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权倾帝凰之永夜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权倾帝凰之永夜全文阅读

作者:秦墨兮     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     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物归原主1

    清心殿前殿的烛火皆已点亮,让偌大的前殿一片灯火通明,摆在墙边下的金丝楠木大圆桌上规规矩矩地摆着四菜一汤:香煎茄片、鸭蛋黄炒豌豆、麻婆豆腐、松鼠鳜鱼和一道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尽管晚膳比午膳足足少了两道菜,可菜色却比午膳要精致一些。四碗白米饭带着四副竹筷一溜边地摆在桌边上,饭菜皆热气升腾,显然是刚摆上桌不久。

    穿着相同棕色皮甲的王泉和牧文正互相挨着坐在金丝楠木大圆桌旁,坐的还是之前吃午膳时二人坐过的位置。

    虽然炎子明极少计较与牧文和王泉之间的主仆身份,更是额外施恩让牧文与王泉可以和他同桌用膳,可无论如何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身为主子的炎子明还未曾入座,于情于理牧文都不能动筷,是以,牧文便一如午膳时一般坐得背脊挺直如山,低着头看着他面前盛了满满一碗,堆砌得犹如一座小山一般的白米饭,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王泉虽也不曾动筷,却不似牧文那般沉闷,他正侧身朝着牧文的方向,笑眯着眼、语气高昂地与牧文说着:“我刚从外面踏进殿门,还没走两步呢,猛地就听见后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声,当时都给我吓蒙圈了,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尽管作为听众的牧文一直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却丝毫无法影响王泉传播八卦的兴致。只见王泉连说带比划,面上是一副掩不住的兴致勃勃与激动。

    而清心殿后殿中。因为炎子明的地痞行径,冷晴穿戴齐整后,足足追着炎子明围着后殿转了三、四圈。期间还险些将那扇有一人多高、三米余长,上绣着波澜壮阔的山河的屏风,以及摆在殿中的那两个银碳火炉都给撞翻了。

    但冷晴此时可管不了那些,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新仇旧怨,她今天说什么也要揍炎子明一顿才行!

    真的是新仇旧怨啊!之前一路北上,炎子明逮着机会就往冷晴身上蹭,只是因为当时炎子明的行径还不算很过分。又因为炎子明终究是将冷晴从万春楼那个地方带出来的“恩人”,她也就默默地忍下了。谁知道今天炎子明居然如此大胆妄为,竟然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尽管冷晴也心知肚明。炎子明并没有趁机对她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可冷晴还是觉得心中窝火!今天不将炎子明揍个几拳,冷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奈何冷晴虽也有扎实的功夫底子,却不会轻功。她就是拼尽全力仍没有身怀绝顶轻功的炎子明跑得快。几番追逐下来,别说揍炎子明了,冷晴愣是没有挨着炎子明半片衣袂!

    最后还是冷晴自己折腾累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放弃了想要揍炎子明的想法。

    冷晴拼尽全力去追炎子明,连炎子明半片衣袂都没挨到就不说了,还将她自己累出了一身薄汗!反观炎子明,从头至尾都轻轻松松、淡定从容。连一滴汗珠都没瞧见!

    这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可是冷晴又能怎样呢?冷晴没有炎子明的本事。现实如此。冷晴终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子明唇角带笑、云淡风轻地离开了后殿,只留给她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因后殿昏暗,冷晴瞪着炎子明那黑乎乎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默了一瞬,调整了下因为先前的追逐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后才离开了后殿。

    而当冷晴正要绕过清心殿后殿殿门前那扇用来遮挡殿门,有七八米长,从右至左地绣着山川河流一年四季的景色变换的缎面屏风的时候,她恰巧听见王泉正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到:“我刚一冲进去,就瞧见爷和那小姑娘一同躺在床上,爷一只手还紧紧地搂着人小姑娘!许是那小姑娘恼怒我不该闯进去,当即就瞪着一双圆眼望着我!难怪爷让我们一直到晚膳前都别回来,原来爷……”

    听到这里,冷晴嘴角抽搐地绕过了屏风,正欲张口制止王泉的信口开河时,却瞧见先她一步走出后殿的炎子明已经走到了金丝楠木大圆桌前,冷晴便将她预备喊出口的话又给生生憋了回去:这三个家伙都是蛇鼠一窝的货色!罢了罢了……被人编排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她现在也是寄人篱下,能忍则忍吧!

    那厢,冷晴心中既幽怨又无奈地放弃了“反抗”,这厢,原本低着头顶着面前饭碗的牧文竟有如神助一般地察觉到了站在金丝楠木大圆桌前的炎子明,只见牧文当即便站起身朝炎子明恭敬地唤了声:“爷!”

    正说到兴头上的王泉并没有注意到炎子明来了,猛然听见牧文这一声唤,王泉当即收住话音一抬头,果然瞧见炎子明正笑容满面地站在他对面,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正一眨不眨地将他看着……

    王泉委实被无声无息间突然出现的炎子明惊吓到了,只见王泉当即腾地站起身,语气惶然地道了声:“爷!!您怎么出来了?您……”话至此蓦地一停,王泉下意识地往炎子明身后看去,恰巧瞧见了一脸阴沉的冷晴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王泉当即便闭了嘴,没敢再说下去。

    炎子明没有理会王泉,只朝牧文点头致意,而后便十分淡定地走到金丝楠木大圆桌后的主位上坐下。终究是主仆有别,主位的位置,始终是炎子明的。

    等到炎子明落座了,牧文这才重新坐下。而王泉却没敢再坐下,依旧直挺挺地站着,面上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纠结模样。

    炎子明刚坐下,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冷晴的身影。炎子明眼中笑意加深,他却没有去招呼冷晴,而是抬脸看向了他右手边仍旧站着的——王泉。

    在王泉一副“爷您请赐教”的谄媚表情下,炎子明语气极其缓慢地说到:“王泉,你精神头如此之好,说话的声音都中气十足的,想来你应当不饿才是,那今天的晚膳你就别吃了,现在就去守夜吧!”

    王泉一听这话,原本还强装笑颜的脸当即就苦了下来,只剩下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知道爷笑得那么温和肯定没好事!爷这是在冷姑娘那里吃了瘪,跑来找他撒气来了啊!可是爷啊……真心不带您这样的啊……人是铁饭是钢,在如此寒凉的气候下饿着肚子守夜可是会出事的啊!!

    如是想着,王泉便想跟炎子明讨饶,让炎子明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放他一马,可当王泉视线一转,瞧见炎子明那张微微带笑的脸后,王泉当即就咽了口水收了声。

    毕竟是与炎子明从小一块长大的,王泉十分清楚炎子明的脾性:每次爷笑得如此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时候,只能是爷不高兴了,且是非常不高兴……

    炎子明那边行不通,王泉便一脸希冀地看向了已经走到桌边的冷晴。

    王泉整个下午都在听牧文说他们这次在宫外的全部遭遇,从炎子明与牧文二月底离宫到今日回宫,这期间发生的全部事情,牧文均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王泉。自然,牧文也将冷晴的情况与王泉全部交代了,包括这一路北上,炎子明对待冷晴是何种态度。

    王泉知道,他家爷对这个叫做冷晴的小姑娘可是很不一样的!如果冷晴愿意帮他,他今天一定能逃过一劫的。但是——

    正当王泉想要张口让冷晴帮他向炎子明说两句好话的时候,王泉却瞧见冷晴将原本摆在炎子明左手边的那碗饭给端了起来……

    在炎子明的不动声色,牧文的面无表情,王泉的目瞪口呆之下,冷晴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捏着竹筷,脚步轻缓地绕到了正对着炎子明的那边桌边坐了下来。

    眼睁睁瞧着冷晴如此淡然自若地端着饭碗远离了炎子明,王泉顿时只觉心如死灰——

    先前后殿中是个什么光景,王泉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原本王泉还以为他家爷这是要抱得美人归了,现下王泉只觉得十分抓狂:冷晴这是摆明了不想搭理他家爷的节奏啊!!太子爷啊!您老人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怎么?还等着爷我亲自送你到门外去吗?”见王泉一直杵在那儿不动,炎子明笑眯眯地对王泉如此说到。

    被炎子明这话说得浑身寒毛倒竖,王泉深知炎子明这是快要动怒了……

    偷偷瞥了眼依旧笑得犹如春日煦风的炎子明,王泉心中十分郁闷,可他也深知炎子明的脾性,知道炎子明并非在与他说玩笑话。

    王泉平日里是过于混账了些,却也不敢真的违逆炎子明的意思,如今两厢求救无门的,王泉只得离开摆着香喷喷饭菜的金丝楠木大圆桌,一步三回头地往殿门外走去了。

    王泉一边朝着前殿殿门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以后一定要记住,绝对绝对不能拿爷与冷姑娘开玩笑!!不然遭殃的还是他这个下属……唉……可惜了他废了好大功夫才让御膳房的那些个老东西做出来的松鼠鳜鱼和胡萝卜玉米排骨汤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物归原主2

    王泉一走,偌大一张金丝楠木大圆桌边便只剩下了炎子明、牧文和冷晴三人。

    牧文平日里就是个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的人,如今又是坐在饭桌上,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牧文就更不会说话了,只管闷头吃饭。而炎子明和冷晴二人因为先前后殿的那一番闹腾,现下也相当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炎子明到是有意想和冷晴聊会儿,可他一抬眼就瞧见冷晴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吃着饭,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简直和冰山脸的牧文有的一拼!

    见冷晴如此模样,炎子明也不禁开始反思起他先前的作为了:莫非他真的太过分了?好像也没有啊……虽然他是趁着冷晴睡着的时候爬到床上去了,可首先那本就是他的床,他为何不能睡自己的床?其次,他也不过是想借此与冷晴开个玩笑,想看看冷晴的窘样罢了,他只是规规矩矩地和衣躺在冷晴身边,除了隔着被子搂着冷晴外,也没做其它不规矩的事啊!之前在北上的途中,他经常枕着冷晴的大腿小憩,也没见冷晴生气过啊……

    炎子明实在想不通冷晴究竟为何如此不高兴,索性也就不想了。既然冷晴不愿意搭理他,还跑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去坐着,那他也同牧文一样安静地吃饭罢……

    至于冷晴,她是真心不想搭理炎子明。

    在见到王泉后,冷晴以为王泉已经够神经病的了。可在经过先前后殿的那一番闹腾后,冷晴才发觉,炎子明这货也是个和王泉差不太多的神经病!不!真要说起来。王泉比炎子明这货还要强上一些!至少王泉在他人面前都是随性而为,从不假装。可炎子明在他人面前装得一本正经、芝兰玉树的,一旦只有他和冷晴二人在的时候,炎子明简直比王泉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出后殿的时候冷晴就已经决定好了,除非必要,否则近几天内她都不想再搭理炎子明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男子了。

    因为一桌三人皆沉默不语,是以。这顿晚膳吃得极为安静,也极为——诡异。

    一直到吃完晚膳,牧文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炎子明与冷晴也不曾说一句话。

    当牧文将残羹冷炙都收拾下去后,清心殿前殿又只剩下炎子明和冷晴二人时,冷晴抬眼睨着与她相对而坐的炎子明,有些不情愿地如此问炎子明:“晚上我睡哪里?”冷冰冰的声音。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虽然冷晴的确打定了主意不理会炎子明。可冷晴终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遇到点事儿就斤斤计较的女子。即便她的确因为炎子明的无赖行径而十分生气,可她再生气也只气那一阵儿,气过了,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再则,冷晴觉得关于她今后睡哪里这件事她必须问清楚!毕竟如今身处这皇宫高墙之内,冷晴可还没大胆到敢任意妄为的地步,许多事情还是要让炎子明做决定才好。

    对于冷晴的疑问。炎子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隔着一张金丝楠木大圆桌坐在他对面的冷晴,挑眉反问:“才醒过来就又想睡了?”

    她是属猪的吗?刚睡起来吃了晚膳就又想睡!也不怕真长成一头猪……

    不过这句话炎子明终究只是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口。他可不想再被冷晴追着跑了!

    冷晴不知炎子明心中所想,闻言便直接朝炎子明翻了个白眼,出口的语气十分不好:“不睡觉你告诉我还能干什么?外面这么冷,出去吹冷风么?”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后,冷晴每天都在算着日子,到今天,她已经在这个异世呆了有一个月又十二天了,不算长,却也不算短。而在这一个月又十二天里,每天除了一日三餐、按时睡觉起床之外,冷晴做得最多的事情,只怕就是发呆了。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专供娱乐的场所、没有电视、没有朋友,简直是什么都没有的异世,冷晴除了发呆,真心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了。

    初时在朱梓陌的府上时,冷晴还不算特别无聊——

    和朱梓陌假成亲,给朱梓陌的爹娘兄弟出殡,在朱梓陌病倒期间,冷晴还得顶着朱梓陌正室夫人的身份替朱梓陌管管朱府上的诸多事宜,或者出面处理一些朱家的产业问题。

    实在没什么事的时候,冷晴好歹还能去朱梓陌的书房翻两本书来看,解闷的同时又能多了解些这个异世的情况。

    而且,几乎朱府上每天都有人变着花样儿地给冷晴找麻烦、找事情,各种状况百出,让冷晴根本没多少时间可以去发呆!

    总得来说,在朱梓陌身边的时候,冷晴过得还是相当充实的。

    然而,自从冷晴在万春楼遇上炎子明,随着炎子明一同北上赤冰国后,冷晴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闲人”的感觉。就算是冷晴儿时,她都没有如此彻底的体会过什么叫做——闲人!

    这一路北上,冷晴除了看看沿途风景,偶尔和炎子明打打嘴仗,她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这还算好的,自从这个月月初进入赤冰国国境后,因为气候越发恶劣,冷晴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了,成天都窝在马车里望着车厢顶吊着的那盏白纱灯笼发呆,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七八想,真的是闲到让冷晴想发狂!

    尽管冷晴也不想如此虚度光阴,浪费生命,可是现实摆在眼前,冷晴不得不接受啊!

    对于冷晴这抱怨的话语,炎子明蹙眉想了想,最后只能无奈承认:尽管世人皆当他是个“傻太子”,可他也不是真傻,相反,为了日后的路途能走得更顺畅,他其实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做,时而通宵达旦的情况都是有的!冷晴与他不同,好像冷晴除了吃饭、睡觉就真的没什么事可干了……

    如此想着,炎子明不禁朝冷晴笑道:“那也不能吃饱了就睡啊!这样吧,我先让王泉去藏书阁给你取两本书看着,回头我再让他去给你找把好琴来,让你闲暇之余有个物件可以消磨时间。而且,你本就是以‘琴师’的身份进宫的,偶尔弹弹琴也可以消除有心人的疑虑。”

    这是炎子明认为最好的安排了,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对于炎子明的安排,冷晴表示默然接受。弹琴也好,看书也罢,只要能让她有件事可做,不至于跟个废人一样闲着就行了。

    就在这当口,原本被炎子明罚去清心殿殿外值夜的王泉却大踏步地走进了殿中,面上丝毫瞧不见先前被罚时的阴郁。

    王泉一直走到炎子明身边才驻足停步,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眼面无表情地坐在炎子明对面的冷晴后,王泉才俯身凑到炎子明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了句:“爷!他们果然又返回了。”

    炎子明闻言,抬眼瞥了眼冷晴,随即但笑不语。

    王泉见状,心知炎子明听懂了,也没再说什么,又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因王泉的声音太小,冷晴根本没听见王泉说了什么话,不过对此冷晴并不在意,她觉得炎子明毕竟是一国储君,总有些旁人听不得的事情,这并不足为奇。可是随即冷晴便被炎子明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整蒙圈儿了,心中警铃顿时大作:这两个神经病不会又在商量着怎么整她玩儿了吧……

    冷晴今日初初进宫就险些遭了那些后妃的算计,且冷晴对宫中诸事皆不熟悉,炎子明委实不敢将冷晴的寝殿安排得太远,否则一旦冷晴有什么事,他就是想伸以援手只怕都来不及!那么,炎子明只有将冷晴的寝殿就近安排了。

    可清心殿统共就只有后殿、左右两侧的偏殿可供人宿寝。后殿是炎子明这位赤冰国储君的专用寝殿,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王泉和牧文这十多年来一直都住在右侧殿,从来没有挪过窝。这后殿和左侧殿是不能安排给冷晴宿寝的。

    如此一来,炎子明最终只能将冷晴的寝殿安排在了原是给来惟德宫拜访的客人居住,如今却一直空置着的左侧殿。

    与作为主寝殿的后殿不同,清心殿左、右两间侧殿内并没有铺着满地的羊毛毡,地面依旧是黑黝黝的可以映出人影的地砖,且在布局、陈设上一般无二:

    一扇镂空雕花的满月型拱门建在殿中的位置,将整间侧殿虚虚一分为二,分为内殿与外殿两间。

    满月型的拱门上满满当当地垂着用来遮挡的天蓝色帷幕,平日里帷幕都是从中间分开挂在拱门两侧的,但只要将帷幕放下,便是两方天地。外殿(拱门外)摆着桌椅、多宝阁等物;内殿(拱门内)摆着床、榻等寝具。

    与清心殿前殿、后殿一般,清心殿左、右两间侧殿内的一应木制品均是用上等金丝楠木打造,毫不遮掩地宣示着宫廷生活的奢侈!

    因清心殿左侧殿是给来惟德宫拜访的客人居住的,右侧殿是给在清心殿里值夜的宫人休息用的,这两间侧殿均属于暂住寝殿,是以,即便里面陈设的物件均是按照宫规采用的最上等的,却没有那么多繁杂、不需要的东西。(未完待续。。)

    ps:  今天起,一天不定时两更,一更字数3000+(一天字数6000+),这是今天第二更= =

第四十五章 什么仇怨3

    是夜。戌正二刻。

    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漆黑如墨,今夜别说繁星了,连月亮都躲了起来,天幕之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

    空中不时有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气温已经低至零点,预示着一场风雪即将来临。

    清心殿。左侧殿。内殿。

    顶上罩着淡黄色的四方床帐,用金丝楠木打造的大床床头边摆着一张与床面同等高度的金丝楠木四方小几,几上搁着一本比手掌厚些的线装蓝皮书籍,书籍的封皮正巧朝上,封皮左上角从上往下写着《奇闻异事录》五个工工整整的隶书。一个有成人手臂长的青铜灯柱摆在这本书籍旁边,灯柱柱身上雕刻着一条盘桓的巨蟒,灯罩上镂空雕琢着云纹,内里一灯如豆。

    因赤冰国有宫规明文,酉正初刻供宫中众人行走的西和门就要上锁,不用留守各宫值夜的宦人、宫女在这之前要全部出宫,等到次日辰时前才能再进宫供职,违者按律处置。

    是以,过了酉初二刻,负责烧清心殿地龙的那两名宦人便自行出宫去了。如此一来,没了人烧地龙,清心殿殿中的温度便在一点点下降。

    冷晴真心不是一般的畏寒,尽管炎子明早早便将先前后殿中烧着的那两个银碳火炉在加好银碳后便给冷晴送到这左侧殿来了,且十分贴心地将两个银碳火炉都放在了内殿中央的位置,冷晴依然觉得有些冷。

    在这种情况下。窝在床上睡觉是最好的选择,可若让冷晴现在便去就寝,本就睡到酉初初刻才醒的冷晴如何还能睡得着?

    好在炎子明言出必行。说了要给冷晴拿两本书来打发时间,一转身就真让王泉去宫中的藏书阁拿了两本书来。

    不得不说王泉到是很会挑书,挑了一本《奇闻异事录》和一本《煌地记》,都很合冷晴的胃口。且王泉将这两本书交到冷晴手中时,还千叮万嘱地让冷晴千万小心些别损毁了,不然回头他去还书不好交代云云……

    冷晴也是个爱书之人,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捧着王泉拿给她的两本书走进左侧殿的时候。鉴于炎子明如此有诚信,冷晴也就决定稍稍原谅炎子明一些好了。毕竟炎子明也不容易,二十五岁的人了。成天在外装疯卖傻的,天长日久之下,装着装着他就不正常了也是应该的……

    冷晴觉得她应该抱有一颗包容的心,去理解、原谅炎子明才对……

    此刻。除了身上曲裾深衣的冷晴如今便坐在铺着厚实棉絮、毛毯的金丝楠木床上。手中正捧着王泉送来的那两本蓝皮书册中的那本《煌地记》,就着手边有些昏暗的烛光津津有味地看着。

    为了方便看书,那张厚实的橘色缎面锦被便只盖到了冷晴的腰间,冷晴肩头则披着她白日里去怡馨宫时罩在曲裾深衣外面的那件深紫色厚氅,如此一来,既保暖,又不妨碍冷晴翻书页。

    《奇闻异事录》里面记载着许多天成大陆上这千百年来发生的奇闻异事,其中甚至包括宫闱秘闻!从八卦方面来说。到是很好地满足了冷晴的好奇心。不过,冷晴虽对《奇闻异事录》有一定兴趣。却没有她手中这本《煌地记》来得大。

    初初拿到《煌地记》的时候,冷晴随手翻了几页便发现这是一本几乎记录着全天成大陆地质面貌、州郡县城的地理书籍。

    这种地理书籍无论在何朝何代都是极为珍贵的典藏,尤其是战时,这简直就是文字版的地形图啊!

    在封建制度王朝,地理书籍一般百姓家中是不允许私藏的,若被发现那可是足以下狱的罪行!通常只有皇族贵胄中人才有资格收藏、阅览。

    尽管《煌地记》全书都没有半张插画,可文字描述却也极为生动详细,冷晴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构想着这本书中描述的那些场景,到也颇为生动。

    翻看了几页后冷晴便发现,撰写这本《煌地记》的人应当在如今的九国成立之前。因为书中没有提到如今九国中的任何一国,就连大梁国国都绉平和赤冰国国都怀安,都是用南地绉平和北地怀安来标示的,只有一个大致上的地理分布。

    尽管如此,却也丝毫无法阻挡冷晴对这本《煌地记》的热爱程度。

    冷晴本就极其渴望了解这个异世,如今王泉给她拿来的这本《煌地记》简直犹如雪中送炭!以至于冷晴越看越沉迷其中,渐渐地,冷晴竟进入了浑然忘我之境界,将周遭一切皆摒弃在外,眼中、脑中、心中皆只剩下了她手中捧着的那本《煌地记》。

    因冷晴的心神全都扑在了她手中捧着的那本《煌地记》上,以至于直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在冷晴的床边,因落地而砸出一声闷响时,沉醉于书中的冷晴这才注意到殿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多出了一群人!!这是冷晴后来才注意到的……

    冷晴被突然从房梁上跳到她床前的人吓了一跳,若不是冷晴还尚存着一丝理智,她手中捧着的《煌地记》都险些被冷晴当成武器给扔出去!

    冷晴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却见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人是穿着一身紧身黑衣、手持已然出鞘的三尺青峰的——牧文。

    此刻牧文背对着冷晴站着,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无论身处何地都背脊挺直如山,即便此刻他是站在冷晴的寝殿中……

    冷晴见状却只觉得十分纳闷:这大晚上的,牧文不去睡觉,怎么从她的寝殿房梁上跳下来了?不对!从房梁上跳下来的?!!可是从她戌初初刻进殿后就没再瞧见有人进来啊!难道牧文一早就藏在这房梁上了??难怪自牧文收拾了碗筷离开后就一直没见着他了,连《奇闻异事录》和《煌地记》都是王泉送给她的,合着这牧文是老早就藏到她这寝殿的房梁上去了!可牧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藏身梁上呢?偷看她换衣服?牧文也不是这种人啊……

    看着牧文那挺拔如山的背影,冷晴越想越觉得不对,索性合起手中已经看了大半的《煌地记》,张口便问:“牧文,你大晚上地不睡觉,做这‘梁上君子’很好玩儿吗?”

    对于牧文,冷晴并没有要防备他的意思。首先,冷晴知道牧文并非什么恶人,相反,牧文品性十分正直,偷鸡摸狗的事牧文连瞧都懒得瞧;其次,就算牧文真要对冷晴有何不利,若牧文赤手空拳也就罢了,冷晴自信以她的身手还能从牧文手下逃脱,可如今牧文手上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若牧文真要对冷晴如何,冷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将一切都想得通透,即便冷晴此刻只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她依旧能如此坦然自若地与牧文说话。

    牧文却没有回答冷晴,连头也没回,反倒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牧文所站的地方传进了冷晴耳中:“让开!”简短有力的两个字,充满杀意煞气,让人闻之胆寒。

    冷晴被这个女子声音说得一时间蒙住了,心想:这牧文什么时候变声儿了??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挺正经儿的一个人,就这么被王泉和炎子明给带歪了!

    冷晴这样的想法还没落下,她又一琢磨——不对!这不是牧文的声音,这寝殿里面还有其他人,而且是个女人!!

    因牧文跳下来的地方紧挨着冷晴的床沿,且他不偏不倚地正巧落在冷晴的视线正前方,以至于从冷晴的角度抬头看过去,她便只能看见牧文那宽肩宽背、高大挺拔且黑乎乎的的背影,旁的几乎完全被牧文的身形所阻挡。

    在听见这声女子声音后,冷晴这才回过神来,逐渐意识到事情似乎并非她所看见的那么简单!毕竟,牧文可不是个会擅长她人“香闺”的人啊……

    冷晴本欲开口让牧文让开,但转念一想,冷晴觉得只忠心于炎子明的牧文应当不会听她的话,可她也不好伸手去拨开牧文,主要是她就算伸手拨了也不见得拨得动……

    是以,冷晴只能自己俯身趴到床边,伸长了脖子,将视线绕过站得犹如一座山一般的牧文,看向了先前那道女子声音的发源地……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着实将向来淡定的冷晴都给吓了一跳:哎呦我去!这是神马情况??好端端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啊!!

    冷晴以为左侧殿中不过是突然多出了一个牧文,可这一伸脖子,冷晴才看见被牧文挡在满月型拱门外,均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三尺青峰的三个黑巾遮面的黑衣人!

    冷晴初时还以为是她看花了眼,当即便眨了眨双眼,可当她再度定睛去看时,那三个蒙面黑衣人仍旧直挺挺地在那儿站着,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至此,冷晴只觉得头都大了:她来到这个异世才多久啊!这到底是从哪里招来的仇敌啊?!还有……他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一上来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大晚上的来暗杀她吗??那她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看得起她……(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前后夹击1

    原本冷晴对于牧文藏身在这左侧殿内房梁上的行为还十分不解的,可在瞧见被一手执剑的牧文挡在满月型拱门外的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后,冷晴也算是明白了:牧文会老早就藏身在这殿中梁上,定然是为了等这三名蒙面黑衣人自投罗网!

    如此一来,牧文的事先藏匿以及突然出现就能说通了——

    因为冷晴太过专注于那本《煌地记》,以至于连那三名蒙面黑衣人何时潜进了殿中都不知道,而本就为了等这三名蒙面黑衣人而藏身梁上的牧文却发现了……

    “让开!”为首的那名身量最高的蒙面黑衣人又如此道了一句,毫无疑问的女子声音,只是话语间充满了戾气,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如此说完后,为首的那名身量最高的蒙面黑衣人试探性地朝着牧文的方向踏出了一步,随着她的迈步,她手中握着的那柄三尺青峰寒光闪现,刺得冷晴眼睛疼。

    然而,面对同样手持三尺青峰且步步紧逼的三名蒙面黑衣人,牧文却毫不畏惧、退缩,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冷晴床前。

    只见牧文缓缓转动了两下他手中的三尺青峰,烛光照射在光洁的剑身上,让长剑寒光闪烁、寒意逼人。

    三尺青峰虽是剑尖指地,可牧文握着青峰的右手手背却早已青筋突起,显然牧文一直都处于备战状态。且牧文身上煞气凌然,很有种那三名蒙面黑衣人胆敢再前进一步。他便将对方斩于剑下的气场。

    因为牧文身上的煞气太过强悍,再加上牧文面上毫无惧意,那三名蒙面黑衣人一时间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如此一来,竟与牧文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正当牧文与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僵持不下时,一道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进了殿内众人的耳中:“喲!都来齐了啊!看来爷我来晚了一步啊!”

    随着这一声极其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依旧穿着白日里那身淡黄色窄袖锦袍的炎子明踩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踏进了左侧殿。只可惜天成大陆北地过于寒凉,不然,若是此刻炎子明手中再摇着一把折扇,到也是个风流调傥的人物了。

    炎子明踏进左侧殿后。也没有往殿中走多远,只在进殿门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可他所站的位置却恰好将殿门给堵死了。

    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炎子明。牧文一如既往地神色恭敬地朝炎子明唤了声:“爷!”

    尽管炎子明已到,牧文却丝毫没有要挪动位置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杵在冷晴床前的地上,高大的身形牢牢地将冷晴挡在身后。

    在炎子明出现之前。冷晴还颇为担心只凭牧文一个人能不能同时对付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可当炎子明出现后,冷晴悬着的心便悄然落下了:有他在,她只管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如此想着,冷晴便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脖子在床上坐好。掖好盖在身上的锦被,又紧了紧肩头披着的厚氅,冷晴便继续翻开她手边那本《煌地记》阅览。炎子明处理他们的事情,她看她的书,互不干扰。多好啊!

    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回头瞥见突然出现在殿门口的炎子明后,心知她们也许中了圈套。当即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纷纷握紧了手中长剑。

    只见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其中两人脚下步子蓦然一转,却是面朝炎子明的方向,只留下了一人面朝牧文的方向,但三人皆摆出了一副随时御敌的姿势——

    多年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她们,那个从梁上跳下来,穿一身紧身黑衣的男人已经很难对付了,最后出现的那个穿淡黄色窄袖锦袍的男人更是难以对付!她们不能掉以轻心!在任务完成前,她们必须安然无恙,否则如何与门主、首领交代!!

    炎子明有着超乎常人的眼力,尽管与冷晴相隔甚远,可他仍旧瞧见冷晴在看见他出现后,当即便将伸得老长的脖子缩了回去,继续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翻开书来看,面色淡定如常。

    想来冷晴是相当相信他能处理好今日这事的罢,不然冷晴怎会淡定如斯呢?

    尽管炎子明知道冷晴相信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好事,可对于如此泰然自若的冷晴,炎子明委实有些想摇头失笑: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当真不知道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是来寻谁的吗?竟然连问一句都懒得问,亏得他和牧文、王泉还静心布置了这出守株待兔的好戏,真该让她先害怕一场再出手的……

    炎子明如此想法还未消散,随即他又瞧见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如此谨慎提防他的行径,炎子明一个没忍住,当真便“呵呵呵”地轻声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惊心动魄!

    没错,看在牧文眼中,正是惊心动魄!牧文从来都知道炎子明很爱笑,可牧文从未见过炎子明笑得如此诡异与……古怪……

    面对兀自杵在殿门处笑得开怀的炎子明,不仅是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就连刚捧着《煌地记》看了几行字的冷晴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炎子明这家伙又吃错药了吗??

    正当冷晴如此坏心思地想着的时候,炎子明却倏然将笑声一收,而后伸手从他怀中掏出来一个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小物件。

    将从怀中掏出来的物件提溜在手中,炎子明微微眯起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唇角向两侧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本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愣是被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衬出了一种仿佛春风拂面的错觉。

    只见炎子明缓缓张口,语气极其和善:“三位何必如此紧张,在下不过就是想问问,这块令牌是谁掉的,在下也好物归原主不是?”

    且先不论炎子明几乎是站在外殿殿门边,与坐在内殿金丝楠木床上的冷晴隔着十万八千里,单论现下冷晴身前还沾着一个几乎遮挡了她全部视线,仿佛山一样的牧文,也足以让冷晴看不见炎子明手中提溜着的究竟是个什么物件了。

    虽然冷晴看不见,但炎子明说的话冷晴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对于炎子明如此堪称不要脸的言辞,冷晴只想表示她内心的鄙夷:这人脸皮厚的啊!他都和牧文将人家前后夹击了,居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让人家别、紧、张!真是不知道“不要脸”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冷晴虽看不见炎子明手中提溜着的物件长什么样,可是负责防御戒备炎子明的那两名蒙面黑衣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此刻炎子明手中提溜着的东西还在缓缓打着转儿,细一看,却是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圆形铜制令牌,金色的令牌一端系着银线一端系着银线流苏。令牌周身嵌着一圈繁复银纹,令牌背面刻着一朵木兰花,正面则刻着一个“白”字。

    在看清炎子明手中提溜着的那块令牌后,那两名蒙面黑衣人皆蓦地瞪大了双眼,只因那块令牌赫然正是她们上午在与牧文缠斗之时丢失的那块——白令!!

    眼见着遗失之物就在眼前,左侧那名蒙面黑衣人与右侧那名蒙面黑衣人交换了下眼神,在得到右侧那名蒙面黑衣人的首肯后,左侧那名蒙面黑衣人丝毫不与炎子明废话,直接提剑就朝炎子明冲了过去。

    炎子明见状,当即就勾唇笑道:“唉?别急啊,有话好……”

    不等炎子明将话说完,那名蒙面黑衣人便已在瞬息间冲到了炎子明身前,出口的语气酝满戾气:“废话少说!将白令还我!”挺好听的一个女子声音,却因话语间总是充满戾气而让人喜欢不起来。

    炎子明清晰地瞧见,那名蒙面黑衣人瞪着他的那双黑瞳中满是血腥杀意,铺天盖地,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炎子明当即脚下往后退出两步,而后只见炎子明继续勾唇浅笑:“有本事……自己来取!”竟是毫不遮掩的挑衅之言!

    那名蒙面黑衣人闻言,不愿再与炎子明多费口舌,当即手腕一转,径直提剑就朝着炎子明的咽喉刺去。出招利落干脆,行动间充满着长期训练出来的快、准、狠,不是从小练就的,还真达不到这等水平!

    因为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距离过近,倘若被这一剑刺中,炎子明的咽喉绝对会被贯穿!好在炎子明反应敏捷,当即便侧身险险躲过了。

    然而不等炎子明歇口气缓一下,紧接着那名蒙面黑衣人又是一剑横扫过来,意欲从侧面削掉炎子明的项上头颅,逼得刚刚站定的炎子明只能继续往旁边侧身躲开。

    炎子明意欲叫停,他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而引来西和门内巡夜的禁卫军,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再则,炎子明不是牧文,他可没有随身兵器,赤手空拳之下,他虽不一定会输,却也不愿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打斗。

    但是那名蒙面黑衣人却丝毫不给炎子明张口的机会,只见她趁胜追击,接下来刺出的每一剑都直取炎子明命门,完完全全的杀招,没有半分手下留情!

    炎子明旋身之际,瞧见那双黑瞳中已经充满血色,浑身杀气凌人。(未完待续。。)

    ps:  今天的第二更,敬请期待明天都更新^_^

第四十八章 前后夹击3

    万里无云的苍穹中一抹暖阳高悬。

    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嵌着一条宽阔平坦的官道,一辆古朴毫无花哨装饰的马车在这片晴空下于官道上疾驰而过,车轮带起绵延尘土。

    马车由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拉着,车辕上坐着一名一手持马鞭一手拉缰绳身穿青色裋褐服的年轻男子。

    车厢的门帘束在一侧,可以看见车厢内坐着两名年纪相仿的男子,他们一个一身锦缎华服一个一身深蓝色裋褐服,从衣着上便可分辨出他们所处的地位大不相同。

    车厢中的车板上还躺着一人,但因车厢内光线有些昏暗,那人的脸又刚好处在车厢内的阴影处分辨不清样貌,遂只能从那浑身脏污的衣服上看出是名女性。

    “爷,大少爷向来喜欢与您作对,这次老爷交代的事本就没办好,若让大少爷知道您贸然带人回府只怕会趁机落井下石,届时爷就真的麻烦了。爷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二姨娘想想啊!”坐在车厢门边,穿着深蓝色裋褐服的男子忧心忡忡道。

    “知吾你无需多言,让我在一月之内筹集万两白银,他们本就是存心刁难于我,就算没有今日这事,一月之期一到只怕我也好不到哪去。毕竟是一条性命,既遇上了又岂能置之不理?怕大哥趁机落井下石,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坐在车厢靠里些的那个一身锦缎华服的男子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但是爷,她的身份尚不清楚。穿着打扮又是如此的……怪异,若是歹人可如何是好?”林知吾,也就是那个穿深蓝色裋褐服的男子看着躺在车板上的人如是道。

    在说到穿着打扮的时候林知吾明显有些犹豫。他从未见过这等着装,委实不知该如何形容,踌躇之下才说出了“怪异”二字。

    “这世上怪异之人又岂在少数?再则,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她一介弱质女流又能将我如何?你着实多虑了。”朱梓陌,便是那个一身锦缎华服的男子满不在意地说着。

    “爷……”林知吾似不赞同般唤到。

    朱梓陌却不再与之争辩,只吩咐到:“等下到了府里。你将她带进我的卧房,途中千万小心,绝不可让大哥瞧见她的样貌。若让大哥瞧见了,她就真的危险了,不论她是何人,绝不能让她毁在大哥手上。”

    “是。爷。”见劝不动朱梓陌。林知吾只得恭敬答应了。

    看向身边的车窗,透过随风飘摇的窗帘缝隙可以瞧见车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绿油油的一片仿佛与天际相连。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忽闻朱梓陌问到:“知吾,再过段日子就是大哥的二十五岁生辰了吧?”

    林知吾不知道朱梓陌此问何意,遂他只能老实地回答:“是,爷。估摸着老爷和大夫人也该着急大少爷的婚事了。”

    闻言,朱梓陌却是轻笑一声。目光依旧落在那随风飘摇的窗帘上。

    林知吾只听见他家爷那语气不明的话:“知吾,你说错了。爹和母亲早就在着急大哥的婚事了。放眼瞧瞧京都中哪家的公子少爷不是弱冠之龄就娶妻生子了,只是,大哥那副德行却是没有哪家正经姑娘瞧得上的,否则也不至于拖到如今了。”

    点头,林知吾不置可否:“这到也是,若不是因为大少爷太过不学无术以致没人敢接受大夫人的提亲,爷您也不至于拖到至今未娶!”

    对于林知吾似抱怨的话语朱梓陌表现的毫不在意。

    然,朱梓陌却觉得也需让林知吾记着什么是“主仆之分”,遂淡淡地出声提醒道:“知吾,莫要胡言!那毕竟是我大哥,朱府最尊贵的嫡长子。”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朱梓陌可以说的话,并不是林知吾也可以说的。只因朱梓陌再不济,也是朱府庶子,朱梓尧同父异母的弟弟,朱府二少爷。

    林知吾不傻,被朱梓陌如此提醒,林知吾悚然一惊,心道自己这般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确实不该,遂连忙点头称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晴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十分颠簸的环境下,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冷晴听不清亦听不懂这两个声音说的究竟是什么,只觉得她浑身酸痛,左胸口更是一阵阵的撕痛,且手脚冰凉十分难受,于是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想借此舒缓下。

    十指连心,这不动还好,一动冷晴便觉得左胸口越发疼痛难忍,当即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沉当中。

    “爷,这位姑娘方才似乎醒了。”一直分神注意冷晴的林知吾在一旁出声提醒。

    闻言,朱梓陌终究还是淡淡地瞥了眼躺在车厢车板上的冷晴,但仅仅只一眼朱梓陌便又看向了他身旁帘布飘摇的车窗。

    朱梓陌语气十分淡然地道:“嗯,是醒了,不过又晕过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这么久,这女子的毅力到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看着双目紧闭的冷晴,林知吾也忍不住感慨:“是啊!被利物刺中了心口居然还有气儿,就算是七尺男儿也不一定能坚持这般久!这种毅力,着实是顽强得令人钦佩。”

    倘若四年前,成姑娘也能有这般顽强的毅力,不!倘若那时成姑娘不那般轻贱自己,又或者那时他好好守着成姑娘,他家爷后来也不至于……

    唉!多思无意,只叹红颜薄命啊!看着静静躺在那昏迷不醒的冷晴,林知吾十分想要如此感慨,可碍于朱梓陌在场,林知吾只能在心中默想,终是不敢表露出来。

    “知升,将马车赶快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府里。”朱梓陌忽地淡声吩咐坐在车外车辕上负责赶马车的林知升。

    “是。爷。”林知升闻言恭敬地答应一声,随即手上马鞭高高扬起再落下。

    马鞭凌空抽响,拉车的马儿受惊,嘶鸣一声,立刻撒开蹄子跑得更欢了,可谓是一路狂奔。

    虽说马儿拉着马车狂奔起来于朱梓陌和林知吾、林知升三人无碍,但他们着实也该顾忌一下身受重伤几乎只剩一口气的冷晴的,若是一个弄不好,那可是火上浇油啊!只怕冷晴没被陈浩贤刺死也被这狂奔的马车颠死了……

    傍晚十分,载着朱梓陌、林知吾、林知升与冷晴四人的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前。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远方天际一轮红日,四周浮着漫天红霞,显出一片灿然之色。

    抬头看去,这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大门上方悬着一块黑底赤金的匾额,那两个赤金大字却是“朱府”二字。

    此时朱府门前檐下已悬起了灯笼,夕阳余晖映照得府门前阶梯两旁两尊脚踩绣球的石狮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坐在车辕上的林知升当先一步跳下马车,一身锦缎华服的朱梓陌随后下了马车,林知吾等到最后才抱着依旧昏迷不省人事的冷晴跃下马车。

    直到此时冷晴才终于暴露于人前,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紧皱柳眉和紧抿的双唇无一不透露出她此刻的痛苦。

    冷晴依旧是去见陈浩贤时的装扮,只是那一身昂贵的saint laurent女士白色真丝长袖单排扣纯色衬衫已经染满了血污,衣服与头发上沾着不少草屑,实在无法想象她被陈浩贤刺伤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了避开朱梓尧,也就是朱梓陌那同父异母的大哥,林知吾很自觉地抱着冷晴绕过朱府正门,朝着朱府后门去了。

    林知吾十分清楚,只有从位于人迹罕至的窄巷中的后门进入朱府,遇上朱梓尧这个混世大魔王的机会才最低。

    看见是自家出远门办事的二少爷回来了,负责守门的那两名护院早已自觉地将朱府正门推开,只是当那扇朱漆两扇开的厚重木门推开后,门内却当先有一道上刻脚踏金银珠宝的貔貅石屏遮住了向里望的视线。

    “知升,去南街那将绉大夫请去我的卧房给那位姑娘看诊,要快。”语速极快地吩咐完,瞧都没瞧那两名长的五大三粗的护院一眼,朱梓陌目不斜视地进了朱府正门。

    得了朱梓陌的吩咐,林知升又坐上马车车辕,用力一抖手中缰绳,驾着马车去南街请绉大夫去了。

    进了门后,绕过貔貅石屏,穿过垂花门,朱梓陌径直朝朱府内院深处走去。

    一通七绕八拐后,朱梓陌走到了一座院门上刻着三个小篆字体的院落前。

    进了院门,穿过萧条的院子,朱梓陌登上院中唯一阁楼的二楼。走到左侧靠楼梯的厢房前,刚一推开门朱梓陌就大声喊到:“娘,陌儿回来了。”

    布置简单的厢房内室里,躺在床上的美妇乍一听见自己宝贝儿子的声音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满面惊喜地想要从床上起身,却奈何因身子委实太过虚弱,愣是半天没爬起来。

    就在美妇兀自折腾的这会儿功夫,朱梓陌已经撩开分隔内外室的满月型拱门上垂挂的珠帘进了内室……(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因何而泣1

    虽然因为清心殿左侧殿是侧殿,殿中摆放的都是所需之物,没有放置太多不切实际的名贵物品,可正对着殿门的那面墙下,却摆着一架多宝阁,而这架多宝阁上放置了许多瓷器!偏偏这些瓷器……全部都是赤冰国当朝皇帝炎丰帝炎武蓝赏赐下来的!!

    而这清心殿左侧殿统共也就那么点儿大,若只用作休憩的寝殿,那的确是大了些、空荡了些,可如今作为打斗的场地,显然是十分狭窄的。

    于是乎,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打着打着,两人就从左侧殿的殿门边打到了殿门正对面那面墙下的多宝格前。

    只见那名蒙面黑衣人高举手中长剑,随即便朝着站在多宝阁前的炎子明狠狠挥下……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一剑,退无可退的炎子明只得旋身躲过,可随着那名蒙面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劈下,炎子明刚刚所站之处,多宝阁上的一个天青瓷碗却被剑风径直扫落……

    炎子明一眼扫过去,当即便瞧出了被那名蒙面黑衣人的剑风扫落的那只天青瓷碗正是炎武蓝在两年前的年尾宫宴上赏赐给他的!

    虽然炎子明将这些炎武蓝赏赐给他的瓷器全部摆在这间侧殿之中,就是有几分嫌弃的意思,且这些御赐的瓷器于炎子明而言,是种无形的羞辱,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打碎御赐之物,这都是小可随意揭过,大可被定为“大不敬”的罪名啊!

    眼见着那只天青瓷碗就要落地砸碎。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炎子明只得俯身伸出空着的右手将那只天青瓷碗捞在手中。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瞬息间发生的事。

    可如此一来。原本已经躲开的炎子明为了救回一只天青瓷碗,又将他自己送到了那名蒙面黑衣人的剑下!

    那名蒙面黑衣人从一开始本就想要斩杀炎子明,夺回炎子明手中的白令,如今有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那名蒙面黑衣人又岂会放过?

    只见那名蒙面黑衣人当即将手中长剑一转方向,朝着炎子明便狠狠划去……

    尽管炎子明在察觉到危险之时,已经相当反应敏捷地往旁边躲去。可他的左后肩仍旧被尾随而至的长剑重重划了一剑……

    外殿多宝阁所在的位置,正巧与内殿的金丝楠木床处在同一条线上,二者之间有挂着厚实帷幕的满月型拱门作为遮挡。如此,无论站在那一边,皆看不见另一边。

    是以,坐在金丝楠木床上的冷晴并不知道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在打斗至多宝阁前后发生了什么事。冷晴只看见。原本还且战且守的牧文突然犹如发狂一般,手中三尺青峰高举,一剑劈向了挡在他身前的那名蒙面黑衣人,将那名蒙面黑衣人手中还剩半截的断剑劈得连断剑都没有了!

    随即牧文又是一脚踹向另一名从旁边攻向他的蒙面黑衣人,径直将对方踹得凌空飞出去了五米的距离!

    当那名蒙面黑衣人呈现抛物线落地之后,那名蒙面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纤瘦的身子一直擦着黑黝黝的可以映出人影的地砖继续朝着牧文将她踹出去的那个方向摔了出去,直到她“嘭”地一声撞到了正对着满月型拱门的那面墙下才算是停住去势!

    那名被牧文砍伤右肩的蒙面黑衣人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支撑不住了。即便牧文不将她手中的断剑斩劈得只剩下剑柄,她也无法再继续拦着牧文了。

    这会儿连仅剩下的断剑都没有了。那名蒙面黑衣人也就放弃了继续拦着牧文的想法。

    那名蒙面黑衣人本就是靠紧绷着神经而战斗到现在的,如今神经一送,她当即便软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另一名被牧文一脚踹出去,此刻仍旧趴在墙下地面上的蒙面黑衣人,她虽没有受任何外伤,可牧文那一脚却生生将她的肋骨踹断了三根!虽然这等伤势还不至于让她痛晕过去,却也足以让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同样倒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同伴,那么蒙面黑衣人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即便她能强撑着疼痛站起来,想要凭着她一人之力继续去拖住牧文,那也是天方夜谭了!

    稳坐于金丝楠木床上的冷晴却是被牧文接连使出的这堪称强悍、粗暴的一剑一踹给惊呆了:刚才是她觉得牧文是在怜香惜玉,所以才下不了狠手吗……

    然而不等冷晴再有其他想法,只见牧文在将那两名蒙面黑衣人十分粗暴地解决后,当即便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而牧文冲向的方向,正是先前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打斗的多宝阁的方向!

    原本还在冷眼观战的冷晴见此情景,当即也觉得有些不妙了……

    将本是披在肩头的深紫色厚氅改为穿在身上,冷晴掀了被子下床,连绣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这般踩着绣鞋朝着外殿的多宝阁跑了过去。

    不过跑了七八步,冷晴人便已经跑到了满月型的拱门前,也顺利看见了外殿多宝阁前的情形——

    牧文与唯一剩下的那名蒙面黑衣人你来我往地战斗着,刺耳的利剑互击的金属鸣音几乎毫无间断地响起。

    现在牧文身上的气势与之前和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打斗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如果说刚才牧文还在对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手下留情的话,那面对现在仅剩的这名蒙面黑衣人,牧文已经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了,全然是一副已经杀红了眼的模样。

    无论是牧文还是那么蒙面黑衣人,皆是出招狠辣,招招直刺对方要害,弱点尽显于人前,竟全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偏偏因为牧文与那名蒙面黑衣人皆是在如此拼命地战斗,反倒一时间没能分出个胜负。

    这些都是次要的,根本无法引起冷晴的注意,此刻冷晴的视线,全部聚焦在了牧文身后的地上——

    穿一身淡黄色窄袖锦袍的炎子明深深地低着头,蜷着身子坐在铺着黑黝黝地砖的冰凉地面上,后背靠着多宝阁,虚握成拳的左手搁在伸直着的双腿上,右手壁垂下,手掌无力地搁在他身边的地面上,且右手边的地上还摆着一只摔出了一个小缺口的天青瓷碗。

    而冷晴最后将视线死死凝视在了炎子明的——左肩!

    炎子明左肩处的淡黄色衣料如今已被大量的殷红色血液浸染出了一种怪异的色彩,且血液还在不断增多,被浸染的淡黄色衣料也在不断增加,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炎子明的左半边身子都被殷红色的血液给浸染了!

    看到这样一幕,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冷晴都要为她自己觉得羞愧了!

    一步一步地朝着炎子明的所在地走去,在踏过那扇满月型的拱门时,冷晴一个不留神,脚下竟然拌在了拱门下有些凸起的槛上。

    虽然冷晴并没有因此而摔倒,只是身形有些不稳,站稳了也就好了,可冷晴脚上本就没有穿好的绣鞋却因此被拌掉了一只。

    然而冷晴却没有那个心情再俯身去将掉了的绣鞋捡起来穿好了,此时此刻,冷晴满眼满脑都是重伤倒地不起的炎子明,耳中连那近在咫尺的利剑互击的金属鸣音都听不见了,她又哪里来的心思再去顾及一只绣鞋呢?

    别说去捡绣鞋了,冷晴脚上的绣鞋被拌掉后,当她光着的莹白脚丫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的时候,冷晴丝毫没有觉得脚下的地砖寒凉刺骨,此刻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心更冷的?

    冷晴就这样一只脚踩着绣鞋,另一只脚光着地走到了炎子明身边。

    炎子明肩上的伤口淌出来的血液有不少都流到了地上,在炎子明身下缓缓晕开了一个浅浅的血圈,可因为地面铺着的地砖黑黝黝的,不顺着光根本看不见地砖上的血迹,冷晴光着的那只脚便不偏不倚地正好踩在了血迹上面。

    脚下突然出现的粘腻感,让冷晴下意识地将脚往后缩了一下。可随后,冷晴还是咬牙将脚放了下去,稳稳地踩在了炎子明的身边。冷晴知道,此刻她若是退后,便永远到不了炎子明身边!

    脚下踩着炎子明的血迹,冷晴有些机械地俯身跪到炎子明身边。与炎子明的距离稍微一拉近,冷晴的鼻端霎时间被浓烈的血腥气所充斥,浓郁的血的味道,让冷晴几欲作呕。

    冷晴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抚上了炎子明低垂着的脸庞。当冷晴手下用力,将炎子明的脸托起后,毫不意外的,冷晴看见了炎子明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色,以及……紧闭的双眸。

    冷晴张了张口,出口的声音竟都是颤抖、嘶哑得不成调子的:“炎……子明……你还好吧?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喂……”

    对于冷晴的喊话,炎子明依旧紧闭着双眸,没有给予冷晴丝毫回应。

    得不到回应,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住冷晴的心脏,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冷晴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握紧,直到捏得粉碎。(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内容已修改完毕!

第五十章 因何而泣2

    虽然因为清心殿左侧殿是侧殿,殿中摆放的都是所需之物,没有放置太多不切实际的名贵物品,可正对着殿门的那面墙下,却摆着一架多宝阁,而这架多宝阁上放置了许多瓷器!偏偏这些瓷器……全部都是赤冰国当朝皇帝炎丰帝炎武蓝赏赐下来的!!

    而这清心殿左侧殿统共也就那么点儿大,若只用作休憩的寝殿,那的确是大了些、空荡了些,可如今作为打斗的场地,显然是十分狭窄的。

    于是乎,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打着打着,两人就从左侧殿的殿门边打到了殿门正对面那面墙下的多宝格前。

    只见那名蒙面黑衣人高举手中长剑,随即便朝着站在多宝阁前的炎子明狠狠挥下……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的一剑,退无可退的炎子明只得旋身躲过,可随着那名蒙面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劈下,炎子明刚刚所站之处,多宝阁上的一个天青瓷碗却被剑风径直扫落……

    炎子明一眼扫过去,当即便瞧出了被那名蒙面黑衣人的剑风扫落的那只天青瓷碗正是炎武蓝在两年前的年尾宫宴上赏赐给他的!

    虽然炎子明将这些炎武蓝赏赐给他的瓷器全部摆在这间侧殿之中,就是有几分嫌弃的意思,且这些御赐的瓷器于炎子明而言,是种无形的羞辱,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打碎御赐之物,这都是小可随意揭过,大可被定为“大不敬”的罪名啊!

    眼见着那只天青瓷碗就要落地砸碎。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炎子明只得俯身伸出空着的右手将那只天青瓷碗捞在手中。

    而这一切,不过就是瞬息间发生的事。

    可如此一来。原本已经躲开的炎子明为了救回一只天青瓷碗,又将他自己送到了那名蒙面黑衣人的剑下!

    那名蒙面黑衣人从一开始本就想要斩杀炎子明,夺回炎子明手中的白令,如今有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那名蒙面黑衣人又岂会放过?

    只见那名蒙面黑衣人当即将手中长剑一转方向,朝着炎子明便狠狠划去……

    尽管炎子明在察觉到危险之时,已经相当反应敏捷地往旁边躲去。可他的左后肩仍旧被尾随而至的长剑重重划了一剑……

    外殿多宝阁所在的位置,正巧与内殿的金丝楠木床处在同一条线上,二者之间有挂着厚实帷幕的满月型拱门作为遮挡。如此,无论站在那一边,皆看不见另一边。

    是以,坐在金丝楠木床上的冷晴并不知道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在打斗至多宝阁前后发生了什么事。冷晴只看见。原本还且战且守的牧文突然犹如发狂一般,手中三尺青峰高举,一剑劈向了挡在他身前的那名蒙面黑衣人,将那名蒙面黑衣人手中还剩半截的断剑劈得连断剑都没有了!

    随即牧文又是一脚踹向另一名从旁边攻向他的蒙面黑衣人,径直将对方踹得凌空飞出去了五米的距离!

    当那名蒙面黑衣人呈现抛物线落地之后,那名蒙面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纤瘦的身子一直擦着黑黝黝的可以映出人影的地砖继续朝着牧文将她踹出去的那个方向摔了出去,直到她“嘭”地一声撞到了正对着满月型拱门的那面墙下才算是停住去势!

    那名被牧文砍伤右肩的蒙面黑衣人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支撑不住了。即便牧文不将她手中的断剑斩劈得只剩下剑柄,她也无法再继续拦着牧文了。

    这会儿连仅剩下的断剑都没有了。那名蒙面黑衣人也就放弃了继续拦着牧文的想法。

    那名蒙面黑衣人本就是靠紧绷着神经而战斗到现在的,如今神经一送,她当即便软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另一名被牧文一脚踹出去,此刻仍旧趴在墙下地面上的蒙面黑衣人,她虽没有受任何外伤,可牧文那一脚却生生将她的肋骨踹断了三根!虽然这等伤势还不至于让她痛晕过去,却也足以让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同样倒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同伴,那么蒙面黑衣人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即便她能强撑着疼痛站起来,想要凭着她一人之力继续去拖住牧文,那也是天方夜谭了!

    稳坐于金丝楠木床上的冷晴却是被牧文接连使出的这堪称强悍、粗暴的一剑一踹给惊呆了:刚才是她觉得牧文是在怜香惜玉,所以才下不了狠手吗……

    然而不等冷晴再有其他想法,只见牧文在将那两名蒙面黑衣人十分粗暴地解决后,当即便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而牧文冲向的方向,正是先前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打斗的多宝阁的方向!

    原本还在冷眼观战的冷晴见此情景,当即也觉得有些不妙了……

    将本是披在肩头的深紫色厚氅改为穿在身上,冷晴掀了被子下床,连绣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这般踩着绣鞋朝着外殿的多宝阁跑了过去。

    不过跑了七八步,冷晴人便已经跑到了满月型的拱门前,也顺利看见了外殿多宝阁前的情形——

    牧文与唯一剩下的那名蒙面黑衣人你来我往地战斗着,刺耳的利剑互击的金属鸣音几乎毫无间断地响起。

    现在牧文身上的气势与之前和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打斗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如果说刚才牧文还在对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手下留情的话,那面对现在仅剩的这名蒙面黑衣人,牧文已经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了,全然是一副已经杀红了眼的模样。

    无论是牧文还是那么蒙面黑衣人,皆是出招狠辣,招招直刺对方要害,弱点尽显于人前,竟全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偏偏因为牧文与那名蒙面黑衣人皆是在如此拼命地战斗,反倒一时间没能分出个胜负。

    这些都是次要的,根本无法引起冷晴的注意,此刻冷晴的视线,全部聚焦在了牧文身后的地上——

    穿一身淡黄色窄袖锦袍的炎子明深深地低着头,蜷着身子坐在铺着黑黝黝地砖的冰凉地面上,后背靠着多宝阁,虚握成拳的左手搁在伸直着的双腿上,右手壁垂下,手掌无力地搁在他身边的地面上,且右手边的地上还摆着一只摔出了一个小缺口的天青瓷碗。

    而冷晴最后将视线死死凝视在了炎子明的——左肩!

    炎子明左肩处的淡黄色衣料如今已被大量的殷红色血液浸染出了一种怪异的色彩,且血液还在不断增多,被浸染的淡黄色衣料也在不断增加,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炎子明的左半边身子都被殷红色的血液给浸染了!

    看到这样一幕,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冷晴都要为她自己觉得羞愧了!

    一步一步地朝着炎子明的所在地走去,在踏过那扇满月型的拱门时,冷晴一个不留神,脚下竟然拌在了拱门下有些凸起的槛上。

    虽然冷晴并没有因此而摔倒,只是身形有些不稳,站稳了也就好了,可冷晴脚上本就没有穿好的绣鞋却因此被拌掉了一只。

    然而冷晴却没有那个心情再俯身去将掉了的绣鞋捡起来穿好了,此时此刻,冷晴满眼满脑都是重伤倒地不起的炎子明,耳中连那近在咫尺的利剑互击的金属鸣音都听不见了,她又哪里来的心思再去顾及一只绣鞋呢?

    别说去捡绣鞋了,冷晴脚上的绣鞋被拌掉后,当她光着的莹白脚丫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的时候,冷晴丝毫没有觉得脚下的地砖寒凉刺骨,此刻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心更冷的?

    冷晴就这样一只脚踩着绣鞋,另一只脚光着地走到了炎子明身边。

    炎子明肩上的伤口淌出来的血液有不少都流到了地上,在炎子明身下缓缓晕开了一个浅浅的血圈,可因为地面铺着的地砖黑黝黝的,不顺着光根本看不见地砖上的血迹,冷晴光着的那只脚便不偏不倚地正好踩在了血迹上面。

    脚下突然出现的粘腻感,让冷晴下意识地将脚往后缩了一下。可随后,冷晴还是咬牙将脚放了下去,稳稳地踩在了炎子明的身边。冷晴知道,此刻她若是退后,便永远到不了炎子明身边!

    脚下踩着炎子明的血迹,冷晴有些机械地俯身跪到炎子明身边。与炎子明的距离稍微一拉近,冷晴的鼻端霎时间被浓烈的血腥气所充斥,浓郁的血的味道,让冷晴几欲作呕。

    冷晴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抚上了炎子明低垂着的脸庞。当冷晴手下用力,将炎子明的脸托起后,毫不意外的,冷晴看见了炎子明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色,以及……紧闭的双眸。

    冷晴张了张口,出口的声音竟都是颤抖、嘶哑得不成调子的:“炎……子明……你还好吧?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喂……”

    对于冷晴的喊话,炎子明依旧紧闭着双眸,没有给予冷晴丝毫回应。

    得不到回应,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住冷晴的心脏,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冷晴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握紧,直到捏得粉碎。。。(未完待续。。)

    ps:  今天被抓去做一天劳工,跟本没时间写文~~~~(>_<)~~~~时间上赶不及了,这是一张重复发的,内容在12月5号凌晨三点前会修改完毕,小墨先发上去垫着,然后加班加点修改内容!!

第五十一章 因何而泣3

    步履维艰地将第一个银碳火炉抱到金丝楠木床前,冷晴首先将火炉摆在了最靠近炎子明脚边的地方。而后,冷晴又折回去,如法炮制地将剩下的那个银碳火炉也给抱了过来,放在了与炎子明的腰际平行的两步之处。

    两个银碳火炉,冷晴皆不敢将之放在离炎子明伤口近的地方。

    冷晴虽然没有学过医,可冷晴也知道,温度过高,会加速血液循环,如果让炎子明的伤口一直被灼热的炭火熏烤着,炎子明才止住血的伤口定然又要再次出血了!一旦伤口再次出血,这次还能不能再次止住血,那可就不好说了!

    炎子明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所以不需要再想办法止血,如今冷晴也将火炉都给搬到炎子明身边来了,冷晴也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了。

    经过先前那一番折腾,冷晴委实身心俱疲,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啊!尤其是冷晴赤着的双脚已经被寒凉的地砖冰得一丁点知觉也没有了,且冷晴身上穿在里面的里衣也好,套在外面的厚氅也好罢,均多多少少地沾上了炎子明的血迹。初时还残留着余温的血迹这会儿已经凉透了,冰凉凉的带血衣衫贴在冷晴身上,让冷晴浑身不舒服。

    尽管冷晴脚边就是烧着猩红色炭火的银碳火炉,可炙热的炭火暖得了冷晴冰冷的身体,却暖不了冷晴那颗冰凉的心……

    看向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冷晴想要坐到炎子明的身边去。可是这个想法才一起来,冷晴就将它压了下去!

    冷晴不敢坐到炎子明的身边去,她怕她若是不小心碰到炎子明的身体后。会让炎子明背上的伤口崩开,再次血流不止!

    最后,冷晴背对着那架满月型拱门,靠坐在了金丝楠木床边冰凉刺骨的地砖上。

    这个角度,正好让冷晴与炎子明可以面对面,如此一来,若是炎子明有什么不对。冷晴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冷晴在金丝楠木床边的地上蜷缩了一会儿,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过炎子明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可冷晴却始终不曾瞧见炎子明有任何不适的表情。反倒是明显听见外殿的打斗之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可冷晴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关心是谁胜谁负了。

    这一路北上,冷晴虽然总是与炎子明斗嘴,从不在炎子明面前服输。可终究炎子明也算是救冷晴脱离苦海的恩人。且这一路上炎子明一直都对冷晴很好,几乎处处照顾着冷晴。若非因为炎子明如此照顾冷晴,牧文也不会对冷晴那般客气了……

    “恩怨分明”这四个字,冷晴还是会写的。

    平心而论,冷晴真的从未想过要炎子明死去。可如今,炎子明就这般毫无生气,如同一个浴血之人一样地趴在冷晴面前,冷晴的心都不知纠成了什么样子!

    “我的个亲娘喂!爷怎么给伤成这样了!!”一个十分突兀的男子声音徒然自冷晴身后响起。将原本就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炎子明的情况的冷晴吓了一跳。

    冷晴呐呐地循声回头,意料之中地瞧见了站在她身后的人。是穿着棕色皮甲的王泉和穿一身紧身黑衣的牧文。而说话之人,正是王泉。

    牧文低头看着冷晴,面上仍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浑身气息冰冷得如同一座冰山。

    冷晴清晰地看见牧文身上的紧身黑衣有几处地方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道口子,露出了黑衣下的白色里衣。纯白色里衣的破口边缘均已经被血液染得殷红,显然牧文在最后的打斗中也受了不轻的伤!可是牧文却毫无所觉一般,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一个伤患该有的表现。

    因牧文身上穿的是紧身黑衣,是以牧文究竟流了多少血,冷晴是一点也瞧不出来!而牧文的右手仍紧紧倒提着他那柄沾满了血迹的三尺青峰,左手则抓着那名刺伤炎子明的蒙面黑衣人的后领,将那名垂头垂手的蒙面黑衣人如同死狗一样地拖在地上。

    许是牧文如此提着那名蒙面黑衣人嫌累,牧文便将那名已经晕死过去,完全不省人事的蒙面黑衣人随手往他脚边的地上一扔,却正好扔在了离蜷缩在地上的冷晴较近的地方。

    随着那名蒙面黑衣人摔在她的身边,冷晴能明显嗅到从那名蒙面黑衣人身上传来的,比她先前在炎子明身上嗅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浓郁血腥气。

    尽管鼻尖嗅到的血腥气十分浓郁,但是冷晴却已经没了初时嗅到如此浓郁血腥气时几欲作呕的反应了,她已经被炎子明身上的血腥气熏得适应了。

    至于王泉,他正瞪着一双大圆眼看着她,面上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态。

    冷晴现下没有半分心思去管王泉和牧文他们,只张了张口,出口的声音仍旧沙哑得语不成调:“你们都来了啊……炎子明他快不行了……”

    虽然冷晴没有学过医,可冷晴知道,当一个深受重伤的人呼吸越来越薄弱的时候,一定是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而炎子明现在……正是这样的情况!!

    牧文闻言,当即就语气僵硬地扔下一句“我去取药箱”便大踏步地离开了左侧殿,而王泉,他没有接冷晴的话,只是神色凝重地绕过冷晴,走到金丝楠木床前,借着床头那盏柱灯,俯身细细查看了一番炎子明的伤势。

    冷晴的视线亦随着王泉转向了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身上,犹豫了一番后,冷晴颤着嗓音问王泉:“他怎么样了……还有……”最后一个“救”字被冷晴哽在了喉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让冷晴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鲠在喉”。

    王泉闻言,动作缓慢地将视线从炎子明背上的伤口转向了仍蜷缩在金丝楠木床边地上的冷晴身上。

    王泉没有接话,只是上上下下地将双手抱膝地蜷缩在金丝楠木床边地上的冷晴仔细打量了一遍:三千青丝尽数披散,外面虽穿着厚氅,可她里面却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这证明她已经准备就寝了,罩在外面的那件厚氅应当是她临时加在身上的。她洁白的里衣上还沾染了许多血迹,那应当是他家爷的血……

    王泉的视线继续下移,在看见冷晴赤着的那一双沾满了血迹,被血污污染得斑驳的玉足时,王泉下意识地将视线往旁边微微挪开了些许。

    虽然王泉至今未曾娶亲,也不曾体会过男女之情,可王泉知道,自古女子赤足只能让亲近之人看见,若是无关紧要的男人看见了,稍微有点烈性的女子都会以死明志!

    且先不论冷晴是炎子明带回来的女子,王泉身为炎子明的下属,没有资格侵犯冷晴的清白分毫。便是单论人之常情,王泉也不想让冷晴就这样被他的莽撞给害死了。

    话说回来,冷晴有多畏寒,王泉是早已经见识过了的。尽管牧文当时只让他将清心殿的地龙和银碳火炉都烧起来,并没有言明为何而烧,可在看见冷晴后,王泉岂会不明白这地龙是为谁而烧,这银碳火炉又是为谁而燃的?

    可是此刻,冷晴就穿着这么点儿衣物蜷缩在冰凉的地上,双足更是连袜子也未曾穿地踩着冰凉刺骨的地砖……

    在赤冰国土生土长了二十五年的王泉岂会不知这个时节赤冰国的天气有多严寒?如此单薄的衣衫,又赤着双足,即便是王泉这个大男人看着,也不禁觉得寒凉沁骨,可冷清却仿若毫无所觉,只安静地坐在金丝楠木床边的地上,守着……他家爷……

    王泉即便未曾看见经过,却也能想象到,在看见他家爷受如此重的伤之后,冷晴该是如何着急,才会连绣鞋掉了也不曾去捡起……

    稍一筹措,王泉将视线转向了冷晴的脸,半晌后,王泉却是傻愣愣地道了一句:“你……哭了……”

    冷晴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冷晴一抬右手,用沾着不少炎子明血迹的指尖轻轻抹过她的脸庞,果然脸上湿漉漉的。

    看着眼前被泪水沾湿的指尖,看着泪水将她指尖上沾染着的,此时已经有些凝固了,属于炎子明的血迹一点点洇湿溶解,冷晴眼中的泪却越发汹涌起来:原来……已经将感情之门封闭的她竟还会哭啊……为了他……她还会哭泣……

    眼见着因为他那一句“你哭了”,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冷晴越发有变成开闸放水的泪堤的迹象,王泉在心中直呼自己不该多嘴,好端端的招惹冷晴干嘛呢?

    可是看着冷晴这预备着毫无止境地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下去的模样,王泉当即蹲身到冷晴面前,手忙脚乱地想去安抚冷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虽然冷晴只是垂着眸子,默默流泪,没有发出丝毫哭声,可她的每一滴泪,都流进了王泉的心里。

    王泉又不是傻子,他怎会不知道,冷晴这是因为他家主子才哭成了如此泪人的模样?

    就在王泉手足无措之际,去拿药箱的牧文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自告奋勇1

    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

    虽是侧殿,殿中却亦是铺满了黑黝黝的地砖,原本光滑的地砖如今一脚踩上去,到处都是浓稠黏腻的血迹,可因地砖过于黑黝,如不顺着光看,几乎看不见血迹,但殿中充斥着的血腥味,却异常清晰。

    满月型的拱门内侧趴着一名右肩衣衫被划破的蒙面黑衣人,伤口深可见骨,这名蒙面黑衣人身边还掉着一截断刃和一柄长剑剑柄,那是被牧文最后一剑劈断的断剑。

    正对着拱门的那面墙下趴着一名蒙面黑衣人,从外表上看上去她似乎并无大碍,可她的内伤却委实不轻:四根肋骨具断,若不及时医治,极有可能危及性命!

    而在靠近金丝楠木床的地上,亦趴着一名蒙面黑衣人。这名蒙面黑衣人算是三名蒙面黑衣人中最惨烈的了,身上黑衣多处地方被划破,衣衫破损严重之处,亦可见伤口及其骨肉。

    这三名蒙面黑衣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刻皆处于昏迷状态,一致的呼吸薄弱,不死便已是万幸,更别提会有醒来的迹象了。

    顶上罩着淡黄色四方床帐的金丝楠木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的炎子明平趴在床边,他那身淡黄色窄袖锦袍已被殷红色血液尽数浸染得颜色怪异。同样染血的橘色缎面锦被只盖到了炎子明的腰部,炎子明背部那道狰狞可怖,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因此而暴露于人前。

    只在里衣外罩了一件厚氅的冷晴,此刻赤着双足蜷缩在金丝楠木床边的地上默默垂泪。

    穿一身棕色皮甲的王泉则蹲在冷晴身前的地上。一张圆滚滚的娃娃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可奈何……

    牧文再出现时,他手中那柄沾满血迹的三尺青峰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怀中却多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棕色木箱。

    如同先前离开时那样。牧文迈着大阔步走进了左侧殿内殿,他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金丝楠木床前,将他怀中抱着的那个棕色木箱放在了金丝楠木床边的那张金丝楠木小几上,正好将几上放着的那两本书压在了箱子底。

    只见牧文动作利落地打开了那只他取来的药箱,露出了箱子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以及数卷白纱、针线、金色小剪子等物,可谓是一应俱全。

    侧头看向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可言的炎子明。牧文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炎子明背上那已经有些血污凝结的狰狞伤口上。

    炎子明背上的伤口越往腰际走越浅,可是炎子明左后肩那处的伤口却深可见骨!

    牧文又看向他身前药箱中放着的,在烛光映照下闪着银色微光的细长缝纫银针,牧文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抿了抿唇。牧文果断转身。将视线转向了背对着他蹲在冷晴身前的王泉。牧文张口,语气有些僵硬地唤他:“王泉……”

    听见牧文唤他,王泉应声回头,却在回头后听见牧文用依旧僵硬的语气对他说到:“爷身上的伤口太深,尤其是左后肩处的伤口已深可见骨,需要缝合……你来!”

    牧文此话一出,王泉浑身一僵,当即就傻眼儿了。险些一头栽在他身前的地砖上!

    半晌后,只听得王泉声音发颤地反问牧文:“我、我来??!!”

    牧文毫不迟疑地点头。

    王泉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被牧文那一句“你来”而惊得波涛汹涌的情绪,王泉这才找回了他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不行吗?”

    闻言,牧文抿唇,视线瞥向一旁在金丝楠木床上趴着的炎子明,牧文筹措了一下才语气赧然地道:“我不行……如果是旁人还好,我闭着眼都下得去手,可现下是爷……我……”

    虽然牧文的话没有说完,可王泉一听这虎头蛇尾的话,当即就明白了牧文的言下之意。

    只见王泉一反他往日嬉闹无状的态度,神色愠怒地咬牙低吼:“那我就下得去手了?你以为就你是爷一手带出来的!你以为就你心疼爷!我王泉就能如此狠心地下得去手了是吧!”

    牧文被王泉这一番话吼得垂下了头,却始终没有为他自己说一句辩解的话。

    的确,无论是他还是王泉,面对需要缝合伤口的人是炎子明时,这都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难关。无关乎技术问题,而是心态……

    看着脚下黑黝黝的地砖,牧文仍旧固执己见地说到:“我……下不去手……”

    王泉委实被牧文这句话给气笑了。

    站起身,转身与牧文面面相对,王泉几乎是咬着后牙槽地说到:“我也下不去手!让我拿着针线往爷身上扎,我宁愿扎我自己!”

    尽管王泉对于牧文的自私之言心中有气,可他这番话却委实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这些年为了替炎子明办事,王泉也曾受过不少伤,有些刀剑之伤过重的,也需要缝合,否则便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

    每逢受到严重的刀剑之伤时,除了伤在一些王泉实在不好自己动手的地方,王泉会让牧文帮忙外,其它王泉自己能处理的伤,王泉从不假手他人,自己拿了药箱找个安静的地方,穿针引线之后就自己给自己将伤口缝合了。

    可是如今面对着重伤至此的炎子明……

    炎子明对于王泉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越了主仆之谊,尽管王泉平日里在炎子明面前总没个正形儿,有时还会做出些糊涂事气得炎子明大为不悦,可若让王泉拿着针线往炎子明身上扎……

    即便王泉深知这是为了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好让炎子明的伤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愈合,这是在救炎子明,可王泉就是下不去手!即便王泉往日里往他自己身上缝针的时候,连眼都不曾眨过一下,王泉依旧下不去手……

    “我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徒然响起,惊得几成对峙之势的王泉和牧文皆是一愣。

    如今这间侧殿中除了王泉和牧文,还能说话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

    牧文和王泉循声看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果然是冷晴!

    冷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泪水也都抹干净了,只是那双往日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红得如同一双兔眼儿一般,任谁都能瞧出来冷晴才哭过。

    见牧文和王泉皆凝眸将她看着,冷晴抿了抿唇,面上神色有些赧然,可出口的语气却极其坚定:“既然你们都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既然从他出事到现在,你们谁都没有去找御医,就说明他受伤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可你们两个一直在这里推三阻四地,只会耽误他的伤势,所以……让我来!”

    说完这番话,冷晴也不等牧文和王泉有何反应,她便主动踏出脚步,朝着牧文身后的金丝楠木小几走了过去。那里,放着能救炎子明性命的伤药以及缝合伤口所需的针线。

    王泉和牧文就那般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走到小几旁的冷晴将药箱中的金色小剪子拿了出来,然后,冷晴脚下步子一转,绕过挡在她前面的牧文,走到了金丝楠木床边。

    站在金丝楠木床前,冷晴俯身,抬起右手,用她手中那把金色的小剪子将平趴在床上的炎子明背部伤口周围的衣料一层一层地尽数剪开。

    也许是因为赤冰国夜里的温度越发寒凉,前前后后地又拖了这么长时间,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几乎差不多已经凝固住了。

    炎子明背部的伤口虽因此不再流血了,凝固住的血液却和炎子明身上的衣衫粘在了一起!如此一来,倘若剪开衣衫的时候用力不当,便极有可能牵扯到炎子明背部的伤口!

    若是牵扯到了伤口,疼痛到还是其次的,冷晴就怕会因此而加重炎子明背部的伤势,重现先前那流血不止的可怖景象……

    是以,冷晴用小剪子剪开炎子明背部伤口周围的衣料的时候,动作极为轻柔小心,尽量保证不会因为她的动作而牵扯到炎子明背部的伤口。

    炎子明穿在身上最外面的衣衫没有被血液粘得太紧,还比较好剪开一些。越往后剪,冷晴就越发地小心翼翼,可当冷晴剪到了最后一层的里衣的时候,即便冷晴再小心谨慎,仍旧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好在伤口虽渗出了一些血液,却并没有因此而加重伤势,且炎子明此时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应该也不曾感觉到疼痛。

    因为整间左侧殿内唯一还能大喘气的三个人如今都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态度,是以殿中极为安静,也正因为这份安静,当冷晴将炎子明背部伤口周围的衣料尽数剪开的那一刻,冷晴清楚地听见,她的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两声极为压抑的倒吸凉气之声。

    站在冷晴身后,看着因为冷晴而暴露于人前的,炎子明背部的那道伤口,王泉和牧文二人的心情真可谓是百味杂陈。

    王泉和牧文怎么也没想到,炎子明背部,在衣衫遮挡之下的那道伤口,远比他们隔着衣衫看见的更加深、更为严重!(未完待续。。)

    ps:  忘记告诉大家了,之前的垫文小墨已经全部修改过了。然后,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明天继续二更o(n_n)o~~

第五十三章 自告奋勇2

    没了层层衣衫的遮挡,炎子明背部那道足有三十余公分长,最深处足有三、四公分深的狰狞可怖的伤口便彻底暴露在了王泉、牧文和冷晴三人眼前。

    那道狰狞得深可见骨的伤口就那般横亘在炎子明的背部,仿佛一条用刀划出的斜线一般将炎子明宽厚的背部一分为二。

    伤口周围的肌肤均被伤口冒出的殷红色血液所浸染,血液覆盖范围之广,已经看不清炎子明背部肌肤原本的肤色了。

    如此骇人的伤势,也难怪王泉和牧文会有如此反应了。若不是冷晴在看见那道伤口的那一瞬间便已吓得完全怔住了,只怕冷晴的反应会与王泉和牧文一样,甚至更为激烈也不尽然!

    冷晴不是炎子明,她无法想象炎子明在被利剑划出如此可怖的伤口之时,炎子明究竟有多痛,可于冷晴而言,她光是看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就足以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入骨髓!!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惶恐,冷晴站直身子,转身,正欲绕过挡在小几前的牧文,从侧面去拿小几上的药箱里放着的针线的时候,王泉却快冷晴一步,一把将挡着冷晴的牧文给拉到了边上。

    猛然被王泉拉开,怔愣中的牧文这才回过神来,眼见着冷晴已经将炎子明背部伤口周围的衣料尽数剪开了,下一步就该去拿针线缝合伤口了,牧文当即踏出一步欲去阻拦冷晴。

    虽然冷晴曾经与炎子明说过她的身份来历。可真要细究,冷晴的身份完全可以用“来路不明”四个字形容,牧文可不敢让一个连身份来历都是不清不楚的人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没出什么事到也罢了。若炎子明因此而亡故,牧文要如何对得起炎子明这近二十年来的悉心栽培与教养之恩?

    牧文会有此等想法,到也并非牧文小人之心,而是牧文实在是太过重视炎子明这个主子了,若是炎子明有个万一,牧文真不知道无亲无故的他继续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处……

    牧文虽如此作想,可不代表王泉也这么想!因为。牧文的脚刚踏出去,随即就被王泉又给拉了回去。

    牧文侧头看向将他拉了回去的王泉,见王泉朝他无声无息地摇了摇头。牧文那张万年不变的脸难得地蹙起了双眉。

    牧文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王泉压低着声音对他如此说到:“她说的不错,既然你我都下不了这个手,此事又不能让外人知晓。那就让她来吧!爷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了。总要有个人出面为爷将伤口缝合起来的,眼下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王泉一语点醒梦中人,牧文闻言,当真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王泉身边,但他那双如鹰的眸子却牢牢地盯着冷晴的一举一动。牧文心中想着,若是冷晴敢趁机做出一丝一毫会危急到炎子明的事,他牧文定然第一个不放过她!

    其实,王泉嘴上虽如此说着宽慰牧文的话。可王泉心里又何尝不是与牧文存着相同的想法呢?但是王泉比牧文想得通透些,就算他们眼下拦住了冷晴。不让冷晴碰炎子明分毫又能如何?他们二人是铁定无法对炎子明下那般狠手的,若是在宫外也就罢了,找几个大夫也就是了,偏偏他们如今身在宫中,无论是御医也好,内监宫女也罢,根本无人可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因为本质上炎子明受伤一事就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在冷晴最初说出让她来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话的时候,王泉就想阻拦冷晴来着,可王泉三思之下,到底没有出手拦住冷晴。后来冷晴为炎子明剪开衣衫的时候,王泉在旁边看着冷晴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生怕弄疼了炎子明一般,王泉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让冷晴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倘若事后炎子明无碍,他便是向冷晴磕头道谢也不为过!倘若炎子明因此而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杀了冷晴,然后以死谢罪!

    冷晴自然不知道王泉和牧文二人对她主动提出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一事竟生出了诸多想法,冷晴只瞧见王泉将挡路的牧文拉到了边上,纯粹地以为王泉和牧文这是默认了她提出来的建议,便没有再去注意王泉和牧文那方的动静了。

    这厢,冷晴兀自走到了金丝楠木小几前,先将手中沾染了不少血迹的金色小剪子放在了几上,转而便伸手去拿药箱中的针线。

    然而,在冷晴的手指即将碰到那银针和缝合线时,冷晴手下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垂眸看着她那双被血迹染得殷红斑驳的手掌,冷晴不禁想到,在现代社会,无论大小手术,别说手术用具了,就是医生在戴一次性的消毒手套前都要先消毒净手,还有患者的伤口周围也要先消毒,这些步骤少做一样,术口都极容易感染。

    如今,她若连事先清理一下手上的血污如此简单的消毒工作都不做,直接用脏成这样的一双手去给炎子明缝合伤口,就算她将炎子明背部的伤口缝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伤口也难免会受到感染。

    如是想着,冷晴就此转头朝王泉问道:“有热水吗?”

    王泉虽不知道冷晴心中想法,但王泉却知道冷晴眼下开口问他有没有热水的用意,是以王泉当即便点头应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小厨房烧。”王泉说完便毫不拖沓地转身离开了左侧殿。

    冷晴也知道这个异世不比现代,需要热水就只能现烧,所以冷晴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等着王泉将热水烧好了给她送来。

    在等王泉烧热水的时间里,冷晴到也不曾闲着——

    将视线转向正盯着她看的牧文,冷晴虽有些奇怪牧文为何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却也没有将心中疑问问出口,只如此问牧文:“药箱里有没有续命或者延缓伤势一类的药?有的话就先给他吃几颗,王泉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先用药护着他的命再说。”

    虽然药箱就在冷晴面前放着,药箱里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可药箱里面那些个瓶瓶罐罐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冷晴却是一样也不知道的。

    而且,比较麻烦的事,是这个异世没有用针打的麻药!可炎子明背部的伤势如此严重,冷晴估摸了一下,少说也要缝个二、三十针的,不打麻醉,一会儿炎子明肯定得痛死!

    之前炎子明流了那么多血,简直有种将他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的架势,如今炎子明的身体定然十分虚弱,万一炎子明真就承受不住缝针的痛苦,就这么给活活痛死了可怎么办?这世上可不是谁都是关二爷,谁都能做出刮骨疗伤这种事来的……

    虽然冷晴知道神医华佗发明了最早的麻醉剂——麻沸散,可冷晴只知道“麻沸散”这种可以起到麻醉作用的药,却不知道麻沸散的正确用药配比。就算冷晴知道,她现在也没那个时间等着王泉他们去配药再熬制了——炎子明等不起啊!

    所以,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先用续命或者延缓伤势的药吊着炎子明的命吧!至少将那些药吃下去,炎子明总归能扛得住一些,这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虽说心中有些提防着冷晴,可牧文也不糊涂,知道冷晴说的话在理,便也没犹豫,当即就走到药箱前,将药箱里放着的一只碧玉小药瓶取了出来。

    拿着那只碧玉小药瓶,牧文走到金丝楠木床边,俯身在炎子明身边:拔塞、倒药、将药喂进炎子明口中,再用手顺着炎子明的咽喉让炎子明将药丸咽下。

    这一系列动作牧文一气呵成,显然他做这种事也是个老手了。

    那厢牧文在喂炎子明吃药,这厢,冷晴动手准备了些不用事先消毒的东西。

    其实冷晴也不是准备的什么重要东西,冷晴就是拿起那把她先前用来给炎子明剪伤口处衣衫的金色小剪子,走到金丝楠木床对面的那张金丝楠木榻前,将她躺下前褪下的那身曲裾深衣的袖子给剪了一截下来。

    冷晴将剪下来的那截带着紫色衣缘的袖子折叠成狭长的长方形,准备着一会儿正式缝针的时候,给炎子明咬在嘴里。

    没有麻药,她总得给炎子明准备快咬布吧!免得炎子明万一忍不住疼痛,一张口,将他自己的舌头咬了怎么办?

    冷晴原也可以直接用纱布给炎子明咬着的,这样干净又方便,可冷晴看见药箱中统共就只有三卷纱布,一会儿够不够用来包扎炎子明背上的伤口都是个问题,冷晴哪里还敢将纱布剪下来给炎子明当咬布用?

    再说这间左侧殿里,但凡是跟布料有关的东西,就只有床帐、帷幔、桌布之类的了,冷晴想来想去,这些布料肯定是不能剪的。炎子明身上的衣衫基本都被他的血浸染了,牧文和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衣衫也差不多都沾着血,冷晴便只能对她自己的衣裳下手了。反正这身曲裾深衣总归是她穿的衣裳,即便破损了也应该没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大功告成1

    空寂的清心殿左侧殿内,昏迷不醒的炎子明平趴于金丝楠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完全瞧不见往日那祸国殃民的恣意风采。

    炎子明口中咬着一截用带着紫色衣缘的衣袖叠成的咬布,腰部以下盖着缎面棉被,腰部以上的衣衫已经尽数剪破,宽厚的脊背大敞,背部那道狰狞骇人的伤口正隐隐渗血。

    赤着双脚,只穿着单薄里衣,外罩一件深紫色厚氅的冷晴正俯身于炎子明背部,一针一线地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冷晴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自己手下的动作,面上表情除了认真,就只剩下了平静淡然,却是没用一丝紧张害怕。

    穿一身紧身黑衣,衣衫多处被划破,带着一身淡淡血腥气,一贯的面无表情的牧文站在冷晴身侧为冷晴掌灯,他那双如鹰般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以及冷晴手持缝合针线的那只右手。牧文手中持着的蜡烛则随着冷晴手下的动作而微微移动着,尽量做到冷晴的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盲区。

    一身棕色皮甲的王泉站在冷晴另一侧,为冷晴递她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除了那双大圆眼一直到处乱飘,视线始终不敢落在炎子明背部的伤口上之外,王泉将冷晴吩咐的一切都做得极好。

    即便王泉心中依旧对冷晴存有疑虑、警惕,可在这等事关炎子明性命的紧要关头,王泉做起事来丝毫不敢拖沓遗漏。完全就是按照冷晴的吩咐去做的。

    而且,每次王泉将他手中那把金色的小剪子递给冷晴的时候,都是王泉自己握着剪刃。递给冷晴的则是剪柄,如此一来,也不会因此而误伤了冷晴。

    即便有好几次冷晴在无意中将剪刃递回到了王泉的手上,以至于锋利的剪刃将王泉的手掌扎得鲜血直流……王泉依旧尽善尽美地为冷晴打下手,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情。

    “布巾。”依旧是那清清淡淡的声音,不含丝毫的情绪起伏。

    在王泉和牧文简直是不遗余力的配合下,冷晴如此缝合了四针。眼见着她缝合过的地方渗出的血实在是有些多了,都有些妨碍她继续缝合了,冷晴这才喊了王泉。让他给她递布巾。

    听到冷晴喊话,王泉没有丝毫废话,动作迅疾地接过冷晴递回给他的小剪子,又将他手中一直捏着的那条白布巾递到了冷晴手上。

    手捏白色布巾。轻而又轻地拭干净了缝合处以及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后。冷晴继续面无表情地为炎子明缝合伤口。

    虽然冷晴很头疼自己每一针扎下去都要让炎子明流不少的血,可冷晴却只能一针接着一针地往炎子明身上扎,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因为冷晴知道,如果连她都退缩了、犹豫了,那炎子明就真的要完蛋了。

    就这样,金色的小剪子和带血的布巾在冷晴和王泉手中轮流交替着,然而王泉却始终不敢垂眸去看炎子明背部的那道狰狞伤口。

    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原本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炎子明突然有了一丝反应——

    即便身受如此重伤。炎子明也一直不曾放下过的,握在他左手中的那块白令十分突然地。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负责掌灯的牧文脚边!

    纯青铜制的令牌砸在黑黝黝的坚实地砖上,在堪称寂静无声的左侧殿内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却足以让站在炎子明身边的三人听进了心中……

    那块白令虽是砸在了牧文的脚边,却更像是砸在了牧文的心上,让一直强忍着不敢将视线从炎子明背部移开的牧文心头一阵猛跳。

    因为白令的掉落,牧文终究还是将视线从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微微移到了炎子明的脸上,可他却依旧只看见炎子明那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眸——炎子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有些失望地将视线收回,继续看向炎子明背部那道已经缝合了一小半的伤口,牧文也不知道他是该难受还是该庆幸。难受,是因为即便如此折腾,炎子明竟都不曾苏醒;庆幸,是因为炎子明晚一会儿醒来,就可以少感受一刻的痛苦……

    至于王泉,他虽一直不曾凝眸去看炎子明背部的伤口,更不敢去注视冷晴给炎子明缝合伤口的举动,但王泉却一直屏息凝神,竖着耳朵默默地听着,心中更是默默地数着冷晴为炎子明缝合的每一针。

    王泉和牧文皆因白令的落地而心绪起伏,只有冷晴依旧神情淡然,丝毫没有因为白令的落地而被惊扰。

    冷晴手下缝合的动作一直不曾停顿,口中却如是吩咐到:“王泉,将剪子和布巾先放在我手边上。他感觉到痛了,快给他喂药!”如果就这么放任炎子明痛着,很有可能让意识刚刚恢复一点的炎子明再次痛晕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见冷晴喊他,王泉不敢犹豫,当即就照着冷晴的吩咐,将手中的金色小剪子和已经被鲜血浸染得红映映的布巾都放在了冷晴能够方便拿取的地方。而后王泉绕到床头,将先前牧文给炎子明喂过药后,随手放在炎子明枕边的那只碧玉小药瓶再次拿起打开,倒出数颗黄豆大小的深黑色药丸,喂进了炎子明口中。

    这只碧玉小药瓶中装的每一颗药丸都是用六参,即白参、红参、党参、巴参、太子参、野山参,与回心草、九死还魂草、不死草、当归、杜仲、山茱萸等十余种名贵滋补药材精心研制而成,现在用它们来吊着炎子明的命,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了,用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参去熬碗参汤来,速度要快!”王泉刚辅助着炎子明将那黄豆大小的深黑色药丸咽下,冷晴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哎!我这就去!”王泉干脆地答应了一声,话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阵风一般刮出了左侧殿。那只已经空了的碧玉小药瓶则落在了王泉先前站立过的地方,兀自旋转了几圈后,便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并非冷晴有意折腾王泉,实在是冷晴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她应该提前准备一碗参汤的,眼下这参汤可是用来吊命的最好的药材了!但愿这会儿才去熬汤不算晚……

    缝合到第二十三针的时候,王泉又如一阵风一般地刮回了左侧殿,他手中还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纯黑色瓦罐。

    将被同样纯黑色的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瓦罐直接放进了炎子明脚边的那个银碳火炉的炭火中,王泉又马不停蹄地转战到冷晴身边,继续他之前为冷晴递小剪子和布巾的工作。

    在冷晴、牧文、王泉三人的协作下,时间在缓缓地流逝——

    架在银碳火炉上的铜盆内的水已经烧沸,正咕噜咕噜地不停冒着水泡。那只直接放在银碳火炉炭火中的纯黑色瓦罐,盖得严实的盖子边沿也开始有热气往外钻出……

    许是因为吃了药丸的缘故,炎子明在白令落地之后便没有了动静,一直到冷晴将他背部的伤口缝合完毕,炎子明也没有再弄出什么动静。

    冷晴最后一针缝合结束的时候,因为要为冷晴掌灯,所以视线几乎未曾离开过炎子明背部伤口的牧文终于缓缓吁出一口气,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放落了地……

    炎子明背部那道足有三十余公分长,最深处足有三、四公分深的狰狞可怖的伤口,整整缝合了三十七针!!用来给炎子明拭缝合伤口处血渍的那条白布巾,更是从一开始的白色,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如今的殷红色,直到现在只需轻轻一拧,都能拧出来一把血水!

    将手中缝合用剩下的针线递给王泉,冷晴十分自然地对王泉道了一句:“云南白药。”

    然而冷晴的话音落下后,原本每每听见冷晴的吩咐,便动作迅疾,与冷晴配合默契的王泉这次却迟迟没有动弹。

    冷晴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王泉,却瞧见王泉也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是云南白药?你是要金疮药吗??”

    猝不及防地被王泉的问题噎了一下,冷晴随即才恍悟,原来竟是她一不留神说顺了嘴了!什么云南白药?这个异世连云南这个地方都没有!

    当然了,冷晴也不可能去跟王泉解释,是以,冷晴只能点头附和地与王泉打马虎眼儿:“嗯,就是金疮药,有多少都拿来。对了,还有纱布,都一起拿来吧!”

    王泉点头,眨眼的功夫就将冷晴要的东西都给她拿了过来:五瓶金疮药和三卷白纱布。

    用那只沾满了炎子明身上血迹的右手接过王泉递到她手边的一只白色小瓷瓶,拔开瓶口裹着红布的木塞,从炎子明的左后肩处起,冷晴将手中瓷瓶里的淡黄色粉末仔仔细细地沿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洒了下去。

    原本还在汩汩渗血的伤口,在沾到那些淡黄色的粉末后,就如同奔涌的江水遇到了坚实的堤坝一般,即便水流再汹涌澎湃,也冲不出堤坝的阻挡!(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大功告成2

    因炎子明背部的伤口过长、过深,伤势过重,尽管冷晴已经尽心尽力地将伤口缝合了,却仍是足足洒了三瓶金疮药上去,这才算是完全将血止住。

    眼见着血止住了,冷晴将手中已经倒空了的第三只白色小瓷瓶递还给王泉,又从王泉手中接过了一卷白纱布。

    “牧文,你将他的身子抬起来,我好包扎。”王泉帮她拿着东西,冷晴就只好指挥起了已经不用掌灯的牧文。

    牧文到也不含糊,当即将他手中拿着的蜡烛放回了灯柱中,而后回到炎子明身边,双手穿过炎子明腋下,将炎子明的上半身轻轻抬起。

    冷晴当即便将纱布从炎子明的左后肩处沿着炎子明背部的伤口走向绕过炎子明的腰间,再转到炎子明身前,如此缠了数圈,同时为了将纱布更好地固定住,冷晴又将纱布在炎子明的腰间也缠了几圈。

    在王泉和牧文二人的帮助下,冷晴算是将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的。

    为炎子明包扎好伤口后,冷晴取下了炎子明口中的咬布,将之随手丢在一旁的金丝楠木小几上,而后拉过那张已经被血污染得不成样子的橘色缎面棉被,动作小心轻柔地将被子盖在了炎子明身上。

    虽然冷晴知道此举可能会压到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她总不能让炎子明就这样敞着背部冻着吧!

    看着依旧保持着平趴的姿势趴在金丝楠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双眸依旧紧闭,但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的炎子明,冷晴出口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一会儿参汤熬好了你们直接拿给他喝。不用喊我,我累了,去榻上休息一会儿。”话一说完,冷晴就兀自转身走向了金丝楠木床对面的那张金丝楠木榻。

    冷晴知道,王泉捧回来的那只纯黑色瓦罐里面装的,就是她吩咐王泉去熬的参汤。

    不得不说王泉到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冷晴这里缺人手帮忙。没有傻乎乎地守在小厨房熬汤,知道将参和水都准备好后,直接拿到这左侧殿来。用现成的银碳火炉熬汤。

    守在金丝楠木床边的王泉和牧文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在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后,二人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由着冷晴去了。

    冷晴是几乎手脚僵硬地爬上那张金丝楠木榻的。费力地蜷缩在榻的一角之后,冷晴终于感觉到了沁骨的冷意,可是这张榻上没有被褥,冷晴唯有用罩在身上的深紫色厚氅将她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冷晴现在真的好累,她不过才进入这赤冰国皇宫短短一天的光景,却先是在上官媚的怡馨宫里被莫名其妙地陷害,险些得罪了这赤冰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如今又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刺杀。以及炎子明的重伤……

    冷晴如今的疲累,真的用言语无法形容。至少。在榻上蜷缩了良久后,冷晴心中惶恐不安的情绪依旧久久不能平复。

    从开始为炎子明处理他背部伤口周围的衣衫,到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到最后为炎子明包扎伤口,除了冷晴自己,谁也不知道,冷晴面上的平静淡然完完全全就是装出来的,其实冷晴的心和双手一直都在颤抖着!

    可是,冷晴却必须强忍住她心中所有不必要的情绪,无论是恐惧、害怕还是焦急、彷徨,冷晴都必须将这些情绪深深地压下去,不能让它们有一丝一毫干扰到她的可能性。

    最后,冷晴要强制性地抑制住她那双不停颤抖的手,让它们拿稳缝合用的针线,拿稳一切必须拿稳的东西。因为炎子明的命,就拽在她的双手中……

    王泉和牧文不会知道,在冷晴朝着炎子明的背部扎下去第一针的时候,看着那汩汩渗出的鲜血,冷晴险些被自己心中的恐惧所压垮,险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在那一刻,冷晴无比后悔,她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地揽下为炎子明缝合伤口这件事??就算她不开口,王泉和牧文也不会强压着她去给炎子明缝合伤口的,她其实根本没必要多管闲事的!可她偏偏就要多管闲事,偏偏要为难她自己!!

    也是在那一刻,冷晴深深地体会到了,为什么明明王泉和牧文都那么忠诚于炎子明,事事都以炎子明为第一,处处都为炎子明着想,却要在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这件事上互相推诿,因为这件事,真的太难……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冷晴清楚地知道,若是她就此落荒而逃,便无人能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话,冷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扎下去第二针的。

    在现代社会,冷晴何曾经历过今天这般血腥的场面?!

    那些新闻里播放的某某地方发生恐怖袭击,多少人丧生、多少人重伤,某某地方发生事故,谁谁谁重伤不治等等,这些与血腥沾边的事情,冷晴虽知道,却从未亲身经历体会过。

    真要说起来,冷晴也不算是完全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血腥的事情,冷晴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血腥事情,是在蒙语自杀的那天!

    那天,冷晴亲眼看见了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妹妹,就那样一身是血地躺在那里,那双漆黑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因此不敢围得太近。而冷晴,自那以后,冷晴每每午夜梦回,最先梦见的,就是蒙语那双至死都不曾瞑目的黑眸……

    还有一次,是冷晴自己。她被她的好未婚夫用剪刀刺中了心口,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心口处涌出大量的殷红色血迹,将她那身saint laurent女士白色真丝长袖单排扣纯色衬衫染得通红一片,然后,冷晴眼睁睁看着她自己的身体倒下,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却无能为力……

    不得不说,自从她死里逃生地来到这个异世起,她的人生真是变得无比丰富多彩,每一天都有让她意想不到的意外“惊喜”等着她,让她每一天都能过得心惊胆跳、疲惫不堪。

    从朱梓陌身边,转到炎子明身边,这两个男人虽然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个性、两种人品,却有些极为相同的招惹麻烦的体质,冷晴发现,她在他们身边呆着的每一天,就没有一天能消停过!

    从前在朱梓陌的身边时还好,虽然朱梓陌脾气不好,性情古怪,还动不动就喜欢掐她的脖子,却也没有哪一次真的掐下去,要过她冷晴的性命,更没有如今她呆在炎子明身边过得这么——刺激!

    冷晴估摸着,如果今天这样的事再来这么几次,她就是不崩溃也好不到那儿去了。

    虽然浑身冰凉,可冷晴真的是累极了,在长榻一角蜷缩了一阵后,居然开始迷迷糊糊起来。然而,冷晴想入睡,却因为浑身冰凉而睡不着,想清醒过来,却又极为困顿,这种要睡不睡的状态,最是折磨人了。

    最后,冷晴是在王泉那一声不轻不重的“爷!您醒了!”的喊声中倏然清醒过来的。

    王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困到了极致的冷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是在听见王泉那短短的四个字后,冷晴当即就灵台一片清明,疲乏至极的身体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当即就精神百倍起来。

    蜷缩在金丝楠木榻角落的冷晴当即就抬头往对面的金丝楠木床看去,奈何王泉和牧文这两个宽肩宽背的大男人将那方天地围得严严实实的,让冷晴看不见炎子明分毫。

    冷晴心中莫名地有些焦急,当即就从长榻的角落挪到长榻边缘,想下榻去看炎子明的情况,哪怕只是过去确认一下,炎子明是真的醒过来了也是好的!

    然而,因为冷晴之前长时间光脚踩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以至寒意沁骨,后来窝在长榻角落的时候又没有做保暖措施,如今冷晴的四肢百骸皆完全处于一个冰凉僵硬的状态,是以,冷晴刚一下榻踩在榻边的小脚榻上,连一丝防备也没有地,整个人几乎在瞬间就软倒在了榻边的地上。

    因为冷晴摔下去的地方就在金丝楠木榻边上,以至于她脚下踩着的小脚榻都被顺带着掀翻了,在这安静的左侧殿中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冷晴这厢的动静惊动了那厢的王泉和牧文,只见王泉和牧文几乎动作一致地回头朝冷晴这方看来,二人却正巧看见摔在榻边地上的冷晴正奋力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

    牧文对于冷晴的摔倒显得毫不在意,到是王泉,当即就快步跑到冷晴身边,躬身将冷晴从冰凉的地砖上扶了起来。

    在王泉的扶助下站直身子,冷晴刚准备开口向王泉道一声谢,却看见王泉竟直挺挺朝着她跪了下去!

    这章内容没有修改,先发上来,明天修改内容,修改完毕后,在新章节里面会发布提醒的,到时候大家可以再重新看,或者不看也没什么事的,只是修改一下错别字和语句问题什么的,主体内容不会变动。o(n_n)o(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大功告成3

    听见王泉那声不轻不重的喊声后,原本蜷缩在金丝楠木榻角落,正昏昏欲睡的冷晴当即就打了一个激灵,昏沉的脑子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冷晴堪称迫不及待地抬头往她对面的金丝楠木床看去,奈何炎子明所躺的那张金丝楠木床本就被床顶上罩下来的淡黄色四方床帐罩去了一半的位置,如今王泉和牧文这两个宽肩宽背的大男人往那金丝楠木床前一站,更是将那方小天地围得严严实实的,让本就相隔甚远的冷晴根本瞧不见炎子明的身影分毫。

    看不见炎子明的情形,冷晴心中莫名地有些焦急,她当即就从长榻的角落挪到长榻边缘,想下榻去看看炎子明的情况,哪怕只是过去确认一下,炎子明是真的醒过来了也是好的!

    然而,因为冷晴之前长时间光脚踩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以至寒意沁入骨髓,后来冷晴窝在长榻角落的时候又没有做相应的保暖措施,如今冷晴的四肢百骸皆处于一个冰凉僵硬且麻木的状态,是以,冷晴刚一下榻踩在榻边的小脚榻上,脚下都没踩稳呢,冷晴就连一丝防备也没有地,整个人几乎在瞬间就软倒在了榻边的地上。

    因为冷晴摔下去的地方就在金丝楠木榻边上,以至于冷晴脚下踩着的那张小脚榻都被顺带着掀翻了,在这安静的左侧殿中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毫不意外地,冷晴这厢的动静惊动了那厢的王泉和牧文。

    只见王泉和牧文几乎动作一致地回头朝冷晴这方看来。二人却正巧看见摔在榻边地上的冷晴正支起双臂,准备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

    牧文显然对于冷晴的摔倒毫不在意,因为牧文只在回头后静静地看了一眼冷晴。就又将头扭了回去。到是王泉,见冷晴摔倒了,当即就快步跑到冷晴身边,躬身将冷晴从冰凉的地砖上扶了起来。

    在王泉的扶助下站起身子,冷晴刚准备开口向王泉道一声谢,就看见王泉竟直挺挺地朝着她单膝跪了下去!

    王泉那只左膝盖磕在坚实的地砖上的时候,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声音虽小,却也在这寂静的左侧殿中清晰可闻。

    冷晴委实被王泉这一突兀的举动吓到了,几乎王泉刚一朝冷晴单膝跪下。冷晴就往后退开了一步,想要借此避开王泉。

    虽然冷晴是个新时代女性,思想开明,却也没开明到可以让人给她下跪的地步。再者说。在这种封建王朝的异世。更是不能让人随便乱跪的!

    然而冷晴脚下的步子刚往后退出去,她的脚后跟就好死不死地绊到了先前被她摔倒时带翻了的那只小脚踏,冷晴当即往后一摔,却是摔坐在了她身后的榻上。

    坐在榻上,冷晴自知已经避无可避,正欲开口问王泉这是干什么,却瞧见单膝跪地的王泉又猛地朝她双手抱拳,神情严谨地道:“说来惭愧。我和牧文二人往日里出生入死,从不曾有过分毫畏惧。可我二人却在今天当了一回懦夫……今日若没有冷姑娘,爷这身伤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如今爷能平安醒来,多亏了冷姑娘,请冷姑娘受我王泉一礼!”王泉说完,就将原本高昂着的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

    王泉是真心觉得惭愧的,只因王泉活到如今二十有五的年纪,虽因身处宫墙之下,需要王泉跪拜的贵人实在太多太多,可除了炎子明之外,王泉无论朝谁跪拜,从来就没有真心的心悦诚服过!而冷晴,是除开炎子明之外,第一个让王泉跪得如此心服口服的人!

    王泉平日里虽然混了些,做事总不着调,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王泉可是分得一清二楚的。尤其今天事关炎子明性命,王泉就更加不会犯混了。

    先前王泉就做下过决定,若是今天炎子明在冷晴手上出了任何意外,王泉就先杀了冷晴,然后再自尽,以死谢罪!如果事后炎子明无碍,他便是向冷晴磕头道谢也不为过!

    虽然磕头道谢只是王泉自己的想法,可既然炎子明现在就已经醒来,那就证明炎子明之后不会再有何大碍,王泉自觉他应当履行自己的想法。毕竟,如果炎子明真在冷晴手上出了任何意外,王泉是真的决定杀了冷晴的!

    因为王泉跪下的位置就在冷晴脚边,是以,王泉一低头,冷晴那双赤足就完全暴露在了王泉眼前,王泉就是想避开视线,都避无可避。

    本想就此闭目不看,可在看见那双沾着不少血污已经凝固的玉足的那一瞬,王泉的视线就移不开了,心底的愧疚感几乎铺天漫地:

    他和牧文何其残忍啊!竟然任由冷晴如此畏寒的女子,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中,只穿着那么单薄的衣衫,赤着一双玉足地将他们家主子的伤势给处理妥当了。

    为了给他们家主子治伤,冷晴全程没有吭过一声冷,愣是给扛到了最后将他们家主子的伤口包扎完毕,才提出要去榻上休息。若是换做他和牧文,定然不会全程坚持下去,至少也要先将鞋子穿上才是,毕竟这赤冰国夜里的气候,实在太过严寒了……

    冷晴如此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家主子治伤,可他们两个大男人呢?冷晴主动提出为他们家主子治伤,本是一片好意,可他和牧文不想着帮冷晴将绣鞋捡回来,让冷晴少受些冻,不想着事后如何感谢冷晴也就罢了,他们二人竟从都至尾都在防备着冷晴!尤其是他,甚至动过若炎子明出了任何意外就杀掉冷晴的想法!

    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就是啊!!再说了,就算炎子明今天真的没能挺过去,真的在冷晴手上出了什么意外……连缝合针线都不敢拿的他和牧文,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怪冷晴呢?毕竟是他们二人先生的退缩畏惧之心,冷晴这才主动顶替了他们二人啊!

    心中生出此等想法后,王泉将本就低着的头低得更下去了几分。这既是他对冷晴的道谢,亦是他对冷晴的愧疚……

    王泉所说的那些话,冷晴懂。冷晴也知道王泉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可冷晴主动提出为炎子明缝合伤口,难道就是为了等着现在王泉的下跪道谢吗?很显然,不是的。

    从主动提出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那一刻开始,冷晴的目的就很单纯:为炎子明将伤口缝合好,不让炎子明死去!至于事后炎子明本人也好,王泉和牧文也罢,冷晴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们任何一人给她道谢什么的。

    是以,在王泉说完那一番似道歉又似道谢的话后,冷晴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俯身将王泉给扶了起来,口中同时说着:“古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没必要为了道谢而给我下跪。我救他,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下跪道谢的,且我本身就没想过让你们道谢这件事。”

    虽然冷晴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可话语中却包含着实实在在的诚恳。

    被冷晴扶着双臂站了起来,听见冷晴如此分说,王泉当即就抬眸直视冷晴的双眸,神色、语气皆十分严谨地接话道:“你不需要道谢,这是你的事情,可我却是要道谢的。你也知道,我和牧文皆无法对爷下那个手,甚至二人竟当面做出了互相推诿的事情来!如果不是你,只怕爷现在已经……”后面那句不吉利的话,王泉终究说不出口,是以,王泉直接话音一转,同样语气诚恳地对冷晴说到:“爷就是我和牧文的命,你今天救了爷,就等于救了我和牧文二人的命,你就是我和牧文的救命恩人,我王泉给救命恩人下跪道谢,理所应当!”

    王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未曾从冷晴的眼睛上移开,就那么直接地与冷晴四目相对地看着。

    王泉如此,就是为了让冷晴看见他眼中的诚意,清楚他并非是在与她说什么虚与委蛇的客套话,而是在真心实意地与她冷晴道谢的。

    虽然冷晴才与王泉相识不到一天,可从冷晴与王泉相识的第一面,王泉就能如此恶整冷晴的行为来看,王泉平时绝对是个十分不正经的家伙!且这一天的光景相处下来,冷晴已经习惯了王泉的不着调了,如今突然面对如此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王泉,冷晴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冷晴心知她若是再与王泉在“有没有必要下跪道谢,以及她本身不需要道谢”这两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可能会让王泉越发与她较真!

    遂,为了宽慰王泉,冷晴只好抿唇一笑,语带笑意地道:“我救他的目的真的很单纯,保住他的命,让他能继续活着,继续跟我斗嘴。否则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以后的日子得多无聊啊!再者,炎子明不仅是你们的主子,也是我的主子,我和他可是签了三年的契约的,要是主子就这么死了,我这丫鬟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啊……”

    这些话虽不全是冷晴的真心话,可开头那几句,却绝对是真到不能再真的真心话了。

    对于冷晴这番言辞,王泉也不刻意去与冷晴讨论计较,王泉只咧嘴一笑,将道谢这件事揭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章名待定1

    首先……小墨又来坑了,这张又是先垫着的 = =

    以前小墨都是将这种话发在作者感言里,但是怕大家看不到,还是直接放正文里吧,反正都是用来充字数的……不要打小墨/(tot)/~~

    小墨以为辞职了就可以安心写文了,结果……小墨的爸爸一有工作就拉着小墨一起去,而且是临时的,毫无预兆的,总是杀小墨一个措手不及。

    这段时间几乎隔一、两天就要被小墨的爸爸拉去打下手,天没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然后小墨就完全赶不上写文了/(tot)/~~

    可是为了拿全勤……小墨只能先用这种坑法保住全勤,然后再修改内容了。

    毕竟写作一个月也只有几百而已,完全不够小墨自己花用,小墨难免要去打杂工挣钱,希望大家小小地谅解一下。呃……虽然小墨有时候比较坑,但是不会让大家白白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这点小墨保证!

    所以……以下内容不用看了,与上一章重复,小墨明天上午抽时间修改了。等到修改完毕,会在下一章作者感言里放出提醒的。

    听见王泉那声不轻不重的喊声后,原本蜷缩在金丝楠木榻角落,正昏昏欲睡的冷晴当即就打了一个激灵,昏沉的脑子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冷晴堪称迫不及待地抬头往她对面的金丝楠木床看去,奈何炎子明所躺的那张金丝楠木床本就被床顶上罩下来的淡黄色四方床帐罩去了一半的位置。如今王泉和牧文这两个宽肩宽背的大男人往那金丝楠木床前一站,更是将那方小天地围得严严实实的,让本就相隔甚远的冷晴根本瞧不见炎子明的身影分毫。

    看不见炎子明的情形。冷晴心中莫名地有些焦急,她当即就从长榻的角落挪到长榻边缘,想下榻去看看炎子明的情况,哪怕只是过去确认一下,炎子明是真的醒过来了也是好的!

    然而,因为冷晴之前长时间光脚踩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以至寒意沁入骨髓。后来冷晴窝在长榻角落的时候又没有做相应的保暖措施,如今冷晴的四肢百骸皆处于一个冰凉僵硬且麻木的状态,是以。冷晴刚一下榻踩在榻边的小脚榻上,脚下都没踩稳呢,冷晴就连一丝防备也没有地,整个人几乎在瞬间就软倒在了榻边的地上。

    因为冷晴摔下去的地方就在金丝楠木榻边上。以至于冷晴脚下踩着的那张小脚榻都被顺带着掀翻了。在这安静的左侧殿中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毫不意外地,冷晴这厢的动静惊动了那厢的王泉和牧文。

    只见王泉和牧文几乎动作一致地回头朝冷晴这方看来,二人却正巧看见摔在榻边地上的冷晴正支起双臂,准备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

    牧文显然对于冷晴的摔倒毫不在意,因为牧文只在回头后静静地看了一眼冷晴,就又将头扭了回去。到是王泉,见冷晴摔倒了,当即就快步跑到冷晴身边。躬身将冷晴从冰凉的地砖上扶了起来。

    在王泉的扶助下站起身子,冷晴刚准备开口向王泉道一声谢。就看见王泉竟直挺挺地朝着她单膝跪了下去!

    王泉那只左膝盖磕在坚实的地砖上的时候,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声音虽小,却也在这寂静的左侧殿中清晰可闻。

    冷晴委实被王泉这一突兀的举动吓到了,几乎王泉刚一朝冷晴单膝跪下,冷晴就往后退开了一步,想要借此避开王泉。

    虽然冷晴是个新时代女性,思想开明,却也没开明到可以让人给她下跪的地步。再者说,在这种封建王朝的异世,更是不能让人随便乱跪的!

    然而冷晴脚下的步子刚往后退出去,她的脚后跟就好死不死地绊到了先前被她摔倒时带翻了的那只小脚踏,冷晴当即往后一摔,却是摔坐在了她身后的榻上。

    坐在榻上,冷晴自知已经避无可避,正欲开口问王泉这是干什么,却瞧见单膝跪地的王泉又猛地朝她双手抱拳,神情严谨地道:“说来惭愧,我和牧文二人往日里出生入死,从不曾有过分毫畏惧,可我二人却在今天当了一回懦夫……今日若没有冷姑娘,爷这身伤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如今爷能平安醒来,多亏了冷姑娘,请冷姑娘受我王泉一礼!”王泉说完,就将原本高昂着的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

    王泉是真心觉得惭愧的,只因王泉活到如今二十有五的年纪,虽因身处宫墙之下,需要王泉跪拜的贵人实在太多太多,可除了炎子明之外,王泉无论朝谁跪拜,从来就没有真心的心悦诚服过!而冷晴,是除开炎子明之外,第一个让王泉跪得如此心服口服的人!

    王泉平日里虽然混了些,做事总不着调,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王泉可是分得一清二楚的。尤其今天事关炎子明性命,王泉就更加不会犯混了。

    先前王泉就做下过决定,若是今天炎子明在冷晴手上出了任何意外,王泉就先杀了冷晴,然后再自尽,以死谢罪!如果事后炎子明无碍,他便是向冷晴磕头道谢也不为过!

    虽然磕头道谢只是王泉自己的想法,可既然炎子明现在就已经醒来,那就证明炎子明之后不会再有何大碍,王泉自觉他应当履行自己的想法。毕竟,如果炎子明真在冷晴手上出了任何意外,王泉是真的决定杀了冷晴的!

    因为王泉跪下的位置就在冷晴脚边,是以,王泉一低头,冷晴那双赤足就完全暴露在了王泉眼前,王泉就是想避开视线,都避无可避。

    本想就此闭目不看,可在看见那双沾着不少血污已经凝固的玉足的那一瞬,王泉的视线就移不开了,心底的愧疚感几乎铺天漫地:

    他和牧文何其残忍啊!竟然任由冷晴如此畏寒的女子,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中,只穿着那么单薄的衣衫,赤着一双玉足地将他们家主子的伤势给处理妥当了。

    为了给他们家主子治伤,冷晴全程没有吭过一声冷,愣是给扛到了最后将他们家主子的伤口包扎完毕,才提出要去榻上休息。若是换做他和牧文,定然不会全程坚持下去,至少也要先将鞋子穿上才是,毕竟这赤冰国夜里的气候,实在太过严寒了……

    冷晴如此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家主子治伤,可他们两个大男人呢?冷晴主动提出为他们家主子治伤,本是一片好意,可他和牧文不想着帮冷晴将绣鞋捡回来,让冷晴少受些冻,不想着事后如何感谢冷晴也就罢了,他们二人竟从都至尾都在防备着冷晴!尤其是他,甚至动过若炎子明出了任何意外就杀掉冷晴的想法!

    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就是啊!!再说了,就算炎子明今天真的没能挺过去,真的在冷晴手上出了什么意外……连缝合针线都不敢拿的他和牧文,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怪冷晴呢?毕竟是他们二人先生的退缩畏惧之心,冷晴这才主动顶替了他们二人啊!

    心中生出此等想法后,王泉将本就低着的头低得更下去了几分。这既是他对冷晴的道谢,亦是他对冷晴的愧疚……

    王泉所说的那些话,冷晴懂。冷晴也知道王泉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可冷晴主动提出为炎子明缝合伤口,难道就是为了等着现在王泉的下跪道谢吗?很显然,不是的。

    从主动提出要为炎子明缝合伤口的那一刻开始,冷晴的目的就很单纯:为炎子明将伤口缝合好,不让炎子明死去!至于事后炎子明本人也好,王泉和牧文也罢,冷晴根本没有想过要让他们任何一人给她道谢什么的。

    是以,在王泉说完那一番似道歉又似道谢的话后,冷晴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俯身将王泉给扶了起来,口中同时说着:“古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没必要为了道谢而给我下跪。我救他,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下跪道谢的,且我本身就没想过让你们道谢这件事。”

    虽然冷晴的语气清清淡淡的,可话语中却包含着实实在在的诚恳。

    被冷晴扶着双臂站了起来,听见冷晴如此分说,王泉当即就抬眸直视冷晴的双眸,神色、语气皆十分严谨地接话道:“你不需要道谢,这是你的事情,可我却是要道谢的。你也知道,我和牧文皆无法对爷下那个手,甚至二人竟当面做出了互相推诿的事情来!如果不是你,只怕爷现在已经……”后面那句不吉利的话,王泉终究说不出口,是以,王泉直接话音一转,同样语气诚恳地对冷晴说到:“爷就是我和牧文的命,你今天救了爷,就等于救了我和牧文二人的命,你就是我和牧文的救命恩人,我王泉给救命恩人下跪道谢,理所应当!”

    王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未曾从冷晴的眼睛上移开,就那么直接地与冷晴四目相对地看着。(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你们都烦2

    那厢,牧文在王泉叽叽喳喳的唠叨声中,和王泉一起去做炎子明交代的事情去了,这厢,站在金丝楠木床边的冷晴垂眸看着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脸色、唇色皆苍白如纸,始终微微阖着眸子休憩的炎子明,冷晴面上是一副犹豫、晦暗莫测的神情。

    筹措半晌后,冷晴才缓缓张口,如此轻声询问到:“炎子明,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缝针究竟有多痛,冷晴虽没有亲身体验过,可光想想用针线跟缝衣服一样地将皮肉缝合在一起,冷晴也能想象到那得有多痛!

    再者,冷晴也并非完全没见过医生给人缝针。

    冷晴以前念高中那会儿,是个夏季,蒙语因为贪玩儿,不小心将手臂摔在了碎玻璃上,蒙语那白嫩嫩的手臂当场就被锋利的玻璃划出了一道食指长的伤口,那鲜血流的,就跟开了闸的江水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

    偏偏那时候蒙爸爸、蒙妈妈皆工作繁忙,几乎每天都忙得早出晚归的,委实十分疲累。冷晴就想着,既然蒙语伤都已经伤了,她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既定事实再去打扰蒙爸爸、蒙妈妈,让他们二老也跟着操心受累的,冷晴就自己做主,带着哭哭啼啼的蒙语去了医院。

    医生在检查了蒙语的伤势,为蒙语做了简单的创口消毒后,直接丢出一句“如果不想留疤,缝针就不能打麻醉”的话来。

    当时冷晴的意思是让蒙语打麻醉来的,免得缝针的时候太过痛苦。至于疤痕,可以以后再想办法祛除。毕竟当今医疗如此发达,一道小小的疤痕何足为患?

    但是那时候。向来胆小的蒙语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无论冷晴说什么都死活不肯打麻醉,非要坚持不打麻醉缝针,只因为蒙语担心万一打了麻醉留了疤痕,以后疤痕去不掉了可怎么是好?

    而冷晴,她从来都拿蒙语这个妹妹没办法,也就由着蒙语的小性子去了。

    那时候。蒙语手臂上不过一指长的伤口整整缝合了十针!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从缝合的第一针开始,一直到最后一针缝合完毕。蒙语是全程哭过去的,而且哭到最后,蒙语的嗓子都哭哑了。

    一直守在蒙语身边的冷晴目睹了全程,冷晴的一颗心也一直揪着。可是冷晴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蒙语自己选择的。

    事后,蒙语不止一次双眼含泪地跟冷晴说过,她以为缝合伤口跟平常打点滴是一样的,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痛,如果她一早就知道缝针居然会那么那么痛,她一定选择让伤口留疤,也不敢不打麻醉就缝针的。

    当然了。这也从侧面认证了什么叫做“无知者无惧”。

    蒙语只不过缝合了十针就可以痛成那样,虽然这不排除是因为蒙语自身承受能力差。扛不住缝针的疼痛……

    但是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却是在没有打麻醉的情况下实实在在地缝合了三十七针的!!而且操针之人,还是冷晴这个从来没有碰过针线,门外到不能再门外的“门外汉”。可想而知,炎子明所要承受的痛苦,绝对比当年的蒙语要翻了数倍。

    虽然炎子明全程都处于昏迷状态,如此的确可以让炎子明少些疼痛感,可这并不代表炎子明的痛觉神经也完全与炎子明一起昏迷了。否则,也不会在冷晴为炎子明缝合伤口到第十二针的时候,原本一直被炎子明握在他左手中的那块白令会突然掉落在牧文的脚边了!

    很显然,那时候炎子明是明显感觉到疼痛了,才会有了那种反应。

    既然在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炎子明能被痛醒,那后面的那二十五针,难保炎子明不会感觉到痛感。更何况,伤口缝合之后,血虽止住了,可缝合伤口的地方应当还是足以让人疼痛难忍的……

    听见冷晴的声音,炎子明终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微微阖着的眸子。

    冷晴站立的地方恰好在炎子明的视线边缘,可因为背上的伤势,趴在床上的炎子明也没办法挪动脑袋去看冷晴,炎子明便只能掀着眼皮,斜着眼睛地看着冷晴。

    与冷晴四目相对后,炎子明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缓缓张口,吐出一句语气颇为幽怨的话来:“你说疼不疼?你也真是狠得下心啊!居然能下如此狠手地往我背上缝上三十七针!”话音一顿,炎子明又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连王泉和牧文都不敢。”

    炎子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却又含着明晃晃的让人听得出的幽怨,且他面上表情亦十分哀怨。尤其是炎子明说完了还不忘将他那双苍白的唇一撅,一副十足十的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与他往日里的恣意潇洒截然不同,却又别具一番风情。

    然而,冷晴此时可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炎子明这番故作出的别样风情,因为冷晴闻言,却是直接将双眸一瞪,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满面哀怨的炎子明。

    也不怪冷晴如此,实在是连冷晴自己都没敢认真去数她究竟给炎子明缝合了多少针,可现在看来,炎子明怎么比她这个动手缝针的人还要清楚缝合的针数?!!

    炎子明见冷晴倏然张大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瞪着自己,全然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炎子明下意识地就裂了嘴角笑了起来,可是炎子明刚一笑,颤动的胸腔就牵扯到了他背后的伤口,疼得炎子明当即就收了笑意,转而龇牙咧嘴起来。

    疼过那一阵儿后,炎子明也不敢再放肆了,便只能撇了撇嘴,继续语气幽怨地说道:“瞪着我做什么?从你第一针扎下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后面你扎的每一针,我都替你一针一针地数着呢!足足三十七针,一针不差。

    还有啊,你肯定从来没有碰过针线这种东西吧!因为你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你扎错了地方都不知道将针抽出来重新扎,居然就那样直接在我的伤口里面乱挑!!我说冷大小姐,您老人家这是当我的皮肉是破布衣裳,可以随意挑着针线缝不成?您老人家这手法……今天躺在这里的若是换成其他人,就是活活痛死,也不足为奇了。”

    对于炎子明这近乎控诉般的言辞,冷晴没有做出丝毫反驳,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任由炎子明一字一句地控诉她的过失。

    眼见着冷晴竟将头低了下去不看他,炎子明顿时更加委屈了:“我承认我平日里是爱与你斗嘴,总喜欢有事儿没事儿地就气着你玩儿,可你也不至于逮着机会就如此报复我吧!”

    说实话,冷晴很无辜,她也不想让炎子明活活遭罪啊!再说了,也不能怪她活到如今这二十三岁的年纪却从来没有碰过针线,因为她是冷晴啊!虽然她早早地就没了亲生父母,可她自小就有蒙爸爸、蒙妈妈疼爱着,二老自将她接到蒙家后,从来就没让她穿过缝补过的衣裳,蒙家也根本没有针线这种东西好吗!!所以从来没碰过针线,真心不是她冷晴的错……

    不过,冷晴也是至此才恍然大悟——

    她竟然不知道,原来炎子明竟然全程都是清醒着的吗?而且,正如炎子明所说的那般,她的确在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出来那么一点点……小意外!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炎子明从头至尾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唯独在她缝合到第十二针的时候,炎子明却将他手中一直握着不曾放开的白令掉在了地上,却原来是炎子明那一下没有忍住疼痛吗?

    可是思及此,冷晴又有些想不通了:既然炎子明在一开始就醒来了,他为什么不睁开眼,不告诉他们呢?为什么非要默默地忍受着缝合伤口的疼痛??

    抬头看向趴在她面前的金丝楠木床上,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炎子明,冷晴抿了抿唇,筹措了一会儿,才张口问道:“那你怎么不睁开眼告诉我们你已经醒了?为什么要默默地忍受着?”心中是怎么想的,冷晴也就怎么毫不避讳地将她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对于冷晴这等傻乎乎的疑问,炎子明的第一反应是不予理会的,可炎子明却在思绪转动间,仍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冷晴:“我要是那会儿就睁开眼睛告诉你们我已经醒了,你能保证你还能下得去那个手?”

    对于炎子明的反问,冷晴选择了默然。因为炎子明这话的确没有说错,如果炎子明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让为他缝合伤口的冷晴知道他醒来了,别说炎子明能忍住缝合伤口的疼痛,就是冷晴自己……若她见他醒着,也定然没办法再下那个狠手了!

    毕竟只要炎子明一直不睁开眼睛,冷晴就可以一直当做炎子明仍处于昏迷状态,冷晴就可以少些顾虑。

    只有冷晴心无所虑,才能在缝针的时候保持镇静,才能将她手中的缝合针扎得准确,轻易不会出差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37/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作者:秦墨兮所写的《权倾帝凰之永夜》为转载作品,权倾帝凰之永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权倾帝凰之永夜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权倾帝凰之永夜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权倾帝凰之永夜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权倾帝凰之永夜介绍:
因为一个意外,她被杀身亡,大难不死,巧回异世。 来来去去身边如此众多的出色人物,她终决定选择那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事与愿违,高高在上的帝王,许她一场荣华,要她一句承诺,至此,她步步惊心。 一纸诏书,她迈进那扇永无止尽充满黑暗与血腥的门,成为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嫣然浅笑间的忍辱负重,波诡云谲下的黯然神伤,她几经生死,却大难不死。 岁月蹉跎,人心叵测,她终究带着不甘遁逃他乡……权倾帝凰之永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帝凰之永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