香囊也可以装饰上很小的丝带绣花朵,十字绣的绣布绣上丝带绣的各种花卉也是非常漂亮的。在学习各种技艺上鱼儿水儿的领悟能力超过了其他几位嬷嬷,但是她们一点都不张扬,甚至根本不让其他几位嬷嬷知道。云儿把她们的作品拿到样品里面,其他嬷嬷还以为是云主子从异域买回来的样品呢。

    云儿这个当师傅的更是有随时爆发的奇思妙想,不光是把丝带绣用在香包、手袋和抱枕上,就连台布、门帘、红盖头都用上了丝带绣,还准备把丝带绣用在以后的服装制作中、做成十字绣那样装进镜框。同时把十字绣也用到了香包、手袋上,当然都是云儿自己设计的图案。云儿发现清朝的家织土布很适合用来做丝带绣,也可以用来做十字绣。只消均匀地在单色棉布中均匀地隔开几行抽去一根经线一根纬线就成了方格子,谁说大清的女子不如异域的女子头脑灵活?只要肯动脑筋,什么美的东西都可以被开发。

第五百一十二章 新品上市

    “掌柜的,姐姐今天从家里来的时候,看见有人拿了一种特别漂亮的东西就问她是从哪儿买的,然后按照她说的那个玉龙布庄买了一个,所以来晚了一点,请您包涵。”如意绣工坊的绣娘李嬷嬷一脸抱歉的神情。

    “哦,李姐姐你买什么漂亮东西了,神秘兮兮的?拿出来给我看看好多着呢。”顾如意看她两手背在身后,很好奇。

    李嬷嬷以出其不意的特快速度把一个丝带绣抱枕举到顾如意面前,当即爆发了一声超过七百八十分贝的尖叫,原来抱枕被顾如意给抢走了。

    “我的亲娘祖奶奶呀,这是绣品吗?怎么活灵活现啊?”顾如意的呼吸都窒息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纯黑颜色的绒质底布上绣着的淡粉色海棠,觉得不是绣在上面的而是贴在上面的。没有贴牢又翘起来了似的。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买的李姐姐告诉我嘛!”一向在李嬷嬷面前摆掌柜谱儿的顾如意今天冲着比她大不多少的李嬷嬷撒开了娇。

    “就在玉龙布庄,您现在马上去买可能还能买到。”

    “李姐姐你太不够意思了,直接给我带回来一个不就行了?”

    “不是姐姐不给你带,要是允许带的话,姐姐想给店里的每一个姐妹带一个。人家那里限量供应,每个人一次只能卖给一个,姐姐是想再站一次排给掌柜的带回来一个,可是那样不是耽误做事了吗?”

    “李姐姐就别唠叨了,掌柜的出去了。”另一位绣娘提醒李嬷嬷。

    “这人可真是的,一听新东西,脑袋就长角了。”

    从安定门玉龙布庄大概是七八里的路。顾如意心急火燎地雇了车跑到玉龙布庄,一看哪有人站排?再一问,卖没了。想去纳兰百货店,估计也没了。

    “掌柜的,您那个、那个叫什么了,就是和真花一样的绣品什么时间还能来货?”顾如意明明知道卖没了,还问陈瑞谦。

    “您问的是丝带绣吧?什么时间来货可说不好,东家什么时间送货我们就什么时间卖。”陈瑞谦的脾气越来越好。

    顾如意想,这不废话吗。但是也没露出不高兴,倒是满脸笑容地继续打听:“您方才说的丝带绣?顾名思义就用丝带绣的?”

    “这位姐姐说起绣品很内行嘛。就是用丝带绣的,不是绣花线,是一个小指头这么宽的带子绣出来的。”陈瑞谦倒不是泄露商业机密,买到丝带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绣花线绣的,所以就不必隐瞒什么。

    顾如意有如醍醐灌顶,给陈瑞谦福了一礼:“多谢陈掌柜了。”然后匆匆走了。

    “李姐姐,能把您买的抱枕再让妹妹看看吗?”

    “好说、好说。”李嬷嬷倒还大方,把抱枕递给了掌柜的。

    顾如意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始研究了。听陈掌柜说得非常容易,就是一个小指头宽的带子绣的。可是,仔细看就傻眼了:带子绣的是不假,可是一个指头宽的带子两边都是独边的,就是买布的时候量长度的那个边儿,两侧一点毛茬都没有!再就是绣布也不是平常的布,布丝和布丝之间的孔眼很大,这样带子才能通过,太密实的布是穿不过去的。还有做这种绣活的针,必须是很大的针眼,要不带子怎么能穿过针眼?还有绣针的顶端不是很缝衣服的那种很尖的,再就是并不是每一根带子都是平穿过去的,再说了,这种绣品好象有很多种针法,灵活多变,才能这么栩栩如生!

    顾如意泄气了、失望了,从来都没有这种强烈的失落感。喜嬷嬷说得太对了,都是瑞王府的侧福晋买来的特殊的工具和材料做出来的,别人想效仿,恐怕门儿都没有。

    “我说掌柜的您干嘛呀?您把姐姐的抱枕给糟蹋成什么样了?”

    李嬷嬷对顾掌柜的虎狼研究法非常不满,好好儿的一个抱枕给弄成疯子脑袋了:所有的花朵都变形了,还毛蓬蓬的。

    “对不住对不住,等我买到了新的一定还给你,把你这个卖给我,告诉我多少银子,我给你。”

    三十来岁的李嬷嬷也和小女孩一样,嘴巴嘟得老高老高的,发泄着强烈的不满。心说,掌柜的就了不起了,人家新买的心爱之物你说留下就留下了?可是她是掌柜的,太较真了好象也不是那么回事。”便说:“您也不必这么急火火的,说不定那位索夫人能把府上的丝带绣拿来一些给咱们代卖。那些手袋什么的不也在咱们店里卖过吗?肯定是府上那些姑娘嬷嬷的忙不过来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对不住啊李姐姐,我是心太急了,回头赔给你一个更大的、更好看的。”

    李嬷嬷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果然第二天林嬷嬷就带人来送丝带绣了。一次送来十个,大的、小的都有,个顶个的那么好看。价格表也给了顾如意。顾如意写了收条,然后把上一次出售的布艺品的账目结清,林嬷嬷就带人回去了。

    顾如意让李嬷嬷自己挑了一幅满意的丝带绣顶了账,便挑了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研究起来。这么看那么看的倒也琢磨出一点味道了,可就是那个丝带满大清都没有卖的!

    纳兰百货店、玉龙布庄、董记布庄、如意绣工坊四家代卖店同时在京城的各个不同地点销售丝带绣,产品种类有抱枕、靠枕、拎兜、手袋、荷包、香囊、手帕、桌布、画框、枕头顶、椅搭、围裙等等。商品数量不多,等到不太出门的大户人家小姐、夫人、少奶奶们知道消息的时候,早就销售罄尽。有看见过这种商品的没买到,差不多就捶胸顿足。还有七八岁的女孩没买到哇哇大哭。这几家商号卖的布艺品越来越精致好看了,价格也是很不菲的。购买这种商品的几乎都是有钱的人家,商户、书香门第、官宦人家。

    得到销售信息的云儿就开始琢磨怎样开始大批量生产了。由于云儿经常查找各种布艺材料的放置位置,很快就找到了放在天井楼西配楼楼上五号房的一套房子的丝带,就让田亮和纳兰给拿了几箱。准备先在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们中间普及。云儿买来的丝带绣样品不是很多,但是小丽给打印出来的图片却很多。图片虽然不是实物,那也是个参照。就把图片画成图样,让几位教习嬷嬷来做样品。云儿记得,蕾丝花边和丝带绣的材料总共买了四十车,还有赠品四车。那可都是带护栏的大型加长卡车啊。而且云儿买的时候价格不是太贵,质量正是最好时期。幸亏提前下手买了,要不后来卖的就抽条了。一卷丝带绣只有二三十圈的丝带。缠丝带的内心倒是很大,都有小光盘那么大了。云儿买的是每一卷都是满满的丝带,两厘米的塑料芯上缠了一百多圈,很实在。西配楼只有一两车的数量,其它的放在什么地方就得慢慢找了。不过就这一两车也能用好长时间呢。

    由于太沉重,一个箱子里能有二百斤,不能硬扛,就用装饮料的小箱子往回拿。林嬷嬷说,在王府里,小眼睛的人慢慢都会变成大眼睛:看好东西瞪的。三位二等丫鬟和四位三等丫鬟每天忙疯了一样地给教习嬷嬷们准备绣布、绣线、丝带,教习嬷嬷们天天忍着没有叫出声音来。等到她们按照云儿画出来的花样做出来的时候拿给福晋看,福晋都尖叫了。那么多好看的丝带绣放在一起,可不是一般的漂亮。王府二号主子发出命令,府上二百姑娘嬷嬷每人一幅丝带绣,但是,要花销售价的一半价格买回来。这些姑娘嬷嬷们眼馋丝带绣都眼睛都快蓝了,一半才多少钱?这个东西以后当嫁妆再好不过了。数日之后,第二批丝带绣成品出笼。盼望买到丝带绣的人把几家商号都给包围了,幸亏有田亮派了府上的亲兵给维持秩序,要不然,这几家商号的门框都能给挤掉了。就是限量每人一件也是供不应求。只好把做活的范围扩大到阖府上下的姑娘嬷嬷。这样,需要的材料就从几箱子增加到几十箱。每辆大车的装载量是一百八十箱,真有能用完的趋势。不过不会常年卖这个,还有别的品类的绣品呢。而且丝带绣的绣花时间也比较长,还是限量供应。

    “老板、老板,请你们的老板出来!我要订货,定那种酷似活花的绣品,定一万件,不不,十万件!”这是一个高个子、蓝眼睛的老外在玉龙布庄门外的大声嚷嚷。因为他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足有两米以上,所以在中等个头的大清人中间完全是鹤立鸡群。

    作为布庄掌柜的陈瑞谦,不能不出来表态了:“这位先生,我们店里是给人代卖的,没有您说的那么多的商品。您少量买几件,还可以照顾你们远涉重洋来到大清,而且,就是在下的东家也不见得有您说的上万件的材料。”

    “你们清国人就是太保守了,我们跟你们做生意也不是不给钱,还会多给钱!如果陈掌柜的说了不算,我去找你们东家谈!你们就不想赚钱吗?卖给谁不是卖呢?我们可以在零售价的基础上再给你加百分二十,还不行?唉!太保守、太固步自封了!你能告诉我这些漂亮的东西是什么材料做的吗?”

    “很抱歉,无可奉告。”

    “真是太可惜了,有钱不赚。”老外摇着头走了,周围的人们向陈瑞谦伸出大拇指。瑞谦知道,如果公开大量卖给老外丝带绣,很可能被人骂成卖国贼。大清人自己都不够买的,买给老外上万件,恐怕是会茅坑里扔石头,激起民愤。

    信息反馈给云儿的时候,云儿想到了应该转移一点视线,把丝带绣的注意力引到别的产品上一点,但是得起到作用,必须是比丝带绣漂亮或者是同等漂亮的东西。有了!镂空花边,就是用那些纯化纤布压出来的花边,可以做床帐的边沿,也可以缝在衣服上。就让田亮给找了几匹不同颜色的单色化纤布,再把压花边的缝纫机安装上,尝试着压了一些不同作用的花边。有的是长条状的、有的是单个的。就是速度不是那么快,压花边的模具是一个筒状的钢质压模,上面是凸凹不平的图案,要一个花一个花的压过去、压透了才能把不要的部分压下来。如果是用电的可能好的多,电的力量不是人力能比的。不过暂时不急,先把试验品试卖一下知道受不受欢迎再说。

    当她把压出来的四种花边拿给鱼儿水儿看的时候,俩人一起发出惊喜的尖叫高达几千分贝的噪音使云儿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俩人一看云儿捂住耳朵,马上就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刺耳了,立马刹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主子,我们失态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云儿故意逗她俩。可把她们吓坏了,把主子的耳朵都吵聋了,赶紧来看云儿的耳朵。

    “干嘛、干嘛?我的耳朵都要给你们扯成兔子耳朵了!”

    “哈哈哈”三个开心地大笑。

    花边上市,又成了京城一大亮点。聚集在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穿得红红绿绿,吸引了很多男士的眼球。也有个别下三滥的咸猪手想乘机揩油、吃豆腐。被维护秩序的亲兵拎着领子扔出人圈之外。还好还好,有皇上的御匾镇着,还没有人敢来砸店,但是这个倾向很不利玉龙布庄。不但人潮汹涌,其它布匹的销售额也大幅度下降。

    于是田亮想了一个办法,回府把那辆新安装的八轮流动售货车调了出来。左、右、后三面是铁皮钉的挡板,正面卖货,十几名亲兵护航。在正阳门前面的开阔地上让买货的人站成两排买货,这样就不会拥挤了。同时出售的有十字绣、丝带绣。就连皇室宗亲的家眷都出来买货了,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社会阶层越高的人就越爱美,也美的起。

    以安亲王为首的亲王、国公们来到府上和王爷商量,是不是从内部卖给他们的家眷一些好看的东西呢?让他们的家眷出头露面很让人担心。王爷马上就答应了:“行,让福晋和云儿安排吧。”

    很有好事的宗亲家眷,把她们买的“宝贝”拿给太后去看,结果被后宫嫔妃发现,十几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太后面前,请太后在瑞王爷福晋面前给说项,她们太喜欢这些东西了。

    别说妃嫔们喜欢,就是太后本人也喜欢得不行。立刻派强公公把佟氏福晋传唤进宫,还要快,还要带着一件丝带绣的成品。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太后命令

    慈宁宫,内务府的钱公公把自己买的一件丝带绣抱枕送来孝敬太后。太后接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眼光锐利地看着钱公公:“你确定是在玉龙布庄买的?”

    钱公公吓了一哆嗦,赶紧跪下:“嗻!奴才就是从玉龙布庄买的,听陈掌柜的意思,刚刚从瑞王府拿来,还说试卖几个,摸摸价,再做不迟。”

    “你花多少银子买的?”

    “回太后,是五两。”

    “这么好看的东西只卖五两?这个瑞王爷可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怎么也得卖十两啊。这个技艺一定又是云儿丫头传出来的,苏茉尔你说,瑞王爷的这个小女人是人吗?怎么什么都能学回来?”

    太后的眼睛瞪老大看着丝带绣的抱枕,她虽然很喜欢权力,同时也喜欢漂亮的事物、穿戴,毕竟是女人。可是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太出格了!

    正说着,太后宫里的掌事太监强公公就来通传:“瑞王府福晋佟氏前来觐见。”

    “赶快请!”这三个字是很有份量的,平常只是一个字“宣”。

    “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福晋很恭敬地给太后见了礼。然后把身后跟来的刘嬷嬷手里的一个丝带绣拎兜递给太后。太后接过来看了好一会儿,问道:“绣儿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府上的出产?”太后把抱枕递给福晋。

    “太后您这是从哪儿……”

    “内务府的钱公公出宫办事,在玉龙布庄碰上的,买回来一个孝敬本宫。”

    “确实是我们府上的出产,这不,我们府上也给您送了一份孝敬。您已经得到一个了?那这个臣妾就带回去吧。”福晋开玩笑地说。

    太后大笑:“你敢!本宫现在是太服气你们府上的云丫头了。先前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就已经很精巧了,还学回来这么漂亮的丝带绣,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苏茉尔,你去拿赏银,五千两!本宫的女儿学回来这么高超的技艺带回大清,一定会给大清的国库赚很多的银子。这个女儿认得值!可惜本宫的三个女儿,四十来个儿媳,就没有一个赶上云儿能干的。”

    “太后您太客气了,臣妾代云妹妹谢太后恩典!”福晋很郑重地给太后磕了头,提示太后不要忘了赏银。五千两银子的赏赐可是不低了。但是她知道太后不是白给赏赐的,还有下话要说。果然,太后开口了:“绣儿呀,宫里的事很多都是瞒不了人的。皇上的后宫没有以前那些朝代说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还有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人,也就四十来个女人,就这四十来个女人还乌眼鸡似的直掐架。你道本宫为什么喜欢佟妃?她是唯一不跟那些女人掐架的一个。本宫的意思是让你们府上出两位教习嬷嬷来教这些女人做那些好看的布艺,也包括这个丝带绣,不用样数太多,七八样就好。可好?”

    福晋心里这个气呀,我们有点好东西就给惦记上,还要教给你们!可是胳膊真的拧不过大腿,大腿要走路,胳膊是挡不住的。但是也不能顺顺溜溜地就那么听话。于是笑道:“教给各位娘娘做丝带绣是可以,问题是我们买回来的材料不是很多……”

    “对了,还忘了这个茬口。材料由内务府负责,你们只管教授技艺就是,如果你们府上的材料不足,就由内务府供应你们。”

    “臣妾多谢太后恩典!但是呢,这个做丝带绣的丝带都是独边的,就象布匹两侧用来量长度的那个边儿。”

    太后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哦,是独边儿,不是从布匹上裁下来的?你的意思就是那么窄的边儿都是按一指宽的宽度当幅面纺织的?”

    “太后您圣明!不知道内务府有没有这样的巧手工匠,研究出来这么窄的、专门纺织各种丝带的织布机。”

    “那个强公公你马上去内务府,问一问专门负责织造布匹的能工巧匠,能不能在最快时间里做出纺织一指宽丝带的织布机?”

    “嗻!奴才即刻就去。”

    强公公走后,太后就开始发感慨:“这个本宫知道,瑞王爷他们买东西也不可能买太多,还有银子的限制、往回带还有车马的限制。”

    可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得出格,是个女人都会喜欢,这么大的商机放过去岂不是太可惜了?一定得让内务府的人给研究出来这种织布机!”

    福晋一句话也不敢接,就等着强公公的回信儿。”

    顺治朝的内务府最高长官为总管内务府大臣,是四朝元老索尼担任。原本应为正二品,但是索尼是正一品。强公公在太后面前的红人儿,虽然是奴才,索尼在强公公面前也得给足面子:“哟呵,这不是强公公吗?怎么这么闲在?”

    “索尼老头儿,咱家没心思跟您聊天儿,太后命令您赶紧在能工巧匠中找个人研究出纺织丝带绣的纺织机!”

    “丝带袖就找尚衣局好了,内务府的那些能工巧匠多半是建筑上的、木工活儿上的,不就是个袖子吗。”

    “什么袖子,你这老东西是不是装聋作哑?是一指宽的那么个带子,或纱或绸织就的!”

    索尼有点风中凌乱,一指宽的纺织机?好像从来没有过。不是吧?这太后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得,您老人家就跟咱家去一趟慈宁宫,要不然咱家说不清楚太后该怪罪了。”

    “也好也好,你小子平时小嘴儿吧吧儿的,怎么这次舌头拌蒜了?”

    “哎呦,您快一点成不成啊?一步挪不了三指,急死咱家了!”

    强公公好不容易把索尼老头连拉带拽地弄到慈宁宫,先给太后见礼,然后说事儿,索尼见到丝带绣作品才明白太后的意思。

    “怎么样啊索尼,你们内务府好几千人,就不能研究出来这种专门纺织丝带的机器?”

    所有的朝臣里,太后还是非常倚重索尼的。后来,这位索尼的孙女赫舍里就是康熙的皇后。

    索尼老头真是很为难!大清的绸缎也好、棉布也好,都是一尺八寸宽的,可是一指宽的那么一个带子那得什么样的机器才能纺织出来呢?但是他也不敢一口否定不能,就说:“太后,奴才明白这个丝带的作用了,您是不是给奴才一块当样品呢?”

    “绣儿你带来一块没有?”

    福晋说:“臣妾这里倒是有一块。”说罢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段半尺来长的蓝色丝带递给太后。这次她得了教训,不再说教给妃嫔们别的技艺了,否则麻烦还是府上的。

    索尼看了老半天,很为难地说:“太后啊,要是那个纺织机放宽一点可能办到,这么窄的纺织机……”

    “本宫不管你多宽多窄,限你五天之内研究出来。你跪安吧。”

    好嘛,连话都不让人说就给赶出来了。索尼出了慈宁宫,长叹了一声心里说“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

    内务府下属有个制造局,专门负责宫廷的锦缎、纱料等。索尼亲自前往,布置任务,要不然派人传话有可能说不清。

    这样福晋就没事了,告辞太后回府。一路上就骂老妖婆窝窝头进灶坑了。内务府的能工巧匠还真不少,真的可能研究出来这种纺织出一指宽的丝带来,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研究出来以后就能把府上的丝带绣给顶了。我们一心给皇上赚钱,她还老是从中捣乱!

    索尼老头已经走到内务府了,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和皇上打个招呼?他们母子俩经常顶牛,这次是不是太后异想天开?看上瑞王府的什么丝带绣了,要自己做那个抱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就等现成儿的银子不好吗?非要跟瑞王府作对?

    想着想着拐了回去,朝皇上的乾清宫走去。一路走一路想怎么别让皇上感觉自己是告状来的。

    见到皇上以后索尼忽然改变了主意,直接就说到了太后找他设计一指宽的丝带,并没有提及瑞王府。

    皇上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也没在索尼面前表现出来,而是跟索尼说:“不用找什么能工巧匠了,谁也设计不出来。”

    索尼也是顺治倚重的老臣,要不然在去世之前能把他列为辅政大臣之首吗?索尼心里有底了,但还是到内务府做做样子,要是能研究出来不是更好?研究不出来还有皇上给他兜底。

    坐在车里的福晋摸摸口袋里太后给云儿的五千两银票也来气。这不是打一巴掌给给甜枣吃吗?但是这个甜枣也得要,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老妖婆!

    王爷也知道太后把福晋给传唤进宫多半是因为丝带绣的事,心里也很烦,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让太后给国家做贡献吧?就到飞云楼跟云儿说:“咱们的丝带绣先停工,做别的事,否则太后会认为咱们和她抢。”

    “是她和咱们抢好不好?”

    “就是她和咱们抢咱们也得让着她。先收起来,她做不了咱们再做。做了送到南边去卖。”

    “您不生气啊?”

    “我生气管用吗?”

    既然太后跟自己抢生意,那就可着她高兴,府上要做的事多着呢。云儿决定还是拼布,买回来的布头多着呢,能拼出来的东西也多着。太后老人家可能连这个也要抢,那就您自己拿布了,府上没有供应你布料的义务。

    索尼也没跟内务府制造局的人说研究不出来没关系,但是制造局的确实研究不出来。就是那个丝带太窄了,还必须是蚕丝的,还要色彩艳丽。没别的,等着杀头吧。

    五天的期限到了,太后再次把索尼老头传唤到慈宁宫问及丝带之事,索尼直接就说没研究出来,责任在自己。然后皇上及时出现了,愣装不知道地问:“索尼爱卿这是犯了什么过错?”

    太后说:“督促不利。本宫让他吩咐制造局的人设计出来纺织丝带的机器,都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额娘,您纺织丝带做什么?”

    太后的火气就上来了:“瑞王爷说经商赚钱送进国库,可是卖出去的东西都跟白菜价一样了?怎么赚钱?本宫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可是这起子人还不争气!”

    皇上大笑:“那您说您想把皇兄的货物都当黄金卖?咱们大清的百姓有那个财力吗?您当儿子这个江山社稷已经是铁打的了?”

    “皇上!本宫怎么觉得瑞王爷是在耍你呢?谁都知道他的玉龙冷热饮日进斗金,怎么到现在连一两银子也没拿过来?”

    顺治“啪”一拍炕桌:“皇额娘您太过分了!您以为经商就跟喝茶一样悠闲是吧?什么事不都要有个准备过程吗?太祖打江山多少年?有多人死在战场?皇兄才回来不到三个月,您就想朝他要多少万两银子?前些天咱们去皇兄府上您也见到了,府上的所有人都在参与加工布艺,就没一个人闲着!总不能不让人喘气吧?自古以来有几个亲王级别的臣子主动给皇上的国库里送银子的?您是觉得皇兄的货物都卖便宜了是吧?您要另起炉灶卖高价,您这不是在挤兑人吗?您卖高价皇兄还卖不卖了?那就您来经商给国库赚银子呗,回头朕和皇兄说不干了,皇额娘比他能干多了,还让他继续习武种花。何必一边干着您还一边挑毛拣刺儿的,想在一头牛身上扒两张牛皮!”

    “皇上啊,你皇兄卖的那个丝带绣确实价格太低了,明明可以卖十两他就卖五两。额娘着急啊?”

    “您不知道咱们大清的百姓穷吗?十两银子差不多能吃半年的粮食了,他们宁可不吃饭也要买抱枕?”

    太后有点傻眼,光是想多赚钱,就是没想百姓买不起。可是官宦人家能买起呀。这么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

    “您能不能省点心,别跟着皇兄掺和?人家是给咱们母子赚钱,咱们还给人家掣肘,是不是连一点道义都没有了?”

    太后有点理屈词穷,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额娘再也不操这份心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冒名顶替

    田亮和纳兰是不敢睡午觉的,自从窃花大盗进过王府,让他们格外小心谨慎,两个人就在几条过道穿行,看着有没有人进出。

    这天中午的时候,一个高个子亲兵从园子方向跑过来,立正站好,向田亮、纳兰报告:“田总管、纳兰总管,属下在园子东北角那里,发现角门外有一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没敢过去。”

    “纳兰我们看看去。”

    三个人一起来到东北角的角门,难怪亲兵能看见外面,他是在树上栓了一个布单子,在单子里面晃悠着休息,这里树多,又是在室外,就有风,凉快。悠到角门发现墙外躺了一个人,怕是死人,万一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准备讹人的就糟了,就没敢出去。

    田亮试了试这人的呼吸,还有气儿,但是已经深度昏迷,中暑了。

    “把水给我。”田亮把亲兵手里的一个瓷瓶拿过来,一滴一滴地滴到中暑人的嘴角里,还不错都滴进去了。

    “把这块门板卸下来,把人抬进府,放在阴凉的地方,然后赶快找朱先生。你在这里看门千万别离开。回头就叫人把门板抬回来再安上。”

    “嗻!”

    昏迷的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长的眉清目秀的,身上有伤,肯定是被人打了。天气还这么热,就中暑了,很危险。

    本来天就热,俩人还抬了一个人,怎么也得有一百二三十斤吧,觉得特别沉,就把人抬到一棵大树下面暂时小憩,吩咐一个路过的小太监:“赶快去找朱医官,有个人昏倒了,可能是中暑。”

    不一会朱医官就连跑带颠儿地来了,把了一下脉搏,翻了翻病人的眼睛,赶紧施以银针。良久,这个年轻人终于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三个人围着自己,就抱住了脑袋:“别打、别打了!我身上已经没钱了!”

    好嘛,原来这个人不但挨打还遭了抢。

    “哎,你是哪儿的?怎么会跑到府上的角门那里去了?那里经常没有人。”纳兰问道。

    “呜……”年轻人竟哭了起来:“我是从杭州来赶考的学子,进京以后就住在客栈里。在下有个本家叔叔,原本是宫里的太医,现在在瑞王府当差,在下就到这里来找。大门那边没敢靠前,有四个站岗的,还拿着长枪,就想找个旁门问问,碰见三个年轻人,把我好一顿盘问,叫什么名家在哪里父亲名字、来做什么。杭州虽然是大地方,我却从来没出过门,生怕他们把我当坏人,就问什么答什么,答完了他们还说我可疑,说我身上的银子是偷来的,我就分辨,那三个人不许我分辨,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打,我哪能打过三个人,结果就被他们给打晕了。醒过来一看盘缠银子都没了。考试考不成了,回家也没盘缠了,浑身的伤,就又晕了。多亏几位救了我,可是我怎么回家呢?呜呜……”

    “先别哭,我且问你,你说你是从杭州来的学子,到府上找叔叔,你叔叔叫什么名字?”朱先生听这个年轻人说他叔叔原本是太医就注意他了。

    “我叔叔叫朱明安,是长房的老三,我该叫他三叔。”

    “你是哪一房的孩子?”

    “学生是朱家二房最小的,大号叫朱堑,小名叫丰收。”

    “你家是哪一房当家?”

    “这位先生,您问这些做什么?和您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这里是王府,岂是随便进出的地方?”

    “可是我说了您也不知道是真假嘛。”

    “这你别管,我说你答。你见过你叔叔吗?”

    “没有,我出生的时候,叔叔早就离开家乡了。”

    “你不认识你叔叔,你叔叔也没见过你,怎么相认呢?”

    “这个好办,我小的时候叔叔见过我,也看见过我左脚六个脚趾头,可是您是谁呢?”

    “这个你先别问,把左脚的鞋脱下来,我看看。”

    “您就是明安叔叔?”

    “脱鞋!”

    “可是……可是……”

    “怎么着?有七个脚趾头?”朱医官的脸好像结了冰一样的冷峻。”

    “不是啊,我的脚好几天没洗了,臭不可闻。”

    “你脱吧,我们会捏着鼻子。”

    小伙子把白布袜子脱了下来。纳兰和田亮立刻捂住鼻子,臭豆腐也没有这么冲啊。

    果然是在小拇趾的外侧有一个很类似脚趾的一块多余的肉,说是肉,还带着一个很薄的脚指甲。

    接着朱医官又问了好多的事情,都是家族里的亲属关系和所做营生以及年龄、爱好、其实多年没回家的朱医官也不是很清楚,他就是要问出破绽来。俗话说,话多有失。

    最后终于确认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侄子。因为去年来送茶叶的本家侄子说了明年二房的老幺要进京赶考,朱医官还问了详细情况,就是怕认错。

    “你爹叫……”

    “我爹叫朱明镜,小名水娃子。我娘姓尤,在娘家叫七姑。”

    “你小子,今天是碰上好人了,这二位是府上的两位总管,喝口水,和我回家吧,我就是你三叔朱明安。”

    “三叔!丰收可找到您了,我长这么大一直没见过叔叔!侄儿给您磕头!”

    “先给救命恩人磕头。”

    当朱医官把侄儿领回家的时候,全家都非常高兴,给丰收准备换洗的衣服和洗澡水,这个书生样的小伙子身上都馊了。尤其高兴的是郑嬷嬷,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丈夫的亲人就是自己的亲人。她把给大儿子做的新衣服都给这个侄儿拿出来了,还和福晋说了,由小厨房的许师傅出面,在冷饮车间买了十根冰棒、雪糕、冰淇淋。

    家宴刚刚摆上,一位引领太监就进来通传说大门口有个年轻人来府上找朱医官,来认亲的,说是朱医官的侄儿叫朱堑。

    又出来一个侄儿,这可有意思了,不用说肯定是假的。朱医官很奇怪,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干嘛要冒名顶替给自己当侄子呢?于是朱医官赶紧和陈先生商量办法,陈先生是审案高手,一定会弄明白这个冒名顶替的进府是什么目的。

    陈先生说:“医官大人别急,我们何不这样……”

    府门口,一个穿戴得像模像样的年轻人等在那里,见到陈先生,赶紧上来请安:“侄儿朱堑给叔叔请安。”一见面就认错了,他把陈先生当朱医官。他听真朱堑说他叔叔四十多岁,陈先生也是这个年龄,不用问就是朱医官。

    先生将错就错。笑呵呵地问道:“你这是何时从家里出来的?”

    “侄儿已经出来三个多月了。一天走八十里路,中间没断过。”先生差一点笑喷了。三个多月就是一百天左右。一天走八十路,一百天就走八千里,从京城到杭州大约是两千六百多里。不知道多余的路程是从那里接上的,骗子!

    “你最后一次是何时见到叔叔的?”

    “应该是在我小的时候三四岁的时候。”

    “那你记性还真不错,进来吧。”

    “侄儿在客栈的时候就听说瑞王府做的冰果特别好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一句话就把进府的目的说出来了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得空给你问问。天儿太热,你洗把脸,回头咱们再聊。”

    “是,叔叔,您和王爷熟悉吗?能说上话吗?侄儿对考试把握不是太大,能不能请王爷给找个认识监考官的人通融通融?”还有一个目的:科场舞弊。

    “这个倒不是很难,王爷不在府上,等他回来再说。你从杭州到京城,一路上就是单身一人没有就伴儿的?家里你五叔身体如何?老大房里的老六娶媳妇了吗?”

    “五叔的身子板儿好着呢,老六已经娶媳妇了。”先生又差一点笑喷:漏洞百出啊。就这么一句话就出了两个漏洞:先生和朱医官也算谈得来,有时候互相请教,也说些家长里短的,知道朱医官就兄弟三个,哪里来的五叔?是先生套这位的漏洞。老大只有两个儿子,哪里有老六?这个骗子很可能是把朱医官侄子打昏了的那三个人之一。而且,这个人一口的京片子,一点南方口音都没有。

    田亮和纳兰来问骗子:“天儿挺热的,我们先领你去做冰果的作坊给你点冰果尝尝。”

    这家伙一听高兴坏了,赶忙就跟着田亮和纳兰走了,正想着看看瑞王府是怎么做冰果的,机会就来了,想都没想就跟着田亮、纳兰走了,三叔也不认了。而且他一看田亮和纳兰穿的衣服就是俩侍卫,凡是当侍卫多少都是有功夫的,不敢不听话。

    俩人把骗子领到一个地方,打开门锁,就推了进去,然后锁上门,扬长而去。骗子一进门就“激灵”一下:太凉快了。他哪里知道这里是府上的小冰窖,就是府上原来的那个。存了一冰窖的冰,是各个府上送来的,雪糕什么的随时做出来随时就卖了。所以这里有冰可没什么冰果。田亮纳兰俩人把骗子关进小冰窖,锁上门就不管他了。王爷是仁善,但是对于骗子这种人也是有办法惩治的。不打、不骂也不审讯,就让他凉快凉快。这下骗子可真凉快了,夏天穿的少,不一会就浑身冻哆嗦了,挤在门缝处取暖,可是冰窖里又黑又冷的,这家伙打了三四十个喷嚏,高喊来人。他是吓坏了,要是送他进来的人把他忘了,明天都不到自己就得放挺。求生的**使他拼命大喊:“放我出去吧,我招了!”

    既然告饶了,纳兰和田亮就把冻得浑身要僵硬的骗子拎了出来。不用吓唬就都说了。他京城人士,为了冷饮配方来的。看到“玉龙冷饮店”那么红火,赚钱肯定会很多,就到处打听,最后知道这家冷饮店是瑞王府的生意,雪糕什么的也都是在府上做出来的。赶巧碰上朱医官的侄子进京赶考,人生地不熟,向他一行三人打听路径,这些骗子一副侠义心肠的样子,套问了一些丰收家里的事情,就伙同另外两个骗子在王府后园子角门这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打晕,然后冒充朱医官的侄子进王府。谁知道丰收还能醒过来,还被两位总管和叔叔救进了府里,这个骗子也没想到和他说话的根本不是丰收的叔叔。

    没别的,把抢丰收的钱拿回来,并且告诉他如果再招摇撞骗逮着就是送刑部大牢。可把这家伙吓坏了,给朱堑磕了无数个头,不住地讨饶。知道朱堑已经找到叔叔,他叔叔还是太医院出来的,有官品,

    以后出门也不会他一个人,就再也不敢打朱堑的主意了。朱医官和朱堑为人很善良,不想追究了。于是骗子就被王府的侍卫给轰了出来。王爷不想把他送进刑部,如果皇上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小命就玩完。冒名顶替的目的就是套配方,虽然不一定会被砍头,进刑部大牢吃牢饭是肯定的。

    王爷笑着对先生和朱医官说:“咱们做的事根本就不会碍着别人,可就是老有干扰,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儿。还有骗子上门,有意思。”

第五百一十五章 再次拼布(一)

    第一次拼布都是大家用手针缝的,这一次用上了缝纫机,那个速度才叫不可同日而语。拼布材料都是云儿大厅里小丽布头的大垛上拿的,全是大小不等的棉料布头,花色繁多。

    这次是要先在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们中间普及,其他的姑娘嬷嬷还要加工订货的活计,还有四个店家需要的布艺。

    云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包厚厚的拼布图案,都是小丽在网上给下载打印的,这下子可厉害了,什么样的拼布图案都有啊!云儿让鱼儿、凌娟和水儿按照拼布图案,用缝纫机做出来几个不同的样品给几位教习嬷嬷效仿,她们哪里知道是凌娟和水儿做的?还以为是云儿买回来的样品。

    等教习嬷嬷们学明白了,就开始在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中铺开,她们学会以后就可以在阖府上下的姑娘嬷嬷中铺开了。

    这下子需要的材料可多了:这一次是拼的围裙、座垫、抱枕、拎兜、钱包、布篮子、钥匙包、儿童被面、童装、童鞋、裙子、枕套、抱枕、椅垫、睡衣、布偶、布花、女装、拖鞋等。尤其那个拎兜,真是千奇百巧。不光是做工更加精细,样式也更加新颖,还把丝带绣、十字绣和丝网花都用到拎兜上了,还加上绗缝机的巧妙绗缝、布料的加厚,给人的感觉就是漂亮、结实、耐用。小丽给打印的拼布样品海了去了!可以作为拼布的布头也海了去了!但是也要一点一点来。这些新出炉的拼布给人的印象可不是百衲被、百衲衣的简单缝制,是艺术品!

    幸亏云儿买了那么多的布头、工具、缝纫机,原来还觉得买多了、贪便宜了,可是大清哪有这么多布料啊?大厅里的上海布角也成了拼布的最好材料。教习嬷嬷们绞尽脑汁把手上的零碎布头拼成实物。每个人领了一个种类做样品。

    田亮和纳兰把大厅里的小丽布头能用来拼布的找了一百多袋,供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们用来拼布。其他各个院落的姑娘嬷嬷还是继续完成代卖店和加工订货的制作任务。

    教习嬷嬷们用缝纫机拼出来的布艺品质量格外好,速度又快,再加上工具的多样化和田亮的合理分工,新一轮的拼布样品很快出世了。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都来看,惊喜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些拼布是缝纫机不能缝制的,比方说布偶、布花、钱袋、布篮子、童鞋、拖鞋、布老虎等比较小的、比较立体的。象被面、裙子、枕套、抱枕、椅垫等大一点的拼布用缝纫机就游刃有余。

    教习嬷嬷们陆续做出来的几十种拼布样品发给前后两院每位姑娘嬷嬷一种,然后让她们根据样品挑选布料,大家集中在一起做。做布偶的填充物腈纶棉也发了,这些腈纶棉是意外发现的,就在园子西北角那个装小丽布头的院子里。估计能有好几车的腈纶棉。

    做拎兜等需要有个厚度的腈纶棉也发了,一个个的兴致勃勃地、迫不及待地就开始做了。

    做到二百个的时候暂停,把布艺产品分别送到三家出售布艺品的代卖店出售。云儿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碎布块做的,大清的女人也偶有做的,出售前景不会很乐观,结果一上午的时间就告罄尽,而且产生订货用户。虽然是拼布订货量不多,但是加在一起的数量就很可观了。开始是四五份的订货,后来竟然有七八十家。于是拼布的热潮再次掀起,必须阖府上下的所有姑娘嬷嬷披挂上阵。

    云儿把买来的拼布工具发了下去,每两个人一套,串换使用,俩人保管,如有丢失,按原价加倍,两人共同赔偿。但是如果是因为工具质量不好,无故就坏了,那就不能怪罪干活的人了。塑料产品肯定不会太结实。这个拼布工具要自己做,任务就交给了科技人员马御史。

    田亮指导她们流水作业。这样也养成了大家分工协作的习惯:有人专门负责裁剪、有人负责粘贴、有人负责缝制,还有人负责检验质量。

    京城的女人们很有些心灵手巧的,善于模仿,把拼布商品买回去自己做。很可惜,她能买到的布料很有限,而且工具也没有府上的得心应手。做出来的成品只能是东施效颦的效果。

    不是这些东西有多贵重,是有多新奇。用布能做出来点心的样子,还有做出来的香蕉跟真的似的,还有那么小的动物玩具,都是穿了不锈钢的拉环,可以当钥匙链,也可以当包包上的装饰。在买主当中确实有几个有心人,拐弯抹角地套话,想知道是谁做的、怎么做的、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出售完了一算账发现,越小、越精致的东西就越麻烦,也就越占时间,而且价格还不能很贵,那么小的东西,又是布做的,不赚钱,还是大件的合算。于是又改为拼大件。

    云儿组织了一次教习嬷嬷拼布比赛,凡是参加者都要交一件比较大的作品。自己画出创意图,然后由云儿根据画出来的图纸给准备相应的布料。

    几位教习嬷嬷的缝纫机作品很快问世,鱼儿拼的被子是红白相间、四周以红色布为主和白色布搭配三角加方块的几何图案,外面一圈颜色比较深,作为边框;边框里面以白色为底,红色窄边隔成了十二个方块,横三竖四排列。每个方块之内是一个布贴的兔八哥。十二个方块就有十二个不同形态的兔八哥图案,惟妙惟肖,非常活泼;水儿的被子四周是洋红色宽边,中间是菱形格子,格子底色是淡黄的,上面缝着苹果、鸭梨、菠萝、橘子等水果;林嬷嬷的被面干脆就是二十个大方块,黑色隔断,方块里是九宫格不同颜色的方块布;郑嬷嬷的别出心裁,被面上是一幅画:农家乐。农村的房子,场院里都是玉米,还有树和一只猫、一只狗在看场;宁桃的被子是深浅不同的菱形搭配在一起;鬟儿的被子是地毯式花纹,古色古香;髻儿的被子则是方形布块组成深浅不同的长条。各有创意,各有千秋。云儿奖赏给她们每个人一条带盒子的床单。可能真是云儿有了审美疲劳,多漂亮的东西都不在意了,可是得到奖励的人个个都是心花怒放的样子,怎么也闭不上嘴巴了。

    评选结果鱼儿得了第一名,是教习嬷嬷里的佼佼者。鱼儿的接受能力相当强,十岁开始就跟在主子身边,经常看主子画画,耳濡目染的也就懂得一些绘画的技巧、色彩的搭配、形象的设计、做出来的拼布作品很有独特风格;

    水儿得了第二名,她是很有内秀的人,也属于心灵手巧系列的,正在跟着主子学画画,很有创意;第三名的郑嬷嬷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小姐,从小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琴棋书画,对问题的理解不是一般的层次;林嬷嬷就不用说了,那个苏绣就一枝独秀了。苏绣也要接触画稿,所以设计拼布图案还是绰绰有余;宁嬷嬷更是心灵手巧,别有新意;就是鬟儿、髻儿对画画也不是完全的外行。她们对好看的、精致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所以做出来的拼布也很有意趣。

    这次拼布以床上用品居多,床单、被罩、枕头、帐子等等。改变了布料的原来形态,却比原来的好看多了。比方说原来是一条一条的图案,就把它们和别的、比较和谐的颜色拼在一起,就成了很高贵的图形了;比方说原来不过是小格子布,现在从腰上的位置加上一条半尺宽的大红色布料,把这个红色条布装饰成装火柴的口袋,既好看又实用。如果在加上小动物的布贴画,就更好看了。

    拼布也不是什么材料都可以拼在一起的,起码薄厚别差太多,最好是棉布和棉布拼在一起,化纤和化纤拼在一起。

    各位教习嬷嬷的拼布得到两位女主子的肯定之后,教给了自己负责的姑娘嬷嬷,这样拼布被面、坐垫、枕头、靠枕、围裙、童装、拎兜、挂画等纷纷出笼、各具风采。但是所用的材料也是不少的。

    经过登记造册,记录在案,将这些拼接的布艺品送到瑞谦的布庄去试卖,不到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

    布的本身不值多少钱,但是很费功夫,那也是一个创作过程。大清的女人不是不会做拼布,是缺乏拼布的材料。如果她们手上也有云儿这些拼布材料,拼出来的布艺品也会非常漂亮。

    瑞谦一直在注意消费者们的喜好,年岁大的都买大件的、成用的东西,年轻的姑娘媳妇喜欢贴近生活的用品,小女孩就喜好小巧精致的小玩意儿了。

    云儿又开始教给教习嬷嬷们用碎布拼花和新样布贴了。布艺嘛,就是围着布打转的。这个碎布拼花和拼大件还不一样,拼出来的漂亮图案都是很小的。比方说花朵、人物、水果、器皿、小点缀等等。可以是窗帘、风景、挂画、福字、绣墩、围裙等等。可以用绗缝机轧出规则缝隙,也可以自由绗缝。做出来的布艺很是漂亮。这样就可以把小一点的布块拼在一起,不至于浪费。

    布贴画,原名补绣,俗称布贴画,又叫布堆画、布贴花、布摞画等。底子多用白色,也可以用其它颜色,要看表现的内容而定。布贴画色彩丰富、鲜艳,剪贴的边线整洁、明朗,富有木刻版画的特点,和丝绸剪贴画近似。

    其实,布贴画在清朝已经有了,仅限于有钱有地位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在做,皇宫里的尚衣局也在做,官员朝服上的“补子”也应该属于布贴画的范畴。

    云儿带回来的图片很多,她就把图片变成模板。在文化用品的箱子里找到了彩色卡通硬纸,根据图片上的颜色、图形做成了模板,再根据模板的颜色在小丽布头里找材料,裁剪出布贴画的材料。

    异域的布贴画很多都是装在镜框里当家居装饰品。云儿带回来的镜框不是很多,眼光落在实用的生活用品上。比方说把布贴缝在拎兜、围裙、抱枕、童装上等,布贴画的内容有花卉、水果、动物、人物、昆虫、鱼类、蔬菜、卡通形象等等。还是先教会了七位教习嬷嬷,再由她们教会府上所有的姑娘嬷嬷。“手巧不如家什妙”,云儿的手上,有的是可以做布贴画的材料,就是从上海买来的那些不规则图形的布块就能做出来好多布贴画了。再加上缝纫机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很快,玉龙布庄、董记布庄、纳兰百货店的货架上出现了一批布贴画产品,成为京城女性新一轮争抢的商品。面对这些可爱的形象,大小女人们的爱美之心全给勾出来了。

    布贴画主要是为了观赏。布贴画的成品是要装在镜框里的,这样就显得比较贵重了。云儿带回来的木线都是喷了漆的,有黑色的、棕色的、紫檀色的,还有白色、金色。都是哑光漆,显得很高档。布贴画不一定都是平面布的,可以立体一点。云儿就用几块红色锦缎里面包了少许的棉花,然后用金线缝在一块黄色底、有古色古香花纹的布面上,很有立体感。装在镜框,里也是很突出的醒目。

    这个布贴画就没有大面积地教给园子里所有的姑娘嬷嬷。因为镜框有限,还要派更高档画面。只做了几十个就不做了。

    布贴画送到瑞谦的店里大部分,纳兰东贵那里和董记布庄送去一部分。几天的时间都卖光了。

    值得一提的是田亮的侧室额尔德特?彩珠,一直很低调地存在着。从来不到人前去晃,而是在屋里做布艺,鱼儿教给她几样她就学几样,倒是个让人省心的。日子长了鱼儿觉得好像亏待丈夫的这个侧室了。她不是通房丫头,也不是普通小妾,是侧室,是三妻四妾里三妻的范畴。每天吃饭也不到小厨房跟大家一起吃,是她的丫鬟给她从小厨房用食盒提回去。就有点不过意了,让身边新来的丫鬟香儿去找她。找就来,不找就不来。还是田亮有威严,问她:“你怎么回事啊?吃饭还得夫人来请?你不是想给人一个受虐待的印象吧?”

    “不是啊不是的,彩珠做活都把自己给忘了,对不起啊,彩珠太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再次拼布(二)

    接着教习嬷嬷们又教给府上所有的姑娘嬷嬷们做绒毛玩具。绒毛玩具也是一块一块有规则的小布块拼起来的,都是小熊、小狗、小猫、小兔子、小猴子、小羊、熊猫等小动物。这个造价比较高,因为比较麻烦,还要有填充物。也是做了一百多个,没有做多,谁知道送到瑞谦的布庄,差一点就给一帮十几岁的女孩给抢了。大清是没有这种可爱的玩意的。毛绒绒的,要不是天儿热,真想抱着睡觉。田亮纳兰从园子里那个仓库找到的腈纶棉就成了玩具填充。

    玉龙布庄和纳兰百货店和董记布庄三家店铺算是给人看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不方便,就派了小厮或者是家丁来守着,一有什么新样玩意,马上就直接买了。然后主子小姐或者是少奶奶就出面了。大清也有布偶,但是做工不是很精细,布偶娃娃的五官都是用毛笔画的,而且是画在白布上,怎么看也不美观。而这些绒毛动物就不一样了,形象很准确也很夸张,很可爱,尤其受到十几岁以下女孩的青睐。

    还有很实用的围裙,都是用色彩很艳丽、水灵的布料拼成的。水粉色、嫩绿色的格子布做主体,腰围部分两个大口袋,左胸部位有一个很可爱的卡通布贴小动物,小兔子啦、小熊啦。围裙很大,覆盖了整个胸部、腹部,还有两只袖子,又好做又省时,是家庭主妇的最爱。

    还有一种布篮子,完全是篮子形状,篮子的梁比较硬实,可以提不太重的东西,这种篮子的梁和底,里面都衬了硬纸板,外面是腈纶棉衬里的花布,可以当针线筐用。又实用又美观。

    至于拼出来的裙子、睡衣、抱枕、童装、童鞋等就更是实用而漂亮了。所有的姑娘嬷嬷都佩服王爷三人去过的那个地方的女人心灵手巧。其实大清的女人智商也是不低的,把满人妇女穿的衣服都做到极致了,那个镶边、滚边的都是很复杂的制作过程。

    云儿的八位大弟子几乎不用她指导了,就按云儿画的图来做。这样就把云儿的画画时间给省出来了。云儿一边练习基本功,一边出作品,田亮给她从西路的四合院里找出来不少宣纸、颜料。

    鱼儿和水儿也在画卡通画,就是用来当绣品的那些卡通动物、花卉、水果、人物等。由生到熟,掌握的形象越来越多。鱼儿画凯蒂猫几乎是不用临摹了,拿起来就画。

    云儿又想起来异域的一种叫绣贴的绣品,就是用平绣或者苏绣的针法绣出来,然后留一道能缝在别的布料上面的边儿,沿着绣品的外边剪下来,喜欢这种绣品的买回去直接就缝在需要的地方,又省时又省力。其实清朝官员的官服胸前的那些代表官品的鸟兽标识就是这种补花,也叫补子,。

    在大家做拼布的同时,教习嬷嬷们在教课之余就在用缝纫机悄悄地绣补花。补花的用处很广,品种也很多,主要是花卉、水果、文字、还有其他很多。可以用在衣服上,也可以用在器物上。用在拎兜上、围裙上的也很多。教习嬷嬷中,鱼儿、水儿、林嬷嬷、郑嬷嬷都会画画,她们负责往裁剪布贴用料,或者把要绣的花朵什么的描摹到布料上去。怀了孕的鱼儿、林嬷嬷完全忘了自己是孕妇,云儿“忍无可忍”的时候就要对嫂夫人大声棒喝,然后鱼儿嘟着嘴巴回家去休息。

    拼布和布贴材料也被云儿发给老娘和封嬷嬷几位女士。饶是巧手的陈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样的布艺品,眉开眼笑地说:“我闺女这么忙也没忘了老娘。”

    “您是谁呀?开封陈宅的‘心灵手巧一枝花’。”

    “不许胡说大实话!”这是陈先生说的,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逗得云儿笑个不停。

    陈夫人对女儿说:“自从你们三个人云游回来,就连你爹也学坏了,以前他什么时候跟娘说过笑话?”

    “爹跟您说个笑话、打个嘴仗的都是恩爱夫妻的情趣,总是脸上刷了浆糊那样绷得紧紧的就没意思了。爹那么严肃,怎么会让您生了哥哥和云儿呢?”

    “嘘!怎么说话没天没地的了?你爹再严肃也是男人,懂吗?”

    “不懂。”

    “不懂就算了,再不许说这类话题,让你爹知道了会骂娘的。”

    “不会吧?爹还骂您?”

    “他会说娘老不正经。”

    云儿就笑,宝宝贝贝也跟着笑。

    皇上忽然打发贴身太监吴良辅来府上请王爷进宫,王爷只好穿上亲王吉服跟着吴公公进宫了。见礼、寒暄过后,皇上把一本奏折拿给王爷看。上面的内容是弹劾王爷的代卖店出售纤巧,淫奇的货物,让京城的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罪名是煽动年轻人的****,致使人难以教化。还有王爷和大不列颠的皇上订货,有里通外国之嫌。

    王爷看了哈哈大笑,问皇上:“您给老臣治个什么罪?”

    “皇兄啊,朕就是让您看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吃人饭、不说人话的东西?您看了吗?是匿名的折子,连姓名都不敢写,可不是嫉妒发狂了?这是看您赚钱了,他心里难受。朕一定要查是谁写的折子!”

    “皇上啊,依臣看就算了吧,一床百衲被、一个小狗熊,怎么能提到淫字上面?也不是春宫画。好看也是毛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老少,没有人喜欢毛毛虫和多脚的蜈蚣,因为它不好看。所以臣就当是一股邪风吹过去。”

    “您竟然如此淡定!但是朕还是要彻查!”

    “您也应该淡定,这算什么呢?如果这个人能站出来,臣倒是敢和他辩论一番,可惜这个人见不得阳光,那就算了。”

    “可是您在给朕赚钱,在给大清江山出力,朕的意思是给您出这口气,您说如果知道是谁背地里发坏,怎么处理。”

    “臣根本就没有气,给大清江山出力是本分,不是给人看的。不必处理。”

    “朕是真的服了您了。”

    王爷笑着问:“您是觉得臣应该为这种没水分的话而生气?臣才不上当。”

    “皇兄啊,您还不知道吧,朕的那些女人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加工布艺了,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做活呢。她们不是为了赚钱,是喜欢那些好看的玩意儿。锦绣姐姐和皇额娘聊天的时候说皇兄的府上女人们在拼布,皇额娘就在她们请安的时候把锦绣姐姐带给皇额娘的拼布产品给她们看了,一个个大呼小叫的没了体统。然后就派了身边的人去京城各家布庄去买布头,一个个的拼布拼上了瘾,到了如醉如痴的地步!还别说,很好看、很别致。朕让您进宫是要给小嫂子一点赏赐,这是两千两的银票,是那些妃嫔凑的,就算拜师礼。”

    “别价、别价。皇上,各位娘娘有这个心,就把这个银子直接送进国库。”

    皇上执意要王爷把银票带给云儿,王爷也不好太不给皇上面子就拿回来了,把进宫的情况告诉福晋。

    福晋很生气:“皇上是什么意思啊?既然不相信那个奏折,又何必告诉您呢?让您心里不舒服?都是做的日常生活用的东西,跟淫字有关系吗?好像您就是个大淫棍了?给银子是什么意思?是平息您的愤怒还是……”

    “你倒是先生气了。这个事儿其实就是给咱们的一个考验,通过皇上表达给咱们。看看咱们在这样的闲言碎语中什么态度。另外一方面皇上是告诉咱们他对咱们又多好,多宠信,给银子让咱们感恩的。”

    “还是您的悟性好,臣妾很生气呢。巴巴地把您叫进宫,就是为了给您添堵!要么直接处理了那个乱栽赃的,要么就别跟您说。”

    “别受影响好吗?谁说什么也别往心里去。到什么时候都有这种膈应人的事,理他呢。把那个茉莉花茶给我沏上一壶。”

    “还是您定力深。臣妾这里有个新鲜玩意等着给您看呢。”

    “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

    “臣妾不敢拿,是一条胖胖的虫子。”

    “虫子也算新鲜玩意儿?你什么时候喜欢虫子了?咱们刚成亲的时候,寝宫里爬出来一条壁虎都把你给吓哭了。”

    福晋就笑:“臣妾还有这个光荣历史?臣妾说的虫子是云妹妹做的一个布艺玩偶。”

    “虫子都能做玩偶?不会很可爱吧?”

    福晋当真把一个一米长左右的“虫子”拿出来了,虫子的脑袋差不多就是人脑袋,还有眼睛、眉毛呢,头上有两根触角,身上是一个一个的棉花小包接起来的,脚是深色布做的,还真可爱,跟蜈蚣一点不挨边。

    王爷笑起来:“这个虫子趴在这里也多少象个虫子,呵呵呵……”

    门房的许公公来通传,说安亲王、简亲王、显亲王、康亲王和庄亲王五位王爷求见。

    “本王亲自去接。”

    寒暄过后,由这几位亲王级别年龄最长的安亲王做代表,表明他们的来意:“福佑二哥,我们几个,还有没来的几位国公兄弟,让兄弟跟您商量一下,府上在玉龙布庄出售的那些新样别致的东西,店家叫什么来着?拼布,就是小布块拼成的成用的东西,还有那些小布偶,好看的紧,想从您这里直接买一点,省得上街了,女眷一上街我们都担惊受怕的。市面卖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

    “本王怎么听着这么外道?好像两个国家在谈领土问题,这么严肃?都是府上的姑娘嬷嬷自己做的,要什么钱?都是自家兄弟。”

    “要不我们怎么就不敢来呢?就怕您这样。那些姑娘嬷嬷的也不容易,要一针一针地缝。您不要钱就是拒绝我们,因为我们都不缺钱。”

    “好吧好吧就按批发价给你们。”

    “那不行,批发价我们懂,就是最低价,你们一个钱儿都不赚不是白搭时间了吗?但是您如果按市场价肯定不过意,就取批发价和市场价的中间价格。女眷们真是太喜欢你们府上的这些东西了。”

    “这样也行,就当你们也是给皇上的国库送银子了。价格的事我不懂,让田总管去查价格表,然后把东西送过来给你们挑,最后结账。”

    王爷把田亮叫过来,把几位王爷的意思告诉他,田亮就去准备商品了。这种内销形式在异域也有,同时王爷也产生了开一家内销商店的想法。就算是赚不多少,也能起个广告作用。人都有显示、炫耀心理,这些王公大臣的家眷爱炫耀的人多着呢,互相攀比,把自己有的、别人没有的东西拿出来给人看,就是“一家独大”的意思。

    想到了就办。就在进了大门仪门那个院子,腾出来几间厢房,把纳兰东贵店里有的、瑞谦、董奎店里有的布料啊、布艺品啊、首饰啊摆了出来,以高于批发价、低于零售价的价格卖给府上的人和各个王府、国公府的人。

    别看这些东西就是府上的姑娘嬷嬷们做出来的,但是,那是他们的工作,做完了都交上去出售了,自己得不着,得的是银子。但是她们很想拥有,却没时间出去买。就象异域印钞票的,看着是钱,却一点不敢想归自己所有。这个想法倒是顺应了大家的心愿,在晚膳后的一段时间里,府上的各层人物三三两两的来这里选自己喜欢的商品,就是给亲朋好友代买的也可以,起码是本钱收回来了。

    云儿还记着王爷说的,做些乞丐服,在以后的雪灾之前发放,能少冻死人就尽量少冻死一个。

    借着有缝纫机的优势,云儿把布头里颜色不好、厚重的大小块布头发给会使用缝纫机的姑娘嬷嬷,同时也把样品给她们用,让她们做出来大小不同的棉披风,能当衣服穿,也能当被盖。再做些棉裤、棉鞋。光是穿披风还不行,大冬天的光着两条腿,寒气是从地面往上走的,人也受不了,必须穿棉裤。就是不能用缝纫机的姑娘嬷嬷也要求做披风和棉裤,因为她们听说是王爷给要饭的准备的,非常感动,主动要求有时间就做这个。云儿的布头可不是一般地多,挑颜色不怎么好的发给府上所有的姑娘嬷嬷。乞丐装就慢慢积攒起来,王爷记得康熙三年有一场很大的雪灾,要提前把这些御寒的东西做出来,现做来不及。

第五百一十七章 园艺大师

    暖棚的事情唐俊、朱垣管理得很好,培育出来的秧苗,一片片新绿,让人心旷神怡。可以移苗的时候就移到南外府和京郊的那个庄子上去了。

    王爷就把精力放在园子里,他在异域和钟先生学了不少园艺技艺和与他以后从事的事业有关的园林知识,现在就是熟悉和试验着这些异域的知识。百卉园是王爷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家,怎么折腾都有理。

    园林和园艺不是一回事。总的来说园林的学问包括了园艺。园林技术很庞杂,要想系统学明白,是很辛苦的。包括花卉学、遗传学、育种学、病理学、栽培学、气象学、昆虫学、植物学、植物生理学,还包括设计方面的工程制图、园林设计、园林建筑设计、园林绿地规划等,设计中还要有设计中必须掌握的素描、水彩、钢笔画的基础。

    在异域,这个门类的学生很吃香,毕业以后好找工作,如果实在不愿意找工作,自己找片地种一些蔬菜水果的也很赚钱。那里推广绿色食品,研究出一种水果、蔬菜的新品种就发了。

    但是王爷学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时间上也很紧。他就根据钟先生的提议,着重学了花卉、蔬菜、果树的栽培和有关知识,并且买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就是俗话说的现得利的、实惠的学问和技艺。

    好就好在王爷的身份高,又不必上朝点卯,时间很充裕,不但不必为温饱而奔波,还有府上的园子和南外府那么大的用武之地。

    王爷先前种花纯粹是为了两位夫人欣赏,现在看,园子里的花树要派另外的用场了。这些天他就开始琢磨、规划他的两处园子。内府的园子是不能种菜了,要以花卉为主;南外府就要以蔬菜为主;至于果树,内府的园子里是有一些,给府上的主子下人尝尝鲜儿倒是可以,用它经商卖水果就远远不够了。

    王爷还有两处庄子,近郊的那个庄子三千亩,种的都是粮食,以后可以当试验田,白洋淀的地很少,只有一块坡地栽了少量的果树。园子里的果树和白洋淀的果树以后就用来当试验,嫁接成功再大面积铺开。由此可见,王爷的园子栽培花卉是一个长项。去异域之前,王爷就已经在园子里栽培了好多种北方常见的花卉了。从异域回来不但带回好多种花卉的种子,关键的是带回来好多种花的书籍。知识就是力量,就是能源。师父和师尊都安排了王爷不参政,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不参政就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同时也给了他大块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在这里,专门从事花卉、蔬菜、水果、粮食的研究。虽然不能和异域的专家相比,但是在大清也是算是了不起的园艺家了。王爷就从比较经济实惠的玫瑰花开始。

    玫瑰喜光、喜阳、耐干旱和严寒,对土壤要求不严,以中碱性土壤最宜。较肥沃的土壤更可以旺盛生长,枝繁叶茂,开花良好。培育要求是夏天施肥要勤,每十五天左右一次,施肥后及时浇水,以防烧苗。秋季要修剪,以防疯长,影响开花和株型。

    玫瑰忌低洼易涝地势,遇涝时下部叶片变黄脱落乃至全株死亡;玫瑰花期最忌干热风和土壤干旱,如果有水利条件可进行一次蕾期灌水。玫瑰在生长发育过程中有两次停止生长期:六到七月称夏眠,十一月、十二月称冬眠。此时不发枝,枝条不伸长。夏眠期是最佳修剪期,冬眠期可配施底肥、灌好越冬水,为来年的花蕾稳产高产奠定基础。玫瑰原产中国,栽培历史悠久,既是优良的花灌木,又是重要的香料植物。有紫玫瑰、红玫瑰、白玫瑰、重瓣紫玫瑰、重瓣白玫瑰,重瓣玫瑰香气馥郁,品质优良,各地广为栽培。现代杂交月季也称玫瑰,现在所谓的玫瑰花,实为现代月季,种类多达一百多种。有白玫瑰、红玫瑰、蓝玫瑰、粉红玫瑰、淡粉红玫瑰、黄玫瑰、双色玫瑰等等,大部分的玫瑰花都是利用几种常见的玫瑰花改良、研发而成的新品种。按玫瑰花的大小可分为大轮种、中轮种、小轮种、蔓性种四大类。

    玫瑰花味极香,素有国香之称。果实包藏于花托内,扁球形。玫瑰花繁殖、栽培比较容易,繁殖多用播种、分株、扦插进行。播种需在秋季,采用砂藏处理法为好。即:将砂子拌合少量土,用水浇湿,手握成团、散则成粒为度。再将种子淘洗后拌入砂内,在向阳或半阴地,挖宽六十公分、深八十公分、东西走向的壕沟,将拌了种子的砂子埋入其内,要留有气孔。翌年春初挖出,籽粒有破口者下种最好。

    分株繁殖秋季为好。将一、二年生的苗木从老株上带部分根分开,伤口能消毒处理为好易成活。扦插多在七、八月进行。选择二年生健壮、充实的枝条,剪取十五到二十厘米长节作插穗,每个插穗最少带三个叶芽,下部削成马蹄斜形,上部平行。盆插、畦插均可。插后要遮阴、防晒,经常洒水保持一定的湿度和温度,大约一个月左右即可生根成为新株,一年后即可移栽。移栽可以栽倒地里,也可以栽进花盆。

    玫瑰花具有强肝养胃、活血调经、润肠通便、解郁安神之功效,可缓和情绪、平衡内分泌、补血气、对肝、胃有调理作用,并有消炎杀菌、解除疲劳、改善体质、润泽肌肤的功效。

    玫瑰花的冲泡方法:取花蕾三至五朵,沸水冲泡,焖五分钟即可饮用,加蜂蜜或冰糖味道更佳。玫瑰花茶配料:茶叶、玫瑰花(茶叶有绿茶、铁观音、碧螺春均可)加工成玫瑰花茶,根据个人口味取适量玫瑰花茶加入沸水冲泡即可。还可以将大枣三枚、玫瑰花四朵、枸杞十克、蜂蜜若干,放入杯中,加开水三百毫升,浸泡五分钟后饮用。这种方法可以补充肌肤水分,每天饮用,不但可使皮肤越来越光滑细腻,还可以改善人体的内分泌状况。

    口渴、舌红少苔、脉细弦劲之阴虚火旺症者不宜长期、大量饮服,孕妇不宜多次饮用。

    王爷对于玫瑰花的系统认识还是在异域的电视节目里看到的。不知道它有如此多的药用价值和强身健体的功能。就是看到西方国家一个农场主把自己的土地全部种上了玫瑰,在玫瑰花里提取玫瑰香精,比黄金都值钱。大清的条件提取香精是有点困难,但是制作玫瑰花茶、玫瑰露和润肤露还是可以的。所以把有关玫瑰花的栽培技术以及各种类的玫瑰花种子都买了,至少是在百卉园里、南外府的园子里和京郊的庄子里都能有栽培的用武之地。如果以后有条件,可以购买土地建立玫瑰园。

    其他王府因为府上人多,大多数的王爷、国公们都以各种名目购买土地种粮食。他们也认识不到经济作物比粮食的经济价值要高多少。王爷仅仅是在异域和钟先生学的栽培玫瑰花的这一项技术,就比那些只种粮食的王爷们实惠多了。

    现在正是玫瑰花的夏眠期,很适合剪枝,王爷就把很大精力放在园子里了,每天到园子里忙和。几位贴身侍卫就跟着学,捎带也帮着王爷。

    大清的玫瑰品种不是很多,王爷带回来的种子如果栽培成功,不但让喜欢花卉的女人尽情观赏,还有源源不断的经济利益,只是现在连雏形还没有,慢慢来吧。

    王爷的事见效很慢,就象挖井一样,挖呀挖的,很长时间不出水,但是,一旦出水了,就会源源不断。种果树就是这样,前几年是没有果子吃的,几年后,就会年年都有果子吃了。而且,王爷带回来的果树种子都是异域的科研单位新近研究出来的成果。不用化肥、不用农药,很传统的也很先进的栽培方法。

    王爷也带回来很多种花卉种子,如一二年生的花卉一串红、万寿菊、百日草、波斯菊、鸡冠花、雁来红、石竹、虞美人、三色堇等;宿根花卉有:菊花、芍药、鸢尾、蜀葵、萱草、景天等;球根花卉如百合、大丽花、郁金香、风信子、美人蕉、晚香玉、马蹄莲、朱顶红、水仙、菖兰等等;水生花卉如:荷花、睡莲、王莲、香蒲等;兰科花卉如蝴蝶兰、卡特兰、大花蕙兰、石斛、兜兰等;多浆植物如金虎、仙人球、昙花、令箭荷花、仙人掌等;还有室内花卉大君子兰、秋海棠、非洲菊、鹤望兰、常春藤、一品红、吊兰、万年青等。象一串红、万寿菊矮牵牛都是可以装点庭院的花卉,还有专门用来观赏的、药用的、

    寺院的十几年,王爷养成了沉稳、平和的习惯,无论做什么,都不急躁。尤其是养花,最忌急躁。什么花是什么习性都要了然于心。王爷读书是从还俗之后开始的,但是他能持之以恒、孜孜不倦。虽然福晋进宫时常常把“我家王爷是个粗人”、“我家王爷没读过什么书”放在嘴边,但是实际上,还俗二十几年,王爷的学问还是不浅的。说他低调也罢,不在人前张扬也好,外表看还是他,一副敦厚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这个人的脑子里已经装了好多的东西。拿他当粗人的人才是最粗的,最傻的人。

    对于高产粮食,王爷的信心不是很足。异域那边为了粮食高产,都要上化肥。化肥是化学合成的农作物肥料,上了化肥的确高产,同时对土地也有污染。上过化肥的地再不上就比先前什么都不上还低产。王爷才不想把好好的土地给弄坏了,他认为那是饮鸩止渴。

    所以说,王爷的事还真急不得,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打好基础,然后水到渠成。

    王爷回到府上也有两多个月了,福晋一直觉得王爷还是王爷,但是变化很大。先是性格,比先前开朗了许多,爱说爱笑的。这一点福晋很高兴,也很担心。王爷的女人很少,所以子嗣也不会很多。每每进宫太后都会说到王爷子嗣稀薄,言外之意还想给他女人。如果真的给府上送来秀女,福晋还就真不敢给退回去。可是作为王爷的嫡妻,她当然不愿意王爷再有其他的女人了。并非她容不下王爷的其他女人,是女人多了麻烦事就多。其他府上的教训已经很深了,不说别人,就拿安亲王来说,他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生了四个男孩,没有一个活下来,全部夭折。生病是一个原因,那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低下,别说是天花、伤寒、时疫,就是一个重感冒都能要了命的。还有肺炎、肺结核、肝病等慢性病也难治愈。中医是不错,很多中医大夫治好了很多疾病,但是中医的疗效相比西医就慢了一点。安亲王的四个嫡子都夭折了,除了生病的原因,女人间的争斗也是孩子们跟着遭殃的结果。谁也不敢保证博尔济吉特氏的儿子里没有死于非命的。

    福晋是个心善的人,尤其喜欢孩子。那么活泼、可爱,被人下毒或者推入水里、或者从高处掉下来,真不明白害人的女人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福晋经常看到自己院子里的姑娘嬷嬷跟王爷打招呼。攀高枝、麻雀变凤凰是很多女人一生的美梦。真当凤凰是极难的,但是和王爷有点瓜葛,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有那么点希望的。先前王爷和哪个姑娘嬷嬷都不搭话,现在给谁都是一张笑脸。所以,福晋院里的大小女人里正经有几个是蠢蠢欲动。经过细心观察,福晋感觉王爷好像没有那个心思。他变开朗是在异域那个环境下受了影响,异域的人没有大清的人那些思想框框,也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观念,平日里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所以就显得有些随便。其实他们也是有等级观念的,一个省长怎么着也不会和小商小贩的一样吧?至少还有蓝领、白领、金领的区别呢。

    园子里的事牵扯了王爷很大的精力。没事就在园子里转,他是在熟悉自己的花、树到底有多少,想总体规划一下,想来个花墙、榆树墙、蔷薇架和立体花圃,还有各种花卉要专人负责也得分配得当。他的心里再没有其他的女人来吹皱他的一池春水。可是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啊,除了云主子不是还有三个侧福晋的名额吗?于是,包括喜嬷嬷在内的大龄女子和十五六岁的韶华少女,都很期待王爷象当年看中侧福晋那样,把自己闪电式娶回家。甚至有人开始憧憬和王爷的花烛之夜。

    这些王爷当然不知道。他的园艺家之梦还没开始呢,满脑子里都是五彩缤纷的花朵。

    前些日子,王爷让唐俊和朱垣培育了一些矮牵牛、一串红和万寿菊等装点庭院的花苗。准备移栽到花盆里,然后分花类和颜色摆放。就准备在园子的一块空地上做个试验。

    “王爷吉祥!”喜嬷嬷正带着她的二十名手下路过这里。见到王爷,赶紧站到路边,腰杆挺直、半低头、双垂手,规规矩矩的给王爷请安。

    “免礼免礼。你们这是……”

    喜嬷嬷上前半步:“回王爷,奴婢们已经打扫完树叶、枯枝,正准备回去呢。”

    “如果你们不累,帮忙把这几种小花的花盆按颜色给本王摆好,一种颜色的摆成一个方阵。”

    “是!奴婢们遵命!”喜嬷嬷好不容易压住狂喜,不让笑意出现在脸上。很严肃地对属下们命令道:“动手啊,没听明白王爷说的吗?”

    她自认已经得到王爷的注意了,迈着非常淑女的步子指挥着属下们干活。转身的时候朝方才王爷站过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王爷的影子?

第五百一十八章 都种牛痘

    田亮对所有的货物都比较了解,但是他从来没把这些货物和自己联系起来。按说东西是老爹的银子买的,当然也应该属于田亮,他就根本没这么想过,布匹的事还是请示云儿。

    云儿说:“那你找点能给女人做褂子的小花布,不招眼的、和大清的布料相似的棉料或者是棉料加化纤的先拿到大哥那里试卖。”

    云儿也想着趁人现在还都没怎么注意的时候,把布匹多出售一些,卖出去就少经管一些,省得变质、虫咬的。就让田亮、纳兰从挨着老爹的苏州宅院二号院里拿了两匹白底粉花、蓝花的小花布送到堂兄的布庄里。异域的纯棉布其实并非真的很纯,多少都有化纤的成分,只是比例小一些,穿在身上没有发痒的感觉。

    谁知道这里的“眼线”多的很,布匹还没卸车,长队就排好了。很多大户人家都很喜欢玉龙布庄的布匹,一有新样货物立马购买。并非是想买很多,而是买很全。什么新品种都要买一点,这些新样的布匹给儿女当聘礼、当嫁妆是很能拿得出手的。而且陈掌柜这个人非常好说话,虽然规定每人限购五尺,但是跟他说明了要给儿女办婚事用,就可以买双份。

    还是限数购买,每人可以买到一块五尺长短的花布。在异域,这样的花布的零售价一般是十五六元左右一米,厚实一点的是二十元到二十五元,还有更好的在三十五元到四十元左右,很少有超过四十元一米的,当然丝绸锦缎之类不在此例。大清就得按尺算,按零售价算。也就是说不能卖便宜了也不能卖太贵了。因为大清很穷,老百姓还在休养生息阶段。王爷很睿智,就是古董本身就已经赚了。大清卖两万两银子的在异域卖到几百万两,只不过是换成了同等价值的货物。再给府上的人和经营的人一些利润,还有一点本钱和给皇上的。其实留本钱是不得不为之的,你连本钱都不留就让人不理解了。什么生意连本钱都不要的?不是太怪异了吗?不要说太后,皇上也会起疑的。肯定认为是有企图,或者是别有用心。

    其实,还有很多开销应该算在本钱里的,比方说在异域三个大人、两个孩子的房租、水电、交通、通讯费用、日常生活用品、请客吃饭的费用,购买货物的运输费用、给皇上、兄弟子侄和府上人的礼物、还有不能卖钱的商品,比方说水泥、红砖、瓷砖等都用在了厨房的改建上了。还有冰窖、暖棚的一部分材料、厨房设备、炊具、饮料等,还有大批的白糖、盐类、洗涤、化妆、沐浴等用品,还有送给人当广告用的、那些劳动保护、大车轮胎、苫布、绳索,还有汽油、柴油、交通工具、电脑设施等等、等等都是不能卖钱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有千万元以上了。

    王爷准备积攒着,凑个整数的时候交给康熙皇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异域的《清史》王爷看过了,虽然不是一个空间,也大同小异。从康熙即位开始,自然灾害就连连不断,旱灾、涝灾、蝗虫,还有天花、伤寒、痨病(肺结核)和其他的一些时疫。王爷准备买些粮食储存起来,天灾之后必定有灾民涌入京城。如果再发生饿死人的事,那就有各种疫情发生。所以要尽量不死人、少死人。这些人进城也是要吃饭的,朝廷要赈济灾民,要开仓放粮、舍粥。这种粮食可不是三千斤、一万斤就能解决问题的。王爷的大脑被师父打开,记忆力相当好,他没有把《清史》带回来,只凭记忆也知道什么时候将发生什么灾害。在发生之前做准备,药品也准备着,也不能准备太早了,提前半年药会失效;粮食存放的时间长了也会变质。

    王爷三人带回来的布匹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能承受的价格,是按异域的零售价换算的。因为这些布是按出厂价批发的,已经有了批发和零售的差价了。稍稍往上一点凑个整数就可以了,为的是好算账。

    这两匹碎花布很适合年轻女人做褂子,汉人也好,满人也好,什么民族的女人都能用。看着就水灵、干净。这是云儿的眼光,比较传统,也有些保守。但是如果把异域的那些不规则的、大涂大抹的或者是很怪异的图样买回来,可能没人敢买了。

    异域的布匹是一百米为一匹的,也就是说是三百尺。而且是双幅,这样一匹布就是一个圆滚滚的大布卷了,非常地沉重。摆在布架上肯定不行,只能直接摆在柜台上,卖布的时候,两个伙计站在柜台里边一个外边一个,拿尺子量好了,对折叠齐用剪子剪下来。不能象扯大清的平纹布那样,剪个口子“嘶啦”一下扯下来。不是扯不动是很费劲。如果买的人多了,伙计的体力也受不了。

    花布一上架就成了快货。站排的人瞬间就成了一条长龙。瑞谦让排队的人从门口往后面的院子里排,别占了道路影响通行。

    两百米六百尺的小花布一个下午就卖完了。还是限定每个人五尺卖的,这么一规定就有人不满了,嚷嚷着:“卖给谁不是卖呢?”

    瑞谦拿来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对买布的人抱拳施礼后说:“各位,在下是这家布庄的掌柜,岂是不懂得多卖多赚?但是在下的东家是佛门中人,很慈善。这些布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并没有多加价,就是为了大清更多的平民百姓都能买到这种物美价廉的花布。这些布不是咱们大清出产的,无论是纺织水平还是印染水平都比大清高超。并没有赚多少钱,可是你们知道吗?为了这些货物,东家的人曾经被歹人绑了票,差一点就回不来!如果用这样的东西去倒把,未免太对不起东家了。各位请谅解。”

    瑞谦的话让好些女人都掉泪了。

    第二天没有卖花布,已经招眼了,适可而止。

    陈瑞谦代卖的布匹回头客很多。可能是尝到宽幅布料的甜头了。很少逛街的大户人家的女眷越来越多地光顾瑞谦的玉龙布庄,夫人、小姐、少奶奶、管事嬷嬷一类的人物经常在柜台前流连忘返。

    别看清朝的老百姓很贫困,有钱的人还是不少的。很多人家在明朝的时候就很有钱,家里藏了黄金、白银、首饰珍宝、古玩字画,那是相当有底蕴的。这些人家中有的在明朝时期当官的、经商的,或者本身就是百年望族。在明朝的二百八十多年中,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现在不花“崇祯通宝”了,金银也是硬通货。可别小看这些人,他们的购买能力大着呢。只是平时很低调,明朝的遗老遗少还是很知道隐藏自己财富的。这些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很有家教,平时不大出门,但是如果遇到了能够升值的货物或者能够效仿的、用来赚钱的,他们倒是很能慷慨解囊的。

    “玉龙布庄”的宽面布,不但结实、还很滑爽,也很便宜,有的人就想着囤积一点,以后这家布庄没有货了,他们就可以把囤积的拿出来,高价售出。所以就有各种不同身份的人整天地在布庄的里外流连忘返,一有新样货物就装作不认识,按店家的要求最多买五尺的限量分别买走各种布匹。

    其实这种情况瑞谦已经注意到了。这些人在布庄的里外转悠,不买布的时候在一起聊天,一站排就互相装作不认识了。肯定是在套购布匹。好在是布匹没有拿来很多,卖没了柜台上的掌柜就说话了:“各位客官,对不住大家了,布匹卖完了,改日再来可好?”

    “嘿,寸不寸啊,到我这儿就没了?我不信!掌柜的,您后屋里一定还有。”这是一位伙计样的年轻人说的。

    “这位客官,请到后屋看看也好放心。”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年轻人倒是不好意思去后屋了。于是问道:“下一次什么时间?”

    “这个……在下真是说不好。这些布匹是替亲戚代卖的,人家什么时候有货送过来,我才什么时间把新来的布匹摆到柜台上来。”

    “您不会自己进货吗?为什么要等现成的?”

    “您这话说的,我不等现成的我没有那个能力。这些布匹都是外国来的。”

    “外国的?可是据我知道,外国,就是说西方那些大鼻子国家是不出丝绸的。”

    “在下也没说店里的货物是来自西方。”

    “那是哪里的出产,你能否告知一二。”

    “无可奉告,请谅解。”

    是啊,告诉你了,人家怎么做生意了?

    这个期间,云儿又教给教习嬷嬷们一种新的绣花方法,这个还是小丽教给她的。就是用最小号的注射用针头绣花。在针头的针尖靠里一点,用小号钻头钻个眼儿,绣花的时候把线纫到这个眼里,捏住针头上下扎就行了。当然是沿着事先画好的图样扎下去。留下的针脚和毛巾很相似。扎完之后要用剪刀把最上面剪平,效果就毛茸茸的了。这个是给绒绣机打掩护的。绒绣机不是每个人都能用上的,针头绣却是廉价的,一次性用、真空包装的新针头,批发来的。这个东西可不能图便宜,更不能用医院用过的,有细菌。

    看到针头,云儿想起来应该给府上的孩子们都种牛痘了。据资料讲,最好是在得了天花的患者的脓包里用棉花沾吸一点脓液,并使之干燥。然后放入可患天花人的鼻子里,这种方法叫种人痘。而异域的人很少得天花,牛倒是有得的,只好从牛的身上弄来天花脓液,还是注射方式接种的。好像这种注射方式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这件事不能强为,给小孩子种要经过大人同意,给大人种要经过本人同意。

    陈先生和王爷商量,这件事要和朱医官通气,否则他知道了会有想法。王爷同意,正好是在福晋房里歇息,中午让郑嬷嬷回家吃饭时告诉朱医官下午来一趟。

    朱医官很守时,按王爷说的时间准时来到翼然楼的会客室。王爷把自己的上衣脱下一个袖子,露出种牛痘的疤痕让朱先生看,朱先生当然不理解。王爷说:“你是一个非常可信的、人品好的人。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在异域种牛痘落下的疤痕。福晋你把宝宝贝贝抱过来。朱医官请看,他们的胳膊上也有这样的疤痕。还有田总管、云主子,我们都种了,种了牛痘就不会得天花了,终生免疫。异域那里的人,新出生的孩子都要种。种了以后有的人可能会有一点发热的现象,有的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过去了。”

    “哎呀王爷,您这是行善积德呀!咱们大清每年都有不少人得天花死去。也不分老少贵贱,得了就没有半条命。这要是……”

    “您是说要普及开来,本王觉得不容易。实际上种牛痘是中国人发明的,被西方人学了去。方法很简单……”王爷详细说了种牛痘的方法,然后说,“你认为太后能认可吗?他会不会认为本王要加害她的儿子,然后阴谋篡位?”

    朱医官的脸色当时就惨白了,往日的冤屈浮上心头。很郑重地说:“下官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先给府上的人种,那么下官第一个种。下官负责给府上的每一个人种。真是没想到王爷您会带回来这么震撼人心的好消息。”

    朱医官真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只身一人到了前些时天花蔓延的一个郊区村子,在那里患了天花的牛身上提取了一份牛痘的疫苗。回来干燥了,就给自己种上了。三天后稍稍发热和不适,两天就恢复正常,然后再次到了那个庄子上。本想是在患了天花的人身上提取疫苗,可是得了天花的该死的死了,该好的好了,疫情已经过去了,只有少量的牛还有天花的脓包。他身上也有免疫力了,放心大胆地在牛身上提取了足够府上四百多人接种的疫苗,回来先给自己的小孙子种上了。也是几天后发热不适,几天又好了。才放心地给世子、蕊儿和其他的孩子都种上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统领夫人(五)

    统领夫人又来府上找福晋了。她是听说福晋的陪嫁铺子之一的面庄是因为增加了不少面条的品种,一下子红火起来了。就想到了自己的嫁妆铺子,能不能也增加点什么红火起来。佟氏果汁店是红火了,还有两个铺子半死不活,就来找福晋了。

    福晋很想帮帮婶娘,她这个婶娘对她还真是很不错的。虽然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只有十来岁,福晋也是拿婶娘当长辈尊重着,统领夫人对福晋也是相当亲热,和气,能帮就帮。

    福晋已经把婶娘来府上求援的事告诉了王爷,王爷就让田亮想个办法帮一帮统领夫人。统领大人把自己府上的大部分牛奶卖给府上做冷饮,就冲这个也要帮。但是福晋生怕婶娘的性格坦直,在跟哪位朝廷股肱大臣的夫人闺蜜透露府上的经商之事中不该透露的。

    王爷说:“你想的不无道理,但是也太过小心。我看统领夫人虽然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的,不见得就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你叔叔统领大人是个谨慎、低调的人,肯定不会把朝堂上的事说给夫人听,统领夫人的性格也不象是关注朝政的。你们这个阶层的女人都是很谨慎的,到了一起不过是穿戴打扮、儿女婚事这些生活琐事,谁议论朝政做什么?如果她愿意经营小吃或者日杂,就开两个这样的店铺。府上给她提供现成的商品,她就按照代卖店的标准扣除一成的经营费,剩下的事情就是自己怎么运作了。我看纳兰东贵卖那些杂货卖得挺好的,老百姓日常用的东西还是不能缺啊。”

    王爷觉得要是置之不理,对福晋的面子也不好看。就把自己的意思跟福晋说了,福晋很感动。她倒不是不想帮,就是怕婶子的嘴没有个把门的。虚的、实的一起上,万一到时候有心的人盯上了,来个鸡蛋里挑骨头,把王爷和叔叔给弹劾了,还真是麻烦。可是不帮真是说不过去。如果按王爷说的办法还真的很好,当个加盟店,别的不牵扯。

    “绣儿你不用太过担心。鳌拜也就得瑟五六年,开始几年,他的注意力主要是他的政敌,皇室宗亲没有权力,康熙八年小皇上就把他收拾了。

    经过洽谈,佟夫人的两个嫁妆铺子有一个要经营玻璃的。这是一个新生事物,大清的官员也好,平民百姓也好,窗户上镶玻璃的几乎是没有,就算是大清已经有玻璃出产,那个质量跟王爷三人带回来的也没法相比。皇上办公经常在乾清宫,王爷已经把皇上批奏折的东暖阁外间的临窗大炕下面一排的窗格换成全透明、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玻璃窗,还给拉上一层半透明的纱帘。要不阳光太强了刺激眼睛,或者也有别让人看到皇上具体在哪儿,以防刺客。

    很多来上朝的文武大臣羡慕皇上的玻璃窗,想自己的住处有这样透明的窗户,但是又不敢弄,跟皇上比肩是不是找不自在?

    人的攀比心、好胜心、嫉妒心是如影随形的,看到以后由羡慕到着急,想尽快得到。统领大人很低调,夫人跟他说了自己的铺子不景气,瑞王爷建议她开一家玻璃店,割玻璃、镶玻璃的技艺由府上的田总管传授,然后她的店铺交给王爷多少加盟费。但是统领大人生怕有人钻空子弹劾自己,想跟皇上请示一下,皇上允许了就是过了明路的,皇上不允许瑞王爷也没的可说。给人的感觉是王爷在拉他夫人做生意,怕出了问题皇上把王爷庇护下来拿自己开刀。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夫人的性格他最清楚,就是个不甘寂寞的,用他的难听话说是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如果出了问题就不可收拾。

    看着走在最后的统领大人,皇上就知道他有事要说,想说还犹豫着,很矛盾。

    “统领大人可是有话跟朕说?”

    统领大人马上跪在皇上面前:“微臣有一个很棘手的事,想请皇上示下。”

    “赶紧请起。佟大人是朕的长辈,是三皇子的亲外公呢,有话直说。”

    “谢皇上!微臣的拙荆李氏去瑞王府串门,跟佟氏福晋提起嫁妆铺子不景气的事,王爷说可以开个加盟店,由王爷府上的人提供技术,拙荆的下人来经营,微臣……”

    “朕明白您的意思了。加盟店,就是合伙开店的意思吧?很好啊,不知是经营什么?”

    “就是割玻璃,谁要在家镶玻璃窗,就把玻璃的尺寸给店家,按照尺寸给割好了,镶嵌在同样大小的内框里,房间里就亮堂多了。”

    “朕觉得可行!还有什么说道?”

    “王府提供割玻璃的技术,店家缴纳一年的加盟费,然后就由店家自主经营了。要扣下玻璃的费用,出售玻璃的价格要由王府说了算,他们知道多大的玻璃多少钱,也可以控制出现店家漫天要价的现象发生。”

    “二皇兄还说他是经商的门外汉,这不是做得很好吗?佟大人是什么意思?”

    “拙荆自然是很想有个收入,府上还有个犬子未成亲,一个女儿未出嫁。”

    “是啊,朕给自己的文武大臣的俸禄真是不多,你也知道,现在朕是根基未稳的皇上,以后国家富庶了些,朕是会补偿的。做吧做吧,割玻璃卖也不犯什么说道。你把玻璃的本钱给足了瑞王爷就好,他是从万里以外带回来的,不容易。”

    “微臣明白,不打扰皇上了,微臣告退。”

    在清朝,满臣和汉臣在皇上面前的自称是不一样的。满臣要自称奴才,汉臣自称微臣。佟统领是汉人,自然是自称微臣了。但是佟妃为顺治皇帝生了一位皇帝,佟统领一家被抬入满洲上三旗的镶黄旗,改称佟佳氏,成为满洲八大姓之首。

    统领大人在离开乾清宫的时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后夫人的嫁妆店便是名正言顺的商家了。只要不做违法的事,御史言官弹劾想弹劾也得掂量掂量。看样子皇上还是看了自己女儿或者是外孙的面子。回家跟夫人说了可以跟瑞王爷合伙做生意,但是没说是皇上同意的,怕夫人满大街地嚷嚷出去。

    很快就签订了加盟店的合同,初步规定加盟店每年上缴加盟费白银六十两,月平均五两,还是很便宜的。不想掺合王爷生意的统领大人也得和夫人一道去谈玻璃店的细节了。他实在是不放心夫人,生怕她信口开河惹出事端。

    一个月以后,又一家加盟店诞生。在大清,开玻璃店的,福晋的婶娘是第二个。王爷派人用一辆新安装的平板马车给送过来五十张大块玻璃,就是门窗上用的那种薄一点的民用玻璃。一张蒙着薄毯子的割玻璃案子,几把割玻璃的尺子,还有几把玻璃刀就可以了。一个月中,统领夫人派来府上跟田亮学艺的人已经把割玻璃的方法全部学会,经过练习,不但可以割开薄玻璃,就连柜台上用的钢化玻璃都能割开,还能割开瓷砖呢,当然了,都是专用玻璃刀。

    开始的几天没人光顾,但是玻璃店的牌匾给几个外国人看见了,哇啦哇啦一顿议论,经过翻译的洽谈,买了几块他们需要的玻璃,伙计给割开了,便高高兴兴地交了银子,自己拿回去镶嵌。

    接着便有官员家的管家来预约,请玻璃店的伙计到府上给镶玻璃。好在是有上门服务服务这一个服务项目,先到府上给量尺寸,然后告诉他要有一个镶玻璃的边框,先前那种格子窗户是不能镶玻璃的。

    有第一第二就有第三第四,统领夫人的玻璃店越来越红火。王爷三人买回来的玻璃不是一般地多,期间还发展了穿衣镜、化妆镜的项目。这下子可坏了,来预约的客人象海浪一般一拨一拨的。异域的水银镜是大清的铜镜能比的吗?不比别的,光是清晰度就把大清的甩出八条街了。穿衣镜要镶边框的,木匠师傅也派上了用场。

    本来“佟氏果汁”就已经很红火了,再加上这个玻璃店,统领夫人的嫁妆铺子那就兴旺得没了治了。有来捣乱的街头混混,听说这个玻璃店是皇上老丈人的买卖,哪里敢轻举妄动,谁愿意进刑部大牢吃饭?尽管那饭是免费的。

    第三家嫁妆铺子也定了下来,就是经营花草茶的加盟店了。统领夫人的三个嫁妆铺子都是加盟店,花草茶的店铺要稍等一等,然后有凌娟给店里的员工传授技艺。

    花草茶是指那些不含茶叶成分的香草类饮品,是将植物之根、茎、叶、花、皮等部分加以煎煮或冲泡,而产生芳香味道的草本饮料。大部分用在美容护肤、美体瘦身、保健养生的功用方面。

    人类最健康的饮料就是茶,女人最经典的饮品是花。在云儿找到了有关花草茶的资料之后,这才知道自己把那么多的落花晒干做香包的填充物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王爷在园子里种植花卉也不知道花卉有那么多的用途,就是给自己的两个心爱的女人观赏的。现在看用处大了,以后一定好好好利用这个资源!大清的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生存的,能得到男人的宠爱首先是漂亮,再就是健康,然后是生儿育女的数量。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再漂亮,总是病病歪歪的男人也不喜欢。

    云儿觉得,自己也能利用王爷的这个园子制作出很多有利女人健康的保健产品,而且资源丰富,很有后力。这个园子可以养蜂,蜂产品也是健康、美容不可缺少的资源,然后是花卉产品,也能做出很多种保健、美容产品。就说这个花草茶,王爷这个园子里的花卉可以做出品种繁多、口味丰富的花草茶。异域的女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摒弃咖啡,改喝修身养性的花草茶。当然在饮用之前要遵循“对症下药”的准则,选择适合自己体质的花草茶,不能饮用过量。搭配上也是有很多禁忌的。象牡丹花、柠檬果、菩提叶、红巧梅、甘草片、桑叶、勿忘我、桃花、决明子、洛神花、迷迭香、荷叶、甜叶菊、柠檬叶、牛蒡、番泻叶、洋甘菊、茉莉花、金盏花、苦瓜片、杜鹃花、菊花、人参花、芦荟叶、莲子心、薄荷等都是上等的花草茶原料。这些花草的种子王爷都买全了,准备挑选一点在暖棚里育秧。

    福晋根据云儿所说的培训员工比玻璃店复杂多了,转告给婶娘。统领夫人忙说:“不急不急,这两家就够忙的了。要不婶娘把什么花草茶的店铺给了你吧?”

    “开什么玩笑?侄女也有三个铺子呢,董嬷嬷家的老大、老二两家都是吃食店,还有一家首饰店,都是很红火的,哪里还有精力再经营其他店铺了。

    云儿来给福晋请安的时候遇见了统领夫人,跟她说果汁店还可以增加热饮的项目,冬天的时候来用冷饮的人肯定会见少或者没有了,就经营奶茶、姜茶、柚子茶、豆浆、鲜牛奶、木瓜雪梨水、红枣龙眼水、芝麻香蕉饮、奶昔等等。冬季是冷饮的淡季,经营热饮就能弥补这个缺憾。云儿的建议马上就被统领夫人采纳,说冬天的时候一定派人来学艺,到时候加盟费也要多给的,她倒是心里明白嘴上也明白。

    与此同时,福晋的那个首饰店也开张营业了。柜台跟异域商场里卖首饰的那种柜台差不多,下面是储物柜,上面二十公分高的空间里摆放着高、中、低三档首饰。然后在上面罩上了玻璃钢的护罩,很结实。这个店也算是代卖店,店掌柜是福晋的奶弟弟,也就是申嬷嬷的二儿子。申嬷嬷并不贫困,家在王爷的三千亩地那个庄子上。大儿子是庄头,很会经营,把三千亩地给种的像模像样,不但出产粮食,还有麻、大豆、高粱、谷子、糜子等多种粮食作物,还有甜瓜、西瓜、葡萄等水果。他自己也有很大的产业,比方养貂、养狐狸、水獭、兔子等出产毛皮的动物。申嬷嬷的二儿子已经考中秀才、举人,很快就要考进士了。但是福晋一句话请他当首饰店的临时掌柜,二话没说就来了。这个店铺在西城,他就住在店里。府上给他派了两名亲兵伙计和四名暗中保护的侍卫、亲兵。

第五百二十章 海藻碘盐(二)

    太后找福晋进宫是很有随意性的,只要她想,就可以吩咐哪位太监和侍卫来瑞王府来找。这不,她身边的强公公又来传唤了。

    对于太后的“高看”,福晋是烦不胜烦,可是又不敢拒绝。太后那是谁呀?皇上他妈!大清国最顶尖的女人。只好梳妆打扮一番,跟着这位公公进宫了。

    见礼之后,太后没有任何试探,开门见山地说:“知道你们府上忙,本宫长话短说。你来看看这个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这个呀,是人家异域那边生产的海藻盐,是细面儿的精盐,我家王爷给您炒菜用的,您不会以为是砒霜吧?”

    太后笑了起来:“瑞王爷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告诉本宫什么是海藻碘盐?”

    “臣妾倒是听王爷说过,也没记全了,装盐的这个口袋上有说明,大概意思是,这个海藻碘盐是异域那边最好的碘盐。每天食用一定数量的碘盐,才能维持正常的身体发育和智力发育,保持正常的学习、生活和劳动,和每天必须吃饭一样重要。孩子不吃碘盐个子就长不高,包括大人,长期不食用碘盐,就会得甲状腺肿大,也就是粗脖根儿。但是过量地食用碘盐也不好。”

    “可是本宫吃了多少年没有碘的盐不是也没得粗脖根吗?”

    “您的菜肴中使用的盐多少也会有些碘的含量的。”

    “那,什么是碘呢?”

    “这个说明上说,碘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之一,海产品中的碘含量比陆地上的植物含碘量要高好几倍。比方海带、海蜇、紫菜,是没有毒的,在给您的礼物中有几包海藻盐,您可以让御膳房的厨师做菜给太监品尝。臣妾给您的海藻盐属于精盐,很白、很精细,做菜的时候不要放多。”

    “如果是瑞王爷能把生产细盐的方法带回来就好了。咱们大清食用盐很紧缺,很多人为了贩运私盐把命都丢了。皇上说过,不管是谁,能有大量生产食用盐的配方,就给他一个亲王的爵位。”

    福晋笑道:“我家王爷已经有亲王爵位了。”

    太后也笑了:“说你聪明你还真有点傻。脑袋上有一个亲王的爵位和有两个的无非是每年多给他一万两俸禄和一万斛禄米,但是能让百姓有盐用,让商人不为盐拼命,还给国库增加银两,再给个亲王的爵位还是划算的。”

    “这可是个好消息了,臣妾回府一定转告我家王爷,问问他有没有造盐的配方带回来。”

    太后赶紧说:“如果有,这个配方或者是方法就不用交给本宫了,你们自己想法子造盐吧。就是皇上不给瑞王爷赏赐,本宫也会给的,一定是高额的赏赐,再加一个亲王的爵位。这样的功劳也不亚于吴三桂打开山海关的大门。”

    “臣妾先谢过太后,这就回府问我家王爷。”

    “呵呵呵,看你急的。”

    福晋出了神武门,上了府上的马车,坐在车里暗笑:“我家王爷才不稀罕你赏赐的什么爵位!”

    福晋回府之后马上把这件事跟王爷说了,屋里只有夫妻两个人,福晋就开始低声抱怨:“咱们还经商呢,哪里有时间给她造盐?也不知道人家闲忙。”

    王爷在福晋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注意点情绪,你跟她生气吃亏的肯定是你。造盐其实也不是很难,本王明天带着亮子和莽格到天津的沿海去看看,哪里适合建盐场。不是有块地方就能晒盐的,咱们的太后小老妈好像是异想天开,建造盐场的资金、人力我可不想给她承担。咱们王府这点人马哪里能够呢?给她看看哪里能建造盐场,然后把怎么晒盐的方法告诉她,咱们还得做自己份内的事。要不牵扯的精力太大了。反正她也没下懿旨,如果下懿旨命令咱们,我就只能跟皇上说了,咱们也不是万金油,抹到哪儿都凉快。也不是鲁班,什么楼台馆阁的都会造。她是上下嘴唇那么一碰咱们就赶紧哈吃哈吃当狗腿。海藻碘盐咱们是不会做了,弄出一点大粒盐就不错了。”

    “给她两包盐也给出麻烦来了,以后什么都不给了。”

    “这话对极,有些人你对他越好他就觉得越应该。什么时候我得把太后的举动告诉皇上,她不是对咱们的恩宠而是盘剥了。

    没等王爷找皇上呢,皇上就知道了,很生气,跟老妈吵起来了:“您是想从一头牛身上剥两张皮嘛!皇兄府上那么几个人就能造盐?他的精力是有限的,您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得会做什么?”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您是以为皇兄告了您的状?他才不会!是朕去了皇兄的府上解馋想吃锦绣姐姐的地三鲜,看见皇兄在选人跟他去天津卫。就在园子里集合的亲兵里点人给朕碰到了,问他去天津卫做什么,他说看看海边有没有能建盐场的地方。朕就知道是您的命令,因为您说过好几次,皇兄府上给御膳房的盐味道比大清的好。他给朕做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您还要他怎么样?”

    “皇上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跟额娘说话不大声喊叫就说不明白?额娘的意思是他们如果有生产盐的现成方法不如就给了内务府,并没有要求他亲自去生产盐。”

    “皇兄手里真有这个方法也不能说得大言不惭地就交给内务府,那是人家不远万里弄回来的,就理所当然地交给内务府?那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他在异域那边学的都是种粮、种花、养鱼的技艺,难不成一年的时间什么都能学会了?”

    “皇上这么说也有道理,要不派个人和他们说说就不去天津卫了吧?额娘不是觉得咱们大清的盐很紧缺吗?你皇兄带回来的盐又那么好……”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您不能要求他面面俱到!朕自己去皇兄的府上跟他解释。”

    皇上是微服来的,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皇上来府上都是在逍遥殿招待,见礼之后就很歉意地对王爷说:“皇兄啊,皇额娘是女人,想什么事不会那么周到,盐的事就算了,您还是忙自己的事吧。”

    “太后倒也是个好心,咱们大清的盐很紧缺,臣就看看天津卫的沿海有没有建造盐场的地方,要说亲自晒盐恐怕臣的府上这么点人马还是不够用。海水晒盐比岩盐、井盐都容易一点,就是不能和异域来比,人家那边什么都是现代化,设备也很先进,出盐的速度也快。要不十三亿人口得多少盐用呢?臣就看看情况,能不能做,不能也不敢勉强。只是咱们的条件无法做出来海藻碘盐,只能是那种大颗粒的盐。投入也会很多。沙滩地是不能晒盐的,海水马上就会从沙子的下面流走,即便是晒出来了,盐粒和沙粒混在一起怎么收集?最好是用什么建筑材料把晒盐的地方弄得硬实一些。据臣知道咱们大清的盐场晒盐都是在泥质的海滩滩涂。泥质地晒出来的盐也不是那么干净,看看吧,臣尽量想办法,哪怕是增加一点盐的数量。”

    “皇兄对咱们大清的盐这么管理有什么看法?”

    “那臣就直言不讳了?”

    “直言不讳最好了。”

    “臣以为,控制官盐的价格弊病很大,这个不是咱们大清的弊病,是自古以来就这样的。给了掌管盐业的官员太大的权力,然后他们就中饱私囊。异域那边对盐的管理是全面放开,盐也是由国家统购统销,但是没有私盐和官盐的区别,全国的盐价都是一样的,这样官员想中饱私囊也不能了。说是官盐的价格高,国家掌管,还要控制数量,其实给人钻空子了。盐的价格过高,老百姓就买不起,表面上是国家拿大头,其实大头都给掌管盐业的官员给吞没了……臣说多了啊。”

    “不然!您说的太有道理了。朕听说有的巡盐御史富可敌国,不就是巨贪吗?您就给朕看看情况,能行的话就按您说的,花多大的代价也要建造地面硬实的盐场。”

    王爷没说别的,其实建造硬实的地面太简单了,用大块石头铺地就行了。把石头铺得严丝合缝不漏海水,建造一些石头围栏的盐池。不过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有很多实际问题。只能是看看再说,古人的智慧不能小看,他们就想不到用石头打底?

    于是王爷带着田亮和莽格,还有几名亲兵侍卫坐着府上的带篷马车赶往天津卫。从天津卫的海边开始查看,南运河、北运河、大清河、子牙河和永定河在天津市区的三岔河口汇入海河,经海河流入渤海。都是含泥量较大的河流,所以河流的入海口很难有沙滩,这样就好了。大清时代的海洋和河流的污染相当小,在离入海口不远的海边滩涂建造盐场、取海水晒盐也还是可以的。但是,近海的地方都是淡水河入海,盐的浓度显然不能和远离海岸的地方一样,要从离海岸远一点的深海取得海水来晒盐,不但盐分高晒出来的盐也干净。但是,要建造盛装很多海水的大船,倾注在海边的盐池里晾晒,水分完全蒸发掉就是海盐了。说是容易,做起来是很难的。造船需要人力财力,凿石头也需要人力和财力。但是如果建造一个巨大的盐场,那个经济效益也是相当大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出来的。

    太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在皇上儿子的提醒下,知道自己是太着急用钱了,没有顾及到瑞王爷的实际情况,真有一条牛剥两张皮的做法了,很不厚道。自从儿子跟她吵过,也就不提盐的事了。

    当王爷从天津卫考察回来把具体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跟皇上说了以后,皇上就把这件事交给了王爷,告诉他:“这件事不是着急就能马上办成的,您就在有空闲的时间里进行,别给任何人知道。如果您办成了就是一件旷世奇功,朕会给您……”

    “皇上啊,奖赏就不必了,这是臣应该做的。”

    “好,朕也不催促您,皇额娘那里也不会给您下什么懿旨了。您就慢慢来。”

    王爷在天津卫考察了三天就回府了。回来之后自然是先到福晋房里歇息,福晋抱怨地说:“咱们家的老太太也到更年期了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好像我们是万金油,抹到哪儿都凉快?”

    “呵呵呵,你这情绪够大的,咱们不生气好不好?你就不问问我此行有没有收获?”

    “问也白问,将来什么好事都是他们母子的,咱们不成为韩信和岳飞就不错了。”

    “也不一定会那样吧?皇上还许诺我将来给重赏呢。”

    “臣妾是生气太后一边怀疑咱们图谋不轨,一边还利用着咱们,拿咱们当傻子用。”

    “你知道吗?傻子是最有福气的人。后院的主子忙什么呢?”

    “画画呢,云妹妹的技艺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不少了,订货的人也都是这些内容,她就有点时间画画了,还收了煊儿、蕊儿当徒弟。要是雪儿在府上就好了,臣妾一准让咱们的女儿跟着她小额娘学画画。云妹妹的画长进的很快,画得相当好了还是不知足。”

    “学无止境嘛,年轻人肯学也是好事。”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云儿画画(一)

    云儿每天上午画画,下午授课。画画的时候还要还要挤出时间教给儿子、侄女画画,还要找东西。以前画画都是老爹教的工笔画,现在改学写意,等于是从头开始。不过呢,多年的功底还是很有助力的。

    教给儿子、侄女画画先从培养兴趣开始,不画很难画的,也没有象异域的美术班那样从素描开始。大清的孩子学画画自然都是使用毛笔来画,异域叫国画。有时候云儿就教给他们两三笔就能画的简笔画,这个期间也给他们讲怎样用笔、用墨,比方学画一只天鹅,要用粗一点的斗笔,先蘸淡一点的墨色,中锋行笔,画出天鹅的脑袋和脖子,然后画身子,再用浓墨画嘴巴和眼睛,还有翅膀的轮廓。用笔用墨都讲了,不用特地讲。如果滔滔不绝说怎样墨分五色、还有中锋用笔、侧锋用笔的,很可能让他们觉得很乏味。小孩子的兴趣本来就不好维持,不应该把他们的兴趣给打掉了。

    “咱们再画个熊猫,熊猫很有特点,眼睛有个黑眼圈,耳朵是黑的,手和脚都是黑的,走起路来笨笨的,对吗?”

    煊儿很认真地看了画册上的熊猫,觉得额娘说的太对了,就兴致勃勃地画起来。可是蕊儿对熊猫不感兴趣,很想画书上的那个飞起来的小仙女,就是奔月的嫦娥。

    云儿并不规定他们非要画什么,而是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

    在云儿的和风细雨中,蕊儿知道了云主子真的是爹爹的妹妹,失散多年才找回来的妹妹(其实她爹爹才是被找回来的人)。蕊儿原来很怕云儿,因为云儿是飞云楼的主子,说话最算数,很多人都说她厉害。娘是主子的丫鬟,爹是王爷的侍卫,都要听王爷和云主子的。现在蕊儿成了姑姑的徒弟,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才发现主子姑姑其实是很和气的人,也没见她打谁骂过谁。所以她就敢跟主子姑姑说想她喜欢画小仙女、画漂亮女孩。云儿知道蕊儿可能会在仕女画上发展。马上答应了她的要求。还给她找了仕女画的画册和参考书,让她临摹。

    蕊儿现在是王府总管的女儿,是小姐的身份,要有丫鬟服侍,云儿就把田亮解救下来的那个小丫头赢赢派给了蕊儿。虽说赢赢也只是五六岁的年纪,服侍蕊儿却很尽心,是从宁桃那里学好了规矩后就跟在蕊儿身边,寸步不离的。这个小丫头很喜欢蕊儿,蕊儿不但人漂亮,脑子还很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在蕊儿跟着爷爷先生学习知识的时候,先生让赢赢坐在蕊儿身边也跟着听课,赢赢很乖巧,五岁的孩子自制力还不是很强,但是赢赢从来不在上课的时间里跟蕊儿说一句话,尽管先生讲的课她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是很认真地听。有不懂的地方下课以后请教蕊儿。蕊儿也学着煊儿的样子,每天教给他的几个小太监几个字,要不时间也浪费了。还跟主子姑姑给赢赢要来笔和作业本子,让她在纸上写。

    赢赢觉得自己的小姐主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不但教给自己写字,还给自己写字的本子和不用蘸墨水的笔。一文钱的束脩都不要!她人虽小,却是能分辨出来好坏的。

    煊儿、蕊儿自从跟着云儿拜师学画画,非常勤奋,每天上午都是在云儿房里画上整整一个辰时的画儿。云儿从笔法、墨法最基础的绘画知识开始教,然后循序渐进。

    看看两个孩子开始画画,或者看画册、或者是绘画理论。一个时辰之后,各自回家用中膳。下午未时跟着陈先生学习。

    《千字文》、《四书》、《五经》,申时稍稍凉快一点就跟着“四大金刚”中的某一位习武了。

    别看煊儿是尊贵的世子,一点都不娇气,每天早上都会到园子里跟着那些亲兵一起跟阿玛学习少林功夫。府上的太监、小厮都跟亲兵、侍卫一起练武,作为皇上亲侄子世子爷一点都不能偷懒。宫里的皇子们每天早上寅时就开始读书,都是住在阿哥所里的,规矩甚严。太后一直认为瑞王府的世子娇惯成性,其实煊儿练武的时候比皇子们还严格。现在太后不提煊儿进宫读书的事了,三皇子玄烨来过府上,跟煊儿雪儿在一起玩了好几天,他告诉太后,煊世子的先生比宫里的先生还博学多才。他问过宫里的师傅,为什么马是站着睡觉的,为什么所有的树干都是圆的,师傅张口结舌答不出来。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常识,还说宫里的师傅比陈先生高明。三皇子还告诉太后,煊哥哥每天早上都和亲兵侍卫们一起跟着皇伯父学习少林武功。

    太后震惊了,她就以为煊儿是个娇气得比女孩子还厉害的呢,没想到也很能吃苦。能拉开一个叫拉力器的东西,那个东西练好了,就能拉开大弓。

    煊儿、蕊儿跟着云儿画画的时候,云儿对他们也很严格。学画期间除了师傅讲课,不懂的地方向师傅提问,其它的时间不许说话、更不许闲聊。这个时候云儿才拿起画笔练习绘画基本功,就是跟蓝蓝学的写意画基本功。云儿教给煊儿和蕊儿的也有基本功方面的内容,都是儿童画的技法,比方熊猫、松鼠、天鹅、仙鹤什么的,发现煊儿非常喜欢画动物,蕊儿喜欢画仕女,就分别教给他们。而云儿自己则是小写意的花鸟画。

    煊儿和蕊儿也是有作业的,写描红大字。云儿从异域买了不少的水写纸,那种带方格、带空心字的水写纸。因为煊儿、蕊儿还小,服侍他们的人也都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孩子,磨墨、写字不大知道小心,把墨水弄到衣服上很难洗掉,就利用了水写纸的有利条件,不但节省墨汁,还不会弄脏了衣服。就连陈先生都不住地夸赞这种纸张:每次使用三张纸,在毛笔上蘸清水,写出来的效果跟真墨一样颜色很深。写完第三张,第一张就干了。上面有颜、柳、欧、赵四种经典楷书字体的字模,写起来太方便了。就连福晋也非常喜欢,跟云儿要了一些得空就练字呢。郑嬷嬷和刘嬷嬷、鬟儿、蒋嬷嬷等人家里都有读书的孩子,她们央求郑嬷嬷出面向云主子购买水写纸。

    云儿从异域买回来的很多东西都不是用来出售的。比方宣纸、墨汁、颜料和文化用品,都是给云儿、煊儿、雪儿、宝宝贝贝用的。只有王爷三人知道总共买了多少这类物品,云儿通过自己用,计算了一下这类物资的使用速度,光是宣纸、墨汁这类传统文化用品就能用上个三五十年,还有异域的纸张也没少买。所以便很大方地给了这些人家里的孩子一些去用。

    大清的宣纸是很贵的,云儿和弟子们练习画画用的宣纸都是毛边纸、元书纸和低价的夹江宣纸。

    云儿的绘画基本功相当扎实,各种花、鸟、虫、鱼的形象烂熟于心,这样在创作的时候就能做到胸有成竹,随手拈来。

    比方画鸟类,不管什么鸟,都是一个卵形的大致形象;画葡萄要留有高光,类似葡萄的樱桃、枇杷、山楂等都触类旁通;画猫、狗的皮毛要把毛笔尖捻开,蘸淡墨;虾须、蛛网不能画软了、画粗了、画颤了,不但要细,还要有弹性。虽然买了几十车的宣纸,练习基本功的时候一点都不浪费地把纸面画满。先画浅色的,然后逐渐加深。直到不能画了为止,这样还把两张画过的练习纸裱褙起来,剪鞋样用,一点都不浪费纸张。大清的很多穷人就是因为买不起宣纸而无法让孩子读书。读书人都很珍惜纸张、笔墨的。

    云儿画画的时候,鱼儿水儿并不敢在旁边盯着看。技艺这东西不能偷学,云儿让看才能看。云儿没说让看,可也没说不让看。

    也许是先前过穷日子习惯了,云儿对纸张、笔墨的都很珍惜。砚台里的墨从来都是用光以后再清洗,用颜料的时候更是谨慎:她从来都不把笔上的颜料用笔洗随便一涮就完了,笔洗里什么颜色都有了之后是黑黢黢、灰蓬蓬的。云儿是准备了好几个笔洗,每个笔洗涮一种色系,要么是红的、要么是绿的、或者是黄的、蓝的、紫色的。这些从笔上涮下来的颜色积攒多了还可以利用。比方说绣花稿,一般来说绣花稿都和白描差不多,云儿的绣花稿却是有颜色的。绣娘可以把这些绣花稿挂起来,照着它绣花,哪里深哪里浅,哪里是过度色,一目了然。这些绣花稿就是用这些废颜料画的,效果很不错。后来这样的画就交给鱼儿水儿去画。

    云儿除了利用零碎时间练习基本功也画作品,一个上午就能画出来一张成品。云儿画画的时间里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画作品的时候都是煊儿、蕊儿不在她房里的时间。不是怕两个孩子学了去,是怕分了他们的心,一心想看云儿画画,不想练习基本功。

    云儿画画的时候相当专心、相当认真。画画之前先平心静气地把自己脑中的杂念摒弃掉,然后经营位置,用淡色画出大概的轮廓,然后就大胆下笔了。在异域的时候,云儿最喜欢异域一位姓徐的教授那种画风,但是并不照搬,而是把其画风、画法揉和在自己的画法当中。

    有一点模仿,更多的是创新!云儿的基本功太扎实了,画画的时候几乎是随心所欲,不受任何羁绊,意到笔到。

    云儿画画速度是疾徐有致。该快的地方快,该慢的地方慢,尽量做到笔笔精到。

    由于意在笔先,所以云儿的画看起来非常生动、吸引人,很有内在的美。并不是把自然界的花卉照搬到纸上,而是把美丽的花卉和自己的感情结合在一起,所以无论是她的牡丹还是秋菊还是水仙、梅花都有感染人的力量,各自有各自的品格。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写意花卉掌握得这么好,不单单是基本功扎实,还有她对这些花卉的喜爱和欣赏,把花卉当成有性格的人来表现,所以云儿的画非常打动人、非常灵动,画面清新、干净、自然,让人看了就舒服。也许,真的有神明在背后支持她吧。

    在美院教授钟蓝蓝的引导下,深刻地理解了写意画的内涵和精髓。选择了小写意的画种,觉得只有这种画才适合自己。虽然她的事情比较忙,也尽量抽时间到府上的园子里去观察、感受、体验真正的花卉们的自然形态,把自己的感情移入其中。所以,云儿画的荷花便是水墨淋漓,洒脱奔放;牡丹便是姿容高贵,娇艳欲滴。

    小写意又称半工半写,早期的写意画是由工笔转型的过渡,较为工细,相对来讲笔墨比工笔要放得开。到了后来就逐渐放的更开,形成了不甚求形似,但求神似的大写意,又称泼墨画。

    但是云儿还是喜欢小写意,因为她的功底是工笔画。在异域接触到蓝蓝教的小写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画法。她自己觉得非常适合这种画法,蓝蓝也认为是这样。

    云儿的绘画进步得惊人,几乎是一天一个台阶。但是云儿一直没有往大写意上面迈步,更不喜欢大涂大抹。并不是只有大写意才能表现出来神似,甚至是在写意中加一点工笔,更能增加神似的效果。比方说一朵写意荷花上面落了一只工笔画的蜻蜓,给人的感觉就非常生动、细腻。

    云儿的画作都是通过订货售出的,开始是一百两银子一张,慢慢就到了二百两、三百两,越过四百两直接到了五百两。画过一幅《瀑布牡丹》之后,润笔价格就到了八百两,因为瀑布迸溅的水珠直接落到牡丹上面,牡丹上面的水珠把牡丹滋润得水洗一般干净,质感非常强。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云儿画画(二)

    在安亲王、简亲王、显亲王三位王爷府上的大殿正中都有一幅云儿画、用画架架起来巨幅牡丹。并非各位王爷偏爱牡丹,而是牡丹象征着荣华富贵,亲王的身份就是荣华富贵的最好体现。

    这个事情不可能不被太后知道,因为哪个王府里都有太后的眼线。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张画而已。太后心里有点不舒服:几位王爷的府上都有了人们传说的“绝倒尘埃的绝色牡丹”,她这位太后的宫里倒是没有。可是她也知道,画是几位王爷上门求来的,并不是云儿或者是瑞王爷送人的。一般来说,画家是不随便把自己的画主动送人的,有谄媚、巴结的嫌疑。逢年过节的给长辈送吃的、穿的和玩的,是对长辈的尊敬和孝敬,送画算什么?不能吃不能喝的,万一接受画的人不喜欢,随便给扔了,岂不是白费了人家的功夫?掉了人家的面子?

    太后是不能去索求云儿的画的,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皇上倒是没有这么些的顾虑,下朝之后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说了:“福佑二哥府上的小嫂子居然把牡丹给画活了!改天朕要去二哥的府上去求一幅。”

    “皇上啊,你现在是越来越跳脱了啊,就算是福佑是你的哥哥,你的身份是皇上。”太后的话里不无嘲讽

    “皇上怎么了?就等着人家给送来?您没听说求人墨宝、求人丹青吗?”

    太后开心地大笑起来:“咱们大清国的皇上可真是有个礼贤下士的风度,不简单。你要是把云儿的丹青求来,挂在你的寝宫,鄂贵妃这位大才女可要吃醋哦。”

    “不会吧?乌云珠从来都是贤惠大方的,朕还没有听过她的醋意言辞。”

    “皇上不妨试试?可别把你的爱妃给惹毛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爱妃和小嫂子有过节吗?没有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太后心里冷笑,心说儿子你把你心上人看得太完美了。也不说什么。可是皇上的兴致却给云儿的画勾了起来。大太监吴良辅告诉他,那天下朝,简亲王、安亲王、显亲王三位王爷出宫的时候,在路上因为飞云楼主的牡丹争论得面红耳赤,谁都说自己府上的那一幅是最好的,比玉龙冷饮的那幅还好,一路争吵着出了宫。

    皇上抽了一点时间跑去三位亲王的府上看牡丹,结论是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他还真不好意思张口去求云儿的丹青,责成显亲王办理此事。显亲王是瑞王爷的亲侄子,也是皇上的亲侄子,长辈给晚辈下命令,敢不遵从?

    没办法,显亲王只好来到瑞王府,硬着头皮和王爷说起这件事。他也豁出去了,反正是给皇上要的,给不给你们自己权衡。

    别说是皇上要的,就是哪位国公爷来要也得给呀。于是皇上也得到了一幅大型牡丹,责成内务府的工匠给装裱,半个月后挂在太后的寝宫里。皇上不是傻子,如果把这幅牡丹真的挂在自己的寝宫,不但鄂贵妃,所有的妃嫔都会醋意大发。

    各位妃嫔是每天都是要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尤其喜欢琴棋书画的妃嫔,第一眼就看见了巨幅的牡丹图,如果没有严格的皇家规矩就会尖叫了:“这也太漂亮了吧?这是什么人画的?是咱们大清的人吗?大清人居然有这样的牡丹高手?居然把牡丹给画活了!

    只有鄂贵妃不动声色,站在画前仔细观看。她自己就是酷爱丹青的人,心里非常喜欢这幅牡丹,心里不停地赞叹着、揣测着。眼光落在落款的位置,自言自语地叨念着:“飞云楼主?”

    于是在太后面前款款施礼:“臣妾能否请教您老人家,您认识飞云楼主吗?肯定一位世外高人,否则不会画出这样脱凡超俗的画来。”

    “鄂妃呀,你觉得这位飞云楼主的画比你如何?”

    “臣妾的画焉敢与之相比?如果可能的话,臣妾很想拜这位大师为师呢。”

    “此话当真?”

    “当真!无论这位大师是白衣秀士还是山林隐逸,臣妾都会五体投地地拜他为师。”

    “你怎么就认准了这位飞云楼主是白衣秀士或者是山林隐逸?不会是别的身份吗?”

    鄂贵妃沉吟了半天说:“飞云楼主似乎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那就更好办了。”

    太后就笑她:“咱们鄂贵妃一向聪明绝顶,今儿可判断错了。这位飞云楼主既不是七十老翁,也不是什么白发老人,是个年轻女人。”

    “女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鄂贵妃花容失色,跪倒在太后面前:“请您务必告诉臣妾,这位女子的姓名,她是女人,教导臣妾甚是方便。”

    “你倒是方便了,也不问人家方便不方便?”太后有点不高兴。

    “她再不方便还能不听皇上的话吗?臣妾求皇上让她进宫,她敢违抗圣旨?”

    “本宫怎么听着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了?如果这位女子也是皇家的人呢?如果她是一位公主或者是哪位王爷的女人呢?你有什么权利命令人家?”

    鄂贵妃顿时语塞,这是她万万、万万都没想到的!脑细胞飞速运转:皇上的女儿都小,几岁的女孩不可能画出来这样的画,和皇上平辈的公主都出嫁了,也没听说谁能有这么出奇的画艺,宫里的妃嫔中肯定是没有这号能人了,只能是各王府里的女眷,是谁呢?听说显亲王有位庶福晋余氏会画画,好像不会画到这个境界。庄亲王有位侧福晋爱画画,但只限于画绣花稿。这位飞云楼主……鄂贵妃根本不知道这个飞云楼的事,自然就猜不到云儿的身上。于是近乎哀求地说:“太后,您就告诉臣妾吧,这位飞云楼主是哪位宗亲府上的人?臣妾身为贵妃,还请不动她吗?”

    “不是你请动请不动的事,是人家没时间。再说了,这位飞云楼主的身份比你也不低什么。人家凭什么听你吆喝?”

    鄂贵妃登时红了脸:在她的眼里,皇后都是个摆设,何况宗亲府上的女人?太后这么说可能是一位亲王的嫡福晋了。可嫡福晋也不能和贵妃相提并论哪。心里急得猫抓一般,也不敢在太后面前发脾气。这样的画艺如果不学到手真是白活一世!

    “好啦好啦本宫不逗你了,这幅画是瑞王府的侧福晋云儿画的,她的住处就叫飞云楼,自然她是楼主了。你可能会说侧福晋怎么能和你比?那天本宫和皇上参加瑞王府的家宴,本宫认了云儿义女,封为固伦公主。固伦公主的身份和贵妃的位份好像差不多吧?”这位太后,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鄂贵妃以天下女子唯我大才的样子。她的画是不错,其它的琴棋书三艺也说得过去。但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皇上宠溺你,你就什么都是最好的了?要说女子中的画画高手,应该是汉人女子才是,中原文化源远流长,汉人的文化底蕴哪里是鄂妃能比的?

    一听云儿的名字,鄂妃当时就火冒三丈了。当然她不会从脸上表现出来。只知道云儿的本事是做香囊、荷包和冰果、点心,就没人告诉她陈氏的书画远在她贵妃之上。她是怎么把画画成这样出色的?是在异域学的吗?可是画艺这个技艺可不是一年的功夫就能奏效的。有人画了一辈子也毫无建树。听说陈氏到了异域就发现害喜了,就算是在府上有的,到了异域已经两个月了,还有七八个月是怀孕的时间吧?她可是怀的双胞胎!去掉害喜的时间、学其它技艺的时间、买东西的时间、生孩子坐月子的时间、看孩子的时间,哪里还有时间画画了?就是从小时候学的,也得是七八岁十来岁才开始学画吧?画画比认字要难得多,没有天赋的人、家里穷的人干脆别想。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好像不是人手画的!

    虽然鄂妃打心里不服气,妒忌云儿的超常画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比自己画得好,好出十条街还远!也不得不佩服汉家书香门第出来的才女确实比满人家的才女要高明得多。可是鄂妃觉得,自己是皇上的女人,是皇上所有的嫔妃中最为才华横溢的一个,怎么能给一个侧福晋比了下去?要说拜师,拜谁都行,但是拜在侧福晋的名下,她不愿意!

    太后很高兴看到鄂贵妃的脸白一阵、青一阵。这个女人实在可恶,把皇上迷惑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下朝就往她的寝宫跑。寒了多少妃嫔的心?寒了多少大臣的心?整个皇上都是她一个人的了,还要扮可怜、扮柔弱。就和自己的姐姐宸妃那样,把皇上弄得五迷三道的。没想到云儿能气到她,呵呵呵……

    “鄂妃呀,你方才是怎么说的?无论这位大师是白衣秀士还是山林隐逸,你都会五体投地地拜他为师。各位妃嫔也都听到了吧?怎么本宫看你好像是不服气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能因为你是皇上的贵妃就不许别人的画艺不如你吧?”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是听说瑞王府现在正在经商,不但瑞王爷本人忙得团团转,他的两位福晋也忙得陀螺一般。臣妾就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

    太后一声冷笑后叹了一口气:“鄂妃呀,听你的意思是你又不想学了,因为云丫头是侧福晋的位份,不配教给你画画。本宫告诉你,就是你三拜九叩、带着几万两的拜师束脩人家都没功夫搭理你!瑞王府从瑞王爷开始,阖府上下没有一个闲人,都在为经商给皇上赚银子忙碌,在干正事,能为了满足你一个人的喜好不做正事了?我劝你别去麻烦皇上给你说情为难皇上,人家是从异域学来的高超技艺,不是随便就拱手出让了。本宫有懿旨,他们府上的冷饮、点心配方都不许传出去,高超的画艺就更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鄂妃的脸象给人狠狠抽了耳光一样,满脸通红。也不能全怪她,高高在上习惯了,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强,别人必须巴结自己,什么好事都要主动送上门,就是这样还可能被她拒绝呢。怎么就成了不配?还说人家没功夫搭理!

    强忍着眼泪回到寝宫,砸了一套上好的瓷器之后慢慢冷静下来。鄂妃之所以被皇上当成红颜知己,终究有她独到的长处。高高在上是活人惯出来的,时而还有善良的本性显露出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琢磨着太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辛辛苦苦在陌生的异地他乡学来的技艺就因为高位上的人权势逼人轻易拱手奉上,搁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太后处处为陈氏挡箭还不是因为陈氏能给朝廷赚银子?还不是因为太后也曾经是侧福晋?想到这里鄂妃的气就消了大半,跟云儿学画艺的心思也放下了。但是对云儿的敌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皇上从来都不在自己面前夸别的女人,却把陈氏夸了好几次!真要想把陈氏接进宫里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册封的位份肯定不在自己之下!

    打这以后,鄂妃就多了一个心事:生怕皇上对陈氏产生封妃的想法,假如说皇上纳陈氏为皇贵妃,陈氏进宫给皇上生个健康结实的小皇子,那皇上对自己的荣宠也就到头了。瑞王爷三人云游回来到现在连三个月都不到,宫里的太监、宫女就把瑞王府当成各种话题。

    鄂妃对云儿的敌意越来越大,恨不得云儿一时消失不见。但是对云儿的画艺是从心里叹服。原来还以为自己不稀罕跟她学,现在看想学人家也不会教。太后说得对,人家大老远学回来的,凭什么教给你?

    如果能看到她是怎么运笔、怎么着色的就好了,诶,有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云儿进宫

    “福晋,宫里的齐公公求见。”黄公公到福晋廊下来通传。

    “齐公公?是皇上宫里的还是太后宫里的人?”福晋问道。

    “是鄂贵妃娘娘身边的人。”

    “那就请进来吧。”福晋不明所以,可也不能把齐公公晾在外边。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公公客气了,郑姐姐,给齐公公看座上茶点。”

    “谢福晋赐座。”这位齐公公倒也不客气。

    “公公来府上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王爷?”

    “哪里哪里,是贵妃娘娘请府上的侧福晋进宫一叙。”

    “公公是说贵妃娘娘请我们府上的侧福晋?您确定?”

    “福晋说笑了,老奴哪里敢冒鄂娘娘的名讳招摇撞骗?是鄂娘娘看到了府上侧福晋画的牡丹,想学学。”这么说显得客气。

    福晋心里一震,面上却没什么波动,但是鄂妃来请,不能不去。那是皇上的宠妃,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可是云儿从来就没进过宫,虽然当年进府之前跟着宫里的教习嬷嬷学过一个月的宫规,礼仪上不会出毛病,但是说话太坦直,难免冲撞了鄂妃大驾。鄂妃娘娘肯定是嫉妒心大发,想找云儿的晦气。更重要的是云儿的画法是异域的学问,不能公布于众。于是就说了:“鄂娘娘相请,我们府上的侧福晋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过呢,侧福晋从来没有进过宫,不但胆子小,对宫规也很陌生,倘或言语不周冲撞了娘娘可是不美。不如我也一起去见鄂娘娘可好?”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们娘娘平时待人极为和善,不过是和陈氏聊聊天儿,交流一下画艺,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不我去给太后请安,陈福晋去见鄂娘娘?”

    福晋这么说,齐公公倒是不好推辞了。福晋这是缓兵之计,想在路上好好提点一下云儿,什么话怎么说,千万不能冲撞了鄂贵妃,不然鄂贵妃硬是找茬儿,云儿就很危险了。这个鄂贵妃,不就是我们云儿的画比你强吗?

    福晋赶紧吩咐郑嬷嬷通知云儿梳洗打扮。云儿听说鄂妃让她进宫真是吓了一跳。马上就意识到了鄂妃是看见自己的画儿了,嫉妒没嫉妒不好猜测,但是肯定要找麻烦。

    坐在走向紫禁城的车上,福晋给云儿来了一场恶补,把声音压到最低地说道:“妹妹在礼节上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在进府之前曾经接受过教引嬷嬷一个月的训练,见什么人行什么礼都没问题了。你只记住一点,千万别乱了阵脚,人一慌就容易口不择言、说错话,让她们抓住把柄。不必害怕,你刚进府第二天行入庙礼,不是做得很好吗?姐姐估计鄂娘娘是想和你交流一下画艺,你们都是画画的行家,虽然妹妹的画艺一定在鄂妃之上,你也得虚心听她的训导,千万别慌知道吗?”齐公公就在后面的那辆车上,虽然福晋的音量压到最低,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好在云儿是极聪明的人,当下说道:

    “多谢福晋开导,云儿现在已经平静了。”

    “咱们两个都先去慈宁宫,先给太后请安,这是孝道。”

    “是,云儿听您的,多亏您陪着云儿来的,不然……”云儿从心里感激福晋,换个别的府上,绝对没有福晋陪着侧福晋的事,巴不得把跟自己分享丈夫的人被人收拾。

    “傻丫头,姐姐能不来吗?千万别紧张知道吗?”

    慈宁宫。云儿跟在福晋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给太后磕头请安。

    “都起来吧,云儿过来,让皇额娘看看,这些日子累瘦了没有?”待云儿走上前,便无比亲切地拉住云儿的手,云儿就势站了起来。虽然身在王府,下跪的时候却很少。

    “绣儿你们是专门来看本宫的,还是有别的事?”

    “回太后,鄂妃娘娘传唤云妹妹,臣妾正好想来给您请安,就一起来了。”

    “呵呵呵,你是不放心你的云妹妹吧?本宫真是服了,哪个府上的福晋、侧福晋象你们这么和睦相处的?鄂贵妃要见云儿?苏茉儿,你去把雍穆公主的礼服拿来给云儿穿上。”太后说的雍穆公主是太后嫁去科尔沁草原和亲的女儿。

    云儿有点不知所措,很想拒绝太后。她平生最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今天还要穿太后女儿的公主礼服,什么意思嘛。

    福晋给了云儿一个制止的眼光,不让云儿拒绝。她已经猜到太后的用意了。

    “过来,穿上试试。先前已经诰封你的公主位份了,只是礼服还没有做好,内务府尚衣局的裁缝们正在加紧做着。你现在是皇额娘的女儿固伦公主,固伦公主的位份比和硕公主要高,固伦公主应该是皇后的女儿,和硕公主是妃嫔所生。你是我老人家的女儿,位份肯定要比和硕公主高。你们府上的雪儿是皇上的义女,也是固伦公主。所以呢,你穿了这身衣服就不能以侧福晋的身份随便给人行礼了知道吗?你只是在皇额娘和皇上、皇后面前施礼请安,别人不配接受你的参拜,记住了?”

    云儿一下子明白了,太后在给自己撑腰!穿了这身公主服,可以不必给贵妃行礼了,好感谢太后啊。这里的人脑子太灵活了,好像安了转轴,就一套衣服呗,也可以提高身份。

    太后又说了:“鄂贵妃找你能有什么事?”

    “回太后,鄂妃娘娘并没有说起是什么事,只是吩咐齐公公到府上去找。”福晋代为回答。

    太后嘲笑地说:“可能是请云儿来作诗吧?人家是才女,作诗跟吃萨其马似的那么方便。云儿你也会作诗?”

    云儿赶紧说:“回皇额娘,云儿生性愚笨,别说诗,就是干也不会。”

    太后开心地大笑:“我云儿才不做那些湿啦干啦的东西,无病呻吟。论实在本事,谁能比得过我云儿?不但能做冷饮还能把那边点心的做法学过来,这才好。你不用去永寿宫,一会儿鄂贵妃就会派人来请你了,本宫不放你去她也没辙。”看样子太后是真的不待见鄂贵妃。

    这会的云儿可真想给太后磕头了,这不就等于是解救自己吗?赶紧穿上了苏茉尔拿来的公主礼服,管它是谁的,能忽悠一会是一会儿。

    果然,鄂贵妃的贴身宫女来请云儿了,看到云儿身上的公主礼服就愣住了,她可能不知道云儿被诰封的事。看样子也是个机灵的,马上给云儿行了一个蹲安礼:“奴婢给公主请安。”

    如果在别的场合云儿穿了一身的公主礼服,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冒名顶替,但是在太后面前谁敢呢?

    云儿虚扶了一下:“这位姐姐免礼。”

    “我们娘娘请公主移驾永寿宫。”

    太后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主子好大的排场!居然把瑞云公主吆来喝去的?让她亲自来请!”

    小宫女当时就吓冒汗了,心说:不是瑞王府的侧福晋吗?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成了瑞云公主?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就下去了。回到永寿宫,对鄂贵妃说:“娘娘,奴婢办事不利,没有请来,请娘娘责罚。”

    “什么?她居然敢驳本宫的面子?”

    “不是的!娘娘,您说的那位侧福晋居然穿着固伦公主的礼服,在太后的宫里说话儿呢。是太后说,让您亲自去请。还说、还说……”

    “太后还说什么了?”

    “太后说您好大的排场。”

    “这就奇怪了,瑞王府的侧福晋什么时候诰封的固伦公主?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个贵妃还要在公主面前行半礼呢,谁让人家是皇家的人呢?不对呀,她姓陈是汉人,没有半点皇家血统,怎么就成了固伦公主?可是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太后面前穿上公主的礼服?当然是不能,太后是何时封了她公主的?”既然太后让自己去请,能说不去吗?于是简单梳洗打扮,换了身鲜亮的衣服,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来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一转头看见了穿着公主礼服的云儿,行了半礼,云儿也还了半礼。

    “鄂妃呀,这是皇额娘新近认的义女陈氏瑞云,封了固伦公主,就是皇上的姐姐了。咱们满人对大姑姐都是很尊重的,是吧?”

    “给公主请安。”鄂妃再次款款下拜。

    云儿也忙还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都是自家人,你们就别客气了。本宫听说你吩咐公公去瑞王府请来了云儿,可是有事?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一会云儿还要回府给孩子喂奶呢。”

    “回太后,臣妾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小嫂子,哦,对不起啊,是公主。想问问公主,她的画儿是怎么画的。”

    还没等云儿回答,太后就来火儿了:“先前本宫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么快就忘了?瑞王府的技艺是瑞王爷他们三个人从那个异域学来的,是要用这些技艺换钱送进国库的。咱们先前吃的那些冰棒啊、雪糕啊、冰淇淋啊,还有那些好吃的点心和面包什么的,都是不能随便学的。谁要透露出去打五十大板,严重的还要送刑部大牢。你画的不是很好吗?用得着跟瑞云公主学吗?”

    几句话就把鄂贵妃给堵了回去,让她开口不得!云儿正发愁怎么应对,这下子倒是省事了,还不用得罪人。

    鄂贵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看向太后。可是太后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福晋的身上去了:

    “绣儿呀,你那包里装的是什么?让本宫看看好多着呢。”

    “回太后,这里有给您的新样荷包。”

    “快给本宫拿出来看看,这是云丫头做的吧?”

    云儿忙说:“这是府上的嬷嬷姐姐们做的。”

    “她们做的,不也是你这总教头教的吗?哎呦喂!这也太漂亮了吧?本宫一定要挂在帐子里一个人欣赏。”

    鄂贵妃可真是有涵养,这会功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一点都没有被太后折了面子的不高兴表情,还凑过来看。一脸惊诧的表情:“太后请您高抬贵手,让臣妾仔细看看可好?臣妾最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了。”

    “看看行,就是看完了要归还本宫。本宫就听苏茉尔说打络子、打络子的,也不知道这个络子是个什么玩意儿,闹半天就是香囊上边那个套环。”众女人都“吃吃”地笑起来,把络子说成是套环,太后的称谓还真是别具一格。

    “你们看看我女儿的手有多巧?这个丝绳编的香囊可是咱们大清没有的。亮铮铮的,上面还嵌了珠子。你们府上的那个纳兰百货店就是卖这些小巧的玩意儿吧?告诉他们,这个香囊一定要多卖点钱,本宫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非常费事不好编。本宫定价五两银子一个。”

    福晋笑着说:“那样一准会把人吓跑了。”

    “五两还贵吗?你们卖多少?”

    “如果是特别费事的卖到五十文。”

    “你们不是想白送人吧?这么漂亮、精致的香囊就卖五十文?本宫的懿旨是最少一两银子一个。”

    福晋赶紧答应着:“是,臣妾代表我家王爷,谨遵懿旨。”

    鄂贵妃的眼神几乎是哀求了:“太后,能否让臣妾仔细看看?实在是太好看了!”

    “仔细看看倒是没什么,可是你能学会吗?你手里有这些丝绳吗?知道怎么编吗?”

    鄂妃的眼珠都要掉在香囊上了,根本没听见太后对她的嘲讽,翻来覆去地看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丝绳编出来的,觉得很复杂。

    福晋说:“我们府上的那些姑娘嬷嬷们编织这个香囊的时候,手都磨坏了,还有磨出泡的、磨出血的。”

    “这可不容易了。咱们大清也有丝绳,可是没人家的粗实,颜色也有些老旧,哪有这么漂亮的?什么时候云丫头悄悄贿赂皇额娘几根丝绳好吧?”

    云儿笑着答应了:“您放心,云儿回去就吩咐人给您送来。”

    “别价、别价,你们都在忙,本宫就打发人跟您们回府去拿。”

    看看没什么事了,福晋就和太后说想回府。太后想了想说:“那就回去吧,云丫头把本事都使出来。门口的花枝姑娘,你跟着福晋她们去拿丝绳。本宫已经馋得手发痒了,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带着金星亮点的异域丝绳。”

    福晋也趁此机会赶紧带着云儿离开。可是公主服还穿在云儿身上,太后说:“就穿回去吧,回头再把公主应该有的几套冬夏礼服做得了给云丫头送到你们府上。咱们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穿着也名正言顺。”

    福晋和云儿赶紧跪谢太后恩典,然后带着宫女花枝,和跟来服侍的髻儿告辞了太后,出了慈宁宫,穿过御花园,到了神武门外上了车。由于太后的宫女小花枝也在车上,福晋和云儿都不好说什么,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府上。把宫女安顿在福晋的房里,云儿自己回了飞云楼去找编织绳。这个倒是现成的,各种颜色都拿了几根,是裁好的,还有配线用的金线。当然太后不一定自己动手,身边服侍的人很多,其中肯定有巧手,就让花枝姑娘带了一口袋,还有一小口袋彩珠和几个自己做的流苏。装在一个手袋里,回了翼然楼。花枝姑娘立刻尖叫起来,饶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出格的做活材料啊。云儿告诉花枝:“这里面有花枝姐姐的一份,在一个荷包里装着。”

    “多谢公主!”花枝忙给云儿施礼。她是太喜欢这些东西了!

    云儿吩咐自己院里的月儿给花枝拿了一碗冰淇淋和两只雪糕。”

    “这多不好意思?”

    福晋笑着说:“那就到东屋里去用,让髻儿姑娘陪着你。”

    王爷和福晋进宫给太后皇上送冷饮,太后哪能分给宫女品尝呢?自己还不够吃。花枝姑娘知道这是侧福晋额外给自己的“口头福”,也不客气,大口小口很快吃完,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没等品出味道就下肚了。她怕耽搁太久,回去被太后责罚,赶紧坐了府上的车返回去了。

    鄂贵妃的“阴谋”彻底破产,但是看到宫女花枝带回去的丝绳她又有了另外的想法,想通过皇上再跟云儿要点编香囊的丝绳、彩珠、金线等等。大清的做活材料也是不少的,但是没有云儿送给太后的这些样东西漂亮,上次给的只是珠子。

    这是大清没有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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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商介绍:
与当今大陆平行空间的大清朝,平民出身的聪明、美貌少女陈瑞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为这个大清朝顺治皇帝的兄长瑞王爷的侧福晋。 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一切只在念动间,开始了。。。盛世皇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皇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皇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