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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墨兮     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     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物归原主1

    上一章的内容已修改,这一章是填文的,小墨正在努力码字中,熬夜也要码出来!

    炎子明,他是赤冰国当朝太子,身居储君之位,在外人面前他虽装作憨傻可欺,可实际上他却并非池中之物,他只是在韬光养晦,静等他腾云而起的那一日的到来。

    只要不出意外,不久的将来,炎子明便是站在赤冰国顶峰,俯瞰赤冰万民的男人,是赤冰国至高无上,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

    朱梓陌,他是大梁国的商贾之子,祖辈世代从商,他虽也在世人面前披着一层软弱无能的皮囊,忍辱负重二十余载,如今却也等到了这执掌朱家大权的一日。

    但是,自古士农工商,商为末,朱梓陌便是再有能力,再强大聪颖,也抹不去他这一生乃商人出身的身份,单这一出身,他就已经差强人意。

    所以,冷晴真心觉得,炎子明这个关于“他和朱梓陌谁更好更强”的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

    虽然冷晴也觉得她这个想发可能有点儿缺德,可是有谁见过有拿人和猪放在一起做比较的?虽然这两者都是活的,都能走能跑能喘气儿,可这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物种好吗?本质上就大相径庭的两个物种,要如何比较?

    当然了,冷晴虽有此种粗鄙的想法,冷晴却不觉得朱梓陌就一定是那只“猪”,也许那只“猪”是炎子明呢?

    当然了,关于谁是那只“猪”到是次要的。冷晴只是觉得,朱梓陌要是和炎子明摆在一起——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综上所述,单是在身份地位上。朱梓陌就永远无法与炎子明相媲美,所以说,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因为没有可比性,所以冷晴给不了炎子明答案。

    不曾想,对于冷晴提出的言论,炎子明只沉默了一瞬后便又近乎执拗地问道:“那么撇开身份这些东西,单论人品。脾性,我和他比,谁更好更强?”

    当时冷晴犯困得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只要炎子明问的问题不涉及她的身份来历之类的。她便如实回答。

    于是,冷晴盯着她眼前那团因为困意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的猩红色炭火,随着她自己的心意如实答道:“如果撇开身份不论,单论人品和脾性……嗯……自然是你要略胜一筹的。说实话。你的性格脾气什么的。简直要比朱梓陌好太多太多了。”

    冷晴在说出此番话时,她的想法很简单——至少她和炎子明待在一起这么久了,炎子明都没有对她动过手揍过她,可是她之前待在朱府的时候,最开始那几天,朱梓陌那货可是一言不合就掐她脖子的!!害得她那段时间总有一总她随时就会去跟阎王爷报道的感觉,单是这一点,炎子明就比朱梓陌那货要好太多了好嘛!

    就在冷晴如此想着的时候。冷晴却蓦然听见炎子明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如此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冷晴,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你会选谁?”

    从冷晴与炎子明相识到现在,冷晴一直觉得炎子明是个永远一副成竹在胸,自信得有些过了头的人。许是因此,炎子明平时说话办事总有些不着调,极少有认真的时候。然而冷晴已经习惯了恣意不羁的炎子明,是以一旦炎子明突然认真起来,冷晴直觉就不适应了。

    偏偏炎子明在说这番话时的态度极端地认真,单从炎子明喊的她的全名这一点,冷晴就可以感觉得到。

    想当然,在炎子明问出这个问题后,冷晴脑子里仅剩的那点儿瞌睡虫,几乎在那一瞬间就被惊吓得无影无踪了,让冷晴那颗有些混沌的大脑瞬息间清明无比,简直比以往冷晴在现代工作犯困时喝的浓咖啡还要提神醒脑!

    在大脑恢复清醒的一瞬间,冷晴倏然抬头看向与她隔着两个烧得旺盛的银炭火炉,席地坐在她对面的羊毛毡上的炎子明。

    然后,冷晴赫然发现,炎子明也正满面期待,目光灼灼地将她看着。

    就算已时隔十天的光景,冷晴如今回想起来,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炎子明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尤其是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情愫太过明显,竟无端地让冷晴的心脏在那一瞬惊了一下,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那时候,冷晴觉得她仿佛是被炎子明那炙热眸光中的那些情愫深深地吸了进去,她竟就那样怔怔地与炎子明四目相对,连眼都忘了该怎么眨!直到炎子明再次问她“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你会选谁?”时,冷晴才猛然回神。

    回过神后,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冷晴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移开了她与炎子明对视的视线,可是移开视线后,冷晴却又不知道她该将视线落在何处才算正常。因为炎子明的目光太过炙热,即便不与炎子明对视,冷晴也能感觉得到炎子明依旧注视着她!!

    最后,冷晴索性垂头闭目——眼不见为净也罢。

    如此闭目冥思了许久后,冷晴终于睁开眸子,但是,冷晴宁愿就那样低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自己那双搁在双膝上的手掌,就像她那双手掌上有什么吸引人心的东西一样,冷晴也不愿意抬眸去看坐在她对面的——炎子明。

    如今冷晴想起,她觉得那时候她如此刻意地逃避炎子明的目光,就是怕她会一不留神便陷进炎子明那炙热的眸光中,怕她会因此而心软,狠不下心说出后来的那些话吧……

    冷晴记得,她当时因为内心犹豫,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后,才斟酌着言词如此回答的炎子明:“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先遇上的是朱梓陌,就只会是朱梓陌,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尽管当时冷晴话虽说得如此言之凿凿,没有留半分转圜的余地,可是冷晴自己知道,当时她已经用了她觉得最轻柔和缓的语气,最轻柔和缓的言词在说这番话了,因为冷晴私心里并不想为此而伤害到炎子明。

    虽然与朱梓陌之间的亲事是假的,可是她的确是先遇上的朱梓陌,关于这一点,冷晴知道,就算是到她死的那一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因为,冷晴深深地明白,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如果”。

    如果有如果,冷晴又何曾不想回去那一天,回去那个让她的命运轨迹改变的那一天?!

    在经历了穿越这种诡谲的事情后,冷晴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在一开始发现那个混蛋和蒙语之间的关系时,就毫不犹疑地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那时候她会因此而伤害到蒙语那颗本就脆弱的心,甚至因此而失去蒙语这个发小,她也甘愿!至少,如此,她可以护住蒙语的命……

    如果有如果,她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后来那些事情的发生……

    如果有如果……她想回去……

    “我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可是……就算是骗我,你就不能骗一次吗?”那时候,冷晴虽然因为低着头而看不见炎子明的表情,可是光听语气,冷晴大概也能想到,炎子明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唇边应当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于心内无声地叹息,虽然不愿意用言语伤人,可冷晴终究还是狠心道:“炎子明,就算我顺着你的意思,假设出了你的那个‘如果’,又能如何?你也知道,我总归是在骗你的,如此,就算我说出来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时候冷晴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无法形容的复杂,以至于冷晴说出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冷晴知道,炎子明能懂得她的意思。

    炎子明的确懂得了冷晴的意思,因为那时候,炎子明竟恍然觉得,他与冷晴之间隔着的那两个银炭火炉里升腾而起的热气,竟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尽管他和冷晴相隔的距离其实很近,可是那一刻,那道无形的屏障却似乎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生生将他和冷晴分隔屏障两端……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和他争了二十多年,因为我自信我不会输给他,所以每一次我都让着他,即便他从来不知道我有让着他……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不想让他,我想认认真真地与他争上一争。”不甘却无奈,还有些失落的语气,一如炎子明当时的心情。

    尽管于心不忍,可是冷晴想了想,还是语气轻缓地道:“炎子明,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可以给你……”既然他一定要一个答案,她便给他一个答案又何妨?

    那时候,冷晴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炎子明虽没有接话,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无与伦比的炙热——那是满心期盼的炙热。

    也许,只有炎子明自己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用的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满心期待着冷晴所谓的可以给他的那个答案……(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物归原主2

    这一章依旧是填文的,小墨正在努力码字中……

    炎子明,他是赤冰国当朝太子,身居储君之位,在外人面前他虽装作憨傻可欺,可实际上他却并非池中之物,他只是在韬光养晦,静等他腾云而起的那一日的到来。

    只要不出意外,不久的将来,炎子明便是站在赤冰国顶峰,俯瞰赤冰万民的男人,是赤冰国至高无上,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

    朱梓陌,他是大梁国的商贾之子,祖辈世代从商,他虽也在世人面前披着一层软弱无能的皮囊,忍辱负重二十余载,如今却也等到了这执掌朱家大权的一日。

    但是,自古士农工商,商为末,朱梓陌便是再有能力,再强大聪颖,也抹不去他这一生乃商人出身的身份,单这一出身,他就已经差强人意。

    所以,冷晴真心觉得,炎子明这个关于“他和朱梓陌谁更好更强”的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

    虽然冷晴也觉得她这个想发可能有点儿缺德,可是有谁见过有拿人和猪放在一起做比较的?虽然这两者都是活的,都能走能跑能喘气儿,可这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类物种好吗?本质上就大相径庭的两个物种,要如何比较?

    当然了,冷晴虽有此种粗鄙的想法,冷晴却不觉得朱梓陌就一定是那只“猪”,也许那只“猪”是炎子明呢?

    当然了,关于谁是那只“猪”到是次要的。冷晴只是觉得,朱梓陌要是和炎子明摆在一起——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综上所述,单是在身份地位上。朱梓陌就永远无法与炎子明相媲美,所以说,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因为没有可比性,所以冷晴给不了炎子明答案。

    不曾想,对于冷晴提出的言论,炎子明只沉默了一瞬后便又近乎执拗地问道:“那么撇开身份这些东西,单论人品。脾性,我和他比,谁更好更强?”

    当时冷晴犯困得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只要炎子明问的问题不涉及她的身份来历之类的。她便如实回答。

    于是,冷晴盯着她眼前那团因为困意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的猩红色炭火,随着她自己的心意如实答道:“如果撇开身份不论,单论人品和脾性……嗯……自然是你要略胜一筹的。说实话。你的性格脾气什么的。简直要比朱梓陌好太多太多了。”

    冷晴在说出此番话时,她的想法很简单——至少她和炎子明待在一起这么久了,炎子明都没有对她动过手揍过她,可是她之前待在朱府的时候,最开始那几天,朱梓陌那货可是一言不合就掐她脖子的!!害得她那段时间总有一总她随时就会去跟阎王爷报道的感觉,单是这一点,炎子明就比朱梓陌那货要好太多了好嘛!

    就在冷晴如此想着的时候。冷晴却蓦然听见炎子明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如此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冷晴,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你会选谁?”

    从冷晴与炎子明相识到现在,冷晴一直觉得炎子明是个永远一副成竹在胸,自信得有些过了头的人。许是因此,炎子明平时说话办事总有些不着调,极少有认真的时候。然而冷晴已经习惯了恣意不羁的炎子明,是以一旦炎子明突然认真起来,冷晴直觉就不适应了。

    偏偏炎子明在说这番话时的态度极端地认真,单从炎子明喊的她的全名这一点,冷晴就可以感觉得到。

    想当然,在炎子明问出这个问题后,冷晴脑子里仅剩的那点儿瞌睡虫,几乎在那一瞬间就被惊吓得无影无踪了,让冷晴那颗有些混沌的大脑瞬息间清明无比,简直比以往冷晴在现代工作犯困时喝的浓咖啡还要提神醒脑!

    在大脑恢复清醒的一瞬间,冷晴倏然抬头看向与她隔着两个烧得旺盛的银炭火炉,席地坐在她对面的羊毛毡上的炎子明。

    然后,冷晴赫然发现,炎子明也正满面期待,目光灼灼地将她看着。

    就算已时隔十天的光景,冷晴如今回想起来,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炎子明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尤其是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情愫太过明显,竟无端地让冷晴的心脏在那一瞬惊了一下,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那时候,冷晴觉得她仿佛是被炎子明那炙热眸光中的那些情愫深深地吸了进去,她竟就那样怔怔地与炎子明四目相对,连眼都忘了该怎么眨!直到炎子明再次问她“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你会选谁?”时,冷晴才猛然回神。

    回过神后,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冷晴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移开了她与炎子明对视的视线,可是移开视线后,冷晴却又不知道她该将视线落在何处才算正常。因为炎子明的目光太过炙热,即便不与炎子明对视,冷晴也能感觉得到炎子明依旧注视着她!!

    最后,冷晴索性垂头闭目——眼不见为净也罢。

    如此闭目冥思了许久后,冷晴终于睁开眸子,但是,冷晴宁愿就那样低着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自己那双搁在双膝上的手掌,就像她那双手掌上有什么吸引人心的东西一样,冷晴也不愿意抬眸去看坐在她对面的——炎子明。

    如今冷晴想起,她觉得那时候她如此刻意地逃避炎子明的目光,就是怕她会一不留神便陷进炎子明那炙热的眸光中,怕她会因此而心软,狠不下心说出后来的那些话吧……

    冷晴记得,她当时因为内心犹豫,习惯性地抿了抿唇后,才斟酌着言词如此回答的炎子明:“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先遇上的是朱梓陌,就只会是朱梓陌,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尽管当时冷晴话虽说得如此言之凿凿,没有留半分转圜的余地,可是冷晴自己知道,当时她已经用了她觉得最轻柔和缓的语气,最轻柔和缓的言词在说这番话了,因为冷晴私心里并不想为此而伤害到炎子明。

    虽然与朱梓陌之间的亲事是假的,可是她的确是先遇上的朱梓陌,关于这一点,冷晴知道,就算是到她死的那一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因为,冷晴深深地明白,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如果”。

    如果有如果,冷晴又何曾不想回去那一天,回去那个让她的命运轨迹改变的那一天?!

    在经历了穿越这种诡谲的事情后,冷晴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在一开始发现那个混蛋和蒙语之间的关系时,就毫不犹疑地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那时候她会因此而伤害到蒙语那颗本就脆弱的心,甚至因此而失去蒙语这个发小,她也甘愿!至少,如此,她可以护住蒙语的命……

    如果有如果,她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后来那些事情的发生……

    如果有如果……她想回去……

    “我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可是……就算是骗我,你就不能骗一次吗?”那时候,冷晴虽然因为低着头而看不见炎子明的表情,可是光听语气,冷晴大概也能想到,炎子明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唇边应当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于心内无声地叹息,虽然不愿意用言语伤人,可冷晴终究还是狠心道:“炎子明,就算我顺着你的意思,假设出了你的那个‘如果’,又能如何?你也知道,我总归是在骗你的,如此,就算我说出来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时候冷晴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无法形容的复杂,以至于冷晴说出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冷晴知道,炎子明能懂得她的意思。

    炎子明的确懂得了冷晴的意思,因为那时候,炎子明竟恍然觉得,他与冷晴之间隔着的那两个银炭火炉里升腾而起的热气,竟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尽管他和冷晴相隔的距离其实很近,可是那一刻,那道无形的屏障却似乎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生生将他和冷晴分隔屏障两端……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和他争了二十多年,因为我自信我不会输给他,所以每一次我都让着他,即便他从来不知道我有让着他……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不想让他,我想认认真真地与他争上一争。”不甘却无奈,还有些失落的语气,一如炎子明当时的心情。

    尽管于心不忍,可是冷晴想了想,还是语气轻缓地道:“炎子明,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可以给你……”既然他一定要一个答案,她便给他一个答案又何妨?

    那时候,冷晴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后,炎子明虽没有接话,可看着她的目光却无与伦比的炙热——那是满心期盼的炙热。

    也许,只有炎子明自己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用的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满心期待着冷晴所谓的可以给他的那个答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物归原主3

    当时,冷晴看见炎子明手中捏着的那块不到巴掌大小的令牌时,冷晴便已隐约察觉到了那块令牌为何物,以及炎子明接下去要说的话。

    冷晴想,炎子明应当也就是与她说说关于这块令牌的来源,以及这块令牌他要还给她之类的话了罢。反正,无论炎子明要说什么,只要炎子明不再与她纠缠他对她所生的那些情愫一事,冷晴就谢天谢地了。

    是以,即便已经猜到了炎子明将要说的话,冷晴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等着与她相对而立的炎子明先行开口。

    果不其然,正当冷晴的想法刚刚成型时,冷晴便听见了炎子明那富有磁性却不复慵懒的嗓音——

    当时炎子明手执白令递于冷晴面前,他目不斜视地看着面色清冷的冷晴,用他那惯有的富有磁性却慵懒不再的嗓音,语调轻缓地一字一句地如是与冷晴道:“这块令牌名唤‘白令’,是你上个月与二师弟成亲当日,我们那位远在秦山之巅的师傅特地让三师弟带下山来,让二师弟转交给你的,算作是师傅他老人家送给你与二师弟的……新婚贺礼。

    从我入师门那日起,虽然我一直未见过白令,却屡次听师傅提起过‘白令’这个东西,以及白令的作用,这些情况,想必你大概已经从那三名黑衣女子那儿听她们说过了,眼下我就不再多说了。

    虽然我不知道二师弟当时为何没有将白令交予你手,如今却又特意派人不远万里地将白令给你送来。不过,这总归是师傅他老人家指明是给你的东西,我们师兄弟三人是谁也不能拿的。如今既然在我手上,我理当物归原主。”说罢,炎子明就将他手中的白令又往冷晴面前递过去了一些。

    当时,冷晴看着炎子明手中执着的那块令牌,又抬眸看见了炎子明那微微苍白的面色,却眸光坚定的表情,冷晴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无端地复杂了起来。

    诚然如炎子明所言。冷晴早已听那三名黑衣女子讲过关于白令的来历,以及白令的作用,对此她们也没有隐瞒冷晴。直言是朱梓陌告诉她们,让她们切记转告给冷晴的。

    冷晴知道,每一块白令都是由朱梓陌和炎子明以及林萧阳三人的师傅亲手所造,而他们那位师傅的所有弟子都要尊重拥有白令之人。无论那个拥有白令之人是何等出身何等身份。且他们不可做出任何会伤拥有白令之人性命之事。还要竭尽全力护拥有白令之人的周全。也就是说,见白令者,如见其师。

    在听那三名黑衣女子讲出这些关于白令的作用时,冷晴就在想,如果让居心叵测的人拿到了白令,不就等于变相拥有了炎子明和朱梓陌以及林萧阳这三个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的得力助手吗?

    无论是谁,只要得到了炎子明和朱梓陌以及林萧阳三人的庇护,只怕都有如神助了!如此一来。岂不是那个手持白令的人,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了?毕竟炎子明是赤冰国太子,朱梓陌拥有不可估量的财势,至于林萧阳……那个单纯的男孩,只怕会严遵白令的教义吧!

    有这么三个人的庇护,何愁什么事做不成呢?

    不过,那三名黑衣女子同时也告诉冷晴,她们的门主朱梓陌说,只怕这世间也唯有他们师傅给冷晴的那一块白令了,因为在此之前,无论是炎子明也好,朱梓陌也好,林萧阳也好,他们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白令现世!

    在知道这些后,冷晴是十分震惊的。

    因为一块白令而得到朱梓陌与林萧阳二人的庇护到也就罢了,竟然连炎子明这个赤冰国太子,也要对拥有白令的人俯首,这如何能让冷晴不感到震惊?!!

    所以,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冷晴就已经决定不要白令了,原因有二——

    首先,冷晴觉得她肯定是不认识炎子明口中的那位师傅的,如此,即便对方声称是炎子明等人的师傅,于冷晴而言也不过就是陌生人一枚。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对于陌生人突然送上门的东西,冷晴觉得,她还是务必保持高度警惕的好。

    其次,无论是对朱梓陌还是对炎子明,亦或者对林萧阳,冷晴觉得她已经欠了他们许多了:她欠朱梓陌一条命;欠炎子明和林萧阳一段情。

    欠给朱梓陌的救命之恩,她是没有能力偿还。而欠给炎子明和林萧阳二人的情债,她虽有能力,却终究偿还不了!

    当时冷晴便思虑再三,最终冷晴决定,她真的不能再拿走白令这么一个几乎可以制约炎子明和朱梓陌以及林萧阳三人的东西了。

    无论是出于道德还是良知,她深觉她都不能接下这块白令!

    然而,当时炎子明却仿佛是洞察了冷晴的心思——

    那时候,炎子明见冷晴只垂眸看着他手中的白令,却一直不抬手接过去,炎子明竟直接扔出一句惊悚得冷晴当时浑身汗毛一竖的话来:“冷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想要这块白令!当然了,如果你不要这块白令,那自然更好,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不再理会那些白令的制约,立即择日将你纳为妃子!!不如……就在我与燕国公主大婚的第二日纳你为妃好了……”

    虽然炎子明如此说的时候,唇边还噙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可如此满含威逼的话语,却是炎子明摆明了不容许冷晴拒绝他手中那块白令的态度的。

    毫无预兆地被炎子明如此惊悚了一下之后,冷晴便眸光幽深地看着炎子明,许久都不曾说话。

    终究,在炎子明直视着她的目光下,冷晴抿了抿唇,抬手接过了炎子明一直抬着手递到她面前的那块白令。

    接下白令的那一刻,冷晴明显听见炎子明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低地呢喃了一句:“原来……你就这么不愿意到我身边来吗?”

    在听见炎子明的这句喃喃自语的时候,冷晴拿着白令往回缩的右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眼中亦闪过一丝快到让人来不及琢磨的情绪,随即,冷晴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将她拿着白令的右手放回了身侧。

    那时候,除了心中有些不舒服之外,冷晴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明明铜制的白令在如此寒冷的气候下,应当冰冷刺骨的,可是冷晴那只捏着白令的右手,不仅不觉得冰凉,反而有一种被高温灼烧一样的疼痛感。

    冷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归结为:只是心不平静了而已。

    那厢,冷晴接下白令后,炎子明便随之放下了他一直举着白令的那只胳膊,而后,炎子明一边轻微甩着他那只举得有些发酸的胳膊,一边似嗔似怨地对冷晴念叨:“你早接下不久行了,何必要我说出那等上不得台面的话逼你呢?”

    当时面对如此似嗔似怨的炎子明,饶是冷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是以,冷晴沉默了半晌儿,只能咬唇狠心道:“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左侧殿去了。”说罢,也不等炎子明作何反应,冷晴就绕过炎子明,径直朝着后殿殿门的方向走去。

    冷晴身后,炎子明背对着后殿殿门的方向,站在那两个火光明灭不熄的银炭火炉前,不曾回头,也不曾说些什么。

    直到冷晴快要走出后殿殿门的时候,冷晴忽地听见她身后的炎子明如此问她:“冷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喊你‘小晴晴’,那我以后喊你的字吧,喊你‘馨儿’,可以吗?”

    轻缓的语气,带着难掩的小心翼翼的态度……十分成功地让冷晴的脚步于后殿殿门边驻足。

    冷晴身后,炎子明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子,目光遥遥看着冷晴那抹矗立在后殿殿门边的背影,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眼神幽深晦暗,让人无法探究其眼下的心境。

    那一刻,冷晴觉得她还是不够狠心,面对如此勘称低声下气的炎子明,她终究不忍拂了炎子明的意……

    虽然没有转身回眸,但冷晴却背对着炎子明,轻轻地点了下脑袋,用同样轻缓的语气答道:“可以。”说罢,冷晴就捏着她手中的白令离开了后殿。

    冷晴不知道,她身后,有人因为她这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两个字,却咧嘴笑得如同一个得到喜爱糖果的孩童……

    飘忽的思绪至此渐渐回笼,左侧殿仍旧是那个清冷空阔的左侧殿,冷晴依旧靠坐在内殿的金丝楠木床头,脸微微地垂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中的那块白令。

    单手捏着白令,拇指在白令上来回摩挲,感受着指下凹凸不平的雕刻,冷晴忍不住摇头苦笑出声:“我这是走的什么运啊!从来到这个异世起,就一直桃花不断,先有林萧阳,如今又来个炎子明!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异世?如果是在现代……唉……我这究竟是犯的桃花劫,还是犯的桃花煞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什么情况1

    安静的清心殿左侧殿内,忽闻一声幽幽的叹息。

    却见面色有些阴郁的冷晴,慢悠悠地将她盯着她自己手中白令的视线,转向了金丝楠木床头边的金丝楠木小几上摆着的那只灯柱。看着那被镂空雕琢着云纹的灯罩笼罩其中的那如豆烛火散发出的柔和烛光,冷晴竟恍然觉得有些怅然——

    这十天来,她龟缩在这左侧殿中,无事便不踏出左侧殿的殿门,其实更重要的目的,是她想躲避炎子明!

    说到底,炎子明是救冷晴离开万春楼那种肮脏之地的恩人,且这一路北上赤冰国,炎子明处处都十分体贴地照顾着冷晴,就算冷晴心若磐石,可冷晴那颗心,终究也是肉做的,面对被她伤了个体无完肤的炎子明,冷晴难免觉得不忍。

    虽然冷晴一早就察觉到了炎子明对她的情愫,在炎子明道破一切时,冷晴也口齿清晰地列举了许多原因,义正言辞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炎子明的示好,可是话说回来,冷晴到底还是需要一段时日,来消化这件事带给她的影响的。

    在这件事上,苦的可不只有炎子明一人啊!

    只不过,冷晴与炎子明的苦不一样,炎子明是为他被冷晴拒绝而觉得苦,冷晴却是为了她要如何做,才能彻底斩断炎子明对她的情愫,而思考得苦不堪言。

    冷晴觉得,在想出这个能彻底斩断炎子明对她的情愫的法子以前,她还是尽量避开些炎子明比较好!

    好在炎子明似乎也察觉到了冷晴的意图。这十天里,炎子明十分配合且十分自觉地尽量不出现在冷晴眼前,这无疑让冷晴松了一口气。毕竟眼下面对炎子明。冷晴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在炎子明和冷晴的相互避让中,时间就这么慢悠悠地流淌而过,一晃眼,十日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今日,她来到这个异世就满整两个月了啊……

    两个月的时间,冷晴现在看来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两个月前,她没有来到这个异世。而是直接死在了那个混蛋的手下,她如今也不会有这些烦忧了吧……

    又或者,倘若她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名平凡女子。要她安然地接受他们中的一人,到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偏偏她只是误打误撞地闯进这个世界的“异类”……

    这个世上,果真没有如果啊……

    老天爷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在现代的时候。她拒绝了那么多所谓的追求者,后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找个可以陪她共度余生的男人。可是,在她终于决定了人选之后,老天爷却让她先是遭人背叛,最后又因为她的纵容,而害了将她养育成人的蒙语一家人!她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啊!!

    从烛火上收回视线,再度看向她手中捏着的那块白令。冷晴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如今,她来到这个异世后。在她决定做个无情之人后,却让她遇上了林萧阳那样纯粹的好男儿,又遇上了炎子明……说真的,如果不是朱梓陌那货总喜欢与她动手,她几乎都要以为,老天爷这是准备让她在这个异世遇上的所有出众男子都对她心生情愫了!

    朱梓陌和炎子明还有林萧阳他们的确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男子,可是再好,在冷晴心中,她对他们也不过是朋友之谊,再多的情愫,冷晴实在是生不出来了。

    毕竟在来到这个异世之前,冷晴经历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如今冷晴除了想在这个异世活得安稳的念想很强烈之外,冷晴对其它东西,真的不感兴趣!所以,这桃花遍地开的感觉对于冷晴而言,真心不是什么好事,除了烦扰之外,冷晴什么感觉也没有。

    被一剪刀刺中心口都没死掉,反而穿越到这个异世,冷晴原本还庆幸她这条命够硬的,可如今,出了炎子明这么一桩事,冷晴只觉得苦不堪言啊!不过也罢……想想她在现代社会欠下的罪孽,无论她在这个异世遭遇多少苦难,她都应该受着!

    俗话说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炎子明执意不愿断掉对她的念想,那便随炎子明去吧!毕竟这是炎子明的意愿,她可以拒绝炎子明十次百次,却真的没办法阻止炎子明对她心生情愫。无论炎子明怎么想,怎么做,只要她固守本心,足矣!

    想通了这些,冷晴的面色终于转好了一些,不再如先前那般阴郁了。

    将白令塞回身后的枕头下,冷晴也没管那只仍旧燃着的蜡烛,兀自扯下她肩头披着的那件天青色厚氅,将之随手扔在金丝楠木床里侧,往被子里一钻,便闭目睡觉去了。

    这一夜,赤冰国都城那场酝酿了许久的大雪,终于降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了漫天。

    这一夜,清心殿内,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如先前那几夜一般,夜不能安寐,总是痴缠着深深的梦魇,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唤飘散于空气中。有人枕着一块冰凉的令牌,梦回了那个有着温馨家庭的世界,梦见了那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笑起来便双眼眼角向下微微弯着,两边嘴角则微微上翘,笑容明媚如春阳的女孩儿……

    翌日。巳时末。

    惟德宫。清心殿。

    大开着的殿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自苍白的天穹飘下,雪花落地,铺了殿外遍地的雪衣。白雪反射着光芒,即便今日没有阳光,屋外也是亮晃晃的世界。

    殿门前,逆光站着三人,一前两后,当先那人是名男子。

    男子脚踩黑色华纹嵌金丝长皮靴,身穿淡黄色窄袖锦袍,袍子下摆绣着简洁的云纹,衣襟袖口处却绣着极为繁复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暗纹繁花宽腰带,腰带正中嵌着一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腰带左侧,一条金黄色,两端系着上等羊脂白玉佩的宫绦静静地垂着。一件蓝灰色厚氅罩在太子常服最外面,衬得男子那一身雍容气度显现无疑。

    男子的三千青丝,一半青丝以碧玉冠和横插在玉冠上的碧玉簪束于脑后,一半青丝随意散乱披在其身后肩头。男子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白皙的肌肤,略显阴柔的脸型,密而弯长的墨眉,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

    耳畔有琴音飘渺,男子面上呈现一副沉迷之色。

    男子身后,跟着两名身穿统一粉色曲裾深衣,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两朵粉色珠花的宫女。虽然这两名宫女乍一看之下姿容平庸,可仔细看过去,却也清丽得宜。

    刚从皇后上官媚的怡馨宫归来的炎子明还没有踏进清心殿的殿门,便已听闻一阵悠远绵长的琴音响彻整间清心殿,然后,炎子明就那般傻愣愣地站在了清心殿殿门前,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就在这当口,就见炎子明身后那两名粉衣宫女互相对视一眼,而后,站在右边的那名粉衣宫女上前一步,走到炎子明身侧,束手垂眸地对炎子明柔声道:“殿下,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快有一刻钟了,还是快些进殿去吧!奴婢们早点办完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也好早点回去回禀。”

    被不长眼的宫女打断了沉思,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厌烦的神色,但当炎子明侧脸看向那名走到她身侧来的粉衣宫女时,炎子明眼中除了纯真憨实之外,根本瞧不见丝毫别样的神色。

    就见炎子明笑得一脸傻气地朝站在他身侧的那名粉衣宫女默默地点了点头后,炎子明便当先迈步往清心殿内走了进去。

    跟在炎子明身后的那两名粉衣宫女却在这时候,故意落后了炎子明几步,眨眼便与炎子明拉开了约有三四米远的距离。

    就见那两名粉衣宫女肩挨着肩地往前走,两个脑袋几乎都凑到了一起,左边那名粉衣宫女皱着眉,压低了声音如是对右边那名粉衣宫女道:“咱们两个也是命不好,怎么偏就选了咱们来做这事儿了。我原本还等着过几年年纪到了放出宫了,就去寻个好夫家的,如今出了这么一出,指定是没戏了!”

    右边那名粉衣宫女闻言,却在抿了抿唇后,如是压着声音接过了话:“咱们到也不算太亏了,虽然殿下有些傻,可殿下那张脸着实不赖,光看着殿下那张脸也该知足了,妹妹你也别不满了。既然兰姑姑点了咱们的名,让咱们来给殿下开窍,咱们就算不愿意,也得老老实实地做。再说了,兰姑姑也答应咱们了,等过几日殿下与那燕国公主完婚后,皇后娘娘就会让殿下纳了咱们做嫔妾。虽然只是最末等的嫔妾,到也不算亏待咱们俩了。”

    左边那名粉衣宫女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声,又语气幽幽地道:“我人都已经到这惟德宫来了,我也就嘴上抱怨抱怨,还真敢不照着兰姑姑的意思做吗?”说罢,那名粉衣宫女便不再理会右边那名粉衣宫女,无声无息地大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炎子明。

    剩下的那名粉衣宫女见状,亦是幽幽地叹了一声后,大步流星地朝前面那两人追去……(未完待续。)

    ps:  终于把前面拖欠的文都补上了,该修改的章节也都修改了,尤其是今天的文全部交上来了,小墨好激动

第三十五章 什么情况2

    清心殿前殿,正对着殿门的那面墙上悬着一块上题“厚德载物”四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下摆着一扇约有七八米长,上面从右至左地绣着山川河流一年四季的景色变换,一共有十余副,每一幅图拣出来都可独成一景,拼在一起却又不显突兀,反而十分契合的缎面屏风。

    脚踩黑色华纹嵌金丝长皮靴,身穿淡黄色窄袖锦袍,外罩一件蓝灰色厚氅的炎子明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穿过空阔的清心殿前殿,领着他身后那两名身穿统一粉色曲裾深衣,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两朵粉色珠花的宫女,一路朝着这扇用来遮挡的屏风的左侧走去。

    许是因为先前的交头接耳,此刻那两名粉衣宫女均微微低着头,各怀心思地跟着炎子明朝前走。

    尽管脚下有些亦步亦趋,但两名粉衣宫女始终与走在她们前头的炎子明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不快不慢,不远不近。

    只是因她们一直低着头,是以那两名粉衣宫女并没有瞧见,走在她们前方的那位太子殿下,在他转过那扇遮挡之用的屏风时,他转过来的那半边倾城侧颜上,只见略薄的唇瓣忽而勾起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中,更是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原本老实沉默地跟在炎子明身后的那两名粉衣宫女右边的那个,似乎在那一霎感觉到了什么,竟倏然抬头朝她前方的炎子明看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名粉衣宫女抬头的那一瞬,炎子明恰好绕过那扇屏风,下一秒。炎子明的身影便被屏风遮挡,那名似有所感而抬头的粉衣宫女,最终只来得及瞧见一片蓝灰色厚氅的衣袂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这一切用文字写出来看似有如此之多,其实只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这厢,两名粉衣宫女尾随炎子明绕过了屏风后,明显听见飘散在清心殿中的那丝丝缕缕的琴音大了不少,但两名粉衣宫女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地依旧安安静静地跟着炎子明往前走,径直踏进了她们前方的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殿门。

    然而,踏进殿门之后。那两名粉衣宫女不过跟着炎子明往殿内走了几步,她们就发觉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这间殿宇内的地面铺的,依旧是如外面的前殿一样黑黝黝的可以映出人影的地砖,正对着殿门的那面墙下。摆了一架有整面墙壁那么大的多宝阁。

    让两名粉衣宫女觉得诡异的是。这架多宝阁上什么宝物也没有,只有满满一格子形态各异,色泽各异的——瓷器……

    两名粉衣宫女将视线往回收,便见多宝阁前方不过十余步的位置,摆着一套桌椅,桌上铺着天蓝色的缎面菱花桌布,桌面上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套上刻苍竹的紫砂茶壶、茶杯。

    在多年的宫廷生活的熏陶之下,即便是这两名粉衣宫女也能瞧出。这间殿宇内,入目所及之处。一应木制品均是用上等金丝楠木打造,毫不遮掩地宣示着宫廷生活的奢侈!

    然而真要论起来,这些摆设以及用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宫之地,多的是富丽堂皇的地方,相比之下,这间殿宇内的摆设委实可以算得上简陋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让那两名粉衣宫女觉得不对的,是那原本只大了一些的丝丝缕缕、缥缈不定的琴音,在她们踏进这间殿宇的殿门后,竟越来越清晰,似乎已经近在她们的耳畔了!!

    适时,两名粉衣宫女十分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想同的惊疑不定——难道……清心殿内的抚琴之人就在这间殿宇内?!!若真是这样,那……太子殿下这是要玩哪一出???

    尽管心中惊疑不定,可谁也不敢主动开口询问那位大步流星地走在她们前面的太子殿下,是以,两名粉衣宫女便只好继续默不作声地跟着炎子明往殿内深处走,听着那缥缈不定的琴音离她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琴音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时,两名粉衣宫女一同抬眸瞧过去,却见她们的视线正前方,是一扇建在这间殿宇中央位置的镂空雕花的满月型拱门,拱门上满满当当地垂着用来遮挡视线的天蓝色帷幕,将整间殿宇虚虚一分为二,分为内殿与外殿两间。

    外殿就是摆着放满瓷器的那架多宝阁和桌椅壶杯的那半间殿,而内殿……

    垂在拱门上的那块天蓝色帷幕从中间分开挂在拱门两侧,一眼看过去,便能瞧见开在正对着拱门的那面墙壁上的窗户,以及摆在内殿中央的两个有成人膝盖那么高的火炉。许是因为眼下清心殿地底烧了地龙的缘故,是以那两个火炉里面并没有炭火。

    眨眼睛,两名粉衣宫女已经跟着炎子明穿过了那扇满月型拱门,内殿的布置便立即跃入两名粉衣宫女的眼帘——

    她们右手那边的墙下摆着一张顶上罩着淡黄色的四方床帐,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大床。床上一条橘色缎面棉被铺得平平整整,被面上连一丝褶皱也没有。

    床头边摆着一张与床面同等高度的金丝楠木四方小几,几上搁着一个有成人手臂长的青铜灯柱,灯柱柱身上雕刻着一条盘桓的巨蟒,灯罩上镂空雕琢着云纹。灯柱脚边搁着一高一矮两摞线装蓝皮书籍,每本书籍都比成人的手掌还要厚些。

    两名粉衣宫女又齐齐将视线转向她们的左手边,只见一张金丝楠木长榻规规矩矩地摆在左侧那面墙下,榻上铺着一层厚实的白色羊毛毯,在榻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金丝楠木矮脚桌,桌上搁着一把七弦琴,而琴前……

    一名随意披散着三千青丝,身上罩着一件天青色厚氅的女子背对着拱门的方向,盘膝坐于榻上的矮脚桌前。女子的脸微微垂着,如瀑青丝垂了些许在女子脸侧,却将女子的侧颜遮得严严实实。女子白皙的纤纤十指缓缓抚于她身前的那把七弦琴上,连续不断的缥缈琴音徐徐于这间殿宇内飘散开来。

    在刚刚踏进这间殿宇时,两名粉衣宫女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只是碍于身份,她们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地询问身为太子的炎子明罢了。

    如今亲眼证实了之前心中的惊疑,两名粉衣宫女瞬时间面面相觑——谁能告诉她们,这是个什么情况?太子殿下他究竟想干什么!!!

    适时,就见两名粉衣宫女在炎子明身后眉来眼去地互相轻轻推了推对方,一声几不可闻的“你去”不知是从谁的口中溢出,顿时让这场面瞧起来很有些她们在互相推诿的感觉。

    最终,只见跟在炎子明身后左侧的那名粉衣宫女深深呼吸一次,而后壮着胆子朝炎子明疾走两步,伸手便要去抓炎子明垂在身侧的左手。

    原本正不疾不徐地朝着长榻的方向走的炎子明倏然感觉他身后有人靠近,炎子明的唇边当即便勾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讽笑。

    在那名粉衣宫女的手抓住他的左手掌前,炎子明不着痕迹地一挥左手,只让那名靠近他的粉衣宫女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厚氅衣袖。

    虽然没有抓住炎子明的手掌在那名粉衣宫女的意料之外,但瞧见炎子明随着被她抓住衣袖的动作停住了脚步,且将他那只已经迈出去一半的左脚顺从地收了回来,那名粉衣宫女便也没有多想。

    这厢,忽然被拉住衣袖的炎子明驻足侧头,炎子明并没有急着甩开拉住他衣袖的那名粉衣宫女的手,而是垂眸看了一眼他那只被人拉住的衣袖,后又抬眼看向拉住他衣袖的那名粉衣宫女,只见炎子明面上罩着浓浓的疑惑不解。

    “殿下!这……”不等炎子明开口询问,拉住炎子明衣袖的那名粉衣宫女便已率先张口。犹如黄莺出谷的轻柔嗓音,轻柔得仿佛是在人的心头上拂过一般,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诱惑。然而,粉衣宫女才说了三个字,话音便倏然一顿。

    在炎子明充满疑惑的目光下,只见那名拉着炎子明衣袖的粉衣宫女斜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稳如泰山一般地背对着他们坐在榻上的那名安然抚琴的女子,粉衣宫女终是咬唇道:“殿下,您是不是走错寝殿了?”

    “我没有走错啊!”炎子明闻言,面上的疑惑越发浓重了。

    另一名粉衣宫女闻言,当即往前两步走到拉住炎子明衣袖的那名粉衣宫女身旁,面色为难地低声朝炎子明道:“殿下,奴婢们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教导殿下新东西的,这……有外人在场不合适!”

    原本还满面疑惑之色的太子殿下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

    只见炎子明薄唇一撅,鼓着腮帮子大声反驳道:“她怎么能是外人呢!她可是我新招进宫的琴师!她每天都会抚琴给我听的!她不是外人,是内人!!”

    炎子明刚一喊完这话,原本飘散了满殿的琴音戛然而止,显然是炎子明他们这厢的声响终于惊动了那名背对着他们,盘膝坐在榻上抚琴的女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什么情况3

    清心殿左侧殿内,靠墙摆着的那张榻上,原本按照王泉的意思,白日里抚琴给惟德宫内那些“想听琴”的人听的冷晴按照她这十天里的规律,从巳时初就爬上了榻,盘膝坐在了榻上的矮脚桌上的七弦琴前,抬手,抚琴。

    整整一个巳时,整间左侧殿内,人,只有冷晴一人,音,只有冷晴指下的渺渺琴音。

    然而,原本正专注抚琴的冷晴却蓦然听见她的身后传来人声,警惕性极高的冷晴倏然心中一凛,她那跳跃于七根丝弦之上的白皙十指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震颤不休的琴弦一压,于是乎,飘荡了整间左侧殿的渺渺琴音便如此被终止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警惕,冷晴双手压着琴弦地回眸往她身后瞧过去的时候,冷晴恰巧听见一声轻柔如黄莺的女子声音如是说道:“殿下!‘内人’不是这么解释……”

    “我才不管怎么解释呢!”不等那女子的声音说完,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就径直打断了那道女子的声音,那是炎子明特有的嗓音。

    那厢炎子明的声音落下,这厢冷晴也成功回眸,然后,冷晴便瞧见了站在她身后约有七八步开外,面上摆出了一副准备“淳淳教导”表情的炎子明。以及两名站在炎子明左侧,明显面有不满之色的粉衣宫女。其中一名粉衣宫女还拉着炎子明左手的衣袖。

    不等冷晴对她身后的场景进行消化,顶着一副淳淳教导表情的炎子明便如此说道:“你们看啊。母后说你们是我的老师,要教我新东西,而琴师里面也有个‘师’字。有‘师’字那也是老师,既然你们都是老师,那不如你们一起教我好了。”

    明明是蛮不讲理的言词,用的却是一种分外认真的语调,听得那两名粉衣宫女纷纷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厢,冷不丁瞧见身后多出了三个人,冷晴本就已经有些搞不清状况了。等听完了炎子明这一番明显是在强词夺理的话,冷晴再一回味刚才她听见的那声充满无奈,还带着一丝诱惑人心的娇嗔语气的话语。冷晴敏锐地察觉到,炎子明他们刚刚在说的人,似乎就是她——冷晴!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冷晴便微微皱眉:若是她没瞧错。炎子明刚刚明显是在扮他的傻太子!所以……炎子明这货又在搞什么鬼?

    不等冷晴继续臆测。便见那名拉着炎子明衣袖,仰着脖子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的炎子明的粉衣宫女出人意料地红着一张脸,声如蚊蝇地道:“殿、殿下……奴婢们要教您的东西,这……实在不适合有外人在场。”

    “我说了,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琴师!她是内人!”含着浓浓任性之意的话语,炎子明依旧固执己见。

    站在一侧的另一面粉衣宫女闻言,许是她觉得炎子明毕竟是她们的太子殿下。她们这些做宫女的不好一再忤逆当朝太子的话,是以。只听闻那名粉衣宫女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是奴婢们不会说话,她不是外人,她是内人,她是太子殿下的内人!”

    那厢盘膝坐于榻上,正扭着脖子静静看着炎子明这厢的冷晴闻言,那张白皙的俏脸倏然间就黑了下来:你们才是炎子明的内人!你们全家都是炎子明的内人!!

    “可是殿下,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们教殿下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有第四个人在场,要不……殿下,咱们还是换间寝殿吧!”那厢,冷晴心中腹诽不休,这厢,那名刚刚说冷晴是炎子明内人的粉衣宫女很是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地如此劝慰炎子明。

    原本那名粉衣宫女以为自己这样说,她们的太子殿下总该听她的话了吧!结果,炎子明接下来的行为,以及话语,却险些让那名粉衣宫女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只见炎子明猛然大力一挥他的左手,将那名抓着他左衣袖的粉衣宫女的手毫无疑问地一下子甩掉,而后,炎子明看也不看一眼那两名因为他突然的甩袖而愣在当场,显然还没搞明白炎子明准备做什么的粉衣宫女,炎子明便一抬脚,竟是大踏步地朝他前方稳坐于榻上的冷晴走去。

    炎子明一边大步流星地朝明显脸色泛黑的冷晴走,口中同时大声嚷嚷着:“我不要换!为什么要换!就在这里教就好了啊!你们是老师,我是学生,她是琴师,也可以是学生,你们要教什么就一起教我们就好了!”

    炎子明话音落下的时候,炎子明人正好走到长榻边,与盘膝坐在榻上,双手还按着琴弦的冷晴只隔着半臂长的距离。

    因那两名粉衣宫女站在炎子明身后,是以她们没有看见,在炎子明走到冷晴面前站定后,原本一脸憨实的炎子明忽然朝冷晴露出了一抹慵懒且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厢,因炎子明是站在榻前,而冷晴是盘膝坐在榻上的,是以,在炎子明走到冷晴面前后,冷晴要想看见炎子明那张脸,她就只能仰着脖子去看。

    当仰着脖子的冷晴,与垂着脸的炎子明四目相对时,炎子明唇边那抹慵懒且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没有散去。

    看着人前人后两个模样的炎子明,冷晴只觉得她的脸更黑了。

    然而,就在冷晴张口准备问炎子明,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的时候,在避开那两名粉衣宫女的视线的角度,一只带着温热的手掌却适时地捂住了冷晴微张的双唇,制止了冷晴即将出口的声音。

    感受着从那只捂住她的双唇的宽厚掌心上传到她唇瓣上的温热体温,以及在她的鼻尖缓缓散开的那股淡淡的松香味,冷晴知道,那是独属于炎子明的味道……

    冷晴并没有因为炎子明突然捂住她的双唇,制止她说话而觉得不悦,此刻的冷晴,只觉得十分地——尴尬。

    就在冷晴万分尴尬得准备挪开她与炎子明对视的视线的时候,炎子明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拿开了他捂着冷晴唇瓣的那只右手。

    不等冷晴有何反应,一句充满欲哭无泪的语调的女子声音忽地自炎子明身后传入冷晴耳中:“殿下……”

    听见这一声拖着长长尾音,虽欲哭无泪,却依旧轻柔媚人的嗓音,原本还被尴尬之感围绕的冷晴忍不住浑身一抖,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榻。

    因为炎子明站的地方,恰好完全挡住了冷晴的视线,是以,冷晴只能朝炎子明挑眉,以眼神询问炎子明:什么情况??听她这语气,莫非你把人家怎么着了?然后她就追着你过来了?你们这是要上演负心薄幸的戏码??

    似乎读懂了冷晴眼中的意思,就见炎子明但笑不语,微微朝旁边一挪步,他身后的景象便完全暴露于冷晴眼前。

    没了炎子明这座肉山的遮挡,冷晴定睛看去,却见炎子明身后七八步开外的地方,那两名粉衣宫女依旧站在原地,只不过二人已经由之前的一前一后,改为了并肩站在一起。

    冷晴凝眸细看那两名粉衣宫女的面色,她瞧见站在右边的那个还好,只有面色有些低沉泛白,左边那个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模样。

    见状,冷晴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但是随即,冷晴又觉得她还是什么也没看懂……

    收回视线看向依旧背对着那两名粉衣宫女站在她的榻前的炎子明,冷晴继续挑眉,神色颇有些暧昧地以眼神询问炎子明:太子殿下,这十天里您老还真是没歇着啊!这么短的时间,太子殿下就招惹到小花了?只是……你们这到底是要演哪一出啊??可否赐教?!

    瞧见冷晴的眼神,炎子明勾起的唇边笑意加深,略薄的双唇无声的动了动,却是炎子明用口型对冷晴说了一句话。

    在瞧见炎子明那无声的话语后,冷晴只觉得她额角的青筋倏然狠狠地跳了两跳,原本已经恢复的面色,又黑了下去。

    冷晴只觉得她脑中似乎回响着一道富有磁性且慵懒的声音,那道她早已习惯的声音只有三个字:吃醋了?

    当这道声音在冷晴脑中回响了一遍后,冷晴感觉到她胸中忽然憋了一口气,一口让她想要不管不顾地朝笑得一脸欠揍的炎子明扑过去,狠狠掐住炎子明脖子,将炎子明掐个半死不活的气!

    然而,不等冷晴将她胸中那口气化作现实动作,就见站在炎子明身后七八步开外,那名站在右边的粉衣宫女在许久的沉寂之后,忽然朝着炎子明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炎子明身后,那名粉衣宫女才停住脚步,然后,冷晴听见那名粉衣宫女语调轻柔地如此对背对着她的炎子明道:“殿下,您忘记皇后娘娘说的,要殿下您听奴婢们的话了吗?殿下乖,跟奴婢们走吧……”

    听见如此哄小孩一般的话语,仍与炎子明四目相对着,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的冷晴再一次浑身一抖,鸡皮疙瘩再一次掉了一榻——

    竟然用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语气跟人精一样的炎子明说话,她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借力赶人1

    如果那名粉衣宫女是用那等哄三岁小孩的语气对王泉甚至是牧文说出这番话,冷晴觉得她都不会感到有多惊讶,可偏偏……对象是炎子明……这个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是颠覆的好嘛!

    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冷晴,也难免被那名粉衣宫女那哄三岁小孩的语气惊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冷晴甚至都觉得她的三观已经不正常了!!那可是炎子明!是炎子明啊!!

    然而,就在冷晴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同时,冷晴眼角的余光看见,那名粉衣宫女嘴上虽如此说着哄人的话语,她手下却丝毫不顾忌她与炎子明的身份尊卑有别,竟大胆地伸手去拉炎子明垂在身侧的手掌……

    冷晴眼睁睁看着那名粉衣宫女伸出了她的手掌,瞧那去势,分明就是要去拉炎子明的右手的!在这一刻,冷晴只觉得先前她心中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她的面上更是浮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意:照眼下这个剧情发展下去,今天她应当能看一出好戏吧!她还真是好奇,炎子明究竟能扮猪吃老虎到什么程度呢?!

    然而,下一刻,冷晴的期待就落空了——

    在那名粉衣宫女的手即将触摸到炎子明垂在身侧的那只右手时,却见炎子明忽然脚步一动,衣袂翻飞间,炎子明竟是一个旋身间避开了那名粉衣宫女的手掌,眨眼的功夫就坐在了冷晴对面的榻边,且炎子明坐下的位置。恰好与冷晴之间隔着那张搁在榻上的矮脚桌,距离不远不近。

    这一变故,不只是准备看好戏的冷晴愣住了。那名刚刚欲抓住炎子明右手的粉衣宫女,也不出意外地愣住了。

    没有如预想中的抓住炎子明的右手,那名粉衣宫女已经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同她的手一起僵住的,还有她那微微泛白的面色。

    反观坐在榻上的矮脚桌边的炎子明,他似乎并不知道他刚才避开了那名粉衣宫女伸向他的手掌一样。

    只见炎子明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坐在榻边。双手抱胸,将脸扭向了与那名意图抓他右手的粉衣宫女相反方向,炎子明兀自噘着唇嘟囔:“我记得母后说的话。母后说让我今天听你们的话,好好跟你们学习,我又没有说不学……”

    听着炎子明这等孩子气的嘟囔,看着炎子明那般孩子气的动作。浑身都僵住了的那名粉衣宫女终于回过了神。

    就见那名粉衣宫女微微甩了甩脑袋。意图将她脑子里那些混乱且虚无的想法甩走:她刚刚怎么会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很戒备她呢?看殿下如今的模样,殿下分明还是以前那个孩子脾性的殿下啊!刚刚殿下能避开她的手,一定只是凑巧,嗯!一定是!!

    如此想着,那名粉衣宫女那只僵在空气中的手便慢慢放回了她的身侧原位,微微泛白的面色也恢复了不少。

    而那厢,炎子明嘟囔了一阵后,却是话音一顿。只见炎子明猛地抬手一指,却是隔着榻上的那张矮脚桌。径直指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冷晴。

    随即,在场的其余三人均在一脸莫名其妙的状态下,听见炎子明如是撒娇一般地撅嘴道:“我就是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学太孤单了,我想她陪我一起学!”

    原本还在为那两名很有可能被奸猾得如狐狸一样的炎子明玩死的粉衣宫女哀婉的冷晴闻言,当即一愣,然后,在那两名粉衣宫女还在为炎子明的言词而愕然的时候,冷晴已经径直斜眼瞥向了用右手食指指着她,指尖几乎都快要点在她的鼻尖上,面上却俨然一副坦然之色的炎子明。

    虽然直到现在冷晴都没弄清楚,从炎子明和那两名粉衣宫女出现在左侧殿中到现在,他们究竟在争论什么事情,但冷晴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某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想要将她一起拖下水的决心!!

    是以,为了表达她的不满,冷晴一脸阴郁地瞪着炎子明,朝炎子明甩了一记眼刀的同时心中腹诽着:他还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货啊!指她干什么?他这是在报复她不该稳坐钓鱼台地看戏吗??靠他大爷的!她这真是坐着也躺枪的节奏啊!!但是想无缘无故地把她脱下水?那也得先问问她冷晴愿不愿意!!

    就见冷晴神色冷冷地瞥着炎子明,透着淡粉色的唇瓣缓缓张口,冷晴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我拒……”

    “殿下,这个真的不行啊!!”然而,冷晴那句话刚吐了两个字出口,就被一道带着柔媚语调,如黄莺出谷一般的女音打断了。

    这个声音……冷晴表示她很熟悉啊!!

    被十分突兀地打断话语的冷晴当即扭头循声看过去,果然瞧见那道声音的主人,是另一名还站在离她们这边七八步开外的那名粉衣宫女!

    在冷晴确定了打断她话语的人的同时,却见那名粉衣宫女也迈步朝着炎子明和冷晴他们这厢走了过来。并且,那名粉衣宫女一边朝炎子明他们这厢走,一边仍在语气焦急地说着:“殿下您就别跟奴婢们闹了,她不能跟殿下您一起学的!”

    见状,冷晴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中极快速地划过一抹沉思的神色,电光火石间,冷晴选择了默默地闭了嘴。

    冷晴觉得,在她没有被炎子明那家伙彻底拖下水之前,她还是继续高高挂起!继续保持先前观望看戏的态度比较好。至少,她得先弄明白,炎子明这货究竟惹上什么事了,竟然能让两个小宫女追着他这个太子殿下不放!!

    那厢,冷晴选择了继续沉默观望,这厢,炎子明看向与先前走到他身边的那名粉衣宫女并肩而立的另一名粉衣宫女,炎子明继续撅嘴固执地道:“为什么不行!我是人,她也是人,我可以学的东西,为什么她不能学!”

    耳听着炎子明如此“高论”,一旁选择沉默观望的冷晴额角青筋狠狠跳了两跳,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但因为眼前形势不明,冷晴不好贸然插话,她便只能于她自己心内狂翻白眼:炎子明这个傻装的真好!好得连她都快要被忽悠进去了!!

    冷晴斜眼看向后来走到炎子明面前,眼下站在炎子明左手边的那名粉衣宫女,却见那名粉衣宫女面色青白交错,显然是她也被炎子明的“高论”刺激到了。

    那厢,面对着炎子明并肩站着的两名粉衣宫女均沉默了好一阵儿后,终是左边那名粉衣宫女狠了心,咬着牙,语气极为幽怨地如此朝炎子明道:“殿下……不是奴婢们不愿意多教一个人,实在是奴婢们要教殿下您的东西,是要‘言传身授’的,若让这位琴师姑娘在旁边看着,奴婢们根本没办法尽心教殿下您啊!”

    左边这名粉衣宫女的话音才落,站在右边的那名粉衣宫女就急忙接过了话头:“是啊殿下!皇后娘娘今日吩咐奴婢们教殿下您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有第四个人在场,只能是殿下您单独与奴婢二人学习才行。”

    柔媚到骨子里的嗓音,听得一旁的冷晴浑身一震,冷晴觉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有往外冒的迹象了。

    忍着头皮发麻,胃酸上涌的感觉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榻上,与她仅有一桌之隔的炎子明,果不其然,冷晴又瞧见了一脸呆傻之相的炎子明!

    冷晴只听得一脸呆傻之相的炎子明如是反问那两名粉衣宫女:“为什么不能有第四个在场?太傅师傅说过,只要是道理、学识,就应该传授给天下人知晓,这才是‘传道授业’。太傅师傅还说,为人师者,最忌讳的就是不能自私自利,再大的道理只有自己知道那也不是大道理,要让天下人知晓那才是大道理。”说到此处,炎子明话音一顿,随即殿中另外三人均听见炎子明似自言自语般地如此呢喃道:“嗯……太傅师傅好像是如此说的……”

    这厢,静静看着炎子明装傻的冷晴再一次默然:炎子明这是“装傻模式”完全开启了的节奏啊!

    见炎子明竟如此油盐不进,不论她们说什么,炎子明都不为所动,左边那名粉衣宫女似乎十分无奈,语气似嗔似怨地如是对炎子明道:“殿下……奴婢们要教殿下的不是什么大道理,只要殿下和奴婢二人知晓就可以了,不用管天下人知不知晓的。”

    炎子明闻言,却是倔强地将脸往旁边一偏,神色颇有些傲娇地道:“不是大道理我才不学呢!太傅师傅说了,我是赤冰国的储君,要学,就要学大道理。”

    然而,炎子明话音落下后,那名粉衣宫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却见那名粉衣宫女的面色由先前的无奈,竟渐渐转为了虾红,半晌后她才一脸娇羞地扭捏着道:“殿下!大道理也分许多种的,奴婢们这次要教殿下您的道理,也是大道理里面的一种,只是这个大道理只能殿下一人跟奴婢们学,不能有旁人在旁看着。”(未完待续。)

    ps:  这几章是过渡章节,可能有些无趣,过了这几章,该登场的人就都要登场啦~\(≧▽≦)/~啦啦啦

第三十八章 借力赶人2

    又是如此轻柔媚人的嗓音,再配上那一脸娇羞的模样,毫无疑问的,冷晴再一次浑身一抖,本就蠢蠢欲动的鸡皮疙瘩第三次掉了一榻。

    反观坐在冷晴对面的炎子明,他便显得淡定多了。

    当然了,炎子明的淡定不过是没有被那名粉衣宫女那轻柔媚人的嗓音干扰罢了,该说的话,炎子明是一句也不会少的——

    “你说谎!你刚才还说你们要教我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这会儿你就改口又说你们要教我的是大道理,你们说谎,你们是骗子!”指着左边那名粉衣宫女,炎子明如是义愤填膺地嚷嚷。

    那厢看着炎子明的冷晴再一次嘴角抽搐……

    与左边那名一脸娇羞之态的粉衣宫女不同,右边那名粉衣宫女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和炎子明继续如此无厘头地纠缠下去了——

    只见右边那名粉衣宫女猛地朝坐在榻上的炎子明跨出一大步,她本就站在离炎子明只有一步开外的地方,如今她这一跨步,人直接就站到了炎子明身边,与端坐榻边的炎子明腿挨着腿,靠得极近。

    在冷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见那名跨步到炎子明面前的粉衣宫女猛地一伸双手,径直抓住了炎子明的手腕!

    这一变故,不只是一旁的冷晴,显然连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炎子明也有些懵了。

    在冷晴与炎子明齐齐的愕然之下,只见那名粉衣宫女的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被她抓住手腕的炎子明。语气有些阴测测地朝炎子明道:“殿下,时辰不早了,奴婢们晚上又不能留宿在西和门内。殿下您就乖乖地听奴婢们一句劝,跟奴婢们换个寝殿吧!奴婢们办完了皇后娘娘交代的差事,还要回怡馨宫复命的。”

    明明是劝慰的话语,可配上那阴测测的语气,实在让人听着不舒服。

    光是这样还不算完!只见那名抓着炎子明手腕的粉衣宫女在说完这席话后,猛地一扭头,眼神犀利地瞪向她身后那名粉衣宫女。轻斥道:“阿芜,还不快过来帮忙!”

    被称作“阿芜”的粉衣宫女,就是先前站在炎子明左手边的那名粉衣宫女。

    那厢。阿芜闻言,毫不犹疑地也大步走上前,伸出双手便一把抓住了炎子明另一边的手腕,口中同时“劝”道:“殿下。先前殿下在怡馨宫时。皇后娘娘可是交代了殿下,让殿下您今日万事都听奴婢们的话的,求殿下您别再任性了,乖乖跟着奴婢们走吧!想来殿下您也不愿让皇后娘娘难受的不是?”

    被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手腕,炎子明自然不会轻易就范,是以,就见炎子明一边甩着手腕挣扎,一边毫无一朝太子形象地嚷嚷着:“你们放开我。我今天就呆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你们放开!”

    然而无论炎子明如何甩手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那两名粉衣宫女的钳制。

    并且,那两名粉衣宫女见炎子明想要挣脱她们,两人十分心有灵犀地各自将抓着炎子明手腕的双手腾了一只出来,纷纷抓住了炎子明的两只胳膊,

    被人抓着手腕,又架住了胳膊,就见炎子明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他口中亦是一刻也不停地嚷嚷着:“你们放开我!我是太子!你们不能抓我!你们放开!放开!”

    那两名粉衣宫女一人一边,牢牢地架着炎子明的胳膊,名叫阿芜的粉衣宫女更是如是柔声对挣扎不休的炎子明道:“殿下您不要挣扎了,乖乖跟着奴婢们走吧!”

    尽管阿芜如此说,可她和另一名粉衣宫女终究也只能抓着炎子明的双臂,却无法真的将身高一米八几的炎子明从榻上拉起来。

    然后,一旁冷眼旁观的冷晴就看见,她的对面,在一边拉一边扯的挣扎中,炎子明竟然被那两名粉衣宫女齐齐按到了他身下的榻上!!紧接着,那两名粉衣宫女一左一右,不偏不倚地齐刷刷地扑在了炎子明身上,将倒在榻上的炎子明盖了个严实……

    然后,被扑倒在榻上的炎子明停止了挣扎叫喊,十分诡异地静止不动了。

    炎子明不挣扎了,压在炎子明身上的那两名粉衣宫女也就随之安静了,原本闹哄哄的左侧殿,自然而然地就安静了。

    再然后,冷晴觉得,她似乎看见了一朵粉色的云彩从她对面三人身上缓缓飘过……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空气的某人由衷地表示这个剧情发展她真的看不懂了……

    原本吧,冷晴的确是打算一直冷眼旁观到最后的,只是,当冷晴看见那张小小的矮脚桌对面的三人竟然如此视若无人地闹腾起来了,冷晴只觉得她头顶有一片电光闪闪的乌云飘过,一如她现在黑得如同泼了墨的脸色。

    这还算好的,尤其是当冷晴看见,以她如此专业的身手都完全打不过的炎子明竟然当着她的面装醇弱,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两名粉衣宫女将他扑倒在了榻上的时候,冷晴只觉得她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再当冷晴看见,原本要死要活地挣扎着的炎子明,在他被那两名粉衣宫女齐齐扑倒在了榻上后,居然神奇地停止了挣扎的时候,冷晴觉得她心头不止有草泥马,整个动物世界都从她心头狂奔而过:炎子明这货……戏演过了啊!!她真心看不下去了!就算是“欲拒还迎”也不是这么演的啊!!

    “喂!我说……”忍无可忍之下,冷晴觉得她还是应当开口制止一下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寝殿,如此任由她对面那三个家伙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然而,冷晴才张口吐出这三个字,四道冰凉刺骨的眼刀就齐刷刷地割在了冷晴身上。

    冷晴微微张开的双唇一僵,看着隔着一张小小的矮脚桌,眼神如刀地瞪向她的那两名粉衣宫女,冷晴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她对面那俩人的眼刀片成片,只剩下个骨头架了??嗯……约莫是的……

    “你们放开我,我就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你们要教什么东西就在这里教好了啊!为什么非要我换地方!”那厢,被按在榻上之后就沉寂了的炎子明突然又开始挣扎了,而且是双手直甩,双脚在空中直蹬,毫无形象地手脚并用的挣扎。

    那两名粉衣宫女见状,也没时间朝冷晴甩眼刀了,两人立马翻身跪在榻上,任炎子明如何挣扎,两人的双手均死死地压着炎子明左右两边的胳膊。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冷晴听见那名叫做阿芜的粉衣宫女如是沉吟道:“如果殿下非要在这间寝殿里学,也不是不可以……”

    正当冷晴以为她可以继续看好戏了的时候,却见阿芜又拿眼刀瞪向她,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她:“你马上出去!将殿门关好,没有喊你不准进来!”

    “还坐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们请你出去啊!快点滚出去,好好将殿门关上!!别打扰我们和殿下!”另一名粉衣宫女也十分配合,同样立马拿眼刀瞪向冷晴,用同样满是命令的口吻如此指使冷晴。

    然后,原本神色淡然得几乎面无表情的冷晴就笑了——被气消了!

    冷晴觉得她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大见识啊——

    两个身份低微的宫女竟敢不顾身份尊卑地按着她们的太子殿下,还当着她们太子的面,颐指气使地朝她嚷嚷!!真是好笑呵!这间左侧殿是炎子明划给她居住的寝殿,炎子明这个主人都没发言让她出去,这两个小宫女到是好大的胆子,都敢骑到炎子明头上去颐指气使了呵!滚??呵呵……她冷晴活了二十三年,还真没听见几个人敢对她说这个字的!!

    冷晴默默地斜了一眼依旧被按在榻上“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那两名粉衣宫女的钳制的炎子明,在看见炎子明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神色时,冷晴默然:好吧……她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

    难怪炎子明这货在避了她整整十天后,今天却突然带着两名小宫女出现在了她的寝殿里,看来炎子明这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想借她的手将这两名小宫女从他身边赶走啊!

    如此想着,冷晴唇瓣带笑地挪到了榻边,俯身去穿绣鞋——如果……真是她猜测的这样,那她就是帮他一次又有何妨!!

    那两名粉衣宫女见状,以为冷晴这是畏惧她们,准备离开,其中一人便嗤笑了一声:“算你识相,快些离去!别打扰到我们和殿下!不然皇后娘娘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想多了,我可从来都没打算要离开啊!”轻柔的声音落下,就见俯身穿好绣鞋的冷晴缓缓站直了身子。

    冷晴就那样站在榻边的地上,满面和煦笑容了看向了那两名跪在榻上,手下死死压着炎子明的粉衣宫女。

    冷晴想,就算她今天不管炎子明的破事,她也已经对那两名小宫女忍无可忍了!

    呵呵!她们两个从头到尾都将她这个大活人视若无睹不说,现在还敢对她颐指气使,她们真当她冷晴是泥捏的,是死的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借力赶人3

    天青色的厚氅下摆触地,将冷晴从肩部到双脚乃至双手都完全地包裹其中,让人不仅无法窥探厚氅之下的冷晴穿的是何种衣着,就连冷晴那抚琴的白皙的纤纤十指也看不见了。

    因为至今不会梳这个异世里的女子的繁复发髻,是以冷晴那柔顺的三千青丝也没有怎么梳理,就那么随意地披散着,无形中便自带一种慵懒的感觉。

    虽然冷晴整个身子都被那件天青色的厚氅包裹了起来,满头青丝又毫无束缚地披散在身前肩后,站在榻边的冷晴,也依旧给人一种长身玉立的感觉。

    而此刻,冷晴正笑容和煦,却眼神充满悲悯地看着那两名跪在榻上,手下死死压着炎子明的粉衣宫女。

    安静的左侧殿内,只听得冷晴声音无比柔和地对那两名粉衣宫女如是笑道:“你们两个,真当我是死人吗?这间左侧殿……”说到此处,冷晴话音忽地一顿,只见冷晴却是将视线幽幽地瞥向了那两名粉衣宫女身下,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挣扎的炎子明。

    那厢,见冷晴看向自己,趁着那两名压着他胳膊的粉衣宫女都扭头看向了冷晴的当口,炎子明毫不掩饰地朝冷晴抿唇一笑,笑得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

    笑过之后,炎子明又恢复了他之前那副憨傻的表情,让人恍惚间觉得,刚才那一抹狡黠如狐的笑容,根本与炎子明无关。

    这厢,冷晴见炎子明跟表演川剧一样地一会儿变一张脸。饶是已经逐渐习惯了的冷晴,也忍不住默然无语了。

    不过,冷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几秒。就见冷晴继续笑容和煦地朝那两名粉衣宫女笑道:“既然这座惟德宫的主人是被你们压着的那位太子殿下,而这间左侧殿,又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划给我居住的……那么,在你们的太子殿下说出让我出去的话之前,我想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听你们两个小宫女的指使。”

    那名仍不知道叫何名字的粉衣宫女闻言,面上烦躁之色尽显。语气极冲地朝冷晴喝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你直说你想干什么!!”

    这厢,冷晴闻言,面上丝毫没有浮现怒色。反而只见冷晴依旧笑容和煦地朝那名喝斥她的粉衣宫女如是点头笑道:“嗯,这个强势的态度我喜欢,是我的风格。”

    冷晴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至于不只是那两名粉衣宫女。就连作壁上观的炎子明,也愣住了。

    然而,随即愣住的三人只听得冷晴话音一转,如是笑道:“虽然是我喜欢的风格,可我不喜欢不懂礼貌的人。”轻柔无波澜的嗓音,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在场几人的心田:“如你所愿,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们自己马上乖乖地离开这间左侧殿。要么。由我亲自动手‘送’你们离开!来,二者选其一吧!”

    话毕,冷晴也不动,就那么站在原地,笑容和煦地看着那两名就算扭头与她说话,手下也依旧记得要死死压着炎子明胳膊的粉衣宫女。

    始终和煦的笑容,轻柔却平淡的语气,熟悉冷晴脾气的人便会知道,这是冷晴即将发怒的前兆。

    那厢,被两名粉衣宫女压着不动的炎子明于心内无奈叹息: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她帮他赶个人而已,可照这个情况看,事情好像要闹大了啊!这样一来,回头可就不好收场了……

    然而,尽管心中如此想着,炎子明却只是神色憨傻地静静地躺在榻上,任由那两名粉衣宫女一左一右地将他的胳膊死死压着,根本就没有要阻止事情继续发展的意思……

    这厢,那名叫做阿芜的粉衣宫女闻言一愣,随即她便对冷晴怒目而视,出口的话语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儿:“让我们离开?!!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就见冷晴闻言,忽地抬手以食指指着她自己的鼻尖,口中吐出一个单音节:“我?”随即,冷晴放下她指着自己的手,依旧笑容和煦地笑着:“难道你们不知道,前些时候,你们的太子殿下新招了一名琴师进宫吗?就是叫……叫红牡丹的那个。”

    冷晴在说前面的那些话的时候,冷晴并没有多想,她本是想直接自报家门的,可是就在冷晴话到嘴边,“冷晴”二字即将冲口而出的时候,冷晴却瞧见了某人眯眼看着她的危险眼神!冷晴当即警醒,到底还是在最后关头及时收住了话音,及时改了口。

    哪知那名叫做阿芜的粉衣宫女闻言,却如此朝冷晴嗤之以鼻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进宫第一日就惹得皇上圣心不悦,还害死了一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的琴师!”

    “正是不才在下!”冷晴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末了,冷晴觉得她应该对当日那名粉衣宫女被杖毙一事稍微解释一下,于是,冷晴又接着笑道:“那名小宫女可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害死她自己的哦!”因为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自从当日与王泉交谈了一番后,冷晴早就想通了,宫廷这种地方,一不留神可就会死于非命的,那名粉衣宫女会死,只怪她自己没选对道路,委实怪不到她冷晴身上。

    无缘无故地要她背黑锅也就罢了,可背人命这种事情,冷晴表示她绝对不能接受!

    “哼!你可知道我们可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教导殿下的!你不过是区区一个花楼出身的卑贱女子!一进宫就害死了人不说,现在竟胆敢让我们离开!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另一名粉衣宫女瞪着冷晴,根本丝毫不理会冷晴的言词,甚至如此口不择言地喝骂冷晴。

    那名叫做阿芜的粉衣宫女闻言,生怕落了下风似得,也急忙接话,用拙劣不堪的言词如是喝骂道:“就是!你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贱人!在我们没有恼怒之前,你这贱人最好识相点自己离开,否则别怪我们对你这贱人不客气!”

    耳听着那两名粉衣宫女一口一个“贱人”的喊得欢快,冷晴不仅依旧面上毫无怒意,反而她唇边的笑意越发和煦如风了,连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和煦温柔:“你们口中的贱人,是说的我吗?”

    那厢,名叫阿芜的粉衣宫女闻言,不屑地一笑,很是自然而然地接下了冷晴的话头:“哼!自然说的是你这个出身卑贱的花楼女子!就你这等出身,竟然还敢对身份如此尊贵的太子殿下抱有企图之心,贱人不骂你骂谁!”

    “呵呵呵……”冷晴闻言,竟是缓缓低头,抬起右手轻搭在唇边,笑出了声来。

    看着笑得双肩都在微微颤动的冷晴,那两名粉衣宫女对视一眼,心道:这贱人莫不是受不住刺激疯癫了??

    不等那两名粉衣宫女得出结论,那厢,低头呵笑的冷晴尚未抬头,右手轻搭在唇边的姿势也未变,却语气轻飘飘地如是说道:“看你们都如此义愤填膺的摸样,看来你们是不准备自己出去了是吗?”

    “你这个贱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是我们让你滚出去!”那名不知名字的粉衣宫女闻言,当即面色恼怒地喝骂起来,且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向。

    因为冷晴低着头,是以没人能瞧见冷晴如今到底是何种神情,但殿中其余三人均听见冷晴声音轻柔地如此喊了一声:“喂!那个谁……”

    那两名粉衣宫女闻言,面面相觑——那个贱人在喊谁?

    冷晴似乎并没有指望有谁能回应她的喊话,因为冷晴喊完那句话,就兀自抬头看向了那两名粉衣宫女,不!是看向了被那两名粉衣宫女死死压在榻上的那人!

    就见冷晴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的视线,幽幽地落在了那个躺在榻上安静地装尸体的人身上。尽管冷晴的右手依旧轻搭在她唇边,却掩不住她此刻的笑颜如花,声调柔媚如风:“我可是给了她们机会的,只是她们自己不珍惜,还要一再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很不高兴哦!既然你让我帮你,回头出了事,你可千千万万要给我兜着啊!”

    那两名粉衣宫女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冷晴身上,是以,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冷晴话音落下的时候,被她们死死压在榻上的那位太子殿下,竟莫名其妙地身子一抖……

    那厢,冷晴说罢,脚下一动,倏然朝那两名粉衣宫女靠近。

    明明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怒气,可冷晴面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笑容。

    这厢,看着笑得如三月烟花一样妩媚的冷晴,那两名粉衣宫女却不知为何,竟觉得她们仿佛是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过眨眼间走到那两名粉衣宫女身边,冷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笑容明媚地道:“一直保持着跪在榻上,扭着脖子看着我的姿势不累吗?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走出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们一把好了!”

    说罢,冷晴已然伸手抓住了那名叫做阿芜的粉衣宫女的脚腕。

    被冷晴抓住脚腕的那名粉衣宫女立时吓得失声叫喊:“你你你……放开我!!!我是皇后娘娘身边……”

    不等阿芜喊完,冷晴手下猛地一用力,径直将阿芜从榻上拖了下来。

    “啊啊啊啊……救命啊!!!!”

    空阔的左侧殿内,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呼响彻整间左侧殿……(未完待续。)

    ps:  这几章过渡章节写得小墨心好累

第四十章 最佳人选1

    苍白的空中,鹅毛般的雪花似无休止一般地往地上飘落,即便是种满了苍松翠柏的惟德宫,如今也是遍地的白,不见一丝往日的绿意盎然。

    外面的世界,温度低得冻人。

    与外界的低温不同,因为清心殿地底烧着地龙的缘故,殿内每一处,即便是角落里都是暖意融融的,殿内随处都充斥着让人浑身舒畅的温度。

    清心殿。左侧殿。内殿。

    靠墙边摆着的那张金丝楠木榻上,铺着厚实羊毛毯的榻尾放着一把梧桐木蚕丝七弦琴,琴头还嵌着一块玉质温润,泛着柔和光芒的菱花白玉,却是王泉为冷晴寻来的,冷晴平日里抚琴时用的那一把七弦琴。

    摆在榻上正中位置的那张小小的,长方形金丝楠木矮脚桌上,桌面上摆着一副玉石棋盘,其上是一局已经下了小半局的棋局。玉石棋盘两侧各摆着一盒玉石棋子,合共黑白二子。

    长方形金丝楠木矮脚桌的两边,各自盘膝坐着两个一手搁在各自盘起的双膝上,一手执玉石棋子的身影。

    左边盘膝坐着的那个天青色身影手执白子,右边盘膝坐着的那个蓝灰色身影则手执黑子。两个身影均上半身微微前倾,微微垂着脸,静静地看着他们面前的那局棋。

    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将他手中拈着的黑子慢悠悠地按在了玉石棋盘上,随即他又慢悠悠地自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同时听得他语气幽幽地叹道:“你刚才真残暴!你不觉得你下手太狠了点吗?刚才王泉来带她们离开的时候。两个可都疼昏过去了啊!”富有磁性且带着慵懒意味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悦耳。

    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亦是将她手中拈着的白子慢悠悠地按在了玉石棋盘上,她却没有如她对面那个蓝灰色身影一样。立即去拈新的棋子。只见她以右手按着左肩,左胳膊曲起地晃动了几下,然后又换成左手按着右肩,右胳膊曲起地晃动了几下。

    就见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就这样一边晃动着她的胳膊,舒展筋骨,一边用满不在意的口吻说道:“残暴吗?狠吗?我怎么都不觉得呢?我不过是扇了她们几耳光,顺手折了她们两只胳膊而已。这种程度的伤,休养个把月也就康复了。至于疼昏过去什么的,只能怪她们自己体质差。这么点伤痛都扛不住!我当年学招式的时候,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全是青紫色的,也没见我什么时候疼昏过去啊!”

    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闻言。将他手中拈着的黑子再次慢悠悠地按在了玉石棋盘上。随即他又慢悠悠地自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同时语带笑意地道:“主动学招式受的伤和被动挨打受的伤,这两者能一样吗?再说了,你一个常年习武的,和她们两个连马步都不知道怎么扎的小姑娘比,怎么说都是你占尽便宜吧!”

    适时,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正巧放下她晃动的胳膊,便见她一边伸手去棋盒中拈棋子。一边语带愠怒地斥道:“你这个混蛋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不想想我到底是被谁逼得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的?!你丫这是刚过河就准备拆桥了是吧!!”

    话落,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手中的白子也随之在玉石棋盘上落下。棋子与棋盘相触,敲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彰显着执棋之人的恼怒。

    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想也不想地,紧跟着便将他手中拈着的黑子落在了玉石棋盘上,而后,就见他重新在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的时候如此笑道:“好好的又怒什么!作为补偿,这几子送你吃掉可好?”

    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闻言,没有答话,只毫不迟疑地将她手中拈着的白子落在了玉石棋盘上,毫不留情地吃掉了周边足足五枚黑子。

    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见状,再度慢悠悠地落下一枚黑子于玉石棋盘上,随后,只听得他语气轻快地笑道:“气可消了??我可没有那个‘过河拆桥’的意思,我其实是想说,你刚才动手的结果,真是甚合我心啊!要不是时机未到,我还不能暴露自己会武一事,我岂会任由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将我压着!”

    就在刚刚,因为不能真正的反抗,他竟然被身份那么卑贱的人,被那么卑贱的两双手在她面前压着不能动弹!!呵!被她扇了几个耳光、折断了手臂算得了什么?如果可以,他现在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砍掉那两双卑贱的手啊……

    那厢,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许久后,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才将她手中的白子落在玉石棋盘上,同时,只听得她那清淡如水的声音如是道:“说得也是,你这人,睚眦必报,真要下起手来,你可比我狠多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连眼都不眨地就让牧文去杀人的。”

    “我那时候可是在帮你报仇啊!”带着笑意的声音落下,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又在玉石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同时吃掉了周边的一枚白子。

    “何必急着澄清?我也没说你什么啊!”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似乎在笑,因为她出口的声音虽然清淡,却带着些许明显的笑意。

    话落,她手中的白子也随之落在玉石棋盘上,同时吃掉周边的两枚黑子。

    “我其实是想说,如果是你自己出手,应该比我动手还狠吧!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下手已经很轻了。再说了,我可是‘先礼后兵’的,我事先给过她们机会的,是她们自己放弃了安然走出这间左侧殿的机会。而且,刚才你也听见了,她们两个骂我骂得多欢快啊,一口一个‘贱人’的,好像她们有多高贵一样。

    虽然我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可是但凡是个人,都是有脾气的。所以啊,不怪我后面与她们动手,谁让她们错估了自己的实力,挨了揍也是活该。”同时吃掉了对方两枚黑子,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的心情似乎更加愉悦了,因为她说出口的话语中含着十分明显的笑意。

    这厢,眼见着己方的黑子眨眼间就被白子同时吃掉了两枚,右边那个蓝灰色身影似有些无奈地摇头失笑:“先礼后兵啊……就像现在这局棋一样,你先不露声色地让我尝些甜头,然后在我冒进的时候,马上就如猛虎一样地扑过来将我撕咬个粉碎?”

    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闻言,叹了一声,亦是语气无奈地道:“挺好的一个成语,怎么被你一说就显得那么粗鲁呢!话说……”话音倏然一顿,只听得左边那个天青色身影忽然冷着声音如是道:“炎子明,那两个小宫女我已经帮你解决了,我就想知道,她们到底是来教你什么东西的?你不想学,自己赶走她们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来做这件事?”

    坐在白玉棋盘的右边,外罩一件蓝灰色厚氅的炎子明闻言,却是低叹一声:“这个啊……说来话长……”

    虽然炎子明这一叹,很有些辛酸的意味在里面,但坐在白玉棋盘的左边,穿一身天青色厚氅的冷晴根本就不给炎子明这个抒情的机会,因为冷晴将她手中拈着的那枚白子按在她面前的玉石棋盘上的同时,冷晴直接语调森然地丢出四个字:“长话短说!”

    冷晴对面,炎子明依旧慢悠悠地将他手中拈着的那枚黑子落在了玉石棋盘上,同时,炎子明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吧!”

    就见炎子明转手去他手边的棋盒里拈新棋子的同时,炎子明面上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随即,富有磁性且带着慵懒意味的嗓音自炎子明喉间溢出:“长话短说就是——按照我赤冰国皇族规制,从来没有纳过妾室的皇室子弟在大婚前几日,其家中长辈必须派教坊司专门教导出来的,未经人事的宫女来教导皇室子弟人事。至于教导方式,就是那两个小宫女之前说过的——言传身授。”

    炎子明话音落下,就见冷晴拈着白子的那只手一僵,已经落了一半的白子便随之僵在了玉石棋盘上空,白子迟迟不能落在玉石棋盘上。

    “人事……”半晌儿过去,一直垂脸看着棋局变化的冷晴方动作轻缓地,将她僵在玉石棋盘上空的那枚白子稳稳地落在了玉石棋盘上,同时,冷晴嘴角抽搐地念出了这两个字。

    同样垂脸看着棋局变化的炎子明闻言,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嗯!刚才那两个小宫女,就是我母后派来教我这个即将大婚的太子人事的。”

    话到此处,那厢的冷晴表示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表示了,她现在只觉得她的头顶似有天雷滚滚而过……

    这厢,盯着棋局的炎子明还在兀自说着:“若是旁人派来的倒也罢了,偏偏她们是我母后身边的人,无论是我还是王泉和牧文,谁也不能动手赶她们走,否则十分容易暴露我们这么多年的精心伪装……我不能为了两个小宫女,自己毁了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出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最佳人选2

    安静空阔的左侧殿内殿,随处都充斥着让人身心舒畅的暖意,即便如今殿外是大雪纷扬的天气,殿内之人也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摆在内殿墙边下的金丝楠木榻上,分坐于榻上的长方形金丝楠木矮脚桌两边的炎子明与冷晴二人皆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仍在安静淡然地对弈。

    不知道是从前殿的熏鼎里飘散进这左侧殿内的,还是从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人嗅到一缕淡淡的松香味,悄然弥散于她的鼻尖,弥散于这左侧殿中的空气里,悄然地……沁人心脾。那是携刻进记忆深处,此生都不会忘却的味道。

    如此安然养心的场景,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过去,都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这正是“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的写照啊!

    许多人,信步去看一场花事,渡船去赏一湖春水,从一座城到一个镇。一路风尘,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有人将故事背负肩上,他们都在寻找那个属于心灵的原乡,可匆忙之间又忘了。

    直到许多年后,在岁月匆匆流逝之下,沧海桑田之中,有人蓦然回首,回忆起今日这一幕,恍然间,有人才明白一些当年迟迟不曾明白的事。那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唇瓣带笑地落下两行清泪,只因——

    经年流转,再回首。灯火阑珊处,再也无人在无怨无悔地等候。

    当然了,这些很久远很久远之后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表!还是先来说说当下——

    与盘膝坐在玉石棋盘的左边,穿一身天青色厚氅,娇丽容颜完全被脸侧垂下的青丝遮挡的冷晴不同。盘膝坐于玉石棋盘的右边,外罩一件蓝灰色厚氅的炎子明虽也微微垂着脸,却因少了青丝的遮挡而露出了一半侧颜,那暴露于空气中的半边侧颜上,一派的气定神闲。

    就见炎子明执棋的手。慢悠悠地于横亘在他与冷晴之间的那块玉石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随即他又慢悠悠地自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一刻也不离他身前那一方小小的玉石棋盘。眸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光芒。

    “的确,你们苦心经营二十余载,就是为了让世人深深地认定赤冰国的煦太子是个憨傻可欺的痴人,若因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毁了你们这二十余载的心血。确实不值得。毕竟……”盘膝坐于炎子明对面。整张脸都被她那垂下的三千青丝所遮挡的冷晴言语十分诚恳地认同了炎子明的话,只是话语未尽,冷晴便倏然停下了话音。

    许久许久,久到漂浮于左侧殿内空气中的尘埃都渐渐归于平静了,尘埃落定之时,冷晴那一贯清冷的嗓音才再度响彻这间空寂的左侧殿:“毕竟,这食色的本性,可是深藏于每个人的骨血里的。”

    一句是是而非的话。却教这左侧殿中唯一的听者心头一跳。

    炎子明依旧垂着脸看着棋局,没有半分接话的意思。他只任由冷晴继续说着。任由空阔的左侧殿内,静静回旋着冷晴那轻缓且清冷的声音:“在深埋于骨血的本性面前,除非你这个太子是真傻,否则一不留神就极有可能暴露己身,前功尽弃。所以,你不能真的按照你们赤冰皇室的规制,坦然无惧地留下那两名身带媚骨的小宫女,反而必须尽早将她们弄走。炎子明,我说的可对?”

    然而,虽是点名道姓的问句,冷晴却似乎并不打算让炎子明回答她,因为冷晴问完话,不过歇了口气,她便又继续声音清冷地说了下去:“因此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做这个赶人的恶人,但是一般人你不能信任,也不敢信任,否则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能帮你做这件事的人,只能是你身边亲近信任的人。”

    话音落下,冷晴手中一直拈着的那枚白子终于轻飘飘地落在了那方玉石棋盘上,随即,她亦慢悠悠地自她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

    “王泉和牧文自幼跟在你身边长大,与你的关系亲厚程度非比寻常,忠心程度更是毫无疑问。但在外人眼中,他们不过是与你貌合神离的下人罢了,因此,他们不能替你动这个手。然而眼下除了王泉和牧文,这惟德宫内能帮你做这件事的人,却几乎没有。所以,你选择了我,一个初初入宫,与各方势力、利益皆无关联的人。”于棋盒中拈起白子的同时,冷晴语气十分平静地陈述了如上事实。

    冷晴的面色一如她说话的语气一样平静,丝毫没有被人利用的气恼。她只管眼观棋局,拈子于指尖,静等下一步棋的到来。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聪明得一点就通。”富有磁性且带着慵懒意味的嗓音缓缓飘散开来:“的确,从怡馨宫出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最好?想来想去,突然觉得你到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我也只能借你这个‘花楼女子’的手来做这件事,才最不容易被怀疑!”

    炎子明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直言不讳的态度。

    那厢,专注于棋局变化的冷晴听见炎子明话中那句“只能借你这个‘花楼女子’的手来做这件事”时,冷晴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啊!!

    “真是难为煦太子对我这个相识不过月余,进宫不过半月,且‘出身花楼的卑贱女子’如此委以重任啊!不得不说,煦太子您真是艺高人胆大,太子殿下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揭了你的底吗?”某人咬着牙,语调森冷地如此说着,很有种要将她对面那个奸猾如狐的男人撕裂的气势。

    “哪里哪里!”眼观棋局的某人笑得一脸恬不知耻,但言词间却无比正经:“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怕你揭我的底,当初第一眼相见,我就不会让你知道我的本性了。”话落,他手中拈着的黑子跟着落在玉石棋盘上,旁边一枚白子被无情地吃掉。

    “原来如此!那我该为煦太子您对小女子如此心无芥蒂的信任而感激涕零吗?”眼见着对面那人谈笑风生,眨眼间就将自己的一枚白子吃掉,某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炎子明似乎并不打算与冷晴在“信任与否”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只听得手中拈着一枚黑子,垂脸看着棋局的炎子明语带笑意地如是叹道:“话说回来,你的处事手段,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简单粗暴啊!简直比牧文那厮办事时还要来得简单粗暴,那两个小宫女都被你吓哭了。”话到此处,原本一直垂脸盯着棋局的炎子明,却倏然抬头看向了盘膝坐在他对面的冷晴。

    就见炎子明一手撑在他盘起的双膝上,一手拈着一枚黑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依旧垂着脸,注视着棋局变化的冷晴。

    倏尔,炎子明半似玩笑,半似认真地对冷晴笑道:“话说,你到是干净利索、简单粗暴地将她们都赶走了,那谁来教我人事?莫非……”话音停顿,带着一丝意犹未尽,许久后,才听见一声自胸腔里发出来的笑意:“你要替她们教我吗?”

    那厢炎子明的话音刚落下,这厢,从这场棋局开始就一直不曾抬头朝对面看,只专心于棋局变化的冷晴,这次终于抬头看向了同样盘膝坐在她对面的炎子明。

    与目光灼灼、唇畔带笑的炎子明四目相对之时,冷晴觉得……她额角的青筋又在跳了,而且跳得无与伦比的欢快!饶是她想忍都忍不住。

    最终,只见冷晴瞪着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目光凶恶地看着笑得勾魂夺魄的炎子明,冷晴咬牙唤道:“炎子明……”

    只唤了一个名字,冷晴便话音一停。

    凝眸看去,却见冷晴拈着白子的那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玉石质地的棋子被冷晴狠狠地捏在手中,以至于冷晴整只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冷晴真的是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失控地将她手中捏着的,那枚玉石打造的棋子朝她对面那个笑得一脸欠揍的男人砸过去。

    这世上……怎么会有炎子明这种厚颜无耻、恬不知耻的人啊!!

    偏偏坐在冷晴对面的炎子明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十分不怕死地朝冷晴咧嘴一笑:“何事?”

    这厢,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道理,冷晴兀自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腾然而起的怒火后,冷晴缓缓张开紧握成拳的手掌,垂眸看着棋局,下一秒,那枚被冷晴狠狠捏在手中的白子,猛地被冷晴砸在了她和炎子明之间的那块玉石棋盘上的一点上。

    棋子落下,发出重重的玉石相击之音,同时,只听得冷晴一声低喝:“你可以去死了!”话落,那枚白子周围的黑子径直被吃掉一片,约莫有七八枚之多。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经病一样的男人!她真是受够了啊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最佳人选3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必如此较真?”对于被冷晴一次吃掉七八枚黑子,炎子明却根本就不以为意,出口的语调仍旧带着浅浅笑意。

    某人闻言,闭目深呼吸几次,她告诫自己,要淡定,不能急躁,淡定……

    那厢,炎子明微微垂眸,依旧抿唇浅笑:“这么禁不起逗可怎么行,回头得让王泉好好开解开解你。”话音落,他手中拈着的黑子亦慢悠悠地落在了玉石棋盘上,随即他依旧慢悠悠地自他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

    某人闻言,再度告诫她自己,要淡定,不能急躁,淡定……

    那厢,就见炎子明手执新的黑子,抬眸看向冷晴,炎子明忽然正色道:“我本意是让你将她们赶走,别跟冤魂一样缠着我就行了,可你现在不止将她们赶走了,还将她们打伤了,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于玉石棋盘上轻轻落下一枚白子,垂眸看着棋局的冷晴忽地抬眸朝她对面的炎子明勾唇一笑,只听见她语调森冷地道了一句:“处理??我可从没想过要处理。”

    “嗯??”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的男人微微皱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冷晴继续抿着唇角笑,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可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既然你让我帮你,回头出了事,你可千千万万要给我兜着’的话。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只负责帮你将她们赶走。没打算要帮你善后。”

    话音一顿,只见冷晴慢悠悠地将她刚刚落下的那枚白子周围的一枚黑子从玉石棋盘上拈了起来,随手丢到了已经攒了许多枚黑子的玉石棋盘的一角。冷晴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所以,善后是你的问题。”

    那厢的炎子明见状,不仅不怒,反而笑得一脸的无可奈何:“虽然对于你能明白我的心思这一点,本殿下甚感欣慰,可我真的没想过要你动手揍人啊!”

    话落,炎子明将他手中的黑子轻轻地落在了玉石棋盘上。回吃冷晴一枚白子,亦是将之随手丢到了已经攒了许多枚白子的玉石棋盘的一角。

    与此同时,炎子明笑意盎然地道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厢。冷晴斜睨着炎子明,拖着长长的尾音道了一声:“若是如此……”

    半晌儿,就见冷晴笑咪咪地朝炎子明如是道:“太子殿下,要不小女子现在就去将人给太子殿下您追回来。然后帮她们把折了的胳膊接上。再给她们将肿成猪头的脸好好敷上药,然后好好向她们道歉,顺便告诉她们,太子殿下您想通……”

    “你可行了吧!揍了皇后派来的宫女,你还有理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不等冷晴说完,,某人就开口打断了冷晴。然而,尽管说着斥责的言词。某人面上却依旧笑得无可奈何,没有半分斥责的模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我是被谁逼得揍她们的?你看看你一出现就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手中白子重重地落于玉石棋盘上。某人神色不满地嚷嚷。

    “算了算了,不与你开玩笑了。”某人摇头叹笑,出口的语调却十分轻松:“你放心吧,有王泉在,他会将事情好好善后的。就算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话落,一枚黑子慢悠悠地落在玉石棋盘上。

    那时候,如此说着的炎子明心中唯有一个念想,那是他这有生的二十五年来,最单纯,也是他日后最坚定的一个念想——

    谁让他心如磐石二十五载,一不留神竟然栽在她的手里了!也罢,只要她在他身畔,苦也好,甜也好,就算是为她付出所有,他也甘之如饴……

    却不想,一念成劫,万念成灰。

    手中白子落于玉石棋盘上的某一点,冷晴声音清冷地开口:“我本就没有‘担心’,如此又何来‘放心’?”

    那厢的炎子明闻言,先是将一枚黑子落于玉石棋盘上,而后挑眉看向冷晴,面上一副示意冷晴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冷晴到也给面子,一边看着棋局,琢磨着她一步该下在哪里,口中一边慢悠悠地解释到:“看见王泉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手执黑子,等着冷晴落子的炎子明闻言,轻声一笑:“你又猜到什么了?”

    “虽然王泉说他是听见惨呼声才赶来的,可在我刚刚揍完那两个小宫女,准备将她们扔出去的时候,王泉就正好进来了,时间掐得不早不晚,他其实早就得了你的吩咐,在殿门外等着了吧!”冷晴声调清冷地说着,她手中的白子终于落在玉石棋盘上:“王泉就等着我替你动手解决了她们,他好及时进来善后。”

    手中黑子不疾不徐地落在玉石棋盘上,将冷晴刚刚落下的那一枚白子吃掉,炎子明依旧笑意妍妍:“其实你可以傻一点的,女子太聪明了……不好。”

    从手边的棋盒里拈起一枚白子,冷晴眼神轻蔑地看向炎子明,毫不留情面地嗤笑:“我要是傻一点,你现在估计还被那两个小宫女压在身下呢!”

    对于冷晴的说辞,炎子明似乎并不赞同。

    只见炎子明指尖执着一枚黑子,垂眼看着他面前那盘棋局,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清冷:“我只是没被逼到必须出手的份上罢了。毕竟,你出手,她们只是受伤,但若逼我出手……”话音一顿,须臾,只听见炎子明那云淡风轻,却带着一丝森冷的语调如是说道:“我会留下她们的命。”

    冷晴闻言,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将她手中拈着的白子落在玉石棋盘上,转眼吃掉了周边两枚黑子,笑意不减:“的确,你煦太子可不是个菩萨心肠的善茬!”

    炎子明没有接话,只十分随意地将他手中拈着的那枚黑子轻飘飘地落在了玉石棋盘上。

    棋子落下,炎子明扫了一眼玉石棋盘上的棋局,忽而,他勾唇笑得如旭阳初升,声音却清清淡淡,柔和如春风:“我输了。”

    冷晴闻言,同样扫了一眼玉石棋盘上的棋局,最后,冷晴默默地将她拈在指尖的那枚白子扔回了她手边的棋盒中。

    “这么快就分胜负了?一味的被你让着,真是没意思。”面色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下了许久的棋局,冷晴的语调沉沉的,透着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爷啊!您个没良心的啊!出了事就让属下去给您收拾烂摊子,结果您却躲在这里与美人儿谈笑生风,对弈甚欢,小的这颗小心脏很是受伤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哀戚之音倏然传进内殿的炎子明与冷晴耳中。

    盘膝坐于榻上的炎子明与冷晴纷纷抬眸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皱眉——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是王泉那厮的特质。

    果然,下一瞬,就见穿着一身侍卫常服的王泉大踏步地奔进了内殿。

    即便隔得老远,冷晴都能瞧见王泉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他脸上似乎还挂着两道泪痕。

    见到此景,冷晴下意识地低头,扶额叹息一声:又来了……老天爷,求您大发慈悲,马上降个雷来劈死她吧!她快被这神经病一样的主仆二人逼疯了!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那厢,炎子明的视线依旧落在低头扶额的冷晴身上,炎子明看也不看王泉,在王泉刚刚奔到榻前两步开外时,炎子明就声调淡然地问出了这句话。

    听见炎子明发问,王泉当即驻足,一昂脖子,笑得一脸得瑟地道:“我的办事能力爷还不放心吗?人我直接送回教坊司去了,事情经过都是‘照实’说的,虽然我姨母有些怀疑,不过被我用‘牡丹姑娘自会教爷人事’的理由搪塞过去了。爷就放心吧!有我姨母在她跟前说话,她绝对不会计较冷姑娘打伤两个从教坊司里出来的小宫女的事情的。”

    这厢,炎子明闻言,不知是王泉的哪句话取悦了他,就见他抿唇无声地笑开了。

    那厢,原本低头扶额,面上一副悲愤欲死之色的冷晴闻言,当即抬头看向站在榻边两步开外的王泉。就见冷晴朝王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道:“王泉,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人生。”

    王泉并没有理会冷晴,反而忽然一脸正色地看着炎子明,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爷!”

    看向王泉,见王泉面色沉凝,炎子明唇边笑意收敛,蹙眉:“何事?”

    王泉一脸正色地看着炎子明,声音低沉地禀报:“爷,刚刚得到的消息,燕国公主一行,预计后天傍晚就可抵达怀安城了。”

    闻言,炎子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悦:“她们不是被困在山中了吗?这件事,前面的人知道了吗?”

    王泉闻言,毫不迟疑地摇头:“我们的消息比他们快,他们暂且还不知道,不过,等到明日早朝就差不多该知道了。至于……”王泉话音稍顿,随即,只听见他言简意赅地道:“据属下得知的消息是,雪停之后,不知何故,燕国公主态度十分坚定地让随行的燕国将士清理出了被积雪掩埋的官道,不顾山道危险,昼夜兼程,势必要在大婚之日前赶到怀安。”

    王泉话音落下后,左侧殿内突然就沉寂了。

    许久,沉寂的左侧殿内,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罢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未完待续。)

    ps:  下一章,皓月公主嫁到o(n_n)o

第四十三章 皓月驾到1

    时有赤冰国史官于《赤冰.礼篇》上如是浓墨重笔地记载到:“炎丰帝上元八年,五月初三,雪后初晴之日,帝于朝闻燕国十公主皓月一行将于傍晚之时抵京之怀安。帝喜,命文武百官择时夹道相迎。帝则于宫中摆宴于正阳殿,待为燕国十公主皓月、随行燕使臣洗尘。

    适日,申时末。燕国十公主皓月一行五百余人由京之西直门入吾京之怀安,吾国文武百官夹道相迎,声势浩大。百姓观礼,万人空巷。”

    后,此篇被后世之人收入《九国志》,遂成《九国志.赤冰.礼篇》。

    * *

    时值赤冰国上元八年。五月初三。傍晚时分。远方天际夕阳西下,落日尚有余辉之际。

    天成大陆北地。赤冰国都城。怀安城。西直门下。

    一堵高大巍峨的灰白色城墙仿佛将世界分成两端,墙内是沿街而站,人人伸长了脖子,想要一堵如今这天成大陆第一美人姿色的赤冰国百姓们。而墙外……

    站在宽阔的西直门门洞下的守城兵抬眼望去,四周入目所及之处,几乎皆是一片耀眼刺目的白,那是飘了整整三天的鹅毛大雪所堆积而成的厚实积雪。

    一条因积雪消融,百姓践踏而变得泥泞坑洼的黑黄两色道路,静静地嵌在这些被积雪覆盖,只剩一片惨白的草木之中。

    这条道路颇长,由西直门门洞下。朝着前方一直延伸而去,一眼望不见尽头。

    站在西直门门洞最外面的一名守城兵偷眼朝他左右两侧各自扫了一眼,随即极快速地收回目光。正襟危站的同时,他的额角似有冷汗划下。

    若是平日里,这些手持长矛的守城兵们也算是一方欺压百姓的地头蛇,可此刻,高大巍峨的灰白色城墙之下,除却那些身姿站得笔直的守城兵,还有一群身穿各式花色官袍与甲胄的赤冰国官员们。粗粗一数。约莫有上百人之多。真正是应了“文武百官”一词。

    如此百官齐聚的宏大场面,也不怪这些连品级都没有的守城兵们觉得心惊胆颤、惶恐不安了。

    如今这些官员们以西直门门洞里延伸出来的那一条线,为分界线。众人不约而同地按照赤冰国朝堂上左红袍文官,右青甲武官地分列于西直门左右两侧。

    因此,一眼看去,西直门左侧是一片红映映的色彩。瞧着就无比鲜亮、耀眼、喜气。而西直门右侧。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清冷低沉的晦暗甲胄,眼下又是雪后初晴,那般晦暗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让人止不住地心生寒意。

    眼下,只见一众赤冰国的在朝官员们均伸着脖子,朝着那条与他们身后的西直门衔接的泥泞坑洼的黑黄两色道路张望着。

    许是已经等了许久。每位官员面色都有些被低温冻出来的青白,且人人面上都写着明显的不耐烦之色。偏生大家又不得不满心满眼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翘首以盼,惟愿他们要等的人尽早抵达,让他们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父母官少遭些寒苦。

    这些等在城墙根下避风处的官员们,都是赤冰国身居正五品以上,能入朝参政的官员。这些官员中官职最低的,也在正五品,其中官职最高的,则当属站在西直门左侧,人群最前方,那位迎着夕阳余辉而立,只留给一众文武官员们一个伟岸背影的正一品内阁大学士了。

    就在此时,一名穿正三品红袍的文官慢悠悠地走到了那位迎着夕阳余辉而立,只留给一众文武官员们一个伟岸背影的正一品内阁大学士身旁。

    倏尔,只听得那名穿正三品红袍的文官如是压着声音朝那名正一品内阁大学士道:“我说杨阁老啊,陛下他是不是太过大张旗鼓了?不过一个异国公主罢了,虽说是嫁到咱们赤冰来做太子妃的,可陛下自己不是也不怎么喜欢那位吗?怎么今日……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江尚书,陛下的心意,只有陛下自己知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圣意的好。既然陛下让咱们等着,咱们就踏踏实实地等着就是了。”离那二人近些的文官们,只听见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如是慢悠悠地接过了话头。

    那名穿正三品红袍的文官闻言,当即轻缓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阁老您言重了!下官到不是不愿意等,就是这天真的太冷了。阁老您身子骨健硕,不畏严寒,这对咱们这些文官而言自然是好事。可下官自幼体弱,实在是有些扛不住这天寒地冻的啊!”

    这厢,那名穿正三品红袍的文官话音刚落下,那厢,西直门左侧,一名年约二旬左右,五官虽清秀,但肤色却透着些病弱般苍白的文官双手互相筒在那身红色官袍的宽大袖子里,就见他佝偻着腰地站在城门旁的墙根下嘟囔:“就是就是,怎么还没到啊!这也太慢了!再这么等下去,这人都冻成冰块了!”

    “是啊!虽然今天上午雪就停了,也出了太阳,可眼下到底已是黄昏,温度低着呢!你这年轻一辈的都冻得受不了了,更别提老夫这把年纪了。”那名年轻文官的话音刚落,他旁边一名年约五旬上下,头发颜色斑驳,面容平平,双手亦互相筒在那身红色官袍的宽大袖子里,微微弓着腰身于原地来回踱步的文官就接过了话头。末了,只听见那名年老文官叹息着补了一句:“若再这么等下去,老夫老命休矣啊!”

    “唉……再这么等下去,我也得冻僵了。”那两名文官旁边一名年约三旬,同样穿着一身红色官袍的文官闻言,亦是语带叹息地接了话。说完,那名文官还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彰显出了他现在确实很冷。

    不曾想,西直门左侧这边三名文官的嘟囔被站在西直门右侧的一名武官听见了,于是,便听得那名穿一身青色甲胄,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冷笑一声,如此讥诮道:“文臣就是文臣,整天只会拿着笔杆子磨嘴皮子。除了当年文武状元出身的杨阁老,一个个的身体虚的连这么点儿冷都扛不住!”

    “就是,还是咱们这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武将好,任凭它再是天寒地冻咱们都不怕!哈哈哈!!”另一名站在一旁,穿一身灰色甲胄,身型同样魁梧,但面相上相对要柔和一些的武官闻言,立马点头附议。而且,这名武官说话时,刻意将他的声音放得有些大,带着些指东道西的讽刺意味。尤其是他末尾的那三声大笑,听在西直门左侧的那些文官们耳中,简直就是莫名的刺耳。

    这厢,西直门左侧,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闻言,就见他当即怒目圆瞪,唇瓣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笑意,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有声地如是嘲讽西直门右侧那两名说话的武官:“你们武将要是连这么点抗寒受冻的体格都没有,那还要你们当这个武将干嘛的?”

    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旁边那名微微弓着腰身于原地踱步,年约五旬上下的年老文官闻言,当即也停了步子,面朝站在西直门右侧的那群武官,冷哼一声,语带不屑地道:“李大人说的正是!要是你们武将也跟我们这些文人一样怕冷,陛下还要你们干嘛?!再说了,李大人体弱,老夫又年纪大了,怕冷也正常。”

    西直门右侧,就见那名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闻言,脚下步子微动,却是朝西直门左侧那三名说话的文官的方向踏出了一步,随即,只听得这名武官怒道:“姓张的!你说话给老子注意着点!没有老子们,有你们的安稳快活日子吗?!整天就只会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的,他娘的!朝上朝下你都一个德行,别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倚老卖老,老子最不稀罕你这种人!”

    西直门左侧,那名年约五旬上下的年老文官见状,脚下同样朝着西直门右侧那名说话的武官踏出一步。就见这名年老文官梗着脖子接话道:“怎么着!倚老卖老怎么了!朝下朝下一个德行怎么了!说不赢要动手啊!你来啊!黄毛小儿!你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西直门右侧,就见那名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忽地铜眼一瞪,手下竟做出了撸袖子的动作,俨然一副准备大干一架的架势!

    很显然,这是那名年约五旬上下的年老文官的话,彻底激怒了这名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了!

    当然了,因为眼下这名武官身上穿的是一身青色甲胄,衣袖都被绑在了金属护腕之下,根本没袖子给他撸……

    但见这名相貌粗狂的武官撸完“袖子”,脚下重重地踏出,却是又朝着西直门左侧那名年约五旬上下的年老文官迈出两步,他嘴上则咬牙切齿地说着:“竟敢叫老子‘黄毛小儿’!!姓张的!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今天陛下不在,老子让你个老匹夫狂!今天老子非要揍得你个老匹夫满地找牙不成!”(未完待续。)

    ps:  题外话:小墨不喜欢官员,尤其是现实中,很不喜欢啊!!说什么是百姓的父母官,是人民的公仆,小墨只看见被这些父母官糟践的百姓,看见跪求坐着宝马名车的公仆的人民,小墨很心塞……到是将士什么的,他们戍边卫国,保护百姓人民,小墨要在这里向他们致敬!

第四十四章 皓月驾到2

    “徐琦俞!不可放肆!”西直门右侧,不等那名穿一身青色甲胄,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再踏出第三步,一声沉重的男声便突然响起,喝止了那名武官。

    被称作徐琦俞的那名穿一身青色甲胄,长得五大三粗,面容也生得相当粗犷的武官闻声,他那只抬起来,准备踏出第三步的右脚倏然一顿,在空中悬了一阵,终是慢慢收了回去。

    徐琦俞止步,并非徐琦俞畏惧那名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官职比他整整高出两阶的武官,只因那名男子在军中,是徐琦俞的顶头将领!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军令。

    如果一名士兵平时连顶头将领的话都可以不听,为人处事皆任性为之,那么,将领又岂能指望这名士兵在战场上能服从军令呢??

    于是,就见西直门右侧的徐琦俞站在原地回身,姿态恭敬地朝他身后那名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的武官恭敬地垂头抱拳。徐琦俞虽心有不甘,却仍旧恭敬地道了一句:“是!萧将军!是末将鲁莽了。”

    虽然眼下并非在战场上,徐琦俞仍旧选择了听从将领的话。

    却不想,西直门左侧,那名年约二旬左右,五官虽清秀,但肤色却透着些病弱般苍白,双手互相筒在那身红色官袍的宽大袖子里,佝偻着腰地站在城门旁的墙根下的文官见状。竟是冷哼道:“哼!有胆说没胆做的胆小鬼,还好意思自称武将!也不嫌丢了武将的脸!”

    那厢,西直门右侧的徐琦俞闻言。倏然怒目回瞪,待他辨认出了说话之人后,只听见徐琦俞咬牙道:“姓李的!你他娘的也是狗嘴……”

    “李大人。”西直门右侧,先前喝止了徐琦俞莽撞行事的那名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的武官适时开口,声音清冷地如此唤了一声。再一次止住了徐琦俞的话头。

    并且,这名武官唤人的同时,脚下往前踏出几步。似有意似无意地正好挡在了徐琦俞身前,隔绝了徐琦俞与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的视线。

    “李大人,大家虽因文武有别,谋事不同。但到底也是同朝为官。大家互相之间还是和气点的好,以免为陛下徒添烦忧。”倏尔,就听得那名挡在徐琦俞身前,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的武官语调淡淡地如此说到。

    而西直门左侧,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闻言,依旧冷哼:“少跟本官这里拽文。如今世道太平,你们这些人即便身居武将之职。也不过是一群无用武之地的武夫!无论是朝堂之上,亦或黎明百姓,谁都不需要无用之人。”

    那名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的武官闻言,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随即,只听得他那沉重的声音如是轻飘飘地道:“李大人不觉得你这话有些过于武断了吗?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陛下养着我们这些武将,自然是有用的。莫非李大人在质疑陛下的决策吗?”

    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闻言,当即瞪着一双大圆眼,语气讥讽地嗤笑道:“萧直,别以为你三句不离朝堂与陛下,动不动就拿陛下来压着本官,就能掩盖你身为皇后一党的走狗这个事实!本官真不知道你图什么?身为武将之首,竟然一心一意地护着一个傻……”

    “来了来了!!燕国公主她们来了!!”聚在西直门外的城墙下的文武百官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如此一声呼唤,那人嗓门大得直接打断了那名年约二旬左右的年轻文官的话。

    在这一声呼唤之下,原本各怀心思的一众官员们,几乎纷纷昂着脖子朝着西直门前方那条泥泞坑洼的道路望去——

    就见黑黄两色的泥泞坑洼的道路尽头,一支规模十分之庞大的队伍由天际线而来,渐行渐近。只粗粗一眼望去,此支队伍人数约莫高达五百余人,真正的声势浩大!

    待队伍行得近些了,就见队伍正前方,一匹黑色骏马蹄下踏泥,昂首而行,马背上跨坐着一名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

    那名领头男子身后,是分列成四队而行的庞大队伍。

    一众赤冰国文武官员们伸长脖子望过去,最先看见的,当是行进中的队伍正中央的那一顶耀耀生辉、夺人眼球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了!

    就见那辆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由十六匹骏马拉着,凤辇四周垂挂着大红色的细纱,堪堪可以遮挡住凤辇内的景象,只能让人模糊看见凤辇内端坐着一人。

    凤辇被十六匹骏马拉着缓缓前行,四面八方有微风不断拂过凤辇四周垂挂着的大红色细沙,细沙轻柔,时而被风微微掀起一角,微微露出凤辇内那个端坐如磐松的纤纤身形。

    凤辇左右两侧,各跟随着一名三千青丝均梳理成了天成大陆上最为庄重的十字髻的貌美妇人——

    凤辇左边那名妇人髻上簪着赤金嵌红宝石发饰,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金、红两光互相闪烁,耀眼夺目。此名妇人身穿裁贴合宜的绛红色宫装,姣好的身段被宫装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因为宫装裙裾刚好到她脚踝的位置,妇人双脚上穿着的用金丝绣着并蒂莲花的粉色绣鞋恰好露出了一双鞋头,一双鞋头随着她脚步的迈动,时隐时现,更加衬得这名妇人人比花娇。

    凤辇右边那名妇人髻上簪着赤金嵌明珠发饰,亦在夕阳余辉下光芒闪闪、十分耀目。此名妇人身穿裁贴合宜的宝蓝色宫装,身姿虽不如凤辇左边那名穿绛红色宫装的妇人好,却也当是这世间女子中的佼佼者了。且这名妇人一动一行间,淡然洒脱之气质溢于言表。

    就见那两名貌美妇人均双手轻贴于腹前,脚下步子迈得不疾不徐,二人却又始终跟随在凤辇左右,不快不慢。

    其二人之风骨气韵,丝毫不似行走在这泥泞坑洼的道路之上,乍一眼看去,此二人到像是行走于九重宫阙之路!

    凤辇前方,中间两列是梳着元宝髻,髻上簪着粉色珠花,身着桃红色宫装的宫女。一众宫女皆眉目清秀,均双目微垂,双手轻贴于腹前,脚下步子亦是迈得不疾不徐。

    凤辇之后,中间两列是身着深蓝色宦服,两人合抬一抬嫁妆的宦人。上百抬嫁妆表面漆着金漆,每抬嫁妆上又都缠着大红色的绸花,漆金的箱子配上大红色的绸花,看着即高贵又喜庆。

    两列身着桃红色宫装的宫女,与身着深蓝色宦服抬嫁妆的宦人左右两边皆是手持长矛、腰佩长剑,身穿甲胄的将士。

    就见整支队伍人人面朝怀安城西直门的方向,面上皆是一片肃穆。他们不畏惧脚下道路泥泞坑洼难行,他们只管目视前方那巍峨高耸的城门,一路向前。

    这厢,怀安城西直门外的城墙下,一众赤冰国文武官员们眼见着燕国公主一行真的来了,原本还散漫地分站于城门外各处的官员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按着各自在朝堂上所站的位置,纷纷东钻西蹿地排列起了他们上朝时的队形。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还乱哄哄,散乱于城墙下各处的上百名赤冰国官员们便站出了一排接一排,一列接一列,整齐划一的队列。

    一眼望过去,这些高居庙堂的官员们队列整齐得仿佛一支严格训练出的军队!

    适时,就见以西直门门洞里延伸出来的那一条线为分界线,界限分明的西直门右侧,站在一片身穿晦暗甲胄的武官队列最前方,穿着一身漆黑甲胄,年约三十出头,相貌清冷的武官之首的——萧直忽然一侧脸,朝西直门左侧,站在一片穿一身喜气红色官袍的文官队列最前方,穿一身正一品红袍,身居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如今虽已年逾六旬,却依旧站得背脊挺直的老者如是唤了一声:“老师。”

    萧直声音虽轻,但在眼下这百官列队以待,噤若寒蝉的时刻,却仍旧显得十分之突兀。

    瞧见萧直面上对那位正一品内阁大学士表露出的恭敬神态,耳听着萧直一开口就喊的“老师”二字,站在正一品内阁大学士身后的一众文官们皆瞬间默然——

    当真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他们这些人竟然都忘记了,因为杨阁老是文武皆通,当年独占了文武两门状元的不世之材,是以如今赤冰国的朝堂上,不只是文官之流,就连武官之流里面也有不少是杨阁老,或者杨阁老学生的学生。

    而那个如今臣服于上官皇后和煦太子,被一众自诩为清流的文官们所不耻的忠义大将军——萧直,当年便是他们如今这些文官之首的——杨阁老的入门弟子之一!

    那些未曾被杨阁老收入门下,但曾受教于杨阁老的学生就不略过提了。单说入门弟子,杨阁老就有二十余名!而萧直,他虽只是杨阁老这二十余名入门弟子的其中一名,却是当年最得杨阁老心意的学生!

    同时,萧直也是个文武兼修的奇才……(未完待续。)

    ps:  大家放心,小墨UU小说从不写派不上用场的人物,基本上出了正经名字的,后期都会大用特用,而那些没有名字的,基本上就是一章死。小墨只想说:小墨写文,伏笔向来埋得很深远的!

    在此建议大家闲来无事可以回顾下前文,大家就会发现,小墨的文虽然长,更新虽然慢,但是处处有伏笔,章章有激情啊o(n_n)o哈哈~

第四十五章 皓月驾到3

    在一片诡秘的静谧氛围之中,就见西直门左侧,站在一片穿一身喜气红色官袍的文官队列最前方,虽已年逾六旬,却依旧站得背脊挺直,穿一身正一品红袍,身居正一品内阁大学士的杨阁老杨忠勇闻声,同样微微侧脸看向站在西直门右侧的萧直。

    须臾,众人只见杨忠勇朝萧直和蔼一笑,语调轻缓地答了一句:“肃启,何事?”

    对于杨忠勇不仅朝萧直笑得和蔼,且一开口就唤萧直表字的亲昵态度,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之流更加默然了——刚才是谁跟忠义大将军萧直卯上了来着?回家准备后事吧……

    说了不该说的话的官员兀自在后面冷汗直冒,然而,杨忠勇与萧直却不是那等爱记仇的小人,只因他们太清楚,既然择了这波诡云谲的官场,许多事就得想得开些,不能一味地钻牛角尖,否则就是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因此,站在文武百官之首,身居庙堂第二高处的杨忠勇与萧直师徒自是不会去理会那些文官们的默然的。

    于是乎,在一片依旧诡秘的静谧氛围之中,只听见萧直如是低声对杨忠勇道:“老师,刚才匆忙之间,学生似乎看见故人了。”

    那厢,杨忠勇亦是低声回应道:“嗯,肃启没看错,是他来了。一别十余年,也不知道他父亲如今身体可否还康健啊……”话音末尾,杨忠勇却是以一声叹息收尾。

    然后。便见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们皆竖起了耳朵,静听萧直的回答。

    须臾,只听得萧直如此笑道:“老师康健。故人必定康健。”

    这等不敬师长的言词,听得杨忠勇身后那一群将“尊师重道”四字奉为神谕的文官们个个怒目圆瞪。

    却不料,杨忠勇听后,却是“呵呵”一声轻笑,而后笑道:“肃启说的也是,是老夫一时忘记了,当年一别。他可是放了话不会死在老夫前头的。既然老夫如今依旧健步如飞,他个老匹夫自然也是不差的!”

    堂堂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居然口爆粗语,且他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称呼他人为“老匹夫”……

    于是乎。杨忠勇身后那一群文官们更加默然了……

    那厢,站在文武百官队列之首的杨忠勇与萧直师生二人相谈甚欢,这厢,杨忠勇和萧直身后的一众赤冰国文武官员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如坠云雾。

    有为官者说。这世上最难懂的。是圣心!但在赤冰国这一众文武官员们看来,比圣心更难懂的,当是能常伴圣驾,数十年荣宠如一日的杨阁老的心思!

    于是,一众文武官员们选择不再侧耳倾听,均束手垂眸,静等前方那支庞大队伍的到来。

    不多时,就见那支原本在天际线处。规模十分之庞大,人数约莫高达五百余人。声势浩大的队伍已经渐渐行到了怀安城的西直门下。

    站在赤冰国一众文武官员之首的杨忠勇与萧直见状,纷纷站稳身型,不再交头接耳。

    那方,待队伍行得近些了,就见队伍正前方,那名跨坐在黑色骏马上,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在距离赤冰国这一众文武官员们约有十步远的地方,猛地勒住缰绳,止住了胯下骏马的步伐。

    同时,那名男子稳坐于骏马上,身型未动,只管当空大喝一声:“停!!”

    那名领头男子的话音未落,他身后,那分列成四队而行的庞大队伍已经停驻不动了。

    那顶位于庞大队伍中央,耀耀生辉、夺人眼球,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同样静止于远处。

    赤冰国负责迎接的文武百官们,与燕国的送亲使团,两方人马终于在这一刻会晤。

    有风从怀安城的西直门城墙下穿过,风势有些大,扬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墨发衣袍。衣发飞舞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须臾,就见那名跨坐于黑色骏马上,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身姿矫健地飞身下马,而后,他脚步沉稳地踏着满地泥泞坑洼,朝着站在赤冰国那一众文武官员之首的杨忠勇和萧直走去。

    就见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不偏不倚地踩着由西直门门洞里延伸出来的那一条分界线,走到了距杨忠勇和萧直二人最近的那一点上。

    随即,只见那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站在分界线上的那一点上,面容肃穆地整了整他的头盔甲胄,而后,他径直朝着杨忠勇与萧直二人中间的虚空抱拳,微微低头一揖,姿态不卑不亢,话语谦和有礼:“在下,燕国送亲使臣,威远大将军欧阳烨。”

    不等欧阳烨话音落下,站在西直门右侧的萧直已经迈步而出。

    就见萧直两大步上前,伸手虚虚扶了作揖的欧阳烨一把,口中亦是谦和有礼地说着:“再过一日,赤冰国与燕国就是亲邻,欧阳将军不必如此多礼。”

    另一方,站在西直门左侧的杨忠勇同样大步迈步而出,站到萧直身边,同样朝欧阳烨谦和有礼地道:“欧阳将军,想来公主殿下与欧阳将军一行人等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千余里,必是一路风尘。我赤冰国陛下已于宫中正阳殿摆好筵席,还请欧阳将军率领一众燕国使臣随本官到宫中去,好让陛下为尔等接风洗尘!”

    虽然眼下欧阳烨只觉得身心俱疲,实在不想与任何人应酬,可欧阳烨一听这摆筵席的人是赤冰国的当朝皇帝,欧阳烨深知,他今天就是个瘫痪在床的残废,也得让人把他抬进赤冰国皇宫去——帝王请宴,这不是谁想拒绝就可以拒绝的事!

    遂,欧阳烨也不啰嗦推拒,直接便应道:“那就有劳贵国陛下了。”

    杨忠勇与萧直闻言,师生二人同时侧身,均抬手朝着他们身后,怀安城的那道西直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口中更是异口同声地道:“欧阳将军请!”

    欧阳烨二话不说,直接回身去牵马。

    介于眼下他们是在赤冰国的都城土地上,不是在燕国,欧阳烨便只是老实地牵着马,与骏马并行,却没有再度骑上马背。

    那方,原本驻足不动的庞大队伍,在欧阳烨牵着骏马朝着西直门走去的时候,领头的几名穿桃红色宫装的宫女便十分自觉地跟着欧阳烨的脚步,缓缓朝前移动起来。

    前头的人开始朝前行进,后面的人便也缓缓跟上,慢慢地,整支队伍都重新移动起来。

    那厢,待欧阳烨牵着骏马,走回到仍等在原处的杨忠勇和萧直身前,欧阳烨朝杨忠勇和萧直再度抱拳拱手后,一众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便兀自纷纷转身,争先恐后地朝着西直门内走去。

    正因为那些赤冰国的文武官员们转身太快,走的太急,是以谁也不曾看见,在他们转身迈步的那一刻,放下拳头的欧阳烨竟朝着杨忠勇与萧直二人和善一笑,而杨忠勇与萧直亦是朝欧阳烨回以相同一笑,那是一种熟人相见打招呼的笑意。

    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三人并肩而行。

    前方的人陆陆续续地踏进了怀安城的西直门,后方,庞大的送亲队伍中央,跟随在那顶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左边,朝着西直门的方向走的玉荣夫人正低声朝端坐在凤辇内的燕清秋说着:“公主殿下,因男女有别,一会儿进了宫,欧阳将军等男丁会去面见赤冰国皇上,兴许还有洗尘筵席。臣妇与玉灵夫人则会陪同公主殿下去赤冰国皇后的宫殿面见赤冰国皇后,也就是您未来的婆母。”

    玉荣夫人话音落下后,没过多久,就见一只莹白玉手缓缓伸出了凤辇四周垂挂着的大红色细沙。

    玉荣夫人垂眸瞧去,便见那只莹白玉手上捏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几个字迹娟秀的炭字:荣姨,秋儿忽心有惧意。

    玉荣夫人见字,一时间竟眼眶微湿。这是一种辛苦养大的女儿,终于长大到了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辛酸与不舍的感情。

    为了避免燕清秋察觉到什么,玉荣夫人硬是将她眼眶中的湿意逼了回去,随后,她柔着嗓音安抚燕清秋:“公主殿下放心,离开燕国前,皇后娘娘曾与臣妇说过,您未来的婆母性情和善,丈夫本性纯良,他们均不会为难公主殿下的。”话音一顿,又听见玉荣夫人忽然语气坚定地如此低声道:“再则,无论何时何地,公主殿下,您永远是我燕国荣宠不衰的皓月公主!只要我玉荣夫人一日在这赤冰国做这送亲使臣,旁人若想要欺辱公主殿下,就得先问问我玉荣夫人答不答应!!”

    玉荣夫人话音落下,那只伸出凤辇四周垂挂着的大红色细沙的莹白玉手便收了回去,不多时,那只莹白玉手又从先前的地方伸了出来。

    玉荣妇人瞥了一眼白纸上多出来的几行字,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

    ——

    秋儿不顾危险,催促队伍出发,誓要赶在大婚前抵达赤冰都城,只为让远方的父皇母后安心。

    荣姨,父皇母后为秋儿已付出太多,秋儿此生已是无以为报。

    秋儿惟有尽己所能,偏安一隅,苟活一世。(未完待续。)

    ps:  小墨在此祝大家2016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顺心o(n_n)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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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意外,她被杀身亡,大难不死,巧回异世。 来来去去身边如此众多的出色人物,她终决定选择那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事与愿违,高高在上的帝王,许她一场荣华,要她一句承诺,至此,她步步惊心。 一纸诏书,她迈进那扇永无止尽充满黑暗与血腥的门,成为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嫣然浅笑间的忍辱负重,波诡云谲下的黯然神伤,她几经生死,却大难不死。 岁月蹉跎,人心叵测,她终究带着不甘遁逃他乡……权倾帝凰之永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帝凰之永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