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煦秋大婚1
今天元旦节啊,小墨偷懒放自己一天假,这一章是填文的,明天修改,请见谅!
在一片诡秘的静谧氛围之中,就见西直门左侧,站在一片穿一身喜气红色官袍的文官队列最前方,虽已年逾六旬,却依旧站得背脊挺直,穿一身正一品红袍,身居正一品内阁大学士的杨阁老杨忠勇闻声,同样微微侧脸看向站在西直门右侧的萧直。
须臾,众人只见杨忠勇朝萧直和蔼一笑,语调轻缓地答了一句:“肃启,何事?”
对于杨忠勇不仅朝萧直笑得和蔼,且一开口就唤萧直表字的亲昵态度,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之流更加默然了——刚才是谁跟忠义大将军萧直卯上了来着?回家准备后事吧……
说了不该说的话的官员兀自在后面冷汗直冒,然而,杨忠勇与萧直却不是那等爱记仇的小人,只因他们太清楚,既然择了这波诡云谲的官场,许多事就得想得开些,不能一味地钻牛角尖,否则就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因此,站在文武百官之首,身居庙堂第二高处的杨忠勇与萧直师徒自是不会去理会那些文官们的默然的。
于是乎,在一片依旧诡秘的静谧氛围之中,只听见萧直如是低声对杨忠勇道:“老师,刚才匆忙之间,学生似乎看见故人了。”
那厢,杨忠勇亦是低声回应道:“嗯,肃启没看错,是他来了。一别十余年。也不知道他父亲如今身体可否还康健啊……”话音末尾,杨忠勇却是以一声叹息收尾。
然后,便见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们皆竖起了耳朵。静听萧直的回答。
须臾,只听得萧直如此笑道:“老师康健,故人必定康健。”
这等不敬师长的言词,听得杨忠勇身后那一群将“尊师重道”四字奉为神谕的文官们个个怒目圆瞪。
却不料,杨忠勇听后,却是“呵呵”一声轻笑,而后笑道:“肃启说的也是。是老夫一时忘记了,当年一别,他可是放了话不会死在老夫前头的。既然老夫如今依旧健步如飞。他个老匹夫自然也是不差的!”
堂堂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居然口爆粗语,且他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称呼他人为“老匹夫”……
于是乎,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们更加默然了……
那厢,站在文武百官队列之首的杨忠勇与萧直师生二人相谈甚欢。这厢。杨忠勇和萧直身后的一众赤冰国文武官员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如坠云雾。
有为官者说,这世上最难懂的,是圣心!但在赤冰国这一众文武官员们看来,比圣心更难懂的,当是能常伴圣驾,数十年荣宠如一日的杨阁老的心思!
于是,一众文武官员们选择不再侧耳倾听,均束手垂眸。静等前方那支庞大队伍的到来。
不多时,就见那支原本在天际线处。规模十分之庞大,人数约莫高达五百余人,声势浩大的队伍已经渐渐行到了怀安城的西直门下。
站在赤冰国一众文武官员之首的杨忠勇与萧直见状,纷纷站稳身型,不再交头接耳。
那方,待队伍行得近些了,就见队伍正前方,那名跨坐在黑色骏马上,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在距离赤冰国这一众文武官员们约有十步远的地方,猛地勒住缰绳,止住了胯下骏马的步伐。
同时,那名男子稳坐于骏马上,身型未动,只管当空大喝一声:“停!!”
那名领头男子的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分列成四队而行的庞大队伍已经停驻不动了。
那顶位于庞大队伍中央,耀耀生辉、夺人眼球,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同样静止于远处。
赤冰国负责迎接的文武百官们,与燕国的送亲使团,两方人马终于在这一刻会晤。
有风从怀安城的西直门城墙下穿过,风势有些大,扬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墨发衣袍。衣发飞舞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须臾,就见那名跨坐于黑色骏马上,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身姿矫健地飞身下马,而后,他脚步沉稳地踏着满地泥泞坑洼,朝着站在赤冰国那一众文武官员之首的杨忠勇和萧直走去。
就见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不偏不倚地踩着由西直门门洞里延伸出来的那一条分界线,走到了距杨忠勇和萧直二人最近的那一点上。
随即,只见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站在分界线上的那一点上,面容肃穆地整了整他的头盔甲胄,而后,他径直朝着杨忠勇与萧直二人中间的虚空抱拳,微微低头一揖,姿态不卑不亢,话语谦和有礼:“在下,燕国送亲使臣,威远大将军欧阳烨。”
不等欧阳烨话音落下,站在西直门右侧的萧直已经迈步而出。
就见萧直两大步上前,伸手虚虚扶了作揖的欧阳烨一把,口中亦是谦和有礼地说着:“再过一日,赤冰国与燕国就是亲邻,欧阳将军不必如此多礼。”
另一方,站在西直门左侧的杨忠勇同样大步迈步而出,站到萧直身边,同样朝欧阳烨谦和有礼地道:“欧阳将军,想来公主殿下与欧阳将军一行人等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千余里,必是一路风尘。我赤冰国陛下已于宫中正阳殿摆好筵席,还请欧阳将军率领一众燕国使臣随本官到宫中去,好让陛下为尔等接风洗尘!”
虽然眼下欧阳烨只觉得身心俱疲,实在不想与任何人应酬,可欧阳烨一听这摆筵席的人是赤冰国的当朝皇帝,欧阳烨深知,他今天就是个瘫痪在床的残废,也得让人把他抬进赤冰国皇宫去——帝王请宴,这不是谁想拒绝就可以拒绝的事!
遂,欧阳烨也不啰嗦推拒,直接便应道:“那就有劳贵国陛下了。”
杨忠勇与萧直闻言,师生二人同时侧身,均抬手朝着他们身后,怀安城的那道西直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口中更是异口同声地道:“欧阳将军请!”
欧阳烨二话不说,直接回身去牵马。
介于眼下他们是在赤冰国的都城土地上,不是在燕国,欧阳烨便只是老实地牵着马,与骏马并行,却没有再度骑上马背。
那方,原本驻足不动的庞大队伍,在欧阳烨牵着骏马朝着西直门走去的时候,领头的几名穿桃红色宫装的宫女便十分自觉地跟着欧阳烨的脚步,缓缓朝前移动起来。
前头的人开始朝前行进,后面的人便也缓缓跟上,慢慢地,整支队伍都重新移动起来。
那厢,待欧阳烨牵着骏马,走回到仍等在原处的杨忠勇和萧直身前,欧阳烨朝杨忠勇和萧直再度抱拳拱手后,一众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便兀自纷纷转身,争先恐后地朝着西直门内走去。
正因为那些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转身太快,走的太急,是以谁也不曾看见,在他们转身迈步的那一刻,放下拳头的欧阳烨竟朝着杨忠勇与萧直二人和善一笑,而杨忠勇与萧直亦是朝欧阳烨回以相同一笑,那是一种熟人相见打招呼的笑意。
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三人并肩而行。
前方的人陆陆续续地踏进了怀安城的西直门,后方,庞大的送亲队伍中央,跟随在那顶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左边,朝着西直门的方向走的玉荣夫人正低声朝端坐在凤辇内的燕清秋说着:“公主殿下,因男女有别,一会儿进了宫,欧阳将军等男丁会去面见赤冰国皇上,兴许还有洗尘筵席。臣妇与玉灵夫人则会陪同公主殿下去赤冰国皇后的宫殿面见赤冰国皇后,也就是您未来的婆母。”
玉荣夫人话音落下后,没过多久,就见一只莹白玉手缓缓伸出了凤辇四周垂挂着的大红色细沙。
玉荣夫人垂眸瞧去,便见那只莹白玉手上捏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几个字迹娟秀的炭字:荣姨,秋儿忽心有惧意。
玉荣夫人见字,一时间竟眼眶微湿。这是一种辛苦养大的女儿,终于长大到了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辛酸与不舍的感情。
为了避免燕清秋察觉到什么,玉荣夫人硬是将她眼眶中的湿意逼了回去,随后,她柔着嗓音安抚燕清秋:“公主殿下放心,离开燕国前,皇后娘娘曾与臣妇说过,您未来的婆母性情和善,丈夫本性纯良,他们均不会为难公主殿下的。”话音一顿,又听见玉荣夫人忽然语气坚定地如此低声道:“再则,无论何时何地,公主殿下,您永远是我燕国荣宠不衰的皓月公主!只要我玉荣夫人一日在这赤冰国做这送亲使臣,旁人若想要欺辱公主殿下,就得先问问我玉荣夫人答不答应!!”
玉荣夫人话音落下,那只伸出凤辇四周垂挂着的大红色细沙的莹白玉手便收了回去,不多时,那只莹白玉手又从先前的地方伸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煦秋大婚2
首先,上一章内容已经修改完毕,大家可以重新阅读。
其次,小墨又来坑了这章内容与上一章重复,估计大家都已经被小墨坑习惯了吧= =
由于今天小墨被抓去打杂工,装了几个水晶灯,累到手抽筋,回来也很晚了,所以小墨只来得及将昨天欠的那一章写了出来,今天的章节没来得及写。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南方的雨夜真的好冷,小墨受不了了,明天小墨会将拖欠的内容全部修改补上的,明天小墨绝不拖欠!!
远方天际,暮色西沉,那抹赤红的夕阳已经沉得只剩下了半轮,火一般的夕阳余辉映照得天际那方的云霞一片鲜红的色彩。远远瞧去,天际云霞如同被烈焰燃烧的火焰云海,美得绚烂耀目。
而燕国十公主,封号“皓月”的燕清秋,就在这夕阳西沉之际,乘着那顶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缓缓进入了这赤冰国的都城——怀安。
“大家快看啊!!跟在咱们赤冰国的官员后面的那些人就是燕国公主的送亲队伍!!燕国公主来了!”等候在西直门后的街道两旁的赤冰国百姓中,不知是谁如此嚎了一嗓子,然后,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们沸腾了——
“哇!这燕国公主真有体面,只是嫁个人都有这么多人从那么远的燕国一路陪着送她过来!这得有几百号人了吧!”站在围观的赤冰国百姓最前方的一名老妇如此赞叹道。
“就是就是!我姐姐当初嫁人的时候,也不过十几个人陪送呢!公主就是不一样。你们瞧瞧这排场……啧啧,怕是你们这些妇人当年出嫁时的排场全都加起来也赶不上啊!”一名穿着一身利落胡服的年轻男子斜眼睨着那支庞大如长龙的送亲队伍,啧啧有声地感叹着。
“一、二、三……”摩肩接踵的赤冰国百姓中。就见一名穿一身宽大华衣的赤冰国男子一手点着那些拉着凤辇的骏马,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末了,只听见那名穿一身宽大华衣的赤冰国男子捂脸惊呼道:“十六匹!!我的个亲娘哎!居然整整十六匹马啊!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每一匹都比我府上那些马驹好太多了啊!”
“那就是皓月公主的辇车?!!那木头看着就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啊!”一名身型佝偻,穿着厚实灰布棉衣的老叟眯眼瞧着那顶大红色的金丝楠木凤辇,似问非问地如此道了一句。
“老爷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木头,可是名为‘金丝楠木’的木材!据小可所知。在咱们赤冰国,小小的一棵十年树龄的金丝楠木,都能卖到一千两白银呢!树龄越久的就越贵!瞧这燕国公主的辇车制造的精细程度。最少也得耗费个三四十棵金丝楠木的样子,而且棵棵都是百年以上的金丝楠木。”不论在什么地方,有人说一,就有人说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于是。有赤冰国百姓惊惶道:“天呐!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如果把那顶辇车换成白银,估计我这辈子都吃穿不尽了吧!”
“你想得美!就算人家燕国公主不坐了,就是拿去当柴火烧了也不会给你啊!”有人做白日梦,就有人破梦。
“连乘坐的辇车都如此奢侈华美,真不愧是燕国公主!”赤冰国百姓中,有人如此赞叹。
于是,就听见有人如此接了话:“是啊!能坐上如此华丽奢侈的辇车,燕国公主肯定是个美人儿。不然就太糟践这么奢侈的辇车了。”言辞之间,竟有惋惜之意。
“你们还别说。我可听说了,燕国这位嫁到咱们赤冰国来,给咱们那位太子做太子妃的公主,可是那燕国最受宠的公主,叫什么月来着的。反正她可漂亮了,听说是咱们天成大陆上如今最漂亮的公主了。”有一名穿一身利落胡服的年轻女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顶离她越来越近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她眼中除了羡慕,还有浓郁到化不开的嫉妒。
“哎呀!刚才风把辇车边上垂挂的红纱吹起来的时候我看见燕国公主了!!她真的好美啊!!要是我家媳妇儿有这么漂亮就好了!”伴随着这一嗓子,前来围观的赤冰国百姓们更加沸腾了——
“你可得了吧!要是你家媳妇儿有一国公主那么漂亮,还轮得到你娶回家去啊!”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嗤笑的声音。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附和的声音。
“癞蛤蟆怎么了!至少我还是个正常人!哪像咱们那位……”这是那名说他瞧见了燕清秋容貌的赤冰国百姓反驳的声音。
“我说小李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家媳妇儿守寡!”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意有所指的声音。
“不过小李子到也没说错,这么漂亮的燕国公主就这么嫁给了咱们那位太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扼腕叹息的声音。
“你可惜有个球用!难道你也想娶她不成!”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不屑嗤笑的声音。
“我到是想啊!人燕国公主不能同意啊!”这是那名扼腕叹息的赤冰国百姓憨笑的声音。
“哈哈哈……这也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哈哈嘲笑的声音。
“就是啊!你们两个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附和的嘲笑声。
“我就是想想,想想又不犯法……”这是那名扼腕叹息的赤冰国百姓辩驳的声音……
在一片赤冰国百姓们激烈高亢的议论声中,就见牵着黑色骏马走在一众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后面的欧阳烨默然扫视了一圈西直门街道两旁围观的赤冰国百姓们,然后,就见欧阳烨铁青着脸色,如是朝与他并肩而行的杨忠勇与萧直咬牙道:“杨阁老,萧将军,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去吧!以免让贵国陛下久等!”
当赤冰国的一众文武官员们领着以欧阳烨为首的一行燕国送亲人等,经由西直门进入怀安城内时,一如当初燕清秋由燕国京都东林城出嫁时一样,赤冰国百姓们同样夹道围观,以至即便此刻是傍晚时分,天色将黑未黑之际,仍旧达到了万人空巷之盛况。
然而,虽然赤冰国的百姓们同样人人都在议论着关于燕国皓月公主的美貌,可是即便是最粗枝大叶的欧阳烨,连他也听得出,那些围观于街道两旁的赤冰国百姓们,对于燕清秋这个即将成为他们赤冰国太子妃的燕国公主,他们只有好奇和旖念,根本没有半分燕国百姓们对燕清秋的那种崇敬之意。
于是,当那些赤冰国百姓们的言词越来越不堪入耳时,欧阳烨只能忍着怒意,如此催促着与他并肩而行的杨忠勇与萧直加快了赶往赤冰国皇宫的步伐……
是夜。夜幕深沉。无星月之夜。
赤冰国皇宫前朝。正阳殿。
身为赤冰国的君主,炎武蓝的坐席自然是在正对着殿门的,那高高的汉白玉九阶之上。
金碧辉煌的九龙宝座上,穿一身明黄色朝服,朝服上绣着龙纹、火、云等图案,腰系同色绣龙纹宽腰带的炎武蓝独坐其上。
炎武蓝身前那张罩着明黄色缎面桌布的长方形桌案上,摆着一应山珍海味与美酒。而炎武蓝身边除了两名近身伺候,为他斟酒布菜的宦人,那高高的汉白玉九阶之上再无他人。
九阶之下,是端坐在那一张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赤冰国的一众文武百官。
但见九阶之下的左侧,是穿着红袍的文官。入目所及,一片红映映的色彩,瞧着就无比鲜亮、耀眼、喜气。
若是平日里,这种筵席之上,坐在文官之首的那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自然当是身居正一品内阁大学士之位的杨阁老——杨忠勇。
但今夜,这张食案之后所坐之人,却是头一遭将三千青丝全部一丝不苟地用一只白玉冠与一只白玉簪束于头顶,穿一身淡黄色窄袖锦袍的赤冰国当朝太子——炎子明!
而炎子明下首,才是穿一身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官袍的杨忠勇。
而九阶之下的右侧,是穿着卸了佩剑兵刃的青甲武官。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清冷低沉的晦暗甲胄,即便身处这灯火通明的正阳殿内,依旧是那般晦暗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止不住地心生寒意。
而平日里,这种筵席之上,坐在武官之首的那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自然当是身居从一品忠义大将军之位的萧将军——萧直。
但今夜,为了彰显赤冰国的礼数周全之风,这张朱漆食案之后所坐之人,便换成了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同样卸了腰间佩剑的燕国送亲使臣,身居燕国正二品威远大将军之位的——欧阳烨。
而欧阳烨下首,才是穿一身漆黑甲胄的萧直。(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煦秋大婚3
首先,上一章内容已经修改完毕,大家可以重新阅读。
其次,小墨又来坑了这章内容与上一章重复,估计大家都已经被小墨坑习惯了吧= =
由于今天小墨被抓去打杂工,装了几个水晶灯,累到手抽筋,回来也很晚了,所以小墨只来得及将昨天欠的那一章写了出来,今天的章节没来得及写。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南方的雨夜真的好冷,小墨受不了了,明天小墨会将拖欠的内容全部修改补上的,明天小墨绝不拖欠!!
远方天际,暮色西沉,那抹赤红的夕阳已经沉得只剩下了半轮,火一般的夕阳余辉映照得天际那方的云霞一片鲜红的色彩。远远瞧去,天际云霞如同被烈焰燃烧的火焰云海,美得绚烂耀目。
而燕国十公主,封号“皓月”的燕清秋,就在这夕阳西沉之际,乘着那顶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缓缓进入了这赤冰国的都城——怀安。
“大家快看啊!!跟在咱们赤冰国的官员后面的那些人就是燕国公主的送亲队伍!!燕国公主来了!”等候在西直门后的街道两旁的赤冰国百姓中,不知是谁如此嚎了一嗓子,然后,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们沸腾了——
“哇!这燕国公主真有体面,只是嫁个人都有这么多人从那么远的燕国一路陪着送她过来!这得有几百号人了吧!”站在围观的赤冰国百姓最前方的一名老妇如此赞叹道。
“就是就是!我姐姐当初嫁人的时候,也不过十几个人陪送呢!公主就是不一样。你们瞧瞧这排场……啧啧,怕是你们这些妇人当年出嫁时的排场全都加起来也赶不上啊!”一名穿着一身利落胡服的年轻男子斜眼睨着那支庞大如长龙的送亲队伍,啧啧有声地感叹着。
“一、二、三……”摩肩接踵的赤冰国百姓中。就见一名穿一身宽大华衣的赤冰国男子一手点着那些拉着凤辇的骏马,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末了,只听见那名穿一身宽大华衣的赤冰国男子捂脸惊呼道:“十六匹!!我的个亲娘哎!居然整整十六匹马啊!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每一匹都比我府上那些马驹好太多了啊!”
“那就是皓月公主的辇车?!!那木头看着就好像很值钱的样子啊!”一名身型佝偻,穿着厚实灰布棉衣的老叟眯眼瞧着那顶大红色的金丝楠木凤辇,似问非问地如此道了一句。
“老爷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木头,可是名为‘金丝楠木’的木材!据小可所知。在咱们赤冰国,小小的一棵十年树龄的金丝楠木,都能卖到一千两白银呢!树龄越久的就越贵!瞧这燕国公主的辇车制造的精细程度。最少也得耗费个三四十棵金丝楠木的样子,而且棵棵都是百年以上的金丝楠木。”不论在什么地方,有人说一,就有人说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于是。有赤冰国百姓惊惶道:“天呐!那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如果把那顶辇车换成白银,估计我这辈子都吃穿不尽了吧!”
“你想得美!就算人家燕国公主不坐了,就是拿去当柴火烧了也不会给你啊!”有人做白日梦,就有人破梦。
“连乘坐的辇车都如此奢侈华美,真不愧是燕国公主!”赤冰国百姓中,有人如此赞叹。
于是,就听见有人如此接了话:“是啊!能坐上如此华丽奢侈的辇车,燕国公主肯定是个美人儿。不然就太糟践这么奢侈的辇车了。”言辞之间,竟有惋惜之意。
“你们还别说。我可听说了,燕国这位嫁到咱们赤冰国来,给咱们那位太子做太子妃的公主,可是那燕国最受宠的公主,叫什么月来着的。反正她可漂亮了,听说是咱们天成大陆上如今最漂亮的公主了。”有一名穿一身利落胡服的年轻女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顶离她越来越近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她眼中除了羡慕,还有浓郁到化不开的嫉妒。
“哎呀!刚才风把辇车边上垂挂的红纱吹起来的时候我看见燕国公主了!!她真的好美啊!!要是我家媳妇儿有这么漂亮就好了!”伴随着这一嗓子,前来围观的赤冰国百姓们更加沸腾了——
“你可得了吧!要是你家媳妇儿有一国公主那么漂亮,还轮得到你娶回家去啊!”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嗤笑的声音。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附和的声音。
“癞蛤蟆怎么了!至少我还是个正常人!哪像咱们那位……”这是那名说他瞧见了燕清秋容貌的赤冰国百姓反驳的声音。
“我说小李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家媳妇儿守寡!”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意有所指的声音。
“不过小李子到也没说错,这么漂亮的燕国公主就这么嫁给了咱们那位太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扼腕叹息的声音。
“你可惜有个球用!难道你也想娶她不成!”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不屑嗤笑的声音。
“我到是想啊!人燕国公主不能同意啊!”这是那名扼腕叹息的赤冰国百姓憨笑的声音。
“哈哈哈……这也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哈哈嘲笑的声音。
“就是啊!你们两个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是一名赤冰国百姓附和的嘲笑声。
“我就是想想,想想又不犯法……”这是那名扼腕叹息的赤冰国百姓辩驳的声音……
在一片赤冰国百姓们激烈高亢的议论声中,就见牵着黑色骏马走在一众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后面的欧阳烨默然扫视了一圈西直门街道两旁围观的赤冰国百姓们,然后,就见欧阳烨铁青着脸色,如是朝与他并肩而行的杨忠勇与萧直咬牙道:“杨阁老,萧将军,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去吧!以免让贵国陛下久等!”
当赤冰国的一众文武官员们领着以欧阳烨为首的一行燕国送亲人等,经由西直门进入怀安城内时,一如当初燕清秋由燕国京都东林城出嫁时一样,赤冰国百姓们同样夹道围观,以至即便此刻是傍晚时分,天色将黑未黑之际,仍旧达到了万人空巷之盛况。
然而,虽然赤冰国的百姓们同样人人都在议论着关于燕国皓月公主的美貌,可是即便是最粗枝大叶的欧阳烨,连他也听得出,那些围观于街道两旁的赤冰国百姓们,对于燕清秋这个即将成为他们赤冰国太子妃的燕国公主,他们只有好奇和旖念,根本没有半分燕国百姓们对燕清秋的那种崇敬之意。
于是,当那些赤冰国百姓们的言词越来越不堪入耳时,欧阳烨只能忍着怒意,如此催促着与他并肩而行的杨忠勇与萧直加快了赶往赤冰国皇宫的步伐……
是夜。夜幕深沉。无星月之夜。
赤冰国皇宫前朝。正阳殿。
身为赤冰国的君主,炎武蓝的坐席自然是在正对着殿门的,那高高的汉白玉九阶之上。
金碧辉煌的九龙宝座上,穿一身明黄色朝服,朝服上绣着龙纹、火、云等图案,腰系同色绣龙纹宽腰带的炎武蓝独坐其上。
炎武蓝身前那张罩着明黄色缎面桌布的长方形桌案上,摆着一应山珍海味与美酒。而炎武蓝身边除了两名近身伺候,为他斟酒布菜的宦人,那高高的汉白玉九阶之上再无他人。
九阶之下,是端坐在那一张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赤冰国的一众文武百官。
但见九阶之下的左侧,是穿着红袍的文官。入目所及,一片红映映的色彩,瞧着就无比鲜亮、耀眼、喜气。
若是平日里,这种筵席之上,坐在文官之首的那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自然当是身居正一品内阁大学士之位的杨阁老——杨忠勇。
但今夜,这张食案之后所坐之人,却是头一遭将三千青丝全部一丝不苟地用一只白玉冠与一只白玉簪束于头顶,穿一身淡黄色窄袖锦袍的赤冰国当朝太子——炎子明!
炎子明下首,才是穿一身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官袍的杨忠勇。
而九阶之下的右侧,是穿着卸了佩剑兵刃的青甲武官。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清冷低沉的晦暗甲胄,即便身处这灯火通明的正阳殿内,依旧是那般晦暗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止不住地心生寒意。
而平日里,这种筵席之上,坐在武官之首的那张朱漆食案之后的,自然当是身居从一品忠义大将军之位的萧将军——萧直。
但今夜,为了彰显赤冰国的礼数周全之风,这张朱漆食案之后所坐之人,便换成了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同样卸了腰间佩剑的燕国送亲使臣,身居燕国正二品威远大将军之位的——欧阳烨。
欧阳烨下首,才是穿一身漆黑甲胄的萧直。(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人心叵测1
怡馨宫抚沁殿的左暖阁内,因为先前上官媚与陈玉华的那番斗法,暖阁内在座的一众宫妃们因不想无端地惹祸上身,是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
又因为在赤冰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宫廷筵席若是男女分席而食,那么六宫女眷的筵席,便要比前朝男子的筵席晚半个时辰才能开始。
于是,这种勘称诡异的静默状态,一直持续到那名前来传膳的粉衣宫女踏进左暖阁的殿门,朝着暖阁内的一众神色各异的宫妃们盈盈一福身,语气软糯地道了一句“禀报各位娘娘们,筵席已经安排妥当,请各位娘娘们入席”才慢慢消弭。
“知道了,下去吧!”高坐在金丝楠木宝座之上的上官媚闻言,不置可否地轻轻一挥手,那名粉衣宫女便十分自觉地低头一福身,默默地退出了左暖阁的殿门。
但是,在那名粉衣宫女退出左暖阁后,上官媚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她那张上等金丝楠木宝座上,丝毫没有率先起身,带领一众宫妃们前去饮宴的意思。
身份最高贵的皇后娘娘不动如山,地位仅次于皇后之尊的皇贵妃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座的一众宫妃们瞬间就苦了一张脸。
时间,在在座的一众宫妃们的各种腹诽之下缓缓流逝。即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谁也不敢冒着不敬之罪,在皇后和皇贵妃之前率先站起身。
忽而。就见上官媚目光幽幽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而后,一众宫妃们便听见上官媚如此笑道:“先前本宫与皇贵妃说话时。众位妹妹似乎比以往要沉默不少,可本宫却瞧见……”
话音倏然一顿,就见上官媚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双眸,默然不语地站在暖阁中的那道大红色身影。
感觉到正对着她的方向,传来一道慑人的目光,一直静默而立的燕清秋心内一凛,但燕清秋十分乖巧地没有抬头。只是将脸垂得更低了些。
见一直站着不动,即便被人忽略,也没有丝毫怨言的燕清秋。在她的视线之下又将脸垂得更低下了些,上官媚便收回了她落在燕清秋身上的视线,而后,她继续笑容温和地笑道:“有些妹妹似乎对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很是感兴趣。时不时地就要偷眼儿打量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呢!”
上官媚此话一出。在座的一众宫妃们有几人的背脊瞬间便僵直了……
“想必众位妹妹如此频繁地打量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应当是有很多话要说的。眼下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待会上了筵席,本宫希望众位妹妹有什么话千万别藏着掖着,无论想到什么,都当面说出来比较好。不然啊,等过了今夜,众位妹妹们可就没有那个机会了。”上官媚似乎并未察觉到那几名宫妃的不对劲儿。只依旧保持一脸温和笑意地朝在座的一众宫妃们如此笑语。
倘若上官媚不说这话,待会儿上了筵席。一众宫妃们也许还真有忍不住心中好奇的,会大着胆子去问上一问,可偏偏上官媚此时说出这么一番意味不明的话来,反倒让那些心有好奇的宫妃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就在这档口,就见金丝楠木宝座之下,一道水绿色身影盈盈站起,紧接着,一道淡漠却清越的声音徐徐传入了暖阁内在场众人的耳中:“既然连皇后姐姐都如此说了,又碰巧妹妹的确对这位来自燕国的公主殿下好奇得紧,如此,妹妹我可就真要把握好机会,认真问一问咱们这位未来太子妃了啊!”
那厢端坐在金丝楠木宝座上的上官媚闻言,眼中有狠厉之色一闪而逝,但当上官媚看向那说话之人时,上官媚却只满面笑容地对那说话之人道了一字:“好。”
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惊,几乎全体十分有默契地抬眼看向了说话之人。然后,在座的一众宫妃们更是惊讶了——那说话之人,竟然、竟然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自扫门前雪的德妃——莫文兰!!!
* *
临近子夜。外面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得让人害怕。
赤冰国皇宫一角的玉秀宫。
因为这座玉秀宫往日是座空置的宫殿,直到最近,才被奉旨清理的宫人们清理出来,给燕国公主这一行女眷暂住,是以,玉秀宫内的布置陈设是相当简约的。不过,毕竟是皇宫里使用的物件,那些布置陈设用料的奢侈精贵程度自是不用说的。
而此刻,万籁俱寂的玉秀宫内的一座殿宇内,依旧灯火通明。
在这静悄悄的黑夜中,就见一抹绛红色的身影轻轻推开了那座灯火通明的殿宇的殿门,迈步而入。
在高悬着的明亮的烛火下,穿一身绛红色宫装的玉荣夫人一路穿殿而过,最终,玉荣夫人来到了燕清秋所居住的那间寝殿的殿门前。
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面前那扇紧闭着,白纱后面透出一片光亮的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殿门,玉荣夫人如是柔声问道:“公主殿下,您安寝了吗?”
玉荣夫人也不说让燕清秋来给她将殿门打开的话,如此问了一句,玉荣夫人就静静地站在灯火明亮的殿门前等着。
玉荣夫人知道,若是燕清秋此时尚未睡下,自然会来给她开门的。
果不出玉荣夫人所料,不多时,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殿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玉荣夫人抬眼瞧过去,却见依旧身着以金丝绣着“百鸟朝凰”图案的大红色嫁衣的燕清秋正站在殿门后,只是燕清秋已经取下了那顶镂空雕琢而成的赤金凤冠,三千青丝十分随意地披散着。
玉荣夫人见状,习惯性地朝燕清秋抿唇一笑,主动柔声解释道:“公主殿下,我刚安排完随行宫女们的住所,返回我自己的住所时,远远瞧见公主殿下这里的灯火还亮着,便过来瞧一下。”话音一转,玉荣夫人语带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已近子夜,为何还不安寝呢?”
燕清秋闻言,却是蹙眉抿唇,面色似有犹豫,不过转瞬便见燕清秋稍微侧身,一抬手,却是朝玉荣夫人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玉荣夫人见状,知道燕清秋许是有事想与她谈谈,玉荣夫人便也不与燕清秋客套,直接迈步踏进了燕清秋所住的这间寝殿。
踏入殿中后,玉荣夫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环视殿内的布置陈设,好在玉荣夫人入目所及,该有的布置陈设应有尽有,且用料都是上等的。尤其是内殿中央的空地上,还烧着两个银炭火炉,便是如此远远地瞧着那猩红色的炭火,玉荣夫人也是觉得身上暖融融的。
见状,玉荣夫人便稍微安了心。
就在玉荣夫人打量这间寝殿内的布置陈设时,燕清秋已经合上了殿门,且动作迅捷地拿了一套文房四宝,在外殿的茶桌边坐下了。
燕清秋拿出来的这套文房四宝,还是燕清秋此番特意随着她那些嫁妆,一并从燕国带过来的,是当年燕清秋幼年初学文墨时,燕昌帝燕天特意命燕国的能工巧匠为燕清秋精心打造的。
说来也是嘲讽,这套原本用来学习文墨的文房四宝,最终竟变成了燕清秋与他人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
不过细说起来,这一套文房四宝,每一样都是燕天花了心思的:笔杆、砚台均是用上等墨玉打造的。笔杆上镶嵌的毛,是用的燕国北部荒原里,极为罕见的雪狼的毛。纸是用的掺了蚕丝做成的帛纸。墨条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制成的上等金墨。
若说这么一套精心打造,堪称独一无二的文房四宝不值钱、不贵重,那自然是无人相信的假话。可若说值钱、贵重,对于燕清秋这等受宠,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一国公主而言,其实真的不值几个钱,更加贵重不到哪里去。
但是!!因为这套文房四宝,是燕清秋的父皇燕天花了不少心思命能工巧匠做出来,送给燕清秋的学文之礼,后又变成了燕清秋与他人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而燕清秋此番远嫁来赤冰国,也许她的余生都将在这赤冰国度过,因此,燕清秋才将之一并带来了赤冰国。
那厢的玉荣妇人蓦然瞧见那套摆在茶桌上,可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文房四宝,玉荣夫人顿觉心中微涩。但是玉荣夫人知道,她此时不能表现出丝毫难过之情,否则,只能让燕清秋无端地难受……
于是,玉荣夫人一言不发地迈步来到了茶桌边,但玉荣夫人没有挑位子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燕清秋身侧后方,不出半步远的位置站着。因为,只有站在这个位置,玉荣夫人才能最方便快捷地看见坐在她身前的燕清秋写了些什么!
观之燕清秋,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她身侧后方有人站着的情况,因为燕清秋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异议。(未完待续。)
ps: 提示:昨天的两章,内容已经修改完毕!!
第五十章 人心叵测2
请原谅小墨,因为小墨食言了,这一章又坑了= =
再次提示:昨天的两章内容已经修改了
今天小墨咬牙写了三章出来,实在是写不出第四章了,请允许小墨明天修改内容!
怡馨宫抚沁殿的左暖阁内,因为先前上官媚与陈玉华的那番斗法,暖阁内在座的一众宫妃们因不想无端地惹祸上身,是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的。
又因为在赤冰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宫廷筵席若是男女分席而食,那么六宫女眷的筵席,便要比前朝男子的筵席晚半个时辰才能开始。
于是,这种勘称诡异的静默状态,一直持续到那名前来传膳的粉衣宫女踏进左暖阁的殿门,朝着暖阁内的一众神色各异的宫妃们盈盈一福身,语气软糯地道了一句“禀报各位娘娘们,筵席已经安排妥当,请各位娘娘们入席”才慢慢消弭。
“知道了,下去吧!”高坐在金丝楠木宝座之上的上官媚闻言,不置可否地轻轻一挥手,那名粉衣宫女便十分自觉地低头一福身,默默地退出了左暖阁的殿门。
但是,在那名粉衣宫女退出左暖阁后,上官媚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她那张上等金丝楠木宝座上,丝毫没有率先起身,带领一众宫妃们前去饮宴的意思。
身份最高贵的皇后娘娘不动如山,地位仅次于皇后之尊的皇贵妃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座的一众宫妃们瞬间就苦了一张脸。
时间。在在座的一众宫妃们的各种腹诽之下缓缓流逝。即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谁也不敢冒着不敬之罪。在皇后和皇贵妃之前率先站起身。
忽而,就见上官媚目光幽幽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而后,一众宫妃们便听见上官媚如此笑道:“先前本宫与皇贵妃说话时,众位妹妹似乎比以往要沉默不少,可本宫却瞧见……”
话音倏然一顿,就见上官媚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双眸。默然不语地站在暖阁中的那道大红色身影。
感觉到正对着她的方向,传来一道慑人的目光,一直静默而立的燕清秋心内一凛。但燕清秋十分乖巧地没有抬头,只是将脸垂得更低了些。
见一直站着不动,即便被人忽略,也没有丝毫怨言的燕清秋。在她的视线之下又将脸垂得更低下了些。上官媚便收回了她落在燕清秋身上的视线,而后,她继续笑容温和地笑道:“有些妹妹似乎对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很是感兴趣,时不时地就要偷眼儿打量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呢!”
上官媚此话一出,在座的一众宫妃们有几人的背脊瞬间便僵直了……
“想必众位妹妹如此频繁地打量本宫这位即将迎进门的儿媳,应当是有很多话要说的。眼下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待会上了筵席,本宫希望众位妹妹有什么话千万别藏着掖着。无论想到什么,都当面说出来比较好。不然啊。等过了今夜,众位妹妹们可就没有那个机会了。”上官媚似乎并未察觉到那几名宫妃的不对劲儿,只依旧保持一脸温和笑意地朝在座的一众宫妃们如此笑语。
倘若上官媚不说这话,待会儿上了筵席,一众宫妃们也许还真有忍不住心中好奇的,会大着胆子去问上一问,可偏偏上官媚此时说出这么一番意味不明的话来,反倒让那些心有好奇的宫妃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就在这档口,就见金丝楠木宝座之下,一道水绿色身影盈盈站起,紧接着,一道淡漠却清越的声音徐徐传入了暖阁内在场众人的耳中:“既然连皇后姐姐都如此说了,又碰巧妹妹的确对这位来自燕国的公主殿下好奇得紧,如此,妹妹我可就真要把握好机会,认真问一问咱们这位未来太子妃了啊!”
那厢端坐在金丝楠木宝座上的上官媚闻言,眼中有狠厉之色一闪而逝,但当上官媚看向那说话之人时,上官媚却只满面笑容地对那说话之人道了一字:“好。”
在座的一众宫妃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惊,几乎全体十分有默契地抬眼看向了说话之人。然后,在座的一众宫妃们更是惊讶了——那说话之人,竟然、竟然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自扫门前雪的德妃——莫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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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夜。外面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得让人害怕。
赤冰国皇宫一角的玉秀宫。
因为这座玉秀宫往日是座空置的宫殿,直到最近,才被奉旨清理的宫人们清理出来,给燕国公主这一行女眷暂住,是以,玉秀宫内的布置陈设是相当简约的。不过,毕竟是皇宫里使用的物件,那些布置陈设用料的奢侈精贵程度自是不用说的。
而此刻,万籁俱寂的玉秀宫内的一座殿宇内,依旧灯火通明。
在这静悄悄的黑夜中,就见一抹绛红色的身影轻轻推开了那座灯火通明的殿宇的殿门,迈步而入。
在高悬着的明亮的烛火下,穿一身绛红色宫装的玉荣夫人一路穿殿而过,最终,玉荣夫人来到了燕清秋所居住的那间寝殿的殿门前。
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面前那扇紧闭着,白纱后面透出一片光亮的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殿门,玉荣夫人如是柔声问道:“公主殿下,您安寝了吗?”
玉荣夫人也不说让燕清秋来给她将殿门打开的话,如此问了一句,玉荣夫人就静静地站在灯火明亮的殿门前等着。
玉荣夫人知道,若是燕清秋此时尚未睡下,自然会来给她开门的。
果不出玉荣夫人所料,不多时,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的殿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玉荣夫人抬眼瞧过去,却见依旧身着以金丝绣着“百鸟朝凰”图案的大红色嫁衣的燕清秋正站在殿门后,只是燕清秋已经取下了那顶镂空雕琢而成的赤金凤冠,三千青丝十分随意地披散着。
玉荣夫人见状,习惯性地朝燕清秋抿唇一笑,主动柔声解释道:“公主殿下,我刚安排完随行宫女们的住所,返回我自己的住所时,远远瞧见公主殿下这里的灯火还亮着,便过来瞧一下。”话音一转,玉荣夫人语带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已近子夜,为何还不安寝呢?”
燕清秋闻言,却是蹙眉抿唇,面色似有犹豫,不过转瞬便见燕清秋稍微侧身,一抬手,却是朝玉荣夫人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玉荣夫人见状,知道燕清秋许是有事想与她谈谈,玉荣夫人便也不与燕清秋客套,直接迈步踏进了燕清秋所住的这间寝殿。
踏入殿中后,玉荣夫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环视殿内的布置陈设,好在玉荣夫人入目所及,该有的布置陈设应有尽有,且用料都是上等的。尤其是内殿中央的空地上,还烧着两个银炭火炉,便是如此远远地瞧着那猩红色的炭火,玉荣夫人也是觉得身上暖融融的。
见状,玉荣夫人便稍微安了心。
就在玉荣夫人打量这间寝殿内的布置陈设时,燕清秋已经合上了殿门,且动作迅捷地拿了一套文房四宝,在外殿的茶桌边坐下了。
燕清秋拿出来的这套文房四宝,还是燕清秋此番特意随着她那些嫁妆,一并从燕国带过来的,是当年燕清秋幼年初学文墨时,燕昌帝燕天特意命燕国的能工巧匠为燕清秋精心打造的。
说来也是嘲讽,这套原本用来学习文墨的文房四宝,最终竟变成了燕清秋与他人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
不过细说起来,这一套文房四宝,每一样都是燕天花了心思的:笔杆、砚台均是用上等墨玉打造的。笔杆上镶嵌的毛,是用的燕国北部荒原里,极为罕见的雪狼的毛。纸是用的掺了蚕丝做成的帛纸。墨条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制成的上等金墨。
若说这么一套精心打造,堪称独一无二的文房四宝不值钱、不贵重,那自然是无人相信的假话。可若说值钱、贵重,对于燕清秋这等受宠,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一国公主而言,其实真的不值几个钱,更加贵重不到哪里去。
但是!!因为这套文房四宝,是燕清秋的父皇燕天花了不少心思命能工巧匠做出来,送给燕清秋的学文之礼,后又变成了燕清秋与他人沟通交流的重要工具,而燕清秋此番远嫁来赤冰国,也许她的余生都将在这赤冰国度过,因此,燕清秋才将之一并带来了赤冰国。
那厢的玉荣妇人蓦然瞧见那套摆在茶桌上,可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文房四宝,玉荣夫人顿觉心中微涩。但是玉荣夫人知道,她此时不能表现出丝毫难过之情,否则,只能让燕清秋无端地难受……
于是,玉荣夫人一言不发地迈步来到了茶桌边,但玉荣夫人没有挑位子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燕清秋身侧后方,不出半步远的位置站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人心叵测3
灯火通明的玉秀宫寝殿的外殿中,只听见玉荣夫人嗓音柔和地说着:“待过了明日,公主殿下便会成为这赤冰国煦太子的正妃,届时,公主殿下就是煦太子的结发妻子,是这赤冰国的当朝太子正妃!如此显眼的身份地位,可不是能随便出事的。
上官皇后就算心里不喜欢公主殿下,面子上,上官皇后也会将公主殿下保护无虞的。若是公主殿下成为太子妃后有何闪失,最麻烦的,还是那位上官皇后。想来,上官皇后应当不愿意再如此大张旗鼓地,为煦太子重新择一位‘合格’的太子妃了。”
那厢的燕清秋闻言,略微思索了一阵,良久后才将那张写满了字的帛纸换了一张新的,而后,燕清秋提笔蘸墨,唇瓣带笑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荣姨的话秋儿虽不是特别明白,不过秋儿相信,荣姨说的话,定然是不会错的。
瞧见这一段话,玉荣夫人顿觉心内暖融融的,如同春风拂过一般。
燕清秋虽贵为燕国公主,却是玉荣夫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在玉荣夫人眼中,燕清秋就是她的女儿!尤其,在章绯若出事后,燕清秋成为了玉荣夫人内心唯一的慰藉,每当看着燕清秋,玉荣夫人就仿佛看见了她的独女章绯若一样。
如今,得知她一心疼爱的“女儿”如此信任她,对她的话毫不怀疑,玉荣夫人如何能不觉得内心温暖呢?
须臾,玉荣夫人收敛起内心的高兴。继续往下看燕清秋写的字。
却见燕清秋如是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不过,荣姨,难道您没有发觉。今夜在赤冰国皇后的怡馨宫中,有一位赤冰国当朝皇上的妃子,其实是在帮衬着秋儿的吗?
燕清秋写完最后一字,便含笑回眸看向玉荣夫人,那双月眸中,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笑意。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状,心知燕清秋这是有意想考考她。于是,玉荣夫人当真兀自蹙眉想起了燕清秋字中的那位妃子——会是谁呢?
许久后,就见玉荣夫人面上露出恍然之色。但许是因为不确定,只听得玉荣夫人疑惑道:“莫非公主殿下说的那人……是那位莫德妃娘娘?那位身居赤冰国当朝四妃之首,德妃之位的——莫文兰?”
耳听着玉荣夫人竟说得如此详尽,燕清秋笑着朝玉荣夫人点了点头。
玉荣夫人见状。知道她不仅猜中了。还猜得十分准确。
是以,玉荣夫人回以燕清秋一抹温和的浅笑,笑问看着她的燕清秋:“公主殿下为何会觉得那位莫德妃是在帮衬着公主殿下呢?”
燕清秋闻言,笑着回眸,换帛纸,提笔、蘸墨,唇瓣仍旧带笑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对于此问,其实秋儿也想不明白。不过。荣姨可还记得,今夜的筵席开始前。莫德妃娘娘曾当着那些赤冰国当朝皇上妃子们的面,放言说要认真地问问秋儿?
玉荣夫人见字,兀自点头,完全没在意背对着她坐在茶桌前的燕清秋压根不会瞧见她是何种反应。
而后,只听见玉荣夫人似心有余悸地说道:“自然是记得的。当时我这一颗心,可是因为莫德妃那番话,从筵席开始一直悬到筵席结束呢!好在一直无事。”
想起今夜那场“鸿门宴”,即便最后燕清秋平安度过了,可玉荣夫人仍旧觉得一颗心似乎又悬了起来。
那厢的燕清秋闻言,将手中的毫笔蘸了墨汁后,继续在她身前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莫德妃娘娘的确那般说了,当时秋儿也如荣姨一般,也为此而悬起了一颗心。可是,真到了席间,莫德妃娘娘却只是独自为秋儿介绍那些在场的妃子们的身份背景,完全没有与秋儿交谈的意思。一直到筵席结束,莫德妃娘娘都没有与秋儿真正的说上一句话,问秋儿一个问题!不止如此,因为莫德妃娘娘与秋儿同席的关系,就连陈皇贵妃几次想找秋儿谈话,都没有找到机会。
瞧见燕清秋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一大通,玉荣夫人了然一笑,柔声发问:“原来公主殿下一直不曾安寝,却是为了此事?”
燕清秋点头,手中毫笔从帛纸上刷刷划过:秋儿分明是第一次与那位莫德妃娘娘相见,就连秋儿都感觉得到,莫德妃娘娘为人兴情寡淡得紧。可是莫德妃娘娘今夜却处处都在帮衬着秋儿,因此秋儿才怎么也想不通。
瞧着燕清秋那大红色的单薄身影,玉荣夫人唇瓣的笑意忽然有些难以为继——这个孩子,除了有个让燕国众人艳羡的好出身,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啊!
在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声中,只听见玉荣夫人如此柔声安抚燕清秋:“公主殿下暂且先放宽心,虽然我也想不通与我们素未谋面的莫德妃,为何会第一次相见就帮着公主殿下,但就今夜的情形来看,莫德妃应当是个好人。无论莫德妃日后是否还会再帮衬着公主殿下,今夜莫德妃帮衬公主殿下的恩情,却是要记住的。”
燕清秋点头,神色认真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秋儿明白的。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字,亦是微微点头,然而玉荣夫人再开口,却换了一个话题,是她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的话题:“公主殿下,过了明日,就是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的日子了,公主殿下……害怕吗?”
燕清秋闻言,却是满面疑惑地回眸看了她身后的玉荣夫人一眼,而后,燕清秋再度回眸,于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荣姨,秋儿不明白您的意思,秋儿为何要害怕?
抿唇,玉荣夫人如是斟酌着言词地道:“因为一旦过了明日,公主殿下就将被冠以‘炎’姓,不再是燕国独一无二的皓月公主了。”
根本没有犹豫,玉荣夫人话音刚落,燕清秋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荣姨,难道您忘记之前您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公主殿下,您永远是我燕国荣宠不衰的皓月公主”的话了吗?再则,若是秋儿害怕,那当日雪停之后,秋儿就不会那般坚定地要烨哥哥带领大家冒着性命之危地赶路了。只要秋儿说一句不愿意,即便是一直拖到大婚之日都下不了山道,烨哥哥也只能等着积雪慢慢消融。但是秋儿选择不顾雪后山道险峻,冒着性命之危赶路,就足以表明秋儿的心迹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清秋写完这一长串字,玉荣夫人沉默了。
良久后,玉荣夫人才叹道:“公主殿下,不要怨皇上与皇后娘娘。”
就见燕清秋闻言,回眸朝玉荣夫人报以安慰一笑,而后,燕清秋收回视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无比认真地写到:荣姨,您多虑了。秋儿并非那般不懂事的孩子,父皇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秋儿着想,秋儿明白的。
见燕清秋能如此作想,玉荣夫人内心是欣慰的。
须臾,就见玉荣夫人抿唇,面有犹豫之色,但终究,玉荣夫人还是对燕清秋柔声道:“公主殿下,您虽生来便是被皇上与皇后娘娘捧在掌心里疼爱的至宝,但是公主殿下也当深有体会‘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待后日,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后,我最多继续在赤冰国逗留一月,一月期满之后,万事就都只能靠公主殿下自己承担了。”
燕清秋点头,一笔一划地写得极其认真:荣姨且放心,往后的路该如何走,秋儿明白的。
玉荣夫人见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公主殿下自幼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即便当初听说皇上与皇后娘娘要将公主殿下您远嫁赤冰国,公主殿下也没有丝毫怨言,只安安静静地接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安排。”
燕清秋垂眸,掩下了眸中神色,默然蘸墨于帛纸上写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儿没理由不遵从父皇与母后的安排。
玉荣夫人见字,却是抬手从后面扶住了燕清秋的双肩。
双肩被人扶住,燕清秋搁下手中毫笔,回眸看向玉荣夫人,一双澄澈的月眸中,是无法掩饰的疑惑。
只见玉荣夫人面有郁色地与燕清秋四目相对,须臾,只听得玉荣夫人如此叹道:“正是因为公主殿下如此乖巧懂事,一心为身边之人着想,我才更加担心啊!前段时间,我们被大雪困在山中的时候,公主殿下夜夜都要过了子夜才肯安寝,我心知那是因为公主殿下此番远嫁赤冰国,或许他日将再无缘踏足故土,公主殿下心中对故国难舍,这才如此。可是公主殿下啊……正因为您如此默然地承受着一切,我才会为公主殿下担心,为公主殿下心疼啊!”
燕清秋闻言,虽一时间亦是心有凄然,可燕清秋是个宁愿她自己独自难受,也不愿意身边的人为她难受的人。
但燕清秋不知道她该如何做,才能安抚忧郁的玉荣夫人,于是,燕清秋微微侧身,抬手,轻轻搂住了玉荣夫人的腰身。
被叹息不止的玉荣夫人轻轻搂进怀中的那刻,燕清秋闭目抿唇,嫣然浅笑——
有如此疼爱她的长辈在,此生足矣!哪怕来日是刀山火海,她也心无所惧!!(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章名待定1
今天小墨白天陪一只工作时差点将自己的手剁掉的猪去医院了,所以……这一章小墨是用来坑的
灯火通明的玉秀宫寝殿的外殿中,只听见玉荣夫人嗓音柔和地说着:“待过了明日,公主殿下便会成为这赤冰国煦太子的正妃,届时,公主殿下就是煦太子的结发妻子,是这赤冰国的当朝太子正妃!如此显眼的身份地位,可不是能随便出事的。
上官皇后就算心里不喜欢公主殿下,面子上,上官皇后也会将公主殿下保护无虞的。若是公主殿下成为太子妃后有何闪失,最麻烦的,还是那位上官皇后。想来,上官皇后应当不愿意再如此大张旗鼓地,为煦太子重新择一位‘合格’的太子妃了。”
那厢的燕清秋闻言,略微思索了一阵,良久后才将那张写满了字的帛纸换了一张新的,而后,燕清秋提笔蘸墨,唇瓣带笑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荣姨的话秋儿虽不是特别明白,不过秋儿相信,荣姨说的话,定然是不会错的。
瞧见这一段话,玉荣夫人顿觉心内暖融融的,如同春风拂过一般。
燕清秋虽贵为燕国公主,却是玉荣夫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在玉荣夫人眼中,燕清秋就是她的女儿!尤其,在章绯若出事后,燕清秋成为了玉荣夫人内心唯一的慰藉,每当看着燕清秋,玉荣夫人就仿佛看见了她的独女章绯若一样。
如今,得知她一心疼爱的“女儿”如此信任她。对她的话毫不怀疑,玉荣夫人如何能不觉得内心温暖呢?
须臾,玉荣夫人收敛起内心的高兴。继续往下看燕清秋写的字。
却见燕清秋如是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不过,荣姨,难道您没有发觉,今夜在赤冰国皇后的怡馨宫中,有一位赤冰国当朝皇上的妃子,其实是在帮衬着秋儿的吗?
燕清秋写完最后一字,便含笑回眸看向玉荣夫人。那双月眸中,满满的都是期待的笑意。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状,心知燕清秋这是有意想考考她。于是,玉荣夫人当真兀自蹙眉想起了燕清秋字中的那位妃子——会是谁呢?
许久后,就见玉荣夫人面上露出恍然之色,但许是因为不确定。只听得玉荣夫人疑惑道:“莫非公主殿下说的那人……是那位莫德妃娘娘?那位身居赤冰国当朝四妃之首。德妃之位的——莫文兰?”
耳听着玉荣夫人竟说得如此详尽,燕清秋笑着朝玉荣夫人点了点头。
玉荣夫人见状,知道她不仅猜中了,还猜得十分准确。
是以,玉荣夫人回以燕清秋一抹温和的浅笑,笑问看着她的燕清秋:“公主殿下为何会觉得那位莫德妃是在帮衬着公主殿下呢?”
燕清秋闻言,笑着回眸,换帛纸。提笔、蘸墨,唇瓣仍旧带笑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对于此问。其实秋儿也想不明白。不过,荣姨可还记得,今夜的筵席开始前,莫德妃娘娘曾当着那些赤冰国当朝皇上妃子们的面,放言说要认真地问问秋儿?
玉荣夫人见字,兀自点头,完全没在意背对着她坐在茶桌前的燕清秋压根不会瞧见她是何种反应。
而后,只听见玉荣夫人似心有余悸地说道:“自然是记得的。当时我这一颗心,可是因为莫德妃那番话,从筵席开始一直悬到筵席结束呢!好在一直无事。”
想起今夜那场“鸿门宴”,即便最后燕清秋平安度过了,可玉荣夫人仍旧觉得一颗心似乎又悬了起来。
那厢的燕清秋闻言,将手中的毫笔蘸了墨汁后,继续在她身前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莫德妃娘娘的确那般说了,当时秋儿也如荣姨一般,也为此而悬起了一颗心。可是,真到了席间,莫德妃娘娘却只是独自为秋儿介绍那些在场的妃子们的身份背景,完全没有与秋儿交谈的意思。一直到筵席结束,莫德妃娘娘都没有与秋儿真正的说上一句话,问秋儿一个问题!不止如此,因为莫德妃娘娘与秋儿同席的关系,就连陈皇贵妃几次想找秋儿谈话,都没有找到机会。
瞧见燕清秋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一大通,玉荣夫人了然一笑,柔声发问:“原来公主殿下一直不曾安寝,却是为了此事?”
燕清秋点头,手中毫笔从帛纸上刷刷划过:秋儿分明是第一次与那位莫德妃娘娘相见,就连秋儿都感觉得到,莫德妃娘娘为人兴情寡淡得紧。可是莫德妃娘娘今夜却处处都在帮衬着秋儿,因此秋儿才怎么也想不通。
瞧着燕清秋那大红色的单薄身影,玉荣夫人唇瓣的笑意忽然有些难以为继——这个孩子,除了有个让燕国众人艳羡的好出身,实际上,根本就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啊!
在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声中,只听见玉荣夫人如此柔声安抚燕清秋:“公主殿下暂且先放宽心,虽然我也想不通与我们素未谋面的莫德妃,为何会第一次相见就帮着公主殿下,但就今夜的情形来看,莫德妃应当是个好人。无论莫德妃日后是否还会再帮衬着公主殿下,今夜莫德妃帮衬公主殿下的恩情,却是要记住的。”
燕清秋点头,神色认真地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秋儿明白的。
站在燕清秋身后的玉荣夫人见字,亦是微微点头,然而玉荣夫人再开口,却换了一个话题,是她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的话题:“公主殿下,过了明日,就是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的日子了,公主殿下……害怕吗?”
燕清秋闻言,却是满面疑惑地回眸看了她身后的玉荣夫人一眼,而后,燕清秋再度回眸,于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写到:荣姨,秋儿不明白您的意思,秋儿为何要害怕?
抿唇,玉荣夫人如是斟酌着言词地道:“因为一旦过了明日,公主殿下就将被冠以‘炎’姓,不再是燕国独一无二的皓月公主了。”
根本没有犹豫,玉荣夫人话音刚落,燕清秋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如此写到:荣姨,难道您忘记之前您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公主殿下,您永远是我燕国荣宠不衰的皓月公主”的话了吗?再则,若是秋儿害怕,那当日雪停之后,秋儿就不会那般坚定地要烨哥哥带领大家冒着性命之危地赶路了。只要秋儿说一句不愿意,即便是一直拖到大婚之日都下不了山道,烨哥哥也只能等着积雪慢慢消融。但是秋儿选择不顾雪后山道险峻,冒着性命之危赶路,就足以表明秋儿的心迹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清秋写完这一长串字,玉荣夫人沉默了。
良久后,玉荣夫人才叹道:“公主殿下,不要怨皇上与皇后娘娘。”
就见燕清秋闻言,回眸朝玉荣夫人报以安慰一笑,而后,燕清秋收回视线,提笔在那一叠花白的帛纸上无比认真地写到:荣姨,您多虑了。秋儿并非那般不懂事的孩子,父皇与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秋儿着想,秋儿明白的。
见燕清秋能如此作想,玉荣夫人内心是欣慰的。
须臾,就见玉荣夫人抿唇,面有犹豫之色,但终究,玉荣夫人还是对燕清秋柔声道:“公主殿下,您虽生来便是被皇上与皇后娘娘捧在掌心里疼爱的至宝,但是公主殿下也当深有体会‘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待后日,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煦太子大婚后,我最多继续在赤冰国逗留一月,一月期满之后,万事就都只能靠公主殿下自己承担了。”
燕清秋点头,一笔一划地写得极其认真:荣姨且放心,往后的路该如何走,秋儿明白的。
玉荣夫人见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公主殿下自幼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即便当初听说皇上与皇后娘娘要将公主殿下您远嫁赤冰国,公主殿下也没有丝毫怨言,只安安静静地接受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安排。”
燕清秋垂眸,掩下了眸中神色,默然蘸墨于帛纸上写到: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儿没理由不遵从父皇与母后的安排。
玉荣夫人见字,却是抬手从后面扶住了燕清秋的双肩。
双肩被人扶住,燕清秋搁下手中毫笔,回眸看向玉荣夫人,一双澄澈的月眸中,是无法掩饰的疑惑。
只见玉荣夫人面有郁色地与燕清秋四目相对,须臾,只听得玉荣夫人如此叹道:“正是因为公主殿下如此乖巧懂事,一心为身边之人着想,我才更加担心啊!前段时间,我们被大雪困在山中的时候,公主殿下夜夜都要过了子夜才肯安寝,我心知那是因为公主殿下此番远嫁赤冰国,或许他日将再无缘踏足故土,公主殿下心中对故国难舍,这才如此。可是公主殿下啊……正因为您如此默然地承受着一切,我才会为公主殿下担心,为公主殿下心疼啊!”(未完待续。)
这是一章坑
这是小墨的请假章节,这个月估计没办法按时更文了。昨天是朋友差点把手剁了,今天小墨切鱼的时候也差点把左手拇指削掉了,四个手指打字什么的,想死啊!!主要是打字选字的时候,左手拇指不知觉的就会去敲击空格键,然后敲下去后……那叫一个爽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记忆深处2
因为前段时间,在清心殿后殿中,炎子明那般类似表白的言行,以至于这段时日里冷晴在面对炎子明的时候,冷晴总觉得有些尴尬、不自在。
要么怎么说朋友之间产生恋情,即便之前再要好,在捅破那层窗户纸后,要么两人顺利在一起,大家皆大欢喜;要么两人自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却极少有人能继续坦然地做朋友的呢?
只因为那层窗户纸捅破后,无论是告白的那人,还是被告白的那人,大家都会觉得抹不开那个面子了啊!两人见了面,总有一方会觉得尴尬、不自在,于是渐渐地就连原本的友谊也断掉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宁愿可望而不可得地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也不愿意为了那个几乎可谓渺茫的成功率而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原因。
当然了,冷晴是个开明的人,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钻牛角尖,和炎子明闹个老死不相往来。冷晴的想法很简单,不过是做不成恋人罢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况且,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等到了多年以后,如今觉得再难堪、难受的事,都会变成过去。能成为过去的过去,就能过去!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话说回来,冷晴对炎子明虽无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谊,可当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被捅破后,冷晴再与炎子明相处时会觉得尴尬。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冷晴只是关上了心门,摒弃了男女之情。却没有摒弃人最基本的感情。
其实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沉淀,再加上前日的那一出闹剧,冷晴现今对炎子明的那种尴尬的感觉,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对于现在的冷晴而言,倘若要她与炎子明平常地相处交谈,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前两夜,冷晴虽是被迫与炎子明那厮同床而眠。冷晴却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尴尬的,可今夜……
今夜炎子明竟然不声不响地就钻进了她冷晴的被窝!
虽说炎子明是和衣钻进被子里的,可冷晴身上却只穿着一套单薄的里衣啊!尤其是炎子明身上还带着满身酒气。那酒气重的,都足以将自认酒量还不错的冷晴熏晕过去了!
这老话说得好啊,酒后容易乱那什么的……这让曾经被毒发的炎子明袭击过一次的冷晴,如何还能继续保持淡定?!!
是以。根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炎子明如此不顾及男女大防的举动,惊得冷晴当场就炸了毛!几乎在炎子明躺在冷晴身边的那一瞬间,冷晴就如弹簧一般,从那张金丝楠木床上翻下了床。
当时冷晴那动作迅捷灵敏,身手矫健得,即便冷晴翻身下床时还隔着个躺在床外侧的炎子明,也丝毫不妨碍冷晴将那翻身下床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堪比猿猴!
对于冷晴如此逃命一样的行为。占了冷晴的床的炎子明不仅没有丝毫愧意,他竟还朝冷晴嗤笑了一声。而后便兀自盖好棉被,闭眼睡觉去了!
那之后,冷晴只能咬牙穿衣,将那张被她暖得暖烘烘的金丝楠木床,让给了炎子明那个死皮赖脸的混蛋!于是,炎子明再一次成功地鸠占了鹊巢。
再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幕——炎子明一脸安然地睡在左侧殿内殿里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冷晴斜斜地倚靠在榻上那张搁着一把梧桐木七弦琴的金丝楠木矮脚桌边,以手支额,一脸无奈地在榻边坐着的场景。
虽然如今已是五月,可在这天成大陆北地的赤冰国,夜里的温度依旧低得可以。况且,连下了两日的雪今日才停歇,偏生今天白天还出了大太阳,将这几天的积雪晒得消融,如此融雪的天气,那就更冷了。
冷晴不过在这榻上坐了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那原本暖融融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凉了下来,冷晴甚至觉得,她的手脚被冻得都有些不是她自己的了!
适时,就见冷晴被殿内的低温冷得打了个哆嗦,双手不自觉地抬起环抱住双臂,隔着厚厚的氅衣,冷晴搓了搓双臂,想借此让越渐冰凉的身体暖和些。但是,随即冷晴便发现,如同隔靴搔痒,她这样做的用处根本不大!
冷晴无奈,只能将视线落在了殿中央的那两个银炭火炉上,只是……原本指望着借炉火取暖的冷晴随即就失望了——那样微弱得只剩下星星点点,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炭火,看着简直就像垂暮的老者!!
再一次被殿内的低温冷得打了个哆嗦的冷晴,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离榻,朝着她对面那张金丝楠木床走了过去。
待冷晴拖沓着脚步地横穿过内殿走到那张金丝楠木床边,侧卧而睡的炎子明的睡颜,便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了冷晴眼前。
炎子明醒着时就已经足够勾人心魄了,如今炎子明睡着了,更是让人瞧着移不开眼——
炎子明的半边右脸都埋进了阴影里,另半边左脸则暴露在烛光下。而炎子明那白皙的肌肤,在烛光的照映下,呈现出一种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色彩。
密而弯长的长眉,原本好看的丹凤眼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略带弧度的线,浓而不密的睫毛在烛光的照射下在下眼睑处投射下一片模糊的阴影。不太高挺的鼻梁,原本嘴角始终微微朝两边勾着显得似笑非笑的薄唇此刻紧紧抿着……
此刻的炎子明,卸去了白日里的伪装与警惕,就如同熟睡的三岁孩童一般毫无防备。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对于炎子明那张脸,冷晴的态度一直都是肯定的。即便眼下冷晴被炎子明毫无道理地霸占了床,冷晴却不得不承认,炎子明一个大男人居然长了一张如此祸国殃民、勾人夺魄的脸,简直让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啊!!
冷晴觉得,她那张脸若尚且能用诸如“好看、美丽、漂亮”等词汇来形容,那炎子明那张脸,就已经不能用这等勘称俗气的词汇来形容了,因为那样,反而会降低了炎子明那张脸的美貌!!
炎子明那张脸,简直勘称祸国殃民!若非要冷晴形容,冷晴只能说——炎子明貌比卫玠!
史书上说,卫玠是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容貌俊美,风采极佳,为众人所仰慕。
当年,卫玠从豫章郡到京都时,人们早已听到他的名声,出来看他的人围得像一堵墙。卫玠本来就有虚弱的病,身体受不了这种劳累,终于形成重病而死,于是当时的人说是看死了卫玠。此即成语“看杀卫玠”的典故。
冷晴觉得,倘若炎子明不是一国太子,且没有习武,身体再比平常人弱上那么一点儿,估计炎子明去大街上走上那么一圈,就能成就这天成大陆上的第一个“看杀卫玠”!
正当冷晴又开始有些神游太虚的时候,本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的炎子明却翻了个身,由侧卧睡,翻成了平躺。且炎子明翻身的同时,还将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儿,带着浓浓的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站在床边兀自发愣的冷晴。
虽然随即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就又闭上了,却依旧看花了冷晴的眼!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儿,冷晴到是收回了她那飘忽的神思——炎子明再美貌,也无法抚平她此刻那悲愤的心情啊!
自从当初在万春楼遇上炎子明,决定和炎子明一同北上后,冷晴就觉得她再也没有过得平安顺遂过!
虽然冷晴自认她初到朱府的头几天,过得也特别不好,还被朱梓陌那家伙掐着脖子威胁了几次,可至少,冷晴到朱府过了没几天,冷晴就顶上了朱家新任家主正室夫人——朱少夫人的头衔。朱梓陌更是在他病倒后,将朱府的掌政大权都交到了冷晴的手上!!
那段日子,在朱府,冷晴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哪像她后来遇上炎子明——要她一路上捱冷受冻也就罢了,后来更是发展为不是跳井就是胳膊脱臼、烧个昏天黑地……
后来冷晴好不容易捱到了这赤冰国皇宫了吧,却在她进宫当日,险些成为赤冰国当朝皇帝那些后妃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格外惜命的冷晴因此而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过了一段时间,好在后来一直没再遇上什么前来找她麻烦的人。
冷晴原以为已经无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不久,如今却又落得个被炎子明这厮连番鸠占鹊巢的惨况!!冷晴真想问一问老天爷,还有比她更悲惨的穿越同道了吗?!!
须臾,安静的左侧殿内,只听得冷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如此说道:“炎子明,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所以这辈子老天爷才派你来惩罚我、折腾我的!”
那厢冷晴话音落下后,平躺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并未再睁眼,只睡意朦胧地如此呢喃道:“嗯?什么仇不仇的?馨儿,我酒劲上头正困着呢,别闹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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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记忆深处3
自从那日,炎子明小心翼翼地问冷晴,他日后可否喊冷晴的字为“馨儿”后,冷晴便因为当日炎子明的那些话,而一直刻意与炎子明保持了距离。炎子明也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地,尽量与冷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便在此期间二人偶有交谈,炎子明也是称呼的冷晴的全名,是以,这还是炎子明第一次如此喊冷晴的“字”。
因而,此刻蓦然听见炎子明于迷迷糊糊中喊她“馨儿”,冷晴下意识地背脊一僵,连带着她心中那些幽怨、愤懑,都在这一刻消散一空了——
馨儿啊……自从她的爸爸去世以后,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那一年,她三岁那一年,在她三岁生日的前半个月,她的生身父亲因为车祸而去世,可是……除了她,和那个抛弃小小的她而跟别的男人跑掉的所谓的妈妈,似乎她们身边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爸爸,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出的车祸……
那一年她不过三岁,那么小的年纪,本应该记不住什么事情的,而且,她以为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远,足够冲淡了一切记忆,她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当年造成那场惨剧的原因,可是原来,她还是记得的!
她记得,那天,工作繁忙的爸爸难得放假在家,是她,是她缠着爸爸,非要爸爸带她上街去买零食和玩具。
如果那天她没有耍小孩子脾气非要爸爸出门;如果那天她没有要爸爸跑那么远地带她去买什么玩具;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巧地看见;如果那天她没有喊出那一声……
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
可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
一直到很久以后,冷晴才发现一件事情——虽然她生在腊月,可是一般在她的生日过去之前。她的家乡,其实是很少下雪的,鹅毛大雪就更少见了。
毕竟江南之地的寒冬,本就很少下雪,即便偶尔下雪,雪势也不会太大。
可是……她的爸爸出事那天,天上飘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
她记得。因为那天外面在下大雪,所以爸爸不愿意带她出去,怕她冻着生病。然后她就又哭又闹。非要爸爸带她出门。最后爸爸没办法,妥协了。
她记得,那时候,爸爸妥协的时候。还笑着摸着她的头。语意不详地如此对她说:“馨儿脾气这么勥,你妈妈在外面……爷爷奶奶又……如果以后真到了爸爸和妈妈……”
她记得,爸爸最后是这样说的:“馨儿肯定是不能和爸爸一起走的,以后爸爸不在馨儿身边了,馨儿可怎么办哟!”
她记得,那时候,她一边胡乱擦着因为耍性子而糊了满脸的泪水,一边抽泣着对爸爸说:“妈妈、还有爷爷奶奶怎么了?爸爸要走去哪儿?为什么会不在馨儿身边呢!爸爸不能走。爸爸要一直在馨儿身边的!”
她记得,她说完这些话后。爸爸只是笑着去她的房间,拿了一件她的羽绒服出来,并将那件厚厚的羽绒服套在了本就穿得不少的她身上。
之后,爸爸就抱着被厚重的衣服包成熊的她,打着一把大伞,一起出门去了。
她记得,爸爸先带她去了家附近的超市,让她自己挑选了好多零食,爸爸只是跟在小小的她的身后,笑着告诉她,什么样的零食是对身体无害的,她可以多拿;什么样的零食是对身体有害的,小孩子的她不能多吃,只能买一点点……
她记得,在超市的收银台结账后,爸爸用那只提着一大袋子零食的手抱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打着伞,出了超市大门,爸爸就要带她去超市隔壁的那家小玩具行买玩具。那时候,是她不肯,非要闹着爸爸带她去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玩具旗舰店不可。
她一直都知道的,只要她哭闹,不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爸爸都会满足她。
所以,不出意外地,向来宠溺她的爸爸,又一次妥协了。
可是当时的她怎么会知道,那……竟然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向爸爸哭闹……
她记得,那时候,爸爸提着那么大一袋子零食,抱着如同小熊一样的她,踏着积雪去坐公交车,去了很远很远的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玩具旗舰店买玩具。
再后来……
她记得,她和爸爸在那家玩具旗舰店买完玩具出来的时候,外面鹅毛大的雪花依旧洋洋洒洒地飘着,于是,在玩具旗舰店门前的遮雨棚下,爸爸习惯性地弯腰,想将抱着一盒玩具的她抱起来的时候,她却在那时候看见……马路对面……她的妈妈……
那个时候,小小的,什么都不懂的她……做了什么呢?
啊……对了,那个时候,她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朝着她那所谓妈妈的方向,在弯腰准备抱起她的爸爸耳边,大声地喊了一声——妈妈!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她,是笑着喊出这两个字的啊……可是……
如果不是她那一声“妈妈”,她的爸爸,也许不会看见她那位打扮妖冶的妈妈和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姿态亲昵地互相挽着对方,共打一把伞,有说有笑地从玩具旗舰店对面的马路上走过。
如果不是她那一声“妈妈”,她的爸爸,也不会为了去质问她的妈妈,在对她说了一声“馨儿在这里乖乖等着爸爸”后,而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横冲直撞……
她记得,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她,就那样心满意足地抱着怀中的那盒玩具,乖乖地站在玩具旗舰店门前的遮雨棚下等着……她的爸爸和妈妈。
可是,那时候,她等来的,却是一声足以刺破她耳膜的声音,以及周围行人不断响起的惊呼声……
她记得,等她隔着重重雪幕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即便是小小的她,也被吓住了——
原本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不知何时,车辆都停止了行驶,从小车到电动车、摩托车等等,在那时候,全部像她看电视时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不动了。
在那一堆停止的车流中,一辆十分显眼的黑色小车,静静地停在柏油路中间。
小车车头前不远处,散乱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一把大伞,再过去些,殷红色的鲜血在因为降雪而湿滑的柏油路面上缓缓晕染开,被黑色的柏油路面篡改了那殷红的颜色。和她穿着亲子羽绒服的爸爸,蜷缩在那堆血泊上,一动不动……
她记得,那时候,她看见,与她隔着一条宽马路的她的妈妈,在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是她的爸爸后,她的妈妈,不仅没有上前半步,反而直接牵着她身边那个年轻男人的手,脚步极快地离开了……
她记得,她的爸爸,至死,都是望着她的妈妈离去的方向……
她记得,那之后,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闻讯赶到市区来,二老哭着为她的爸爸办了丧礼后,和她的妈妈大吵了一架,二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那时候的她一直不明白,在给她的爸爸办丧礼的期间,爷爷奶奶为什么连问她一句“爸爸是怎么出事的”都不问?!!!
再之后,她记得,她的妈妈在她三岁生日那天的早上,在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后,她的妈妈以出门给她买生日蛋糕为由,将她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独自扔在了空荡荡的家里。而她那所谓的妈妈,其实是在那时候,自己携着巨额赔偿款,抛弃了她,与别的男人一起跑掉了……
她记得,那时候,她一个人在空荡得吓人的家里,守着爸爸那张苍白的遗像,从太阳初升的早上,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一片漆黑的晚上。
那期间,她饿得将家里冰箱里的生黄瓜、西红柿都吃掉了,她的那位妈妈,也没有再回来……
她想,如果不是当年,住在隔壁的蒋阿姨恰巧在晚饭的点上来家里借盐,却发现大门打开后,漆黑的家中,只有她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家,蒋阿姨觉得情况不对而报了警,或许……当年……她就该活活饿死在自己家里了吧!
她记得,当年来到家中的警察叔叔、阿姨们,在她的房间里,翻出了一封她妈妈临走前留下的信。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她的妈妈觉得在这个家过得太苦太累,从今往后就要自己过日子去了,但妈妈给她留了一笔现金,就在她房间的抽屉里,约莫有万把块的样子,且妈妈临走前已经通知了她在乡下的爷爷奶奶来市里照顾她,以后她跟着她的爷爷奶奶生活就好……
只是,她那位自私自利到令人发指的妈妈或许怎么也没想到,她嫡亲的爷爷奶奶,自从她的爸爸丧礼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
即便当年警察叔叔、阿姨们带着她去她的爷爷奶奶的老家亲访,那二老也是找尽了各种理由避而不见。
僵持许久后,警察叔叔、阿姨们只能先带着她离开了。
而那之后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她不知道她是该恨,还是不该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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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何为过去1
当年,负责帮助冷晴的警察们,第二次带着冷晴去她爷爷奶奶的老家亲访时,大家才惊讶地发现,冷晴的爷爷奶奶……竟然舍了他们住了几十年的老家,不知去向了!
于是,警察们带着小小的冷晴走访了整个村子,数千村民啊,竟然谁也不知道冷晴那一双年过半百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最终,警察们分析出的结论是,冷晴的爷爷奶奶,应该是临时决定离家的,所以二老除了带上了他们多年的钱财积蓄,和必用的衣物外,二老家中其余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动。并且,二老有意隐瞒了去向,所以才会整整一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二老何时离的家。
推断出如此结论后,一个残酷得令人心寒的现实,便无情地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冷晴的爷爷奶奶……也抛弃了冷晴。
只是那时候,冷晴实在太小,是以冷晴并不知道,在继被她的妈妈无情地抛弃之后,冷晴又被她的爷爷奶奶——抛弃了……
后来冷晴长大后,在裴文徽的帮助下,冷晴陆续找到了当年负责帮助她的,彼时早已退役的那几位警察,并从那几位警察那里多多少少地了解到了一些当年的情况。
后来,事业有成的冷晴不知是抱着何种心态,曾回去她爷爷奶奶的老家,挨家挨户地打听过她爷爷奶奶的下落。可冷晴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二老……自从当年偷偷离开老家后,村中的一众村民。谁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二老……
若再说得直白些,那就是——直到冷晴穿越到这个异世的那天,从冷晴爸爸的丧礼结束之后算起。往后整整二十多年的时光,冷晴那两位嫡亲的爷爷奶奶,再也没有出现在冷晴的生命中过……
因此,如今那两位老人是生是死,对冷晴而言,根本就是个迷!
而当年,因为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年仅三岁的冷晴,终于面临被送去市立孤儿院的命运……
不过,许是为了顾及冷晴那幼小的心灵。当年,那些警察们是这样告诉冷晴的:小朋友,你的爷爷奶奶和妈妈都出远门去了,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所以。警察叔叔、阿姨们会先送你去一个大家庭里住着,那里有许多和你一样可爱的小朋友,还有很多漂亮和蔼的阿姨,你会喜欢那里的。也许哪一天,你的爷爷奶奶和妈妈就回来接你了……
那时候的冷晴,其实隐约知道,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她的爸爸一样,再也不会回来……
只因当初冷晴的爸爸走的时候。冷晴家的那些邻居大人们,也是这样安慰冷晴的。那些邻居大人们对小小的冷晴说:“你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在家乖乖地,听你妈妈的话,等你再长大些,你爸爸就回来了。”
那时候,冷晴还很傻很天真地问那些邻居大人们“爸爸去哪里了?很远是有多远?我要等多久啊”之类的问题。回答冷晴的,始终是那些邻居大人们善意的谎言。
即便隐约知道一些事实,可那时候的冷晴,终究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她没有能力决定什么,所以,她只能乖乖地接受那些警察叔叔、阿姨们所谓的“先送你去一个大家庭里住着,那里有许多和你一样可爱的小朋友,还有很多漂亮和蔼的阿姨,你会喜欢那里的。也许哪一天,你的爷爷奶奶和妈妈就回来接你了”的善意谎言下最善意的安排。
虽然后来冷晴幸得蒙爸爸、蒙妈妈收养,不仅重新收获了一个和谐美满的“家”,且打那以后,冷晴的人生道路都走得几乎勘称一帆风顺、毫无荆棘,可即便是蒙爸爸、蒙妈妈和蒙语一家人,也从来都是喊的冷晴“小馨”或者“晴晴”,谁也没有喊过冷晴“馨儿”。
后来,也是直到冷晴越长越大以后,冷晴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世间,除了她那个可谓是无条件宠爱她的爸爸会亲昵地喊她“馨儿”外,就连冷晴的妈妈和爷爷奶奶,都是喊的冷晴改名以前的全名:冷馨!
再后来,冷晴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看似寻常不起眼的称呼,其实决定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厚。
就像表面上与你再和善可亲的人,只要他(她)张口就叫的你的全名,那么抱歉,其实在他(她)的内心里,与你的关系不过泛泛可陈。而表面上与你见面就互损的人,却一张口就喊着你的小名或者外号,那么恭喜你,即便你与他(她)的关系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但在你有困难的时候,他(她)绝对比那些动辄叫你全名的人,要靠谱些!
那些喊冷晴全名的人,比如冷晴亲生的妈妈,比如冷晴嫡亲的爷爷奶奶,即便这些人与冷晴有着直系血缘关系又如何?最后他们要抛弃冷晴的时候,有谁心软过?
而那些喊冷晴小名“小馨、晴晴”的人,比如蒙爸爸、蒙妈妈,比如裴文徽,这些人其实与冷晴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算他们当年对冷晴见死不救,冷晴都怪不了他们一句,可是就是他们,给与了冷晴数不清的温暖与帮助。
虽然这些与冷晴并无血缘关系的长辈,从不会对冷晴说什么温言软语的话,蒙爸爸和裴文徽更是严父、严舅一般的存在,可在冷晴最困难无助的时候,站在冷晴身前身后为冷晴遮风挡雨、保驾护航的人,却一直是他们!!
所以,这些道理,不是冷晴信口拈来,而是冷晴用她这二十三年的人生,亲自验证出来的。
只是,冷晴以为她本该早就遗忘的事情,原来却是那般地禁不住勾起!
直到今时今日,冷晴才发现,原来,只需要一个早已消失的称呼,就能让她深藏心底的那些记忆,如泉水涌出,瞬间变得那般鲜活,仿佛历历在目……
时过境迁之后,冷晴如今想起来,那时候她的爸爸那几次欲言又止的话,其实早已解释了后来发生的那一切一切。
冷晴想,她的爸爸当时或许是想说:“馨儿脾气这么勥,你妈妈在外面有了别人,爷爷奶奶又不喜欢你,如果以后真到了爸爸和妈妈离婚的境地,馨儿肯定是不能和爸爸一起走的,以后爸爸不在馨儿身边了,馨儿可怎么办哟!”
所以,在她说出“爸爸不能走,爸爸要一直在馨儿身边”这等任性的话后,她的爸爸,才会露出那样一个奇怪的笑容吧!
那样有苦难言,充满失望与心疼的笑容,冷晴只看了一眼,却记住了二十多年……
只是那时候,冷晴太小,除了任性耍脾气,用哭闹的方式来逼迫宠爱她的爸爸就范外,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场惨剧。
而冷晴的爸爸在他生命的最后,用他那一贯温柔的嗓音,对年未满三岁的冷晴说出的那最后一句话,便如同梦魇,纠缠了冷晴整整数年!
被梦魇纠缠的那些年里,每次冷晴在梦中见到她的爸爸,冷晴总能听见,她的爸爸,用无比哀怨的声音重复着对她说着:馨儿在这里乖乖等着爸爸,馨儿在这里乖乖等着爸爸……
那种挥散不去的哀怨语调,曾一度成为了冷晴的心病,最严重时,甚至能让冷晴夜不能寐!但是冷晴清楚,她会如此,是因为她心有愧疚、恐惧!
这么多年来,冷晴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去回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场,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她爸爸生命的车祸,其实,不过是因为,冷晴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当年她爸爸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而她……不愿意背负那个罪孽罢了……
上述种种,便是让冷晴在猝然听见炎子明那一声“馨儿”时,下意识地背脊一僵,连带着她心中那些幽怨、愤懑,都消散一空的原因。
当然了,这些过往,用文字写出来看似有那么多那么长,其实冷晴回忆起来,也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罢了。
如同已经看过一次的影片,第二次再看,因为后面的剧情早已心知肚明,所以不用等着影片自己放,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情节、图像,而且是快进版一样的道理。
然而,冷晴并非因为喊她“馨儿”的人,是炎子明而动容,只是……冷晴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见,有人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喊她“馨儿”了!
那种感觉,与当初炎子明问冷晴,他日后可否喊冷晴的字为“馨儿”时的小心翼翼不同,如今炎子明喊出的那一句“馨儿”,带着一种从他内心深处透出来的温柔,那是冷晴记忆中,宠爱她如珠宝的爸爸唤她时,才会有的温柔语调。
那一瞬,冷晴恍惚间觉得,炎子明喊出的那一句“馨儿”,在她的脑海中回旋几遍后,竟渐渐与她记忆中那一声声语调温柔的“馨儿”重合,那种错觉,几欲让冷晴落泪!
那一瞬,冷晴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险些在炎子明那一句“馨儿”里……沉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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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何为过去2
时间,仍未走出鸡鸣丁夜四更天,但外面的天色,却越发漆黑,没有一丁点儿光亮,勘称伸手不见五指。
占地广袤的赤冰国皇宫在经历了先前那一场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筵席的洗礼后,此刻也沉寂了下来,几乎宫中的每一处,都漆黑得让人害怕。
惟德宫清心殿内,前殿、右侧殿、后殿三殿同样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但是清心殿的左侧殿内殿,眼下却仍旧亮着一束烛光,堪堪照亮了那一方天地。
内殿中央摆着的那两个银炭火炉里的炭火,此刻终于熄灭了,炉膛内只剩下了满满的灰蒙蒙的灰烬。
规规矩矩地靠墙摆着的金丝楠木床边,三千青丝随意地束于脑后,被一身天青色厚氅罩得严严实实的冷晴正静静地站着。而金丝楠木床上,醉酒的炎子明平躺在那条橘色的缎面棉被下,似有些不舒服地双眉微蹙地睡着。
但见冷晴的目光似落在她身前兀自睡着的炎子明身上,又不似落在炎子明身上,更多的,却像是她在发怔。
“馨儿,真的很难受啊……”安静躺在金丝楠木床上睡着的炎子明,倏然似是无意识地如此呢喃了一句。
炎子明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在眼下这安静得几乎呼吸可闻的左侧殿中,便显得十分的突兀响亮了。
被炎子明打断了回忆,站在金丝楠木床边显得有些愣怔的冷晴凝眸看向炎子明。恰巧听见炎子明又如此呢喃道:“今夜在宴上被萧直和那个燕国使臣联手灌了许多酒,头疼着呢!只有在你这里才能睡得……”
应当是真的头疼,因为炎子明一边兀自在那里念叨着。一边从那条盖在他身上的橘色缎面棉被里抽出了一只手,胡乱揉了揉他的额头,想要借此让他因醉酒而发疼的脑袋舒适些。
只是,炎子明说到最后,冷晴已经听不清炎子明的声音了。冷晴只能瞧见,炎子明的双唇,似在无意识地张合着。却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
不等冷晴去猜测炎子明那未吐出声音的话语是什么,须臾,冷晴又听得在那里自己揉着额头的炎子明喃喃地念叨出声。只是炎子明的话语带着浓烈的醉酒意味,有些含糊不清。
虽然炎子明自己说得不清不楚,不过冷晴却神奇地听懂了!
冷晴听见炎子明在念叨:“馨儿……头疼……你帮我揉揉……”
看着如此醉酒姿态,躺在她面前毫无防备地呢喃自语。与往常的恣意截然不同的炎子明。冷晴原本就无奈的心情便更加无奈了:想当初她和炎子明初见的时候,炎子明可是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壶酒自斟自饮,喝得欢快啊!怎么今夜去一场宫宴回来,就变成这个熊样了?真是……太丢人了!!她都不忍直视啊!!
虽然冷晴并不打算帮炎子明揉额头,不过,冷晴仍旧上前一步,靠近了那张金丝楠木床。
就见冷晴俯身,伸手轻拍了拍棉被下炎子明的肩膀。如是提醒道:“炎子明,你醒醒……起来将外袍脱了再睡。你本就喝多了酒,要是再穿着衣服睡,明天你就该感冒了。”
其实冷晴也是在见到炎子明抽出棉被的那只手上,还穿着他那身去赴宴时穿的淡黄色窄袖锦袍时,冷晴这才想起她应当提醒提醒炎子明的。冷晴觉得,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可不能让炎子明生病,毕竟她还指望着炎子明好好保护她呢!
那厢的炎子明闻言,一边揉着他的额头,一边语意不清地问着:“感冒?什么是感冒?要脱外袍吗?”
炎子明口中虽如此无意识地问着,仿佛一个睡迷糊了的三岁孩童,他手下却老实不客气地用他那只揉额头的手,将他身上盖得严实的那条橘色缎面棉被掀开了,并且摊开了手足呈“大”字型地躺着,那意思,明显是要冷晴帮他脱外袍。
看着如此作态的炎子明,冷晴根本不怀疑:炎子明这货!一定是装醉!对!他一定是在装醉!
可即便如此,冷晴又有何法?炎子明的确喝了许多酒,用鼻子都能闻出来好嘛!她傻了才会去跟一个喝多了的人计较。
是以,冷晴到底还是认命地帮炎子明脱了外袍,末了还十分贴心地帮炎子明重新盖好了棉被,掖好了被角。只是最后帮炎子明掖被子时,冷晴觉得,她真是十足十地像个照顾小孩儿的老妈子……
许是为了安抚她自己那颗想要发狂抽人的心脏,冷晴帮炎子明脱外袍的时候,一直低头小声念叨着“这位是大爷,你要淡定。这位是大爷,你要淡定”,但冷晴也因此而没有瞧见,炎子明唇边,渐渐浮起的那一抹浅浅的笑意。
待冷晴终于做好一切,再抬头去看炎子明时,却见炎子明已经抿着唇角,一脸毫无防备地安然入睡了。
冷晴见状,心中思绪百转千回,终究,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倘若不是太过放心她,这二十多年来,连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时刻戒备着的他,又何以在她面前卸下了防备?
最终,冷晴吹熄了床边小几上亮着的那盏烛火后,便独自抹黑去了清心殿的后殿。
虽然炎子明之前对冷晴说了那些表白心迹的话,可冷晴觉得,她既然拒绝了,她就要守好本份!类似那种会让炎子明误会的事情,她能不做,就最好不做,不然到最后,最受伤害的人,还是炎子明!再说了,说到底,这里是炎子明的地盘,她一个似客非客的人,还真没什么资格去跟炎子明争论谁该睡哪里,所以啊,她还是乖乖地去后殿睡炎子明的床吧!
* *
晨光初现之时。
清心殿。后殿。
绕过那扇约有一人多高、三米余长,上绣着波澜壮阔的山河,又搭着数件衣物的屏风,但见冷晴发丝稍显凌乱地坐在那张宽大得不像话的金丝楠木大床上,盖在冷晴身上的那条厚实的棉被,已经滑到了冷晴的腰间,露出了冷晴那穿着洁白里衣的上身。
须臾,就见冷晴默默地抬手擦掉了她额上那细密的冷汗,掀被下床,从屏风上取下她睡前脱下的衣物,又按着顺序,一件一件地穿上。
待将那层层叠叠、颇为麻烦的衣物穿戴齐整,冷晴随便扒拉了下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用搭在屏风上的那条紫色发带堪堪绑住,冷晴就绕过她身前那扇屏风,朝后殿的殿门走去。
冷晴是在今晨的黎明时分,在噩梦中惊醒的。
冷晴记得,她那个短暂的梦中,满是血红色的雪花,血红色的天地,血红色的人影,还有那曾一度成为了她的心病,最严重时,甚至能让她夜不能寐,那一声声挥散不去的哀怨语调……
想起那个竟能让如今的她惊醒的梦,冷晴不由自主地抬头一摸额头,果然!额间又有冷汗渗出了。
从冷晴懂事时开始,这么多年来,冷晴一直在潜意识里告诉她自己,时间久了,再沉重的伤痛,也会成为过去,再深刻的记忆,也会慢慢遗忘。
可是今时今日,冷晴才知道,记忆这个东西,你越是想要封尘遗忘它,一旦当它破尘苏醒,便会比你封尘遗忘前,来得更加凶猛恐怖!如今,冷晴只想问问她自己——
何为过去?何又为……过不去?又或者,过去与过不去,不过是她的一念之间罢了?
“谁酿的酒,那么烈!”一声十分突兀的,带着几分宿醉意味的念叨声,忽然传进了冷晴耳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冷晴,终于在这一声语意不清的念叨声中惊醒。
冷晴抬头看去,却不知她自己何时竟已走到左侧殿中分隔内、外殿的那扇满月型镂空雕花拱门前来了。而昨夜如孩子一般缠着她喃喃自语的炎子明,此刻正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弓着身子坐在内殿墙下摆着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上,蹙眉揉着额头。
见状,冷晴抿唇一笑,一边往内殿走,一边调侃着:“烈?你不是挺能喝的吗?想当初我们初见的时候,你可是把牧文晾一边,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都行的,怎么不过在筵席上喝点酒儿就醉成那样了?”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炎子明揉着额头的手下意识地一僵,他当即循声抬眼看过去,见是冷晴,炎子明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是哪个宫女呢……
朝冷晴回以一笑后,炎子明继续揉着他的额头,同时解释道:“大梁的酒那能叫酒?你以为那大梁的酒和我们赤冰的酒能比?那些南地人喝酒,基本只为图个意境,不管什么酒都酿得跟水似的,我就是连喝十几坛也醉不了。可我们北地人喝酒多是为了驱寒,不管什么酒都酿得极烈,随便两坛子下去,放倒一个大汉绰绰有余!”
对于炎子明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辞,已经走到金丝楠木床边的冷晴权当充耳未闻。
只见冷晴居高临下地斜眼睨着坐在床上的炎子明,开口就是一句:“说白了,其实你是不能喝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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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何为过去3
“咳咳咳……”冷晴的话音尚未落地,炎子明便似是被冷晴如此犀利且一针见血的问话给惊到了,左侧殿中,瞬间飘荡开炎子明似被呛到一般的咳嗽声。
须臾,就见咳嗽过后的炎子明低头,用他那揉额头的手揉了揉鼻尖,而后如此嗫喏道:“到也不是不能喝……”话音一顿,炎子明如孩子一般地抬眸觑了一眼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的冷晴,才如是小声地补充道:“一坛酒的量还是没事的。”
于是,空阔的左侧殿中,就见坐在那张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面色似有些赧然,而站在床边的冷晴……一脸的——面无表情!
“你大爷!你丫不能喝还在筵席上喝那么多!你都闻不到你自己身上酒气有多重吗?!你丫霸占了我的床也就算了……”就见冷晴一边冷着脸训斥着,一边抬手指着炎子明只盖到腰间的那条橘色缎面棉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自己闻闻,现在连我的被子都带着一股熏人的酒气!”
虽然冷晴说出此话前,并没有去嗅她那条棉被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可是光是此刻充斥着冷晴鼻尖的那股令她发晕的酒气,冷晴也能预料到她那条棉被的下场。
就见坐在那张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闻言,脸色更加赫然了。
须臾,只听得某人语气委屈地小声呢喃着解释道:“我也不想喝啊,所以我装不会喝了啊!可我原以为装不会喝就能躲过去了……起先的确是躲过去了。可我哪里知道,萧直那个混蛋后来居然拉着那劳什子燕国使臣一道来给我‘敬酒’,顺带着还捎上了坐在我旁边的杨阁老。逼得我不喝都不行!
杨阁老和萧直到还好,他们到底是我赤冰国的大臣,凡事还有个限度。最可恨的是那个劳什子燕国使臣!!我与他分明是初次见面,绝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他就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席上那么多文武大臣他不去喝,非要挑着我一人喝!”
对于炎子明最后那句话。冷晴觉得她实在不好明着说什么,于是,冷晴只能于心内默默吐槽:人家可不是跟你炎子明有仇吗?就你这天下闻名的‘傻’太子。愣是娶了人家那美名远扬、备受宠爱的公主,人家同是燕国人的能轻易放过你??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也就你这装傻的太子爷自己不觉得吧!
最后,只听得炎子明话音一转,如此咬牙道:“萧直这厮这两年真是越发大胆了。居然敢趁着接风宴整我。回头看我不收拾……”
此间的二人,谁也料不到日后之事,多少年后,冷晴想,如果现在的她,知道将来会是那样一番局面,即便她对炎子明无意,现在的她。也该对炎子明好一些的,至少。不应该总是三句话就与炎子明抬杠、甩脸色的。
然而,等到冷晴想明白这些的时候,匆匆流逝的时光早已经回不到过去,而故人……也早已不在原地苦苦等候……
因为不知道将来,所以,此刻的冷晴,一贯地奉行了她和炎子明三句话就开始抬杠的品性——
就见冷晴不等炎子明咬牙切齿地吐完他胸中那口恶气,冷晴便潇洒地一挥手,十分不给面子地打断了炎子明。同时,只听得冷晴语意不屑地嘲道:“你可行了吧!自己酒量不行,还赖那什么萧直和燕国使臣!你也好意思?!”
冷晴话虽如此,可是冷晴说完后,冷晴又自己仔细想了想,除了初见之时她见到过炎子明饮酒外,那之后,自从她跟着炎子明来到这赤冰国后,她的确没有再见过炎子明饮酒了,平日里饭桌上,那更是连酒的影子都瞧不见的!如此说来,觉得炎子明能喝,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你是不知道萧直,那厮表面上看起来正直忠义,一颗肝胆照明月,其实他心黑着……”估摸着昨夜在筵席上,炎子明真是被萧直那厮整到了,堂堂赤冰国的储君,竟然张口就开始抹黑他们赤冰国的忠义大将军!
“我说爷啊!您怎么又宿在这左侧殿了?!难怪后殿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就在这档口,一声十分低沉且魅惑的嗓音带着石破惊天的气势,打断了炎子明欲要抹黑萧直的言词,铺天盖地一般地响彻了整间左侧殿。
一听见这咋咋呼呼,似乎恨不得将殿顶都掀了的声音,炎子明下意识地闭嘴,又和冷晴对视了一眼,意料之内的,炎子明从冷晴眼中也看见了想同的想法。
随即,冷晴与炎子明一同朝着那方用来分隔出左侧殿内、外殿的那扇满月型镂空雕花拱门看去。果不其然,不过眨眼的功夫,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发高束,大步流星的王泉就出现在了冷晴与炎子明的视线范围内。
说起来,冷晴每次看见王泉或者牧文穿这么一身单薄且冰凉的皮甲,在这大冷天里东游西晃的,冷晴就忍不住打哆嗦。
这次也一样,一瞧见王泉又穿着他那身侍卫常服出场,冷晴就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哆嗦:不是她造作,实在是她看着都冷啊!可是每次她瞧着,王泉和牧文竟然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这算是人比人得死吗?冷死的……
这厢冷晴在那里自怨自艾,那厢,就听得炎子明似咬牙似无奈地叹道:“王泉,一日不作你会死吗?大清早的,你就不能消停些吗?”话音一转,又听得炎子明语气平淡地问:“说罢,何事?”
就见王泉闻言,脚下步子迈得更大,几乎三步并作两步,如兔子一般地窜到了坐在床上的炎子明跟前。
待王泉先笑得一脸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几乎与他并肩而立的冷晴后,王泉便笑着朝炎子明如此谄媚道:“爷,前些日子您说要小的在司中的狐朋狗友帮忙打造一柄便于携带,且造型精美的匕首,还要在匕首柄上铸上‘晴’字一事,爷您可还记得?”
虽然冷晴听清了王泉的话,且听见王泉话中明显提到了一个“晴”字,可冷晴依旧是一头雾水。尤其是王泉在说话前,故意笑得一脸莫名地瞥她的那一眼,冷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端坐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闻言,却是挑眉,面上显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造好了?”
王泉闻言,连连笑着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没造好小的能跟爷您提起这事儿?”
“拿来。”炎子明也不跟王泉废话,直接朝着笑得一脸自豪的王泉一伸手,意思简洁明了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原本笑得一脸自豪的王泉闻言,当即拉下了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换上了一副愁肠百结的表情,便听得王泉语气哀怨地说道:“爷啊!小的好歹也帮您办了事儿,还办得漂漂亮亮的,您说您就不能给小的一张好脸瞧吗?”随即,又听得王泉话音一转,勘称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再说了,爷您这张脸长得那么惊为天人、惊心动魄、惊……反正爷您这张脸长得那么好看,一大早就拉着一张脸,可是会老得快、变丑的,到时候爷您可就没有这么美的脸了,那些小宫女可就不会再对爷您痴心一片了。”
与王泉并肩站在金丝楠木床前的冷晴闻言,额际黑线直冒: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听懂了王泉这厮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是炎子明那张脸这么容易就会变丑,她就去跳惟德宫里的那条冰湖!!
相比于站在王泉身边几欲翻白眼的冷晴,端坐于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的态度就显得淡定多了——
只见炎子明缓缓放下了他先前朝着王泉伸出去的那只手,神色淡然地看着王泉,语气淡然地问:“说完了?”
似是被炎子明如此淡然的态度噎住了,就见面色仍一本正经的王泉愣了半晌儿,才呐呐地答了一句:“说完了。”
“那就闭嘴,把匕首拿来,然后一边呆着去!”不待王泉话音落下,炎子明就果断迅捷地接过了话头。依旧淡然的语气,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爷!”就听得王泉声音利落地应了一声,便抬手从他怀中掏出了一样黑乎乎的物件来。
那厢的冷晴还没来得及瞧清王泉从他怀中掏出来的那样物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厢,不等王泉将东西交到他手上,炎子明就再度伸手,语意依旧淡然地道:“拿来。”
“爷您别急啊!您先听小的跟您说……”哪成想,王泉闻言,却并不急着将他手中的那样物件交到炎子明那只几乎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上,反而如此自顾自地说到。
就见炎子明闻言,蹙眉,耐着性子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爷,您瞧,小的在司中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可贴心了,根本不需要小的多提,他们就自觉地用打造兵器剩余的金属脚料给打了一把鞘呢!”面对态度堪称淡漠的炎子明,天性性格活泼的王泉不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握着他手中那样黑乎乎的物件,兀自喋喋不休地讲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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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玄铁匕首1
时间已近辰时,外面的天色越见明亮,已可以预见,今日定是一个朗朗晴日。
沉静了一夜复又苏醒的偌大赤冰国皇宫内,可见许多比较重要的地方,有不论天气好恶,昼夜不间断,身穿乌黑甲胄,手持长矛,腰佩长刀,人人面无表情,且神色肃穆,目不斜视,脚步一致的禁军巡逻队伍走过。
同时,在皇宫内各宫中供职的宫人们,已经陆续进了宫,并到达了他们各人在各宫中供职的岗位上,开始做着他们今日的工作。
在此不得不说一事:在赤冰国皇宫各宫内供职的宫人们,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当朝储君——煦太子殿下在为人处事方面,勘称十分之“特立独行”。
而在储君宫殿——惟德宫内供职的宫人们更是人人清楚,惟德宫内有许多条不成文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千万不要在煦太子殿下休息的时候,去吵扰煦太子殿下!!
与那些动不动就要他们这些宫人们伺候的那些贵人们不同,他们这位煦太子殿下,最特立独行的一条就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宫人,在煦太子殿下休息的时候——吵扰到煦太子殿下!!否则……后果自负,自求多福吧!!
在惟德宫内供职的宫人们都知道,在煦太子殿下睡觉的时候,哪怕只是煦太子殿下在小憩,除非是皇上或者皇后娘娘的召见,否则就算是河流逆流。甚至天塌地陷,也得等到煦太子殿下自己醒来!
是以,一般在惟德宫内供职的宫人们。是极少会在清晨入宫之时,正是他们那位煦太子殿下睡得正香儿的时候,冒着被他们那位煦太子殿下身边的王泉侍卫和牧文侍卫教训、被执掌六宫的皇后娘娘身边的兰大姑姑责罚的危险,去打扰他们那位煦太子殿下的好眠的。
于是,在惟德宫内供职的宫人们每日清晨时分进入惟德宫后,都只管去做他们各自份内的事情,任何宫人。皆不会特意去清心殿(赤冰国历代太子的专属寝殿)喊他们那位煦太子殿下起床。
于是,喊他们那位起床气不是一般重的煦太子殿下起床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勘称与他们的煦太子殿下“出则同车,入则同座,寝则同床”的那两名随身侍卫——王泉和牧文的身上。
至于他们这些一没靠山,二没地位。三没本事的小宫人。还是踏实些、勤恳些干活,不要轻易去冒那个会惹怒储君主子的险了。
这条从不曾明文写出的规矩,却早已经是在惟德宫内供职的所有宫人们,私底下默认的铁律了!就连那些刚刚被分配到惟德宫供职的新宫人,也会被在惟德宫内供职的老一辈的宫人们,正经且严肃地告知这一条“铁律”。
只因——也只有王泉侍卫和牧文侍卫二人去喊他们那位煦太子殿下起床,他们的煦太子殿下,才不会生气。不会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他们这些小宫人们的状,他们这些无权又无势的小宫人们。才不会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兰大姑姑杖责……
因此,即便在惟德宫内供职的宫人们此刻早已按照宫规进入惟德宫,却都是各就各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并无人主动靠近清心殿那方天地,于是,便无人知道,此刻,正在清心殿左侧殿内殿里发生的某些事情……
清心殿左侧殿内殿里,就见站在金丝楠木床前的王泉右手微抬,掌心朝上,五指微合,虚虚横握着一把入鞘的匕首。
因王泉的手掌本就是虚握,且王泉握住的部分,是匕首的一截鞘,是以,殿中的其余二人——炎子明与冷晴均可以清楚地瞧见,王泉手中握着的那把匕首的柄呈乌黑色,扁形且光秃秃的柄身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细密不平的凹槽。
乍一眼看去,那些纵横交错,细密不平的凹槽,就仿佛是一片片细密的鳞片。
虽然这个设计看似不怎么入眼,却能让人在使用这把匕首的时候,有效地起到防滑的作用。而扁形的匕首柄的厚度、长度,则刚好供人一握。
细细看过去,就见王泉手中那把匕首柄的顶端铸成了十分漂亮的菱花的形状。因“匕首”本身就以小巧便携而得名,所以那朵菱花也就显得十分小巧玲珑了。
不过,匕首柄顶端的那朵菱花虽然小巧玲珑,却有九瓣,且菱花的中心处,还嵌着一颗猫眼儿大小的红色宝石。
乍一眼看去,那颗红宝石宛如鲜血一样鲜红,但是它却又晶莹剔透,没有鲜血那般的浑浊,而且在光的照射下,那颗红宝石呈现出了流光溢彩的美态。
因为匕首尚不曾出鞘,是以炎子明与冷晴也不知这把匕首的刃身究竟是何种模样,他们只能从匕首鞘的那些镂空处看见,匕首的刃身和匕首柄是一样的乌黑色。
只是匕首的鞘许是因为是用打造兵器剩余的金属脚料打造的,是以无论怎么瞧,鞘的颜色都显得有些怪异,似金非金,似铜非铜,但是鞘总体呈现出的色泽却十分柔和,看着到不让人讨厌。
而握着这把乌黑匕首的王泉,此刻正兴致勃勃地与炎子明和冷晴二人讲着:“爷,虽说这鞘的用料极杂,甚至还没有一般兵器用料的一半纯,更无法与禁军配备的刀鞘剑鞘相媲美,可因为这些铸鞘的脚料里,还融入了玄铁的脚料,必要乃至情急时用来挡一般的刀剑,那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啊!不是小的吹捧小的那些个狐朋狗友,爷您仔细瞧这做工,还有这鞘上镂空的云纹,无处不是精雕细琢的精品啊……”
空阔的左侧殿内殿里,只能听闻王泉那低沉且魅惑的嗓音在不断地回旋着,殿中其余二人——炎子明与冷晴,均在王泉这侃侃而谈的废话下,沉默了。
因王泉兀自在那儿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声调高昂地侃侃而语,因此,王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前和身边的两人,均已沉默。
在王泉那堪称喋喋不休,口沫横飞,兴致盎然的讲述中,就见端坐在金丝楠木床上,原本还神态正经地看着王泉的炎子明,正渐渐面无表情地默然垂头。与此同时,炎子明将他第二次伸出去的那只手再度收回,转而扶额。而炎子明另一只搁在那条橘色缎面棉被外的手,赫然已经紧握成拳,且手背青筋突起……
与王泉相处了二十余载,早已熟悉王泉这等不按常理出牌,且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行事作风的炎子明尚且已经是此等心情了,不消说,站在王泉身边的冷晴,那简直就是一脸欲掐死王泉而后快的表情啊!!
冷晴一直都以为,男人的话应该是很少的,就像她的蒙爸爸、裴文徽舅舅,虽然这两位长辈并非惜字如金,但绝对从不说废话!就算是陈浩贤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冷晴也不得不承认,在说话这方面,陈浩贤那个禽兽也十分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不招人厌嫌!
当然了,对于如今的冷晴而言,冷晴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已经成为不可回去的过去,冷晴可以撇开不谈,那么,就单论后来冷晴来到这个异世后遇到的那些人吧!
虽然冷晴来到这个异世后,因为种种原因,以至冷晴接触到的人并不算多,但迄今为止,冷晴所能接触到的那些人在说话这方面,绝对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比如朱梓陌,比如林知吾,比如林萧阳……这些人该说话的时候就说,不该说话的时候,也能适当地保持缄默(当然,这个正常人的范畴里面牧文要除外)。
总得说来,在认识王泉之前,唯一让冷晴觉得话比较多的人,也就属炎子明了。
可是自从认识王泉后,冷晴觉得,她的世界观简直是被彻底颠覆了啊!!
王泉简直就是那种就算旁人不说话,他也能一直自说自话地说下去的人。这种不需要任何话题,不需要任何人与之对话,好像永远也不会觉得口干舌燥,能一直说个不停的能力,冷晴平生仅见王泉一人!!
如此想着,冷晴凝眸看向端坐在金丝楠木床上,默然垂脸的炎子明,眼中充满了同情:有这么一个比话唠还烦人的属下,偏又因为许多原因对其不能打不能骂,这二十来年的,当真是辛苦炎子明了!
冷晴觉得,倘若让她与炎子明互换一下角色,让她站在如今炎子明的位置上,王泉若是她的下属,她与王泉,一定是“不是王泉死,就是她冷晴亡”的惨烈结局!因为王泉实在太让人觉得闹心了!
就在冷晴如此眼神同情地看着炎子明的档口,冷晴只觉她面前似有人影一闪而过,随即,冷晴耳畔那一直响个不停,十分聒噪的声音——倏然消失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冷晴定睛看去,她面前那张金丝楠木床上,哪里还有炎子明的身影!
空荡荡的金丝楠木床上,只剩下了被掀开甩到床里侧的那条橘色缎面棉被了!!
与此同时,冷晴忽觉得她的眼角余光处,似乎凭白多出了一条白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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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玄铁匕首2
冷晴个人觉得,在当今处处浮华、声色犬马、物欲横流的二十一世纪,虽然也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而去学武,但是,这些人普遍都不会坚持太久,多数人连半途都不到就放弃了。
只因武学一道,实在太过艰辛,没有十成十毅力的人,是无法做到坚持不懈,学有所成的,因此,也就谈不上精通与否了。
世界之大,众生芸芸,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才能在武学一道上真正的做到坚持不懈、夙兴夜寐、朝乾夕惕,最后达到融会贯通,并且认识到“武术”之精髓的境界。
而在现代社会,冷晴的拳脚功夫,虽无法与那些渊源流传的正宗门派里的习武高手相媲美,但冷晴自问,在她所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她的身手,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就算是警察出身,受过专业搏击、擒拿术等训练的裴文徽,也不过是刚好与冷晴这个后辈打个平手罢了。
冷晴之所以能与裴文徽打成平手,并非是因为冷晴比裴文徽年轻,胜在了体力上,因为大家要知道,武术这门功夫,是学得越久越精通的。而当年裴文徽当上警察,学习这些专业武术知识的时候,冷晴都还没有出生呢!
再则,冷晴是女性,几乎是世界公认的,在力气与行动力方面,女性天生就要弱于男性。
如此算来,足可见冷晴的身手几何!至于其他人,就更不是冷晴的对手了。
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后,冷晴却发觉,在她所接触到的那些人里。似乎人人都会功夫!而且是人人都有一身好功夫!
先说朱梓陌吧!
虽然冷晴从没有正经地见过朱梓陌与谁动武,但冷晴直觉里知道,朱梓陌的功夫不差。这从朱梓陌曾数次快如闪电一般地对冷晴出手,同为习武之人的冷晴却连躲避都做不到一事上,冷晴便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朱梓陌的功夫不仅不差,简直是好到让冷晴都嫉妒!
然后是林萧阳。
林萧阳就更不必说了。冷晴可是亲眼见识过林萧阳与人动武的!毕竟那次冷晴与林萧阳、陆雪月二人相邀逛街的事情,冷晴可是记忆深刻的——
轻飘飘一掌就将身型粗犷的汉子拍飞的功力,可不是谁都能达到的!而且。若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冷晴后来也不会被人耍阴招绑架,如今更不会身处这赤冰国皇宫了……
至于牧文和炎子明,撇开他们不会水这件事。不可否认。牧文和炎子明同样拥有一身让冷晴都忍不住嫉妒的好功夫。毕竟前不久,冷晴才亲眼目睹了牧文和炎子明与那三名黑衣女子打斗的场景,尽管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让冷晴都有些措手不及。
上述这几人也就罢了,就连整日里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不着调的王泉,都有一身让冷晴不得不感叹的好功夫!
尽管冷晴一直都知道,炎子明和牧文,乃至朱梓陌、林萧阳、王泉等人都会轻功,但是。真要说起来,轻功这种向来都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功夫。迄今为止,冷晴只在各种武侠小说、武侠影视作品里见过,却似乎……冷晴还未曾亲眼见识过真的有人使用轻功的。
眼下,冷晴只觉得,她似乎……在一不留神间……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轻功?!!
当冷晴在怔愣间冒出如此念头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冷晴扭头看向了她身边王泉的方向。
随即,冷晴视线所及之处,果不出冷晴所料,就见前一刻瞬息间从那张金丝楠木床上消失的炎子明,赫然正站在王泉身前!!
就见三千青丝披散,只穿着一身单薄白色里衣,赤着双足的炎子明与墨发高束,穿一身冰凉的棕色皮甲,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的王泉面对面地站着,二人皆背脊挺直,不动如山,宛如雕塑。
从冷晴的角度看过去,她只能看见炎子明那面无表情的侧颜,视线再往下移少许,就见炎子明高高抬起的那只左手拇指、无名指、尾指三指紧紧地握在一起,食指与中指却并列伸直地点在了站在他对面的王泉的喉间。
看着炎子明如此的动作姿势,冷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词——点穴。
点穴术,堪称中华武术中的稀传秘技!
学过正统武术的人都知道,在学武术的同时,或多或少地都要学一些与人体穴道相关的知识,这是因为,根据中医学的理论,人体有多条经络,其作用为运行气血,沟通内外联系,是全身的调节系统。经络上的穴位,则是人体生命活动中的关键之点!
而人体武术点穴功夫的理论,就是建立在上述传统中医理论上,但其作用,却正好与中医学相反。
中医学将点穴作为治病的手段,武术点穴功夫则是技击实战、克敌制胜之用。
武术点穴理论认为,对于人体一些重要穴位用力击打,造成一定的损伤,可以产生令人劲力丧失、呼吸困难等作用,再施以妙法,则又可恢复正常。
这些主要穴位一般合称三十六要穴,分别为哑穴、死穴、瘫穴、晕穴、狂动穴等。
点穴方法亦有多样,用手直接点击,以器械击打,甚至凌空遥点。点穴还有变时取穴,即根据时间变化在一定时辰内点击相应的穴位,往往可以收到奇效。
武术点穴功夫在各派武术典籍中均有记载,亦有种种神奇传说,但其实证事例却时隐时现,难以确实,成为武术中的一大难解之谜。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除死穴、瘫穴等外,又有笑穴、睡穴等。更难以证实。
不过,一般所说的点穴术,即为少林点穴法。它是少林功夫的精华,堪称技击实战、克敌制胜之法宝。虽然近代传奇文学一级影视资料上对此过分夸张,给其蒙上一层神秘面纱,但其却为少林武术的常用功法之一。
冷晴当年学习武术的时候,在其教练的悉心教导下,也曾学过相应的人体穴道的知识,但并非上述的。堪称武术中的稀传秘技的点穴功夫。再则,点穴这种功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
虽然冷晴的武术教练曾告诉冷晴。他曾亲眼见识过被点了瘫穴的人,被点了就一动也不能动了!但是冷晴可以摸着她自己的良心说,她活到如今这二十多岁,真没见识过那种勘称神奇的点穴功夫!
不过今天。冷晴直觉她有幸得见这种神奇的点穴功夫了!
如此想着。冷晴缓缓将视线移到了与炎子明相对而立的王泉身上——
不出冷晴所料地,原本喋喋不休,口沫横飞,兴致盎然地讲着话的王泉,就像冷晴看过的那许多神话故事里,被突然间下了定身咒的神仙鬼怪,又或者是那诸多的武侠故事里,那些被点了穴道的人士一样。被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
此刻的王泉,只剩下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尚能自由转动。
再细一看,却见王泉双唇微张,两边眼角微微上挑,很显然,王泉是在他讲话讲得兴致最高昂的时候,被突然下的“定身咒”!以至于王泉因讲话而微张的双唇都来不及合上,因兴致高昂而微微上挑的眼角都来不及调整回常态,就被固定在了那里。
看着如此场景,冷晴不用问都知道,王泉这是被忍无可忍的炎子明给点穴了。
而且,王泉是被同时点了两处穴道:瘫穴和哑穴。前者封锁了王泉的行为能力,后者则封锁了王泉的言语能力。
对此,冷晴只想表示:武学一道,果然神奇!
那厢,炎子明缓缓放下了他点在王泉喉间的左手,这厢,看着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如同木头一般一动不动,不能言语的王泉,冷晴不由自主地叹道:“可算是安静了!”再让王泉无休止地叽叽喳喳下去,她怕是要疯了!
在冷晴如此感叹的时候,炎子明却用他点住王泉身上两处穴道,此刻正缓缓放下的那只左手,顺势抽走了王泉虚握在手中,之前炎子明要了两次王泉也不肯交给他的那把匕首。
因为同时被点了瘫穴和哑穴,于是,王泉便只能瞪着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炎子明从他那只虚握的右手中,一点一点地,将那把他引以为傲的匕首缓缓抽离……
此情此景,王泉真是连一句反抗的话语都无法说啊!于是,王泉只能用瞪眼,用力地瞪眼,使劲地瞪眼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不满。
不过,虽说这把匕首是炎子明特意吩咐铸造的,但炎子明本人其实并不如何在意。
身处一国储君之位的炎子明,什么样的宝剑利器没有见识过?虽说用玄铁打造的匕首,在常人眼中,的确是稀罕之物,但对于这泱泱赤冰国未来的君主——炎子明而言,他手中这把匕首,也不过就是一把比起普通匕首要更加锋利的匕首罢了。
是以,就见炎子明从王泉手中抽出那把匕首后,炎子明连看也不曾细看那把匕首的做工,炎子明便直接侧身,将那把匕首朝着一旁的冷晴干脆利落地一递。
同时,就见炎子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用他那惯有的富有磁性且带着慵懒意味的嗓音如此说到:“喏,这是先前答应你的,用玄铁打造的匕首。玄铁令牌就算了,当时我说回到东宫就命内庭司给你打造一块新令牌的时候,怪我没想起来,后来才想起,宫规里有明文规定,玄铁令牌是只有在宫内身居侍卫之职的人才能持有的,除身居侍卫之职的人外,其余任何人等,均不能持有玄铁令牌,否则按藐视律令罪论处。”
不知为何,炎子明如此说罢,稍微顿了一顿,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你拿好。”
冷晴本就不是个矫情的人,眼下冷晴明知炎子明手中那把匕首,是炎子明特意命人为她铸造的,且那把匕首本身也是冷晴想要的,冷晴自是不会矫情地去推拒。
因此,冷晴见炎子明都将匕首递到她的面前了,冷晴便爽快地伸出右手去接,然而就在炎子明松手,匕首刚刚入冷晴的手之际,冷晴却觉得她的右手猛地往下一沉!
若非冷晴反应及时,当即手腕施力握住了那把匕首,只怕那把刚刚入冷晴手的匕首,就该毫不留情地砸到地上去了!
站在冷晴对面的炎子明已经放下了他递出匕首的左手,冷晴便也顺势收回了她接下匕首的右手。转而只见冷晴握着那把匕首轻轻掂了掂,随即便听得冷晴惊讶道:“这把匕首看似如此小巧,竟然有如此重量!”
也是至此冷晴才恍然,难怪炎子明刚刚要特意叮嘱她“拿好”了,因为这把匕首,有着与它的小巧外表和体积完全不相称的重量啊!
就在冷晴惊讶的声音响起后,一声微不可闻的笑意轻飘飘地传进了冷晴耳中。
冷晴闻声抬眸,便见炎子明唇畔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
对于炎子明这种似是而非的笑容,冷晴无声地朝炎子明翻了个白眼,以此来表达她对炎子明的不满。
炎子明见状,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而后便听得炎子明笑着解释道:“那是自然,玄铁可不是一般的金属。同样大小的金属,玄铁的重量最低也在其两倍左右,最高则可重达四至五倍!换而言之,玄铁算是所有金属里面最重的金属了。”
握着玄铁匕首的冷晴闻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瞬间因为惊讶而睁大了不少。
冷晴自然知道玄铁比普通的金属要重,这从冷晴第一次接触到玄铁令牌的时候,冷晴就发现了。只是冷晴却不知道,玄铁竟可以重到如斯地步!
若按照炎子明的说法来算,岂不是等于,与重量为十斤的金属相比,同样体积的玄铁最轻能达到二十斤左右,最重……则能重达四十至五十斤!!(未完待续。)
ps: 这是“第五卷 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的倒数第二章,因为小墨不是专职作家,为了生活,小墨还是要找工作上班赚钱(这几个月小墨窝在家里不工作已经被嫌弃了),所以,为了配合工作,也为了缩减分卷,从今天的这一章开始,小墨会将更新进度调整为日更一章,每章字数4000+,希望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