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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涓石     盛世皇商txt下载     盛世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五章 新式厨房

    福晋的小厨房终于率先竣工了!淡黄色的天花板是府上的木匠师傅们的杰作,墙面、锅台、地面的瓷砖是田亮带着纳兰两个人完成的,铺瓷砖,人多容易乱套;并不是厨房的所有墙面都铺瓷砖,只是锅台表面和挨着锅台一面的墙壁镶了瓷砖。还有地面,虽然不是瓷砖,也是和瓷砖差不多的红色带格的马赛克。原来想铺水磨石了,一想福晋四十多岁了,行动没有年轻人灵活,怕她摔倒了,就改成马赛克了;锅台的样式和安什么锅是王爷决定的。就包括大厨房都改烧煤炭了。还要试用秸秆燃气炉,安装烤箱;所有的橱柜、餐桌、餐椅和厨房的摆设都是云儿设计的,餐桌、餐椅和柜橱都是统一的浅绛色,镶着深绛色的边沿,感觉又简单又有些古色古香。没有用檀木雕花,是因为厨房的油烟很大,不好擦抹。

    整体看简洁、明亮、干净、俭朴,尽管没有一点奢华之气,却也显得高贵、典雅。瓷砖是纯白色的,使整个厨房既敞亮又温馨;餐桌、餐椅都是清一色实木的,喷了淡黄色的油漆,跟橱柜也是统一色系,给厨房带来柔和和洁净的感觉。因为是喷漆,所以家具表面的油漆非常均匀,又因为是哑光的,显得很柔和、细腻;橱柜很多,锅碗瓢盆,想放什么就放什么,都能放进去。天花板也是淡黄色的,吊下来一盏玻璃罩的蜡烛灯。一次可以点四根大蜡,是四个圆筒冰灯粘在一起的、外面有很厚的玻璃灯罩。这个灯还可以拉下来、升上去;大餐桌就是一个大柜子,只是桌面很大,覆盖了下面的橱柜,这样腿在里面很舒服。桌面很厚实,上面铺了一块压着白色花边、格子图案的桌布,桌布上面是一块厚厚的钢化玻璃砖,把桌布压得平平的。玻璃砖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大肚花瓶,花瓶里插满了府上的各种鲜花。每把椅子上都有厚厚的、漂亮的椅垫;

    整个厨房给人一种高雅、温馨、洁净的感觉。福晋轻轻地摸挲着光滑的橱柜,感慨着云儿的心胸。

    所有的橱柜,光是油漆味道就在南外府放了一个月,这还是环保油漆呢。锅灶的种类不少,有大锅、小锅、蒸锅、砂锅、烙饼的平锅、秸秆燃气炉带动的炒锅、烤箱。还有高压锅和汤锅、米花锅。

    点火这一天,王爷、福晋、云儿、陈先生夫妇都来了。门外放了一挂鞭炮,炸响中王爷带头进了厨房,紧跟着进厨房的福晋立刻就惊呆了:这是厨房吗?这是宫殿!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然后才是精致。

    这个装修水平在异域来说只能算是低挡的了。可是王爷就选择了这个档次的,再豪华的就不是王爷的作风也容易引起非议。就是这样的档次就已经让人眼球突出了,所有来参观的人都唏嘘不止。尤其是福晋,看到墙面的瓷砖惊讶得张大了嘴。心说这多干净啊,落灰就可以擦掉了,有油渍也不怕,太干净了!

    马平马员外的眼光一直在秸秆燃气炉的炉具上转悠,饶是大清的科技人员也没见到过这样的锅灶。爱钻研的马员外绝不放过学习的机会。于是他凑到王爷身边,小声对王爷说:“王爷千岁,您能不能说说这个是什么?”

    “嘿,你这个大学究居然问起本王这个武夫来了?我告诉你这个叫秸秆燃气炉,使用的是生物质气化技术。具体的你请教田总管。”

    “就您这一句生物质气化技术就够高深的了。总管大人呢?对了应该叫师弟,您是贵人话语迟,居然高深到这个地步了。我说田总管,能否给老夫讲解一二呢?”

    “属下的嘴笨啊,可能说不太明白,您谅解。”

    “有劳了、有劳了!您请!”

    “这个秸秆燃气炉顾名思义就是烧各种农作物秸秆的,比如麦秆、玉米杆、高粱杆之类。但是,刨花、竹屑、木屑、稻草、稻壳、豆秸、野草、木柴等都可以做秸秆燃气炉的燃料。其中以木柴、豆秸、稻壳、玉米芯、玉米秸为好。”

    “秸秆燃气炉是指将各种农作物的秸秆放入炉体内,经过高温裂解反应产生可燃性气体,将可燃性气体分离净化后在红外线灶头上燃烧的炉具。秸秆燃气非常经济、方便、节能、适用,不但使用安全、而且清洁卫生,每个家庭每天只需植物原料六斤到十斤就能解决全天的生活用能。包括做饭、取暖、淋浴,完全可以改变烟熏火燎的生活方式。炉灶安装通过管道连接,距离八米之内可任意安装,完全能隔离秸秆粉尘污染。全部采用铸铁件、组装型、组装件,全机械制作,产品精度高。每台炉重量九十斤左右,使用寿命为十到十五年,能在六十分钟内拆装修复。”

    “它有三大功能,一是做饭、炒菜、烧水;二是取暖,三是淋浴,四季皆可洗浴。特点安装方便、使用安全,炉体无压力,燃气无毒。每次做饭向炉中投料两斤到四斤就能持续燃烧将近一个时辰。植物的秸秆如果直接燃烧,所产生的气体对大气有极大地危害。”

    马平觉得实在是太高深了,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大概意思明白了。

    “你行啊总管大人,出门一趟,学问大涨。”

    “您谬赞了,这是属下从书本上看来的。”

    接着由王爷点火试炉,王爷用打火机点火,凑近燃气炉的炉具,打开开关,立刻,炉具的各个火孔便出现一束束的蓝色火焰,坐上小铁锅,倒进凉水,凉水就“嗤啦”一声,说明锅底很热了。

    所有的人都有些发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炉子。福晋问王爷:“王爷,这个炉子能做什么饭菜呢?”

    “什么都能,煎、炒、烹、炸、炖、蒸、煮随你便,如果接上烤箱可以烤烧鸡、烤地瓜、烤面包、烤点心。这个东西是近年的新产品,能不能用得住还两说着,就没敢多买。其中有你的、云儿云儿的、陈陈夫人的三处小厨房和府上的大厨房,其他的留作以后做冷饮、府上的人沐浴、饭店用等等。试着用吧,不行还有别样的炉灶,以后要改烧煤,用劈柴太浪费了。”

    马平对王爷的打火机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非要看看、用用。

    福晋的小厨房率先交付使用,试菜就由此正式开始。这个小厨房人数不多,许师傅两口还有四个帮厨的丫头和一个管事的董嬷嬷。

    这里有田亮买来的烤鸭设备:碳烤炉,不是用电的,辅助设备的真空包装机没有买,但是腌制机和保温柜买了,这两种设备没有安装在这里,怕招麻烦,都在地下密室里。那里有发电机。

    田亮给这些人逐个讲解每个炉灶的作用和使用方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全部接受或者是全部记住。许师傅却能全盘接受。他是每天都处在亢奋的学习状态,在他看来,不管王爷、福晋、云主子还是新任的田总管,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字千金。那个时代的人识字的少,信息量也少,当厨子的有一个新菜式的配方都是非常珍贵的财产,这样的厨房,这样的装备,连宫里的御膳房都没有,怎么能不好好学习呢?他哪里知道王爷三人带回来多少菜式的配方。就连之后的康熙年间开始,到乾隆年间健全的满汉全席配方及其做法都带回来了。这是小丽觉得可能有用,虽然她不知道她的云云姐来自清朝的顺治年间,满汉全席还没出现,正好可以用得着。凭感觉就在百度网站给下载下来了,把满汉全席的出现提前了七八十年。当然了,以福晋的智慧,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些配方交给太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把白得的东西不当回事,尤其是皇上、太后这样的人,你给他什么,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不但理所当然,还会怀疑你的动机和东西的来路。

    按地区划分,皇上应该属于东北人,东北菜应该合乎他的口味。福晋决定从东北菜开始试做。她每天都要用繁体字抄下来四个到八个菜的配方,交给许师傅用。这些菜并不限于素菜,因为皇上是不吃素的,他来府上给他做菜肯定不能是全素菜或者全荤菜。

    东北菜的特点是:一菜多味,咸甜分明,酥烂香脆,色鲜味浓,明油亮芡,讲究造型。烹调方法长于扒、炸、烧、蒸、炖,以炖、酱、烤为主要特点,形糙、色重、味浓。粗线条的东北菜,颇象粗线条的东北人,不拘细节,做法上融合了满、朝、蒙、宫廷菜点的各家所长,利用东北特产的原料,以熘、爆、烧、扒、烤、酱、炖、拔丝为主要烹调技术,许多菜肴都表现了嫩而不生、透而不老、烂而不化或者是外脆里嫩、外酥内烂的特征,口味醇厚香浓,丰富、实惠。

    福晋的小厨房有素菜锅和荤菜锅两套锅灶。素菜锅自然是给王爷准备的,专门做素菜,一点荤腥都不能沾的。荤菜锅是做有肉菜肴的,两套锅灶一点都不能混淆。许师傅两口在试做素菜的同时也做荤菜,这是福晋吩咐的。因为福晋知道,以后如果开设饭庄、酒楼,肯定会引起皇室宗亲的注意,包括皇上和太后。这些人常年饫餍肥甘,口味相当高,但是也不排除很想来点特别的、新鲜的口味。这些人几乎全是食肉类动物,哪有吃素的?就把比较适合他们口味的东北菜试做了一些准备着。比方说许师傅的菜做好了之后,自己先品尝,感觉味道尚可就给福晋品尝。福晋觉得对口,荤菜就送到云儿和先生那里让他们品尝,素菜归王爷品尝,都说好时就定下来了,作为以后开设酒楼招待客人的菜肴。

    东北菜口味比较重,浓香醇厚,带着明显的关东特点,象:满口香扣肉、酸菜乱炖、醋菜鱼、咸鱼贴饼子、蒸肉、锅包肉、酸菜汆白肉、肉丝拉皮、酱汁肉卷、酱骨头、地三鲜、熏酱肘子、酸菜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酱拌小菜、尖椒干豆腐、口蘑鸡肉片、老醋松花蛋、排骨炖豆角、农家炖干菜、水晶鸭方、大骨棒、血肠、秘制鱼头、拔丝地瓜、农家杀猪菜、黄油鲶鱼、拔丝苹果、拔丝土豆、拔丝香蕉、牛膝蹄筋、熘肥肠、珊瑚鹿肉……有几百种。还只是东北菜的一小部分。其中炖菜占了一定比例,拉皮和地三鲜、拔丝菜是大清没有的。

    云儿给福晋买的《东北特色菜》有几百个配方,够她试做好一阵子了。其它的就更多了,各个菜系都有。菜肴分为地方菜、宫廷菜、官府菜、素菜几大类。福晋准备逐个试做。

    福晋是顺着王爷的习惯不食荤,尝尝荤菜和破戒无关。做成功的菜陆续被大餐厅用膳的侍卫、太监、小厮和姑娘嬷嬷们品尝到,他们也可以提出意见当面告诉厨师。其中大家最爱吃的菜肴之一是凉拌菜。大清的凉拌菜不多,原因是这里都是大粒盐,没有异域的粉状碘盐用起来方便。福晋专门请云儿教给许师傅两口做粉皮,粉皮、豆芽、黄瓜丝、炸肉丝、白菜丝、胡萝卜丝、海带丝,再加上精盐、味精、鸡精、米醋、香油拌匀之后真是开胃、太好吃了!夏天里最宜吃这种清淡的菜肴。福晋把拌好的凉拌菜送到云儿的小厨房里,让云儿品尝,云儿才想起来答应许师傅做干豆腐的事。最地道的干豆腐还就是东北黑龙江的质量最好,因为黑龙江的大豆质量好。云儿吃过小丽弟弟上学路过北京送来的干豆腐,菲薄菲薄的,放在报纸上面,报纸上的字能清晰地透过来。可以切出来精细精细的干豆腐丝,是另一种味道。干豆腐还可以和辣椒、土豆、猪肉等很多蔬菜、肉类配菜,还可以拿一张干豆腐在里面卷上米饭、黄瓜丝等成为东北特色菜饭包。

    云儿也曾请教过小丽做干豆腐的方法。前期和制作大豆腐一样,就是到了制作干豆腐的时候,把先卷好的几十米长、半米宽的的粗纱白布,铺在长约一米、高半米的木框里一层,用豆腐瓢将豆腐花均匀地搅碎,将豆腐花舀起一些,轻轻地均匀地泼在豆腐包上,一定要均匀,要薄一些,当然也不能太薄。然后把豆腐包再续上一层,盖住刚才泼的豆腐花上面,接下来重复刚才的程序,泼好第二层豆腐花再用豆腐包盖住泼第三层。这样以此类推重复进行,一直把干豆腐的木框弄满。

    接下来是压干豆腐。上面盖好厚厚的木板,压上一些大石头。然后再用一根很粗的木梁横压在木板上,一端固定住,另一端搅在另一边下面的横梁上,用一根小木棒搅在绳子中间,不断地搅,使上面的木梁不断地往下压。只要是木框下边哗哗地淌清水,豆腐花就在豆腐包里承受着重压,水分越来越少就逐渐地变成干豆腐了。要压到两三个时辰才能打开豆腐包,每一层里面就是一张干豆腐。一张一张地取出来,整齐地叠好,干豆腐就做成了。

    福晋说府上豆腐坊的头儿冯师傅是做豆腐的能手,人品很不错,云儿就把做干豆腐的方法教给他。冯师傅起誓发愿地向云儿保证不会和任何人透露做干豆腐的方法,那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讲信用的,云儿就让他按照自己说的方法做了一包豆花的干豆腐。很成功,尝尝口感很好,以后就可以接着做了。这对冯姓夫妇就是月儿姑娘的父母。

    有了干豆腐,不但可以直接凉拌,还可以当做炒菜的原料。用它煎、炒、烹、炸,可以做出很多种菜肴。还可以包着其它食品一起食用。比如说异域有一道菜叫“京酱肉丝”,就是用干豆腐包裹着肉丝、面酱、豆芽食用的。另外,干豆腐还可以做成熏制的五香豆腐卷儿、熏素鸡,味道很不错。

第四百三十六章 正式试菜

    厨房是有了,而且是高质量的。下面要做的就是正式试菜了。王爷三人带回来的菜品配方不是一般的多,有的是大清没有的,有的是和大清类似的。就是类似人家也不能随便把配方给你,而从异域买回来的烹调书籍上面的菜肴配方数以十万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彩色图片,很直观地告诉人菜肴装盘以后的效果。

    大姐说了,要以素菜为主,云儿给福晋的那套《素菜大全》是一套上下两本,总共八千多例。什么饭店里有八千种菜肴呢?比方说香椿豆腐、清炒黄豆芽、香干豆腐、香菇炒土豆条、地三鲜、红烧板栗、清蒸白玉佛手、青椒豆腐泡、糖醋苦瓜、炒土豆丝等等、等等。都是属于家常菜,简便、好做,符合大众的经济条件。

    荤菜的样数比素菜就多多了,不是论千的数字,是上万、甚至几十万种。中华民族的饮食文化同样是博大精深,各种风格、各种地域的特色食品就已经千奇百怪了,精致的、大众化的、家常菜、小菜、点心,那就多了。

    福晋没有因为手上的配方多就沾沾自喜了,而是从中找出适合大清各个阶层能用的菜品开始试做,一丝不乱。每天要用簪花小楷写下四个菜的配方和做菜要用的食材所需的银子,让许师傅两口亲自采买食材。府上没有养猪,只有给人观赏用的鸭子,吃剩饭的鸡,还有两只抓老鼠的猫和几条看门的狗。养的金鱼也是观赏用的不能吃。就是因为王爷是佛门居士,不杀生。所以许师傅两口如果做荤菜就得自己买食材,青菜府上自己有。王爷也没要求大家都跟着自己素食。

    福晋试菜并不是在厨房盯着许师傅两口,那样的话他们就该紧张了,肯定做不好。都是刘嬷嬷在这里跟着他们一起忙活,刘嬷嬷对厨艺相当感兴趣。等许师傅把菜做好了,刘嬷嬷品尝过,再给福晋品尝。

    既然是试菜,就不一定一次就成功了,有可能失败,味道啊、品相啊,福晋的口味还是不低的。她说还差点火候,或者是咸了、淡了那就再试,许师傅不但没有一点不满意,还很高兴。多做几遍记得就更牢靠了不是?福晋对许师傅两口试菜,也是表示出很大的耐心。没有因为一次没做成而训斥他们。

    福晋除了有试菜的任务,还有设计服装的任务。相比之下,福晋对服装的爱好比做吃的还感兴趣。做吃的是为了王爷吃的顺口,身体好,做穿的属于她女人的本能和爱好。福晋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身边的几位陪俸嬷嬷给做出来的。也有府上的裁缝给做,还有绣娘给绣花。福晋穿出来的衣服在宫里是最受欢迎的,这一点云儿很明白。自己的使命里有帮助福晋的内容,但是云儿不想喧宾夺主,抢了福晋的风头。服装设计是以福晋为主,自己为辅。云儿一直以为福晋试菜很辛苦,就没提服装设计的事,那样好像她在催促福晋。

    但是云儿可以用别的办法让福晋把服装设计搞起来,那么多的布匹,如果加工成成衣,价格就会提高很多。大清的女人,尤其是平民,很少买现成的衣服穿,都是自己做。但是如果有很出色的新样服装,那就会有人不管价格多少了,女人在穿戴上面比做吃的上心。

    “哦哟妹妹呀,你这是又拿来什么好东西了?快给姐姐看看。”

    “这个是异域那边的弹力布,就是有松紧的一种布料。您看看这个样品,就是用松紧布做的。云儿身上穿了一件,觉得很舒服,给您拿来几块布料,您喜欢的话就留下。”

    “喜欢!这是短裤吧?怎么好像很小?穿在身上不勒的慌吗?”

    “不勒。就是因为有松紧,太宽松就不好了,必须看着稍稍小一点,穿上才贴身。这个裤头是新的,如果您没忌讳就留下。”

    “这么里外三新的有什么忌讳?你给姐姐说说,这种松紧布有什么说法?”

    “就是裁剪的时候不要拉紧了,一拉紧,尺寸就小了。您先试试,回头还有新样的东西给您看。云儿该送奶了,告退。”

    “天天这么风车儿似的,太累了。”

    “不累不累,您留步。”

    “呜哇!云主子给您送来的布料太好看了!用这样的布料做裤头,未免太可惜了。”鬟儿太心疼那个嫩黄的布料了。她哪里知道,那个布料就是从编织袋里拿出来的。

    “是的呢,这块布料可以做个褂子了。”刘嬷嬷也有点舍不得。

    “云主子是让我做裤头的,我做了褂子算怎么回事?”

    “您什么时候这么听从云主子的指挥了?对不起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鬟儿觉得今天又没大脑了,云主子说的是脑残。

    “我这是听云主子指挥吗?云主子对异域布料的性能比咱们懂得,再说这种布料如果做衣服穿就太艳了,咱们几个谁穿了也不合适。就适合做裤头。摸起来滑滑的、软软的,也不薄,先做一个再说。”

    说做就做,照着样品比量好了,用画石画好了线,就下剪子裁了。鬟儿心疼得都不敢看了。

    “福晋,奴婢帮您做吧?您是有身份的人。”郑嬷嬷小心地说。

    “好啊,那就辛苦郑姐姐,按照这个样品来做。上面还有两个口袋,很好看。做吧,我去看做菜的书。”

    “您随意,奴婢就到东屋里做去了。”

    还别说,郑嬷嬷做事很爽快,下午就做得了。拿过来给福晋看,皱着眉毛说:“今儿眼睛被大雁嗛了,您瞧瞧,都抽抽了。那个布料拿在手里的感觉特别好,下针一缝就抽了。做了这么些年的针线,做成这个德行。”

    “没事、没事,你不用内疚。我想是不是因为布料有松紧,你拉紧了布料做的?或者是你把线拉紧了?”

    “对了对了,多亏您提醒,奴婢拆了再做。”

    郑嬷嬷真的拆了重新做一遍,这一遍还算可以,就对福晋说:“这个就归了奴婢吧,反正是您还有这种布料,奴婢再给您做。”

    福晋把剩下的布料扔给郑嬷嬷:“给我做两条裤头,剩下的都归你。”

    鬟儿不干了:“福晋您也太惯着老朱太太了,那么好的布料就让她随便糟蹋。”

    福晋说:“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什么叫糟蹋?好像我拿云主子的东西不当回事了?郑姐姐做活比你强多了,还没太掌握好布料的习性呢,要是你做,说不定更差。”

    鬟儿嘟起嘴巴不敢反驳了。

    云儿给福晋的这条裤头是买来的,自然就是缝纫机做的了。她也跟福晋说了是样品,没在意别的,谁知道给鬟儿给看出“毛病”了。

    “髻儿你来看,人家这个样品上的针脚!”鬟儿一副蝎蝎螫螫的样子。

    “啊?真的呀,这是什么巧手啊,怎么做的?每个针脚都是一般大!怎么会这样?”髻儿一脑门困惑。当然她不知道这是缝纫机做的,虽然缝纫机已经安装好了,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在钩花、在拼布,就没用到缝纫机。做这种布料根本不用拉着,就是那么很随便地往前走,只要缝纫机没毛病,就一定会很平整的,保险不抽。

    云儿回到飞云楼,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观察眼前的货物,她觉得这么看看的清楚。鱼儿水儿还觉得主子累了要歇歇呢,不敢打扰。

    云儿透过外面的一层箱子看到了里面挨着的一层,上面一层是码边机。挨着的下一层就是服装缝纫机。

    云儿睁开眼睛说:“咱们接着找东西。”

    “您再歇一会儿?”鱼儿关切地问。

    “歇好了。鱼儿姐姐你别跟着动手啊,我和水儿妹妹就可以拿。”

    “您要拿什么?”

    “我得看拼音才知道啊。水儿妹妹,你让兰儿她们把铝合金梯子给我抬进来。”

    “是,奴婢即刻就去。”

    少时兰儿两个就把梯子抬来了。云儿说:“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兰儿两个行了礼下去了。云儿招呼水儿从两边上了梯子,把外面一层最上面的箱子抬下来,鱼儿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被云儿喝止:“嫂夫人闪开!”

    鱼儿嘟起嘴巴闪到一边,看着主子和水儿干活。

    鱼儿的心里急得跟猫抓的似的:主子干活她自己唱“呀儿哟”。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肚子里是相公的儿子或者是女儿,是公公婆婆盼望的孙子或者孙女,不注意弄掉了,说不定以后相公和公婆就不待见自己了。

    “哇!找到了吔!”云儿学着港台影星的说话口气,兴高采烈地拍着里面一排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我就说你们这些坏东西不敢和我捉迷藏,终于亮相了吧?”

    “主子您和谁说话呢?谁是坏东西?”鱼儿问道。

    “是缝纫机大人。我从回来那天就一直在找它们,这些缝纫机是有另外功能的,它们可好,就藏在后边一声也不吭。可是如果它们说话了,会吓死人的。”

    鱼儿水儿面面相觑,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下了梯子出去了。

    “您要干嘛说话嘛,我们两个就成咸腊肉啦?”鱼儿对主子的忽视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嗨,我就是说了你们也帮不上忙。好了好了,别生气嫂夫人,是小妹错了好不好?跟我到东屋里给缝纫机大人找个站脚的地方。”

    凌娟已经搬到东路苏州宅院的一号院去了,腾出来的房屋很明亮,云儿早就打算在这里安装几台缝纫机,让鱼儿打开房门。

    云儿自言自语地说:“临窗这里就能摆下六七台缝纫机,码边机靠东墙。找个王爷老公好处真不少,起码是地盘大。水儿妹妹你吩咐兰儿几个把这间屋子好好打扫打扫,窗户、窗棂、窗台的都擦抹干净了。以后你们还有新样的缝纫机技艺可学。”

    “是吗是吗?比钩花的技艺还大?”鱼儿顿时兴奋起来。

    “跟这个技艺比,钩花就是小儿科。”

    “小儿科不是看病的吗?”鱼儿很费解。

    “别气我,?我是打个比喻。就象钩花和做烧卖包,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鱼儿水儿的脑袋点的好像鸡啄米。

    “也不知道总管大人在忙什么,安装缝纫机必须他老人家亲自动手,机械方面我是鸭子听雷。”

    “可是您方才说这个缝纫机是新样的,必是比先前的难学吧?”

    “这还没上阵就要当逃兵了?”

    “不是啦,鱼儿怕自己笨学不会。”

    “咱们鱼儿是最笨的傻丫头了,如果学不会我就打你屁屁。”

    说笑着回了房间,云儿就在小丽布头口袋里找适合练习缝纫机的布块。太高兴了,边找边唱起来。

    “主子,该给小主子送奶了吧?”

    云儿抬腕看看手表:“哇!到点了,多亏嫂夫人提醒,晚生去去就来。”说着一阵风就走了。

    这次该鱼儿笑了,笑不可支。水儿不解地问:“鱼儿姐姐你笑什么呢?”

    “你连起来想想主子说的话,她自称是晚生,晚生就是男的了?回家去送奶,这晚生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云儿回到家,正好田亮也在。云儿就和他说了:“总管大人什么时候得闲,给我装上几台新样的缝纫机?”

    “您找到新样缝纫机了?行,明天上午就安吧?安几台?”

    “先安装六台吧,贪多嚼不烂。做服装的安两台、大功率的安一台、珠绣的、平绣的、绒绣的各安一台,等几位教习嬷嬷熟练了,就给福晋那里和咱们老娘这里也装几台。”

    “行,那属下就跟王爷说一声,明天就和纳兰给您安上。”

    “不急不急,不差一天两天的。你手头的事情多就先做你的事。”

    兄妹两个离开之后,陈先生、陈夫人老两口就开始嘀咕了。先生说:“夫人你听见咱们儿子、闺女说的话了吧?就象两个外国人,根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是的呢,我就听明白两个字,绣花。”

    “你比我还强点,至少还听懂两个字。”

    俩人开心地笑起来,宝宝贝贝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笑。

第四百三十七章 缝纫铁器(一)

    苏州宅院东路一号院的东侧起居室刚刚腾出来,凌娟就迫不及待地搬过去了。王爷一直在福晋那里休息不到云云这里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住,王爷要避嫌,这样时间长了对云云就相当不利了。

    云儿一再跟她说王爷没来自己这里是有事跟福晋商量,不是因为凌娟的原因。还说苏州宅院的房顶只有一层瓦片,夏天都好说,冬天是不能住人的。要安吊顶棚、还要铺设地龙,就是地下热网、搭火炕。

    凌娟说:“我搬进来也不妨碍工匠装修啊,先住楼下,让工匠装天花板,天花板装好了我搬到楼上,工匠们再铺设地下热网。再不搬家,你老公就会把你给忘了。”

    “没有的事,王爷不来跟你没关系的。”

    “才怪。你还是给我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好不好?我一个人占着一套苏州宅院,不但有能接产的地方,还有给人瞧妇科病的地方,还有做花草茶、润肤露的地方,在你那里我很受拘束。”

    “那好吧,就依你。”

    于是,飞云楼的二、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婆子都来给凌娟搬家了。

    凌娟的个人财产并不多,只有两个衣服箱子和一盒子首饰,再就是床帐、箱子和书,还有一部分医疗器械和诊疗床,还有云儿给她的一张办公桌,给人看病总得有个地方吧,其它不足的云儿会给她置办。

    除此之外是月儿和莲儿的铺盖和生活用品,云儿给了俩人每人一个红漆木箱,女孩也有自己的私密物件。

    和月儿、莲儿同等的两个三等丫鬟荷儿和翠儿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原来还以为服侍不是正经主子的主子没有什么出息呢,谁知道凌先生这么有本事,脾气也很好,月儿两个一点都不受气,还借凌先生的光得到不少的赏赐。

    凌娟搬走了,她住过的两个半间屋子就空闲下来。云儿看到里间屋的窗户下边相当亮堂,可以安六台缝纫机,比西厢房的光线好多了。就把情况和田亮说了,田亮和纳兰第二天就开始处理东侧起居室的地面。按照宝宝贝贝的游戏室的规格,铺了好几层防潮、防寒的东西,最上面才是地板革。现在就等着再安装几台加工布艺的缝纫机,云儿已经隔空搬运了一箱子的软底拖鞋。

    王爷正在给园子里的几位花工传授剪枝、嫁接的技艺,不能半路放下,安装缝纫机的事就交给了田亮、纳兰俩人。

    “主子,属下遵王爷之命,给您安装缝纫机来了。”

    “好啊好啊,进来吧。”

    “我找出来的缝纫机除了做服装的还有绒绣机、平绣机和珠绣机。特别是平绣机,可以做绣贴,速度很快,咱们的商品又多了几个品种。鱼儿姐姐和水儿妹妹先学了一步,基本上掌握了码边机、服装缝纫机两种常用的,以后还要把后安的这几台刺绣缝纫机、绒绣、平绣、珠绣、大功率缝纫机和压花机都学会了。”

    纳兰的眼睛瞪到不能再瞪那么大,对水儿说:“你已经学会两样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先前是把那个窃花大盗的腿给打当啷了,现在还能踩缝纫机了,本事大涨啊。”

    “别咋呼了,我也是刚学,还没熟悉呢。”

    “等你熟悉了教给我啊。”纳兰的学习态度相当好。

    “你这家伙,倒是肯学,男人会缝纫机的是有,不过不太多,你是男人中的异类。”田亮笑话纳兰。

    “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是技艺就好。”

    田亮和纳兰来到堂屋的货堆跟前,云儿指着里层上面的几个箱子:“上面从左到右的六台,都是缝纫机,铝合金梯子已经抬过来了。”

    田亮和纳兰到底是年轻小伙子,二话不说就分别上了梯子,从上面往下拿箱子,云儿很严肃地命令鱼儿:“给我靠边站。”

    鱼儿只好退后几步,嘴巴嘟起老高。

    箱子不是很重,都是三十斤左右,云儿和水儿在下边接也不费劲儿。很快就把需要的拿下来,两位侍卫大人给抬到东侧起居室。

    其中有一个箱子死沉死沉的,好像不是缝纫机。

    打开一看,是压花机和压花模子,就是很象笔筒的那种类似辊子的压花模。上下两端各有一段伸出来的、小拇指粗细的圆棍儿,应该是用来卡在机针位置的装置。好多个压模哦,摆了满满的四个箱子,好像能有二百个,这就是说,眼下就可以有百个以上压花的花样给自己使用。光是压花缝纫机就装了满满的两个箱子,数量还没够呢。云儿记得有好几百种,这些先用着,其它的就不着急了。

    看着田亮熟练地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更精致的纸箱,再打开,里面是类似泡沫块的那种轻飘飘的块块。

    “给我按住纸箱。”田亮命令纳兰,大弟子纳兰乖乖地按住了纸箱,田亮从里面把带泡沫块的缝纫机提了出来。

    “师傅师傅,请教您一下啊,这些白色的块块是做什么用的?”

    “泡沫架,起个保护作用。有了这些块块,机器就是掉在地上也不会直接摔在地上,也有减震作用,意外地磕一下、撞一下都没问题。”

    “里面这层软的东西是什么?”

    “是软泡沫,也是起保护作用的,别把机器划伤。主子,这些泡沫好像能有用?”

    “可以当香包填充物,留着、留着。”

    一说留着田亮就小心了,尽量不把泡沫弄坏,不管是软的、硬的都慢慢往下拆。里面一层还是带泡沫的东西,是有一层银色的膜。拆开之后有缝纫机板、机身、机头三部份,还有一个工具盒,里面有安装缝纫机的工具和附属零件、机针、线梭、润滑油、机油、螺丝钉等,还有一份说明书。

    田亮把说明书很认真地看了一遍,就开始安装了。纳兰给打下手帮忙,一边还不停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亮子兄弟我可服了你了,这么一堆零碎玩意儿你就能给凑合到一起?”

    “什么叫凑合?这是生产线上下来的标准零部件。”

    “什么叫零部件?”

    “就是你说的一堆零碎玩意儿。”

    “我怎么觉得这些零碎儿跟做活有点风马及。”

    一句话把云儿逗得笑了起来,够简练的了,风马及。

    “主子见笑了啊,属下是大字不认一箩筐。”

    “没事没事,我不是笑话你,是你说的有意思。”

    一个上午的时间,田亮就把六台不同功能的缝纫机都盖安装完毕。

    看着田亮熟悉地做事,纳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年龄、一样的职务,差不多的出身,这一位,就这么一年的功夫就窜台了。好像懂得的东西连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不能企及。纳兰的感觉不是嫉妒,而是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但是王爷对自己的信任纳兰是感觉到了,连表侄莽格都没让跟着田亮随时学艺,自己这样得天独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到这里心里就平稳下来了。

    “以后还要安装不同性能的缝纫机,你也注意一点学一学,下次有我指导你来装。”

    “我啊,我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谁都不是一出生什么都会了。我来告诉你这些部件的名称和作用。这个是机箱板,就是缝纫机的工作台。”田亮看出来纳兰的不自在了,觉得应该让他明白一些省得老是很自卑。

    “这个架子好像个桌子啊。”纳兰是个爽快人,也爱说爱笑的,早就忘了方才一瞬间的不自在,又活跃起来了。

    “这个桌子就是个工作台,还得把缝纫机的核心部分给安装上,要不没法干活。”

    “可是从哪儿下手干活儿呢?”

    “别急,你看着我怎么安装的。”

    “这个缝纫机头像个马脑袋。”

    “聪明,你的形容很形象。”田亮夸了纳兰一句,心里有点别扭。从异域回来就感觉大清的男人心眼都很小,包括人高马大的莽格也一样。其实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调侃一下就不是滋味了,以后说话还真得注意,不能因为小事得罪同僚,以后很多事都得大家配合呢。如果自己表现太出格,他们就会有挫败感。这个时代的人眼界不那么宽,承受能力也不如异域的人。

    纳兰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田亮的动作上了,哪个部件安在什么地方,倒也是个爱学习、肯钻研的。用异域的话说就是文化底子薄,学新知识的接受能力就要慢一点了。

    “你看这里有个皮带,把它套在下面这个轮子上,然后再套在上面这个小轮子上,这样踩动这个踏板带动大轮子,大轮子再带动小轮子就能干活了。”

    “好复杂哎。”

    “你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是感觉新鲜,并不是复杂。鱼儿水儿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

    云儿说:“我回去拿几块碎布,一会当练习用,你们先进行啊。”

    缝纫机的抽屉里有机针、轴线。田亮看看没动,先调试机器,好用了才能干活。

    纳兰、鱼儿、水儿三个不错眼珠地看着田亮的每一个动作。这样新奇的东西除了王爷和云主子田亮三个人,也就他们几个是首次瞻仰了。鱼儿水儿看见的是安装好了的缝纫机,并没有看见被拆开的,觉得很好奇。只见田亮拿着一个刀不是刀、锥子不是锥子的东西,这里试试、那里拧拧的。然后把上面的小轮子拨拉几下,脚上踩几下,机器就动弹了、运转了,“疙瘩疙瘩”地响了起来。田亮贴着缝纫机板倾听着运转的声音,停下来,再拧几下。对纳兰说:“你把地上那个油壶递给我。”上次安装缝纫机,他们都没怎么注意田亮是怎么装上的。

    “油壶?哪个是油壶啊?”纳兰的印象里,凡是称得起是“壶”的,就得和铜嘴大茶壶差不多那么大,最小也不能比夜壶小。就在方才放过零件的地上找。

    “就那个白色的塑料瓶。”

    “您老人家说话能不能贴切一点,还油壶,我以为这么大呢,闹半天还没巴掌大。”

    水儿小声说:“你干嘛?田大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办,老是‘吧啦吧啦’地讲理由。”

    别看纳兰英俊潇洒,做事干练,在媳妇水儿面前那就像个面团。表面上水儿处处都不及纳兰,但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水儿就是敢训斥他。

    “得嘞,连媳妇大人都不让了,咱们就此闭嘴。”

    田亮说:“这个也不怪纳兰,是异域的东西叫法奇怪,我们在那边用惯了,也叫惯了,没事,以后熟悉就好了。”

    云儿已经找好了当实验的布块和缝纫机线,递给田亮。田亮说:“这一台已经调试得差不多了,属下试试,要是运转正常,就装下一台。这个是新式服装缝纫机,跟先学的那个的使用方法没有什么两样。”

    说着接过云儿的碎布,把线团插在机头上的小棍上,找到线头,纫上线,把布块放在压脚下面压住,慢慢踏动踏板,缝纫机开始运转,那块布自动往前走留下一条针脚一般大的线路。这台缝纫机还真跟先装的那台差不多,就是缝纫机头是白色的,有棱角,先前的那台是黑漆的,应该有棱角的地方都是圆的。等到田亮把绒绣机、平绣机和珠绣机安装好了,挨个试车的时候,纳兰、鱼儿水儿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了,因为刺绣机绣出来的东西太好看了。绒绣就的产品就是绒呼呼的,非常适用绣动物,小猫小狗什么的,平绣机的作品跟苏绣的完全不一样,珠绣的就更奇怪了,小珠子那么听话地被“按”在布面上。缝得平平整整。鱼儿水儿都捂住了嘴巴,生怕口水淌下来,在丈夫面前出丑。

    “主子,您试试?”田亮把座位让给云儿。

    “好啊,我来试试。要是好使,就麻烦二位给福晋和老娘的那一份给装上,不过你们也不必着急,王爷那里没什么事了再安缝纫机。”

    “属下遵命。”

    田亮出去方便了,剩下的三个年轻人一个个不错眼珠地盯着云儿的每个动作。云儿的动作比田亮慢一点,边做活,边给鱼儿水儿做点讲解。

第四百三十八章 缝纫铁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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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儿开始做活,很稳很慢,就是给鱼儿水儿做示范的,也是看看机器好用不好用。感觉了一会觉得很通畅,没有杂音。

    田亮、纳兰二人从飞云楼出来,纳兰就开始发表感慨了:

    “我说亮子兄弟你行啊,去了异域一年,学了这么大的本事。”

    “算什么本事,用多了就会了。就象你抓人,看到坏人根本就不用想什么招式了,上去就抓,就是熟练了。那边的高深学问多着呢,一个高深的就够人学个几年几十年的。我们学的这些都是咱们大清的人能接受的。”

    “这么说你们去的那个地方比咱们大清普遍都是学问高了?”

    “也不是绝对的,就是人家那边的知识结构跟咱们不一样。”

    “比方说呢?”

    “咱们大清的文人都是学的子曰诗云,《中庸》、《大学》还有《诗经》什么的。人家那边就是文的也分文科、理科等等。文科就是天文、地理、历史、诗歌、绘画什么的,理科嘛,那就庞杂了,学科很多,比如治病的、盖楼的、织布的、多了。都是学问。就是带兵打仗的也得学文,不但要懂天文地理气象还要懂得怎么使用武器,人家的武器可不是咱们大清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那都是很厉害的武器,叫热兵器。”

    一说这个,纳兰就来劲了:“你们怎么不带回来一点那边的武器呢?”

    “王爷是佛门弟子,最忌杀生,把人家的那些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弄回来是为了什么?就是杀更多的人?就冲这一点就不能买。再就是买回来皇上会怎么想?你买来一件,他就会认为你买来十件、百件甚至更多,那样会不会让皇上以为王爷要造反呢?就算他不认为王爷会造反,也会对这种武器感兴趣吧?他自己不懂,也不会管王爷会不会制造,就来个圣旨命令王爷大批量制造,王爷的文化水平远远达不到能造人家精密设备的地步,他也没有那些知识,买不起那些设备。抗旨的下场是什么?杀头,然后咱们都陪绑,还有咱们的女人、儿女,你觉得这样的事王爷会做吗?连想都没想过,谁没事自己找倒霉啊?当个逍遥王不好吗?每天种菜种花的多安全?”

    “兄弟服了你了,也服了王爷。象安王爷、显王爷、简王爷,在朝堂上天天伴君如伴虎地活着,哪里有咱家王爷这么自在?”

    “相比之下咱们王爷是自在了一些,不过也不尽然。我跟你说,我家老爹也够睿智的。以他的能力,当一品大员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就是不当,给王爷当西席,不缺吃的也不少穿的,干嘛那么劳心呢?他就不想当官,原来的翰林修撰都不当了,无权才是一身轻呢。以前还想积攒一点老了用,现在看,我就可以养活他们了。”

    “陈先生可真是想得开。谁不奔着高官厚禄呢?”

    “我家老爷子就没那个想法,够吃够用就行了。干活吧。”

    “我是真服了你了。出门一趟什么都想开了。”

    “人要是经过生死的一劫,可能都会想开。你看王爷,是不是比过去开朗了?主子呢?也早就看开了,知道人该怎么活着了,计较什么呀?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到头来都是别人的。算了,乱发感想啊,见笑见笑。”

    田亮、纳兰走了以后,剩下鱼儿水儿长长地出了口气。跟丈夫在一起当差才叫别扭呢,说也不敢说、笑也不敢笑的,还不如在主子面前随便。

    “主子啊,奴婢一直想尖叫来着。相公在面前哪敢呢?这几台新样的缝纫机太好了!还能做绒绣、平绣和珠绣。这是什么人想出来的?世外高人吗?”

    “这是尘俗中的人用的东西,世外高人才不鼓捣这些东西呢?就是那边人太多了,人一多就什么聪明人都有。我买的这些还不是那边最好的,比这好的连蹬也不用蹬,但是要用电的,咱们大清没有电。”

    “这就已经很好了。您能教给奴婢两个使用这样的缝纫机吗?”

    “当然要教,安装它们就是为了给大家学的。你们不要想着学起来会多困难,在异域那边,不识字的老太太都会用,还用缝纫机做棉衣、做鞋垫呢。咱们前些日子做的那些布艺品,大家为了供应纳兰百货店,忙得头都没功夫抬了,要是用缝纫机做,那效率就高多了。以后如果有订货的,大家肯定忙不开,这么着不是快一点吗?大家也不那么累了。这个大功率的是做棉衣棉裤的,这个是压花的,有时间再试用。”

    “这个机器一定很贵吧?”水儿一直想问这个。

    “是不便宜。码边的便宜一些,这台压花的比做衣服的贵多了。你们就不用想它怎么贵了。再贵也是用的东西,把那些布块都用了、卖了,本钱就回来了不是?”

    “这台绣花机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跟做衣服的有什么不同。”鱼儿说。

    “这个不是表面能看出来的,是内部构造不一样。打个比方:男人女人从外表上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只腿,是肚子里的构造不一样。女人肚子里有装小孩的地方,有生孩子的通道,男人就没有。”

    云儿的比方把鱼儿水儿逗得笑弯了腰。一想也真是那么回事。

    “我来给你们绣一朵小花过过瘾。水儿妹妹你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原来里面是绣花板。云儿在一块白色布上画了一朵很简单的玫瑰花,夹在绣花板上固定住,然后抬起压脚,把绣花板放进去。拿了一个线梭子,安在缠线的位置上,再把一团紫红色的线轴插在机头的小柱子上,拨拉几下轮子,踩动踏板,缝纫机就开始缠线,非常均匀、迅速,不一会就缠满了,自动停止。云儿把线梭子放在压脚下的金属盖板里面,再纫上线,就开始绣花了。缝纫机绣花的针脚有很多种,云儿这台缝纫机是电脑刺绣效果的,针脚是横的,都是一种颜色,但是绣出来以后很光亮,突出布面很多,很有立体感。其实异域的人穿的女式羊毛衫胸前的那种花就是这么绣的,电脑绣花可以多台机器同时转动,各自有自己的功能,可以同时绣出来多种颜色,还能有亮片、彩珠一起绣在上面。云儿这个就不能和人家电脑来比了,就这个水平就已经很出格。

    不一会一朵简易的玫瑰就出来了。鱼儿刚想尖叫,一滴口水就掉出来了。三个人大笑起来。云儿调侃地说:“嫂夫人怎么还口水连天的?以后就叫你口水嬷嬷好了。”

    “奴婢的肚子都被主子逗得笑疼了。”鱼儿嘟起嘴巴。

    “那就赶紧停住!你肚子里面还有个人呢,别给笑傻了。你们两个呢,一定不要有畏难情绪。这个东西是大众化的,不管识字不识字都能学会。异域那边的大型服装加工厂有几千名女工同时做活,她们当中也有聪明的、也有相对来讲接受能力差一点的,但是都已经学会了,学不会是绝对不能让她上机工作的,把机器给弄坏了她赔不起。所以呢,你们就管学、知道操作要领就多练习,什么事情都是熟练了才算是成手。云儿耐心地引导着,示范着,从开始的懵门儿到后来的明白,鱼儿水儿认真地操作着,乐得嘴都闭不上了,她们认定这是一个大手艺,一定要学会。按照主子的教导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云儿一再告诫她们不要急于求成。两个人稳住了心气儿,很快就掌握了规律,

    云儿找了几块旧布教给她试着做活。

    “鱼儿姐姐、水儿妹妹,你们两个调换一下。”

    鱼儿水儿答应着换了位置,在主子的引导下,鱼儿学码边,水儿踏空车,兴致勃勃的,连头都不抬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鱼儿对刺绣缝纫机有了一定的了解,水儿也会使用平绣机了。云儿赶紧回家给孩子送奶,不让鱼儿水儿跟着,俩人第一次坐在那里不想跟着主子回家:这个技艺太好了,不知道主子花多少钱买回来的,就敢让自己两个生手来用。

    云儿送奶回来就给鱼儿和水儿分别画了一份用在刺绣和平绣上面绣花稿,实在是太活泛、太漂亮了。把鱼儿羡慕得光是看着云儿了,主子姑娘越来越厉害、越有本事,就这么随手画几笔,纸上的牡丹就象活了似地。

    另一边,水儿撒欢儿地做活,心里都乐颠了:按这个绣法,一天就能绣出好几朵花来,手艺再好的绣娘也比不得。绣出的花儿凸出了布面,就象真花儿立在上面,针脚之间连一点点的缝隙都没有。

    鱼儿问道:“主子,这个缝纫机怎么就能绣出花儿来呢?”

    云儿说:“你当我是万事通啊什么都懂?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个机器的原理不是一天两天能明白的。咱们只管用就是了。鱼儿姐姐你继续,我看看水儿妹妹做怎么样了,哇,怎么满脸都是牙了?

    三个人又爆发了一阵大笑。

    鱼儿又到平绣机上练绣花了。云儿给她画了一朵稍大一点的玫瑰,并且教给她怎么运针,比做服装那台要复杂一点。手脚还没适应缝纫机的节奏,心里有点怕。云儿说:“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绣不好还绣不坏吗?只要别蹬反转,先别管它好看不好看,你新学操作,不好看是理所当然,谁也不会笑话你。

    鱼儿稳了稳神,在心里复述了一遍主子教给的方法,就开始绣花了。从生疏到熟练,必须有个过程。就是多做,什么技艺都是由量变到质变的,就是做多了才能得心应手、熟能生巧。学一天画画就想成画坛泰斗,根本就不可能。练武、唱戏都一样。

    忘了时间的存在、忘了丈夫孩子的存在、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鱼儿水儿就在这里勤奋努力,学习大清之后二百多年的技艺,这对她们来说其实是不简单的,根本就没接触过的东西,拿过来就学,还真得有很大的勇气呢。当然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技艺,但不是学不会的。直到天黑了、看不见了,才想起来,到现在孩子丈夫还饿着!

    “哎呀主子!您忘了送奶吧?”

    “别瞎操心了,我都送过两次奶了。赶紧回去吧,你们都去我娘那里吃饭,我已经关照我娘的小厨房,带了纳兰你们两口的一份,快去吧,我已经用过了,看见你们孜孜不倦的样子,没忍心阻止,反正也不是体力劳动。回去吧,放在这里不用收拾了,明天接着干。”

    “那您能不能告诉奴婢箱子里一个一个的好像笔筒的铁东西是什么?”

    “象笔筒?哦,很形象的比喻。那些东西可值钱了,那个是……”云儿在鱼儿耳朵边上声音很小地说了几句。

    鱼儿的耳朵给热气吹的痒痒的,根本就没听见云儿说了什么。其实云儿什么也没说,就逗鱼儿呢。鱼儿嘟起嘴巴不满地嘀咕着:“成心不让人听。”

    水儿就笑,她早就看出来主子是逗鱼儿姐姐的,因为主子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儿跟鱼儿姐姐说秘密话。鱼儿也不会真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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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缝纫铁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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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缝纫机,还是韩大姐引起的。她家有台老式蜜蜂牌缝纫机,是大姐结婚的时候她母亲给的嫁妆。大姐现在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根本用不着缝纫机,扔了不好,是个纪念,留着还常年不用占个地方,生锈了就不能用,大姐决定送给云儿。大家都买现成的衣服穿,谁还用这个?但是在清朝可是稀罕玩意儿!大姐先教给云儿使用缝纫机,一用云儿就上了瘾。手脚一动轮子就转,那块布就自动往前走,针脚一样大,还可以调!要是专门加工服装,一台机器一天就能做七八件衣服,简直是太神奇了!

    正练着呢,凌娟把她家的缝纫机也送来了,说是让云儿帮他的忙,给家里腾出一块地方,云儿给钱说什么也不要。凌娟家真是地方太窄小了。

    云儿问大姐有没有卖缝纫机的,想买几台,大姐让云儿不要着急。

    在上海大量购买布匹的同时,就一次性地在厂家购买了几十台各种性能都有的品牌家用缝纫机。当然了,那些袖珍缝纫机是不算数的。就是因为是家用的,不通电,属于过时产品,厂家在价钱上就给了很大的优惠,不但享受出厂价的折扣价待遇,厂方还赠给两台绣花机和每台缝纫机两箱缝纫机线。各种颜色的线都有,完全可以用来绣花。还有缝纫机的附属零配件、修理机器的工具和润滑油等好几箱。虽然现在不通电以后可以改造成用电的。大姐告诉云儿,买了缝纫机只能是府上自己用,千万不能出售,因为这个东西太出格。云儿当然听大姐的话,保证不拿它换钱。

    云儿尤其喜欢刺绣机、木耳码边机和压花机。把缝纫机厂家所有能安在压花机上的压模全买回来了,有一百多种呢。只是每次只能压出来一种、一条花边,或者是连在一起的单花。不像大型电动的那种,同时可以压出来十几、几十条。这些东西都是大清没有的,多种多样的花边一定会受到大清各阶层女士的热烈欢迎。

    缝纫机的价格不一样,功能和作用也不一样。价格最高的是压花机,在四千元左右;每个配套的压模也在七八百元一个。王爷买了三台压花机,加上压模,仅仅这一种设备就花了十万元。但是以后创造的经济价值也会很高;最低的是码边机,四五百元。这些缝纫机在今后的布艺加工中一定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缝纫机是买足了,但是厂家赠给的缝纫机线却远远不足二三十年用的。所以,他们又在缝纫机线的厂家买足了足够用三十年的各种缝纫线,还有备用零配件、附属工具、润滑油等。

    云儿买的电脑绣花机,外观上和家用缝纫机差不多,但是绣出来的花儿跟大型电脑绣花机绣的是一样的美观,单线绣法,就是速度比大型电脑控制的慢一些,那也不是手绣能比的。服装缝纫机都带有绣花板可以绣花,但是绣出来的效果都是平绣的,所以就没有单买平绣机,厂家赠送的两台就是平绣机。云儿在上海疯狂学习了半个月的时间熟悉各种缝纫机的操作,田亮也安装、拆卸了半个月。记住了使用方法和安装、维修方法。大宗的缝纫机线可能都在密室里,云儿卧室里的都是缝纫机厂的货物。

    田亮在海龙的汽车维修部学的不仅仅是拆装汽车、维修保养,还学了很多有关用电常识,甚至对发电机的构造都了如指掌。所以后期的时候想到以后如果缝纫机的缝纫速度嫌慢的话就安上发电机,也就买了不少台用在缝纫机上的发电机。不但是用电的事情全门儿清,用电脑也和海龙学得七七八八了,就是时间太仓促,象编程这种高深的东西没沾边。

    “我说的这个缝纫机在咱们大清是很出格的东西,你们两个是和我最知近的,我先教会了你们使用,再教给福晋房里的几位嬷嬷。我的意思是通过你们的学习看看大家掌握缝纫机的进度和时间,这个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提起。”

    “您放心好了,奴婢和水儿妹妹都会守口如瓶。”

    “二位,以后你们就可以用码边机给剪好的尼龙纱锁金边,用服装缝纫机来拼布、用绣花机来绣荷包了,放飞你们想象的翅膀,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先前没有太拼布就是用小块布缝成一个被子那么大的平面,手针缝太浪费时间。用缝纫机不但可以提高工作效率,缝出来东西也会更加平整。我这房间里还有用来拼布的其它工具,我已经看到装拼布工具的箱子了。咱们把它拿出来。”

    “把你们剪线头的小剪子准备好,拼布、绣花都可以随时用。在干活之前最好把拼布之后的效果图画出来。也能把它当图纸用,哪块布挨哪块,都有个安排。绣花的把花样先画好了。就用那个单色的锦缎来绣,绣的花儿也是单色的,循序渐进啊,别过于着急。你们已经学过拼布的设计和卡通画的画法,就用这两种方法试做成品。第二个木箱里面全是单色锦缎,水儿妹妹咱们两个上去拿。”

    “主子您别动,奴婢来拿。”

    “上那么高你不害怕?”

    “奴婢不怕上高儿。”

    “那你比我强,我站高处不敢往下看。大姐说我是恐高症,你真的不怕?不是逞强?”

    “不是。奴婢早就看出来你怕上高了,箱子已经拆开了,奴婢就是上去拿一袋就下来,您别担心。”

    还别说,水儿真不是逞强,很从容地上去了、又很从容地下来了,把长条的布口袋搭在肩上,两只手扶住梯子,很快就完成任务。

    “我看看里边的锦缎是什么颜色的?很好很好,都是深色的。”云儿很满意。

    “主子,这样的布料怎么往上画花样啊?”

    “这不就用着白色彩色笔了?它在深色布上能留下白色的笔迹。”

    这个叫水消笔,在浅色布料上划线很清晰。划线之后就可以裁剪了,以后洗涤的时候扔在水里这些线迹就消失了。”

    “真的?那就不怕了,奴婢以为画坏了那块布料也就坏了,怪可惜的,能洗掉就好。”

    “做香包能用多大一块布料呢?患得患失的。”

    鱼儿水儿把要用的材料都拿回住处,就开始试画了。一试才知道主子给自己的拼布工具是多好的东西。其中有台湾进口优质缝纫线、水消笔、帽扣、奶嘴钉、皮搭扣、滚边带、彩色陶瓷珠、缝份圈、描线轮、拼布用剪、烫板、切割板、拼布专用尺、珠针、顶针、拼布组合针、拆线器、轮刀、制带器、骨笔、绣绷等。

    云儿大概地给她们俩讲了一遍机种常用工具的用途,但是内容太多,也不知道都记住没有,回来温习。真不知道异域那边把做活的工具都能想出来这么多样。

    就说水消笔吧,有白色线迹的,用来在深色布上划线。这在大清来说就很难解决了,所以很少有人在深色锦缎上绣花。其实如果在黑色布料上绣很浅颜色的花卉,那是很抢眼的。因为深浅对比差别太大,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立体感。还有那个台湾的绣花缝纫线,绣花效果非常好,光洁、靓丽,特别醒目。还有那个缝份圈,想不到是那么使用的;还有用轮刀切布比剪子剪的还好……

    在主子给的工具里有好几份是彩色硬纸做的拼布模板,用和模板同样或相近的颜色画出轮廓,再用缝份圈扩大出来一些尺寸,再用轮刀切割下来,就是拼布所用材料了。以前也做过拼布,就是把碎块的布缝在一起,变成百衲衣或者百衲被。可是主子带回来的拼布技艺好像是很高深呢。

    云儿给了鱼儿水儿一些彩色纸板,让她们把学来的卡通形象变成拼布图案。引起鱼儿水儿的极大兴趣。一包彩色硬纸板是一百张,可以做出来很多卡通动物的形象呢。她们已经从彩贴画上学了不少卡通画,不过是几笔就可以画出来一个动物、一朵花、一条鱼。还有那个可爱的凯蒂猫,维尼熊、兔八哥,都是鱼儿水儿的最爱。如果把这些卡通动物的线条画粗一点,用缝纫机把这些线条绣出来,都是一幅生动活泼的画面。

    有了缝纫机,不光是鱼儿水儿,就是云儿也如虎添翼,想做什么做什么。

    云儿用了台湾的优质绣花线给王爷绣了一个孔雀蓝颜色地儿、上面带淡粉色莲花的香囊,由于绣线颜色亮丽,又是绣在孔雀蓝这样颜色的底子上,非常醒目。画面是云儿自己画的,非常好看。绣线突出于缎面很多,绣出来花朵很有立体感。香包的脊背上再配以明黄色的牙子,香囊上面是个方胜结的如意结,如意结上面是颗月白色的大珠子;香囊下面是三颗连在一起的彩珠,彩珠下面是从淡蓝慢慢过渡到湖蓝、深蓝的大流苏,非常沉稳。王爷是佛门居士,对莲花情有独钟,非常喜欢这个香囊。说了一声“归我了”,就从云儿的手上拿过来,很不客气地亲自栓在腰间。

    云儿很喜欢这种绣线,好像在大批的绣花线里有不少这种绣线,但是现在没找到,只能从这些拼布工具里找。还有那种电脑绣花的专用线,从上海买的那一大批缝纫线中占很大比例,感觉绣出来很象麦秆画的效果,亮铮铮的非常艳丽、醒目。

    拼布是一门艺术,一门学无止境的艺术。云儿的眼光落在拼布上,也落在和拼布有关的事情上,因为云儿知道自己手上有多少拼布的材料,光是小丽布头就有十几万袋!还有一份苏州的帆布布头就花了三百万!不知道这一份布头师父给放在了什么地方?

    云儿让自己院里的三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在新近田亮、纳兰和院子里的另外几位亲兵、侍卫给抬到堂屋的四块带漆皮的华丽板上打袼褙,一个是练习装裱基本功,另外一个是把上海布角里挑出来的薄厚差不多、很碎、很小的布角,在一张稍大的布面上凑成一个平面,用打袼褙的浆糊贴在一起,一层一层的好几层,干了以后用缝纫机轧那么十来道,用剪子剪成鞋垫。要不这些碎布也扔了。这个也算是拼布,无规则拼布。也可以用质料好一点的整块布衬底、贴面,以后就是鞋帮。粘好了就在堂屋里阴干着,干了就能用了。这样的布角太多了,拼布嫌小,就是补袜子都不够大。当布贴倒是可以,就是颜色不太好。

    鱼儿水儿的学习状态有点疯狂,完全忘我。幸亏是现在吃饭问题解决了,蕊儿的身份也高了很多,被陈夫人院里的下人称为“小小姐”,放学以后,就有柳儿来到正屋门口来接她去小厨房。如果煊儿也在姥姥这里用膳就俩人一起回去。有的时候煊儿一下课,就有奶娘蒋嬷嬷过来接去前院,如果柳儿没来,蒋嬷嬷也会把蕊儿亲自送到小厨房门口,有人接过蕊儿进去才放心。

    这个不是陈先生的仆人们逢高踩低,是等级使然。王府总管肯定是比普通的侍卫身份高多了,田亮成了先生的儿子、云主子的哥哥,从这个亲戚的角度田亮的身份也高多了,蕊儿也随着水涨船高,受到各种爱护和很正常,总之不是坏事,起码田亮三口吃饭是很应时了,纳兰两口也跟着借光,都在先生的小厨房就餐。这个是王爷的命令,纳兰两口的口粮、蛋、菜、油之类的都被送到陈夫人的小厨房来了。纳兰两口跟田亮两口一样地忙,现回去做饭还真忙和不开,如果那峰还活着,肯定更加生气。人为什么会生气?什么状态下生气?

    人会生气,一般情况是别人违拗了自己的意愿,没有顺着自己的喜好。也许是自己的对,别人做错了,要生气,也许是自己错了别人对了也要生气。其实生气就是失去理智的时候,自己的再对也不应该生气。生气的情绪对身体相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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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收俩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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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儿曾经给鱼儿水儿每人发过十张彩贴画,让她们没事的时候按绣品大小画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鱼儿水儿欢天喜地地拿回家。鱼儿非常喜欢画画,主子没出嫁以前她还能跟着画几笔,到了王府就不能了。当丫鬟的跟主子一样画画,就是没有上下尊卑了。一个当丫鬟的,不挨打挨骂的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能奢望画画?就一直不敢靠前。谁知道现在主子竟然要教给自己画画!不好好学就真是没心没肺了。

    刚刚开始就被蕊儿看到了,尖叫着也要画。就给了蕊儿几张纸、一支笔,让她照画。

    蕊儿非常认真地跪在炕桌前面,嘟着小嘴巴开始画,一点也不打扰娘。鱼儿让她画就是哄她别给自己捣乱,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蕊儿的画,一下子惊呆了:这孩子画的居然和彩贴上是一样的!这么小的孩子,就是熟练也得个几天吧?这么点大的孩子,手还不好使呢,她可是第一次画呀,怎么可能画这么好?

    “娘,蕊儿画得象吗?”

    “象、很象!好好画,以后说不定用得着。”鱼儿没敢过分夸奖蕊儿。看看自己的,也不错,可是和女儿的比好像差很多,真是汗颜!可能蕊儿是继承了爷爷和姑姑的遗传,有绘画的天赋?

    第二天,鱼儿把自己画的和蕊儿画的都掺在一起,拿给主子看。

    云儿把母女两个的画分开,说道:“招供吧,是谁替你画的?”

    “回主子,这些画里是有别人画的,但不是替鱼儿画的,是蕊儿见鱼儿画也要画,鱼儿就给了她几张纸。原本是哄着她别给鱼儿捣乱,结果好像比鱼儿画的还好。鱼儿拿来是让您看看,蕊儿这孩子有没有画画的天赋。”

    “从这几张彩贴画就可以看得出来蕊儿很有绘画天赋,年龄越小就越好培养,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资质。这样吧,蕊儿由我来培养。”

    “多谢主子恩典!什么时候鱼儿带她来拜见师父?”鱼儿已经心花怒放了,自己的女儿有这样才华横溢的姑姑教导,那还有错儿?

    “即刻、马上。”性急的云儿当机立断。

    “是!”鱼儿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娘!您干嘛?人家正在做梦。”蕊儿被娘强行叫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满地问道。

    “乖,赶快起来穿衣服、洗脸梳头,主子要收你当徒弟教你画画,娘带你行拜师礼去。”

    “娘!蕊儿害怕,蕊儿不去。”

    “你这孩子!别人想学还不能够呢。主子是你姑姑,乖!”

    “娘……”蕊儿的小身子象扭股糖一般,她确实是害怕云儿。

    这时田亮进屋来了,抱起蕊儿,笑着说:“我们蕊儿最喜欢画画是不是?”

    “嗯。”蕊儿很认真地点头。

    “但是呢,想要画得更好,就得有画得更好的师父指导。主子从异域学的画画技艺是国子监的才子们都赶不上的。这样的老师教你你不学,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可是她们都说主子厉害,蕊儿怕她训斥、怕她打。”

    “爹爹和主子、王爷出门一年,天天在一起做事,非常了解主子,她就是做事麻利、洒脱,其实很和气的。批评是可能,老师对弟子严格一些也是好事,打是一定不会的。既然蕊儿想画得更好,就和主子学好吗?她是爹爹的妹妹,蕊儿的亲姑姑,很疼你。”

    “嗯。主子什么时候成了爹爹的妹妹?”

    “不是最近才相认的吗?乖,给主子磕三个头,叫她一声师父,好吗?”

    “好,那蕊儿就赶紧洗脸梳头去了。”

    蕊儿穿着娘用异域的布料做的新衣服,梳着两个小髽鬏,来到云儿房间,跪下了,正庄其事地给云儿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弟子田蕊给师父磕头。”

    “好好好,快起来。你是为师的第三个绘画上的弟子,很有天赋,以后好好学,一定要坚持。”

    “是,蕊儿记住了。”

    “好乖。”云儿扶起蕊儿,并把她抱起来。她非常喜欢蕊儿,以前不知道是侄女的时候,就很喜欢,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以后不要再叫主子了,就叫姑姑好吗?”

    “是,姑姑。”

    云儿教给鱼儿水儿画彩贴画的时候,蕊儿也在听。

    “这个彩贴画的线条都是比较简单的,颜色也属于平涂,掌握好形象、手法熟练一些就好画了。别被新东西吓住,还记得你们钩的第一个花儿吗?很难看,黑黢黢的,但是后来你们给福晋钩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先把要领记住了,然后就勤奋练习,熟能生巧。”

    云儿又给鱼儿水儿画了几张牡丹绣花稿,让她们复写下来,于是鱼儿水儿的手、脚、嘴巴都一起使劲,集中精力画牡丹。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复写完了。鱼儿水儿把自己的牡丹给云儿看看可以不可以用。

    云儿看了俩人的牡丹说:“不错,没有画成青蛙。”

    鱼儿水儿大笑。

    “想不想继续学?”

    “想!”鱼儿高举双手:“帅呆了!酷屁了!”

    “啊?酷屁了?哈哈哈哈哈……哦的那个娘啊!云儿笑得肚子都要抽筋儿了!

    “主子啊,您说,鱼儿真的能画画吗?”

    “能不能画画和你的名字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关键是你想不想学,你肯不肯吃苦、肯不肯付出。”

    “吃苦、付出都没问题,鱼儿从小就吃苦。”

    “这个苦和你吃的那个苦是不一样的。学画画的人就要有个韧劲,要多看人家的画,多琢磨其中的内涵。从临摹开始。就像你们做香包,开始是照着样品做,后来是自己的创意,和画画是一个道理。

    自从先生接受圣旨,负责管理经商款项,王爷的生意从两家代卖店发展到玉龙冷饮和董达、董奎等好几家生意,还有分配府上姑娘嬷嬷的酬劳等事宜,觉得时间有点不够用了,想把煊儿学画的事移交给云儿。煊儿画画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笔法、墨法的都明白了。看了女儿的画觉得女儿的水准比自己高。先生的绘画功底相当深厚,已经给煊儿、蕊儿灌输了很多他的心得,但是在大清朝,就算国画是国粹,也没有系统的绘画理论,都是师傅的经验。先生看到了女儿的绘画,承认是又一个境界。

    小孩子不知道瞒人,蕊儿第二天就把自己拜师的事情告诉了煊儿,并告诉他主子姑姑的画特别漂亮。姥爷已经有段时间没教给煊儿画画了,煊儿又非常喜欢画画。但是他不敢说想和额娘学画,怕姥爷不高兴。当学生的想着抛弃师父是为不仁不义;同时他也有点害怕小额娘。前几年,翼然楼的那些姑娘嬷嬷背地里说小额娘的坏话他还记得。说小额娘怎样对大额娘不好,怎样厉害不讲理,把阿玛都给打了。但是大额娘从来不在背地里说小额娘的坏话,还说煊儿是小额娘生的,要他和小额娘亲近。小额娘不是厉害不讲理,是生病了。就是因为她生病了,才由大额娘照顾。别看煊儿才八岁,从姥爷那里接受的教育全是正统的,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口说要和小额娘学画,好像那样做了,就是背叛师门。倒是姥爷想到了煊儿爱画画自己没时间别耽误了他,先生根本不知道外孙这么小,就把事情想那么严重,还和煊儿商量他没时间教给煊儿画画了,让他和小额娘学,煊儿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姥爷,姥爷慈爱地说:“你能有这样的心很好,你额娘先前也是姥爷的弟子,所以你就不是背叛师门,跟你额娘学吧,她的画艺已经超过了姥爷,她是姥爷的女儿,你跟她学是一样的。以前你额娘生病,现在已经全好了,是个正常的人,对人也很和气,不用怕。姥爷有生意上的事要帮助王爷和你舅舅。”

    先生就是想培养煊儿有个一技之长,将来有个傍身的饭碗。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侥幸逃脱,也不至于沦落为乞丐。他才不想让外孙支持哪位皇子争夺龙椅,那种事情就和押宝一样,押对了咋好咋好,站错队了那就是满门抄斩。先生还突发奇想过把煊儿带回河南开封,隐姓埋名,远离朝廷。他已经感觉到太后对王爷的忌惮,很担心。自己年纪大了,死活无所谓,孩子们都还小……

    “姥爷,煊儿要是和小额娘学画,她会不会训斥、打骂煊儿?”

    “不会的,煊儿这么聪明,学什么都快、你额娘喜欢你还来不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多顾虑?姥爷送你去。”

    就在祖孙两个刚出大门的时候就碰上了来云儿这里歇息的王爷:“下官给王爷请安。”

    “先生,再见到本王,拱拱手就行了。都在家里,不用那么繁琐了。”

    “是,既然是王爷说了,下官照办就是。”

    “你们这爷儿俩是……”

    “煊儿想和他额娘学画,又不敢自己去说,这不是,缠着下官给他讲情吗?”

    “煊儿你想学画是好事嘛,自己的额娘怕什么呢?你是他儿子,就是训斥你几句也是应该的,这么小,脸皮倒是够薄的。这样吧,先生您也来,咱们一起看看云儿的画。”

    “这好吗?云儿是您的女眷……”先生有点犹豫了。

    “您想的太多了,她再是本王的女眷,也是您的女儿不是?小的时候您不是也抱过她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来吧。您喜欢山水画,本王是知道的,云儿也在尝试画山水,只不过是把山水和花鸟都结合在一起了。”

    “哦?还有这种画法?下官倒是要看看了。”

    “以后呢,你就和您的女儿多多交流,云儿在异域的时候,和我们住的那家韩大姐的女儿学了几样新画法,本王虽然不懂得画画,倒也觉得耳目一新。到了,先生先请进。”

    “王爷先请。”

    来到云儿房间,云儿主仆先给王爷请安、给陈先生请安。”

    王爷笑呵呵地说:“本王给你送来一个弟子,一位画友。煊儿,见到先生为何不拜?”

    煊儿赶紧跪下,给云儿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弟子跪拜。”

    “起来吧、起来吧。你是为师的第四个弟子了。”

    “啊?煊儿都排第四啦,前三位师兄是谁?”

    “不能叫师兄,大弟子是你舅妈、二弟子是你张姨,三弟子是蕊儿。老爹成了画友,有点惶恐。您是云儿画画的启蒙老师,还是叫您先生吧。”

    “叫什么无所谓,爹是来看你新画的画。”

    “不好意思啊,云儿班门弄斧了。还请师傅多提意见。”云儿把盖在画好的大画上面的宣纸揭开,下面的画就露了出来。王爷和先生的眼前一亮,一幅“富贵牡丹图”便呈现在眼前。牡丹就是富贵的象征,所以画面以牡丹为主。不知道云儿是怎么画的,一丛鲜活的牡丹带着露水怒放着,先生仔细看那露珠,好像马上就要滚落下来一般的逼真。心说:“这丫头的画艺简直就是一日千里!”牡丹的后面是两只洁白的孔雀,一雄一雌依偎在一起,十分恩爱的样子。还有给牡丹当陪衬的水仙、太湖石和远景的花树,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云儿你这牡丹比冷饮店大厅里那张还要有些进益。”

    “是吗?多谢爹爹夸奖。希望提出不足。”

    “我再仔细看看。”先生很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画,心里暖融融的,非常感激王爷。要是云儿每天在柴米油盐当中打滚,哪里会展现这般才华?

    “阿玛,煊儿也想看看额娘的画。就是个子小,看到的不太多。”

    “阿玛抱着你看。”王爷把煊儿抱了起来,这下煊儿能看到整张的画面了。

    “太好看了!”煊儿一脸的惊喜,“煊儿一定好好跟着额娘学。”

    “你真的喜欢画画?”

    “嗯!”

    看了一会儿,先生就想找借口离开:“王爷,下官还要沐浴。”

    王爷知道先生在这种场合很拘谨,便温和地笑道:“好吧,先生就回去休息,以后经常和云儿交流。”

    “是是,下官告退。”

    王爷在云儿这里坐了一会,煊儿就在纳兰的护送下和两个随侍的小太监回前院了。煊儿的真正住处就是福晋对门的东暖阁。

    云儿对站在案子跟前的鱼儿水儿说:“不早了,你们歇息去吧,我是担心鱼儿姐姐害喜,不舒服明天就不用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月份还小,做什么都不碍,奴婢不跑不跳的,您放心就是。”

    鱼儿水儿离开之后,云儿给王爷端来茶点。王爷在正位上坐了,笑呵呵地问云儿:“听亮子说给你安了几台缝纫机?”

    “是,是几天新样的、比先前安的要复杂一点。云儿是想让鱼儿水儿先学,看她们几天能掌握熟练。”

    “这样也好,可以心里有数。咱们这位新任的总管大人很有能力啊,这才接手多长时间,府上就秩序井然了。他是你哥哥,就是到你房里来也不用忌讳什么。”

    “云儿到现在还有点象在梦里一样,不大相信那个和云儿在异域一起出去买东西、什么重活都抢着干的田侍卫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其实啊,就是从小不在一起,二十几年你父母一直是你一个女儿习惯了。可能亮子也有点别扭着,虽然是你父母的亲骨肉,毕竟是没在一起生活,一下子融入你们的生活也不现实。不过我看着亮子很努力,对你父母很孝顺。尤其是你母亲,对亮子就疼得不行,好像亮子对你父亲有点惧怕。”

    “是,他和云儿说了,说老爹学富五车,他却是个武夫。”

    “这个顾虑就不应该了,各人的生活经历不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子承父业吧?武夫也可以弄学问嘛,文武全才的人多着呢,比方岳飞、比方周瑜。再说了,亮子掌握的学问也不见得比你父亲的浅。也许,他从小被掉包,就是为了今天这个使命。”

    “您说的太对了,这样的情况真的是极少,偏偏给他碰上了。就是觉得他从小就吃苦,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兄妹两个是同一个父母的嫡亲兄妹,云儿小的时候就是在父母的百般呵护下长大,他那么小就被伯母虐待,本来是有父有母的人,偏偏……”

    “别想那么多了,可能这就是他要走的路。好在是离开父母也有人疼、有人教的,没走歪路,不是很好吗?怎么多愁善感的?不早了,安置吧。你沐浴了吗?”

    “沐浴过了。云儿把孩子接过来,要不晚上还要吃奶。”

    “一起去。”

    云儿知道,王爷今天就是来飞云楼过夜的。王爷做事很少让人挑理,他没有在凌娟搬走的当天就过来,那样就会让凌娟很尴尬:“你可搬走了,我已经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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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云儿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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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很惦记着云儿的那张画,在鱼儿用过早膳要去云儿房里服侍的时候,先生就说了:“鱼儿你下差的时候和云儿说,把她新画的那张牡丹给我带回来看看,我去她房里总归是不大方便。”

    “是,鱼儿记住爹爹的话了。”

    鱼儿生怕自己把公爹的托付给忘了,见到云儿就跟她说了。云儿在给孩子送奶的时候就把刚刚新画的一幅牡丹带来了。先生打开一看不是昨晚看的那幅,就说:“这幅画不是昨晚的那幅吧?”

    “您不是说要云儿新画的吗?这是早晨起来之后画的。”

    “这么快就画了一幅这么大的?那就看这一幅吧。您能不能跟爹说说,你的画法是属于哪一类的?”

    “这个应该属于浓墨重彩的小写意。”

    “你这个牡丹后面的长城画得好,使整个画面开阔了许多,长城的颜色是淡淡的土黄,看上去真是里牡丹有好远的一段距离,雄伟壮丽,伸向天际,蜿蜒远去。古人有云,画山难画山高,画树难画树梢。云儿,你的画艺很有长进。”

    “云儿是跟那里韩大姐的女儿学的一点新画法,就是把透视关系揉了进去,有了远近高低的层次。异域那边画画的画法是经过画家们多年的摸索,掺进去西洋的画法。这幅画以以紫色为基调,主要的一朵是紫牡丹,并不是很深的颜色,旁边是一朵淡紫色的牡丹,稍稍收敛,没有全部开放,另一侧是一朵紫粉二色的二乔牡丹。这样就有了主次和远近虚实。其实中国的山水画已经运用到了透视法,就是远山比较淡,近山笔墨厚重。”

    云儿在异域买了很多的宣纸和国画颜料,就是那种带锡管的颜料。如果不开封可以保存很长时间。王爷对云儿真是宠溺到家了,就算是二三十年的时间,也用不完这些东西。没去异域之前,云儿的宣纸和颜料都是舅舅免费供应,周掌柜的对自己这个外甥女的疼爱比对自己的儿女还甚,这是在云儿嫁给王爷之前,并非周掌柜的巴结云儿什么,而是喜欢云儿的才华。舅舅经常打发店里的伙计来给云儿送宣纸、颜料、笔墨。自家人经营宣纸还能到外面去买?当然每次云儿都给舅舅足够的钱,不能让他白填。大清的宣纸都是手工制作的,感觉很绵软。但是异域的也有很多的长处,各种宣纸有各种功能,云儿经常用的是熟宣纸,那个时候她画的是工笔花卉。从异域买的品种就多了:论品种是棉料、净皮、特净皮;论规格是三尺、四尺、一直到一丈八尺论厚薄是扎花、绵连、单宣、夹宣;论纸纹是单丝路、双丝路、罗纹、龟纹、白鹿,另外还有生宣、矾宣、蝉衣、彩色洒金、仿古色宣和水印瓦当之分。画作品的宣纸都是安徽泾县出产的好宣纸,还有不少蓝蓝给邮购的四川夹江宣纸,夹江宣纸也有档次很高的,不但可以练习用,也可以搞创作。

    在异域,云儿只是如饥似渴地学习了几个月的异域绘画方法,加上原来的深厚功底,绘画技能突飞猛进。身边的画书、画册、画论、书画技巧多了去了,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都有。这些东西都是异域的画家们总结了几千年的前人经验,又结合了西方绘画的透视、素描等技巧,已经远远高出大清画家们的水平了。在云儿那个时代,没有专门的学校、没有正规的基础训练,完全是文人、匠人和求道者在绘画的实践中摸索,靠个人的经验画出来的。而且,绘画的种类多半都是工笔山水。云儿带回来的绘画资料虽然称不上是浩如烟海,却也是风格多样、比大清画家的绘画水平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

    西方的绘画,在技法上还是比较高超的,细腻、逼真,明暗、结构及透视关系,特别是在表现人体结构上,形象非常准确。

    云儿在绘画上悟性是很高的。她的聪明在于善于观察、勤于动脑、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能在书中琢磨到作者不同他人的长处。一个月下来就把绘画创作中的章法、布局、透视关系等绘画技巧方面的问题给弄明白了。一边看书一边琢磨,把画家们的长处都采撷到自己的画面中来。在云儿看来,画画是一种享受,凡是能上画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山川河流、树木花卉、行云流水、楼台亭阁,给人一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感觉。书画家多长寿的原因之一就是经常和美的画面接触,再就是在绘画的过程中专心致志地沉浸在一花一叶的勾勒、晕染之中,和出家人的打坐参禅很相像,一念代万念,是一种禅定中的状态。

    云儿从小就开始绘画,对用笔用墨这样的基本功早已了然于心,不需要再练了,当务之急就是把异域的绘画方法用在自己的画面当中。且不说婷婷的叔叔帮助买的那些画书、画论和画册,就是小丽给打印下来的就老多了。不管是画坛泰斗的还是知名画家的,或者是新人的,只要是画面好看就按到纸上。写意的、工笔的,就连能入画的照片都打印下来。各种花卉的照片都有,哪个角度的都有,给云儿的绘画创作提供了大量的参考。

    在异域回来的前后一段时间里,云儿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画画了,手上的生疏感非常明显。很想赶快开始练画,并把蓝蓝教给她的异域绘画技巧熟悉起来。现在看,云儿的手上有着领先大清画界二百多年的绘画理论、方法、技巧,再刻苦钻研几年,水平就能远远超过大清最有名望的画家。

    云儿的时代,画坛上也有几位比较出名的画家,像“四王”、“八大山人”和石涛都是与云儿前后差不多的书画大家。但是,他们的作品多半是工笔的,就是山水画也是以工笔画的形式出现的。写意画大家朱耷,也就是八大山人,多有写意,他是明朝皇室的遗老,对故国的怀念和痛惜也表现在他的画作中。他画的动物、禽鸟都是白眼向天的,说是傲骨也可,但是其中也有颓废,云儿不大喜欢他的画风。

    还有那位石涛,此时他才十七岁,还没有“名扬四海”。至于“四王”对云儿更是造不成干扰。他们是画山水的,和云儿不搭界。所以云儿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不是为了扬名是为了赚钱,但是赚钱却不是为了自己。

    书法、绘画、做工艺品,是云儿生来的三大爱好,其中以绘画为主。在云儿刚满周岁的时候,老爹就开始对她进行书画方面的熏陶了,一岁的孩子自然是不能画画,但是可以看画。先生手上有不少名人画作给女儿观赏,云儿就坐在爹的怀里,瞪大两只漂亮的丹凤眼欣赏着一张又一张的美丽图画,在稚嫩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大一点就开始认字、描红,画一些简单的形象:花草啊、水果啊、动物啊,为将来正式画画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云儿现在多大年纪,就基本上用了多少年的功夫画画,可以说功底是非常深厚的。

    对于从异域带回来的绘画书籍、画册和小丽给打印的大批网站上的他人画作非常之多。

    云儿很有信心把画画好,师父让她画画来给未来的皇帝筹集资金,并没有告诉她把成名成家放在第一位。也就是说卖画赚钱是第一目的,是云儿的使命。至于怎么画好可以卖钱那就是具体的修炼过程了。是不是得不到自己的劳动报酬会觉得很吃亏呀?是不是卖了钱要悄悄留下一部分呀?是不是能赚钱就粗制滥造了呀?……这些对云儿都是利益上的考验。

    云儿想的是怎样尽快把其他的事情都解决了好一心一意地画画,把卖画所得的银子交给下一个皇上。

    云儿在一个画册箱子里找到了一盒印章。有的是蓝蓝给刻的,有的是在异域的画店里花钱请人刻的,有寿山石的、鸡血石的,还有玛瑙石的。玛瑙的硬度高,都是电脑雕刻机刻的。其中有一方铁线篆“飞云楼主”的闲章刻的特别好。云儿还给老爹刻了几方玛瑙印章,其中有“平安是福”、“知足常乐”等老爹喜欢的词句。只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了。

    这样云儿就开始画画了。一边读帖一边练笔,一边琢磨。绘画是要有天赋的,所谓天赋就是悟性。她很庆幸自己是嫁给了王爷,让自己有专门的时间画画。假如嫁到一个寻常人家,可能就会陷到柴米油盐里边拔不出来,再高的天赋也会慢慢消逝。什么是幸福?静静的画画就是云儿的幸福。孩子有人带,老公的衣服有人洗,想吃什么说一声就来了,就连头发都有人给梳理,洗脸水都是现成的,老公年纪大几岁有什么?人品好、珍惜自己,什么都有了。云儿每天在楼上勤奋画画,没有一个人敢打扰她。得空就教给几位教习嬷嬷一点新技艺,要么翻翻箱子,优哉游哉!

    “这么晚了还能画吗?”王爷的声音温和地响在云儿的耳边。

    云儿放下画册,来到王爷身边。看见王爷浑身上下清清爽爽的,一定是沐浴过了才来的。那么今天也就是到自己这里来歇息了,脸上有点发热。

    “福晋这几天还好吧?”

    “好多了。”

    “可是云儿觉得福晋现在就进入更年期是不是早了一点?别是把怀孕当成更年期了。”

    “你琢磨什么呢?你希望福晋怀孕吗?”

    “希望是很希望,可就是怕她这个年龄生孩子有危险。万一有个什么的话,岂不是让人后悔莫及?云儿还记得福晋生雪格格的时候……”

    “我是不希望她怀孕,除了生孩子有危险,还要耽误很多事,四个孩子还不够吗?福晋说了,你给她做的那些缓解更年期症状的饮食相当好,真是有劳你了。”

    “这不是云儿应当做的吗?”

    “假如说福晋真怀孕了,而且可能生儿子,你有什么想法?”

    “多儿多子多福气嘛。”

    “你不怕福晋的儿子抢了煊儿的世子之位?”

    “您想多了。煊儿的世子位置还不是根据您是亲王爵位得来的?福晋生的儿子也是您的儿子,谁当世子不行呢?世子的六千两俸禄也没跑出咱们府上。云儿倒是觉得有一份爵位就有一份责任。如果福晋生了儿子,皇上让世子的爵位给了福晋的儿子,云儿没说的,按理说这个世子的爵位应该就是福晋儿子的。”

    “难得你这么想得开,换一个人也是不能够的。”

    “仔细想,功名利禄、金银财宝全都是过眼烟云。看到异域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勾心斗角、不见血的杀戮,全都是为了这些过眼烟云,觉得很没意思,倒不如每天习字作画,心静如水,要来得实在。”

    “你有点不像年轻的女人了。”

    “经过异域的种种,云儿想通了许多的事情,也放下了许多的妄念。”

    “你还有过妄念吗?”

    “当然有过,就是要当大画师。想起来可笑,画师是人不是神,画坛泰斗也好,一画千金也好,总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异域那边有位大画家齐白石,活了九十多岁,也走了。就是他的画能值很多钱,他自己也享受不到,还不都是给他人作嫁?”

    “你说的真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女子能想的,有些沧桑之感,歇息吧,不早了。”

    从支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很澄净,夜色如水,星斗如棋。银河横亘在深色的天幕上。如烟如雾,虚无缥缈。

    王府在一片静谧之中沉睡,侍卫、亲兵们悄悄地巡逻在每一处房舍、园林。更夫在东西路的过道里走动。

    “云儿,我好像是有两个月没来你房里了,你不怪我吧?就是来了窃花贼那天住了一个晚上。我是惦记福晋的身体……”

    “您惦记福晋的身体就对了,云儿身体不好的时候您不也照顾了吗?云儿知道您有很多话要和福晋说,很多事要和福晋商量。云儿怪您干吗?听我娘说,咱们走后半年,福晋就惦记得坐立不安的。”

    “我能够想象到她的牵挂。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当家主母,是亲王福晋,想的事情很深、很远。不仅仅是为我的前程着想,更主要的是为我的安危、府上四百多人的性命着想。咱们一年时间没有消息,她能不想很多吗?那是一种牵肠挂肚的思念啊。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来你真的没有想法?”

    “云儿哪里有什么想法?咱们要做的事太多了,您一定是会和福晋商量的。”

    “这是一方面,再就是我觉得你做手术之后,要好好养一养。”

    “多谢王爷眷顾。”

    “从异域到现在,咱们也有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吧?”

    云儿当然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作为王爷的侧室,云儿必须服侍王爷。她悄然无声地放下了帐子……

    “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不可太劳累。”

    “嗯,云儿记住了。”

    天黑之前,鱼儿来到婆婆房里,小声告诉婆婆王爷来了,在主子房里歇息了。在陈夫人来看,真是个好消息。女儿是王爷的女人,王爷总也不在女儿房里过夜是怎么回事?就把消息告诉了丈夫。

    陈先生说:“我说没事你就惦记着。”

    “来和不来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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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索求丹青

    王爷在云儿房里住了五天,五天的时间,王爷觉得自己和云儿的关系更近了。不单单是俩人之间的夫妻之爱,更重要的是感情的交流。

    刚到异域没几天就发现云儿怀孕,九个多月的时间,王爷就没有和云儿有一次夫妻之爱。剖腹产之后,医生要求三个月之内最好不在一起。王爷非常信服医生的话,觉得有道理。所以在异域的一年,俩人基本上没有夫妻之事。自然就没有鬟儿说的“专房专宠”。回来两个多月王爷也一直在福晋房里,他就是想让云儿好好养养,恢复身体。

    王爷告诉云儿:“不是我冷落你,是怕你身体受伤害。不能因为我的**置你的身体于不顾。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是一辈子的痛苦。你肚子里怀了两个孩子,真是异域的人说的是两个炸弹,我是时刻提心吊胆的怕你出什么毛病。孩子是手术拿出来的,不用说就亏气亏血了。我就是想让你好好养一养,其实你知道我多想和你亲近吗?一想到你肚子上的伤口就实在是不忍心了。”

    “云儿何幸嫁给您这样的老公?这般体恤云儿?云儿从来没想过您在冷落云儿,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爱护着云儿。”

    “你能理解我就好,我是何德何能有你和福晋着两个好女人?”

    “云儿算是好女人吗?”

    “什么叫算是?根本就是!能关心丈夫、体贴丈夫,把丈夫家的柴米油盐打理得有条有理的是好女人,但是是小女人,能和丈夫同甘共苦,支持丈夫做正事的也是好女人,这是大女人。每天和丈夫拌嘴吵架、对丈夫的正事乱搅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是臭女人。”

    云儿被王爷的风趣逗得咯咯地笑个不停:“没想到您对女人的评分是这样的,云儿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柴米油盐上打理过,是个差女人呢。”

    “傻丫头,我没说吗?小女人、大女人都是好女人。”

    简亲王济度带着他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到府上串门。济度很少来府上,更少带他的家眷。按辈分他是王爷的堂弟,他的祖父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弟弟,和王爷的血缘不是很近,也不算远。

    “二哥、二嫂,叨扰了、叨扰了。简亲王冲着王爷福晋抱拳施礼,他的福晋也对着王爷福晋款款施礼。此时的简亲王二十六七岁,人也英俊挺拔,说话很是犀利,虽然很多都是真话,一语中的。就是过于爽直,让人感觉有些刻薄,有的时候不太注意场合,说出的话让人难堪,所以给人的印象就是狂傲,他的性格被顺治皇上极度不喜。

    王爷福晋赶紧还礼。

    简亲王参加过平定福建海寇的战役,别看年轻,也是有功之臣,所以能被顺治册封为亲王,倒不是仰仗当过摄政王的父亲郑亲王。

    没等王爷福晋猜出他们夫妻来到府上的目的,简亲王就自己说了:“二哥二嫂一定很奇怪兄弟我怎么忽然来府上了?没别的,福晋和兄弟嘀咕不知道多少次了,一定要见一见二哥的侧福晋陈氏。您的这位侧福晋在外边的名头比红衣大炮还响,她是老早就想见见,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鬟儿姑娘,你去请侧福晋过来,就说简亲王福晋要见见她,不用紧张。”

    “是,奴婢即刻就去。”

    来到飞云楼,负责通传的小太监吉祥公公尖着嗓子高声通传:“富察嬷嬷到!”

    水儿赶紧接出来:“鬟儿姐姐是来请我们主子的?”

    鬟儿现在对水儿那是相当客气了,救过她本人,还救过她女儿,如果再对水儿不礼貌,就是不懂好歹的忘恩负义之人了。

    “是简王爷带着他的福晋来府上了,点名要见云主子。我可以进去当面和云主子说吗?”

    “这个自然。”水儿很不愿意让鬟儿进云儿的内室,但是还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呜哇。云主子房间里还有这么多箱子呢。”鬟儿的眼睛又圆了。

    “是鬟儿,方才你好像是说简亲王的福晋要见我?没说是什么事吗?”云儿问道。

    “那倒没有,好像是慕名而来。您就打扮一下去瞧瞧?”

    云儿不是胆小不敢见人,就是不喜欢应酬。尤其是和亲王福晋们的应酬,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俯视看人的架势,更不愿意听她们说那些张口即来的尖刻话语。夹枪带棒、含沙射影。可是大清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虽然简亲王的福晋和云儿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见了简亲王的福晋还是要行蹲安礼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了。水儿赶紧给云儿梳妆,鬟儿也参与了服侍云儿的行动。鱼儿怀孕,怕她下楼打水摔了。收拾停当,换了件衣服,穿上花盆底,拎了帕子,就和水儿带着小太监吉祥、乐呵来了。云儿不想摆谱。可是身边一个太监都不带,对王爷和福晋面子上都不好看。

    “云儿给简王爷请安,王爷吉祥!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云儿的礼数很到位。简亲王觉得眼前一亮,赶紧虚扶了一下:“免礼、免礼。小嫂子真是人中龙凤啊。”

    “简王爷过誉了。”

    简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亲热地拉住了云儿的手:“姐姐怎么生得这般俊俏?”

    “云儿当不得福晋如此夸奖,您快请坐。”说着站在自家福晋身边。

    “兄弟我本来是想和显亲王一起来的,他的事儿忙,就自己来了。”

    福晋说:“济度弟弟和弟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是来求小嫂子丹青的,不知可否赏脸?”

    “简王爷客气了。云儿平时倒是喜好涂鸦,就是拿不到大雅之堂。”

    “小嫂子可是拒绝了?”简亲王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非是云儿拒绝,简王爷何时见到云儿的画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满京城。’在玉龙冷热饮的大厅里熠熠生辉的巨幅牡丹可是出自小嫂子的如椽大笔?你知道吗?那幅画让多少文人墨客绝倒尘埃?”

    王爷、福晋和云儿都笑起来。王爷说:“你这家伙惯会夸张,哪里能有绝倒尘埃的暴力事件?”

    “暴力事件?新鲜词汇!福佑二哥这学问是海啸一般?您是不知道玉龙冷饮开业那天,很多人倒不是为了品尝冷饮,却是去看那幅牡丹的。本王基本属于武夫行列,但是也想附庸风雅,跑去看那幅牡丹,差一点绝倒,被显亲王架走了。”

    简亲王的话把王爷福晋给逗得哈哈大笑。看看气氛融洽,简亲王赶紧说:“很想在府上的大厅里也有这么一幅牡丹,小嫂子?”

    云儿哪里敢拒绝?笑道:“既然简王爷喜欢,云儿就献丑了。不知简王爷和福晋有什么具体要求?”

    简亲王福晋忙说:“画面上最好有牡丹和鸳鸯。”

    “咱们都成亲八百年了,还鸳鸯呢,本王的意思是要有孔雀。”

    福晋掩口而笑:“你们两口是真有意思,今年不到三十岁,却成亲八百年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简亲王福晋说:“小嫂子,你别理他,我就是喜欢鸳鸯、”

    简亲王却坚持要孔雀。没办法,只好一张鸳鸯一张孔雀。

    “这是润笔。”简王爷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云儿红了脸:“简王爷您这是何意?不过两张牡丹,您和我家王爷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福晋也嗔怪地说:“是呢,济度兄弟太见外了。赶紧收回!”

    简亲王福晋却把银票掖在云儿的袖子里:“小嫂子有所不知,现在坊间很多人都在寻找飞云楼主,要用两千两银子的高价买下玉龙冷饮大厅里的那幅锦绣前程。田掌柜的和那出两千银子的人急了,说:‘这位先生也是有学问的,懂得锦绣前程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的锦绣前程买走了我们不就没前程了?想拆台吗?’这位掌柜的也够厉害了。两千两都不卖。”

    “简王爷不知道吧,那位田掌柜就是我们侧福晋的兄长。”王爷说。

    “哦!怪不得,我们听说那位田掌柜的还是你们府上的新任总管,那么年轻,很有本事啊,那么大个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玉龙是他的字吗?”

    福晋说:“玉龙是云妹妹的小字。”

    “不得了、不得了。画画的事不急,小嫂子慢慢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云儿赶紧把银票塞到简亲王福晋手里,施礼道:“云儿要看孩子去,恕不奉陪,告退。”

    “怎么了这是……”

    “你们不知道。我们云儿自己给孩子喂奶,到时间了。”

    “怎么自己喂奶呢?你们府上请不起奶娘吗?”

    “哪里、哪里,我们云游的那个地方是找不到奶娘的,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习惯了母亲的奶水,就这么坚持下来了。你们两口既然来了,就在府上用午膳,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王爷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都说你们府上的侧福晋厉害,看着怎么好像很面矮?”

    “她倒不是面矮,是你们一直满口的溢美之词,她有点受不了。”

    博尔济吉特氏笑咪咪地说:“谁不喜欢好听的?她还受不了了?真奇怪。”

    在府上用过午膳的简亲王和福晋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路说的都是有关云儿的事。

    “臣妾听说瑞王爷的这位侧福晋相当有才,不知道从那个异域学来多少样的技艺,回来以后就教给府上的丫鬟婆子,大家一起做那个布艺,都拿到她堂兄开的布庄去卖。卖了钱留下一部分当本钱,另外的一部分分成十份,交给皇上五份,另五份就给了帮他们卖货的和做手工的,自己一点都不留。”

    “本王也听说是这样。瑞王爷这个人心眼特别实在,皇上给了他一点好处他就下力给他卖命。谁知道以后的事呢?古往今来,有几个忠臣有个好的结局?你那位远房姑姑对瑞王爷不小心着才怪。毕竟是太宗说过立瑞王爷为储君。”

    “你少提臣妾的姑姑,她心里有谁?就是她的儿子福临。”

    “你嫁给我还不是你姑姑的主意?大清的后宫,亲王的后宅全是你们博尔济吉特的女人。”

    “你少来,姓博尔济吉特的多了,臣妾的娘家离她家远着呢。以后啊,你说话小心一点,别不管不顾的。就算你阿玛当过摄政王,能比多尔衮在太后面前有面子吗?”

    “我就这么个毛病,直巴头。”

    “讨厌。”简亲王福晋撒着娇,依偎在丈夫肩上。她还是很满意简亲王的,文武全才,年轻英俊。可是她哪里知道他们的恩爱很快就要到头了呢?

第四百四十三章 玉龙冷饮

    进入六月,王府的冷饮就怎么努力也供不上需求了。所有的牛奶都用来做冰棒、雪糕、冰淇淋。尤其是冰棒、雪糕两种,不到天黑排队的人就不散。更多的亲兵加入做雪糕、冰棒的行列。在大厅里享受冷热饮的客人都到了等位的状态。在此期间,云儿又试做成功好多种冰棒、雪糕、冰淇淋,并推出红冰茶、绿冰茶、花冰茶等系列冰茶品种。还有适应最基础大众的大碗冰茶,都是在白冰的上面冰镇的茶水。冰棒的种类不是很多,有“透心凉”、“绿豆冰砖”、“雪爬犁”、“老街”等几种,但是销售量是最大的。尤其的大众化的“透心凉”和“绿豆冰砖”几乎就和不要钱一样,装冰棒的大车一到就有人欢呼。雪糕卖的也不错,品种比冰棒多多了。比方说单色、双色、三色雪糕、香草雪糕、花生仁雪糕、核桃仁雪糕、杏仁雪糕、栗子仁雪糕、菠萝雪糕、苹果雪糕、樱桃雪糕、葡萄干雪糕、蜜饯雪糕、豆乳雪糕、红豆雪糕、绿豆雪糕等等、等等。这些雪糕是大户人家的最爱。很多大户人家、官宦人家专门有等在玉龙冷饮店门口的家丁仆人负责排队购买。新品种陆续上市,来买冰棒、雪糕的人就更多。许多平民家庭就是不能经常买了吃,也要尝尝新鲜。

    至于说冰淇淋就是高等人家所用了。这些人在玉龙冷饮的楼上雅间里细细品尝着来自异域的夏日冷饮,也不时地在谈论玉龙冷饮的背景。消息灵通人士还向伙伴们大胆地炫耀他的各种猜测:

    “要我看,这个冷饮店就是皇上开的,根本不用什么字号。”

    “非也非也。这里的正牌掌柜姓田,可能是皇亲国戚,也可能是字玉龙。皇上应该是黄龙啊。”

    “牵强附会。我听说啊,这个田老板是瑞王府的人,没准这个买卖真是瑞王爷的呢。你们知道吗?这位瑞王爷从来不上朝,但是他比上朝的哪位王爷都厉害,救过皇上的命呢。”

    “嘘!莫谈国事,可不要议论哪位王爷啊。”

    慈宁宫,太后一边吃着新样冰棒、雪糕一边和皇上议论玉龙冷饮。皇上眉飞色舞地对太后说:“皇额娘您知道吗?这家冷饮店还没开门就有人排成长队等候了。原来儿臣以为皇兄的侧福晋就是个对异域那个地方的吃食感兴趣的小女人,学了一点做凉果的技艺,开个小店卖一卖,哪里想到能做到这么红火?听吴良辅说,排队的人都排出老远还甩个大尾巴,别看利薄,越是薄利越能多销,是个大进项呢。朕的这位皇兄啊,对儿臣是太好了!这样的技艺都不悄悄留着,拿出来赚银子给儿臣的国库……”

    “是啊,瑞王爷是皇上的大贵人,那个云丫头这么几年就出息这样了。可惜她是汉人女子。”

    “皇额娘,您的意思是……”

    “额娘哪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云丫头要是满人家的女孩,当年就能参加选秀了。那么出色的人肯定会被皇上看中,就是当不上皇后也应该有个妃位。额娘听说你福佑二哥的小女人比你锦绣姐姐还出色呢。这么能干的女人应该是属于皇上才对,也不知道福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

    “皇额娘您怎么可以这么想?云儿嫂子是二皇兄的女人!姻缘的事不是老天安排的吗?二皇兄他就有这个福分。”

    太后笑了笑:“皇上说的极是。”心里却在说:“董鄂妃还是你弟弟的女人呢,你怎么给抢了过来?”可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敢说的,说话别揭短,打人别打脸。皇上把董鄂妃接进宫,不但董鄂妃在观念很传统的人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淫奔之人,就连皇上的威信也塌台不少。

    “玉龙布庄”里,田亮和纳兰送来了又一批布艺产品,正在过数。

    “怎么样?大哥,您这里代卖的货行情看好吗?”田亮对瑞谦说。

    “你瞧我新开辟出来的那个栏柜。”

    “栏柜怎么了?什么都没有啊。”

    “卖没了,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吗?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了,每天在布庄周围转悠,一有新样货物,就和不要钱一样,自动排队,一脸的惊喜模样。她们一来我这里就热闹了,尖叫声声刺耳鼓啊。那天我把你们送来给大哥家眷做布艺的材料带回去,你们猜怎么着?我女儿的尖叫声比这些女人响亮多了!”

    田亮和纳兰被瑞谦逗的大笑不止。

    玉龙布庄和玉龙冷热饮两个商家的名声开始涨潮,尤其是新出现的玉龙冷热饮,正赶上酷暑季节出台,很多个品种的冷饮被达官贵人所欣赏、所拜服。这个不是人捕风捉影,确实是好吃。元代宫廷里做的那种“冰酪”还是很原始的,就严禁民间百姓用了,那哪能跟云儿做的冰淇淋媲美?比冰软、比奶硬,用很象象牙质料的小勺挖着吃,甜、香、冷、细,适合任何一个年龄段、任何社会阶层。玉龙冷饮的大厅里坐满了享受冷饮的人,跟蜂房一样嘤嘤嗡嗡。服务员们忙成了风车儿,不时地用肩上搭着的毛巾擦汗。楼上雅间的高贵客人也是座无虚席。还有提前订座的时候,甚至有的来给掌柜的送红包。

    原来到这里买冷饮的大多是带回家去用,也大半是男性光顾。现在可好,连闺阁小姐也来品尝了。

    在冰箱里冷冻好的雪糕、冰淇淋和冰棒都是先由云儿隔空搬运到天井楼西配楼的空房子里,再由田亮、纳兰用三轮车送到门口的大车上,和索清做的混在一起,就没人知道有关密室的一点点信息。在装冰棒、雪糕的箱子地下都有半尺多厚的白冰当制冷用,送到玉龙冷热饮不至于化掉,那里也有亲兵用硝石制作白冰作为制冷用冰。

    新成亲的亲兵管带索清负责地面上的冷饮,就是用硝石制冰这一块。索清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和他练武有关。现在他被林清关心着,每天回家都有热乎的、喷香的饭菜,衣服破了有人缝,脏了有人洗,连女儿都多出来一个。索清把竹儿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女儿那般爱护着。一句话,有个温暖的家是真好!

    玉龙冷热饮的冷饮产品不是有人买就做,无尽无休的奔忙。而是有定额的,每天做冰棒八千只,雪糕八千只,冰淇淋四千只。完成这个定额,加工人员就下班收工,收拾干净场地回去休息、补觉。

    做冷饮是很麻烦的事,还要和汤汤水水的打交道。牛奶啦、糖啦,要是不管不顾的弄得哪里都是,大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招苍蝇。但是地面上索清负责的这一块,就是作业过程当中也都是很注意环境卫生的,车间里很干净,没有一只苍蝇和老鼠。

    云儿的小厨房装修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等厨房竣工,就可以试做西点了。西点跟冷饮混用,那才有情调。

    瑞谦的玉龙布庄对面的裘、桑两位掌柜的每天看着对面的玉龙布庄唉声叹气,感慨连连。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前几年这位陈掌柜一直默默无闻,今年就发迹了。那些宽面布怎么会源源不断地送来?那位瑞王爷得是多大的手笔这么供应着陈掌柜的?

    裘、桑两位掌柜的店铺是门挨门第近乎,没事俩人就在门口看着玉龙布庄嘬牙花子。羡慕加嫉妒再加无可奈何。他俩现在是连一点点对陈瑞谦不利的事都不敢做了,脑袋要紧。但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按年头算,这个陈掌柜的经营布料最多也就十年的时间,他们俩,在这条前门大街上已经晃荡将近三十年了!看人家陈掌柜,就是因为有个好堂妹,嫁了一位亲王千岁,这生意做的,卖布头都风生水起!

    “两位很是闲在啊?”隔了五六家的布庄吴掌柜摇着扇子过来串门了。桑掌柜的赶忙把吴掌柜的往屋里让。

    “天儿热,我就不进去了。看着对面眼气得很是吧?”

    “眼气有用吗?人家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咱们是谁呀?”

    “你们有发牢骚的功夫不如想个辙把他绊倒了。”

    “老兄慎言!我们可不想进刑部大牢了。”

    “谁让你们那么明火执仗了?不会温水煮青蛙吗?”

    “您什么意思?”

    “我听说啊,是听说,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位吴掌柜的说话声音低到不能再低:“我听说宫里的太后对瑞王爷可是不怎么看好啊。你们也知道,这世上的事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什么时候……”

    “您打住!打住啊!我们不管是河东还是河西,保住脑袋才是正经,别的事一概不掺和。”

    “看你们吓的。我不是听说吗?”

    “那你说的温水煮青蛙是什么意思?”

    “这就看你们怎么悟了,告辞!”

    裘、桑二位掌柜悟了好半天也没悟出来一点有用的。虽然是从心里想着玉龙布庄能垮台,却不敢有一点不利陈掌柜的行动。身上的鞭伤还在疼,小店也濒临关门大吉,哪里还有能力跟玉龙布庄抗衡?

    “我说桑掌柜的,咱们就有多大碗吃多大饭吧,这个吴掌柜的是想把咱俩当枪使呢。”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可不能错走一步啊。”

    “两位掌柜怎么大太阳底下暴晒啊?”

    “哎哟喂,这不是陈掌柜吗?怎么这么闲在,赶紧屋里请!”裘、桑二位忙不迭地把瑞谦往屋里让。

    瑞谦进了店,也没寒暄,开门见山地说:“在下琢磨了好几天,虽然鄙店是以经营棉布为主,也有绸缎摆上柜台。比方前几天出售的化纤绸,尽管不是蚕丝织就的,也叫个绸,可能就对两位的绸缎出售给造成阻碍作用,很是不过意。在下想了一个补偿您二位的办法,说给二位?”

    俩人一听,脸上就有了笑容:“陈掌柜的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鄙店在经营布料的同时,也给府上代卖一些布艺品,就是那些香囊、荷包的,每天也能多收入个几十文。如果二位的后宅家眷愿意做,在下的拙荆可以教给做法,也能提供一点辅料,就是香囊、荷包上面那些点缀。做好了,检验合格就拿到在下的店里跟店里的一起出售。在下不收一文的费用。在下店里卖多少,你们的价格就多少。前提是必须合格,粗制滥造在下就连收也不收,未知二位意下如何?就当是在下给二位的补偿,可好?”

    “啊?有这等好事?陈掌柜的真可谓风光霁月!我们的家眷都闲得很,能做、能做,还请陈夫人莅临指导!”

    “那么就这么定了。等府上的车来鄙店送货的时候,在下和府上的总管给二位求个情。那位总管是在下的堂弟,估计会答应。”

    “多谢多谢!您说您的堂弟是府上的总管?太厉害了,那么年轻。”

    “不知二位都有几位家眷能参与此事?我们要根据人数给加工定额。布艺所用绸缎就由二位自己解决,毕竟你们本身就是绸缎庄,这个原料费在下会给扣除,你们也省些本钱不是?”

    “极好极好,陈掌柜真是我们……”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不知二位有几位家眷参加?”

    裘掌柜说:“在下有老伴、两个儿媳一个闺女参加。”

    桑掌柜说:“在下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媳参加。”

    “好,在下记住了,明日拙荆便过来指导,告辞。”

    “陈掌柜慢走。”

    “我说老裘,咱们不是做梦吧?”

    “我掐掐你的脸。”

    “去!掐你自己的!哈哈哈……”

    俩人这是走出刑部大牢第一次的开心大笑,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散开了。俩人又开始嘀咕事儿了:“我说老桑,听说陈掌柜店里卖的那些荷包啦、香囊啦,手袋啦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每天也能赚几百文呢。就算是陈掌柜的给咱们一百文,一个月也能增加好几两银子的进项!”

    “你这家伙很会算账啊。奸商、全须全尾的大奸商。”

    “咱们出力气赚钱,也没坑害谁,算什么奸商?你以为是夸我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有人订货(一)

    瑞谦注意到,经常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布庄门外晃悠,有时也进来看看。伙计大张也看到了,有点害怕,是不是晚上要来偷布,先打眼儿的?

    瑞谦说不像。打眼也不应该这么明显啊,再说了自家布庄的布匹都是双幅三百尺一匹的,很沉重,扛一卷就走?哪那么容易?能不能扛动还是两码事。

    第二天这个女人又来了,进门就问:“掌柜的,有新样的布匹吗?”

    瑞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看着有没有新品种的布匹,有了赶紧买。看样子,府上的布匹还真是很招人待见。

    “这位嬷嬷,新样布匹暂时没有,新样的荷包又增加了几种,您看看?”

    “好好好,就看看。我家夫人还关照奴婢来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荷包。眨眼就到中秋节,府上的老爷夫人是要那这些好看的东西送礼的。哦哟,这些新样荷包真是太好看了!这样,老身每样买一个带回去给夫人看,她看中哪一种就来订货,我们府上的下人也有一百多人呢。”

    她这么一说,瑞谦就明白了,她就是来买新样荷包的,拿买布当挡箭牌。有这个必要吗?

    “请问你们府上是……”

    “陈掌柜的,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奴婢就是郭络罗府上的管事嬷嬷。”

    瑞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谦和地笑着说:“这位嬷嬷说笑了,在下不是贵人多忘事,是接触的人多了,根本就记不住事。”

    这位嬷嬷大笑不已,很是夸张,又拍大腿又砸腰的。

    第二人一大早她又来了,小声地说:“我家夫人真是要订货呢。喏,她看中了这三种荷包,每样一百个,您说个价儿吧?我们订货多价钱上可以多让一些吧?”

    “对不住了这位嬷嬷,我这里的货都是布艺品,也就是说是女人们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大家起早贪黑的做活,我把价钱都给让出去了,人家就白忙活了,这个和买菜不一样的。多了怕烂。”

    “哎,你这人会不会做买卖?不是东西卖的越多越赚钱吗?”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赔钱,卖的越多赔的也就越多。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吗,我是给人代卖,就得按照人家出的价格卖,要不然怎么算账?”

    “嬷嬷给您个人一些好处如何?”

    “那就更不行了。为了在下能多得一点,就不管别人多辛苦了?我家娘子很厉害哦,知道了要我跪搓衣板的。”瑞谦也很会开玩笑。

    这位嬷嬷又是一阵大笑,说:“好好好,那我就不讲价了,还是按照您说的那个价儿,你说个日子?到时候老身来取货,然后把银子一并奉上。”

    “这位嬷嬷,既然是订货,是要交一半定钱的。要不然大家费劲巴力的做出来了您临时改变主意不要了,我们怎么办?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儿。既然是定钱,那就是定下来了。您要说货不要了,可以,定钱是不能奉还的。”

    “看不出来啊,陈掌柜的不长个子尽长心眼儿了。”

    “在下的个子很小吗?”

    这位嬷嬷定了三百个精品荷包,每个按四十文算价,那就是十二两银子,定钱应该是六两银子。

    订货嬷嬷连连说,“那就交六两银子对吧?您给开个回执。”

    按异域的价格换算,四十文是八块钱,还是不低的。但是属于精品范围,香囊的面料和装饰都是很精致的,就是那种福字缎加花鸟缎面还有烫钻的那种。当然还是赚了的。说好五天以后交货,那嬷嬷交却是了定钱就回去等了。

    花鸟缎和福字缎上面的绣花相当漂亮,再由烫钻做装饰,就锦上添花。但是那些绣花是织布的时候就织出来的,不用人工手绣,节省了大半的时间。但是烫钻很麻烦,要格外小心,被把绣花给烫着了。

    订货的事瑞谦有权定一百两的货,数额再大就要由府上的总管决定了。但是小额订货也得跟府上打招呼,以便安排加工人员的人数、发给布艺辅料。加工人员有田亮安排,挑选布艺辅料就是云儿的事了。

    瑞谦得到府上说一声啊,不然拿什么交货呢?于是拿着样品来到王府大门口。现在的王府亲兵被代理总管田亮训练得很象异域的正规军士兵了。在门口站岗的要持长枪,笔管条直地立正姿势,这样就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要是当初就是这个姿势,窃花大盗就不敢来了。

    瑞谦来到一个亲兵跟前,抱拳施礼后谦和地说道:“这位军爷,在下是府上世子西席陈先生的侄子陈瑞谦。有事找府上的田总管,可否给通传一声?”

    “这不是舅老爷吗?王爷和总管都说了,您来府上直接进府,不必通传,老奴带您进去。”太监许公公满脸笑意。

    瑞谦已经来过王府好几次了,每次来都是彬彬有礼。

    许公公把瑞谦领到陈先生住的苏州宅院,院里的小厮把瑞谦带进楼里,许公公才完成任务返回门房。

    刚好田亮下楼,把堂兄带到老爹的书房,叔侄见面后拜见婶娘。刚好云儿回来送奶,兄妹见礼后宾主落座。瑞谦开门见山地说明了那个郭罗络府上定做荷包的事。

    “叔叔,有位郭络罗府的管事嬷嬷到侄儿的店里定了三百个荷包中秋节用,不知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五天之内能否完成三百个荷包的定量。侄儿有点越矩。”

    先生说:“你这胆子还是很小啊。你云妹妹院里就有十几名姑娘嬷嬷,福晋院里还有三十来名,这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五十来个人就足够了,一个人才均摊六个,三天就完成了。”

    “侄儿没想到府上这么多的人力,一个人才均摊六个,呵呵呵……不过嘛赚钱少了些。这个订货的事情,侄儿还请府上的人出面,因为侄儿对府上的事情不明白,怎么加工、用料多少、本钱多少都不明白的。三百个香包还敢做主,多了就不能了。”

    瑞谦说的很实在,先生也怕他不了解情况惹麻烦,就说:“要不就让你二弟掌管订货的事,他和王爷去云游,比较了解情况,知道本钱、质量的事。你自己还有一摊子,别分了你的心。”

    “多谢叔叔体谅。”

    “有人订货就是好兆头,如果以后口碑好会有更多的官宦人家来订货。”

    “侄子就是担心这些订货的人里面是否有倒把的。他把钱都赚了去,以后还不把咱们的财源劫了去?”

    “如果是在京城,倒把也不容易,他倒把就要比咱们的价钱高,人家谁不买低价格的?”

    “叔叔啊,都说您是老夫子,做生意的事您门儿清啊。”

    “又胡说了,我哪里懂得做生意了,是王爷在做。”

    先生带着侄子去给王爷福晋请安,在翼然楼说了一会话儿回到先生住的苏州宅子又聊了一阵,就要起身回去。瑞谦是难得出来一回,被叔叔硬是留下来用了中膳,然后和很叔叔婶娘告别回布庄。田亮、和云儿把瑞谦送到大门口,由府上的马车送回布庄。先生告诉瑞谦,订货要履行订货的的手续,要有双方代表签字才能生效。如果有订货的就派店里的伙计来通知田亮。瑞谦很高兴,让他代卖代卖没问题,但是给府上当家作主还是别靠前了,万一出了毛病,他一个小本买卖实在是担当不起。

    临走之前,瑞谦还抱了一会儿宝宝贝贝,一手一个孩子。云儿对宝宝贝贝说:“这是大舅舅,好好看看?”

    贝贝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瑞谦,看得很仔细,连下巴都看到了,没见过这个人,很奇怪。引得瑞谦哈哈大笑。

    云儿解释说:“我们贝贝是奇怪舅舅怎么没胡子。”

    连先生都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订货数量不多,这次加工任务就由前后院的丫鬟婆子来完成。加工之前云儿给参与加工的各位老少女性训话:

    “各位,这是郭络罗府上的订货,大家一定要加细再加细认真地完成。一定要保质保量按期完成,给府上赢得又一个信誉。”

    云儿让林嬷嬷监督飞云楼的大小女人们完成订货的香包制作任务。然后让鱼儿水儿按照订货嬷嬷拿来的样品准备足够的材料。只能多不能少。前后两院的女仆正好五十名。三百个香包平均每个人六个,那就做十个,剩下的还可以留在瑞谦的店里去卖。一个人十个,三天完成,不和玩的一样轻松吗?

    鱼儿水儿就带着兰儿三个按照样品准备材料。这样的事她们都已经轻车熟路了。再把亮片、小珠子、大小如意结、流苏等附属材料准备齐全,就好开工了。

    云儿带着这些材料来到福晋房里,和她说了订货的情况和需要前后两院的大小女人加工布艺品。福晋一听很高兴:“姐姐没说的,就让院里的姑娘嬷嬷都参加。就按你的办法发给她们做活的材料,保证三天之内每个人拿出来十个像样的香包。”

    在教习嬷嬷们的监督下,前后两院的大小女人每天早上提前起床一个时辰去捡落花,然后梳洗用早膳,把自己份内的差事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其余的时间都做香包了。一个个的非常认真。因为教习嬷嬷告诉她们了,这些香包是玉龙布庄的陈掌柜和某个府上定了一批三百个香包的加工任务,完成得好直接就有加工费了。虽然数量少了一点,赚钱不多,做好了以后可能会有源源不断的加工任务。

    欢欣鼓舞的消息啊,姑娘嬷嬷们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是觉得十个香包太少了。才十个,就像吃饭还不够塞牙缝的。两天时间全部做完,不用监督,个个认真制作,检查之后,没有一个不合格的。三百个香包加上给的十个赠品,装了一个纸箱,再加上送去的布匹,用马车给玉龙布庄送了去。订货嬷嬷开箱验货,满意得连连点头,付了另一半酬金,带着香包回府了。

    第二天一大早,订货嬷嬷又来了,吓了瑞谦一大跳,以为订货嬷嬷的主子不满意,给退货来了。结果订货嬷嬷又拿出来先前买的八个手袋样品,说老爷夫人说了还要订货这样的大荷包,每样一百个,这批货比上一批还要精致,因为是给府上的两位小姐、三位少爷准备的嫁妆和聘礼,还有送给亲戚、朋友、上峰当礼物的,说白了主要是巴结上司的。绝对不会拿出去卖的。大清官员不得经商他知道,不想拿乌纱帽当赌注。

    瑞谦赶紧打发伙计大张跑来府上来请示堂弟田亮,田亮也没谦让,跟着大张就来了玉龙布庄,跟订货嬷嬷签订了八百个手袋的订货合同。这批手袋的加工费是一百文一个,因为手袋比荷包要大的多,用料自然就多,上面的附属材料也多,加工过程中用的时间随之加长。

    每个手袋按一百文计算。订货嬷嬷连个驳回都没打就答应了。八百个手袋那就是八十两银子的费用,当然是在质量合格的前提下。订货嬷嬷连声地答应,按照田亮说的,签订合同的同时交了四十两银子的定金。

    有了订单,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都行动起来了,云儿和她的哼哈二将鱼儿水儿,还有蕙儿、兰儿、静儿、月儿、莲儿五个丫鬟就开始备料。把大厅里拆开的第一个木箱里的赠品布头都拿了出来,按照订货样品,找出比较相近的材料。田亮已经跟订货嬷嬷说了,加工出来的产品只能和样品类似不会完全一样。订货嬷嬷很理解,说样式跟样品一样就好,材料近似也可,只是质量不能打折扣。田亮跟她保证,无论是材料的质量和加工的质量都不会低于样品。

    这次订货的手袋有一半是挎在肩上的小包包,有直立长方形的、横扁长方形的、正方形的、猪腰子形的、上宽下窄形的、马桶形的、糖果形的、还有拎兜样式的。包包不大,但是比荷包大多了。上面的拉链是大清人不理解的,但是很喜欢,用起来方便,外观也很漂亮。最让人喜欢的是包包带的底部,都有一个小巧的挂件,或者是玻璃珠的小挂坠、或者是布做的小动物和人形玩偶、或者是塑料珠的小花朵,小巧、精致。王爷、云儿和田亮都想趁这个机会把府上的布艺产品打向市场。要不然也不能要一百文一个的价钱,按大清的物价不是很低的。贵在新奇,大清根本就没有这种样式的玩意儿,很适用,一定会是年轻女孩的最爱。大清有锦缎,但是没有赠品布那种硬挺的,那是百分之百的化纤产品。给人的感官就是富丽堂皇,高贵典雅。

    拆开第一个木箱,把板子都拿走了,里面的赠品布也拿走了,空间上立刻就宽绰了一个多立方,以后还可以踩着第七层木箱去拧开第八层木箱。田亮总管一点架子也没有,给云儿当苦力甘之如饴。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人订货(二)

    八百个手袋二百个人分担,平均每人才分到四个,那就凑成一千个,剩余的二百个可以在玉龙布庄零售。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总共五十多名,每个人均摊二十个手袋的加工任务。六天时间要完成二十个,每天才三四个的工作量,就算手袋比香囊复杂的多,六天完成二十个,也和玩一样。而且织锦缎本身就有花纹,不用绣花,也不用加什么太多的点缀,上面的针线也不多。就是安拉链、挂里子=额外加的小挂件和背包带的缝制有点麻烦。太小了,不好缝。象小南瓜、小红果、小猫、小狗,也有现成的装饰品直接缝在上面或者挂在上面。比方羽毛花边、卡通木纽扣、手工钉珠章、刺绣布贴、雪纺花卉等等、都是细致活儿。好在各位姑娘嬷嬷都有雄厚的针黹基础,按照云主子的要求,加工过程中一丝不苟,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郭络罗府上在玉龙布庄定货的消息被其他府上知道了,纷纷效仿。仔细一算还是订货合算,哪个府上过节的时候都要打赏下人,不能就给他一两银子放在手心,不能给人看见多少,因为赏赐是不一样的,装在荷包里只有自己知道。玉龙布庄的荷包非常新颖,完全不是过去几十年的老传统花样,居然有珠子当装饰。还有晶亮的圆片、猫眼大的钻石。店家一再声明不是钻石,钻石卖那么便宜,他们就得赔的穿不上裤子了。这话很实在,哪个商家把钻石缝在荷包上赏赐下人的?主子还用不起钻石呢。

    计算酬金的事就归先生了。分成方法是:本钱留一半,其余一半当利润,分成十份,五份给皇上,一份给经营者,就是卖货的,四份给加工者。如果是不留本钱会被人不理解,以后这些东西用没了,就得在大清购货。大清的锦缎和布料都比异域的价格高,那个时候就不好办了。本钱留太少也不行,就折中一下留一半。这样一算,皇上、经营者、加工者都没吃亏,王爷本身更没吃亏,就这么决定了。但是马平觉得王爷太吃亏,哪有本钱只留一半的?跟王爷说:“您是真的没有经商的经验哪,哪有这样留本儿的?”

    王爷笑呵呵的说:“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马平才不嚷嚷了。

    别看这几十文的加工费,给前后两院的姑娘嬷嬷们带来了很大的希望和快乐。大清的物价总的来说是比较低的,五十文可以买三十多斤大米,够五口之家吃四五天的。而且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五十文辛苦到废寝忘食,而是跟玩的一样轻松。平均每天赚十多文呢,要是抓紧一些,两天也足够了。姑娘嬷嬷里也有个别的是从别的王府上来的,是别的府上的王爷当礼物送给瑞王爷的。在别的府上,做私活绝对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让主子知道。纳一双鞋底怎么也得两天,加工费高的也就是五六文,哪能和这里的府上比呀?一天就能赚十多文。

    她们也知道教习嬷嬷的教课费非常高,这个眼馋、嫉妒都没用,而且这个费用不是从大家的加工费里拿出来的,是本钱里的。再说教课也是很操心的,老早就得准备好讲什么、怎么讲,还得操心把每个人都教会了。再说人家都是识字的、脑子很聪明,也敢在人前讲话。碰到那种奇笨的必须耐着性子五遍八遍地唠叨,也够费心的了。

    云儿告诉大家,以后订货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加工定额一定会多起来,那么就是说加工费也相应地要多。只是要辛苦一些。

    姑娘嬷嬷们最不怕的就是辛苦,她们本来就是苦出身,最能吃苦,吃苦以后就能得到收入,谁还推三挡四的?

    第二批八百个香包,订货额共计八十两。留下一半的本钱还有四十两,其余四十两的利润分成十份,给皇上二十两,卖货的三两,其余的十七两都是参与加工的姑娘嬷嬷的了。平均每人分到加工费三百四十文。比上一次加工的酬劳要多多了。

    姑娘嬷嬷们是欢欣鼓舞。尤其桃子,在她最艰苦的那几年里,给人洗衣服、做针线,有的时候一天才赚到三五文,勉强糊口,还累得够呛。现在说是加工布艺,简直就是在玩。东西都是现成的,就连香包的布料都是给裁剪好的,自己一文钱的本钱都不用。于是大家都盼着再有更多的布艺活计来做,这是额外的进项。

    晚上,林嬷嬷召集院里的姑娘嬷嬷开会,告诉大家,田总管又跟某位官员府上签订了一千个手袋的订货合同,这次是阖府上下的姑娘嬷嬷全体上阵,赚钱就没有先前那么多了。但是也不能不照顾府上的其他姑娘嬷嬷,她们也应该有资格参与加工布艺,有钱大家赚吧。

    对此各位姑娘嬷嬷的一点意见也没有,主子给多少活儿就做多少。她们想的是,如果加工订货不断,她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酬劳,只是加工数量吃不饱。林嬷嬷告诉大家:“云主子说了,咱们是刚刚承揽批量加工的任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客户来订货。而且咱们不会只是承揽香包、手袋这两种商品,以后还有服装加工和编织、珠串、仿真花等项目。就是没有批量加工的任务,咱们还有三家代卖店给咱们零售,这个可是常年的加工,所以各位就不要担心没活干,相反可能会越来越辛苦。不过呢,越辛苦酬劳就越多。当然了,王爷也不会让大家累得直不起腰,总是要在身体能承受的前提之下。咱们要做的事也不只是女人能做的,还有其它项目,男人们也能赚钱,比方冷饮那块。以后咱们还要开饭店酒楼,总之你们来到府上,王爷不会亏待你们。”

    林嬷嬷是转达云儿的意思,给这些姑娘嬷嬷一颗很大的定心丸。所以所有的加工者就不再嫌订货数量少吃不饱了,只要总管大人派下来任务,那就认真地完成。而且没有返工的,全部合格!

    关于本钱问题,大姐着重和王爷说过,虽然是拿古董换的钱,但是本钱一定要扣除。如果不扣除,以后从异域带回来的货物卖光了,用大清的货物加工,需要本钱了,那个时候就知道什么是亏损了。也不会被人理解。到时候皇上已经习惯拿现成的利润,就不管你死活了。这些本钱要用在天灾降临的时候,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平时也可以做些慈善的事,佛门弟子是修善的,扶老济贫都是应尽的本分。这种事对康熙皇上也是不可缺少的。只是做这样的事不能大面积的,要不显山不露水地做,否则你一片好心也会被皇上和文武大臣当成收买人心。

    和订货的官宦人家签订订货合同都是田亮出头的,瑞谦和先生给参谋着。小心谨慎,绝不走错一步。

    这一天,瑞谦正在店里卖布,进来两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西方人,身后还跟了一个梳长辫子、穿西服的大清人士,估计这位就是翻译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洋人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西洋话,长辫子就给翻译道:“请问贵店老板,你们这个小兜兜上的圆圆的花朵能不能单个地卖给我们?我们要大量订货。”

    瑞谦脑子反应快,马上就明白了这个洋人是要买钩出来是单个的花朵缝在女人的衣服上。他听云儿说过,钩花很费时间,也很累手,而且用线很多。所以店里卖的钩花香包、手袋都是很贵的。但是那份高雅、美丽也是什么布料也代替不了的,于是和翻译说:“这位先生,我还不能答应你大量订货的要求,因为货物不是我的,是我亲戚的,必须经过他的同意。第二,这样的工艺品不是布料做的,是一针一针钩出来的,很累手、很费时,也很费线,加工费也要高一些。先生不妨少量订货,带回去试用,效果好的话,咱们再商量?”

    翻译哇啦了一阵,两个西洋人说他们不怕价钱高,只要东西好。是准备献给他们的女王陛下的礼物。第一次订货准备要一万朵白花。

    还不错,这两位似乎不会玩心眼,连谁用都告诉商家了。接着又哇啦一阵,翻译说:“这两位都是来自大不列颠国的皇家商人,专门到大清寻找能在女王婚礼上引人注目的漂亮装饰。他们看中了小包包上的圆形花朵,如果缝在女王的裙子边或者是领子边上,一定会漂亮得无以复加。女王的穿着就是所有大不列颠的女人所追随的时尚。希望能有多几种有代表性的花朵作为样品供他们选择。”

    瑞谦说他要向东家请示,请他们明天来听回复。两位大不列颠先生答应着走了。瑞谦赶紧来到王府和叔叔、堂弟汇报情况。先生说这个事还得云儿拿主意,工艺品的制作只有她明白,于是云儿被请来老爹的楼上。

    云儿说,一万朵中等大小的钩花是可以订货的,但是大批量订货线就会很快用完,买回来的线并不都是用来钩花的,还有用在棒针上的。这次订货可以签约,一万朵钩花二百个人分担,府上全体姑娘嬷嬷都上阵,每个人均摊五十个。时间要稍稍宽松一点,八天完成,平均每天钩六朵花多一点,不会很辛苦。加工费和白线的本钱加在一起是每朵花一百文,连本钱带加工是一百文,一万朵一千两,留下五百两做本钱,其余五百两分成十份,二百五十两给皇上,给瑞谦二十五两(这次给他一成的利润,因为不需要经营,但加工订货是他联系的)。

    其余二百二十五两府上二百名丫鬟婆子平均每人一两二钱五,每天一百五十多文!

    第二天和田亮和两位大不列颠的皇商一谈,他们竟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说。所有条件都是云儿提的,包括价格、时间、数量。因为他们拿到的五个样品让他们满意极了!他们是商人,是那种大批量卖货、订货的商人,在洽谈价格的时候经常双方顶牛到脖子粗脸红甚至老拳相向,谁知道对方的决策人物是个年轻女人,几句话就谈妥了,双方谁都赚钱不吃亏。他们还说如果时间不够用,可以宽限几天,就怕时间定紧了,不能保证质量,来签约的田亮也答应了。

    大不列颠的皇商很高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有那么多的漂亮花朵装船回到女王面前去炫耀了。

    看样品的时候,瑞谦刚刚把样品拿出来摆到桌子上,就听到大不列颠先生“啊呀”一声怪叫,差一点把瑞谦吓跳起来。翻译先生赶紧说:“这位威廉先生是高兴的、喜欢的,说花朵非常美丽,五种花都要。希望你们马上、立刻进入加工。”这位,也是个急性子。

    “那就请先生先交货款的一半作为定金。”田亮是签约人,很直接地就谈到了定金。这位皇商先生当时就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这是全部货款,我们信得过田先生。”

    田亮在签约合同上写下了“货款一次**齐”,并很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对方也签下自己的名字,俩人握手。这是西方人的礼节,田亮一点都不别扭,因为在异域见得多了。但是在瑞谦和店里的伙计眼里,只有洋鬼子才这样。

    其实,钩花还是从欧洲传出来的,并不是中国人的专利。只是时间比现在晚多了。

    在田亮签约的同时,府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二百名姑娘嬷嬷一起上阵,每个人发给一个塑料条编的小筐装线团,一个布口袋装成品。

    接着把线找齐,发下去,然后是分成五个编织小组,每组四十人钩一个花样。田亮给找了逍遥殿、云儿的大厅、福晋楼里的大厅几个宽绰场地,让这些姑娘嬷嬷从事加工。逍遥殿一处就可以容纳三个作业组了。从“醒吾庐”拿了二十张木工板,每组四张当作工作台,每张工作台围坐十人,由教习嬷嬷教给需要加工的钩花。大家都有基础了,学起来很快。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熟悉了需要钩的花样,进入正式加工。

    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集中精力钩花,第一天就有人钩出来十个的数量。经过检查,全部合格。原计划是七天完成,一天检查质量,结果六天搞定。

    田亮并没有马上去交货,而是在第九天把一万朵五种钩花用纸箱装着、马车拉去玉龙布庄。大不列颠的两位皇商非常满意,一点都没有挑剔就收货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邪门太监(一)

    从此以后,来订货的客户越来越多,府上的姑娘嬷嬷们也就越来越忙。园子里的花卉们花期已经过了,没有那么多的花瓣可捡,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加工布艺了。

    现在,纳兰东贵的店里也开始出售布艺品,要不然玉龙布庄根本就供不应求了。南外府的南大墙位置都盖成了商铺,这样就不用去租房子了。商铺已经开始装修,每一间商铺都有事先铺设的地龙,这样统一烧火取暖不但节省时间,还能节省燃料,还能保持卫生。总共是三十二间店铺,虽然铺面不是很大,做个小吃店、卖点日用品还是很够用的。

    王爷和府上的侍卫、亲兵就集中力量完成这个属于自家商铺。纳兰百货店的租金到期也要回来在自己的地盘上经营。

    订货的官宦人家有的已经排到中秋节以后去了,他们也还是要订货,香囊荷包手袋的中秋节用不上,过年还来得及用。原来还以为府上的二百名丫鬟婆子用不完,现在看再有二百名也不多。纳兰百货店、玉龙布庄和董记布庄三处经营的布匹和布艺品越来越供不应求,不光是订货的,还有店里零售的,都需要女人来做。云儿和王爷、福晋商量,府上高管阶层的女眷是不是也可以参加布艺制作?这种订货不是今年定以后就没人顶订了,年年都有端午节、中秋节和新年。王爷福晋当然答应,人力资源很重要。郑嬷嬷的两个儿媳、一个女儿,刘嬷嬷的两个儿媳、一个女儿都成了二线人员,参与布艺加工,就是二、三等嬷嬷和粗使嬷嬷家里的女人,只要会做针线的就可以参加,出现毛病纰漏的找嬷嬷说话。

    云儿想起来府上的三十几名太监公公,他们都是跑腿学舌、干力气活儿的,他们这些人也是个劳力资源。但是王爷不用他们干太重的体力活儿,因为太监都是有品级的,是吃皇粮的人,亲兵是王爷的手下,太监总归内务府管,王爷才不想什么时候就因为他们干点体力活给自己安个虐待太监的罪名。所以呢福晋和云儿院里的几个太监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了。可是据水儿说,这几天飞云楼里的三名太监一到晚上就在一起哭。云儿一下子就明白了:赚钱的事儿把他们给落下了!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个递过来枕头。想赚钱还不好办?那就得干活儿,经商的事要做的事多着呢。就让水儿把王公公找来,仔细问问。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王公公的千儿打得最标准。

    “免礼,起来吧。咱们开门见山啊,我问你晚上你们师徒三人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们了?还是有什么困难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做主。”

    “主子圣明!奴才师徒三人都是废人,就想着攒点银子老了有用。可是府上现在看,从主子开始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我们这些人却在一边唱‘鸭儿哟’。奴才不是抱怨主子,是怨自己没用,针线不会做,技艺学不会,整个就一瞪眼白瞧,我们是急着赚钱给急的!”王公公说话很实在,没有虚头巴脑先维恭女主子一番,因为他知道云主子就不吃这一套。

    云儿“噗嗤”一笑:“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还说不是抱怨主子,师徒三人抱在一起哭是什么意思?总得给你们安排个合适的活儿,既能不耽误差事,也不耽误赚钱。你也知道,太监公公在紫禁城不许出宫,在王府不许出府门,要是给你们安排当掌柜的活儿,很快王爷就会被御史言官给弹劾了。干力气活儿是有,你今年四十多了,去挖土方能行吗?所以你们三个老的老、小的小,你自己说说你们三个想做什么?”

    “主子饶命!”王公公想差了,以为云儿觉得他们是无用之人要处理了。桌子上就有一个茶盘里面是个茶壶和几个小茶盏,那里肯定是毒酒!

    “喂!你想什么呢,还喊饶命了。我和王爷福晋都是佛门弟子,最忌杀生,你还救过我呢,我会那么没良心?我是问你,你自己觉得能干什么,是让你挑一个适合你们三个做的事。想哪儿去了?”

    王公公不好意思地笑了,用袖子擦了擦秃脑门上的冷汗,用最快的速度调动起脑细胞,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又轻快又赚钱的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要不你们就做香囊上的流苏、编织如意结?还有做首饰?这个事儿不分什么男女。你觉得如何?”

    “奴才多谢主子体恤,奴才代表吉祥、乐呵给主子磕头!”说完就“砰砰”开始磕头。

    “好了好了,脑门磕坏了。你先回去等着,我让张嬷嬷给你们准备点工具材料的,就让张嬷嬷负责教给你们,如何?”

    “奴才给主子磕头!”

    “你去吧,不用这么诚惶诚恐的,佛经上有众生平等的话,我从来都不歧视任何人。你去等着不会用很长时间。”

    “嗻!奴才告退!”

    王公公一走,鱼儿就说了:“这老东西最会装可怜,他是七品太监,每个月有四两银子呢。”

    “也不完全是装可怜。他们太监都是老来凄凉,没儿没女,要是府上不管他们他们出府之后没银子就是个要饭的。能帮就帮帮吧。”

    “奴婢也知道太监可怜,没后路,可是有的太监真是不招人可怜。”

    “说说看?”

    “奴婢那次去东外府找裁缝嬷嬷,看见一个太监在打一个最多也就六七岁的女孩,挺奇怪的,就问霍嬷嬷,府上怎么还有这么小的丫鬟?霍嬷嬷说那女孩不是府上的丫鬟,是太监胡公公的丫鬟,是他跟管事方嬷嬷打牌赢来的。因为是在外府,王爷和身边的人不常去,他就成了大爷,把那个女孩给指使得团团转,那么小就让她去打水,有一次差点掉井里。”

    “咱们府上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奴婢自己也忙,就忘了。您不说太监的事奴婢还想不起来。”

    “这还了得?府上都出了二茬子主子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捅到御史言官那里弹劾王爷一本,王爷都成了虐待奴才的恶人了。不行,咱们看看去。换件随常衣服,别给他觉了警。要不你别去了看碰了你。”

    “您去打架呀?不就是问问,然后把那女孩给领回来吗?”

    “行,就带着你一个人去。别招摇了。”

    “不行不行,外府的人不认识您,万一把您当个丫鬟给欺负了。”

    “那还翻天了不成?把凌姐姐带着,就是不认识才好办事。”

    云儿、凌娟和鱼儿三人都换上了丫鬟衣服,溜溜达达地到了南外府,问明白胡公公在什么地方当差。有人说胡公公是管着府上的劈柴的,特别清闲,这会可能在自己房里。这人还把胡公公的住处告诉了云儿三人。三个人径直就去了胡公公的住处。

    主子到奴才房里根本就不需要敲门的,云儿推开房门就进屋了。就听里面有忍住哭声的抽泣,大步走过去,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给愣住了:一个最多有五岁的女孩,正被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人拧耳朵,还掐她的脸,好像那不是人的皮肉。

    女孩连哭都不敢,只是在抽泣,那么小的孩子!

    “住手!”云儿一声爆喝,那太监马上就松开了,回头一看是三个穿着丫鬟衣服的年轻女人。立刻就变成了十分猥琐的样子:“几位姐姐怎么这么眼生啊?是想我了吧?都过来、过来……”

    “啪啪!”两个大耳光搧了过去,云儿哪里看得下去这样虐待孩子的魔鬼?看到这个场景马上就想到了哥哥小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心痛得跟揪扯在一起了似的。这样欺负幼小的人能有好下场吗?

    “臭婆娘你敢打我,我……”胡公公急眼了,起身就朝云儿扑来,没想到的是,他身后的凌娟手里拿了一根藤条,朝他身上招呼起来“啪!啪!”一下、一下又准又狠,一边骂道:“你个死变态!”接着一顿好抽。

    全都抽在胡公公的后背上。夏天衣服少,实打实地都抽在了身上,疼得胡公公跳了起来。他忽然看见愣在一边的鱼儿,就朝鱼儿扑去,云儿向来就是手疾的人,一把拉过鱼儿,念动了玉龙神掌的口诀,惩处恶人是必须的!这样虐待儿童,先给他一点疼痛!于是云儿一掌便拍在了胡公公的胸前,胡公公顿时感到自己的所有肋条都断了!大叫一声,往后仰倒。

    院里的几个粗使丫鬟、婆子听见屋里打起来了,这才想着应该拉架,于是就全都跑进来了。其中有认识云儿的,上前大声施礼请安:“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其他人赶紧也跟着请安。胡公公一听给主子请安,府上的主子很少,这个年轻女主子不是侧福晋还能是谁?这下可坏了,骂主子是臭婆娘还有好儿?于是强忍疼痛要跪下打千儿,云儿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我受不起你的大礼,就问你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这样虐待她?”

    “回主子,她是奴才打牌赢来的丫鬟?”

    “丫鬟?她才几岁就给你当丫鬟?你是太监,有资格使用丫鬟吗?就是丫鬟你也不能又拧又掐的,她就不疼吗?那么小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你现在是个什么滋味?”

    胡公公已经疼得冒冷汗了。

    云儿厉声道:“我们把这个小丫头领走,你原地待命!想逃跑可以,有逃人法治你!”说罢带着凌娟、鱼儿和挨打的小丫头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胡公公疼得发昏了,好不容易挪到炕上躺下,心说:“这位侧福晋是女人吗?手上的劲头也太大了!今天实在晦气,刚想拿小丫头开开心,就被她撞见。看样子很快就要被撵出府了,没那么容易!你们不让我是舒服了我也不会让你们逍遥自在。你们的货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咱家跟太后打个小报告就够你们喝一壶的。等我伤好了再跟你们算账!

    回到内府云儿就让鱼儿回家,和凌娟一起,带着女孩来到飞云楼,刚好王爷在福晋这里喝茶,云儿就把情况跟他们说了。王爷皱着浓眉说道:“是不是咱们对这些太监太好了,让他们嚣张跋扈起来?自己都敢用丫鬟了?还敢赌博,还有赢人的赌注?”

    福晋忙劝道:“王爷息怒,妹妹也息怒,这种人撵出去就是了。”

    云儿说:“云儿以为,这种人撵出去肯定是要生事的,起码会败坏王爷的名声。他这么嚣张也许是某人的眼线,您觉得……”

    “是啊是啊,还真不能撵出去,依着妹妹怎么处理?”

    “云儿觉得应该查一查这个小丫头是胡公公从谁的手里赢来的?兴许这位输给胡公公的丫鬟是人贩子呢?如果她说是王爷让她这么做的,那可就坏了。”

    王爷说:“是该谨慎一些。可儿姑娘,你到楼下跟莽格、巴特尔俩人说,让他们把胡公公捆过来。”

    可儿答应一声下去了。

    云儿说:“是鱼儿姐姐到外府找裁缝霍嬷嬷亲眼见胡公公当众就打那个小丫头,霍嬷嬷还说,胡公公让小丫头去井边打水,那孩子才五六岁,连那个木桶还拎不动,差一点掉井里。云儿就带着凌姐姐和鱼儿姐姐去看看,结果当场就看见胡公公对这个小丫头又掐又拧的。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

    王爷说:“打的好,这种人还真得让他吃点苦头。一个太监也敢这么嚣张。”

    不多时胡公公就象一条癞皮狗给莽格二人给捆过来了。知道自己虐待小丫头的事给王爷都知道了,也忘了身上的疼,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福晋饶命!”

    他知道福晋最是心善,一定会给他讲情。偏偏这次福晋就不帮他了。王爷问道:“你恨喜欢虐待人?就不想想你没后路?如果本王把你赶到大街上去要饭,你就知道市井中的人怎么对待要饭花子了。”

    “王爷饶命!福晋饶命啊!奴才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你自己说吧,是怎么对待小丫头的。”

    “嗻!奴才也就是打打耳光、拧拧嘴巴,罚几个时辰的站,再就是饿她几天……”

    “你不觉得你很变态吗?莽格你们两个给他找个背静地方先饿两天,然后再说。”

第四百四十七章 邪门太监(二)

    胡公公被拉走,小丫头被领到王爷福晋面前。福晋一看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就掉眼泪了,心里很愧疚:自己是管着府上的中馈,光是管钱了,这么幼小的孩子在一个太监手下受虐待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于是把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扶起来,柔声问道:“你告诉我们,那个胡公公都对你做了什么?不要怕,我们给你做主。”

    站在福晋身边的郑嬷嬷也说:“王爷福晋知道了你被胡公公欺负,你告诉他们,胡公公是怎么欺负你的。”

    “回王爷福晋的话,奴婢知道你们是府上最大的主子,可是胡公公说如果奴婢跟人说了就、就把奴婢穿上铁签子烤熟了吃,奴婢害怕……”

    “不怕不怕,胡公公已经给关起来了,就看他还有什么罪行,再处置他,你说吧。”

    小丫头一看就知道这位福晋是很和善的人就说了:“胡公公每天都要奴婢干很多的活儿,擦地板、抹桌椅,给他打洗脸水,洗脚水,慢了一点就拳打脚踢,拧人掐人,还要扒了奴婢的裤子……”

    “什么什么,他扒你裤子做什么?”福晋觉得头皮都紧了。

    “那个、那个,胡公公不让说,说要是奴婢跟人说了他就把奴婢的脖子拧断了。”

    云儿小声说:“让你说你就说,胡公公已经给抓起来了你还怕什么?”

    “是,他把奴婢的裤子脱下来,就在屁股上面咬,还把手指头伸到奴婢下面去……”王爷的脸都气白了,对莽格说:“今天本王破例不打下人,你和巴特尔把他捆在柱子上先抽二十鞭子!”

    “嗻!“莽格最愿意做这样的事了,云儿忙阻止道:“王爷,云儿已经拍了他一掌,可别因为抽打他给弄死了。”

    福晋不知道玉龙神掌,王爷却知道。就说,好吧,那就先关几天,看看怎么安置这个小丫头。这件事云儿你去办,把事情查清。“

    王爷看出来云儿处理事情很果断,就给了她一个历练的机会。云儿领命,然后对王爷福晋说:“云儿建议小丫头先在凌姐姐那里呆几天,等云儿查清她的来历再安置。”

    “这样也好,你去吧。”

    小丫头被凌娟领到她那里洗了澡又从鱼儿那里要了两套蕊儿的旧衣服,立刻就象换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小丫头还挺俊的。就是这个命运也太可怜了。

    经过提审,胡公公招供说小丫头是从外府的管事嬷嬷方嬷嬷手上赢来的,云儿立刻派人去外府把方嬷嬷找来,问明这个小丫头的来历。方嬷嬷多少还有点善心,是这个小丫头冻僵在她家门前给捡回来救活了。但是方嬷嬷的最大弱点就是爱赌,积攒了不少赌债,就把小丫头输给了胡公公。她还觉得胡公公没儿没女的能拿小丫头当自己的孩子,哪里想到胡公公这么淫邪!世人都以为太监没有那种**,但是这个胡公公却不一样,得不到女人却又有很强的嫉妒心、报复心。他不敢对年纪大的女人做什么,却敢在小女孩身上下毒手。凌娟是妇产科都明白的,给这个叫花花的女孩做了一个检查,生殖器官发炎、******完全损毁,一直处于低烧状态,时间长了就可能发生病变。还算发现得及时,经过内服药、外用药,是可以治愈的,但是要有个治疗的过程和时间。

    于是方嬷嬷被传唤到云儿的住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花花的来历。方嬷嬷一听云主子传唤就吓得手脚冰凉,云儿的厉害在福晋闹出家的时候就阖府皆知了。敢欺负福晋的人还怕自己一个管事嬷嬷?

    “奴婢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方嬷嬷敛衽施礼,心脏的鼓点敲得很快。

    “免礼!水儿妹妹给方嬷嬷看座。”

    “不了不了,主子面前哪里有奴婢的座位?不知云主子有何事吩咐奴婢?”

    “没有要吩咐的,就是打听一个人。东外府的胡公公你可认识?”

    “认识、认识,只是不太熟。”

    “不熟悉?不熟悉你怎么把自己家的孩子打牌输给了胡公公?”

    方嬷嬷的冷汗就下来了:王爷一再强调,不许在当差期间打牌、喝酒,更不许赌博,就是赢钱、赢东西那种赌博。

    “云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时兴起,就忘了规矩,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啊。我再问你,你和胡公公打牌输了什么?”

    方嬷嬷都要瘫在地上了,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奴婢输了三吊钱。”

    “只是三吊钱?没有输掉一个小丫头?”

    “奴婢是看胡公公没儿没女的,把家里的女孩送给他的。”

    “你家里的女孩?我怎么听着有点含糊其词?家里的女孩可以分好几种,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是家里的丫鬟,哪一种?”

    “是家里的丫鬟。”

    “那女孩多大了?”

    “六岁了,啊不是是五岁。”

    “你是把五岁的丫鬟送给胡公公当女儿呢,还是当丫鬟?”

    “自然是当丫鬟的,给胡公公端个茶倒个水的服侍他。”

    “那你知道不知道胡公公是怎么对待这个女孩的?”

    “这个不是太清楚。”

    “你不清楚我告诉你,胡公公就让这五岁的女孩到井边打水,五岁啊,你自己的女儿五岁能打水吗?还丫鬟,五岁的孩子你也忍心让她当丫鬟?还有啊,胡公公经常不给这女孩饭吃,还把刀子伸进女孩的嘴里把整个口腔给割烂,你把人当成输钱的筹码就已经犯罪了,还连问都没过问她是怎么在胡公公这个死变态手里怎么受虐待的!难道你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胡公公说过他会好好对待花花的。”

    “这还不够!胡公公还经常把花花的衣服扒光……我说都说不出口!你说,你要怎么挽回花花的一生清白?她才五岁!”

    云儿气得把一个茶杯摔在方嬷嬷的面前。方嬷嬷吓得浑身哆嗦,不住地磕头:“奴婢找胡公公算账去!”

    “你行了!我再问你,花花是怎么到你身边的?”

    “是奴婢捡来的,她冻僵在奴婢家门口,奴婢把她抱进来,暖活了她。”

    “你有这样的善心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她?”

    “奴婢是欠胡公公的银子太多,还不起了……”

    “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女儿当赌债还给胡公公?你捡到花花的时候,她身上有什么信物还是什么印记?”

    “没什么信物啊,身上的衣服破得都看不出颜色了。对了,就是左边耳朵戴了一个耳环,奴婢觉得她戴的耳环挺好看就、就给摘下来了。也不知道给放在什么地方了?”

    “限你今天晚上睡觉之前把那个耳环交给我,否则你就出府谋生路吧。”

    “那个耳环还在,奴婢交给您就是,您千万别让奴婢出府啊?”

    说着就使劲磕头。

    “行了行了,赶快回家找来!”

    “主子,您该回家给贝勒爷和格格喂奶了。”

    云儿匆忙回家,结果奶没了!气的!陈夫人已经喂宝宝贝贝喝了白粥,宝宝贝贝也睡了。

    “云儿你怎么了?几天脸色不大好?”

    “没事,我昨晚没睡好。”

    “有什么心事还是不高兴的?告诉娘。”

    “娘,没有的事。不信您问鱼儿姐姐、”

    “还叫鱼儿姐姐,她是你嫂子。”

    云儿的心里相当不痛快。她就不明白某些人为什么就不顾他人的死活?就象胡公公,你是个太监,怎么能做出来猥亵小女孩的事呢?你的人伦道德呢?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这种死变态还活着?不要脸!不要脸!

    方嬷嬷把花花的耳环交给了云儿。云儿问她:“花花原来就叫这个名字?”

    “不是的,花花是奴婢给起的名字,主子不喜欢就给改了吧。”

    “念你当初对花花还有一点善心,我就饶你一回。如果你以后再赌博,我可对你不客气!”

    “是,奴婢记下了。如果您没有吩咐,奴婢告退了。”

    云儿把花花的耳环拿给福晋看,福晋对首饰的优劣比云儿内行多了。福晋拿着这个耳环仔细地看,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对云儿说:“这个耳环是纯金的,这个是弄脏了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可儿你拿去好好清洗清洗。”

    丫鬟可儿洗干净的耳环拿给福晋,果然干净耳环焕然一新,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纯金的牡丹花,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尤其不是花花这么大平民家女孩能戴的,可以断定花花的出身不是很低。很可能是走失的、被人拐卖的大户人家的女孩。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姐居然流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一定给她送还给她的亲人!要不在府上怎么安置?

    云儿把耳环的样貌给照相机照下来,秘密复印了很多份,京城九门张贴,然后派亲兵,各个路口发放,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是巺亲王夫妇!一副满脑袋冒烟的模样。

    这位巺亲王是王爷的侄子辈,礼亲王代善之孙,顺治九年封王。名字是爱新觉罗?常阿岱。要说简亲王是桀骜不驯,这位就是个混不吝。很可能是无意中得罪谁了,让自己的女儿当了替罪羊。

    孩子丢了两年两口子就找了两年,可是在京城这么大的地方,谁要是能找到一个几岁的女孩,无疑是大海捞针。

    是他们府上的一个采买出城办事看见一堆人在城门口看什么告示,挤过去看。就想起来小格格走失前戴的耳环跟这张图很相像,回府就跟巺郡王说了。两口子跑到城门口去看告示,孩子的母亲认出来了就是他们女儿风铃戴的!两口子直接杀到瑞王府。

    这几天花花一直在凌娟这里,凌娟很喜欢她,别看这孩子受到非人的虐待,开朗的性格却没有全部消失。在这里能吃饱,有人疼,觉得跟天堂一样了。俊秀的小脸天天都带着笑意。离开家大概是两年的时间,尝遍了苦楚心酸,也养成了看人脸色的自我保护习惯。跟谁都会讨好、卖萌,小嘴巴很甜,嬷嬷姐姐的不叫人不说话。

    云儿有一大堆的事要办,鱼儿有着身孕,就是凌娟还有点闲空,还是个喜欢孩子的。花花就在凌娟这里不走了。云儿给花花一份饭菜跟凌娟一起吃。花花觉得这里比外府那边好多了,没有一个人欺负她,还能吃饱,那个蕊儿小姐放学了还来找花花玩。还教给她做烧麦包、叠小花。

第四百四十八章 邪门太监(三)

    福晋房里的二等丫鬟心儿来到凌娟的院里通传,让她带着花花去翼然楼,王爷福晋有话说。凌娟就拉着花花的手到了翼然楼,没等请安巺亲王的福晋就扑了过来,抱住花花大哭起来。花花给吓够呛,她已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挺奇怪这个女人怎么疯子一样?如果巺王爷福晋看到几天以前的花花,一定会难过死!花花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旧的,小孩子长的快,蕊儿只穿了一年就小了,所以至少还有八成新。小髽鬏上还有两个塑料花卡子和很小的合金首饰,胸前挂了一串好看的如意结项链,手脖上是两个水晶玻璃小手串,根本就不是丫鬟的打扮,完全是大户人家的女孩。

    “风铃儿,额娘对不起你。一眼没照顾到就把你给丢了!快跟额娘回家吧,额娘快想死你了!说完就大哭特哭。

    “我不!我才不回!我现在是凌先生的女儿,苏州一号院就是花花的家!”

    凌娟真的很喜欢花花,但是人家的亲爹娘来接,自己哪有不放人的道理,就和风细雨地跟花花商量,还承认花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花花有自己的亲爹娘。

    花花却说:“你们是花花的亲爹娘吗?你们为什么不看好花花?你们知道花花这两年受的什么罪吗?说完就把上衣脱了,给他们看自己身上被胡公公掐的、拧的瘀伤。看到这些,两口子又疼又恨!

    “花花被方嬷嬷当个物件输给了胡公公,挨打、挨饿,还要干重活儿……”

    王爷很愧疚地说“这孩子来到府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是侧福晋身边的人提起来他见过小格格。侧福晋亲自把她带回来的。”

    “福佑二哥,兄弟我应该感谢您和侧福晋的大恩大德,把她从阴山背后给找了出来,要不然她的一生都会很悲惨了!那位胡公公我们可以不可以带走?”

    王爷一想就知道巺亲王肯定是要拿这位胡公公出口气,如果不答应就好像自家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点头了。于是在花花的连踢带打不肯离开的哭声中被巺亲王抱走。胡公公也捆着被巺亲王的侍卫拉走。王爷也没必要袒护这个心理严重变态的胡太监。

    风铃格格从小丫鬟、小可怜变成小格格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凌娟很失落,她很喜欢孩子,现在宝宝贝贝被王、宋二嬷嬷霸着,凌娟想抱抱都很难,她是从心里想抚养花花。可是人家的亲生父母来找了,自己有什么权利不让人家父母领回去?

    可是三天以后巺郡王夫妇又把花花送回来了,王爷还以为认错了。巺郡王说:“这三天我们两口子都没睡觉,这孩子是一直地哭,找她凌嬷嬷。不但嗓子哑了,还发烧了。”

    福晋就把花花的情况单独跟巺郡王的福晋说了,其实发烧不是因为哭哑了嗓子,是孩子还有炎症。送回来也好,凌先生可以给花花继续治疗。该巺郡王的福晋哭哑嗓子了,想着自己的女儿被那个该死的太监作践,就恨不能一时结果了他!如果不是被侧福晋给解救出来,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位年轻的福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云儿,专门去了飞云楼给云儿磕头致谢,然后决定留在瑞王府陪伴女儿,住在凌娟的苏州宅院。慢慢和女儿融合感情,动硬的还真不行。。

    胡公公可惨了,一时的邪念和下作造成杀身之祸。巺亲王的福晋能不把女儿的情况告诉丈夫吗?所以每天拷打,打过之后就那么吊着。第二天接着打。也不需要他招供什么,供出来的事就是府上的丑闻!就是打,旧伤加新伤。猥亵皇家格格的罪名凌迟都可以了,但是巺亲王王不可能把这样的事透露出去,只能在胡公公身上泄愤了。光是打还不解恨,还要饿着他,扒光他,六天时间胡公公就死悄悄了。王府死个个把奴才简直就跟死只苍蝇一样。也不知道胡公公后悔没有?自己的恶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巺亲王福晋从来都没有见过凌先生的治病方法,她也见过女儿的伤处,一片血肉模糊,在凌先生的治疗下慢慢痊愈。凌娟还告诉这位福晋,在风铃格格长大以后成亲之前可以给她做个******修复手术,不是想作假,是风铃的身份不同,如果将来洞房那天男方质疑风铃的品行就不好了,然后就是大有可能的被张丈夫冷落,郁郁寡欢一生。她不应该承受这个,她是无辜的。

    巺亲王府福晋欣喜若狂,这位凌先生居然有这样的绝招儿,那样就不害怕有什么后果了,只要成亲那天有元帕上的梅花点点,一切都能遮掩过去。可是那得是十年以后的事了,那个时候凌先生还能在这里吗?

    凌娟看出来她的担心:“福晋放心,我在十年之内是不会回家的。因为我还要给府上培养几位出色的稳婆。”

    “多谢、多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您了。”

    在离开王府之前,巺亲王福晋和王爷福晋商量,让风铃格格认凌娟为干娘,还把凌娟带着去了巺王府玩了几天。都是王府,风气完全不同。瑞王府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从主子到下人,就没一个闲着的。而巺王府那就是繁华豪奢的存在,每日里笙歌管弦,声色狗马。巺亲王的妾室不知道有多少,每日里环肥燕瘦,左环右抱,哪里有给皇上做事的心思?强忍着呆了三天,凌娟就找了种种借口,回到自己的家里。可是第二天风铃郡主就又来了,她也觉得“自家”那个府上不如凌嬷嬷的四合院好。就这样她是两府穿梭,王爷也不在乎他一个小丫头的吃喝。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是爱新觉罗一家子,何况还是晚辈。

    府上的生意根本就没受这件事的任何影响,该干嘛就干嘛。王爷福晋和云儿都曾去过着三家店铺看情况,并不全是少男少女的喜欢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就是中年夫人,甚至是风度翩翩的老爷也喜欢。

    原来云儿还为大厅里的小丽布头发愁,现在看它们是有用武之地了。不管是什么布头都能用得上,实在是颜色不好看的还能做难民装和乞丐装。就是指甲大小的布块也能粘成平面上面盖一层布做鞋垫。

    田亮和纳兰天天都得给云儿从大垛上用挠钩给钩口袋。这里的布头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

    昨天下午有四份订货,都是给中秋打赏下人、送礼用的,每份四百个荷包。今天早上有两份定手袋的,其中有一份是自己出的样品。这个倒是无所谓,只要手里有他样品的材料就能做出来。这两份是各三百个。在订货时,田亮一点都不受任何杂乱声音的干扰。签约合同都是府上制定的,统一规格的,用油印机印出来的——打印机还没找到,打印材料还得需要电脑,王爷觉得现在还是不把电脑暴露出来。

    一份上来签合同,其他几份在外面等。先看样品、再交订金,对方同意条件再签字。

    一份一份签合同,一丝不乱。陈瑞谦相当佩服田亮的定力,什么事也干扰不了他。回府后再一份一份地安排谁来承担哪一份合同的加工。有条不紊的,根本就是闲庭信步。

    陈先生从女儿那里听说儿子在瑞谦的布庄同时签订四份布艺加工合同,非常担心儿子年轻,怕出纰漏。就和王爷说了自己的担心。

    “先生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没信心?”

    先生笑了:“下官知道他心里有数,就是怕人一多就杂乱,分了他的心。年轻人未免浮躁……”

    “您的儿子深山学道十二年,早就宠辱不惊了。要说了解亮子您还不如本王。本王就是看中他的沉稳、睿智,遇事不慌。生死关头都能平心静气,这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能做到的。”

    王爷这么说,先生就放心了不少。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另一种人才。

    “爷爷、爷爷!奶奶、奶奶!”蕊儿欢快地跑进房间,把手上的一个纸盒放在先生的书桌上:“这是爹爹孵出来的小鸡,王爷说,府上每家分十只,吃剩饭剩菜的。这是您和奶奶的一份,还有爹爹和娘的一份,爹说他没时间喂鸡就都给您拿来了。”蕊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果然纸盒里面都是“唧唧”的动静。

    “大孙女你说小鸡是你爹孵出来的?”陈夫人觉得太好笑了,孵小鸡的都是母鸡,哪有大小伙子能孵小鸡的?”

    “爷爷奶奶你们不知道啊?飞云楼西配楼楼下一号房里是王爷给爹爹装什么器械的地方,那里面有一台孵化器,有娘那么高,是一个一个的格子,然后不知道爹是怎么弄的,就在每个格子里面放一百个鸡蛋,天天看一个温度表,二十一天小鸡就出来了。你们不去看看?不少人在那里领小鸡呢,爹给人拿,娘和张姨记名字。去看看嘛!”蕊儿搂着奶奶的胳膊使劲往外拖。

    “好好好,大孙女带奶奶去看,老爷你也去看看吧。”

    先生真的很想看看孙女说的那个孵化器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就在蕊儿的牵拉下来到云儿院里。一号房离大门最近,老远就听见里面的小鸡叫了。进去一看,果然是儿子和媳妇还有纳兰两口给成了家在府上过日子的发小鸡,用倒出来的工具材料盒子装小鸡。那个叫孵化器的东西好像一个大衣柜,有很多格子,每个格子都装得满满的、毛绒绒的小鸡。清一色是红褐色。

    郑嬷嬷和刘嬷嬷也在这里等着领小鸡。她们住的四合院院子都很大,又是单独的门户,完全可以放在院里放养。

    看见陈先生老两口,赶紧过来请安。郑嬷嬷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对陈夫人说:“奴婢头一回听说小鸡不用母鸡孵出来,就这么一个抽屉就能孵小鸡,您看,一个臭蛋都没有。您这儿子太厉害了。”

    “瞧您说的,不是有句话叫手巧不如家什妙吗?这么个柜子就能孵小鸡,真是奇怪。”

    田亮看见父母都来看热闹了,就说:“亮子有点顾不过来,你们随便看。”

    “你忙你的,爹就是听蕊儿说你用什么孵化器,来看看。”

    “这个就是孵化器了,一共是八个格子,这个仪表是控制温度的。下一个是郑嬷嬷来领小鸡,你们家在府上当差的有四户,您和朱医官是一户,朱垣、朱城和您女婿是三户,纳兰你给郑嬷嬷拿四十只小鸡。”

    “呜哇!养鸡大户啊!太多了吧?都给奴婢拿走了,怪不过意的,够分吗?”

    “这次不够再孵一次。”

    “别价、别价,奴婢拿三十吧。”

    “那就拿三十,鱼儿你登记上,郑嬷嬷拿三十。刘嬷嬷也应该拿四十,您的一份、俩儿子一个闺女各一份。”

    “奴婢也拿三十。”刘嬷嬷说。

    “如果不够下次再来拿,白先生,该您的了,您和您儿子两份二十只。”

    “好啊,这小鸡真欢实,怎么都是红褐色的?”

    “这个是异域那边的优良品种,叫罗斯鸡,下蛋多,抗病能力强,王爷买了三千个种蛋带回来,再不孵出来冬天怕冻死了。”

    “这个是异域带回来的种蛋啊?”

    “咱们回去吧。”先生拉着老伴和孙女回了住处,儿子、媳妇忙得什么也不顾了,眼看饭菜都凉了也不好意思叫他们。

    下午的时候,田亮就开始找材料了。订货四份,材料得备齐了。

    虽然很忙,但是心里很安稳。不象在异域有一种虚空感,田亮觉得很满足。回来吃饭的时候,老娘就问了:“儿子啊,那个柜子怎么能孵鸡呢?”

    “娘,那个柜子里的温度是恒温,适合孵鸡。”

    “那个温度是怎么来的?烧炭吗?”

    “不是碳,是、是恒温。”田亮没敢说有发电机在发电。

    “你们兄妹俩再加王爷,说的话有一半是外国话。”

    “那就对了,我们就是从外国回来的。”

    “幸亏是一年,要是去个三五年,大清的话就全忘了。”

    就连先生也忍不住笑了:“夫人尽说大实话。”

第四百四十九章 钩活订货

    下一轮的钩花加工又开始了,在田亮的统筹安排下,各个作业组都在各自的地盘开始工作。每天下午未时、申时两个整时辰,用过晚膳还能工作一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了。

    不能不佩服这些老少女人是真能吃苦,就是一天能赚一文钱也不肯放过去。何况一次就能赚个上百文。一百文可以买六七十斤大米呢,哪个府上的下人干私活这么不用背讳的?

    还没等这一批完活,那位大不列颠的皇商威廉先生就来找田亮,继续加工钩花,要小朵的、彩色的。没有人告诉他府上有彩色线,田亮就去玉龙布庄看情况。

    威廉说,他把现成的钩花给他的一位比利时朋友看了,这位朋友骂他是猪,是很快就笨死的猪。这么好看的东方工艺品居然只订货一万朵,轮船回欧洲怎么也得几个月的时间,瓷器、丝绸、茶叶都是年年买的,这种花朵是刚刚发现的,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的!多买一点也不占地方。他问威廉想不想继续订货,如果不想,他来定。看样子这个比利时商人还很讲义气,威廉被他骂清醒了,可不是吗?走了多少个国家也没见这么漂亮的东西,一万朵才占多大个地方?真是猪!

    这位比国朋友又给他支招说让清国人给弄彩色的花朵不是更好看?白色的线拿到染坊去染不就是彩色的了?笨死!

    于是威廉很硬气地要求要彩色钩花。田亮就在价钱上加码,彩色花要彩色的价钱。白色小花价格当然要比先前那种便宜,大的彩色钩花要一百二十文一朵,小花五十文一朵!

    “啪!”威廉一巴掌把银票拍在桌上:“说定了,还是一万朵!”

    云儿把情况和王爷福晋一说,俩人都很高兴,云儿就吩咐田亮、纳兰去西配楼的三号房去拿线。配色的花朵按白色、红色、深红色一组,白色、淡绿色、深绿为一组,白色、粉色、玫瑰色为一组;每一种花里都有白色,有白色才显得水灵。还有淡黄、土黄、浅绛为一组;

    白色、藕荷、紫色为一组。也是五种花色。每一种两千朵。还是一万朵花,二百个人均摊,每个人钩五十朵,每个人只钩一种颜色的花。

    任务不重,几天就可以完成,这次可以多赚点。

    这次钩花任务完成得相当好,府上的检查员严格检查、过数后装进塑膜袋。由田亮、纳兰、瑞谦三人移交给威廉先生。总共两万朵手钩团花就随着大不列颠皇家商人坐着海船离开了大清。府上本利一千两。

    当然他们还有其他的货物。丝绸是中国的特产。西方国家都没有养蚕的,也没有桑树这种植物,所以他们来到大清购买回去的货物很大比例都是丝绸产品:锦缎、真丝还有瓷器和其他的工艺品和茶叶。他们也从西方带过来他们的货物。但是带回去的钩花却是绝无仅有的商品。王爷三人买了很多丝绸,但是还没想卖给外国人。

    从现在开始,府上的所有女仆就进入了繁忙加工。订货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在田亮的安排下,多而不乱,十分有序。而且订货的人家都要报上真实名字,以防转手倒卖。这个不是自私,钱是给国库的,是为了将来的撤藩和应付天灾**,尽可能不流失。但是也不说三道四去指责人家,争名逐利是尘俗中人的奋斗目标,谁能阻止人家不去想升官发财呢?

    鱼儿水儿的缝纫机学得很像样了,她们陆续做过成人服装、童装和婚装。都被统领夫人和学士夫人悄悄在贵夫人中间给卖出去了,成衣的价格如果是锦缎的就能卖到十两银子一件旗袍,要是成套的、成系列的,再加上首饰、挂件、摆件和好看的布偶什么的,一套就可以卖二百两,根本就没人讲价。

    云儿一直想着王爷说的给乞丐、难民做服装,就在田亮和纳兰在大厅里给拿下来的小丽布头中挑选了一些颜色不好但是厚重耐磨的让鱼儿水儿试做乞丐装,用缝纫机做的速度比手针快多了。乞丐装用不着象婚装那样精雕细琢的,只要结实、不掉线。要饭的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方衣服破了就没人给补,除非有会针线的要饭姑娘。可是十几岁的姑娘出门要饭,就是街头混混鱼肉的对象了。

    云儿买回来的布头不是一般地多,其中颜色不好的也不少。开始还是给拼布准备的,后来大姐和王爷都说过做乞丐装和难民装,还专门买颜色不大好,但质料厚重的回来做乞丐装和难民装。不是瞧不起乞丐和难民,你给他穿太好了他就要不来饭了。人家一看穿得溜光水滑的说不定还能揍他一顿:家里有钱出来要饭一定是好逸恶劳的。

    因为现在是夏天,做成棉的就不能用,鱼儿水儿做了大小不等的夹衣、披风,里外都是小块布拼起来的,毛茬在里面,穿上不会不舒服的。做成之后,田亮纳兰在办事的过程中遇到乞丐的时候随时就给出去了。得到百衲衣的乞丐千恩万谢的,田亮纳兰出门都换便装乞丐们就很难记住他们,只记着两个年轻英俊的后生给的。

    鱼儿是做乞丐装的中坚力量,别看肚子里有个孩子,她也是和水儿一样,一件都不少做。而且鱼儿的聪明灵活是很拔尖的,脑子里总是有一个又一个的新创意。比方云儿说过一次睡袋她就记住了,跟云儿讨教了睡袋的做法就去实践,想出来一种活面睡袋,就是冬天夏天都能能用,安上拉链,夏天把棉花取出去,冬天再塞进睡袋。就是别把棉花弄丢了,也别潮湿了,就是乞丐自己也能随时填装、取出。

    还创意了一种防水的乞丐装。在云儿隔空搬运的布料里有一种一面光滑一面粗糙的布料,鱼儿就把光滑的一面放在外面,下雨的时候,雨点打在上面渗不进去而滑落下去。这种很光滑的布料就叫防雨绸,当然鱼儿不知道。还有给乞丐装安上几个暗袋的,方便把要来的食物装在里面,有的时候人家给吃的却不能拿,就两只手,不能拿第三份。

    鱼儿的智商是很高的,各方面都不比云儿差。就是画画写字她不行,也不是不行,是没那个机会和大块的时间。

    既然王爷说了要做乞丐服、难民服,就不能是几十件、几百件的数量,所以鱼儿是有时间就做。这两种服装不需要什么款式,能穿即可,也不要求质料和颜色。做大了给大人穿,做小的给孩子穿,有缝纫机的帮忙,鱼儿每天都能做个三五件,积少成多,她家的后暖阁堆了很多难民服和乞丐服。

    鱼儿还有钩活的任务,每天下午都是集中钩活的时间。她还要琢磨新的钩花花样,云儿给她一本专门钩花的书,但是里边都是简化字,鱼儿就看那个图解,然后照着图解去钩,居然每次都能成功。

    在和西方大鼻子定了一万朵钩花的第二次合同的同时,京城里的官宦人家也有订货钩花合同的。他们的订货合同基本上都是手袋,就是拿在手里、挎在肩上的那种。

    “喂!你每天比主子还要忙,可得小心你肚子里的那个人。”田亮发出警告。

    “相公!这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做着都能干的。”

    “我是让你悠着点别拼命。”

    “鱼儿才没拼命,鱼儿觉得现在的日子很有奔头。就是怕你升官了,鱼儿就成了小妾。”

    “不是,你每天都在琢磨这个?”

    “难道不可能吗?”

    “你这叫杞人忧天,别混琢磨好不好?你说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还有相貌美丑之分,还有脾气好坏之分,还有……多了。”

    “那,我家鱼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学的甜言蜜语了?相公,鱼儿真的不想当小妾。”

    “我找朱医官给你看看,你好像有病了,神经不正常。”

    “娘,蕊儿也要钩花!你们大人钩花都不带着我们!”田蕊提出抗议。看到那些洁白的、彩色的线和那根晶亮的钩针,蕊儿和郑嬷嬷、刘嬷嬷的孙子、孙女的都很眼馋。

    “蕊儿,听娘说,不是主子不让你们钩花,是钩针很危险。主子说异域那边有个女的把钩针揣裤子兜里了,结果弯腰的时候钩针的针尖从裤子里钻了出来,扎进肚皮里面,只能到医院吧肚皮割开一个口子,把钩针取出来。如果扎到肠子上,把肠子扎漏了,肠子里的屎冒出来整个肚子都脏了,就会死人的。”

    “啊?这么厉害?蕊儿还是长大一点再说吧。”

    “娘的蕊儿最听话了。”

    在府上的姑娘嬷嬷们醉心手钩手袋的时候,云儿的手钩童鞋、童袜出笼了。都是用的很鲜艳、很娇嫩的颜色细线钩成的。贝勒爷和格格是试穿此新品种的第一人。但是现在是夏天,童鞋童袜的有个厚度,脚上发热,贝勒爷就涨红了脸往下扯袜子,扯不下来就“咔咔”地叫。再扯不下来就哇哇哭了。

    “姥姥给脱下来,这是谁呀大热天的让我们穿这么好看的袜袜?”

    宝宝贝贝的胖手同时指向云儿,云儿双手叉腰,愤愤地说:“老娘中午都忘了吃饭给你们钩驴蹄子,你们还指控老娘。有没有良心啊?”

    宝宝贝贝笑得咯咯的,陈夫人也笑得停不下来:“看你说的,他们那双脚多可爱,怎么成了驴蹄子?你说你中午没吃饭,娘这里有鸡蛋打卤面你吃吗?”

    “一定要吃,我非要馋一馋这两个小馋虫。”

    果然,云儿故意在他们眼前吃面,把那个面条挑起来老高,他们的眼光就顺着云儿的筷子上下。最后馋哭了。

    老娘心疼了:“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没事就逗孩子哭,真是的!”

    “额娘逗你们呢,你们还当真?来来来,一个人给一点。”

    “不行!卤子很咸,别齁着。”

    “那可没办法了,您就处理殿后的事,云儿回去了,拜托。”说完抱拳施礼,转身迈着方步出去了。

    “各位教习嬷嬷,今天咱们学两样新钩法,这是我钩的儿童袜子,也可以当鞋穿。”

    “呜哇!太可爱了!”

    “不要过于激动,看我从哪里起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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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今大陆平行空间的大清朝,平民出身的聪明、美貌少女陈瑞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成为这个大清朝顺治皇帝的兄长瑞王爷的侧福晋。 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人群,一切只在念动间,开始了。。。盛世皇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皇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皇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