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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墨兮     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     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一道伤痕3

    天成大陆腹地。秦山山脉外围山腰。赤冰国行宫内那座纯木质结构的“清心殿”殿顶上。

    清冷皎洁的月色下,均披散着三千青丝,穿着一身纯白的里衣,脚上套着一双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一脚踩在倾斜的屋面上,一脚踩在平滑的屋脊上的王泉和牧文背靠背地坐在殿顶最上端的屋脊上。

    与怀里空无一物的王泉不同,穿一身纯白里衣的牧文怀里还抱着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果真是时刻剑不离身啊!

    这方,仰头望着天空上那一轮将圆未圆的冷月,背靠着牧文的王泉张了张口,压低了声音地唉声叹气:“唉……这会儿我真是羡慕那位燕国公主的,不会武功没内力就是好,爷在后殿再怎么折腾都听不到,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俩难兄难弟啊……”

    话音顿了顿,随之响起的,是王泉那带着疑惑的叹息声:“你说爷他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闹腾个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里解决的非要这大半夜的闹?唉……有时候内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啊!”

    “没人让你睡觉的时候还提着内力。”回以王泉的叹息的,是牧文那一如既往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语气。

    一听牧文这话,仰头望月的王泉又是一声低叹:“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秦山上人多眼杂比不得宫里安全,我不敢睡的太死吗?谁知道我会这么点背地就听见爷……还好我反应快,立马就拉着你跑出来了。”

    话音顿了顿,王泉用背部顶了顶他背后的牧文,将声音压到只有他和牧文两人才能听见的程度地问:“喂,牧文,你说爷办完事了没有?虽然这天还没凉,可这深山老林里的还是挺冷的,我们俩这大晚上地在这屋顶上吹冷风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知道。”回以王泉的,依然是牧文那一如既往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语气。

    随着牧文的冰冷话音落下,忽闻王泉压低了声音的嘿嘿一笑,然后是王泉开始怂恿牧文干坏事的坏笑声:“要不……你放松下内力听听下面的情况?”

    “为什么你不听?”牧文直接冷冷地甩给他背后的王泉这么一句反问。

    “娘的!”一听牧文的反问,王泉当即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就听见王泉将声音压得更低地说:“我敢听吗?要是回头让爷知道我偷听他和冷姑娘办事,爷真会活剥了我的皮的!”

    “我也怕爷剥我的皮。”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牧文如此面无表情地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语气回答了靠在他身后的王泉。

    这方,仰头望月的王泉闻言又是嘿嘿一笑,就听见王泉笑眯眯地低声说:“不会的,爷一向比较看重你,最多抡拳头打你一顿,剥皮抽筋什么的绝对不会的,你放心。”

    “你想下去吗?”王泉的话才说完,牧文就张口这样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这方,背靠着牧文的王泉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张口道:“啊?什么玩意儿?”

    另一方,背靠着王泉的牧文默默地摸了摸他怀中抱着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地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语气吐出一句:“你再啰嗦,我推你下去。”

    被牧文冷不丁地威胁了一把,仰头望月的王泉笑着低声道:“得得得!算你狠,我闭嘴还不行吗?我可不要下去,这个时候下去不就打扰到爷的好事了吗?不过咱可说好了啊,谁也不能调用内力,谁偷听谁是王八蛋。”

    “我没你那么变态。”王泉的话才说完,牧文就丢出这么一句言简意赅的话。

    牧文背后,仰头望月的王泉笑眯眯地反问牧文:“变态?什么意思?”

    这方,背靠着王泉的牧文沉默了看着他怀中那柄三尺青峰,良久后才默默地道:“冷姑娘说是指人的心理、行为上异于常人而且呈现病态,这种情况就是‘变态’。冷姑娘说这个词很符合你的作风。”

    听完牧文这番语气冷冰冰的解释,仰头望月的王泉当即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冷姑娘背地里是这么说我的?行!我记住了,我跟她没完!”

    怀抱三尺青峰的牧文闻言默了默,须臾,牧文缓缓张口,十分理智地提醒王泉:“她现在真成了爷的人了,动她,爷能打死你。”

    “……”这方,背靠牧文仰头望月的王泉偃旗息鼓,彻底安静地赏他的月去了。

    镜头切换到那座纯木质结构的“清心殿”内的后殿里……

    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后殿中,那张靠墙摆放的金丝楠木大床上,炎子明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要你,我不会让你为了复仇这种事而献出你自己,这不是我想要的。冷晴,你听好,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有一点,无论事情成败与否,你都要跟我回赤冰国,做我真正的女人。”

    炎子明的话音落下后,黑暗的后殿里过了很久很久才响起冷晴那清冷得低不可闻的声音:“好……”

    “睡吧,就这样,让我搂着你睡。”黑暗中,是炎子明那带着疲惫的声音徐徐响着。

    之后,光线黑暗的后殿里,再也没有说话声响起,只有两道此起彼伏的平缓呼吸声。

    虽然冷晴知道她应该没机会再随炎子明回去赤冰国了,但冷晴终究还是顺从炎子明的心愿,给了炎子明一个虚无的期望,也给了她自己一个虚无的期望……

    夜尽,天明。

    当午后那明晃晃的日头照射进赤冰国行宫内那座纯木质结构的“清心殿”的左侧殿里时,穿着赤冰国皇宫的宫女们才穿的粉色曲裾深衣,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两朵粉色珠花的櫆魅、洙漓、栎栖三人迈步进入了殿中。

    因为櫆魅、洙漓、栎栖是朱梓陌送到冷晴身边的,旨在保护冷晴,而櫆魅、洙漓、栎栖又将朱梓陌当做神一样的存在,对朱梓陌的话是言听必行,所以此番冷晴来秦山,櫆魅、洙漓、栎栖也一同寸步不离的跟来了秦山。

    不过因为冷晴平时不喜欢被人跟着,而且冷晴觉得怀了孩子的燕清秋比她需要人照顾和保护,于是冷晴就将櫆魅、洙漓、栎栖三人指派去跟着燕清秋了。

    今天,是自櫆魅、洙漓、栎栖三人来到冷晴身边后,冷晴第一次主动召见櫆魅、洙漓、栎栖三人。

    坐在内殿里那张靠墙摆放的金丝楠木长榻上的冷晴在櫆魅、洙漓、栎栖三人走到她面前后,冷晴捧起她手边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上的一只上了锁的四四方方的小木箱,如此说道:“櫆魅、洙漓、栎栖,你们帮我把这个箱子送回大梁国,亲手交到朱梓陌手里。”

    櫆魅、洙漓、栎栖三人闻言面面相觑了几秒,最终还是站在三人最左边的櫆魅率先张口道:“姑娘,区区一个箱子,何须我等三人一同护送?櫆魅一人便可。”

    朝说话的櫆魅摇了摇头,冷晴浅浅笑语:“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秦山到大梁国的路途又遥远,你们三个一起送回去我才能放心。”

    “姑娘,若我们三人都离开了,谁来保护姑娘?”这次说话的是站在三人中间的洙漓。

    朝洙漓勾唇浅笑,冷晴答得一派淡然:“你们在我身边也这么久了,何时见过我有危险了?再说,王泉和牧文的身手你们都是知道的,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与王泉和牧文切磋过,最终仍是没赢过他们不是吗?有他们在,你们还有何不放心的?”

    站在三人最右边的栎栖当即张口便欲反驳冷晴:“可是……”

    “好了,不用再说了,稍后你们就动身返回大梁国吧!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过了明日我就会跟着煦太子他们回去赤冰国,届时你们办完事了直接去赤冰国找我。”不待栎栖将话说完,冷晴就如此浅笑着打断了栎栖。

    櫆魅、洙漓、栎栖三人又是一番面面相觑,最终三人还是异口同声地答道:“是,姑娘。”

    “路上小心些。”在櫆魅、洙漓、栎栖三人抱着那只上了锁的四四方方的小木箱转身离开的时候,仍坐在那张金丝楠木长榻上的冷晴如此笑语着叮嘱她们。

    “冷姑娘放心,定不辱使命!”朝冷晴颔首,櫆魅、洙漓、栎栖三人留下这句语气坚定的话语,转身离开。

    其实那只小木箱里也没放什么东西,只是一身衣裳和一只簪子以及一封给朱梓陌的信。

    衣裳,是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当初陆雪月将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拿给冷晴的时候,说那是朱梓陌送给他心爱的女子的衣裳,上面的刺绣都是那位女子亲手绣上去的。只可惜红颜薄命,衣裳绣好了,朱梓陌的那位心上人却再没能穿上这身水墨画齐胸襦裙。

    虽然知道那是朱梓陌心上人的衣裳,但当时冷晴看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顺眼,又因为那时候刘如云的丧期未过,冷晴不能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裳,可是整个韩院又都找不出两件素色的衣裳,冷晴也就将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穿上身了。

    后来冷晴被人劫持那日正是穿的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紧接着冷晴又遇上了炎子明,之后就跟着炎子明北上赤冰国,冷晴也没有机会将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还给朱梓陌。

    冷晴想,如今她再不给朱梓陌将衣裳送还回去,只怕就当真再也没机会了。因此,今早冷晴特意起了个早,亲手将那身水墨画齐胸襦裙洗干净了并晾晒干了,然后叠好放进了那只小木箱里。

    簪子,是那支白玉龙凤簪。那是当初在大梁国的时候,冷晴和林萧阳、陆雪月三人外出逛街的时候,林萧阳花了五百两白银买下来送给冷晴的。

    在这个异世生活了这么久,冷晴大抵也知道了这个异世里的物价和华夏盛唐时期的物价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个异世的一两白银和盛唐时期的一两银鉼的价值是相同的。

    华夏盛唐时期的一两银鉼换算成21世纪的人民币,大约是4100元左右。五百两白银也就是2050000人民币。就算是在21世纪的一些一线城市,二百多万人民币也能在市中心地段买到一户一百多平的房子了。

    当时冷晴接受了林萧阳的馈赠,是因为冷晴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异世的物价,后来等冷晴弄清楚了,冷晴已经身在赤冰国了。

    虽然当时林萧阳毫不在意、挥金如土地就挥手买下了这支价值五百两的白玉龙凤簪,但在弄清这个异世的物价后,冷晴终究还是做不到像林萧阳那样的毫不在意。

    虽然林萧阳有一个有钱的二师兄,还有一个身为堂堂一国太子的大师兄,想来林萧阳也的确是不在意这区区二百两的花销的,但冷晴却不觉得她有什么理由可以如此轻易地接受林萧阳赠予她的一支放在21世纪价值二百多万人民币的白玉簪。

    如果这支白玉龙凤簪只是一二两的价值,冷晴接受了也就接受了,即便弄丢了、送人了冷晴都不会觉得可惜,可偏偏这支白玉龙凤簪的价值太过贵重,贵重得超乎了冷晴的想象。

    如此贵重的一支簪子,冷晴实在是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将它转送他人。可是明日一过,冷晴还能不能安然活着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还有机会再簪上这支白玉龙凤簪了。

    思来想去,冷晴觉得,她还是将这支白玉龙凤簪物归其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至于那封信……

    冷晴想,反正她都将她的真实来历告诉炎子明了,而且明日一过她还能不能安然活着都是个问题,也不怕将她的真实来历告诉朱梓陌了。所以那封信上的内容和冷晴昨夜跟炎子明讲的那些事情是一样的。

    而让櫆魅、洙漓、栎栖三人将那只小木箱送回大梁国,是冷晴对櫆魅、洙漓、栎栖三人的保护。冷晴相信,以櫆魅、洙漓、栎栖三人对朱梓陌的话奉若神旨的态度,一旦明日她出了什么事,櫆魅、洙漓、栎栖三人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救她的。

    为了不让櫆魅、洙漓、栎栖三人做出什么傻事,冷晴只能先找个理由将她们三人远远地支走了。

    说什么让櫆魅、洙漓、栎栖三人等事情办完了直接去赤冰国找她,这不过是冷晴为了安抚櫆魅、洙漓、栎栖三人,不让她们胡思乱想的谎言罢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中秋大宴1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沈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咸阳城东楼》唐·许浑。

    **

    一日光景转眼即逝,适时,八月十五以至,九国十年一次的秦山聚会正式开始。

    是夜。一轮满月高悬于夜空,皎月四周繁星点点,呈众星拱月之势。

    天成大陆腹地。秦山山脉外围山腰。惠国行宫。

    灯火通明的殿宇外,是一队队手持刀兵来回走动的巡逻卫队,殿宇内,八国储君以及一国女王爷不分主客地同席而坐,众人推杯换盏、筹光交错间是殿中丝竹齐鸣、歌舞升平。

    按照秦山聚会历来的规矩,参宴的九国每一国都要在宴上献上一支歌舞以示友好之意,歌舞类型不限,参舞人数不限,只必须献上一支歌舞就是了。

    天成大陆上的舞蹈,有文武之分,文官执羽毛,武官执盾斧:《帗舞》(执长柄饰五彩丝绸的舞具而舞)、《羽舞》(执鸟羽而舞)、《皇舞》(执五彩鸟羽而舞)、《旄舞》(执旄牛尾而舞)、《干舞》(又叫《兵舞》,执盾而舞)。

    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被称之为“六小舞”,是天成大陆上千余年来用于教育贵族子弟的乐舞教材,有时也用于某些祭祀场合。

    今年这次九国十年一次的秦山聚会,凤鸣国是九国中最先上殿献舞的一国,跳的便是这“六小舞”之中的羽舞。当然了,因为凤鸣国历来以女子为尊,女子的责任是保家卫国,这献舞娱乐众人的舞者自然就是男子了……

    紧随凤鸣国舞者之后上殿献舞的,是凤鸣国的邻国萧国的舞者,跳的是一支孔雀舞。

    虽然只是一人独舞,却将孔雀飞跑下山、漫步森林、饮泉戏水、追逐嬉戏、拖翅、晒翅、展翘、抖翘、亮翅、点水、蹬枝、歇枝、开屏、飞翔等等情节表现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令在座的各国储君们叹为观止。

    萧国的舞者退下后,紧接着上殿献舞的,亦是凤鸣国的邻国颖国的舞者,跳的是一支胡旋舞。

    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四名颖国舞者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们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

    坐在周围观赏的各国储君以及在储君们周围伺候的那些宫女宦人们只能看见场中的四名颖国舞者以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带飘逸,裙摆旋为弧形……她们转得那么快,快得众人几乎不能看出她们的脸和背。

    这真是应了“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一诗!

    颖国的舞者退下后,紧接着上殿献舞的是惠国舞者,跳的是一支白纻舞。

    白纻舞衣采用纻麻织成的布缝制,不仅质地轻软细腻,色彩洁白,如同蓝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而且袖子很长。这种长袖最能体现白纻舞舞蹈动作的特点——舞者双手举起,长袖飘曳生姿,形成各种轻盈的动态。

    舞袖的动作有“掩袖”、“拂袖”、“飞袖”、“扬袖”几种。

    掩袖是在舞者倾斜着,缓缓转身时,用双手微掩面部,半遮娇态。拂袖与掩袖大致相同,都是轻轻地一拂而过。

    飞袖比较迅疾,是在节奏加快以后,舞者争挥双袖,如同雪花上下翻飞。扬袖比较舒展,是在节奏较缓,轻舞慢转时,双袖徐徐扬起。

    白纻舞的动作以手和袖的功夫见长,步法分轻缓和快节奏。

    当节奏开始时,舞者轻轻起步,身体只是轻轻地移动,似乎不是在走动,而是被推着行进,与戏曲舞蹈中的“云步”有些相像,同时两手高举好像白鹄在飞翔。

    在节奏逐渐加快后,舞步和动作都随之加快,但仍然保持轻快的姿态,构成飘逸的舞蹈基调。要在迅疾的速度中表现绰约的舞姿,这需要很高的技巧,也很费体力。一段舞蹈跳下来,舞者都是“流津染面散芳菲”,也就是汗流满面了。

    舞者有时折腰转身,有时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衣洁白,光彩照人。舞蹈者还善于运用眼神,含笑流盼,如诉如怨,产生了勾魂摄魄的魅力。

    在表演白纻舞时,往往有声乐和器乐伴奏,而且伴奏有时还很丰富,要用筝、瑟、笙、竽等多种乐器。正是在统管交响、轻歌流唱之际,舞者翩翩起舞,献出她们的妙技。

    此刻,十余名惠国舞者穿着洁白的白纻舞衣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舞动着,无论是“掩袖”、“拂袖”、“飞袖”、“扬袖”都格外显得婀娜多姿。

    惠国的舞者退下后,紧接着上殿献舞的是良国舞者,跳的是一支水袖舞。

    水袖舞讲究身韵合一,身姿摇曳,神韵必备,技法神韵都十分重要。

    水袖舞的用力及表现力是相辅相成的、不可分割的。如果不经过正确的“用力方法”来训练,水袖就会像两条不听使的布条,收不回、出不去,所以水袖舞无疑是最考验舞者技能的一支舞种。

    此刻,六名良国舞者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挥舞着长长的彩色水袖,或抛、或甩、或旋转,两条长达数米的水袖宛如舞者自身的手臂,收缩自如,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良国的舞者退下后,紧接着上殿献舞的是大梁国舞者,跳的是一支霓裳羽衣舞。

    唐玄宗引《霓裳羽衣曲》为得意的作品,开始仅在宫廷表演,开元二十八年,杨玉环在华清池初次觐见时,玄宗曾演奏《霓裳羽衣曲》以导引。当时,大臣张说《华清宫》云:“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霓裳羽衣曲》在开元、天宝年间曾盛行一时,天宝乱后,宫廷就没有再演出了。

    由于《霓裳羽衣曲》乐调优美,构思精妙,以后各藩镇也纷纷排演此曲,因此唐代文人都有歌咏或笔录。

    唐代白居易就曾做《霓裳羽衣舞歌》,云:“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磬箫筝笛递相搀,击恹弹吹声逦迤……若求国色始翻传,但恐人间废此舞。妍媸优劣宁相远,大都只在人抬举。李娟张态君莫嫌,亦拟随宜且教取。”

    随著唐王朝的衰落崩溃,一代名曲《霓裳》竟然“寂不传矣”。其实到中唐,此曲就已被许多人淡忘。五代时,南唐后主李煜得残谱,昭惠后周娥皇与乐师曹生按谱寻声,补缀成曲,并曾一度整理排演,但已非原味了……

    大梁国的舞者退下之后,紧接着上殿献舞的是燕国舞者,跳的是一支凌波舞。

    在玉笛、羯鼓、琵琶、方响、筚篥、箜篌、拍板等乐器奏出的美妙仙乐声中,燕国舞者飘然登场,表演独舞,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表现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上飘来舞去,真可谓“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

    一曲舞罢,燕国舞者翩然退下。

    凤鸣国、萧国、颖国、惠国、良国、大梁国、燕国这七国的歌舞都已献罢,现在在大殿中献舞的舞者,是大章国的一名舞姬,跳的是一支惊鸿舞。

    《惊鸿舞》着重于用写意手法,通过舞蹈动作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极富优美韵味的舞蹈,舞姿轻盈、飘逸、柔美、自如。

    唐代诗人李群玉更是有诗《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赞曰:“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此刻,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的那名大章国舞姬就仿佛一只鸿雁在空中飞翔,让人恍然以为看见了翩然翱翔的鸿雁,一座光辉。

    不多时,随着大章国的舞者退出殿外,终于轮到赤冰国的舞者上场了。

    赤冰国舞者献上的是一支剑舞,共有十名舞者。

    剑舞又称剑器舞,因执剑器而舞,故名。

    古代的剑器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剑器是一种高贵、荣耀的器具。

    人们逐渐认识到剑对于强壮身体的重要作用,后来也就演变发展成锻炼身体的一种手段——武术中的剑术。

    练剑家们在习武练剑中,又把剑作为一种抒发感情、表达心意的工具,所以古人有“舞以达欢”、“舞以尽意”之说,又有“诗、书、画、剑、琴、棋”之谈,剑已成为人们有文化素养的标志之一。

    剑舞起来应该是龙形虎步,游龙戏凤。龙形是指身法,虎步是指步法,游龙指的剑法,戏凤则指手腕。通过帅、柔、矫、脆的造型和力量,使得“手眼身法步”高度协调,令人赏心悦目,达到美的享受。

    身法是剑法训练的基础,感受剑的协调性是以身法为主的这一基本规律。

    剑舞中的剑有单剑、双剑和刀型短剑之分。单剑一般都带有剑穗,剑穗又有长短之分,长的达一米。舞动起来,剑与穗刚柔相济,变化多端,使剑舞生色不少。

    短剑的剑柄与剑体之间有活动装置,表演者可自由甩动、旋转短剑,使其发出有规律的音响,与优美的舞姿相辅相成,造成一种战斗气氛。

    剑舞舞姿潇洒英武,形式绚丽多彩,从动作变化上看,大体可分为“站剑”和“行剑”两大类。“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富有雕塑感;“行剑”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

    剑舞的音乐舞蹈节奏基本上以“打铃”节奏的曲调贯串始终,并与剑声相谐。

    舞时由四人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对舞,剑置于舞台上。每两人东西相对,先跳序舞,后弯腰拾剑,右手先握,后转至左手,徐徐站起,挥剑起舞,逐步推向**。整个舞蹈在“燕风台舞”(往前后弯腰并飞速转动身体的动作)的旋转中结束。

    虽说是舞剑,却没有杀气腾腾的气氛,舞者那端庄、悠然的表演给人以美的享受。

    而与宫廷剑舞不同,民间的剑舞战斗性较强,熟练的剑术表演令人眼花缭乱。

    此刻,就见十名手持带有剑穗的三尺青峰的赤冰国舞者上殿后就一一分站开,立即就将大殿中央那块留出来的空地占了个满满当当。

    每名赤冰国舞者都穿着鲜红似火的窄袖劲装,脸上戴着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高束脑后的马尾绑着鲜红的发带,腰间和手腕上更是均系着鲜红的丝带,一眼望去,入目所及全是一片鲜红似火的色彩。

    赤冰国人一贯以喜爱红色出名,尤其喜爱大红、深红、鲜红等等鲜艳亮眼的红色,因此,对于赤冰国舞者这幅全身鲜红似火的打扮,在座的各国储君并未表示什么质疑。

    随着节奏感极强的舞乐,手持带有剑穗的三尺青峰的赤冰国舞者缓缓抬剑,连续做出挥剑、刺剑、撩剑、扫剑、点剑、穿剑、腕花等等一系列剑术动作。

    在进退回旋之间,在急促飞快的舞动中,赤冰国舞者们绑在脑后的鲜红发带、腰间和手腕上的鲜红丝带均随之舞动。伴着隆隆鼓声,在一片刀光剑影中鲜红色的丝带漫天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为之变色的同时又让人觉得婀娜多姿轻盈如燕。(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中秋大宴2

    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随着隆隆鼓声,赤冰国的那十名手持带有剑穗的三尺青峰,穿着鲜红似火的窄袖劲装,脸上戴着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高束脑后的马尾绑着鲜红的发带,腰间和手腕上更是均系着鲜红的丝带的舞者们将手中长剑舞出了一片刀光剑影。

    一旁在座的各国储君均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观赏着大殿中央的赤冰国舞者们表演的剑舞,真是一派的歌舞升平。

    而正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表演剑舞的赤冰国舞者之中,有一名舞者的视线始终在注意着坐在一旁席案后的大章国太子。

    那名舞者一边随着身边的赤冰国舞者们挥舞着手中长剑,一边隔着面具冷眼看着坐在一旁席案后与殿中在座的各国储君们把酒言欢的大章国太子。

    透过那张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可以清晰地看见面具后的那一双如星皓眸里熊熊燃起的仇恨的火焰……

    就在赤冰国的剑舞表演即将接近尾声,在座的各国储君均纷纷转移注意力去与身旁坐着的人欢声笑语时,意外陡然发生——

    一名戴着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的赤冰国舞者忽然持剑冲出舞者队伍,不偏不倚地冲向了坐在一侧席案后,正与坐在他身旁的席案后的良国太子把酒言欢的大章国太子。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围坐在大殿四周的各国储君们尚未反应过来,仍在欢声笑语时,那名突然冲出舞者队伍的持剑舞者就已经冲到了仍未回神的大章国太子面前,并干脆利落地举起手中长剑朝着大章国太子狠狠刺了下去——

    在明亮的灯火下,在仍响彻着的隆隆鼓声中,在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是“叮”地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之音响起。

    那名忽然持剑冲出赤冰国舞者队伍的舞者手中的长剑并没能刺到大章国太子身上,而是在即将刺中大章国太子时,在电光火石间被横向里伸出来的一柄长剑挡住了去势。

    就在那名冲出赤冰国舞者队伍,持剑冲向大章国太子的舞者手中的长剑被挡住的时候,殿中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有刺客混入了秦山宴会!!!!

    于是,继大章国那名于电光火石间拔剑护主的护卫之后,其余八国的护卫们也一一反应过来,开始积极地围绕在各自的主子身边,纷纷拔剑护主,以防有其他刺客突然冒出来伤害自家主子。

    至于那些没能力自保的舞者、宦人、宫女、乐师们则纷纷惊呼着作鸟兽散。

    在殿外来回走动巡逻的守卫们听见了殿内的惊呼声,纷纷持着刀兵利器往殿内涌;而殿内的舞者、宦人、宫女、乐师们又想逃出殿去,一时间两方人马在大殿门口乱作一团。

    大部分的人还是顺利地逃出了这间灯火通明的大殿的,但也有些倒霉的闷头朝前逃窜的因为不辨方向而直挺挺地撞上了那些护卫在各个储君身边的护卫们手中的刀剑,被那些警惕性全开的护卫们毫不留情地用手中刀剑捅了个对穿。

    随着那些面无表情的护卫们将手中刀剑拔出,鲜血四溅的同时引起的是更大的恐慌。场面一时间岂是一个“混乱不堪”了得。

    而这厢,垂眼看着离他的咽喉只有不足十余厘米的剑尖,大章国太子陈浩贤一脸淡定地侧头看向他身边那名用手中长剑救了他一命的大章国护卫,陈浩贤微笑着张口,语气淡淡地吩咐那名护卫:“留她一条命。”

    如此微笑着语气淡淡地吩咐罢,在大章国其余几名手持刀兵的护卫的保护下,大章国太子陈浩贤和其余几国的储君们一同缓缓退到了大殿中的安全地带。

    到底都是一国储君,都是自小就见惯了风浪的,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在短暂的惊愕与惊慌之后,众人很快都淡定冷静了下来。

    尤其是如今每位储君身边都围绕着七八上十名本国护卫,在本国护卫的外围又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惠国巡逻卫队,众位储君的心绪就更加平稳冷静了。

    此刻,一众八国储君加一国女王爷均一脸泰然地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一角,被各国加在一起高达上百名的护卫以及惠国那数百名巡逻卫队团团保护着,冷眼看着灯火通明的殿中心那一场才拉开帷幕的打斗。

    不,八国储君中,赤冰国储君炎煦面上虽冷眼旁观,可内心却是焦急与煎熬的,原因无它,只因为那个正在殿中心与那名大章国护卫打斗的赤冰国舞者,是冷晴啊!!!

    早在之前赤冰国舞者上殿献舞的时候,炎子明就在开始后悔了,后悔他为什么会答应帮冷晴?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答应冷晴,给冷晴制造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可是那时候赤冰国的舞者已经开始上殿献舞,炎子明不可能临时喊停,否则只会更加引人怀疑。所以,炎子明只能一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一边不断地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冷晴能及时醒悟,祈祷大章国太子身边的护卫反应速度能慢一点……

    可是终究,一切的祈祷都是无用功,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而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打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以冷晴的失败被擒作为结局的。

    在那名被打掉了手中三尺青峰,此刻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被大章国护卫反剪在身后的赤冰国舞者脸上戴着的那张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被揭开的那一瞬,灯火通明的大殿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大多是在惊叹于那名被大章国护卫生擒的赤冰国舞者的美貌,而其中有几道混杂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却是因为那几道声音的主人惊讶于那名被大章国护卫生擒的赤冰国舞者竟是——冷晴!!

    而那几名因惊讶而倒吸凉气的人,是大梁国太子梁笙德以及燕国太子燕博,以及赤冰国太子炎煦的随身侍卫王泉和牧文。

    梁笙德和燕博自不必说,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冷晴和炎子明的计划的。

    至于为何连王泉和牧文都惊讶,那是因为冷晴和炎子明谁也没有将冷晴的真实来历告诉王泉和牧文。

    既然王泉和牧文不知道冷晴的真实来历,炎子明和冷晴自然也就不可能将他们决定在今晚的中秋大宴上刺杀大章国太子的事情告诉王泉和牧文了,不然炎子明和冷晴要怎么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刺杀大章国太子呢?

    也正因此,在冷晴脸上戴着的那张鲜红的表情空洞的面具被揭开的那一瞬,梁笙德和燕博以及王泉和牧文四人都是惊讶的,无以复加的惊讶。

    尤其是王泉和牧文,在看见那名意图刺杀大章国太子的赤冰国舞者竟然是冷晴时,王泉和牧文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被他们二人保护在中间的炎子明。

    但可惜的是,饶是陪伴在炎子明身边二十余年,可以说是与炎子明一起长大的王泉和牧文也没能从炎子明那张表情憨厚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寻常。

    而那方,大章国太子陈浩贤已经拨开层层守卫,唇畔含笑地踏着悠闲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地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反剪在身后,可是一双如星皓眸始终带着恨意地凝视着他的冷晴的面前。

    在走到冷晴面前后,陈浩贤没有第一时间去盘问冷晴,而是微笑着看向仍站在层层护卫保护圈中的炎子明,如此皮笑肉不笑地问炎子明:“煦太子,你是否应该跟本太子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贵国的舞姬会行刺本太子?!”

    “陈浩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有意思吗?”这方,不等站在层层人群中的炎子明答话,被强制性地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反剪在身后,怒瞪着陈浩贤的冷晴就率先恶狠狠地高声喊出了这番话。

    冷晴之所以故意高声喊话,完全是为了将大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的身上,让他们不再去注意炎子明。

    而冷晴这番话喊出口后,的确立竿见影地就达到了冷晴想要的结果——

    就见殿中其余的几方人马大多都是立即面露疑惑之色地看向了冷晴和陈浩贤,虽然那些人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已在纷纷暗自猜测莫非这个女刺客和大掌国太子是认识的?

    只有少数几人面上神色是一派的淡定自若,因为这少数的几人已经从冷晴那番高声喊出的话中猜到冷晴和陈浩贤的关系了,比如梁笙德,比如燕博。

    而另一方,面朝着站在层层人群中的炎子明的陈浩贤在听见冷晴的声音后,陈浩贤默了许久才缓缓转身回眸,神色晦暗不明地看向双膝跪地的冷晴。

    在过了好半晌儿后,站在跪在地上的冷晴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冷晴的陈浩贤才低声缓缓吐出一句:“……冷晴,好久不见。”

    “不久,才半年而已。”回以陈浩贤的,是冷晴的一声带着满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而另一方,陈浩贤却似叹非叹地吐出了一句在冷晴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可对我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

    这短短的三句对话,让在场的众人一阵恍然——这个女刺客和大章国太子果然是认识的!而且八成还是相识已久的!!

    这方,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反剪在身后的冷晴不知道陈浩贤这是唱的哪一出,索性冷晴也就没有理会陈浩贤,只用她那双如星皓眸冷冷地盯着陈浩贤。

    “冷晴,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赤冰国献舞的舞者里,是不是赤冰国太子给你提供的帮助?”在冷晴冷冷地盯着陈浩贤的时候,陈浩贤却如此微笑着吐出了这番话。

    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冷晴以外,只怕也只有知道冷晴真实来历的炎子明听懂了陈浩贤这番话中的“这里”二字所表达的真正含义……

    “陈浩贤!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赤冰国太子,我能混进来是凭的我自己的本事,你不要疯狗乱咬人!不信你自己问他。”而这方,面对陈浩贤那类似诱导的询问,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的冷晴只如此冷笑着吐出了这番话。

    早在被那名大章国护卫抓住的那一刻起,冷晴就已经想清楚了后面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其中冷晴想的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看这架势,她是没可能逃出生天了。但不管她的下场如何,她绝不能连累炎子明!

    炎子明和冷晴说过,在天成大陆上,刺杀任何皇室人员都是诛九族的死罪,尤其是主谋,更是要被施以凌迟之刑的。

    不过冷晴在现代社会本来就是个没了亲生父母的孤儿,虽然后来被人收养,可是养父母如今一个失踪一个发疯,冷晴已经跟孤儿没什么区别了。到了这个异世后,冷晴就更是孤得不能再孤了,所以诛九族什么的,冷晴根本就不怕!

    别说冷晴已经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就算冷晴真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世,冷晴也没什么好怕的,有本事让他们去现代社会诛她的九族啊!

    至于死……呵呵,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会怕死??冷晴虽然惜命,但冷晴真的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价值!不过眼下看来,冷晴是要毫无价值地死去了……

    既然死不承认她刺杀陈浩贤和炎子明有关系是死,连累了炎子明后还是个死,左右都是个死,二者择其一,冷晴自然是要保住炎子明的。

    炎子明愿意帮她冷晴就已经很感激了,成功与否是冷晴自己的事,冷晴不会因为没能成功杀了陈浩贤而迁怒炎子明。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冷晴做不来。

    不过凌迟之刑什么的……要被人用小刀在她身上剐下一块块的肉……冷晴还是有点不寒而栗的。所以冷晴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真要被凌迟处死什么的,冷晴绝对会先了结她自己,给她自己一个痛快!(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中秋大宴3

    “贤太子,本殿下的确不认识此女子,她虽混在我赤冰国舞姬当中,却并非本殿下带来的舞姬。”带着几分不知所措意味的话语,自站在层层护卫的保护圈中,面露憨厚之色的炎子明口中吐出。

    对于炎子明这番语气淡然的话,身处这间灯火通明的大殿中,站在炎子明左右两侧的王泉和牧文,还有站在距离炎子明不远处的梁笙德和燕博,谁也没有开口揭穿炎子明的谎言。

    王泉和牧文不开口,是因为王泉和牧文不会出卖他们的主子。即便王泉和牧文心中现在都在疑惑为什么冷晴会去刺杀大章国太子……

    燕博不开口,是因为燕博虽然不满意炎子明这个臭名远扬的妹夫,但如今燕清秋怀有身孕,燕博就是再不满意炎子明这个妹夫,也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炎子明的,谁让炎子明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的丈夫呢?

    梁笙德不开口,是因为梁笙德本性就是个以和为贵,最烦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再则,梁笙德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若冷晴没有否认她不认识炎子明也就罢了,可冷晴已然率先否认她认识炎子明在先,梁笙德没理由去戳穿冷晴的谎言,毕竟冷晴有恩于成亦影一事,梁笙德一直牢记在心里。

    至于燕博和梁笙德身边那些曾见过冷晴和自家主子来往的侍卫们……呵呵呵……自家的主子都没开口,他们敢随便开口吗?又不是嫌命长了!

    这种时候就该是主子怎么做他们跟着怎么做——主子要是说赤冰国太子说谎,他们就得跟着主动出来作证;若是主子不说话,他们最好连大气也别喘!

    而炎子明今天来惠国行宫赴宴,就带了王泉和牧文两人充当护卫,就是为了防止眼下这种情况的发生。

    毕竟……此行一同来到秦山的那些赤冰国侍卫里面有许多是赤冰国里的他方人马安插进来的,而那些人都是巴不得炎子明快点从赤冰国太子这个位置上滚下来的,可不比燕博和梁笙德身边的侍卫们忠心不二。

    只带王泉和牧文就不用操什么心了,即便王泉和牧文对炎子明的行为不理解,可出于护主的心理,王泉和牧文也不会做出出卖炎子明的事情。

    而这方,当炎子明这番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话说出口时,心里一直悬着块大石头的冷晴终于将那块石头稳稳地放了下去。

    因为这场刺杀行动是在仓促间决定的,而赤冰国舞者们早在赤冰国的时候就开始排练那支剑舞了,所以冷晴其实并没有时间去和那些赤冰国舞者们一起排练那支剑舞。

    冷晴能在今天的晚宴上献舞的过程中跟上周围的赤冰国舞者们的动作节奏,是冷晴昨天在一旁花了一天的时间观察那些舞者们的舞步和动作之后,凭借着她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自行练出来的。

    而早在昨天和炎子明策划出今天这一场刺杀的行动时,冷晴就已经将一切可能都计算在了刺杀的行动中,包括眼下的刺杀失败被生擒。

    虽然炎子明表示他并不在意会被冷晴连累,但冷晴却做不到不在意。

    为了确保事情败露时不会连累到炎子明,冷晴私自对她和炎子明的这场刺杀计划做了更改——冷晴今天是真的打晕了一名赤冰国舞者并顶替了那名舞者的位置的。

    按时间算,现在那名被冷晴打晕后藏在了衣柜里的赤冰国舞者应该已经醒了,若不出意外,那名赤冰国舞者这会儿应该已经去找被留在赤冰国行宫里养胎的燕清秋告状去了。

    又因为刺杀大章国太子这件事连炎子明最信任的王泉和牧文都不知道,那些和冷晴同台献舞的赤冰国舞者们就更不知道了,所以冷晴也不担心那些曾和她同台献舞的赤冰国舞者们被人盘问。

    总之,只要冷晴和炎子明互相一口咬定不认识对方,冷晴完全不担心她和炎子明的计划最后有被人识破的可能。

    当殿中众人心思各异时,站在灯火通明的殿中央的陈浩贤却是如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是煦太子带来的?不是煦太子带来的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贵国的舞姬之中?煦太子说的如此轻巧,让本太子如何能相信?”

    一听陈浩贤这话,站在层层护卫的保护圈中的炎子明立时摆出一张委屈的脸孔,连出口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委屈:“可是本殿下真的不认识此女子啊……”

    “贤太子,煦太子的人品……咳……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煦太子如此说,贤太子便应该相信煦太子,毕竟以煦太子的人品……咳……是做不出这种刺杀一国储君的事情来的。”炎子明的声音才落下,同样站在层层护卫的保护圈中的燕博就如此一句一顿地为炎子明做起了辩护。

    而随着燕博的声音散去,随之响起的,是梁笙德那温和如玉的声音:“是啊!众所周知煦太子为人憨厚,贤太子又何苦为难煦太子?”

    “德太子此言甚是,煦太子向来为人憨厚,这一点本王也是清楚的。本王相信,以煦太子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荒唐之事!”随着梁笙德的声音落下,一道清脆中带着沉稳的女子声音倏然响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坚定有力之意。

    最后这个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宾,凤鸣国的那位女王爷!

    要说燕国太子和大梁国太子为赤冰国太子说话,在场的众人都还是可以理解的——

    众所周知,在今年五月端午佳节的时候,赤冰国太子正式迎娶了燕国十公主皓月公主,正式成为了燕国的女婿。如此一来,燕国太子和赤冰国太子就成了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这一家人嘛,总是要互相帮衬着点的。

    至于大梁国太子……

    与大梁国太子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大梁国太子的为人品行简直温和得令人发指!大梁国太子向来都是以和为贵的,即便是不相干的人,大梁国太子都会帮衬着点,此刻为赤冰国太子说几句话,也属正常。

    但这位凤鸣国女王爷一开口……在场的众人都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每隔十年一次的九国秦山聚会凤鸣国都会按时参加,但因为凤鸣国历来以女子为尊,与其它八国以男子为尊的观念是完全相反的,所以凤鸣国向来是从不管闲事的——与凤鸣国无关的事,一概不插手。

    以往的秦山聚会也并非一派和平无事,也不是没有闹起来过,但无论闹的多厉害,每位来秦山参加聚会的凤鸣国皇室成员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所以,这一次凤鸣国的这位女王爷竟然主动帮赤冰国太子说话,这委实让在场的众人觉得惊讶与诧异,就连被那位凤鸣国女王爷帮助的对象——炎子明都是暗暗诧异的。

    炎子明委实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和这位凤鸣国女王爷有过交集吗?为什么这位凤鸣国女王爷竟然会突然帮他说话?!真是怪哉!!

    话说回来,因为炎子明这二十多年来,十分成功地在众人乃至世人心中都建立起了一个“傻太子”的形象,所以炎子明的话本就不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毕竟,谁会去怀疑一个傻子说的话呢?

    而现在又有燕国太子和大梁国太子还有凤鸣国一位女王爷在一旁帮炎子明说话,就算陈浩贤有心想要找炎子明的茬,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很难下手了。

    毕竟四大国之中的大梁国和凤鸣国以及五小国之中的燕国能开口为赤冰国太子说话,就证明这三国此番是要站在赤冰国太子这边的,若是陈浩贤还非要找炎子明的茬,就很可能得罪燕国和大梁国还有凤鸣国。

    更何况,事实上,就算陈浩贤顶着一切压力证明了冷晴和炎子明有关系,陈浩贤也不可能真的将炎子明如何。

    原因无它,纯粹是因为陈浩贤和炎子明都是四大国之一的储君,论地位论身份,陈浩贤和炎子明都是相等的。

    除非陈浩贤能拿出冷晴是受炎子明的指使才来刺杀他的证据,否则基于上述这一点,陈浩贤即便证明了冷晴和炎子明是认识的,陈浩贤也顶多只能在口头上声讨炎子明声讨赤冰国一番,却并不能对炎子明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与伤害。

    而证据什么的……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证据了!毕竟陈浩贤和冷晴之间的恩怨情仇,陈浩贤自己心知肚明。关于冷晴为什么要杀他,陈浩贤更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陈浩贤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去找什么“冷晴是受炎子明的指使才来刺杀他”的证据。

    总而言之,陈浩贤又不傻,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于是,陈浩贤只能朝站在层层护卫保护圈中的炎子明笑了笑,然后回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的冷晴身上。

    须臾,就见陈浩贤蹲身到冷晴面前,朝着冷晴倾身,似情人相见般地微笑着与冷晴温侬软语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你。”

    陈浩贤这两句简短的低吟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都有点懵,完全弄不清这场刺杀现在是个什么走向——那个女刺客刚刚不是要杀大章国太子的吗?这大章国太子怎么还说他很想那个女刺客?这大章国太子是准备唱哪一出啊?!

    而这方,因为双膝跪地而不得不仰起脖子才能看见陈浩贤那张俊脸的冷晴神色冷冷地盯着陈浩贤,勾唇浅笑间,是冷晴也学着陈浩贤那般温声说道:“我也很想你……”

    在场的众人更加懵了——这事情发展好像有点偏离刺杀和被刺杀的走向了吧!!怎么感觉那个女刺客和大章国太子间有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而当在场的众人心中万般念头丛生的时候,唇畔含笑的冷晴却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道:“自从知道你也来了这个世界,我每天、每分钟、每一秒都想杀了你。”

    听了冷晴这番笑里藏刀的话,陈浩贤却笑眯眯地伸手勾起了冷晴的下颌,柔声笑语道:“你就这么恨我?毕竟我们当初可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啊!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虽然只是订婚,但总有点恩情在吧!”

    被陈浩贤勾住下颌,冷晴不躲也不闪,兀自用仿佛淬了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浩贤,用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朝陈浩贤咬牙切齿:“陈浩贤,老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的未婚夫我冷晴可不敢要!”

    “我冷晴在21世纪堂堂正正地活了23年,迄今为止都没后悔过什么事,唯独悔得肠子都青了的一件事,就是和你这么一个禽兽订了婚,害了蒙语,害了蒙家!!”怒瞪着陈浩贤,冷晴话语中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体。

    在不知道陈浩贤的存在的时候,冷晴想起蒙语,想起蒙爸爸和蒙妈妈,冷晴的心也会痛,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痛。现在看着陈浩贤那张伪善的面孔想起蒙语,冷晴的心就像在被钝刀一刀一刀地割一样地痛。

    而自从知道陈浩贤也来到了这个异世,每当想起蒙语和蒙爸爸、蒙妈妈时,冷晴心中不仅是痛,更多的是恨!恨不得将陈浩贤扒皮抽筋以告慰蒙语!

    然而,面对冷晴那恨到了骨子里的话语,陈浩贤却是毫不在意地勾唇低声笑道:“蒙语?你错了,这不能怪我一个人,如果她能经受住诱惑,如果她真有将你这个姐妹放在心里,她就不会跟你的未婚夫我上床,更不会任性地怀上我的孩子。”

    话至此,陈浩贤又朝着冷晴倾身,几乎将他的唇瓣贴在了冷晴脸颊上地低声笑道:“所以……你不应该怪我更不应该恨我,而应该去怨恨你那个好姐妹,那个口口声声说她有多么在意你这个姐妹,却又毫不犹豫地跟你的未婚夫上床,背叛了你的……蒙语。”(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恩怨情仇1

    “所以……你不应该怪我更不应该恨我,而应该去怨恨你那个好姐妹,那个口口声声说她有多么在意你这个姐妹,却又毫不犹豫地跟你的未婚夫上床,背叛了你的……蒙语。”倾身到冷晴身边,陈浩贤几乎将他的唇瓣贴在了冷晴脸颊上地如此低声笑语。

    “陈浩贤你能要点脸吗!!她是那么单纯天真的一个姑娘,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你说你爱她,你说你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她当然会相信你,会全心全意地对待你!!我也好,蒙语也好,始乱终弃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该死的人也是你!!”带着无法掩饰的恨意的话语,从冷晴口中低吼而出。

    在陈浩贤如此轻描淡写地笑着说出那番冷晴不应该怪他恨他,而应该怨恨蒙语的话后,冷晴终于还是因为愤怒而爆发了,之前的淡然自若完全不复存在。

    此刻,在在场的众人眼中,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反剪在身后的冷晴完全就是一个因为怨恨而发疯的女人。

    这方,看着冷晴那愤怒得低吼的疯狂模样,陈浩贤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声音也越发温柔起来:“冷晴,我怎么发现你有时候也这么冥顽不灵呢?她如果真有将你这个姐妹放在心里,她能睡你的未婚夫吗?

    从她跟我睡在一起的时候起,你冷晴,你们之间的姐妹情就已经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你懂吗?可是你竟然不怪她不怨她,只将怨恨加诸在我一人身上,冷晴,你说我该说你重情重义,还是该说你愚不可及?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要逼死她的,毕竟她跟我睡的时候还是个处,虽然只是一层膜,但她到底还是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所以我只是想把她玩够了就甩了,可谁知道她竟然怀孕了。你说我怎么可能让她留下那个孽种呢?

    我从来没有爱过她,让她去打掉孩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可她竟然哭着求我不要去打孩子,说那也是我的孩子,真是可笑之极!我让她去死她就去死,你说她是不是蠢?真爱和玩一玩都分不清,还敢随随便便跟男人睡?”

    说完这番话,唇畔含笑的陈浩贤在冷晴脸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陈浩贤往后退开,蹲正身体,与冷晴保持着对视的姿态。

    被陈浩贤亲吻了脸颊,冷晴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可她现在被人强制性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人反剪在身后,冷晴实在没办法腾出手去擦她脸上陈浩贤留下的气息与痕迹,冷晴只能努力歪了歪脖子,将她那边被陈浩贤亲吻过的脸颊使劲在她肩膀上的衣裳上蹭了好几下。

    而另一方……

    正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陈浩贤这番温柔浅笑对于在场的那些旁观者而言,简直是一场劲爆得无与伦比的言论。

    至此,在场的众人也算是基本上弄清楚大章国太子和那个女刺客之间的那点儿恩怨情仇了,并各自脑补出了一场场关于陈浩贤和冷晴以及蒙语三人之间的相爱相杀、因爱生恨、背叛与被背叛的狗血大戏。

    虽然在场的众人脑补的场景大多是陈浩贤不仁不义、始乱终弃,可这个世道自古就是这样的,男子就是拥有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对女子始乱终弃的权利。除了以女子为尊的凤鸣国外,其余八国的人们并不觉得这种设定有什么不对。

    所以,在场的众人除了凤鸣国的人以及极个别几个与冷晴熟悉的人外,其余人等在脑补之余对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的冷晴投以了怜悯的眼神外,并没有生出为冷晴抱不平的想法。

    有些人甚至还觉得冷晴作为女子竟敢对她的未婚夫婿下杀手是不应当的,像冷晴这种狠心的女子,就算现在杀了都不为过。而这些人看着冷晴的眼神,又是厌恶的。

    冷晴自然是不知道周围那些人在极短的时间里都自行脑补出了什么故事内容的,更没那个心情去理会周围那些人忽然朝她露出的怜悯眼神,以及十分莫名其妙的厌恶眼神。

    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强制性压跪在地上,双手还被那名大章国护卫反剪在身后的冷晴在狠狠地蹭了蹭她一侧的脸颊后,冷晴恨恨地盯向陈浩贤,恨声低吼:“陈浩贤!!!你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蒙语就算有错,就算你不想要那个孩子,你也不用让她去死啊!她那么傻的一个姑娘,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悲伤绝望吗?”

    也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所以冷晴想不通,从来都想不通——究竟是要多么悲伤与绝望,蒙语才能有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纵身跳下?

    “她悲伤还是绝望,跟我有什么关系?”回以冷晴的悲愤低吼的,是陈浩贤那始终毫不在意的浅笑低语。而在如此回应了冷晴后,陈浩贤终于站起身,同时微笑着吩咐那名擒着冷晴的大章国护卫:“带下去。”

    那名大章国护卫闻言,朝着陈浩贤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单手提起跪在地上的冷晴,生拉硬拽地押着冷晴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外走去。

    “陈浩贤!你王八蛋!你有为蒙语的死感到难受,有感到良心的谴责吗?陈浩贤!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一边被那名大章国护卫押着往大殿外走,冷晴一边如此朝仍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的陈浩贤愤怒地喝骂着。

    “陈浩贤!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放你这样的人渣重生异世!老天爷怎么没有降个雷劈死你这个畜生!!陈浩贤!你个禽兽不如……”随着冷晴被那名大章国护卫押出殿外,冷晴那愤怒的喝骂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大章国太子陈浩贤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浅笑,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冷晴那一声声夹带着浓烈恨意的咒骂。

    “咳!大家齐聚秦山一次实属难得,今日又是中秋佳节,本该是个歌舞升平的日子,可如今却因贤太子过往的恩怨闹成这样,想来大家也都如燕博一般没了继续饮宴的兴致,燕博就此告辞了!”随着冷晴的退场,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燕博率先提出了告辞,并在言语间表达了他对陈浩贤的不满。

    说完这些话,燕博一甩袖,昂头负手,头也不回地带着燕国的护卫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灯火通明的殿宇。

    在燕博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没有人拦着燕博的离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以对。

    “咳咳……众位都知晓在下近年身子不大好,适才又贪杯饮了些酒,眼下有些头晕,在下也告辞了。”在燕博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后,梁笙德也紧跟着提出了告辞,只是比起燕博的直言不讳,梁笙德的告辞之言就像他的为人品行一样十分的温和。

    说完这些话后,梁笙德十分讲礼数地微笑着朝在场的众人点头致意,而后在大梁国一众护卫们的簇拥下,梁笙德也举步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殿外走去。

    “他们都……都走了……那本殿下……本殿下也回去了……”如此犹豫不决的话语,从面色憨厚的赤冰国太子炎煦那两瓣薄唇中吐出。

    言罢,在面无表情的王泉和牧文的保护下,“脆弱”的赤冰国太子也退场了。

    “如此,本王也就不多逗留了,告辞!”如此言简意赅地道罢,凤鸣的那位女王爷亦携同凤鸣国的女子护卫队告辞离去。

    随着燕博、梁笙德、炎子明、凤鸣国女王爷的相继告辞离开,是越来越多的告辞声音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响起。

    不过几个转眼的功夫,原本人满为患的惠国行宫,瞬间人去楼空。

    对此,惠国的现任储君表示他很委屈:明明是大章国太子的错,为什么感觉大家都在针对他一样?他不过是腾个地方给大家举办宴会,结果这宴会还没结束就都走了,回头他该如何向他的父皇解释?他招谁惹谁了?好委屈呜呜呜……

    镜头切换到燕国行宫……

    一踏进燕国行宫的大门,燕博就冷着脸冷声吩咐跟在他身边的一名宦人侍从:“带上几个侍卫,提上几盒月饼去赤冰国问一问我那个好妹夫,今晚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冷晴要刺杀大章国太子这件事他没有事先与本殿下通气?

    如今闹成这样他要怎么收场?!还有,记得问下赤冰国里那些随行人员中,认识冷晴的人都处理好了没有?若是有些嘴上把不住门的,你和带去的侍卫留在那里,全部收拾妥当了再回来。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殿下,奴才遵命!”那名宦人如此姿态恭敬地应着,旋即一个转身,便按照燕博的吩咐去办事了。

    镜头切换到大梁国行宫……

    让随身侍从季禾留在殿门外守着,梁笙德踏进灯火通明的殿宇中,看着坐在殿中那一方长榻上捧着一本书籍翻阅的成亦影,梁笙德犹豫再三才缓步走向成亦影。

    那方,坐在长榻上的成亦影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成亦影当即抬头看过去,在看见来人竟然是梁笙德时,成亦影略愣了愣,很是纳闷地问:“殿下?怎生如此早就回来了?”

    在成亦影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梁笙德张了张口,好半晌儿才低声说道:“梓檀,冷姑娘……刺杀大章国太子被擒了。”

    “什么!!!啊……”坐在长榻上的成亦影闻言大惊,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起身太急动作幅度太大而一时重心不稳,惊呼着朝前倾倒了过去。

    这方,眼看着成亦影惊呼着朝他这边扑过来,梁笙德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大步上前,堪堪扶住了险些摔倒的成亦影。

    垂眼看着被他搂在怀里,脸色泛白的成亦影,同样吓白了一张脸的梁笙德余惊未定地温声说着:“梓檀你莫激动,你且听为夫慢慢与你细说……”

    镜头切换到赤冰国行宫……

    “牧文,去大章国探探情况,若是冷晴有危险就把她抢回来!!”一脚踏进那座纯木质结构的“清心殿”,面无表情的炎子明如此冷声吩咐跟在他身后的牧文。

    “是,爷!”毫不迟疑地恭声答应,一贯面无表情的牧文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对于炎子明的吩咐,牧文从来没有任何的质疑。

    这方,看向毫不迟疑地转身大步离去的牧文,王泉急得大吼:“牧文你给我回来!”

    已经一脚跨出殿门的牧文闻言,猛地顿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

    见喊住了牧文,王泉又看向炎子明,语气焦急地说道:“我的爷啊!您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乱吗?小的虽不知冷姑娘为何要去刺杀大章国太子,但大章国太子绝对已经怀疑冷姑娘此次的刺杀和爷您脱不了关系了,只是当时碍于有燕国太子、大梁国太子、凤鸣国王爷为爷您说话,那大章国太子才不好继续纠缠于爷您啊!

    可若是爷您此时派牧文去大章国探消息,无论牧文能否将冷姑娘带回来,一旦牧文被大章国的人发现,都无疑是在坐实了爷您也参与进此次刺杀大章国太子的事情里了啊!大章国太子身边的高手可也不少,爷您可不敢做出关心则乱的事情啊!!”

    “那你是要爷我放任她自生自灭吗?”怒瞪着王泉,炎子明如此低吼着。

    “我的爷!咱们现在该着急的不是冷姑娘,而是行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嘴!现在大章国太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大章国太子反应过来了,咱们再去清理可就来不及了!”回答炎子明的低吼的,是王泉那语气焦急的话语。

    “你们自己看着办!该杀的杀,处理干净就行,我出去一趟。”一边语气不耐地说着话,炎子明一边大步流星地朝着殿门外走去。

    这方,看着炎子明大步离开的背影,王泉急声追问:“爷!您去哪!”

    “大梁国!”留下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炎子明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外。(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恩怨情仇2

    夜幕深沉,世界早已沉入黑暗,万籁俱寂,墨色的夜空中十分应景地悬挂着一轮似圆盘般的皎月,月色皎洁而明亮,仿佛能穿透夜的黑暗,照亮人心一般的明亮。

    天成大陆腹地。秦山山脉外围山腰。大章国行宫。

    光线昏暗,堆满了柴草的柴房里,被反绑着双手,三千青丝用一根鲜红色的发带扎成高马尾,穿一身鲜红如火的窄袖劲装的冷晴安静地坐在一堆散乱的柴草上。

    因为秦山上的九国行宫里均没有牢房这种建筑,所以,之前冷晴被那名大章国护卫一路押回了大章国行宫后,就被反绑了双手,扔进了这间柴房里。

    被扔进这间柴房后,冷晴第一时间借着四周昏暗的光线将这间柴房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这间柴房唯二的两个出口就是柴房的大门和开在大门左上侧的一扇窗户。

    看着紧闭的柴房门和那扇同样紧闭的窗户,冷晴很苦恼:柴房门外有人守着,不可能从柴房门正面逃走;那扇窗户开的位置不但非常高,而且紧挨着柴房门,从那儿逃走也行不通……可是除此之外整间柴房再没有第三个出口,该怎么办……

    “人在里面吗?”正当冷晴在黑暗中苦思冥想该怎么逃走的时候,紧闭的柴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男子问话声。

    紧接着又响起一道恭敬的男子答话声:“在的,大人!小的一直守在这里。”

    “带去殿下的寝殿,殿下要亲自审问。”又是之前那道问话的冷冰冰的男子声音。

    “是!大人!”这是之前恭敬答话的那道男子声音。

    光线昏暗,堆满了柴草的柴房里,坐在一堆散乱的柴草上的冷晴安静地听完这简短的几句对话,就听见柴房门外传来细微的金属撞击声和开锁声。

    随着“嘭”地一声撞击声响起,那扇一直紧闭着的柴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大把明晃晃的月光混着火光投射进了光线昏暗的柴房里,驱散了柴房内大半的黑暗。

    坐在柴房里那堆散乱的柴草上的冷晴凝眸看过去,就见一个手握腰刀、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光线走进柴房中,脚步一转就大步流星地朝她这方走来。

    冷晴知道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是来带她出去见陈浩贤的,索性已经逃不掉了,冷晴也很配合,主动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重心不太稳,还没等冷晴站起身,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冷晴的面前。

    那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冷晴面前止住脚步,垂头看着坐在一堆散乱的柴草上扭动身体的冷晴,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语气甚是不好地喝道:“扭来扭去的作甚!快给老子起来!”

    “拉我一把,自己起不来。”回以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是冷晴面无表情地吐出的这句语气清冷的话语。

    估计是没见过冷晴这种刺杀一国太子被擒后还这么淡定的刺客,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抓住冷晴一侧的手臂,将冷晴从那堆散乱的柴草上拉了起来。

    也许是看冷晴是个女子,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下用力到也不重,至少冷晴被他拉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她那只被抓住的手臂有什么痛感。

    这厢,将冷晴拉起来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冷晴往柴房那大开的门边推了一下,同时语气不好地说了一句:“老实点自己走。”

    都到这个时候了,逃跑是彻底没希望了。冷晴虽做不到从容赴死,但也没理由凭白给她自己找罪受,所以冷晴很听话,依言主动朝着柴房那大开的门边走去,完全没给她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第二次推她的机会。

    “长这么漂亮一张脸,做什么不好要做刺客?真是可惜了。”在跟着冷晴朝柴房外走的时候,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如此嘀咕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冷晴闻言,只是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并没有接话。

    如果可以,谁会愿意去刺杀一国太子?如果不是有不可化解的仇恨,谁会愿意拿自己的命去作为赌注?如果可以,谁不想安安稳稳地活着,直到百年之后安然故去?

    只叹天意弄人!她以为她得老天眷顾,侥幸逃得一死,甚至一度对老天爷千恩万谢。可最后她却发现,老天爷完全就是个没长眼的东西!竟然让陈浩贤那个人渣、王八蛋、禽兽不如的东西也来了这个异世!

    在二十一世纪她遵纪守法,从不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即便她知道蒙语是被陈浩贤那个王八蛋逼死的,她也没有动过要亲手弄死陈浩贤的念头,而是照着法律法规走正当途径,期望国家的法律可以还死去的蒙语一个公道,还患上重度抑郁症的蒙妈妈一个公道,还下落不明、生死不明的蒙爸爸一个公道……

    可是,她的遵纪守法换来了什么?换来了陈浩贤那个王八蛋的一条生路,换来了陈浩贤来到这个异世继续膈应她的机会!

    在确定陈浩贤也来到了这个异世后,冷晴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她为什么没有在二十世纪的时候干脆利落地找人弄死陈浩贤那个王八蛋?她为什么要做什么遵纪守法的好百姓而放过了陈浩贤那个混蛋不如的畜生?

    她已经在二十一世纪放过了陈浩贤一次,如今老天爷既然让陈浩贤也来了这个异世,她就不能再放过陈浩贤了!

    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陈浩贤想要杀了陈浩贤,为此,她甚至不惜利用炎子明,甚至不惜主动引诱炎子明,只为了让炎子明答应帮她,给她一个手刃陈浩贤的机会。

    虽然炎子明有和她说过,要报仇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炎子明可以帮她去雇杀手刺杀陈浩贤,可是她不愿意,她只想亲手杀了陈浩贤,亲手给蒙语、给蒙爸爸和蒙妈妈报仇!

    可是……再是精心的策划,她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了,也许,从一开始,她的失败就是早已注定好了的。

    但是!她并不后悔去刺杀陈浩贤,即便她的刺杀最终以失败告终,即便她现在正被人押着走在去见陈浩贤的路上,即便等待着她的将是死路一条……她也不后悔!

    虽然刺杀陈浩贤不成反被陈浩贤杀了很丢人,但至少,去了幽冥地府见到蒙语以后,她可以告诉蒙语,她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殿下,人带来了。”一声语气恭敬的禀报声忽然在冷晴耳边响起,瞬间将冷晴那飘忽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收起飘忽的思绪看向四周,冷晴这才发现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她竟已经被带到了一间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里。

    猛地将视线转向她的正前方,不出意外地,冷晴看见在她正对面的那张靠墙摆放的金色宝座上,她刚刚还在想着当初怎么就没有干脆点弄死的陈浩贤正斜倚着身子地坐在宝座上,用他那双下三白眼静静地看着她。

    和站在殿中,被反绑着双手的冷晴四目相对,坐在金色宝座上的陈浩贤缓缓张了张口,姿态慵懒地吩咐站在冷晴身后的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她送到本殿下的床上去,将手脚分开绑在床柱上。”

    “是,殿下!”如此语气恭敬地朝陈浩贤应罢,一路将冷晴从柴房押到这间殿宇来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按照陈浩贤的吩咐,连拉带拽地将冷晴送到了这间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一角的那张华丽大床上。

    被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倒在铺着单薄棉絮的华丽大床上,冷晴的左肩狠狠地撞击在铺着硬木板的床面上,一股强烈的钝痛感瞬间涌向冷晴的大脑。

    在那一阵短暂的钝痛感涌过后,冷晴的第一反应是要反抗!

    然而,冷晴才从那张华丽的大床上坐起身,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已经手脚利落地用放在床上的两条手指粗的麻绳将冷晴的双脚分别绑在了床尾的两根床柱上。

    绑完了双脚,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来解绑在冷晴双手上的绳子。

    冷晴原是准备在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她双手上的绳子解开的时候趁机反抗的,可让冷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力气简直大得可怕——

    在绳子解开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用单手就将冷晴的双手牢牢地禁锢住了!!任凭冷晴怎么挣扎,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都挣不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钳制。

    挣脱不了,冷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再次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用一只腿压住她的一只胳膊,腾出来的双手就用来绑缚她的另一只胳膊。

    在这期间冷晴也尝试过挣扎,可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冷晴感觉在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她就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完全的手无缚鸡之力!

    冷晴就这么满心无奈又气愤地被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她的四肢分开绑在了那张华丽大床四个角的四根床柱上。

    按照陈浩贤的吩咐将冷晴绑好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颇为怜悯地看了冷晴一眼,然后一转身,就听见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如此语气恭敬地朝仍斜倚着身子地坐在那张金色宝座上的陈浩贤禀报道:“殿下,绑好了。”

    那方,斜倚着身子地坐在金色宝座上的陈浩贤闻言,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嗯,你退下吧!去殿外守着,没有本殿下的吩咐,不得让任何人进殿打扰。”

    “是!殿下!”如此语气恭敬地应罢,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缓缓后退着离开了这间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

    等到殿门被从外面关上的声音响起,一直斜倚着身子地坐在那张金色宝座上的陈浩贤这才坐直身子,双手撑住宝座两侧的扶手,缓缓站起身,离开那张金色宝座,一步一步地朝着殿中一角的那张华丽大床走去。

    这方,呈“大”字型地被绑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侧头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陈浩贤,冷晴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的念想。

    之所以不再挣扎,是因为冷晴深深地意识到,事到如今,她再怎么挣扎也跑不掉了——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被绑的非常非常紧,她随便动一动手脚都会拉扯到皮肉,若是挣扎的幅度大一点,就是一阵直达心底的痛感。

    即便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安静地躺着,手腕和脚腕上依然会传来被紧紧勒住的痛感,冷晴估摸着,她的手腕和脚腕现在应该已经被绳子勒红了吧!

    现在在陈浩贤眼中,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过最终被宰杀的命运。既然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冷晴又何苦浪费力气?

    而且,冷晴可以肯定的是,她挣扎的越厉害,陈浩贤就会越高兴、越兴奋,没有任何的原因,完全就是冷晴的一种直觉。

    于是,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冷眼看着陈浩贤走向她,冷眼看着陈浩贤在她身边坐下,又冷眼看着陈浩贤微笑着朝她倾身伸手,如抚摸爱人一般地在她的左脸颊上轻轻地来回抚摸。

    这方,看着始终面色平静地冷眼看着他的冷晴,一手一直轻轻地抚摸着冷晴的左脸颊,一手撑在床沿边上,唇畔带笑的陈浩贤缓缓张口,声音温和且温柔地说道:“冷晴,你知道吗?以前啊,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抚摸你的脸颊了,因为那种手感真是太令人陶醉了。

    在我发现我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后,我以为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抚摸你的脸颊了,没想到你竟然也到这个世界来了!而且,即便是到了这个什么都落后的世界,你的脸颊还是这么光滑细腻,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真是令人怀念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3

    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里,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始终冷眼看着一只手支撑在床沿上,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的陈浩贤,安静地听着陈浩贤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而在陈浩贤似感慨似陶醉般地说完他有多么怀念抚摸冷晴的脸颊时的那种感觉的话后,始终安静无语的冷晴终于冷笑着张口,出口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情绪:“陈浩贤,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演温情的戏码?你不觉得恶心,我觉得恶心!”

    即便他不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没机会抚摸她的脸颊了吧!因为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是他陈浩贤亲手将锋利的剪刀刺进她的心口的!

    如果按照一般情况,被刺中心口的人多半就死翘翘了,只是她冷晴命大,被幸运之神眷顾,没有就此死去而已。

    不过……若她当时没有侥幸逃得一死,而是真成了一个死人,陈浩贤上哪去摸她的脸颊?棺材里吗?呵呵,真是抱歉啊!二十一世纪流行火葬,进了焚尸炉一烧,不管生前善恶美丑出来的时候都是一捧灰。

    如此想着,冷晴唇边的冷笑更甚。

    而另一方,对于冷晴这冷笑的嘲讽,陈浩贤完全置若罔闻,而是兀自如此微笑着发声问道:“冷晴,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也会来到这个世界?”

    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闻言,沉默不语。

    说实话,对于陈浩贤问出口的这个问题,冷晴其实是真的很感兴趣的,因为自从发现她来到了一个在华夏的历史上不曾存在过的世界后,冷晴就一直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异世的,是因为虫洞,还是因为什么神秘力量?

    对于她来到这个异世的方法,冷晴也曾想过要去寻找,甚至想要回到她最初被朱梓陌救起来的地方去寻找线索,但是冷晴终究也只能是想想了,因为现实情况,冷晴并没能将她的这些想法付诸实际行动。

    虽然冷晴一直没能去寻找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异世的线索,但如果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炎子明,也许冷晴还能将她的猜想认真仔细地告诉炎子明。

    可现在鉴于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陈浩贤,别说冷晴的那点好奇心早已经在这半年的生活里消磨殆尽了,光是面对着陈浩贤那张脸,冷晴就连接话的**也没有了。

    然而,冷晴的沉默不语丝毫无法影响陈浩贤想要说话的**——

    就听见陈浩贤在问出那个问题后,陈浩贤只是略沉默了几秒,就开始微笑着自问自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在21世纪最后的记忆,是在去法院的途中,我遇上了车祸……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变成了大章国的太子,不过那个时候我很小很小,还在襁褓里。没错,我和你不同,我是灵魂和记忆来到了这个世界。比起你冷晴连身体一起来到这个世界,我这具身体有多少岁,我就在这个世界呆了多少年。

    而且巧的是,这个世界里的大章国太子的姓氏和名字和我的姓名都是一模一样的。尤其让我惊讶的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们的脸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唇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我清楚地记得在21世纪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可以确定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是曾经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的,我甚至都要怀疑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而我与你之间的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

    话至此,陈浩贤顿了顿话音,须臾,但听得陈浩贤笑意盎然地柔声问道:“冷晴,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勾唇,冷冷地一笑,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声音冷冽地回答道:“如果这是上天的安排,我只能骂上天没长眼!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渣败类重生!!”

    但凡上天开眼,就该让那场车祸直接撞死陈浩贤这个王八蛋!就算不撞死陈浩贤这个王八蛋,撞他个半身不遂也算是老天开眼啊!

    当冷晴满心愤恨地在心中大骂老天不开眼的时候,始终轻轻地抚摸着冷晴的左脸颊的陈浩贤则在继续声音温和地朝冷晴笑语着:“冷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话音一顿,不等冷晴回答,陈浩贤就又接着温声笑语道:“2014年11月13日,在苏富比于日内瓦举办的‘瑰丽&尊贵宝石’(magnificent&noblejewels)拍卖会中,我坐在你身前的位置上,因为坐在你身边的那个秃顶男人从拍卖会开始就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所以我回头看了你们一眼……”

    话音又是一顿,随即响起的,是陈浩贤那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声音:“我们由此而结缘,冷晴,你还记得吗?”

    对于冷晴那三句话就要骂他一句的行为,陈浩贤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两瓣薄唇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声音更是从始至终都温和温柔,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与挚爱之人温侬软语。

    然!虽然陈浩贤始终笑得温和近人,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可陈浩贤那温和的笑意和陈浩贤那温柔的声音看在冷晴眼中、听在冷晴耳中,却堪比那吐着信子的毒蛇喷出的毒汁,不!陈浩贤其人,比毒蛇还要毒!

    因此,回以陈浩贤的温柔笑语的,依然是冷晴那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的冷笑声:“哼,我当然记得,但我宁愿不记得!”

    这方,看着始终面色冷然的冷晴,唇畔始终擒着一抹微笑的陈浩贤如此温声说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宁愿不记得呢?我是那么地‘爱’你,你又怎么能忍心不记得我们的初识呢?冷晴,你这样说,真是令我好伤心啊!”

    “呵、呵呵……”听见陈浩贤这番温声细语,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就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冷地笑了起来。

    须臾,冷晴猛地收敛唇边冷笑,神色冰冷地看着倾身在她上方俯视着她的陈浩贤,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爱?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也配说爱!!你若爱我,为什么要在和我订婚以后还和蒙语……”

    “因为我也‘爱’蒙语啊!”不等冷晴将话说完,陈浩贤就如此微笑着打断了冷晴。

    “陈浩贤!!我ri你大爷的!你他妈真不要脸!你他妈要是爱蒙语,你为什么还要逼死她和你们的孩子!!”一听陈浩贤竟可以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等颠倒是非、不要脸的话,冷晴当即就暴怒了,粗鄙恶俗的脏话骂得毫不犹豫。

    一提到蒙语,冷晴的心都是痛的,仿佛在被人用钝刀一刀一刀的凌迟一般,痛得生不如死。而当提起蒙语的人就是逼死了蒙语的陈浩贤时,冷晴的心不止是痛,更是恨,恨不得活活掐死陈浩贤的恨!

    所以,伴随着冲口而出的恶俗脏话的,是冷晴想要从那张华丽大床上坐起来去掐陈浩贤的剧烈挣扎。

    奈何冷晴的四肢被分开绑在了那张华丽大床的四根床柱上,而且每一根手指粗的麻绳都绑的非常紧,无论冷晴如何挣扎,除了手腕和脚腕上传来撕扯的痛感外,全然徒劳无功。

    并且,随着冷晴的剧烈挣扎,冷晴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的绳子不但没有半丝松动,反而越扯越紧。

    “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姑娘,那么傻地一心一意地相信着你、爱慕着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甚至愿意为你未婚先孕,可你他妈都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你丫个混蛋王八羔子!!”挣脱不开绑缚,冷晴只能继续恶狠狠地怒瞪着唇畔含笑的陈浩贤,恶狠狠地骂着,带着她积压了很久很久的愤怒。

    发泄的闸门一旦打开,随之奔涌而来的,是更多的无法抑制的愤怒,它们从冷晴的胸腔中疯狂地满溢出来,疯狂地拉扯着冷晴仅有的理智,而只有这种最低俗的谩骂,才能稍稍减轻冷晴胸腔里的愤怒——

    “陈浩贤!你他妈根本就不爱蒙语!既然不爱,那你他妈为什么还要接近她,甚至到最后还要逼死她和孩子!!!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骂你丫禽兽都侮辱了禽兽!你这种人渣败类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老天爷真他妈是瞎了眼,竟然让你个王八蛋重活一世!!”怒瞪着陈浩贤,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几乎目眦尽裂。

    这是冷晴第一次,第一次用这么多恶俗的脏话去辱骂一个人,但是冷晴却觉得不够,仅仅是这样的辱骂根本就不够发泄她内心的愤怒!

    也许,连冷晴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她,面目有多么的狰狞、可怖……

    在冷晴终于不再谩骂他以后,陈浩贤才继续用他的手轻缓地抚摸冷晴的脸颊,继续唇畔含笑地温声说道:“冷晴,虽然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太合时宜……但是啊,冷晴,你刚才的样子,啧啧,真是难看啊!半点儿也不像平常端庄平和,温文尔雅的冷晴。冷晴,说句真心话,骂人这种粗鄙的事情,一点儿也不适合你。”

    这方,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怒瞪着陈浩贤,恶狠狠地开口:“陈浩贤!!你他妈有屁就放!别跟老娘扯犊子!”

    另一方,以手抚摸着冷晴的脸颊的陈浩贤保持着唇畔的微笑,声音亦始终温和如风:“你看看你,才说完你就又……唉……算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话说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因为你啊……”

    “我ri你大爷!你他妈敢不敢不睁眼说瞎话!!”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已经完全陷入了愤怒加疯狂的状态,张口就是喝骂之言。

    另一方,以手抚摸着冷晴的脸颊的陈浩贤始终保持着唇畔的微笑,声音亦始终温和如风:“我说冷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呢!”话音顿了顿,随即就听见陈浩贤如是微笑着问道:“柳青云你还记得吗?”

    听闻陈浩贤这个突兀的问题,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冷晴就开始苦思冥想——

    柳青云?柳青云??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冷晴直觉陈浩贤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提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陈浩贤突然提起这个名字,那么,这个叫“柳青云”的人,定然是她认识,或者,至少是她知道的!但是柳青云是谁呢?感觉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柳青云……柳青云……

    冷晴很努力地去想,几乎翻遍了她所有的记忆,这才恍然想起,她的记忆中,的确有过关于“柳青云”这个名字的微末记忆——

    “柳青云,柳氏集团的独子。2013年除夕夜,被判定因为重度抑郁症从世纪塔塔顶跳塔自杀,而霸占了2014年新年之后几乎大半年的各大报道头条的人。”清冷的声音,冷晴将她努力从她的记忆之海里搜索到的关于“柳青云”这个名字的微末记忆缓缓吐出口。

    “对!就是他!”冷晴的话音还未落,就得到了陈浩贤如此肯定的附和。随即,冷晴又听见陈浩贤微笑着温声问她:“那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陈浩贤!你别他妈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被陈浩贤这绕弯子的态度再次惹怒的冷晴又一次破口大骂起来。

    另一方,无论冷晴如何破口大骂,陈浩贤始终如绅士一般保持着唇边的微笑,声音也始终保持在一个温和且温柔的水平线上:“好,我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旧时恩怨1

    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里,玉冠束发,穿一身墨蓝色阔袖锦袍的陈浩贤侧身坐在那张华丽大床边,一只手支撑在床沿上,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抚摸着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的脸颊。

    就听见陈浩贤微笑着,声音温和,一句一顿地缓缓说道:“柳青云,柳氏集团的独子,是我,陈浩贤,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冷晴承认,陈浩贤这句言简意赅的话,的确让她惊讶到了。

    因为自冷晴认识陈浩贤的时候起,陈浩贤就说过他们陈家只有他这一个孩子,陈父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只有两个叔伯家的堂姐妹,因此陈浩贤是陈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

    后来,冷晴和陈浩贤举办订婚宴的时候,陈家来了许多的亲戚,其中不乏和陈浩贤同辈的兄弟之流,但那些人都是陈浩贤父母两边的表兄弟之流,并没有任何和陈浩贤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兄弟。

    所以,冷晴一直以为,陈浩贤是没有和他有至亲血缘关系的兄弟的。然而陈浩贤现在却告诉冷晴,那个柳青云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就在冷晴惊讶的档口,陈浩贤已经自动自发地微笑着说了下去:“当年,我妈妈,最初其实是柳氏集团总裁的原配妻子。但是我妈妈与柳氏集团总裁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双方父母间安排的,为了促进双方利益发展做出的交易。

    而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根本无法持久。所以,妈妈在婚后生下我大哥,并发现大哥的身体天生就有缺陷后,妈妈就与柳氏集团的总裁离异了。一年后,妈妈遇上了爸爸。因为爸爸并不介意妈妈曾离过婚,对妈妈也是真心的好,所以妈妈和爸爸结婚,生下了我。”

    话至此,陈浩贤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微笑着说道:“虽然妈妈曾是柳氏集团总裁的夫人,但因为妈妈一直都很低调,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所以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我也是在我十岁那年生日的时候,才知道我竟然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亲大哥。

    虽然我直到长到十岁了才知道大哥的存在,但是大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但是大哥对我一直都很好很好,从没有因为我霸占了妈妈的爱而记恨我。一直到大哥自杀,大哥对我,都很好,甚至比我的父母对我还要好。”

    “这和我,还有蒙语有什么关系?”直到安静地听完陈浩贤的讲述,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才如此冷声发问。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语调怪异的话语从陈浩贤口中迫不及待地吐出,那一刻,一直笑得一脸温和虚伪的陈浩贤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但随即只听得陈浩贤话音一转,又如此温声说道:“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毫不留情地拒绝过我大哥了吗?”

    然后陈浩贤又开始笑,笑得比之前更加温和:“当年妈妈和柳氏集团总裁生下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但因为早产,其中一个孩子,出生不过一个星期就夭折了,只有大哥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大哥的身体天生带着缺陷……

    本来就是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第一胎生下来的孩子又一个夭折,一个天生身有缺陷,这样的刺激让妈妈直接无情地抛弃了大哥。但是大哥不怨不恨,即便后来大哥知道妈妈生下了我,并十分疼爱我,大哥也没有怨恨过。

    因为大哥的身体不好,所以大哥身边总是需要人照顾着。冷晴,你知道,当我得知大哥忽然失踪,费尽千辛万苦地找到大哥,却只能看见大哥从我眼前跳下去的决绝背影的时候,我有多么崩溃绝望吗?

    那时候,为了抓住大哥,我拼了命地朝大哥跑过去,可是我却只能看见大哥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冰凉坚硬的水泥路面上,看见大哥的鲜血,就像那鲜红的彼岸花一样,一点一点地淌开……

    冷晴,你为什么要活的那么高傲、冷酷、无情!!就因为你残忍的拒绝,大哥他才会想不开,到最后竟患上了抑郁症,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2013年的除夕夜,大哥因为重度抑郁症,从世纪塔塔顶跳了下去……

    你知道吗?冷晴,你是大哥那年轻而短暂的生命里,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当年,大哥独自外出却毫无征兆地病发的时候,所有路人都不敢上前触碰大哥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上前去帮助过大哥的人……

    自从那天之后,就像循环播放那一个片段的碟片,只要我一闭眼一入睡,我就会不断地梦见大哥从我面前跳下去的场景。冷晴,你知道在那段时间里,我的精神受到了多大的折磨吗?如果不依靠安宁,我根本不能安然入睡!

    大哥他虽然不是个健康的人,但是大哥对身边的人都很好,真心真意的好,所有人都说大哥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冷晴,对我那么好的大哥,那么善良的大哥却因为你而离世……冷晴,你说,我是不是要为我的大哥——柳青云,讨回一个公道呢?”

    从头至尾,陈浩贤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温和得近乎温柔的笑意,声音也是始终如一的温和温柔,没有丝毫的悲伤或愤怒,仿佛他话里说的那些人那些事与他并无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身处局外的旁观者。

    对于冷晴而言,陈浩贤这一长番话虽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冷晴听懂了:按照陈浩贤的逻辑,陈浩贤的大哥柳青云,是因为她的拒绝,才患上了抑郁症,并因为最终发展成了重度抑郁症而跳塔自杀的。

    然后,冷晴忽然就了悟了:所以……她当初会在那场在苏富比于日内瓦举办的“瑰丽&尊贵宝石”(magnificent&noblejewels)拍卖会中认识陈浩贤,是因为当时陈浩贤就已经在故意接近她咯?

    后来回国后陈浩贤主动向她示爱并追求她,却又在和她订婚后又和蒙语在一起,直到最后,陈浩贤狠心逼死怀孕的蒙语,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陈浩贤为了给他那个跳塔自杀的大哥报仇?!!

    然后,了悟后的冷晴愤怒了:ri他大爷的!那个什么柳青云自己想不开,自己要跳塔自杀,这跟她有毛的关系!

    在现代社会,从初中开始,被她拒绝过的人不说上百,几十个也是有的。如果每个向她表白的人都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不接受就要去死”,难道她要为了保护那些人的生命,而勉强自己答应他们吗?就算她真愿意那么做,她也不可能顾及到那么多人啊!!

    陈浩贤他娘的是脑子有坑吧!这他妈的都什么脑回路!柳青云自己要爱上她,怪谁?不过是被她拒绝了就抑郁,只能说明柳青云本身心理就有问题!柳青云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要去寻死还能怪到她身上来了?这他娘的都一家子什么神人!

    更何况陈浩贤也说了,柳青云会爱上她,是因为她在无人帮助柳青云的时候顺手帮了柳青云一次,然后柳青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爱上她了,然后被她拒绝了就去跳塔自杀了,合着这他娘的还是她帮忙帮出错来了?

    照着陈浩贤这思路,是不是她当初要是不帮柳青云那一次,任由柳青云死在外面才是对的?真是艹他姥姥的……要是她当时知道因为她的一次好心会害了蒙语害了蒙爸爸和蒙妈妈,她当时还真不会去管那个什么柳青云!

    越想,心中的愤怒值就越高,怨恨感也越深重。

    最终,只听得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如此破口怒骂道:“陈浩贤!你就是个疯子!柳青云自己想不开,自己要去死,关我什么事!就因为他自己想不开寻死,所以你就报复我,报复蒙语?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也是直到现在冷晴才恍然明白,当初蒙爸爸的劝告有多么正确——

    当初,冷晴告诉蒙爸爸和蒙妈妈,她准备和陈浩贤订婚的时候,蒙爸爸在看过陈浩贤的正面照后就劝过冷晴,说陈浩贤生了一双下三白眼,而古书云“下多白者恶”,这“下多白”指的就是下三白眼。

    蒙爸爸说下三白眼的男人为人叛逆偏激,诱惑多,易有色难。容易记仇忘恩,有强烈的报复心态,所以易有挫折,与人不合。下三白眼的男人会为爱情放弃一切,是名副其实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人。

    蒙爸爸还说下三白眼的男人,属于野心家,直觉敏锐。但是,很难以诚心交友,善恶观念全凭自己的利益而定。有危险性,若与之以兄弟好友相称时,要谨慎。

    蒙爸爸最后又说看陈浩贤的面相,腮骨凸起,这样的人最是记仇,尤其是报复心超重,你让他一时不快,他会一直记在心里,让你一世痛苦。

    最终蒙爸爸的定论是——陈浩贤不但生了一双下三白眼,而且腮骨凸起,这样的人太容易滋生怨恨、仇恨等等负面情绪,绝非良人。

    然而当时冷晴并不相信蒙爸爸所说的这些面相之言,觉得这些不过都是那些算命之流弄出来糊弄人的无稽之谈,所以冷晴一笑置之,仍旧和陈浩贤订了婚。

    可到了今时今日,听了陈浩贤这一番话后再想起当初蒙爸爸的劝告,冷晴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此时后悔又有何用?悔之已晚啊……

    在冷晴既愤怒又后悔的时候,坐在冷晴身边的床沿上的陈浩贤则笑呵呵地说道:“对!我是疯子,在大哥从我面前跳下去的时候,在我努力地冲上去想要拉住大哥,却亲眼看见大哥摔在地上,鲜血横流的时候我就疯了!

    失去唯一的大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绝望吗?!你不知道!!你这个没心没肺又冷血无情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为了给大哥报仇,我费尽心思地调查你、想法设法地接近你。可是越是了解你,我就越是绝望。

    因为你,冷晴,你真的够冷血够无情!你什么都不在意,就连你自己的生死你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竟然也有在意的放在心上的人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复仇成功的可能!

    失去蒙语的时候你痛苦绝望吗?看着将你养大的养母疯掉的时候你痛苦绝望吗?将你养大的养父失踪、生死不明的时候,你痛苦绝望吗?不!!对我来说,你所经历的远远没有我失去大哥的时候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话音一转间,是陈浩贤近乎疯狂的低吼:“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绝望!!!”

    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冷眼看着一番话说到最后,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说完以后已经状似疯癫的陈浩贤,耳听着陈浩贤那一句句疯狂的低吼,一个大胆且违背伦理纲常的猜想缓缓浮现在冷晴的脑海。

    如果……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那么……陈浩贤那针对她而精心策划的报复,包括陈浩贤将蒙语和蒙爸爸、蒙妈妈也算计在他的报复计划里的行为,或许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陈浩贤那么针对她的原因……

    于是,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在几番思量后张了张口,用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声音询问道:“陈浩贤……你……不会是爱上你哥哥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回答冷晴那不确定的疑问的,是神色恢复平静的陈浩贤那含笑的反问。

    虽然陈浩贤的回答模棱两可,但冷晴却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

    陈浩贤他,真的爱上了他那个同母异父的亲哥哥——爱上了柳青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旧时恩怨2

    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不接受、不认同homosexual,是因为homosexual的人只有1%而且违反自然繁衍的法则。

    也许在99%的heterosexual中有那么10%—20%接受homosexual的存在,然而那依然还是少数,所以社会的主流依然还是反对homosexual的。

    在华夏,homosexual并不违法,只是受到道德的谴责罢了。

    但在中东、东南亚、欧洲等不少国家在法律中明文不准homosexual。有些国家甚至还将homosexual列入死刑范围。

    冷晴虽然是传统的heterosexual,但作为拥有一颗包容之心的华夏人民,冷晴并不歧视homosexual。

    因为冷晴认为,homosexual和heterosexual在本质上并无什么区别,无论是homosexual还是heterosexual,他们都是因为“love”而在一起的,在人格上homosexual和heterosexual是完全平等的。

    而且冷晴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homosexual爱情和heterosexual爱情没什么不一样。

    homosexual并不伤害他人,对社会也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homosexual的性质和heterosexual的自由恋爱并无区别,homosexual不是犯罪和邪恶,也不是心理疾病,而是一种属于少数人所有的生活方式。

    但是!!!冷晴可以接受homosexual,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incest!!

    在古代的华夏,民间曾经流传一句话“亲上加亲,不断亲缘”。这使得在古代,一些大家族中为了保持自己家族的血统纯正,他们就进行了近亲结婚。但其实近亲结婚所带来的危害是相当大的,主要是增加了下一代遗传病发生的机会。

    医学研究显示,配偶双方血缘关系越近,其携带的遗传物质就越相似,其后代患有遗传病的几率就越大。

    以肝豆状核变性遗传病为例,一般夫妇,后代患上此病的几率仅为四百万分之一;而表亲结婚,后代患上此病的几率为41.6%。下面一组数据,更能说明近亲结婚的严重性:

    近亲结婚者与非近亲结婚者,产下低智力儿的概率比是39:1。

    近亲结婚者与非近亲结婚者,其后代子女患有先天性鱼鳞症的比例为62.7:1;少年性白内障性痴呆是36.6:1;先天性全色盲是18.4:1。

    如能完全禁止表(堂)兄妹结婚,少年型白内障的发病率可降低15%;先天性聋哑的发病率可降低20%;降低色素性干皮症的发生率可降低50%。

    在这些流行近亲结婚的民族地区,人们患有白化病、白内障、先天畸形和聋哑的几率也很高,这就是近亲结婚的严重后果。

    在华夏古时,incest也许还能被人们接受,但到了近代,尤其是到了二十一世纪,incest已经普遍不被人们接受,因为和homosexual不同,incest的危害实在太大了。而冷晴,也是这不能接受incest大军中的一员。

    而陈浩贤,他不但是homosexual,还是incest……

    “陈浩贤!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居然爱上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大哥!!!”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只觉得胃里的胃酸在疯狂地翻涌,只有依靠怒吼喝骂,冷晴才能勉强压制住从内心深处翻涌而上的恶心感。

    另一方,面对冷晴的声声怒骂,陈浩贤始终笑得温和温柔,但又疯癫痴狂:“我就是爱上了大哥又怎么了!!大哥对我那么好,我爱上大哥不可以吗?还是在你们这些heterosexual的人眼里,homosexual就那么不能被接受吗?

    凭什么!!凭什么!!homosexual怎么了?!homosexual的人就不是人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大哥在察觉到我有homosexual倾向时,要那么迫不及待地远离我!我只是爱慕他而已,我又不会伤害他,为什么要远离我……

    不……大哥远离我没关系,可是大哥为什么要爱上你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失去大哥,我不会失去我最爱的大哥!!冷晴!!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大哥报仇!!我要你下地狱去陪我大哥!!!”

    在说完这番疯癫又疯狂的话后,一直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的脸颊的陈浩贤忽然神色暴戾地用他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冷晴的脖子,同时口中不停地恶狠狠地喊着:“我要你为大哥偿命!我要掐死你!冷晴!你去死吧……”

    “陪你大爷!陈浩贤你个疯子!!神经病!!”被神色癫狂暴戾的陈浩贤死死地掐住脖子,因为双手双脚都被绑缚住了,冷晴无法挣扎反抗,只能如此气弱地喝骂。

    在生死挣扎的关头,冷晴想起了过往的许多许多事……

    冷晴一直以为,陈浩贤之所以在和她订婚后还去招惹蒙语,是因为男人喜好偷腥的本性使然;

    冷晴一直以为,陈浩贤始终不将他和蒙语的事向她坦白,是因为陈浩贤心虚使然;

    冷晴一直以为,陈浩贤狠心逼死蒙语,是因为陈浩贤不愿意留下蒙语肚子里的孩子;

    冷晴一直以为,如果她不去参加那场苏富比于日内瓦举办的‘瑰丽&尊贵宝石’(magnificent&noblejewels)拍卖会,她就不会认识陈浩贤;

    冷晴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她,蒙语根本不会有机会认识陈浩贤,也就不会走到跳楼自杀的地步;

    冷晴一直以为,如果不是她,蒙家,还会是那个温馨美满的蒙家……

    但是到了今时今日,冷晴终于明白过来——无论她是否去参加那场拍卖会,无论她是否与陈浩贤订下婚约,无论她是否将陈浩贤介绍给蒙语认识……都改变不了蒙家、改变不了她最终的结局。

    因为陈浩贤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复仇的目的接近她的。

    有心算无心,不备怎提防?

    一切的起源,都来源于冷晴当初那善意的一行,可是她种了善因,却没有结出善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冷晴绝对不会去帮柳青云。和当初那些路人一样做一个冷漠旁观的人,换回蒙家一世安宁,未尝不可……

    就在窒息的感觉侵袭到大脑,肺里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在冷晴以为她就要被已经陷入疯癫状态的陈浩贤掐死的时候,陈浩贤忽然松开了他掐在冷晴脖子上的双手。

    脖子上的禁锢力道猛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口鼻可以正常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大把大把地涌进冷晴的口、鼻腔里,再涌向冷晴的肺部。

    随着吸入肺里的氧气增多,那种让人难受到绝望的窒息感才慢慢散去,冷晴那因为窒息而混沌的大脑亦渐渐恢复清明……

    而另一方,就见陈浩贤松开冷晴的脖子后,如此笑得一脸诡异地朝仍在大口喘息的冷晴说道:“不,在杀了你之前,我要代替大哥得到你!大哥心心念念就是想要得到你,既然大哥死了,那就由我来替他完成他没能做到的事情好了!”

    此时此刻的陈浩贤完全就是一个思想扭曲的疯子,绕是冷晴再聪颖,也不可能猜到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因此,听闻陈浩贤这番语调怪异的话,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尚未完全摆脱那种难受的窒息感的冷晴如是咬牙切齿地问道:“陈浩贤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回以冷晴的,是陈浩贤这毫不迟疑的带着笑意的话语。

    如此简单粗暴的回答,堵得冷晴完全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除了用翻白眼来表示她现在的心情外,冷晴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反应能表现她现在的心情了。

    就在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一个劲儿地翻白眼的时候,原先坐在床边的陈浩贤已经起身走到殿宇一角的那只正飘着渺渺白烟的熏炉前,手脚利落地打开熏炉,往熏炉里添加了一些粉色的粉末。

    随着陈浩贤添加进熏炉里的粉色粉末被引燃,先前的渺渺白烟也渐渐变成了粉色。

    粉色烟雾徐徐上升,然后消散在半空中,不觅其踪。

    随着那缕粉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整间殿宇里开始弥散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丝丝的气味。并且,随着粉色烟雾的不断飘散,那股甜丝丝的气味一点一点地变得越发浓郁,直到最后完全掩盖了殿中之前的清雅熏香气息。

    “你往熏炉里加了什么?”嗅着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甜丝丝的气味,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正渐渐地发热,一股莫名生出的痒意更是从心底缓缓蔓延向四肢百骸,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终是忍不住如此皱眉问到。

    “催、情、香。”回以冷晴的询问的,是缓步走向那张华丽大床的陈浩贤如此一字一顿的低声笑语。

    那方,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张口便骂道:“我艹!陈浩贤你他娘的发什么羊癫疯!”

    “不这样,我们怎么办事?”毫不在意的浅笑低语,从陈浩贤口中轻飘飘地吐出。

    一边朝着那张华丽大床缓步靠近,陈浩贤一边笑得一脸邪肆地低语着:“这里虽然处处都比21世纪落后,可有些东西却比21世纪方便多了。比如aphrodisiac。想当初我跟蒙语睡的时候,只能自己吃viagra,你也知道的,那东西吃多了,伤身体。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各种各样的aphrodisiac数不甚数,而且纯绿色无污染,完全不伤身。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款aphrodisiac,不但起效快而且效果好。我每次和我那些妃嫔们同房,都是用的这一款aphrodisiac,今天正好给你也试一试。”

    如此低声浅笑罢,已经走到那张华丽大床前的陈浩贤开始动手脱他身上的衣裳,从外到里,从上到下,一件接着一件,不疾不徐地褪下。

    “陈浩贤!我艹你姥姥!!你他娘的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有种你就杀了我,别他娘的跟我玩这些肮脏把戏!!”眼看着陈浩贤转眼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了,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气得双眼都红了,怒气冲冲地张口就骂了起来。

    如果不是手脚都被牢牢地绑了起来,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冷晴现在一定已经跳起来去掐死陈浩贤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了!

    而另一方,对于冷晴的喝骂挑衅,陈浩贤完全无动于衷,兀自唇畔含笑地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冷晴,手下兀自淡定自若地解着他身上仅剩的那条裤衩的系带……

    眼看着陈浩贤准备脱下他身上仅剩的那条裤衩了,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终究还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不再看陈浩贤一眼,以免待会儿看到什么恶心人的东西。

    然而……

    就在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闭上双眼,就在站在床边的陈浩贤预备褪下他身上仅剩的那条裤衩的时候,紧闭的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紧接着,一声恭敬的禀报声隐隐传进灯火通明的殿中:“殿下,凤鸣国舞王爷到访。”(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旧时恩怨3

    “殿下,凤鸣国舞王爷到访。”一声恭敬的禀报声隐隐传进灯火通明的殿宇中。

    这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的禀报声对于陈浩贤而言意味着什么,冷晴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但对于冷晴而言,这一声禀报声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就见在那声禀报传进殿中后,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瞬间就睁开了双眼,继而冷晴冷笑着看向陈浩贤,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

    另一方,站在那张华丽大床前,双手提着腰间裤衩的陈浩贤对上冷晴那满含嘲讽意味的眼神,陈浩贤亦是勾唇冷冷一笑,缓缓张口,吐出一句意味不明又语调森然的话:“呵!来的还真是时候。”

    说完这句话,陈浩贤开始手脚利落地将他才脱下来的衣裳又一件一件地穿了回去。

    末了,在往腰间系腰带的时候,陈浩贤又看向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语调森然地朝冷晴说道:“冷晴,想不到你不过来了这个世界半年,认识的权贵到是出乎我意料的多!就是不知道……这位凤鸣国舞王爷能不能将你顺利救走。”

    “你想多了,你口中这位凤鸣国舞王爷,我还真不认识。”回以陈浩贤的,是冷晴这带着嘲讽意味的冷笑声。

    已经重新穿戴好并整理好了衣冠的陈浩贤脊背挺直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陈浩贤亦勾唇冷笑着嘲讽:“是吗?可是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们不认识,她何必这么晚还登门拜访?冷晴,这种话,你留着骗傻子或许比较好。”

    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闻言,毫不犹豫地冷笑着朝陈浩贤反驳道:“随你信不信,反正我并不稀罕你的信任。”

    即便没有发生蒙语的事情,即便陈浩贤是真心追求、对待冷晴的,冷晴也从不稀罕陈浩贤的信任。因为,清冷如冷晴,她从来只在乎她在意的人信任她与否,至于那些她不在意的人……信不信她关她何事?

    另一方,站在床前的陈浩贤忽然一个转身,背对着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冷笑着语气森然地道:“冷晴,你别以为来了一个凤鸣国舞王爷你就能逃出生天。既然你落到了我手里,我就绝对不会给你逃离的机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冷晴,我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杀了你,那样太便宜你了。老天既然给了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我就会好好把握。这一次,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为大哥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你后悔当年那么狠心地拒绝大哥!”

    “陈浩贤,你们陈家人都是疯的吗?不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一条疯狗?”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依然冷笑着嘲讽,对于陈浩贤那言语上的威胁,完全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

    另一方,背对着那张华丽大床的陈浩贤稍稍往后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向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陈浩贤如是冷笑着回应道:“冷晴,你骂我的每一句我都记住了。等我见过了那位凤鸣国舞王爷,我会将它们,一一回报在你身上。”

    言罢,陈浩贤不再逗留,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间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

    灯火通明的殿宇内,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听见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紧接着,陈浩贤的声音从殿外隐隐传来:“调一支亲卫队来,将殿里的人好生看守起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殿下!!!”回应陈浩贤的,是声如洪钟的应答声。

    之后,冷晴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殿宇一角的那只金色熏炉仍在徐徐飘着渺渺粉色烟雾,随着粉色烟雾在半空中消散,殿宇中那股甜丝丝的味道越渐浓郁。

    嗅着那股缭绕在鼻尖的甜丝丝气味,冷晴只觉得她的身体越来越热,额间甚至已经热出了一层薄汗,那股莫名生出的痒意更是已经逐渐充斥满了冷晴的四肢百骸,这种从未体会过的异样感觉让冷晴很难受,非常难受。

    那种难受,不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或揍了一拳的难受,也不是被人冤枉受了委屈的难受,而是一种非常莫名的,让冷晴无法抑制地产生了某种渴望的难受。

    因为太过难受,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渐渐开始像蛇一样扭动她的身体,想要借着身体与身下被褥间的摩擦来消除她身体里那种莫名难耐的痒意,可是成效甚微。

    就在冷晴以为她会变的越来越难受的时候,冷晴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那种怪异的痒感突然就消失了……

    当身体里的一切机能恢复正常的时候,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也停止了扭动。而此时,冷晴不止是额间出了一层薄汗,就连冷晴身上穿的那身鲜红如火的窄袖劲装都隐隐被汗浸润了。

    在身体里的异样感觉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安静下来的冷晴望着她头顶上那华丽的床帐,冷晴忽然想起,她之前曾被王泉和牧文强迫着吞下了那颗用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据说那个千年灵狐血凝结成的丹药可避世间百虫、解世间百毒。

    冷晴想,也许是因为她曾服下过千年灵狐血的缘故,所以陈浩贤点燃的催情香只在一开始对她起了些影响,让她觉得她的身体有些怪异。但在那之后,千年灵狐血的效用开始发挥,将催情香的功效逐渐压制抵消,所以她才会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那种怪异的痒感突然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陈浩贤点燃的催情香对她并没有起作用!想通这一点,冷晴无疑是高兴的。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反抗不了就享受”,但是面对害了蒙语,害了蒙爸爸和蒙妈妈的仇人陈浩贤,冷晴就算再是不能反抗,也做不到坦然享受。

    因为无法做到坦然享受,所以,趁着殿内没人,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尝试性地拉了拉绑在她手腕间的手指粗的麻绳,可是除了紧固的拉扯刺痛感外,麻绳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反而更加紧了几分。

    冷晴如此尝试了几次,可是几次的尝试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有些挫败地想着:看来挣脱逃跑是没希望了……那要不要……咬舌自尽算了?这样省得待会儿陈浩贤那个神经病回来了真的折磨她……可是不甘心啊!没有带着陈浩贤那个王八蛋一起下地狱,不甘心啊!!!

    死,还是不死,是个问题。

    就在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万分纠结她究竟要不要咬舌自裁给她自己一个痛快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突然从天而降,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冷晴面前的地上。

    饶是冷晴心理素质再好,也被如此突兀的开场吓了一跳。于是,只见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嘴一张,下意识地就要喊起来。

    然而,不待冷晴喊出声,那个突然降落在冷晴面前的黑影就吐出了三个低不可闻的冷冰冰的字眼:“冷姑娘。”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亦让人不辨男女。

    这方,瞪眼看着那个突然从天而降在她面前的,浑身上下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一层黑衣里,只露出了一双视线冰冷的双眼的黑衣人,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将她那已经冲到喉间的惊呼一同咽了下去。

    冷晴在这个异世认识多少人,冷晴自己心中有数,而能喊她“冷姑娘”的人有几个,冷晴更是清楚的。

    既然那个黑衣人能喊她一声“冷姑娘”,冷晴相信,无论那个黑衣人是哪一方派来的人,对她都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呢,知道那个黑衣人对她没有恶意是一回事儿,该问清楚的还是要问的,她总不能让人莫名其妙地就给救了吧!

    所以,就见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张了张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询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炎子明?成亦影?还是……燕博??呃……她跟燕博没什么交情,所以燕博会派人来救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将燕博划掉好了。虽然炎子明派人来救她的可能性最高,可是按照她对王泉的了解,如果炎子明派人来救她,王泉一定会拦住炎子明的,所以是炎子明的人的可能性也很低。这么排除下来,难道这个人是成亦影派来的??

    就在冷晴暗自猜测那个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人时,冷晴却听见站在床前的那个黑衣人用低不可闻的,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声音如此说道:“冷姑娘无需知道,只用知道在下是来帮冷姑娘的就够了。”

    那个黑衣人如此说完后,忽然一回头,目光如剑般望向了殿中一角的那只金色熏炉。

    盯着那只金色熏炉看了两秒,那个黑衣人忽然迈步,无声无息地走到摆在殿中央的那张圆形茶桌前,小心翼翼地提起桌上的一只青花瓷茶壶晃了晃,之后,就见那个黑衣人提着那只青花瓷茶壶走到了那只金色的熏炉前。

    一手提着青花瓷茶壶,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只金色熏炉的盖子,那个黑衣人提着茶壶的手腕一转,竟是将茶壶中的茶水全部倾倒进了那只熏炉中,浇灭了炉子里正星星点点地燃着的粉色粉末。

    随着那个黑衣人手中的茶壶倾倒一空,那只熏炉里的熏香也彻底熄灭了,再也没有半点烟雾飘出来。

    而另一方,虽然那个黑衣人的回答言简意赅,但冷晴却敏锐地听出了那个黑衣人话中的奇怪之处……

    在那个黑衣人将那只空了的青花瓷茶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再无声无息地回到那张华丽的大床边时,就听得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如此低声问道:“你刚说你是来帮我的,为什么是‘帮’不是‘救’?”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涵义可就能差之千里了!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帮冷姑娘解脱束缚离开大章国行宫,但能否真的获救,全凭冷姑娘自己。”依旧低不可闻的,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声音从那个黑衣人口中吐出。

    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闻言蹙眉,低声问:“什么意思?”

    “在下奉主人之命,只将冷姑娘带出大章国行宫,其余的,在下不管。离开大章国行宫后是生还是死,全凭冷姑娘自己的本事。”回答冷晴的疑问的,依旧是那个黑衣人那低不可闻的,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声音。

    话音顿了顿,那个黑衣人又低声说道:“还有,冷姑娘,在帮你之前,在下的主人让在下先问冷姑娘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闻言,眉头蹙得更加深了。

    随着冷晴的话问出口,只听得那个黑衣人如此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在下的主人说,今日主人帮冷姑娘一次,来日若主人有所求,还望冷姑娘能知恩图报。若冷姑娘能答应,在下才能帮冷姑娘。”

    “……你家主人就不怕我现在答应了,以后反悔吗?”好半晌儿后,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才如此似笑非笑地低声问那个站在床前的黑衣人。

    回答冷晴那似笑非笑的疑问的,是那个黑衣人言简意赅的一句低语:“在下的主人说,冷馨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命里相逢1

    “在下的主人说,冷馨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回答冷晴那似笑非笑的疑问的,是那个黑衣人如此言简意赅的一句低语。

    黑衣人的声音才落地,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就惊呆了——

    冷……馨?!那个黑衣人叫她冷馨?!!!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名字,是她早就舍弃了的名字!!就连陈浩贤都不知道她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冷馨啊!!!

    在这个异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冷馨”,因为她从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就算之前她曾将她的真实来历告诉炎子明,她也没有告诉炎子明,她曾经的名字叫做“冷馨”!

    炎子明最多只知道她有一个字是“馨”罢了,那还是她被炎子明问的烦了才说出口的。那这个黑衣人的主人又是怎么知道她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冷馨”的?!!!

    而且这个黑衣人的主人似乎很了解她,不但知道她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做“冷馨”,竟还能如此肯定地说出“冷馨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的话!!这个黑衣人的主人究竟是……

    “你家主人究竟是谁?ta为什么知道我叫冷馨?!又为什么对我如此了解?!!”被压低了的语气急切的疑问从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口中吐出。

    “冷姑娘,在下的主人说了,若冷姑娘想解惑,冷姑娘只需遵守今日之诺。只要冷姑娘信守承诺,来日,待在下的主人有求之时,就是冷姑娘的解惑之日。”对于冷晴那语气急切的追问,那个黑衣人完全无动于衷,出口的声音始终低不可闻,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同时让人不辨男女。

    “……好!我答应你!”只是短暂的一犹豫,被呈“大”字型地绑缚在那张华丽大床上的冷晴就如此神色坚定地答应了那个黑衣人的条件。

    冷晴话音才落,那个黑衣人就抬手一挥,同时射出两枚柳叶刀斩断了绑在冷晴双手腕上的手指粗的麻绳,然后又是一挥手,又是两枚柳叶刀被同时射出,斩断了绑在冷晴双脚腕上的手指粗的麻绳。

    终于摆脱了绳索的禁锢,冷晴当即从那张华丽大床上翻身而起,双手利落地解开了仍缠绕在她手腕和脚腕上的残余麻绳。

    就在冷晴低头去解那些仍缠绕在她脚腕上的麻绳时,一块圆形的,颜色鲜艳如血的血玉被突兀地递到了冷晴面前。

    才解开仍缠绕在她脚腕上的麻绳的冷晴见之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个黑衣人那始终低不可闻,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声音就传进了冷晴耳中——

    但听得那个黑衣人如此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在下的主人赠予冷姑娘的信物,在下的主人说,若今日冷姑娘能逃出生天,在下的主人希望他日冷姑娘再见此物时,还请冷姑娘能履行今日之诺。”

    冷晴定睛看了看,发现那个黑衣人手中那块颜色鲜艳如血的血玉不过掌心大小,系着一根暗红色的锦绳,外圈是圆形的,但是中间部分却被镂空雕琢成了一片梧桐叶的形状。

    在殿中那明亮的烛火的映照下,冷晴看见,那块用血玉雕琢而成的梧桐叶不但叶子的主叶脉雕刻清晰,甚至连每一条细小的叶脉都清晰可见。

    就这么沉默地盯着那个黑衣人手中的梧桐叶血玉看了半晌儿,最终,冷晴还是抬手接下了那块梧桐叶血玉,同时郑重其事地点头应了一声:“好。”

    终于得到了冷晴的应承,那个黑衣人往后退了一步,如此低声朝冷晴说道:“冷姑娘,外面守卫太多,不方便从正门走,还请冷姑娘随在下上房梁,在下从屋顶带冷姑娘走。”

    朝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冷晴小心地收起她手中那块梧桐叶血玉,将之妥帖地放在了怀中,然后冷晴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那个黑衣人。

    冷晴才一靠近那个黑衣人,就被那个黑衣人拦腰抱住,随即冷晴就感觉她的耳边有风刮过,待冷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冷晴已经和那个黑衣人稳稳地站在这间灯火通明、装饰奢侈的殿宇顶上的房梁上了。

    也是直到上了房梁,冷晴才发现,这间殿宇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竟然开了一个可容一人穿过的洞!!!

    透过那个开在殿顶上的洞,冷晴能清晰地看见殿外那墨蓝色的夜空,以及那些高悬于夜空的不停闪烁着的繁星。冷晴想,那个黑衣人就是从那个洞里进入殿中的吧。

    因为殿顶和房梁还有一些距离,而那个洞开的位置正好是悬空在房梁上方的,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物体,凭冷晴的身手自然是没办法飞出去的。

    因此,只能由那个黑衣人先施展轻功从殿顶上的那个洞里钻了出去,然后那个黑衣人再从殿顶外往那个洞里放下一根绳子,将冷晴拉出去。

    从那个黑衣人从那个开在殿顶上的洞里钻出去,再从外面放下绳子,到冷晴抓着那根绳子往外爬,这之间的一切都很顺利,然而意外,往往就喜欢出现在最后关头——

    就在冷晴钻出那个开在殿顶上的洞,一脚踩在殿顶外的琉璃瓦上时,冷晴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脚下一滑,将她脚下踩着的一块琉璃瓦从那个开在殿顶上的洞里朝她们身下的那间殿宇里踢了下去。

    原本以那个黑衣人的身手,是可以捞住那块被冷晴不慎踩滑了的琉璃瓦的,但因为那个黑衣人当时忙着去扶险些摔下殿顶去的冷晴了,所以也就没能及时挽救那块滑落的琉璃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湛蓝色的琉璃瓦朝着他们脚下那间灯火通明的殿宇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而随着琉璃瓦滑落进那间灯火通明的殿宇落地摔碎,随即响起的,是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的声音,还有好几道混杂的疾步冲入殿中的脚步声。

    站在殿外屋顶上,被夜色包围的冷晴和那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当即转身便要走。

    然而,还不待冷晴和那个黑衣人转身逃走,七八名大章国侍卫就已经动作迅疾地冲进了殿中,并目标准确地冲到了那块琉璃瓦摔碎的地方。

    随即,那些围绕在那块破碎琉璃瓦边上的大章国侍卫们仰头一看,正好看见了开在殿顶上的那个洞,以及站在洞边上尚未来得及逃走的冷晴和那个黑衣人。

    于是,那七八名大章国侍卫一边朝着殿外疾步跑出去,一边高声呼喝起来:“来人啊!刺客被救走了!!快来人啊!抓住那个刺客,她们在殿顶上!不能让她们逃了!!”

    于是,因为冷晴的一时失误,冷晴尚未来得及和那个黑衣人逃走,就已经被动作迅疾地冲入殿中的大章国侍卫们发现了。

    “快走!”吐出这两个言简意赅的字眼,那个黑衣人果断伸手拦腰抱住冷晴,携着冷晴在凉如水的月色下,在大章国行宫内的殿宇上疾步奔走起来。

    眼看着那个黑衣人和冷晴就要逃出大章国行宫的范围了,在地面上追逐的大章国侍卫们也急了:殿下临走的时候吩咐了,要看紧那个女刺客,若有什么闪失就让他们提头去见!若是让那个女刺客就这么被人救走了,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啊!!

    眼看着人已经冲到大章国行宫院门附近了,领头的大章国侍卫也是急得不得了:行宫外可是黑乎乎的林子,林子又连着秦山山脉的莽莽大山,若让那两个人逃进了林子里,再想找到他们并抓住他们可就难如登天了!

    索性,那领头的大章国侍卫当机立断地喊了一声:“弓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大章国行宫中隐藏着的弓箭手倾巢而出,纷纷搭弓引箭,将在月色下寒光闪闪的箭头直指在高处奔走的冷晴和那个黑衣人。

    “放!!”在冷晴和那个黑衣人冲出大章国行宫院门前,一个坚定有力的字眼从那个领头的大章国侍卫口中吐出,随即响起的,是“咻咻咻”的密密匝匝的放箭声响。

    如墨夜空下,皎洁而明亮的月色下,如雨箭矢带着呼啸之音划破长空……

    冷晴都不知道她和那个黑衣人是怎么逃出那漫天箭雨的,等到冷晴回过神的时候,她和那个黑衣人已经身处一片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的黑乎乎的林子里了。

    被那个黑衣人半搂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黑乎乎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冷晴只觉得每走一步,她的右后腰和右手臂就更痛一分,痛得她撕心裂肺。

    能不痛吗?那么锋利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势深深地插进了皮肉里,估计箭头还嵌进了骨头里,这么重的伤势,换谁谁不痛?

    冷晴虽然自小忍耐力超强,可冷晴说到底也是个凡人啊!该痛的,还是会痛的,并不会因为她是冷晴而比别人少痛一分。

    然,就在冷晴紧咬后牙槽地忍耐着,不想让那个黑衣人知道她中了箭,不想让那个黑衣人因此而停下前行的脚步时,一直半搂着冷晴的腰朝前行走的那个黑衣人忽然毫无预兆、一声不吭地朝前方摔了下去。

    因为冷晴是被那个黑衣人半搂着的,而那个黑衣人朝前摔倒的时候并没有松开冷晴,因此,冷晴也被那个黑衣人一并带着朝前摔倒了。

    一阵短促的天旋地转,是一前一后响起的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跟着那个黑衣人“嘭”地一声摔到凹凸不平的地上的时候,冷晴完全感觉不到她那直直地跪到地上的双膝痛不痛,冷晴只觉得在她整个人摔到地上的那一瞬,她的右手臂和右后腰上的箭伤似乎又加重了!痛感也瞬间加剧,简直都要直接痛死她了!

    然而冷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可怜同情她自己,而是第一时间用左手肘微微支撑起她摔趴在地上的身体,扭头看向一动不动地伏趴在她身边的那个黑衣人,语气急切地问那个黑衣人:“你怎么样?”

    “冷姑娘……剩下的路,怕是得冷姑娘自己、走下去了,在下……撑不住了……”回答冷晴的,是那个黑衣人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同时又带着微微喘息的低语。

    因为这片林子实在是太黑了,饶是距离那个黑衣人如此近,只在咫尺之遥冷晴也看不清那个黑衣人现在的情况,但听那个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冷晴大抵能猜到那个黑衣人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仰头望天,很好,遮得严严实实的,连一丝一毫的月光都看不见。环顾四周,入目所及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偶有可以隐约看清楚的地方也是一片影影绰绰。

    冷晴不是傻白甜,自然知道那些影影绰绰是林间树木的影子,可是隔着黑暗看过去,那些隐在黑暗中的树木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一般,依然很恐怖,很瘆人好不好!

    冷晴最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了,到不是怕那些诡异莫名的东西,而是怕那些藏在林子里的生物突然窜出来攻击她和那个黑衣人。毕竟这里可是天成大陆上最长最广最高的山脉,天知道这黑乎乎的林子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毒蛇野兽?

    再转念一想,虽然没有听见有人追来的声音,但谁知道陈浩贤那个神经病会不会派人来抓她回去?搞不好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有数不清的大章国追兵正在搜索她和那个黑衣人的痕迹呢!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浪费!!

    如此想着,冷晴一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刚刚那一摔,冷晴很不幸地将双膝也摔伤了——

    废话!直直地跪到了地上,没有给双膝半点缓冲的余地不说,膝盖还好死不死地直接磕在了一块粗糙又有棱角的石头上,能不受伤吗?她冷晴又不是铁打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命里相逢2

    努力了半天,冷晴最终也没能站起来,不但是因为双膝磕伤了,还因为她右后腰和右手臂上的箭伤让冷晴没力气站着,因而冷晴只能寻了个不太难受的姿势跪坐着。

    “还能起来吗?”从地上爬起来跪坐着后,冷晴如此低声询问那个仍旧一动不动地伏趴在地上的黑衣人。

    而冷晴旁边,那个黑衣人闻声,始终一动不动地伏趴在地上,黑暗中,只有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同时又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回答了冷晴:“起不来了……冷姑娘,在下、在下腰间藏了一柄匕首,待在下断气以后,还请、请冷姑娘将在下的右手……切下来带走……”

    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的冷晴闻言一愣,好半晌儿后才呐呐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手切下来?

    冷晴是真的有点懵又有点方:古人不都是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全身而来全身而去,死后要留全尸的吗?怎么这位黑衣……大侠如此果断地让她切……呃……

    就在冷晴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的时候,那个一直一动不动地伏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抬起ta那被一层黑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右手,于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搭在了冷晴搁在双膝上的左手背上。

    被那个黑衣人用手掌搭住手背,即便隔着一层布料,冷晴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个黑衣人的掌心冰凉得吓人,冰凉得令冷晴心惊。

    另一方,那个黑衣人于黑暗中轻轻抓了抓冷晴的左手,用冰冷到骨子里且不带任何情绪,让人不辨男女的同时又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一句一顿地说道:“在下的右手背上,有一块梧桐叶、纹印,是……在下身上,誓死效忠主人的印……记……在下、在下已经没办法活着去向主人复命了,在下……不能再让人发现在下的身份,会连累……主人。”

    对于那个黑衣人这番话,冷晴听完后,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该怎么说呢……虽然那个黑衣人是让她在ta断气后才将ta的右手切下来,但对于这些最是看重“全身而来全身而去”的古人而言,这种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虽然那个黑衣人将道理说的清楚明白,冷晴也懂得那个黑衣人如此做的用意,但是冷晴挣扎犹豫半晌儿,终究还是不敢答应那个黑衣人的要求。

    别说什么等到那个黑衣人死了才切下ta的右手,就算那个黑衣人死了,那也是个人!是无论那个黑衣人是生还是死都无法改变的本质!

    冷晴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说到底,冷晴终究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尤其是,冷晴一个从小到大连鸡鸭鱼都没杀过的人,让她突然对着一个人下如此狠手,冷晴怎么可能做得到!即便是对着一具尸体,冷晴也没办法去切下对方的手掌!

    更何况那个黑衣人还没死呢!他们怎么能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他们就可以逃出去,可以活下来……

    如此想着,冷晴从那个黑衣人手中抽出她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将手掌撑在地上,心一横,咬牙忍着双膝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仅仅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如此简单的动作,若是放在往日,冷晴都不需要用手撑就轻轻松松地站起来了,可现在却将冷晴生生疼出了一头冷汗。但是冷晴现在却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她身上的伤痛!

    从跪坐在地改为蹲在地上后,冷晴又伸手想要去搀扶那个黑衣人起来,同时口中咬牙说着:“他们还没有追来,我扶你起来,我们一起逃,去找你的主子,还来得及……”

    “不行了……冷姑娘,在下……心口中箭,已经……不行了……”不待冷晴将话说完,那个伏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就如此断断续续地低声打断了冷晴。

    此时冷晴的手已经扶住那个黑衣人的臂膀了,听了那个黑衣人的话,冷晴便顺着那个黑衣人的背部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果然在那个黑衣人后心口的位置摸到了一支箭矢!!!

    在摸到那个黑衣人后心口上插着的箭矢后,冷晴的第一反应就是如触电般猛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冷晴沉默了,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而在冷晴沉默无言的时候,黑暗中,那个伏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又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道:“在下、只能送冷姑娘到这里了……往左是赤冰国行宫……往右是大梁国行宫……往前直走是下山的路……如何抉择……全凭冷姑娘自己……还请……冷姑娘……记得对主人的……承诺……不要忘……”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忘记,更不会背信承诺。”不待那个黑衣人将话说完,冷晴便如此言语坚定地回答到。话音顿了顿,冷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于是冷晴张了张口,道:“你的主人……”

    然而,不待冷晴将话完全说出口,那个伏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就先张口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道:“冷姑娘,主人已经……等你很久了……不要……再让主人……失望……”话到最后,那个黑衣人的声音逐渐变小变慢,直到最终消失沉寂。

    而这方,蹲在那个黑衣人身边的冷晴因为没有听清那个黑衣人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冷晴便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话才出口,冷晴就倏然停住了话音。

    半晌儿过去,黑暗中再响起说话声时,却是冷晴的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叹:“安息吧……”

    此后,这片林子里又沉静了下来,静谧得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细微的摩挲声,随即响起一声金属的摩擦声,紧接着响起的是布料被割破的声音,以及一声短促的砍剁声。

    待一切声音尘埃落定,原本一直黑暗无光的林子里忽然有丝丝缕缕的清冷月光透过层层遮挡照了进来,稍微驱散了些林子里的黑暗。

    在那微弱的月光中,就见蹲在地上,双手染血的冷晴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怀里,将她腹部的衣裳撑起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然后,就见冷晴将双手缓缓伸到背后,缓缓握住了她右后腰上深深插着的那只箭矢的箭杆,一咬牙,“嘣”地一声闷响,是冷晴将那只深深插入她腰间的箭矢的箭杆在贴近伤口的部位折断了!

    折断了插在右后腰上的箭矢的箭杆后,冷晴喘了口气,又抬起左手,握住了那只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右手臂里的箭矢的箭杆,牙一咬心一横,“噗”地一声闷响,竟是冷晴将那只深深插进了她的右手臂里的箭矢拔了出来!!

    将手中染血的箭矢扔掉,狠狠地喘了几声后,冷晴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面朝着前方的影影绰绰,用完好的左手捂住右手臂上的箭伤,冷晴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前方下山的道路发足狂奔而去。

    冷晴十分清楚,不管是赤冰国行宫还是大梁国行宫,她现在都不能去,去了,就是去祸害炎子明和梁笙德的。既然下山的路就在眼前,她不如直接下山。只要速度快点,只要速度快点,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她还没有杀了陈浩贤;她还没有让陈浩贤去陪蒙语;她还欠炎子明一个承诺;她还答应燕清秋要教她和炎子明的孩子《弟子规》;她还答应王泉等回到赤冰国皇宫了要教王泉游泳……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她要活着,她要活下去!!

    人在强烈的求生意志面前,往往都会变得非比寻常的强大。而冷晴,原本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一路朝着下山的道路发足狂奔,冷晴自己都不知道她跑了多远,只知道她的头顶上不知何时已不再是黑漆漆一片,开始渐渐有了稀稀拉拉的月光,而且月光越来越清晰明亮,直到最后清晰明亮得足以照亮她脚下的路。

    而冷晴脚下的路也不知从何时起,由一片长满了稀松灌木,凹凸不平的山林坡道变成了逶迤而下,平坦光滑的青石台阶。

    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冷晴也从一开始的发足狂奔,到慢慢地变成碎步小跑,直到最后变成一步、一步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踩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前走,在她身后的青石台阶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在生死煎熬之间,冷晴早已遗忘了时间和距离,所以冷晴不知道还有多远还要多久她才能下山,但冷晴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体力的消耗以及生命力的流失。

    “轰隆隆——”朗朗夜空中忽然传来阵阵雷声,在这清冷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有大片的乌云飘过,渐渐遮住了天上高悬的似圆盘般的皎洁明月,遮住了这片山林间仅有的光明。

    头顶的轰隆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一场暴风雨已经在蓄势待发。

    明明今天是中秋佳节,明明刚刚天上还皎月高悬,可这会儿却乌云满天一副要下一场暴雨的模样,这样的天气无疑是很诡异的。但无论眼下的天气多么诡异莫测,也丝毫影响不了冷晴前行的脚步。

    目不斜视地沿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前走着,忽然有冰冷的水滴滴落在冷晴的脸上、手背上,紧接着,是更多的冰冷水滴滴落在冷晴身上,还有冷晴脚下的青石台阶以及周遭的树木上。

    随着水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冷晴被从上而下地淋了个湿透,衣衫毛发紧紧地糊在了身上的同时,身上的血腥味也被一并冲淡了。

    这是一场瓢泼而下的阵雨,降雨时间很短,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样子乌云便散去了,但是雨势却格外大,雨水也非常足——

    这一场雨不但将冷晴整个浇透了,还将冷晴身后那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上的血脚印一并冲了个干净,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在那一场瓢泼而下的阵雨中拖着脚步行走的冷晴也不知道她是该感谢老天爷下了这么一场及时雨,将她一路留下的痕迹全部冲毁了,还是该破口大骂老天爷落井下石,让她淋了个透心凉的同时身上的箭伤还全部泡了水。

    话说,从得知陈浩贤也来到了这个异世的时候起,冷晴就一直隐隐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她后爸,不然老天爷怎么能那么眼瞎地放任陈浩贤那个王八蛋也来了这个异世?

    而当冷晴在这一场瓢泼而下的阵雨结束后没多久,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发烫,头脑开始发晕的时候,冷晴更加坚定了“老天爷就是她后爸”的想法。

    是的,淋了一场骤雨之后,冷晴开始发烧了。

    冷晴一直知道她受不了寒,冷晴也知道她淋了雨就会发烧,可是冷晴从不知道淋雨发烧的病程竟然可以走的这么快,这雨才停了多久啊她的身体就开始发烫了!!

    本来这月色朗朗的夜晚突然降下一场瓢泼阵雨就够诡异的了,现在她竟然在雨停了没多久就开始发烧了……冷晴除了觉得这一切是老天爷这个后爸在故意整她之外,冷晴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可是无论是突然降落的雨幕,还是开始逐渐发烫的身体,亦或是已经痛得麻木了只剩刺痛的箭伤,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冷晴朝前行走的脚步,因为冷晴要活着,要活下去!!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踏着**的青石台阶朝山下走,冷晴已经无心去管她身后究竟有没有追兵了,现在的冷晴,需要用她全部的精神力来支撑着她自己,支撑住她那越来越晕乎的大脑以及一步一摇晃的身体。

    拖着越来越晕乎的大脑、越来越疲惫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的脚步踩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前走,冷晴只觉得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甩了甩晕乎的脑袋,冷晴咬牙在心中告诉她自己:不能倒下,倒下了,就起不来了!想要活下去,就要撑住!撑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命里相逢3

    在冷晴拖着越来越晕乎的大脑、越来越疲惫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的脚步一遍又一遍地咬牙告诉她自己要撑住、不能倒下、要活下去的时候,冷晴忽然听见她的前方隐隐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原本一直沿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前走着的冷晴倏然停住脚步,努力地凝聚视线,望向了她前方那被雨后重新露出来的皎洁月光照亮了的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

    “哒、哒、哒……”每一声脚步都清晰可闻,冷晴甚至能听清哪一步是踏在了干燥的青石台阶上,哪一步是踏在了积水里。

    没多久,前方被繁茂的草木遮挡的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上,一个一手握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提着前方衣摆的青灰色身影微垂下颌,迎着皎洁月色,缓步拾阶而上。

    高束的墨发**又凌乱地糊在身后,一身鲜红如火的窄袖劲装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以左手捂着右手臂上的箭伤的冷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上方的青石台阶上,垂眼看着那抹青灰色身影缓步拾阶而上。

    许是感受到了冷晴的注视,正缓步拾阶而上的那抹青灰色身影忽然停住了脚步,在距离冷晴还有十余阶的青石台阶上站定,抬首,迎面望向站在青石台阶上方的冷晴。

    因为头脑太过晕沉,冷晴的视线没办法完全聚焦,所以冷晴只能从对方的体型和身材上分辨出那抹拾阶而上的青灰色身影是个男子,但是至于对方的样貌,冷晴完全看不清楚——即便冷晴再如何将视线凝聚在那抹青灰色身影的面部,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

    而青石台阶下方,那抹青灰色身影昂首迎面望向冷晴后,半晌儿沉默,那抹青灰色身影忽然往一旁侧身,留下了一条可供冷晴从他面前走过的道路。

    站在青石台阶上方的冷晴见状,微喘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再度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沿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着那抹青灰色身影走去。

    从冷晴站着的那层青石台阶到那抹青灰色的身影所站的青石台阶,中间不过十余层台阶,冷晴却走了很久很久,因为冷晴每走下一层台阶,就要站上几秒,喘一口气歇一歇,等歇好了,冷晴才能有力气继续往下走。

    等到冷晴终于走到那抹青灰色身影站立的青石台阶上时,已经过去了大半盏茶的功夫,而这短短的一段路,让冷晴深刻地感到了何为精疲力尽。但是冷晴不敢真的停下脚步,因为她要活着,要活下去,不能辜负那个黑影人舍命救她的情谊!!

    然而,就在冷晴歇了口气,欲抬脚继续往下走时,冷晴忽然听见一个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低低地响起:“姑娘你……似乎受伤了?”

    冷晴没有理会对方,兀自抬脚,踏在下一层的青石台阶上。

    一脚踏下去,冷晴只觉得她的头又晕了几分,身上的箭伤到是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了,因为已经痛得麻木了。

    “诶……姑娘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重,怕是受伤不轻,可否需要在下帮忙?”在与那抹青灰色身影错身而过时,冷晴忽然又听见了那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

    冷晴仍旧不予理会,仍旧埋首沿着逶迤而下的青石台阶朝下走,但是那抹青灰色身影却十分坚持,因为在冷晴站住脚步歇气的时候,冷晴又听见了她身后来自那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的轻唤:“姑娘真的不需要在下帮……”

    在那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将话说完整之前,正欲抬脚继续朝下方的青石台阶走去的冷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将冷晴的意识侵蚀。

    勉强站稳脚步,甩了甩头,可是晕眩感只增不减,脑袋也越来越沉……

    在意识彻底沦陷之前,冷晴选择性地将身体朝她身后的那抹青灰色身影倒去,同时丢出了四个虚弱得低不可闻的字眼:“带我下山……”话音未落,冷晴已失去意识。

    而在冷晴倒在那抹青灰色身影身上时,一个低微的“忙”字才从那两瓣薄唇中吐出,飘散在这寂静的夜里。

    一手握着油纸伞,一手扶着忽然倒在他怀中的失去意识的冷晴,嗅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那抹青灰色身影转头昂首看向冷晴刚刚走过的那十余阶青石台阶,却看见,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那十余阶逶迤的青石台阶上的积水,透着淡淡的红色……

    **

    旭日东升、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万里长空,白云飘渺。一眼望去,漫天飘满了如纯白棉絮一般的云朵,每一朵云朵都飘得极高,且形状各异,让人浮想联翩。

    天成大陆南地。大梁国境内。北桦省。辽原城。驿站。

    布置简洁典雅,光线明亮的客房内,梳着朝云近香髻,穿一身粉色齐胸襦裙,两侧手臂上搭着一条天蓝色披帛的成亦影端端正正地坐在客房内的那张圆形茶桌前,以双手捧着一本蓝皮书集看的专心致志。

    安静的客房内忽然响起“吱呀”一声轻响,是紧闭的客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坐在客房内茶桌前的成亦影闻声抬头,看向那个推门而入的长身玉立的男子,成亦影当即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了上去,同时柔声问道:“殿下,冷姑娘还没醒吗?”

    这方,以白玉冠和白玉簪束发,穿一身阔袖深蓝色锦缎长袍的梁笙德朝迎到他面前来的成亦影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叹道:“没有。随行御医说冷姑娘受了两处箭伤,右手臂上的箭伤到是无甚大碍,只是有些炎症,敷几天药也就稳定了。四肢腕上的勒伤也已无碍。”

    一边说着话,梁笙德一边扶着成亦影又走回到客房中的那张圆形茶桌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成亦影重新坐回到茶桌边的圆凳上。

    在成亦影身边的圆凳上坐下,梁笙德很是头疼地抬手揉了揉一侧太阳穴,蹙眉道:“但是冷姑娘右后腰上的箭伤伤到了肝脏,当时不但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还让伤口泡了水……御医虽然全力救治了,但毕竟是伤了内脏,而且伤的不轻……唉……总之若冷姑娘今日还不能醒,怕是就再也……”

    梁笙德的话虽未说完,但成亦影已经听懂了。

    梁笙德的话音落下后,客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响起成亦影的一声低叹,但闻成亦影如是叹道:“罢了……尽人事知天命,殿下已经派人尽全力救治冷姑娘了,能不能醒来,就看冷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坐在成亦影身边的梁笙德闻言,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温声附和道:“正是如此。当初冷姑娘救梓檀一次,如今梓檀冒着风险将冷姑娘带回大梁,又请了御医悉心救治冷姑娘,梓檀这也算是在努力报恩了,即便冷姑娘……梓檀也莫要心有歉疚,眼下梓檀最该当心注意的,是梓檀自己的身体才是。”

    抿唇朝梁笙德微微一笑,成亦影柔声答道:“殿下放心,梓檀明白的。”

    朝成亦影颔首点头,忽听梁笙德又满是无奈地苦笑道:“七弟也真是……我这做大哥的都不知道是该夸他心善,还是该责他胆大妄为。”

    这方,抬手轻抚上梁笙德的肩头,成亦影柔声微笑道:“七弟自幼便是这副善心肠,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此次若不是七弟,冷姑娘只怕就真的要……”话至此,成亦影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的确是说不出口的。

    感受到成亦影的安抚之意,梁笙德亦抿唇朝成亦影微微一笑,温声道:“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到也没有真的责怪七弟的意思。只是……十年之期刚满,七弟才出山就遇上了冷姑娘,还顺手救了冷姑娘……我总觉得这事情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些?”

    梁笙德的言语中充满了担忧之意,可是成亦影却是笑的一派云淡风轻地道:“殿下也莫要担心那许多了,冷姑娘的事情,殿下不都知道吗?七弟又是拜在那位高人门下,在冷姑娘危难之际恰巧遇上并救了冷姑娘,梓檀到是觉得是十分正常的。毕竟冷姑娘可是……”

    “罢了……”不待成亦影将话说话完,梁笙德便以这一声低叹打断了成亦影的话。

    轻轻握住成亦影抚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掌,梁笙德微笑着朝成亦影温声低语:“有些事,不能猜的太清楚,也不能知道的太多,此事……梓檀与我就当做不知道吧!就当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们遇上了逢难的冷姑娘,梓檀与我,不过是善意而为。有时做人糊涂些,也未尝是件坏事。”

    朝梁笙德颔首,成亦影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一切,皆是命里相逢。”

    言罢,成亦影和梁笙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咚咚咚……”正当客房内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时,一道不和谐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大哥,那位姑娘还未醒吗?”

    客房内,坐在那张圆形茶桌边的梁笙德和成亦影闻声转眼看过去,就见大开的客房门外,一名以青灰色发带将三千青丝高束于脑后,穿一身单薄的青灰色长衫,脚踩一双青灰色长靴的男子正身姿笔挺地站在客房门前。

    将视线落在那名男子的面上,却见那名男子肤色略白,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就像在笑一般,鼻梁挺拔,两瓣薄唇唇角朝两边勾起,微微含笑……如此五官算不得多么俊美,却让人有种只瞧上一眼便觉如沐春风,深入人心的感觉。

    此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大梁国七皇子——梁笙潇。

    这方,看着站在客房门前,唇畔含笑如春风的梁笙潇,梁笙德微叹一声,缓缓摇头道:“尚未。”

    那方,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闻言,也是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地道:“那位姑娘伤的如此重吗?都十天了竟还未醒来吗?”

    客房内,坐在茶桌边的梁笙德闻言,忍不住抿唇一笑,似笑非笑地道:“七弟这话可就奇怪了,七弟自己救的人,怎么还问起大哥来了?”

    那方,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闻言,面色一红,十分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大哥就别取笑弟弟了,弟弟又不是大夫……”

    这方,客房内,坐在茶桌边的梁笙德忽然悠悠站起身,缓步走到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面前,但闻梁笙德面色严肃地如是说道:“大哥当时就跟七弟说过的,这人是七弟要救的,救不救的活,大哥可管不了。”

    朝梁笙德颔首点头,梁笙潇面色乖巧地应道:“弟弟知道的。”

    见梁笙潇如此乖巧的模样,梁笙德又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叹道:“你啊……真是给大哥捡了个大麻烦啊……”

    “此话怎讲?”一双带笑星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面泛苦恼之色的梁笙德,梁笙潇微蹙眉头,如此语气不解地询问。

    然而梁笙德却并未回答梁笙潇的疑问,而是一脸无奈地低声叹息:“罢了……反正人都已经带回大梁来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毕竟……能不能醒来都两说啊……”

    梁笙德的话音才落,一名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浅绿色的珠花,穿一身浅橘色的长袖小衣,小衣的下摆扎进了一条水红色的裹胸长裙里,一条长长的浅橘色丝带系在胸下,在胸口正下方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的小宫女忽然出现在客房门外,如此姿态恭敬语气恭敬地朝梁笙德禀报道:“殿下,那位姑娘醒了!”

    客房内的梁笙德和成亦影闻言,当即对视一眼,只是一眼,梁笙德和成亦影便各自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眼神。

    而站在客房门前的梁笙潇闻言,却是当即微笑着问那名前来禀报的小宫女:“可让御医去看了?那位姑娘如今情况如何?”

    不待那名小宫女答话,梁笙德的温声笑语便率先响起。但闻梁笙德如此温声笑道:“七弟若是担心,何不亲自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重回大梁1

    冷晴终于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一条蓝灰色的床帐悬在她的头顶上,继而冷晴发现她躺在一张简陋但结实的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颜色灰旧但气味干净的薄被。继续转眼看向四周,入目的是一间布置简洁典雅的古香古色的厢房。

    忽然,就见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眉头一皱,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冷晴忽然皱眉到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冷晴忽然嗅到,安静无声,光线明亮的厢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挥之不去的苦涩中草药味。

    到不是冷晴矫情,只是冷晴实在是不喜欢中草药的气味,每次嗅到中草药的气味,都会让冷晴觉得她的呼吸道很不舒服,有时甚至连带着胃液也会跟着一起翻涌。

    若不是曾经因为宫寒的毛病被蒙妈妈逼着喝了一段时间的中药,稍稍提升了下冷晴对中草药气味的抵抗力,只怕这会儿冷晴已经开始反胃作呕了……

    打量完了四周的环境,忍下那种萦绕鼻尖且挥之不去的苦涩中草药味,冷晴开始静下心来努力回忆她昏迷之前的事情。

    虽然冷晴初醒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模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冷晴连她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分不清,但当冷晴静下心来,冷晴的大脑也就开始正常运作了。并且冷晴记性一向超常,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昏迷之前的记忆就尽数回笼了——

    冷晴记得……在她记忆的最后,她因为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她似乎是倒在了一个穿一身青灰色衣衫的男子怀里的,那她现在……

    是被那个穿一身青灰色衣衫的男子带下秦山了??若是已经下了秦山,她这又是在哪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救她的男子,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上山??又为什么会愿意救她??

    就在冷晴暗自猜测她眼下的情况时,安静的厢房内忽然响起“吱呀”一声轻响,是紧闭的厢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躺在厢房内的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循声看过去,就见一名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浅绿色的珠花,穿一身浅橘色的长袖小衣,小衣的下摆扎进了一条水红色的裹胸长裙里,一条长长的浅橘色丝带系在胸下,在胸口正下方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的小宫女正垂着头推门而入。

    那名小宫女一只手中还端着一只圆形木质托盘,从冷晴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那只托盘上放着一碗黏糊糊的药膏和一碗浓稠泛黑的药汁,以及几卷白色的纱布。

    这方,看着那名小宫女的装束,冷晴觉得很眼熟,真的非常眼熟。

    只是随意一想,冷晴就恍然想起——这不是大梁国宫女的装束吗?!!

    眼看着那名小宫女将她手中的那只圆形木质托盘放在厢房中的茶桌上,冷晴暗暗想着:看这小宫女的打扮,她这是被梁笙德和成亦影救了?可是不对啊……她很清楚地记得她昏迷过去之前,她遇见的是一个穿一身青灰色衣衫的陌生男子啊!

    虽然冷晴当时已经看不清细微的东西了,也并不记得那个男子的相貌,但是从那个男子当时称呼她为“姑娘”的语气上判断,冷晴可以断定那个男子肯定是不认识她的……

    正因此,冷晴感到很茫然——怎么感觉事情发展走向有点诡异呢……

    而另一方,在冷晴暗自猜想的时候,那名小宫女已经端起那只圆形木质托盘上的那碗浓稠泛黑的药汁,转身走向了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

    然而,在走到那张雕花木床边,看见躺在床上的冷晴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望着她的时候,那名小宫女忽然惊呼一声,连话也没有与冷晴说,直接转身将她手中才端起来的药碗放回到了那只搁在茶桌上的圆形木质托盘上,然后“哒哒哒”地跑了出去。

    这方,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看着大开的厢房门眨了眨眼,满头都是摇曳的问号。

    最终,冷晴缓缓闭上张着的口,将她那已经涌到喉间的疑问悉数咽了回去。

    不过冷晴并没有疑问多久,因为没过多大会儿功夫,大开的厢房门外便缓步走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是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

    只见那名男子以青灰色发带将三千青丝高束于脑后,穿一身单薄的青灰色长衫,脚踩一双青灰色长靴,十分简单朴素的装扮。

    将视线落在那名男子的面上,却见那名男子肤色略白,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就像在笑一般,鼻梁挺拔,两瓣薄唇唇角朝两边勾起,微微含笑……

    说实话,那名男子的五官算不得多么俊美,至少在冷晴看来,那名男子的相貌连炎子明的二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那名男子的五官有着一种让人只瞧上一眼便觉如沐春风,深入人心的感觉。

    躺在厢房中的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目不斜视地看着那个缓步踏进厢房中,不疾不徐地朝着她这方走来的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冷晴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青楼斜影疏,良人如初顾。纤手如玉脂,淡妆胜罗敷。引君入香堂,言词论今古。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盟定三生约,共谱月下曲。岂料鸳鸯棒,分飞相思苦。纵有抱柱信,不能容世俗。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然,此诗才一涌上冷晴的脑海,就被冷晴狠狠地摇头甩了出去。

    冷晴的内心很无奈,不明白她都如此境地了,怎么还有那个闲心去想这些莫名其妙,不!简直是诡异的东西??

    而在冷晴暗自懊恼她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时,一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忽然在冷晴头顶上方轻缓响起,是一声带着疑问语气的十分简单的称呼:“姑娘??”

    这方,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声,凝眸看过去,却见那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床前站定了。

    微微眯眼看着站在她床前的那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冷晴兀自沉思起来:青灰色的衣裳,纤长但又不算消瘦的体型,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没错!眼前这人就是在她昏迷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

    冷晴有个坏习惯——不分场合地神游天外。

    因为冷晴这会儿又兀自沉浸入了她自己的思想世界,于是乎,在外人看来,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就这么目不转睛地与站在她的床前的梁笙潇展开了“对视”。但其实冷晴只是在兀自想事情而已。

    梁笙潇到也好脾气,冷晴不答他的话,梁笙潇面上完全不见恼意。即便此刻冷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梁笙潇也是唇畔含笑地大大方方地任由冷晴盯着看。

    好半晌儿过去,突然回神的冷晴方如此低声道了一句:“是你救的我,我记得你身上衣裳的颜色,还有你的声音。”就是不记得那张脸……

    这方,站在床前的梁笙潇闻言略一愣,只觉得冷晴这番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不过,秉承着一个翩翩佳公子该有的良好教养,梁笙潇仍是唇畔含笑地朝冷晴微微点头应道:“确是在下救的姑娘。”

    “谢谢你。”梁笙潇的话才说完,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就如此接下了梁笙潇的话。只是冷晴口中虽说着感谢之言,语气却平淡无波,并无半分感谢之情。

    对于冷晴那平淡无波的语气,梁笙潇到也不在意,只仍旧温和地温声笑道:“无需言谢,只是恰好遇上了,在下便救了姑娘。姑娘如今初醒,可有觉得身体有何处不适的?若有不适之处且需及时说,万不可讳疾忌医。”

    被梁笙潇如此一问,冷晴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伤呢!

    如此,冷晴便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觉得除了她的右后腰处还很疼之外,右手臂上的箭伤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疼痛了。而且右后腰处的箭伤也不是疼得特别厉害,至少比当时初初中箭的时候要好许多。

    于是,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如此朝梁笙潇云淡风轻地应道:“还好,只是右后腰上的伤口还有点疼。”

    听闻冷晴如此言说,梁笙潇抿唇一笑,语带安抚之意地温声笑语道:“那处伤口疼是正常的,毕竟伤到了肝脏……”话音略一顿,随即响起的,是梁笙潇带着关心之意的询问:“姑娘可还有其它地方不舒服?”

    朝梁笙潇摇了摇头,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如实答道:“没有了。”

    这方,梁笙潇闻言,微微点头,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地微笑道:“那便好。”

    随着梁笙潇的声音落下,光线明亮的厢房中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即便又听见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如此问道:“敢问公子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十日。”回答冷晴的,是梁笙潇那言简意赅的温声浅笑。

    这方,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言一惊,张口便低呼一声:“十日?!!”她竟然整整昏迷了十天?!!

    朝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点了点头,唇畔含笑的梁笙潇十分诚恳地应道:“是的。大夫说,若姑娘今日还不能醒,怕是就危险了。”话音一转间,但闻梁笙潇语气甚是欣慰地道了一句:“索性姑娘及时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许是被梁笙潇那句“整整十日”惊吓到了,在梁笙潇说完话后,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如此出声询问梁笙潇。

    站在床前的梁笙潇始终笑得温和,薄唇微启间,但闻一道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如此轻声答道:“姑娘正在大梁国边境北桦省的一座城池里。因为前几日姑娘身上的伤势一直反复,且始终高烧不退,大夫说不能再赶路了,舟车劳顿之下恐加剧姑娘身上伤势,危及姑娘性命,便只好在此处暂且停留了下来。”

    听了梁笙潇的解释,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有些感概万分地低喃道:“原来……已经到了大梁国了么……”

    冷晴是真的有些感概:兜兜转转,没成想,她竟又回到大梁国了,这个她初初来到这个异世时的国家。也不知朱梓陌是否已经收到了她让櫆魅、洙漓、栎栖送回去的东西……应该已经收到了吧……毕竟都过去十来天了……

    “姑娘说什么?”许是没有听清冷晴的那一声低喃,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的梁笙潇如此出声问到。

    不得不说,打从冷晴醒来后,从冷晴见到梁笙潇的第一面起,冷晴就觉得她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给她的第一印象真的挺好的——温润如玉,谦谦有礼,是个和梁笙德一样难得的翩翩佳公子。

    但印象好是一回事,冷晴眼下毕竟还不知道梁笙潇的身份,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冷晴自然不会一本正经地去回答梁笙潇的问题,所以,冷晴当即转了话题地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这方,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的梁笙潇闻言,毫不迟疑地朝冷晴颔首道:“免贵姓梁,名笙潇。‘自君之出矣,梁尘静不飞’的梁。‘怅望银河吹玉笙,楼寒院冷接平明’的笙。‘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的潇。”

    梁笙潇第一句“免贵姓梁,名笙潇”才出口,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就愣住了:这个男人说他叫梁笙潇??呃……穿着大梁国宫女服饰的小姑娘,他又说他叫梁笙潇……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这个男人真是梁笙德的那个……弟弟——大梁国的七皇子??

    在冷晴暗自猜疑腹诽的时候,但闻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的梁笙潇如此温声询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重回大梁2

    “敢问姑娘芳名?”光线明亮的厢房里,但闻梁笙潇声音清朗谦和地如此温声询问着。

    这方,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言,略一沉默才出言答道:“我叫冷……馨。冷若如霜的冷,馨香祷祝的馨。”

    听完冷晴的自我介绍,站在雕花木床前,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的梁笙潇当即朝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抱拳微微一揖,谦和有礼地唤了一声:“冷姑娘。”

    “那个……你认识梁……”看着如此谦谦有礼的梁笙潇,冷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问他和梁笙德的关系。然而……

    “七弟,殿下有事寻你,让你即刻过去。”冷晴的话尚未说完整,一道温润柔和的女子声音就突兀地横插进来,将冷晴的话硬生生截断了。

    被截断了话头,躺在厢房内的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当即循声看过去,就见梳着朝云近香髻,穿一身粉色齐胸襦裙,两侧手臂上搭着一条天蓝色披帛的成亦影正唇角含笑地站在大开的厢房门外。

    见来人赫然是成亦影,冷晴当即很自觉地闭了口——有什么想不明白弄不清楚的,与其问这个身份不明的梁笙潇,还是问成亦影比较安全。

    而另一方,听闻成亦影的呼唤,站在雕花木床前的梁笙潇当即转身,朝站在厢房门外的成亦影颔首致意,微笑着温声答应:“好的,七弟这就过去。”应答完了成亦影,梁笙潇又转身看向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如是朝冷晴温声浅笑道:“冷姑娘,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慢走不送!”回以梁笙潇的,是躺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毫不挽留的一句话。

    另一方,听闻冷晴如此毫不挽留的话语,梁笙潇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朝冷晴作了一揖便转身朝厢房门外走去。到了厢房门外,梁笙潇又朝着站在厢房门前的成亦影作了一揖。如此两番行礼,梁笙潇这才不再拖沓地走了。

    这方,躺在厢房内的那张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安静地目送着梁笙潇离开,再安静地看着成亦影唇畔含笑地走到她身边,直到成亦影在她的床边轻轻地坐下了,冷晴才张了张口,有些不确定地低唤了一声:“太子妃??”

    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闻声,抿唇朝冷晴笑着缓缓点头:“是的,正是梓檀。冷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这方,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亦抿唇朝成亦影笑了笑,如实答道:“很好,除了后腰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

    成亦影闻言点头,面上神色一副如释重负般地柔声笑道:“那就好……”话音一转间,但听得成亦影仍是心有惶然地微笑着道:“冷姑娘这一躺就是整整十日,梓檀便跟着担忧了十日。如今冷姑娘总算是醒了,梓檀这心也就能放下了。”

    在成亦影说完这番话后,躺在雕花木床上,满腹疑问的冷晴终于不再迟疑地张口问道:“太子妃,我怎么会……”

    “梓檀知道冷姑娘想问什么,但在回答冷姑娘之前,梓檀尚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冷姑娘可以答应。”不待冷晴将话说完,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便如此微笑着柔声打断了冷晴。

    虽然被成亦影打断了话,但冷晴并未气恼,相反,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只听得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当即如此微笑着接话道:“太子妃但说无妨。”

    这方,就见成亦影先是侧头看了一眼厢房那大开的房门,继而成亦影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如此柔声与冷晴说道:“是这样的,刚刚那位,是殿下的七弟,我大梁国的七皇子梁笙潇。”

    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我知道,他说他叫梁笙潇的时候我大抵就猜到了。”

    先是穿着大梁国宫女服饰的小姑娘,随后那个男人又说他叫梁笙潇,打死冷晴都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这方,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闻言,当即抿唇朝冷晴微微一笑,柔声低语道:“既然冷姑娘知道七弟的身份,不知冷姑娘可否知道殿下与七弟之间的一些纠葛?”

    成亦影问的隐晦,言辞神色间却又有种呼之欲出的明朗。

    这方,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言略沉默了一会儿,须臾,但闻冷晴如此神色晦暗不明又语焉不详地接话道:“如果太子妃说的是太子殿下和七皇子生母之间的某些事情的话……那我约莫是知道的。”

    这方,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闻言,朝冷晴微笑着颔首,出口的声音依旧温润柔和:“如此,那梓檀便不再赘述了。想必方才与七弟交谈了一番后,冷姑娘也看的出来,七弟为人谦和,确是个善心的人。”

    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闻言点头,算是默认了成亦影的话。

    这方,见冷晴朝她点头,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光线明亮的厢房内只安静了短暂的一瞬,就又听见成亦影如此柔声笑语道:“民间有句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天家?实不相瞒,殿下和七弟自幼手足情深,因而殿下和七弟母后之间的那些恩怨,七弟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此次梓檀在秦山时,被银杏推入水中一事,冷姑娘也是知道些内情的。但,左不过梓檀和腹中孩儿并无大碍,而且事情已过去许久了……殿下与梓檀的意思是,这件事就不必让七弟知道了,以免伤了手足情谊和母子情分。”

    话音顿了顿,须臾,但见成亦影面上略有难色地看着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语气纠结又带着几分犹豫地说道:“而且……冷姑娘在秦山上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那大章国太子只怕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冷姑娘,所以梓檀的意思是……”

    这方,不待成亦影将话说完,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便如是朝成亦影点头保证道:“我明白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妃放心,我不会跟七皇子提及此前的任何事情,就当我从未认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

    话音悠悠地一停,过了许久,光线明亮且安静的厢房中才响起冷晴那低不可闻的清冷声音:“我已经告诉贵国七皇子,我叫做——冷馨。”她叫冷馨,与刺杀大章国太子的女刺客冷晴毫无瓜葛。

    冷晴的话音落下后,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语带叹息地接话道:“如此……当真是委屈冷姑娘了,也要多谢冷姑娘的谅解。”

    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却是朝成亦影摇了摇头,微笑着朝成亦影低声说道:“若不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仗义援手,我都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了。我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救我也是担了风险的,我如今不过是隐瞒一些本就无需讲出来的事情罢了,又何谈委屈?”

    如此与成亦影客套了一番,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猛然记起她之前的问题,当即就转了话题地问道:“太子妃现在可否告诉我,我怎么会和太子妃你们在一起?我记得我昏迷之前遇上的人是贵国的七皇子……”

    青灰色的衣裳,纤长但又不算消瘦的体型,清朗谦和的男性嗓音……绝对不会错的!她当时虽然没看清梁笙潇的长相,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绝对不会弄错的。而且梁笙潇刚刚也承认了,当时救她的人,的确是他……

    可是这样一来,冷晴又有些茫然了:之前炎子明不是告诉她,说大梁国坊间乃至朝堂都言:皇七子梁笙潇十四岁那年的端午佳节突染恶疾,因久治不愈,遂迁居深宫内的静心堂疗养,十年来未曾踏出过静心堂半步吗?

    可是从刚刚她和梁笙潇的交谈来看,她还真瞧不出来那梁笙潇像是染了什么恶疾的模样!更何况,若是那梁笙潇果真染了什么恶疾,又怎么会在中秋佳节的大晚上,孤身一人出现在秦山上?

    梁笙潇有没有恶疾冷晴不关心,左不过染疾的人又不是她!但是冷晴想不通,为什么堂堂的大梁国七皇子,会大半夜地孤身一人游走在山林间?而且还那么巧,正好是游走在秦山的山道上……

    冷晴并没有将她心中真正的疑问问出来,只是含糊其辞地问了一下她为什么会和成亦影他们在一起,所以成亦影自然是不知道冷晴心中的那些猜测的。

    也因此,但闻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如是抿唇朝冷晴微笑着柔声低语道:“是这样的,原本按照历来规矩,秦山聚会,中秋大宴当夜是不过夜半不得归宿的,但此次中秋佳节当夜殿下突然提前返回大梁国行宫,梓檀便已觉得有异了。

    后,殿下将冷姑娘在大宴之上所做之事告知了梓檀,梓檀便明白了个中原委。当时梓檀原是想寻人去救冷姑娘的,但是梓檀尚未派出人手,大章国的士兵便登门拜访了,说是当夜刺杀他们大章国太子的那名女刺客被人救走了。

    大章国士兵说,大章国太子的意思是,希望能搜寻大梁国行宫,以防刺客藏身大梁国行宫,危及殿下与梓檀安危。殿下不愿与之纠缠,便让那些大章国士兵将大梁国行宫翻了个底儿朝天,结果那些大章国士兵自然是无功而返的。

    等那些大章国士兵走后,殿下便派出人手,欲去秘密寻找冷姑娘。但当时突然下了一场暴雨,那场暴雨虽然短暂,但雨势非常大,将山中的许多地方都淹了,殿下派出去的人自然也是连半丝踪迹也没有寻到。

    到了第二日,天没亮殿下便带着梓檀下山了。然后在山脚下,殿下与梓檀遇上了七弟。当时七弟藏在一个随手搭起来的草棚里,掩在道旁的灌木丛中,十分隐秘。若非七弟主动出来与殿下打招呼,只怕殿下就会与七弟直接错过了。

    原本在秦山山脚遇见七弟,殿下与梓檀便已是很吃惊了。结果更加让殿下与梓檀吃惊的是,七弟不过回身钻进了那丛灌木丛中,再出来时,竟将昏迷不醒的冷姑娘抱了出来。后来的事情,冷姑娘大抵也能猜到一二了。”

    成亦影一向是个细致的人,虽然冷晴询问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但成亦影觉得冷晴心中肯定是有很多疑问的,索性,成亦影直截了当地将事情的各中细节都讲清楚了,也省得冷晴自己乱猜。

    不过……

    其实对于冷晴而言,即便成亦影不说的这么详细,只说个头尾,冷晴自己也是能将其中经过串联起来的。但问题既然是冷晴提出来的,而成亦影只是在据实仔细地回答她的疑问,冷晴自然是不好打断成亦影的,便只能安静地听着。

    于是,直到安静地听完了成亦影这一长番解释,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方朝成亦影点了点头,表示她听明白了。

    “瞧梓檀这记性!”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才点完头,坐在雕花木床边的成亦影就如此笑意妍妍地抬手轻拍了一下她那光洁的额头。

    在冷晴那满是疑问的注视中,但见成亦影姿态盈盈地站起身,一边朝着雕花木床对面的那张圆形茶桌走,一边语带笑意地柔声说着:“光顾着和冷姑娘说话了,方才想起冷姑娘这药还没喝呢!”

    眼看着成亦影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去帮她端药,这方,躺在雕花木床上的冷晴当即苦着一张脸地腹诽:她到是宁愿她想不起来……

    在冷晴苦着脸腹诽的时候,成亦影已经端着那碗浓稠泛黑的药汁走回到了雕花木床边,并且十分贤惠地将药碗捧到了冷晴面前,柔声笑语道:“幸好天热,药还未凉,冷姑娘快些喝了吧!”

    在成亦影的帮助下微微抬起上半身,只是看着成亦影手中那碗浓稠泛黑的药汁,冷晴就忍不住心里发怵:这么浓稠的药汁,得苦涩成什么样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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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帝凰之永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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