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们都烦3
就在炎子明与冷晴交谈的这会儿功夫,牧文与王泉二人已经手脚利落地将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全部处理妥当了。
王泉和牧文也就是在面对需要缝合伤口的人是炎子明的时候,二人才会显得软弱、退缩,这是因为王泉和牧文二人太过在乎炎子明所致,可若是换成需要缝合伤口的是别的什么人,那王泉和牧文可就不会那样儿了。
是以,王泉和牧文在将那三名蒙面黑衣人悉数搬到了那张金丝楠木榻上后,王泉便将先前放在金丝楠木床边的金丝楠木小几上的药箱拿了过去,将那三名蒙面黑衣人该缝合的伤口缝合了,该包扎的伤口包扎了……总之那三名蒙面黑衣人都给牧文和王泉二人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做好这一切后,收拾了药箱,见榻上的三名蒙面黑衣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牧文与王泉对视一眼,便双双转身朝着那张金丝楠木床走去。
王泉和牧文二人并肩走到冷晴身边后便停住了脚步,王泉没有说话,到是牧文朝着炎子明如是拱手禀报到:“爷,都将她们处理妥当了,现在就等着她们自己醒来了。早的话应该明日天明都能醒来,最迟也不过日暮。”
即便是向炎子明禀报事情,牧文也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与站在他身边,脸上挂满了笑意的王泉形成了鲜明了对比。同时,也只有在面对炎子明的时候,惯于沉默寡言的牧文才不会惜字如金。
炎子明自是相信王泉和牧文的能力的。闻言,炎子明也没有抬眸去看王泉和牧文,只是兀自点了点头。继续语气虚弱地吩咐道:“将她们都搬去你们的寝殿,好生看管着她们,别让其中任何一人出现任何意外。”
“是!爷!”牧文恭敬领命,可是话音一转,牧文却又说到:“不过爷,看管她们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让属下留下来照顾爷您吧!”
王泉一听牧文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只见王泉将嘴巴一瘪,语气颇为愤懑地反问牧文:“为什么是你留下来!我就得去看管着她们?”
对于王泉的愤懑,牧文只是言简意赅地甩出一句话:“你太呱噪。会吵到爷。”
不得不说,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愣是将善于言辞的王泉噎得半天没能接话。
半晌儿后,王泉才抬手搂上牧文的肩膀。手下使了狠劲儿。将足足比他矮了小半个脑袋的牧文径直搂得上半身歪向了他这边后,王泉便将他那双大圆眼狠狠地瞪向牧文,语气幽怨地对牧文说到:“好兄弟……不这么诚实,你会死吗?”
侧脸看向王泉,牧文想也没想地就说到:“我没说错。你留下,爷会烦,不能休息。我留下,爷不会烦。可以休息。”
即便肩膀被王泉那厮搂得生疼,牧文依旧面无表情地坚持着他的立场。但是牧文看着王泉的那双眸子一眨不眨地。却是在无声地证明着他并非在与王泉斗嘴,而是在极度认真地陈述事实。
对于如此较真的牧文,王泉颇感无奈地放松了他手下搂着牧文的力道,而后王泉挑眉,朝着牧文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
就在牧文对王泉笑得如此神秘兮兮而微微蹙眉的时候,却见王泉忽然将双唇凑到牧文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你真这么觉得?可我怎么觉得,我们谁留下爷都会觉得烦呢?”
就像是为了验证王泉的话,王泉的话音都未曾落下,炎子明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就紧接着地传进了牧文耳中:“你们谁留下我都烦!都走!”
虽然炎子明的声音很轻很弱,牧文却依旧听出了炎子明语气里夹带的不!高!兴!
扭头看向已经松开他的肩膀,兀自转身往那方金丝楠木榻走去的王泉,牧文默然。他和王泉,他从来都是最不懂爷的心思的那一个……
“是!爷!属下这就退下。”朝炎子明恭敬地一揖,牧文这转身尾随王泉而去。
这厢,王泉和牧文终于离开了,一直站在王泉和牧文身边的冷晴却是不自觉地轻呼出了一口气:刚才她真是被他们两个吵死了!
“参汤熬好了没有?”炎子明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倏然传进了正在分神的冷晴耳中。
冷晴闻言,下意识地扭头往炎子明脚侧的那只银碳火炉看过去,却蓦然看见,先前王泉放在银碳火炉的炉火中,用来盛参汤的那只纯黑色瓦罐的盖子已经被罐子里翻腾的参汤顶起来了,正在罐口“扑哧扑哧”地跳动着,有不少汤水已经溢出了罐口,浇在了罐子底下烧得旺盛的炭火上,将炙热的炭火浇得嗤嗤作响。
冷晴见状一愣,随即一惊,唯恐罐子里的参汤都给“扑哧”没了,冷晴立即迈动步子朝那方走了过去。
其实冷晴是想跑过去来着,可是她的双脚太过冰冷僵硬,若是跑起来,步子根本迈不开,还极有可能摔倒。所以,即便冷晴再心急,也只能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有些艰难地拖着脚步走到银碳火炉边,冷晴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就这般直接伸手去端那罐在炭火中煨了小半个时辰,连罐子底部都被猩红色的炭火烧得微微发红的参汤……
“冷晴!!”就在冷晴的手掌即将触摸到那只纯黑色的瓦罐的时候,一声爆喝徒然自冷晴身后响起,惊得冷晴手下动作一顿。
不等冷晴回头去看,炎子明那隐隐带着怒意的声音便又继续响起:“你这是准备废了你那双手吗?!!”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冷晴循着炎子明的声音低头看向她已经伸出去的那双手掌,那双带血的手掌离那猩红色的炭火已经不到两掌长的距离了,原本冰凉麻木的指尖也渐渐感觉到了灼烫感。
回过神的冷晴当即将双手收了回来,转而抓起她身上的厚氅衣缘,一手扯着多余的厚氅衣缘,避免厚氅掉进炭火中,而后另一只手用厚氅衣缘将瓦罐口包裹住,这才将整只瓦罐从猩红色的炭火中提了起来。
虽然冷晴现在因为四肢百骸冰冷僵硬麻木而感觉迟钝,可这并不影响炙热的炭火灼伤冷晴身上任何地方!
倘若不是炎子明及时出声提醒,只怕冷晴那双手这会儿已经被炭火烧得滚烫的罐身烫成了猪蹄,而且冷晴定会因为猝不及防的烫伤而将好不容易熬好的参汤一同打翻!
还有更惨淡的一种情况,那就是冷晴将参汤打翻后,砸在地上的滚烫参汤轻则只是溅几滴到冷晴赤着的双足上,将冷晴的双足烫起几个不大不小的水泡;重……则整只烧红的瓦罐带着滚烫的参汤一同直接砸在冷晴赤着的双足上,将冷晴的双足也一并给烫熟了!
如此一来,冷晴不仅吃了大亏,给炎子明补身子的参汤也没了,简直是得不偿失到了极限!
上诉之事并非无稽之谈,只因即便现在冷晴用她身上的厚氅捧着那只纯黑色的瓦罐,冷晴也能感觉到来自于瓦罐的滚烫热意。这还是在冷晴的双手被冻得冰凉麻木,几乎痛感丧失的情况下!
可以想见,如果当时炎子明没能及时制止冷晴的莽撞,冷晴现在该是怎样一副惨景!
看着冷晴用她身上的厚氅捧着那只纯黑色的瓦罐慢悠悠地走回到他面前,炎子明真不知道他是该生气地呵斥冷晴,还是默不作声地将此事揭过去。
炎子明不敢去想象,如果刚刚他没有一直盯着冷晴瞧,没有视线一直追随着冷晴,没有正好瞧见冷晴准备就那样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没有及时出声喝止住冷晴,冷晴那双手……现下该变成什么样……
也是直到刚刚炎子明才发现,平日里看着那般精明干练,任何事一点就通的冷晴,一旦她犯起傻来,岂止是驷马难追,简直是四百匹马都追不回来!
等着冷晴将滚烫的参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那张金丝楠木小几上后,炎子明这才瞪着眼看向冷晴,出口的声音虽因虚弱而显得有气无力,却并不妨碍炎子明话语中的气愤:“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是吧?你不知道我只是在于你开玩笑吗?好,我就算你是不高兴,可你也用不着拿你自己的身体出气吧!到时候你若伤着了,指望谁来伺候你!!”
冷晴本是一片好心,如今却被炎子明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冷晴的倔脾气立时也起来了。只见冷晴当即也回瞪向炎子明,语气冷冰冰地反驳道:“你想太多了!我不是你,从没指望过谁来伺候我,我也没和你置气,我只是……”话到此处,冷晴的话音戛然而止。
见冷晴突然止住了话头,炎子明挑眉:“只是什么?!”
抿了抿唇,冷晴犹豫了一会儿,才神情嗫喏着说到:“我只是怕参汤都扑没了,心里一着急,也没想太多就伸出了手去……”(未完待续。。)
第一章 工于心计1
牧文和王泉已经将那三名蒙面黑衣人都搬出了这间左侧殿,回了他们自己的右侧殿去看管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去了。如今这偌大的左侧殿中,只剩下了炎子明和冷晴二人。
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被血迹染得斑驳的橘色缎面棉被盖得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的炎子明,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始终随着冷晴的移动而转动着,只是炎子明眼中神色晦暗莫测,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冷晴只需一抬头,便能瞧见炎子明正盯着她看,然而冷晴的所有注意力此时皆放在了她手中那只用她身上的厚氅衣缘包裹着的纯黑色瓦罐上。冷晴生怕因为她迈动的脚步而将罐子里的参汤洒了出来,是以,冷晴脚下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
正因如此,直到冷晴捧着那罐子参汤走到了金丝楠木小几前,冷晴也未曾注意到炎子明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炎子明一直静静地等着冷晴将她手中捧着的那罐子滚烫的参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床头的那张金丝楠木小几上后,炎子明这才收敛了他盯着冷晴的视线,转而瞪着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看向冷晴。
炎子明出口的声音虽因虚弱而显得有气无力,却并不妨碍炎子明话语中的气恼:“我不过就说了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是吧?你不知道我只是在与你开玩笑吗?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好,就算你是不高兴。可你也用不着拿你自己的身体出气吧!到时候你若伤着了,指望谁来伺候你!!”
这是炎子明背后有伤,不能随意乱动。否则,炎子明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定然已经爬起来去揪冷晴的耳朵了!就像往日里王泉犯了错,炎子明实在气急了,又不能真的苛责王泉,炎子明就会揪着王泉的耳朵训斥王泉一样。
其实刚刚冷晴若真将她自己烫伤了,与他炎子明也无甚关系。因为冷晴无论受伤与否,皆不会干扰到炎子明的生活。
若说冷晴现下受伤了,便无人能照顾卧伤在床的炎子明。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炎子明好歹也是堂堂的赤冰国储君,虽然这储君的声名已经被炎子明自己糟蹋得所剩无几了,可炎子明身边该有的伺候他的宫人那是一个也不少的!且炎子明身边还有王泉和牧文这两名忠心耿耿的下属,炎子明还会烦愁无人照顾他不成?
虽然炎子明今夜受伤一事。对外的确要瞒得密不透风。可这并不妨碍聪明如斯的炎子明找两个不会乱说话的宫人来伺候他自己啊!
可是道理想得再通透明白又能怎样?连炎子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见冷晴预备将她那双莹白的小手就那般送进那烧得猩红的炭火中时,炎子明莫名其妙地就惊怒了!便是到了现在,炎子明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用如此气恼的语气来责备冷晴。
首先是炎子明找不清楚他自己生气的原因,可越是找不清楚,炎子明就越是气恼。其次,是炎子明生完气,责备完冷晴了。却又忍不住问他自己——他有什么资格来责备冷晴?
炎子明很清楚,他名义上虽与冷晴签订了三年的契约。在这三年间他炎子明就是冷晴的主子,而冷晴便是他的贴身丫鬟。可是,炎子明真能与冷晴以主仆的身份相处吗?
炎子明可不会忘记,上个月,在冷晴与朱梓陌成婚那一日,他那位远在秦山之巅的师傅可是让他的三师弟林萧阳不远千万里地送了一块白令来给冷晴的!还美名其曰:这是送给朱梓陌新婚夫人的贺礼!
朱梓陌在冷晴之前从未娶亲,连妾侍、通房都没有一个,冷晴就是朱梓陌的第一任正室夫人,他师傅这句话,不就是点名道姓地是要将白令送给冷晴的吗?!
每一块白令都是由炎子明、朱梓陌、林萧阳三人的师傅亲手所造,而师傅的所有弟子都要尊重拥有白令之人,且不可做出任何会伤拥有白令之人性命之事,还要尽全力护其周全,也就是说,见白令者,如见其师。
炎子明自觉他身为师傅的亲传大弟子,理当严遵师命,谨遵白令含义,为他下面的那两个师弟,尤其是朱梓陌,做出个榜样来。
既然首先便是师傅的所有弟子都要尊重拥有白令之人,那炎子明与冷晴之间的契约便是不能再作数的,否则便算是间接地违反了这一点。
毕竟,冷晴若真成为他炎子明的奴婢了,难不成还要他堂堂的主子去尊重一名小小的婢女??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冷晴有他那位师傅送的白令在前面挡着,炎子明哪敢真将冷晴当做他身边伺候的丫鬟看待、使唤??炎子明敢保证,他若敢这么做,他那位师傅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师傅他老人家还不得奔下秦山之巅来揭了他的皮!!
说来说去,因为一块白令,炎子明真是连责备冷晴的资格都没有!!别提炎子明有多憋屈了!
冷晴可没炎子明那么多想法,冷晴只觉得,她本是一片好心,如今却被炎子明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冷晴的倔脾气立时也起来了。
只见冷晴当即也回瞪向炎子明,语气冷冰冰地反驳道:“你想太多了!我不是你,从没指望过谁来伺候我,我也没和你置气,我只是……”话到此处,冷晴的话音却戛然而止。
见冷晴突然止住了话头,炎子明挑眉,神色似轻蔑似好奇:“只是什么?!”
抿了抿唇,冷晴没有立即回答炎子明,只兀自回眸看着她面前那张金丝楠木小几上搁着的那罐子参汤,神色似有些犹疑。
炎子明就那般趴在金丝楠木床上,斜着眼地看着冷晴,也不出言催促冷晴,只安静地等着冷晴自己说出那个“只是”。
冷晴到也是真没给炎子明面子,足足盯着那只纯黑色的瓦罐看了好一会儿后,冷晴才语气嗫喏地解释到:“你现在身体虚弱,急需要高营养的食物补身体,我怕参汤被炭火烧干了,你没了参汤,身体不能好好康复,心里一着急,也没想太多就将手伸了出去……”
冷晴说完这番话后,似乎有些郁闷,也不去看炎子明,只兀自将头低低地垂着。
炎子明闻言,面上的轻蔑神色却是瞬间便僵住了。
炎子明先前真的以为冷晴那般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是因为不满他先前与她说的那一番玩笑话,借此来与他置气,所以炎子明才会这般气恼的。
炎子明气冷晴的不懂爱惜她自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如此折腾她自己。恼他自己不该与冷晴说那番玩笑话,不然冷晴也不会与他置气了!
然而,炎子明怎么也没想到,冷晴却并非是在与他置气,只是单纯地怕参汤被烧干了,他没有参汤喝……
想通了这些,炎子明舒缓了面上所有神色,敛了眸子,不敢再去看冷晴。半晌儿后,炎子明却又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
许是因为被这夜里的寒凉冻得浑身冰凉一片,冷晴只觉得她那颗往日里无比灵活的脑子如今也被一同冻僵了,别说思考了,连注意力都有些无法集中。
再加上炎子明的声音本就低沉,冷晴就更没能听清炎子明刚刚说了句什么,只是模糊地听见炎子明嘀咕了一句话罢了。
可偏巧冷晴就以为炎子明是在与她说话,便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炎子明,神色疑惑地问他:“你说什么?”
抬眸,看着冷晴面上那明晃晃的疑惑神色,炎子明也没打算与冷晴说明白,只勾唇浅笑:“我问你参汤什么时候能喝?”
闻言,冷晴伸手去轻轻碰了碰那只纯黑色瓦罐的罐身,触手之下感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冷晴便径直将瓦罐端了起来,同时道了一句:“现在就能喝了。”话音一转,冷晴语带调侃地说到:“也亏得你们这里这么冷,拿起来的时候那么烫的汤水,不过放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温汤水了。”
对于冷晴的调侃之言,炎子明抿唇,面上一派的不置可否。赤冰国有多严寒,炎子明可比她冷晴清楚。
而冷晴那边,她也就是嘴上说得轻巧,可当冷晴揭开瓦罐的盖子,看见瓦罐里盛着大半罐子,泛着微微黄色,罐底还沉着许多切成圆片的人参的参汤的时候,冷晴不禁有些犯难了:这汤是熬好了,可没有汤勺,她该怎么喂给炎子明喝?难不成要她直接捏着炎子明的下巴用灌的吗?她要敢这么做,等过段时日炎子明身体恢复了,还不得杀了她……
见冷晴一手捧着那只纯黑色的瓦罐,一手捏着瓦罐的盖子,整个人几乎是直挺挺地杵在金丝楠木小几前,久久都不曾动弹,炎子明只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了?汤有问题?”
话虽如此问,可炎子明却绝没有怀疑参汤真有问题。不说别的,就说这参汤是王泉亲自去准备的,炎子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可看冷晴那眉头紧蹙的模样……(未完待续。。)
ps: 第五卷的第一章……
第二章 工于心计2
金丝楠木小几上搁着的那盏柱灯上插着的蜡烛烛心倏然爆出一声“噼啪”声响,让这清冷的左侧殿多了丝人气。
冷晴本是捧着参汤忧愁,听见炎子明问她,冷晴便垂眸看向炎子明,面上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语气也十分纠结:“汤是没问题,可是王泉没有带汤勺过来,这么大一罐子参汤,你背上有伤又不方便坐起来,你要怎么喝啊?!”
原本还满心疑虑,都准备让冷晴将王泉喊来问话的炎子明听了冷晴这话,又瞧见冷晴那一副纠结不已的小模样,炎子明委实有些哭笑不得。可炎子明又不敢真笑出声儿来,怕他一笑起来,又牵扯到背上的伤口,炎子明憋了好半天才将溢到唇边的笑意憋回了肚子里。
只见炎子明弯着眉眼,无声地笑看着冷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道:“谁说我要喝了!”
冷晴闻言,下意识蹙眉:“你不喝?谁喝?”
点头,炎子明与冷晴对视着,他的眉眼、唇角均挂着难以言喻的笑意。
冷晴见状,心头的疑惑越发深重了:炎子明这是中邪了吗……
却见炎子明双唇阖动,出口的声音虽依旧虚弱,却在这安静的左侧殿内清晰可闻:“我不喝,你喝!你也看到了,我虽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是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你且放心,我自幼习武,内力浑厚,身子骨比常人强健了数十倍不止,如今你又帮我将伤口都缝合了。这点小伤,可就更要不了我炎子明的性命了!
再者,之前牧文和王泉那两个家伙将一整瓶九转还魂丹都给我吃下去了。那玩意儿是用这天下间最滋补的十余种草药研制而成,不知比这罐子单调的参汤强了多少倍!而且,现在九转还魂丹的药力还积在我体内没有完全消化呢!
若非要换个说法,你看我如今身体如此虚弱,你们又是给我吃九转还魂丹,又是给我灌参汤的,就不怕我一个虚不受补。背过气去??所以说啊,我如今喝不喝它都是无所谓的。到是你……”话音至此一顿,却见炎子明视线一转。竟是往冷晴的双足撇了过去。
炎子明先前一直将视线落在冷晴的上半身上,只顾着注意冷晴手上的动作去了,反倒忽略了冷晴的双足竟一直是赤着的!
若非刚才因为误解了冷晴,炎子明没敢去看冷晴。反而将眸子低敛了下去。只怕炎子明到现在也不会注意到,冷晴竟然一直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
这一路北上,炎子明与冷晴相处了足足二十五日的光景,炎子明不敢说他有多了解冷晴,因为炎子明总有些看不透冷晴,可至少有一点,炎子明敢拍着他的胸脯说,他最是清楚不过了!那就是冷晴十分地——畏寒!!
因为冷晴这畏寒的毛病。自从进了赤冰国国境,抵达赤冰国国都怀安的这一路上。炎子明和牧文可真没少被冷晴折腾,尤其是夜里三人宿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和牧文两人的棉絮几乎都给了冷晴,他们两个大男人,统共只留了两条棉被,一人一条。
可饶是如此,一人霸着几条棉絮的冷晴还是冷得直哆嗦,整夜地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扰得炎子明与牧文也无法安静休息。
冷晴真心不是一般的畏寒,就炎子明和牧文、王泉三人见过的所有女子加在一起,只怕她们也没有冷晴一个人这般畏寒的!
此刻认真看着冷晴那双沾着许多凝固血污的玉足,炎子明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如此畏寒的冷晴如今却赤着一双玉足站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可冷晴却像毫无所觉,根本感觉不到她脚下那刺骨的冰凉一样……
如此,只能证明,冷晴已经赤着双足在地砖上站了许久了,久到冷晴的双足都已经被冻得麻木无觉了!!
这厢,冷晴不明就里地也随着炎子明的视线低头往她自己的双足看去,却只看见她那双沾染着已经凝固血污的双足,并没有看见其它什么异常。
就在冷晴疑惑地抬头看向炎子明的那一瞬,冷晴却听见炎子明那冷冷清清,却夹杂着明显关怀之意的话语:“你向来畏寒如斯,如今一直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沁入骨髓,你若不将这罐子参汤喝了,事后定有的罪你受的!”
“当然了,你若不喝我也没法子强迫你。但我可得事先提醒你,我自己现在都是这幅凄惨模样了,你要是再倒下了,我可没那个人手派去伺候你。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别怪我。”许是怕冷晴不肯听他的,不愿喝那罐参汤,炎子明复又如此加了几句话。
只是炎子明本是一番好意,可他一开口,这话就被他说得变了味儿。
这都怪炎子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以往与冷晴斗嘴的日子,话语间总有种夹枪带棒的感觉,即便在此刻,炎子明重伤得不能动弹的情况下!
不过,炎子明言辞间虽不讨人喜欢,可炎子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冷晴却是听得十分清楚明白的——
今天这罐子参汤她冷晴喝也得喝,不喝?哼哼!若是她冷晴因此而病倒了,他炎子明可没那个功夫,也不会去管她的!
对于如此口不对心,明明是一颗豆腐心,却非要强装刀子嘴的炎子明,冷晴也不止见过一次两次了,所以,冷晴也没打算去与炎子明计较。
冷晴知道,炎子明说的都是事实,她现在浑身都冰凉麻木,双脚更是被冰凉刺骨的地砖冻得基本上已经失去感觉了,冷晴之所以还能站着,完全就是她的双脚被冻得僵硬了,让冷晴想腿软都软不下去!
冷晴也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她的确没办法强撑下去。她现在还可以靠紧绷的神经撑着不倒下,可一旦她倒下了,那可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的了。
再者,炎子明身上虽有伤,的确比她这个只是寒意沁骨的人更需要营养品补身体,可正如炎子明说的,之前王泉和牧文二人给炎子明喂的药丸已经够多了,这碗参汤若是硬要炎子明喝下去,没事到也罢了,就怕物极必反,让炎子明虚不受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以,权衡再三,冷晴觉得于情于理她都没必要跟炎子明对着来。
捧着已经逐渐转凉的那罐子参汤,冷晴朝炎子明抿唇浅笑,道了句:“好,这罐参汤我先喝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喝了,我亲自去给你熬,就当我还你这罐参汤的人情!”
说罢,冷晴便捧着她手中那罐子参汤,三下五除二地将瓦罐内的参汤悉数喝进了她腹中,连那些切成圆片的人参,冷晴都没有放过!
温热的参汤入腹,不消片刻便让冷晴那冰凉的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均暖洋洋一片,好不舒适。
平趴在金丝楠木床上的炎子明只看见冷晴终于将那罐子参汤喂进了她自己腹中,却不知道,冷晴在喝下那罐子参汤的时候,心情是极端复杂且苦涩的,一如她喝下去的那罐子参汤一样的苦涩——
直到这一刻,冷晴终究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炎子明如此诚心待她,处处为她着想,可她……却一直在一步一步地精心算计着炎子明!
冷晴不否认,最初的时候,冷晴主动提出为炎子明治伤,目的的确十分单纯——救活炎子明!不能让炎子明就这样死去!
可是,在冷晴得知炎子明竟然全程都是清醒着,只为了不让她为他缝合伤口时分心,让她能毫无顾虑地下针,炎子明宁愿强忍着痛苦也不愿睁开眼的时候起,冷晴就在心中打起了其它的算盘来。
在炎子明主动问出那句“参汤熬好了没有?”的时候起,冷晴就在计划着如何算计炎子明了。而从冷晴踏出脚步,去拿参汤的那一步开始,冷晴对炎子明的算计也就正式开始了。
聪敏、冷静如冷晴,她又岂会真的糊涂到那般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真当她是铁打的身子,感觉不到灼痛吗?
即便冷晴就算真的担忧参汤会被烧干,可她是冷晴啊!她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蠢事啊!她不过……是借此为她后面的算计铺路而已!
既然她敢朝着那灼热的炭火伸出手,她就已经料定了炎子明一定会及时开口制止她的“莽撞”行为,因为冷晴知道,从她朝着那只熬参汤的银碳火炉踏出去的第一步起,她就感觉到她的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
虽然那时候王泉和牧文还没有离开左侧殿,可冷晴知道,会那般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的人,除了炎子明,别无他人!
之后,冷晴故意装作一副本不欲告诉炎子明她为何会犯下如此“过失”的模样,故意引导着炎子明自己追问她,然后,冷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心意”告诉炎子明。
冷晴如此,无非就是要让炎子明清楚明白,他炎子明在她冷晴心中“十分重要”。重要到,她因为一时“担心”炎子明,竟可以糊涂到赤着一双手去端煨在炭火中许久的瓦罐,只为了不让参汤被烧干。(未完待续。。)
ps: 忘记告诉大家了,第四卷第五十八章的内容已经修改过了……
第三章 工于心计3
深夜。亥正二刻。
惟德宫。清心殿。后殿。
空阔的殿中没有点烛,一片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而冷晴,就在这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绕过了那扇有一人多高、三米余长,上绣着波澜壮阔的山河的屏风,走到了屏风后规规矩矩地摆在墙下的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前。
因炎子明重伤不宜挪动,原本分配给冷晴居住的左侧殿就暂时变成了炎子明的寝殿,而本属于炎子明的后殿,就暂时划给了冷晴居住。
先前冷晴喝完参汤后,本想在左侧殿与炎子明再聊会儿天的,却被炎子明催促着将她先前掉在拱门处的那双白底暗金莲纹绣鞋捡了回来,又被炎子明盯着打了热水将双手以及双脚上沾染的血污清洗干净后,冷晴最终被炎子明以他重伤虚弱,需要安静休息为由,给赶到了这间后殿来了。
冷晴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回到这间后殿来休息!也是直到现在冷晴才发现,先前,傍晚时分她离开后殿去前殿吃晚膳时,因为与炎子明闹了一阵,她竟连床铺也没有整理就走掉了,后来估计炎子明也没回来这后殿,以至于床上的被褥还是她离开时的凌乱模样。
因被褥凌乱,冷晴褪了罩在身上的深紫色厚氅,脱下脚上的白底暗金莲纹绣鞋,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那张暖和的金丝楠木大床后,冷晴还要抹黑在床上找被头、将被子铺平整。
尽管冷晴身上的里衣被炎子明的血迹浸染得脏污不堪,冷晴却也没法更换。因为偌大的清心殿中根本就没有衣柜这种东西!
之前一路上冷晴换洗的衣物都是牧文准备的,可如今牧文和王泉两个大男人全都窝在清心殿右侧殿内,这大晚上的。冷晴实在不好去找他们二人,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去给她找一套干净的里衣出来。而炎子明如今卧伤在床,他就更没办法帮冷晴拿干净的里衣了。
再说了,不说头天夜里冷晴本就没有休息好,单说今天冷晴前后也累了一天,这会儿终于能安寝了,冷晴哪儿还有那个心思去找劳什子干净的里衣更换了?
冷晴心想着就这样将就着吧!若是因此而将炎子明的床铺蹭脏了。反正本就是他炎子明的血,就是蹭脏了,也怪不到她冷晴身上!若炎子明真要怪她。大不了她将床单被套洗干净就是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冷晴在整理好被褥后,心满意足地钻进了暖和的被窝中。
原本折腾了一天,冷晴身心俱疲。本该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的。可是真当冷晴钻进这暖和的被褥中后,冷晴却一点睡意也没了。
许是因为晚上经历的事情太过刺激,让冷晴的大脑一直处于十分活跃的状态,可是这大晚上的大脑太过活跃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样会让冷晴片刻也无法静下心来,很有几分今夜要失眠的迹象。
如今躺在这后殿中炎子明的床上,冷晴回想起之前在左侧殿中,她竟那般处心积虑地算计炎子明。冷晴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苦涩的。
如果可以,冷晴又何尝愿意去算计炎子明呢?毕竟。从二人在万春楼初识,再到这一路北上赤冰国国都怀安,炎子明一直对冷晴那般好,将冷晴照顾得那般周到,冷晴却为了一己私心而想法设法地算计炎子明,她如此作为,真是以怨报德啊!可谁又知道,她……也是不得已的啊……
冷晴与炎子明之间有三年的契约协定,这是作为炎子明帮她离开万春楼而定下的契约,冷晴一直记在心中,从未曾忘记。
虽然……在知道炎子明是一国太子的时候,冷晴数次后悔过她当时不该被炎子明三言两语地就忽悠着签下那一纸契约。可是冷晴重信守诺,既然炎子明遵守诺言带她离开了万春楼那个虎狼之地,冷晴自然也会遵守她的承诺。
再则,炎子明虽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冷晴他的真实身份来历,可冷晴却也没资格怨怪炎子明,毕竟,她不也是对炎子明隐瞒了她的身份来历吗?
说到底,她和炎子明,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可若真的说起来,至少炎子明终究还是将他的身份摆上了明面儿,而她冷晴呢?她这一生都不会告诉炎子明她的真实身份来历,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有任何可能!
所以,无论炎子明是何种身份,来自何处,冷晴都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
在想通这些后,冷晴确定了一件事——三年之内,她会遵守且履行契约内容,好好留在炎子明身边照顾炎子明的生活起居。
可是,遵守以及履行契约的前提,是冷晴活着!如果冷晴死掉,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但在这座满是魑魅魍魉,充满了阴谋诡计的巍峨高墙之内,冷晴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能否平安地活下去呢?很显然——难!
毕竟,在刚刚进入这赤冰国皇宫的第一天,现实就直接给了冷晴两个响亮的耳光——
接连一天之内,冷晴先是白日里在上官媚的怡馨宫内经历了来自于炎武蓝的后妃们的陷害,险些着了那些阴诡妇人们的道,又在晚上在炎子明的惟德宫内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刺杀,炎子明还险些因此命丧那些刺客之手!!
面对接踵而来的,足以威胁到她自身性命的事情,冷晴是真的畏惧了。
尽管现实残酷,可冷晴却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面对携带死亡的威胁,冷晴会不惜手段地放手一搏,为她自己争取到一切生的希望与权力。
冷晴当然知道,单凭她自己,是无法改变现状的,她若想改变这种随时随地会威胁到她性命的境况,她就必须给她自己找一个坚实有力的靠山,而这个靠山的人选,无疑就是——赤冰国储君——炎子明!
人都怕死,只分轻重。冷晴无疑是极端怕死的那一类人。尤其是冷晴是死过一次的人,冷晴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随着冷晴了。
但是!既然上天让她冷晴死里逃生,于这异世重生,她便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珍惜生命!
冷晴要活下去,不惜手段地,在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她需要炎子明这个赤冰国储君的保护!
冷晴知道,在某些事上炎子明或许会愿意保护她,可这并不代表,往后在这座华丽宫廷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炎子明都愿意保护她。
炎子明出生帝王之家,生来就是无情之人!且帝王子嗣,大多穷其一生皆以权势为目的,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难保炎子明日后不会为了他的大业而牺牲她!
而偏偏,冷晴还要在这座华丽的宫廷内呆上三年!至少,在与炎子明的契约结束之前,冷晴是不会离开这座华丽的宫廷的。
三年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所以,对于炎子明,冷晴觉得她有必要未雨绸缪。
再者,冷晴清楚,炎子明虽信守承诺带她离开了万春楼,一路上也尽其所能地照顾她,可炎子明终究并没有必须保护她的必要,所以,她要先做出些可以让炎子明心甘情愿地保护她的事情来!!
而让一个人心怀感恩,这无疑是最好的,可以让对方无条件保护自己的办法了。
炎子明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从炎子明对他那两个下属——王泉和牧文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尽管炎子明对外憨傻不堪,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傻太子,可对内,在王泉和牧文二人面前,炎子明绝对是个极为聪明有尊严的主子。
自古主仆有别,无论下人有没有犯错,主子都有权利处罚下人,这在封建制度的王朝,是铁一般的定律。尤其是在森森宫廷、威严皇家之内,别说处罚下人,就是活活虐死下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炎子明作为主子,尤其炎子明还是堂堂的赤冰国储君,炎子明却可以毫不计较身份地与王泉和牧文这两个下属同桌而食,单论这一点,炎子明的气量,以及炎子明对王泉和牧文二人的情谊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冷晴的所有算计,都是因为冷晴捏准了炎子明重情义这一点。冷晴刻意地让她自己有恩于炎子明,让炎子明对她心怀感恩,如此,她的算计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一开始,冷晴也不敢确定她的算计一定会成功,可在听见炎子明语气惊怒地喊出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冷晴便可以断定,她今天的算计,一定不会出任何意外了!因为在炎子明心中,她已有了一席之地……
冷晴虽不十分懂炎子明的心思,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炎子明心中有她冷晴的一席之地,冷晴就不怕她拿不下炎子明!
但是,冷晴如此工于心计,却并非是为了从炎子明那里得到什么,冷晴只是为了让她自己往后的三年能更加安稳地活在炎子明这位赤冰国储君的羽翼之下。毕竟,若让冷晴独自面对那些个魑魅魍魉,就算冷晴再机敏,只怕也会被她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冷晴今日的作为,不过是为了让她自己往后的三年少受些苦难罢了,这并非什么过分的想法,只能算是人之常情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大雪封山1
文章没有修改,可以等到明天再看……
一下内容是充字数的……可以忽略……请别打小墨……
同一时间。四月十二。是夜。亥正二刻。
天色虽已是深夜,可因空中毫无止境般纷飞而下的鹅毛大雪,无端地让这漆黑的夜多了一丝明亮。
今夜无风,鹅毛般的雪花便能够安静地由高空飘落,到没有扰了这鹅毛大雪的美景,也让四周的空气少了一丝冷意。
燕国边境,与赤冰国交界的一处山间官道。驿馆。
九国间各国的官道上都修有驿馆,专供往来传递公文的官吏中途休息、换马之用。
而今年,在燕国十公主皓月公主与赤冰国皇太子煦太子的婚事敲定以后,燕国通往赤冰国的这一条官道上所有的驿馆就皆被燕帝燕天亲自派出的御林军事先打点过。
在皓月公主的车驾经过以前,这条官道上所有的驿馆都需暂时关闭,期间不能与任何官吏提供住宿,务必保证在皓月公主的车驾抵达驿馆之时,让皓月公主能有一处安静的休憩之所,不被外人所打扰。
而在皓月公主的车驾离开以后,皓月公主先前留宿的驿馆才能恢复正常运营。
尽管这条命令让燕国通往赤冰国的这一条官道上所有的驿馆皆怨言纷纷,可这终究是皇命,他们吃的又都是皇粮,所以,即便因为这条命令,让这些驿馆内的人员不能捞外快了。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只能老老实实地恭候皓月公主的车驾莅临。
而这处面朝官道,背靠茫茫大山的两进两出的驿馆大门前。如今正停着皓月公主的车驾——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那顶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
因那十六匹骏马早已解了缰绳,牵去了驿馆的马棚吃草,是以,而今这顶大红色金丝楠米凤辇便只剩下了一个车身立在这驿馆的大门前。
因为天降大雪的缘故,凤辇虽只剩一个车身,可它的顶上依旧支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用来遮挡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只是。也不知这场鹅毛大雪下了多久了,草棚顶上竟已经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让人极为怀疑如此简易的草棚究竟能否支撑下去!
驿馆后院。
这座驿馆建在山间。因就地取材,虽说只修建了两进两出,在占地面积上却比许多四进四出的驿馆还要大。从驿馆前院走到驿馆后院,足足要花费一盏茶的功夫!
此刻虽已是亥正二刻。又天降大雪。可这座驿馆空阔的后院内却依旧一片灯火通明。围着院子的一溜儿屋檐挂着的一圈儿白纱灯笼全都明晃晃地亮着,每只灯笼的白纱上还写着方方正正的“驿馆”二字。
院中空阔的场地上,堆放着上百抬表面漆着金漆的嫁妆,每抬嫁妆上都缠着大红色的绸花,漆金的箱子配上大红色的绸花,看着即高贵又喜庆。
而嫁妆之上,同样搭着用来遮挡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的草棚,只是。这处草棚光看着就无比结实,并非搭在驿馆门前那顶大红色凤辇顶上的草棚可以相比的。毕竟这些嫁妆均是价值连城之物。这保护措施自然是要做到极好的。
后院的屋檐廊角之下均站着手持长矛、腰佩长剑,身穿甲胄的将士,粗略一数,竟有六七十人之多!这些将士人人挺直着脊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即便是在此等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的恶劣天气下,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之意。
这些将士们均是由威远大将军欧阳烨亲选出的此次护送皓月公主的送亲将士,他们眼下这是在值夜,保护皓月公主与玉荣、玉灵两位一品诰命夫人安危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这上百抬堆放在院中的嫁妆。
就在这当口,一名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脚踩宝字头雁羽帮牛皮靴,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迈着大步踏入了这驿馆后院的院门。
“将军!”见到来人,一众值夜的将士们皆动作齐整地朝着来人行礼,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来人听清。。
来人正是威远大将军欧阳烨。
许是欧阳烨是一路顶着雪花而来的,他头上戴着的银盔与他肩头披着的红袍或多或少地都沾着些许雪花。
耳听着那些值夜的将士们语气恭敬的唤声,欧阳烨对一众将士们点头致意,脚下却丝毫未停,欧阳烨一直朝院中堆放嫁妆的那处场地走去。
欧阳烨一直走到院中的草棚下,站在那些金灿灿的嫁妆旁,大致清点、检查了一下皓月公主燕清秋的那上百抬嫁妆有无问题后,欧阳烨便走到草棚边缘,凝眸看向院中左侧的那栋两层纯木质楼宇。
因此次送嫁人员众多,这座两进两出的驿馆,前院住宿的均是驿馆内的人员,以及此次送嫁的将士和宦人们,包括这次护送送亲队伍的领头人——威远大将军欧阳烨自己,都只能住宿在前院。
除了欧阳烨安排的,每天负责值守的将士可以在规定的值守时辰内,以及负责送饭的宦人可以在饭点进出这座驿馆后院外,其余任何男丁任何时辰内,一律不准踏入这座驿馆后院半步,就算是宦人也不可以!
这条命令不止是针对那些驿馆内的人员,以及此次送嫁的将士和宦人们,同时也针对定下这条命令的——欧阳烨自己。
欧阳烨是名不折不扣的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军令,尤其是他欧阳烨自己定下的军令,欧阳烨就更加要遵守了。所以,欧阳烨也只是在每天例行清点、检查皓月公主燕清秋的那上百抬嫁妆时,才会进入这后院之中,作短暂的逗留。
而这后院中除却三间内里陈设布置最好的屋子提供给了皓月公主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居住外,其它屋子住宿的均是此次送嫁的宫女们。而对这些宫女,欧阳烨同样有规定:无大事不得主动前往驿馆前院,一般的小事,只能告诉负责在后院值守的将士们,让将士们去前院与欧阳烨禀报。
如此严谨的安排,不仅是因为男女有别,更是因为如此安排能够让这些宫女们断掉一切妄念,更加用心地照顾皓月公主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
此刻欧阳烨所看向的那栋楼宇一层的房间全部漆黑一片,里面住宿的都是此次送嫁的宫女。严守正常作息是燕国宫女们首要学会的事情,过了亥初初刻,无论睡不睡得着,都必须熄灯。也难怪这些个宫女们能被选入此次的送嫁队伍,看来这些宫女们将这点学得不错。
欧阳烨继续仰头看向二楼……
二楼的其它的房间到还好,如一楼一样,也是漆黑一片,唯独中间那一扇糊着厚实白纱,镂空雕花的窗户里仍旧透出明亮的烛光,让人想忽视都十分困难。
见此,欧阳烨下意识地蹙眉,随手招来离他最近的一名将士,欧阳烨蹙眉,低声询问:“公主还不曾休息吗?”
那名将士闻言,当即习惯性地垂头,握着长矛的双手于头前抱成拳,语气恭敬地回禀欧阳烨:“回将军,自入夜后公主殿下房中的烛火便不曾熄灭,且就在将军来之前,公主殿下刚将窗户关上。”
这后院中住宿的皆是此次送嫁的宫女们,宫女们又谨遵作息时间,这个点儿上,九成以上的宫女已然入眠,那名将士虽在极为详细地回禀欧阳烨的提问,却尽量控制着声音,尽量不去吵扰到那些已经睡着的宫女们。毕竟,只有那些宫女们夜间休息好了,才能在白日里好好伺候公主殿下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
欧阳烨闻言,眉头却是蹙得更深了,语气也有些不好:“这几日公主都是这样吗?”
离开燕国的时候一直都是万里无云的好晴天,一直到走到此处,位于燕国边境的山间官道旁的驿馆时,却正巧让他们碰上了下雪。
因为山道本就不好走,又碰上下雪,山路湿滑,就算雪不大,欧阳烨也不敢贸然下令继续前行,毕竟他肩负的可是皓月公主的安危啊!
根本连犹豫也没有,欧阳烨当即便下令让所有人暂时停下,在这座驿馆稍作歇息,可谁都不曾想到,这一停留,他们一行五百余人就在这座驿馆整整停留了六天!
更让他们不曾想到的是,他们在这座驿馆停留了六天,外面的雪就飘了六天!
开始那两天雪还不是特别大,但是越到后面,雪却是越下越大,一直到了今天,今天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了,没想到竟连到了这夜间,也不曾消停!
这六天里,每日欧阳烨都会在这个时辰来驿馆的后院最后清点、检查了一遍皓月公主燕清秋的那上百抬嫁妆有无问题,但是前五天,欧阳烨从未曾去留意皓月公主燕清秋是状况。今天他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地留意了一下,结果却让他得到这么一个让他不高兴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大雪封山2
挥退了那名答话的将士后,欧阳烨却未曾如往日那般当机立断地离开这驿馆的后院。
站在院中临时搭建起的那顶遮雪的草棚下,一身戎装的欧阳烨就这般静静地仰头凝望着院中左侧的那栋两层纯木质楼宇,凝望着那扇透出明亮烛火,糊着厚实白纱,镂空雕花的窗户,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
欧阳烨那清俊的眉宇间全然瞧不见平日里的英姿飒然,只剩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早在今年年初,在皓月公主与赤冰国皇太子煦太子的婚事敲定以后,燕昌帝燕天就让钦天监测算了皓月公主出嫁的吉日良时。
燕天一句帝王口谕颁下去,钦天监主监司便亲自上阵,连夜夜观星象测算出了皓月公主出嫁的吉日良时。
钦天监主监司说,因皓月公主是远嫁异国,按照路程与送亲队伍的脚程算,送亲队伍必须提前月余出发,而四月初二是四月上旬,不,简直是整个四月里最好的一个黄道吉日!
钦天监主监司还说,四月初二这日,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选在这样的黄道吉日送皓月公主踏上嫁途,是十分吉利的,往后皓月公主必定尊荣无比、母仪天下云云……
所以,在本月初二那日,在燕国皇宫鸢和殿下那宽广的广场上,在燕昌帝燕天和其皇后陆熏的携手亲送下,任威远大将军一职的欧阳烨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五百余人的送亲队伍护送着燕清秋所乘坐的那顶大红色金丝楠木凤辇走出了燕国皇宫。走出了燕国京都东林城,一路朝着赤冰国国都怀安进发。
而他们此行五百余人离开燕国京都东林城的那一日,的确是个十分难得的万里无云的好晴天。和风暖意,春意盎然。
算上出发的那一日,他们往后一直走了五天,的确日日都是万里无云的好晴天,一路上半点意外都没有遇见,就连向来不信占卜、观星之言的欧阳烨,都开始相信起钦天监主监司的那番言辞了。
毕竟。这个季节,在天成大陆北地,还是在这成片的气候多变的莽莽群山之中。接连五天都是万里无云,和风暖意的好天气,这可是十几年都难得一遇的。
也因为从出发便一直是这等朗朗晴日的好天气,让他们此行五百余人的庞大队伍只用了五天时间就从燕国京都东林城。一路跋山涉水地行到了这燕国边境。与赤冰国交界的一处山脉里。只要过了这处山脉,他们一行人等就可以踏入赤冰国的国境了。
然而,现实根本没让欧阳烨高兴多久,因为就在六天前的傍晚,他们一行五百余人一直安安稳稳地畅行到此处,位于燕国边境的山间官道旁的这座驿馆门前时,却十分不巧地让他们遇上了这四月里的第一场降雪!
虽说这条路是人为修建出的官道,可说到底。不过也就是条山间道路,不过是比平常的山道宽阔平坦了些罢了。
山道本就不好走。偏生又十分不巧地碰上了下雪天,雪水落地消融,以至山路湿滑,就算当时落下的雪不大,欧阳烨也不敢贸然下令继续前行,毕竟他此行肩负的可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燕天最宠爱的皓月公主的安危啊!
所以,在六天前的傍晚,欧阳烨瞧见天降雪花后,根本连犹豫也没有,欧阳烨当即便下令让所有人等暂时停下,在这座驿馆稍作歇息一夜,等翌日雪停后,再重新整装上路。
欧阳烨当时只是单方面觉得他如此决定,既能保证皓月公主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以及一众送亲队伍人员的安危,又能让奔走了一天的众人在这座驿馆吃一顿热饭、好生休息一番。
可谁都不曾想到,欧阳烨这一停留,就让他们一行五百余人在这座驿馆整整停留了六天!
更让欧阳烨不曾想到的是,他们在这座驿馆停留了六天六夜,外面的雪就足足飘了六天六夜!没有一刻曾停歇过!!就连在这座驿馆中供职了十余年的老驿头都说,这等一刻都不曾停歇,接连飘雪六天六夜的天象,连他都是初次遇见!
开始那两天雪还不是特别大,在加上雪一边下一边消融,是以尽管接连下了两天两夜的雪,也不过就是在地上堆积起了半尺厚的积雪,这座驿馆内的人员只需用笤帚扫扫就能将积雪清理干净。
但从第三天卯正二刻开始,雪却是越下越大,再也不复开始那两日的温和小雪。尤其是从昨日晌午开始,鹅毛般的雪花就一直飘到了今天。
雪下到第四天的时候,也就是两天前,这座山脉上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头就只能瞧见一片白雪皑皑,乍一看之下,甚至会让人误以为那高耸入云的山头与其背后苍白的天际融为了一体。而站在这修建在过山腰的驿馆往山下看去,入目更是全然一片苍白,根本瞧不见先前的半点郁郁葱葱。
踏入时还能听见些虫鸣鸟叫,有些许人气的山脉,在被不断飘落的大雪覆盖之后,仿佛在那一瞬间就沉静了,所有声音都被这铺天盖地的大雪所消弭。
但是说来也奇怪,这六天六夜里,这场接连不断的大雪只是一直安静地飘着,一点儿风也没有起,雪花安静得就像是直接从空中砸下来的一样。
如此大雪,因少了风的肆虐,反倒没有那些夹着风的小雪来得冻人。
只是毕竟雪落得太大,这两日,这座驿馆内的人员每天光是清理头一天夜里的积雪就要足足花费一上午的光景。可是他们前脚刚一清理完,不过吃顿午饭的功夫,屋外的积雪便又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然后雪越积越厚,越积越厚,直到积雪过膝,让这座驿馆内的人员不得不继续操着铁锹、笤帚清理积雪,不胜其烦。
光是清理地上的积雪还算好的,最麻烦的是因为这座驿馆位于大山之中,就地取材极为便利,所以当年修建这座驿馆时,里里外外,从最外围的院墙到驿馆内的楼宇墙体,包括每栋楼宇的屋顶都是纯木材修建的。就连每间屋子内摆放的木质用具,也是就地取材后让木匠进山来打造的。
终究是纯木质的楼宇,承重力有限,接连六天六夜的大雪压下来,木质的屋脊都被大雪压得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响,向众人宣告着它的不堪重负。
为了保证一众送亲队伍人员,尤其是皓月公主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的安全,这座驿馆内的人员每天在清理地上的厚实积雪前,还得先搬来竹梯,爬到每栋楼宇的屋顶上,将屋顶上的积雪先清理下来。
这一爬上一爬下的,不仅要顶着空中不停落下的鹅毛大雪,脚下踩的地方又全都是湿滑一片,委实极其危险。这不,就今儿早,一名爬到屋顶去清理积雪的驿馆人员在清理完屋顶积雪下梯子时没踩稳,脚下打滑,直接从空中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积雪厚实,那人又正值壮年,到也没摔出太大问题,只是将胳膊给摔折了。
这接连不断的降雪不仅给这座驿馆内的人员带来了不少麻烦,也让欧阳烨等人每日的值守变得越发艰难起来,虽说一直不曾起风,可如此冷冽的气候摆在那里,就是体魄再强健的将士也没办法一直站着不动地挨冷受冻。
这次随行的百余名将士,肩负的是护送皓月公主与玉荣夫人、玉灵夫人三位贵人,以及送亲队伍人员的安危,值守是必须的,可若欧阳烨真的这般任由他们杵在这大雪天里冻垮了身体,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值守的班次从六天前的四个时辰一轮班,到四天前改成了三个时辰一轮班,到前天开始,每隔两个时辰就会轮一班值守人员。
欧阳烨已经对此次随行的所有将士下了死命令,对驿馆后院的值守必须一刻都不能间断,必须昼夜轮班不休,但每一位将士也务必保证自身身体无恙!若实在有人挺不住的,可以在经由欧阳烨同意后撤下岗位。
而在这座驿馆停留的这六天里,每日欧阳烨都会在这个时辰来驿馆的后院最后清点、检查一遍皓月公主燕清秋的那上百抬嫁妆有无问题,顺便确定一下值夜的将士有无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
不过这些将士总归是军人出身,对于欧阳烨这个将军的命令,到是贯彻得十分彻底。撇开欧阳烨每日的例行检查不提,即便是欧阳烨来这驿馆后院做突击检查,欧阳烨同样能瞧见每一名将士都是精神抖擞地在值守,这让欧阳烨很是欣慰。
因为这每日都要进行的例行检查,是以欧阳烨一直都知道,自从在这座驿馆住下来后,他们那位皓月公主便夜夜点灯熬油地熬夜。
但是前五天,欧阳烨虽每日都会过来这驿馆后院数次,却从未如今夜这般招来值夜的将士询问有关燕清秋的状况。基本上在清点、检查了一遍堆放在院中的那上百抬嫁妆后,欧阳烨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驿馆后院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大雪封山3
欧阳烨如此作为并非他冷漠,也无关乎燕清秋是堂堂的燕国公主,欧阳烨只是一个外臣,更无关乎什么男女之防,只因为如今燕清秋即将嫁作他人妇,欧阳烨委实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询问有关燕清秋的状况。
之前欧阳烨一直觉得,眼下无论燕清秋有何事,总归有随行的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去操心的!至于他,只管尽到他的职责,做好保护之职就行了。
今夜欧阳烨会特意招来值夜的将士询问燕清秋的状况,委实是欧阳烨有些看不下去了,出于对燕清秋的关心,欧阳烨才会有此疑问。
于公,燕清秋此行虽与和亲无关,最终目的却是要嫁去赤冰国做太子正妃的,若是燕清秋在此次送亲途中出了任何意外,他们这一行五百余人,包括他这个领头的威远大将军自己,全都不用活了,直接就地自绝吧!
于私,欧阳烨儿时因为与太子燕博关系极好,欧阳烨也算是看着燕清秋长大的,且章绯若生前与燕清秋的关系最为要好,所以,即便燕清秋顶着燕国最受宠的皓月公主的头衔,欧阳烨却也一直将燕清秋当做他的妹妹一般看待、关爱。
前五天燕清秋都好端端的,可在六天前的傍晚入住这座驿馆之后,燕清秋的行为却变得如此反常,即便在十一天前,离开燕国皇宫当日被太子燕博追拦,燕清秋都没有如此反常过!这让看着燕清秋长大的欧阳烨如何能对燕清秋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呢?
他本是好意询问,可结果。值守的将士竟告诉欧阳烨:“公主殿下这几日每日夜间皆是如此。每日从戌初初刻到亥初初刻,公主殿下皆会倚窗看一个时辰的雪。之后公主殿下就会关窗,等过了子正初刻。公主殿下才会熄灯就寝。”
如此答案,要让欧阳烨如何能不忧心忡忡?
隔着纷纷而下的鹅毛大雪,仰头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欧阳烨颇有些愁肠百结:今天已经下了整整一天的鹅毛大雪了,没想到竟连到了这夜间,大雪仍旧不曾消停!只怕到了明日,这场雪也不见得能消停了。若是这场雪就这般一直降下去。致使大雪封山,前路不通,他看他也不用去什么赤冰国了。直接带着公主殿下打道回燕国向皇上请罪吧!!
“阿烨。”就在欧阳烨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出神时,一道柔和的女音自欧阳烨身后响起,在这安静的雪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欧阳烨闻声转身,当先入眼却是一套绛红色的宫装。
只瞧见这宫装的颜色。欧阳烨都不用去看来人的相貌。便已知晓了来人的身份:“荣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下?”欧阳烨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不知何时走到欧阳烨身后的玉荣夫人闻言,抿唇浅浅一笑,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阿烨,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吧!前几日你在检查完这些嫁妆后,每次可都是头也不回地就离开的。怎么今日却一直在这里逗留不去?”
在天成大陆,女子的发髻有数十种。每一种都有它独特的意义。而发髻中的十字髻,只有在家中有喜事发生的时候,例如子女嫁娶(红喜事)、老人去世(白喜事)之类的,天成大陆上的女子才会梳这种发髻。
因为此行是为了给皓月公主送亲,为了显得郑重其事,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从出发之日起,便将三千青丝梳理成了庄重的十字髻。一路走到今日,二人也未曾有任何更改。
玉荣夫人髻上仍旧簪着那套赤金嵌红宝石发饰,眼下虽已是深夜,赤金嵌红宝石发饰却仍在后院中明亮烛火的照耀下金、红两光互相闪烁,耀眼夺目。
玉荣夫人出身于燕国唯一的异姓王,且是世袭罔替,是真正的铁帽子王的——南明王府。
而南明王府,是当之无愧的燕国建国至今的第一王府。
因为有此等高贵尊荣的出身,玉荣夫人在礼仪教养方面,就是比燕国的一些皇族公主都要来得出色。
就像此刻,明明院中除了值守的将士们以及欧阳烨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玉荣夫人仍旧体态盈盈地站着,一双莹白小手轻贴于腹前,目光柔和,唇瓣挂着得体且温和的浅笑,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与她亲近。
这是一种数十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让玉荣夫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能很好地保持她身为南明王府嫡长女,工部尚书嫡夫人,一品诰命夫人该有的礼仪教养。
且玉荣夫人本就生得美貌,如今虽已过了不惑之年,可时间似乎并没有在玉荣夫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玉荣夫人只需稍稍施些粉黛,仍旧艳光照人。
那身绛红色宫装更是裁贴合宜,将玉荣夫人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因为宫装裙裾刚好到脚踝的位置,玉荣夫人双脚上穿着的用金丝绣着并蒂莲花的粉色绣鞋恰好露出了一双粉色的鞋头,更加衬得玉荣夫人人比花娇。
不过,玉荣夫人如今的美,更多的却是来源于时间与心灵的沉淀。这种沉淀而来的美,不张扬、不让人厌烦,只会让见过它的人,莫名地心境平和。
再配上周围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若是站远了看,此刻的玉荣夫人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儿,光是那静静站着的姿态就能让人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看着即便已过不惑之年,依旧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玉荣夫人,欧阳烨毫不奇怪,为何章绯若生前能有那般名动天下的声名,因为章绯若,有一个这世间顶好的,旁人就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母亲!
“阿烨?”见欧阳烨久久不曾回答她,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她,玉荣夫人又试探性地唤了欧阳烨一声。
被玉荣夫人的唤声喊回了神,欧阳烨收回看着玉荣夫人的视线,转身,继续仰头看向院中左侧的那栋两层纯木质楼宇的二楼,看向那扇依旧透出明亮烛火,糊着厚实白纱,镂空雕花的窗户。
沉默了一阵儿后,欧阳烨才如实回答道:“公主殿下这几日有些反常,我不放心,这才在这后院多逗留了些时间。”
玉荣夫人步履盈盈地往前迈出两步走到欧阳烨身边站定,而后同样仰头循着欧阳烨的视线看去,隔着空中簌簌而下的鹅毛大雪,那扇依旧透出明亮烛火的窗户,被它周围漆黑一片的窗户衬得无比明亮,教人无法忽视。
玉荣夫人知道,那是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
“公主殿下那哪里是反常啊……”对于欧阳烨的话,与欧阳烨并肩而立,同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的玉荣夫人如此叹息了一句,话语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心疼。
不等欧阳烨有何反应,玉荣夫人又兀自继续说了下去,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柔和,出口的语气却全然是一副疼惜之意:“公主殿下此行是要远嫁异国,无关乎身份高低,历来又有几名远嫁他国的女子还能在其有生之年重回故国故土的?如今这里已经是燕国境内的最后一站了,一旦走出这里,也许……公主殿下往后的一生都将无法再看见燕国故土。
从我们离开皇城那日起,一路行来均是畅行无阻,偏偏到了这最后一站,即将要走出燕国疆土的时候,却突降如此大雪,接连六天六夜都不曾停歇,这对于公主殿下而言,不外乎天公作美。既已在此处停留,公主殿下难免要趁着还有机会,多看几眼这故国故土的。这委实算不得反常,若换成是我处于如今公主殿下的位置,只怕我也会如此!”
玉荣夫人话音方落,仰头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的欧阳烨却是下意识地呢喃道:“荣姨……您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为何就能如此狠心地将公主殿下远嫁异国呢??”
欧阳烨这句疑问在无形中已经触犯了帝王威严,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定然又会生出好一番风波,可玉荣夫人却像毫无所觉一般,神色依旧,声音柔和依旧:“皇上与皇后娘娘当年就是不够狠心,才会酿造了后来的惨剧,害了公主殿下的一生。
公主殿下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世人尚且不知情也就罢了,可公主殿下终究是要嫁人的,等到了那时候,这个我们苦心守护了十多年的秘密就再也不是秘密了。届时,但凡有点骨气的贵胄世家子弟定然是不会愿意迎娶公主殿下的,即便有那些个愿意迎娶的,也难保其在成婚后不会借此欺辱公主殿下。
你且放心,皇上早已派人去赤冰国调查过了,赤冰国的煦太子只是不如常人聪明罢了,却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憨傻至极。与传言相反的是,煦太子为人没有任何劣性,且心性醇厚单纯,待人友善。
与其让公主殿下嫁给燕国中那些个不省心的贵胄世家子弟,来日受人欺辱,还不如将公主殿下远嫁赤冰国,嫁给那赤冰国的煦太子做太子正妃的好。皇上与皇后娘娘相信,以公主殿下的才智,还是足以应付一个为人没有任何劣性,且心性醇厚单纯,待人友善的太子的。”(未完待续。。)
ps: 今日两更奉上。然后小墨将本卷的第四章末尾与第五章开头几段交换了一下,这样就会让大家误以为第五章开头重复了,其实没有哦!大家可以点开第四章重新看下后面那一段哦o(n_n)o
第七章 前路受阻1
漆黑的夜空中,雪,仍旧在无声无息地落下,每一片都有鹅毛那般大,落地不化。
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将方圆数千里的地界铺了一层又一层,将山林原本的颜色遮盖得严严实实,乍一看,仿佛是给这绵延不绝的山脉罩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衣。
坐落在这群山环抱中的官道已经被这皑皑白雪完全遮盖住,在这同样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中,宛如一条伏卧的银蛇,蜿蜒绵长。
修建在这官道旁的那座驿馆,同样逃不脱这雪衣的覆盖。不过好在驿馆中的人员会按时清理积雪,到没有让这驿馆被这漫天大雪淹没。
这两日,因雪势过大,驿馆中的人员简直是按照一日三顿饭的次数在清理驿馆中各处的积雪。只是,在用晚饭前才清理过一次的积雪,如今不过才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地上的积雪就又已经没过了成人的小腿肚。
眼下这座驿馆的后院中,除了院中心那顶临时搭建起来的遮雪的草棚下尚有一片没有被雪花沾染的空地外,后院中其它露天的场地上皆已经积着厚厚一层积雪了。不过也亏了这么大的雪却没有半点风,不然,只怕连那顶遮雪的草棚下也难逃被雪覆盖的厄运!
恰巧到了值守的将士们换班的时间,便见有一队四十余人,手持长矛、腰佩长剑,身穿甲胄的将士从驿馆后院的院门处鱼贯进入后院内。
因驿馆后院中积雪厚实,这些前来换班的将士们行走其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每一步都走得困难无比。
为了防止摔倒,前来换班的将士们均垂眸看着各自的脚下。踩着已经没过小腿肚的积雪,有些艰难地走到各自的岗位前,与上一班值守的将士交接班。
等班次全部交接妥当,上一班值守的将士们踩着厚实的积雪依次离开驿馆后院,刚刚上岗的将士们这才发现,在堆着上百抬漆金嫁妆的草棚下,有二人并肩立于草棚边缘。隔着空中簌簌而落的鹅毛大雪,仰头凝望着院中左侧的那栋两层纯木质楼宇。
那是他们此行负责领头护送之职的威远大将军欧阳烨,和出身南明王府。户部尚书家的嫡夫人,一品诰命夫人玉荣夫人!
燕国中人都知道,威远大将军欧阳烨,与章老太傅之子。任户部尚书的章启诀的嫡夫人玉荣夫人感情甚好。毕竟,欧阳老将军年轻丧妻,再也不曾婚配,平日里又军务繁忙,威远大将军欧阳烨与其姐姐欧阳兮宁便自小就被欧阳老将军扔在章府交由玉荣夫人照顾。
说得不好听些是“扔”在章府,可燕国中谁人不知,威远大将军欧阳烨与其姐姐欧阳兮宁儿时根本就是被其父欧阳老将军寄养在玉荣夫人膝下的!
二十余年的养育、教导之情摆在那里,玉荣夫人与威远大将军欧阳烨虽不是母子。却也胜似母子了。
是以,即便是在这深夜里。众位将士看见玉荣夫人独自与欧阳烨站在一起,也无人会生出什么歪的念想来。
再看他们的威远大将军欧阳烨,即便在如此雪夜,欧阳烨依旧头戴银盔、身披银甲红袍、腰佩长剑,脚踩宝字头雁羽帮牛皮靴,一身英姿勃发的戎装越发衬得军人出身的欧阳烨身姿伟岸。
雪夜本就寒凉如斯,欧阳烨又如此毫不畏寒地穿一身戎装,他那身银甲更是被这漫天的大雪衬得寒凉冷冽,以至让欧阳烨在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身摄人的冷意,让在场值守的将士们全然不敢生出半点与之亲近之意。
草棚下,与欧阳烨并肩而立,体态盈盈地站在欧阳烨身旁的玉荣夫人却正好与欧阳烨截然相反——
玉荣夫人一如既往地梳着端庄的十字髻,髻上簪着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发饰,一身绛红色的宫装裁贴合宜,将玉荣夫人的身段完美的勾勒了出来。玉荣夫人的一双莹白小手更是轻贴于其腹前,目光柔和,唇瓣挂着得体且温和的浅笑……
如此得体到位的礼仪教养,让玉荣夫人无端地给人一种温和且赏心悦目的感觉。
眼下,玉荣夫人再被她身旁那散发着一身摄人冷意的欧阳烨一衬托,越发显得玉荣夫人和蔼可亲,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与之亲近。
有心中好奇的将士,仰着脖子循着欧阳烨与玉荣夫人二人的视线汇集点看过去,却发现是那栋楼宇二楼,那扇依旧透出明亮烛火,糊着厚实白纱,镂空雕花的窗户——那是他们燕国最受宠的皓月公主所住的屋子。
新换班的将士们看见,他们的威远大将军就这样与玉荣夫人并肩立于草棚之下,一直过了许久许久,站得离欧阳烨最近的几名将士方听见欧阳烨如是低声质疑:“可是……荣姨,将公主殿下远嫁赤冰国,就真的是对公主殿下好吗?”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欧阳烨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望着燕清秋所住屋子的视线更是没有挪动分毫,仿佛刚才那提出质疑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玉荣夫人的那番说辞虽条理清晰,在情在理,可欧阳烨还是存有怀疑的。
皓月公主燕清秋虽因其儿时遭劫,如今口不能言,可除却这一点,燕清秋没有哪一样比燕国中旁的贵族女子差的。不!应当说,燕国中旁的贵族女子,没有哪一样能比燕清秋强的!
论身份,燕清秋是燕国最受宠爱的皓月公主,其在燕国帝后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燕国当朝太子燕博!如此受宠程度,若非燕清秋是女儿身,欧阳烨毫不怀疑,他们的皇帝陛下当真会将皇位传给燕清秋!
论样貌,燕清秋是燕国自建国以来最美的美人,是燕国真正的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更是如今这天成大陆上的第一美人!
论才学,旁人虽不知道,可几乎是看着燕清秋长大的欧阳烨却十分清楚,燕清秋自幼师承章老太傅与燕昌帝燕天本人!这二人,绝对可谓是当今燕国内最富有才学的二人了。在这二人的悉心教导之下,燕清秋短短数年便精通各类典籍、书卷,有过目不忘之能,诗、书、礼、乐,更是无一不会,无一不通……
单论这三点,不说燕国,就算放眼整个天成大陆,又有几名女子能与之匹敌?
可那什么赤冰国的煦太子呢?就算他没有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且为人没有任何劣性,心性醇厚单纯,待人友善又如何?他终归没有常人聪明,连常人都比不上的人,说白了——还是个傻的!
各方面都如此不对等的两个人,成婚后又如何能做到琴瑟和鸣,相互扶持??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赤冰国的煦太子与燕清秋成婚后,开了窍,对燕清秋疼爱有加,事事尊重燕清秋的意见,燕清秋可以成功地将那个煦太子捏在手心里,管得死死的又如何?
眼下的赤冰国,终归不是那个煦太子做主,偌大的赤冰国皇宫中,定然多的是妖魔鬼怪,难保就没有人不会欺负燕清秋这个背井离乡的异国公主啊!
毕竟赤冰国与燕国虽说是邻国,可两国间的官道却十分不好走,八成以上的官道要么是依山而建,要么是直接修建在山中。山中气候本就多变,即便是天气最好的时候,往返两国一趟也需要一个半月左右。若是碰上天气不好……那可就难说了!
如此远的距离,万一燕清秋日后在赤冰国发生了什么事,隔着重重山峦,他们燕国也是鞭长莫及啊!就算燕清秋及时飞鸽传书回燕国,可等到皇上与皇后娘娘收到书信后再派人去赤冰国救援,那也为时已晚啊!
再则,燕清秋在燕国再受宠,那也是在燕国的事情了,一旦燕清秋去了赤冰国,嫁给赤冰国的煦太子为妃,名字入了赤冰国皇族的玉碟,那么,燕清秋往后这一生就都将是赤冰国皇族的人,基本与燕国再无半分干系了……
可皇上与皇后娘娘若只是在燕国都城内,或者在都城周边的州郡为燕清秋寻一名驸马,即便驸马不尽如人意,至少燕清秋就在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量那驸马也不敢真对燕清秋如何的。
所以,欧阳烨很怀疑,皇上与皇后娘娘此番将燕清秋嫁去如此遥远之地,真的是对燕清秋最好的选择吗?
欧阳烨话音落下后,玉荣夫人久久都不曾回答欧阳烨的质疑,就在欧阳烨以为玉荣夫人不会回答他了时,欧阳烨却蓦然听见了玉荣夫人那一贯柔和的声音:“阿烨,你以为,皇上与皇后娘娘想得还不如你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想得周全吗?这些年里,为了公主殿下,皇上与皇后娘娘将能想到的都想了。
阿烨,你当皇上与皇后娘娘愿意将他们唯一的公主远嫁异国,或许此生一家人都将不复相见吗?你当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想将公主殿下留在身边,看公主殿下儿孙满堂?可是阿烨,只有将公主殿下远嫁异国,才能让公主殿下躲过妲姒那个毒妇的毒手啊!”(未完待续。。)
ps: 小墨在这里要跟大家说明一下,玉荣夫人相公章启诀的职位从一开始就确定的是户部尚书,小墨自建的资料里面也是这么备份的,可是小墨一脑抽,在第三卷的“第二十九章 玉荣夫人2”以及第五卷的“第六章 大雪封山3”里面将章启诀的职位写成了工部尚书/(tot)/~~在发现这个bug后,小墨已经及时修改了,特在此申明o(n_n)o
第八章 前路受阻2
漆黑的夜空中,雪,仍旧在无声无息地落下,少了风的肆虐,每一片鹅毛般的雪花都仿佛是从半空中呈直线直接砸下来的一般,颇有几分唬人的气势。不过好在这只是雪花,到也无法对人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也因为没有风的肆虐,空气中的温度都没有那种夹杂着风的小雪来得冻人。
因为上百抬价值连城的嫁妆都堆放在这座驿馆的后院,以至于驿馆后院彻夜灯火不灭,每隔两个时辰,还有将士换班,到也不算太过安静。与驿馆后院相比,驿馆前院简直就是漆黑一片,且极为安静的。
黑漆漆的驿馆前院,只有院子左侧,那栋楼宇一楼的一间客房的一扇窗户上透出了一星微弱的亮光,彰显着屋内所住之人仍没有休息。
这间客房不大,没有内外室,进门正中是一张不大的木圆桌,桌上摆着黄土烧制的茶壶茶杯,许是为了节省空间,四张圆凳不用的时候都在桌下塞着。进门右侧那面墙下摆着一张大木床,没有床帐,就是一张铺着厚实棉絮、棉被的床板。进门左侧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杉木书案,案上摆着简单的文房四宝,案角放着一盏点亮的油灯,一灯如豆。
一身戎装的欧阳烨静静地端坐于书案后,神思飘渺,似在回忆。
“哐——哐——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哐——哐——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屋外。有打更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窗户传进房内。
虽说只是山中驿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一样儿不差。
不过,据这驿馆中的人员说,这打更人其实往日里也没有这般勤奋,基本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是这些天皓月公主在这里下榻,这打更人才变得如此勤奋起来。至于这打更人为何如此,其实也没什么人会去关心的。
“将军。已经三更天了,请就寝吧!”在那名打更人走远了以后,值守在欧阳烨身边的那名将士终究还是没忍住。如此出言提醒到。
然而,那名将士提醒过后,欧阳烨却已经稳如泰山地坐着,根本就没有搭理那名将士的意思。
那名将士见状。心中虽纳闷儿。却也不好再开口提醒了。
嘴上虽什么也没说,那名将士心中却一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将军是中了什么邪了,自先前将军去了一趟驿馆后院回来后,就坐在这书案后发了快有小半个时辰的呆了。往日里将军一天都会去数次驿馆后院清点、检查皓月公主的那上百抬嫁妆的,可将军也没哪次像今夜这般,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啊!莫非真的是撞邪了不成??
当然了,堂堂军人出身的欧阳烨怎么可能撞邪呢!他只是一直在回味玉荣夫人后来说的那一番话罢了!
那时候,尚在驿馆后院的时候。欧阳烨与玉荣夫人并肩立在临时搭建的遮雪的草棚之下,二人同样仰头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玉荣夫人如此告诉欧阳烨——
“当年,妲姒那个毒妇第一次毒害公主殿下不成,你以为妲姒那个毒妇就放弃了?这十多年来,妲姒汲汲营营,从来没有断过要迫害公主殿下的念想,只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吃一蛰长一智,这些年里将公主殿下保护得密不透风,让妲姒无从下手罢了。
有件事阿烨你兴许还不知道,自从当年公主殿下被妲姒毒害不成之后,皇上与皇后娘娘虽没能将妲姒那个毒妇如何,但当年所有伺候公主殿下的宫人在半月之内,就都被皇上与皇后娘娘下令秘密处死了。
承蒙皇上与皇后娘娘信任,直到本月初二,公主殿下出阁前,这十多年来,伺候公主殿下的宫女,全都是我的娘家——南明王府秘密训练出来的宫女!这些宫女每三年换一批,每一批整整二十名宫女,如此既不逾越燕国历来公主该有的规制,又因为宫女的更迭太快,让那些想迫害公主的恶人无从下手。
为了以防万一,南明王府将这些宫女送去公主殿下身边伺候之前,必让每一名宫女先在宫外生过孩子后,才会许其去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资格。如此一来,不止她们自身九族与其夫族所有人的性命,就连她们孩子的性命,全都掌握在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南明王府的手中!
阿烨,知道这些事后,你也许会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保护公主殿下,简直是有些无所不用其极,有些过于残酷了。可是阿烨啊……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那些宫女对公主殿下保持绝对的忠心,不让妲姒的人再有机可趁!
人啊,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的,这是人的本性,只是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将这种本性暴露出来害人,反而会让其自身善性将这种自私自利的本性牢牢压制。但是这世上太多人为了自身利益,就算舍弃亲族,抛弃亲人的事也能做得出来,端看那个利益的诱惑够不够大,够不够满足饕鬄的人心。
如果是男子,发起狠来,别说舍弃亲族,抛弃亲人,就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同样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可女子的天性让女子终究比不上男子狠心,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走了一趟鬼门关才生下的孩子,女子的天性终归不会让女子祸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也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如此残酷的原因。
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南明王府根本不需要她们单独做什么危险之事,只要她们对公主殿下绝对的忠心,平日伺候好公主殿下的日常起居就够了。如此,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南明王府自是不会伤害到她们的九族与其夫族、孩子的性命的。
而且,南明王府在招募她们之时就已言明,三年之内,南明王府会好生赡养她们的近亲与孩子,护他们安危,等到她们三年期满,放出宫去,合家团聚之时,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南明王府均会给她们和其家人一笔丰厚的钱财。这三方给出的钱财可不会是小数目,若是放在平常的五口之家,就算他们一家人一辈子均不做事,也足以让他们一家老小衣食无忧。
反之,若她们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而去帮妲姒或者其他人迫害公主殿下,一旦事发,即便妲姒不杀人灭口,且将允诺的利益悉数给了她们,皇上与皇后娘娘和南明王府也不会放过她们!届时,她们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她们的九族与其夫族、孩子的性命!两相比较之下,阿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你应当知道,无论是明面儿上还是私下里,这十多年来,除了我娘家南明王府亲自训练,送到公主殿下身边去的那些宫女之外,也就只有我们这为数不多的几人可以接触到公主殿下了。其他来历不明的人,连靠近公主殿下周身十步以内都不行。
可是,即便皇上与皇后娘娘在燕国皇宫内将公主殿下保护得再好、再密不透风又能如何?按照燕国皇室祖制,一旦他日公主殿下成亲,无论公主殿下招的驸马是何等出身,公主殿下均必须离开皇宫,单独去宫外开府。届时,公主殿下远在宫外,身边防守定不会时时皆如尚在宫内时一般严密,那时候,妲姒一党多的是机会对公主殿下下手。
阿烨,你应当知道,妲姒对皇后娘娘的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不害死公主殿下,妲姒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妲姒一党势力过于庞大,只要公主殿下一日在燕国,公主殿下就危险一日。可是将公主殿下远嫁赤冰国,将公主殿下嫁给赤冰国的煦太子为太子妃的话,那就又不一样了。
妲姒虽贵为燕国皇贵妃,可说到底,妲姒终究也不过是一届宫妃,就算妲姒在燕国的本领再通天,在燕国的外戚势力再强大,妲姒和她身边那些人的手,也伸不进赤冰国皇宫去!因为赤冰国皇后不会答应!这也是当初赤冰国皇后私下里派人前来燕国求取公主殿下时,皇上和皇后娘娘要起许下的承诺。
虽然赤冰国皇宫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那里面也多的是肮脏卑劣的阴谋,煦太子又为人憨傻,难当大任,可总归那里没有妲姒这个一心想要公主殿下性命的毒妇!只凭这一点,远嫁赤冰国,对于公主殿下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时候,说完这番话,玉荣夫人叹了一口气,那一叹,仿佛将她心中积压了十多年的心事都给叹了出来。那之后,玉荣夫人就转身回了她在这座驿馆中居住的屋子,独留欧阳烨一人继续在那漫天的大雪里,独自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
后来欧阳烨是怎么回到他在这驿馆前院的房中的,欧阳烨自己都记不清了。
欧阳烨只记得他一路神思恍惚地顶着鹅毛般的雪花走回来,进了屋子后,竟是半点睡意也无,却又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可以干什么,干脆就走到这书案后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将玉荣夫人这番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没有修改,小墨熬不住了,明天再修改
第九章 前路受阻3
那时候,说完这一长番话,不知为何,玉荣夫人竟是叹了一口气。那一叹,玉荣夫人仿佛将她心中积压了十多年的心事都给叹了出来,叹得欧阳烨心里都忍不住一揪。
叹过气,玉荣夫人又接着声音柔和地说到:“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儿时便相知相识,大婚后更是始终鹣鲽情深,作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公主殿下虽是女子,却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在燕国,是不争的事实。
但凡是给公主殿下的东西,皇上和皇后娘娘从不吝啬,给的物件全都是燕国内能找出来的最好的,甚至有些是这天成大陆上最好的!就算翻遍全天成大陆,只怕也没有哪对父母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公主殿下这般的宠爱罢。这无关乎身份高低,只是单纯的父母对孩子的宠爱。
原本,在如此娇宠的环境下长大的公主殿下,理当养成一个心气高傲、无法无天、锱铢必较的脾性才是。可是,公主殿下却正好与之相反,即便如此备受宠爱,公主殿下不仅没有养出半分不好的习气,更是自幼便性格温和、懂事有礼,待人接物均进退得宜、从容有度。
即便……当年遭遇那种劫难,险些命丧黄泉,公主殿下也依旧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始终平常度日,没有因此而生出自卑、自甘堕落,或者心生怨恨、心灵扭曲,恶意待人。若是男子如此,到无可厚非。可这对于一名女子而言,却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也许正是因为公主殿下如此坚强、勇敢,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才敢大胆地将公主殿下远嫁。
毕竟。若是将公主殿下的遭遇放在燕国中的其她女子身上,在其拥有一切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的时候,却突然遭遇此等迫害,虽侥幸逃过一死,却从此成为残疾之人,十几年来都只能幽闭在那一方水上阁楼之上,不能见任何外人。无法与人正常交谈……只怕那些女子就算不疯癫,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真要说起来,也亏得公主殿下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些年心里的苦,做下此等决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为了不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为难,从赐婚的圣旨颁下之初,一直到这个月初二那天。由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送公主殿下踏上远嫁之途。公主殿下都没有仗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她十八年如一日的宠爱而生出任何事端来。
阿烨,我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对公主殿下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你当真以为,此番远嫁赤冰国,公主殿下就真的没有一点不甘与怨愤吗?只是公主殿下自幼就太聪明,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得太清楚,所以。即便心有不甘与怨愤,公主殿下仍旧选择了尊重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决定。
可是公主殿下终究只是一名芳龄十八的少女啊!虽在世人眼中。公主殿下是只可遥望,不可企及的天上明月,可公主殿下心里的苦,除了皇上与皇后娘娘,也只有我们这些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心腹臣子才明白了。
毕竟是将公主殿下远嫁赤冰国,真若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担心,那是骗人的。皇上与皇后娘娘点名要我此番必须跟随送亲,并且在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的煦太子成婚后,在赤冰国再逗留一月方可返回燕国,正是因为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放心公主殿下,要我留下观察一段时日,若无问题,才可回燕国。
想来,博太子那日之所以送给公主殿下六名煞血卫,也是因为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吧!其实博太子是个好孩子,若非当年……我也不会与他生疏这么些年了。这些年来,为了弥补他母亲所犯下的罪孽,也着实是难为他了。
所以,阿烨,不要怪公主殿下这几日如此反常,实在是公主殿下太过不舍这块养育了她十八年的故土了。还有阿烨,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些,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别让公主殿下知晓。公主殿下自幼性子要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对她有怜悯之心了。”
说完这些之后,玉荣夫人就兀自转身回了她在这座驿馆中居住的屋子,独留欧阳烨一人继续在那漫天的大雪里,独自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
后来欧阳烨是怎么回到他在这座驿馆前院的房中来的,欧阳烨自己都记不清了。
欧阳烨只记得他一路神思恍惚地顶着鹅毛般的雪花走回来,进了屋子后,竟是半点睡意也无,却又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他还可以干什么,索性就走到这书案后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将玉荣夫人这番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玉荣夫人说的,欧阳烨只是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在战场上欧阳烨或许还有点头脑,可面对这等背地里的勾心斗角,欧阳烨的确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至少,在玉荣夫人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前,欧阳烨从没有去认真想过。
自从年初燕天下旨要将燕清秋送去赤冰国,与那赤冰国的煦太子联姻后,欧阳烨始终想不通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狠心,将他们二人唯一亲生的孩子,他们最疼爱的公主——燕清秋远嫁赤冰国,去做那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最宝贝燕清秋的吗?他们怎么舍得……
不仅因为其父欧阳老将军是燕国朝堂上最坚定的保皇后党,也因为抚养欧阳烨长大的玉荣夫人与皇后陆熏的亲密关系,所以欧阳烨打小就知道妲姒恨皇后陆熏,可欧阳烨却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妲姒竟然一直没有放弃过要燕清秋性命的念头!
欧阳烨原以为,经历了十多年前第一次的失败,妲姒就不会再对燕清秋下手了,毕竟祸不及下辈,就算妲姒再恨皇后陆熏,也不应该将恨意延伸到燕清秋身上,屡屡残害燕清秋啊!可如今看来,真的是欧阳烨太天真了!
欧阳烨最不明白的是,同是燕国帝王的宫妃,妲姒和皇后陆熏之间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要弄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境地?
自从皇后陆熏入主燕国中宫,这二十多年来,皇后陆熏将六宫之主应尽的责任做得堪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且燕国宫廷之内,从没有谁传言皇后陆熏有迫害过任何一名为燕天怀上子嗣的宫妃的。毕竟,当年妲姒怀上燕博的时候,若是皇后陆熏有半点迫害之意,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燕博了。
真要说起来,与妲姒的善妒,容不得燕昌帝燕天身边有任何女子相比,皇后陆熏的为人就显得实在太过和蔼宽厚了些,简直就是和蔼宽厚到没脾气啊!
不过,也是直到听了玉荣夫人这番话后,欧阳烨才知道,原来,将燕清秋远嫁给赤冰国的煦太子,并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而是那赤冰国皇后主动提出来的!!还是私下里!显然,赤冰国皇后也不愿意让外人知晓这件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呢??
煦太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在皇家而言,煦太子早已过了成亲生子的年纪,就算是寻常百姓,到了煦太子这个年纪,不说子女成群,一两个孩子也是有了的。
当然了,关于欧阳烨自己为何拖到如今这个年纪都不曾婚娶,这在燕国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在此就不再赘述了。
话说回来,赤冰国皇后是煦太子的生母,撇开旁的不提,单说煦太子已经如此年纪了,赤冰国皇后想要为她自己的儿子求取一门亲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赤冰国皇后有必要如此藏着掖着吗?
再者,虽然煦太子口碑不怎么好,可煦太子好歹也是赤冰国现任君王的嫡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煦太子的太子之位依旧稳如泰山,那就证明煦太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荣登大宝的。
既然如此,只要赤冰国皇后愿意,在赤冰国中,应当也是能搜罗出不少愿意嫁给煦太子为妃的贵族女子的,可赤冰国皇后为何偏要舍近求远,单单就看中了他们燕国的皓月公主呢?!
唉!一想到这些糟心的宫廷之事,欧阳烨就忍不住叹气——真心不怪他想不通宫廷黑暗,实在是他只适合疆场之地啊!
“将军!”此时已近黎明,房门紧闭的屋外,忽然有将士的声音传进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满带着军旅之气。
值守在欧阳烨身边的那名将士闻声,当即侧头看了一眼在书案后坐了大半夜,几乎一动不动的欧阳烨。
见欧阳烨仍旧直愣愣地出着神,没有要给予屋外将士回应的意思,那名值守的将士便自己做主朝着门外问了一句:“何事?”
屋外的将士闻言,虽知问话之人并非欧阳烨,却也不矫情,当即果断回到:“是这样的,就在一刻钟前,雪停了,属下等人便前去视察了一番这驿馆附近的情形。不出将军所料,因这六天六夜的降雪,以至大雪封山,前路不通,只怕……”(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末尾有改动……
第十章 风波再起1
在这一章,小墨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小墨白天有事不在家,下午回来后才发现——小墨的电脑居然崩溃了!开机进入桌面后,三秒内蓝屏,然后自动重启,再进入桌面,再蓝屏,再重启,无限循环……小墨弄了个把小时都没辙,肺都快气炸了。
好在小墨给手机下载了文档编辑器,这才匆忙地写了一章出来(就是上一章)可是手机终究不是电脑,没那么方便,查资料也麻烦,写了一章小墨就快累吐了。而且时间上也赶不及了,所以,这一章先欠着,等小墨明天找人将电脑修好了再补上哈!
在此声明,以下内容与上一章重复……
那时候,说完这一长番话,不知为何,玉荣夫人竟是叹了一口气。那一叹,玉荣夫人仿佛将她心中积压了十多年的心事都给叹了出来,叹得欧阳烨心里都忍不住一揪。
叹过气,玉荣夫人又接着声音柔和地说到:“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儿时便相知相识,大婚后更是始终鹣鲽情深,作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公主殿下虽是女子,却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在燕国,是不争的事实。
但凡是给公主殿下的东西,皇上和皇后娘娘从不吝啬,给的物件全都是燕国内能找出来的最好的,甚至有些是这天成大陆上最好的!就算翻遍全天成大陆,只怕也没有哪对父母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公主殿下这般的宠爱罢。这无关乎身份高低。只是单纯的父母对孩子的宠爱。
原本,在如此娇宠的环境下长大的公主殿下,理当养成一个心气高傲、无法无天、锱铢必较的脾性才是。可是。公主殿下却正好与之相反,即便如此备受宠爱,公主殿下不仅没有养出半分不好的习气,更是自幼便性格温和、懂事有礼,待人接物均进退得宜、从容有度。
即便……当年遭遇那种劫难,险些命丧黄泉,公主殿下也依旧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始终平常度日,没有因此而生出自卑、自甘堕落,或者心生怨恨、心灵扭曲。恶意待人。若是男子如此,到无可厚非,可这对于一名女子而言,却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也许正是因为公主殿下如此坚强、勇敢。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才敢大胆地将公主殿下远嫁。
毕竟。若是将公主殿下的遭遇放在燕国中的其她女子身上,在其拥有一切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的时候,却突然遭遇此等迫害,虽侥幸逃过一死,却从此成为残疾之人,十几年来都只能幽闭在那一方水上阁楼之上,不能见任何外人,无法与人正常交谈……只怕那些女子就算不疯癫。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真要说起来,也亏得公主殿下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些年心里的苦,做下此等决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为了不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为难,从赐婚的圣旨颁下之初,一直到这个月初二那天,由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送公主殿下踏上远嫁之途,公主殿下都没有仗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她十八年如一日的宠爱而生出任何事端来。
阿烨,我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对公主殿下的脾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你当真以为,此番远嫁赤冰国,公主殿下就真的没有一点不甘与怨愤吗?只是公主殿下自幼就太聪明,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得太清楚,所以,即便心有不甘与怨愤,公主殿下仍旧选择了尊重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决定。
可是公主殿下终究只是一名芳龄十八的少女啊!虽在世人眼中,公主殿下是只可遥望,不可企及的天上明月,可公主殿下心里的苦,除了皇上与皇后娘娘,也只有我们这些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心腹臣子才明白了。
毕竟是将公主殿下远嫁赤冰国,真若说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担心,那是骗人的。皇上与皇后娘娘点名要我此番必须跟随送亲,并且在公主殿下与赤冰国的煦太子成婚后,在赤冰国再逗留一月方可返回燕国,正是因为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放心公主殿下,要我留下观察一段时日,若无问题,才可回燕国。
想来,博太子那日之所以送给公主殿下六名煞血卫,也是因为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吧!其实博太子是个好孩子,若非当年……我也不会与他生疏这么些年了。这些年来,为了弥补他母亲所犯下的罪孽,也着实是难为他了。
所以,阿烨,不要怪公主殿下这几日如此反常,实在是公主殿下太过不舍这块养育了她十八年的故土了。还有阿烨,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些,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别让公主殿下知晓。公主殿下自幼性子要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对她有怜悯之心了。”
说完这些之后,玉荣夫人就兀自转身回了她在这座驿馆中居住的屋子,独留欧阳烨一人继续在那漫天的大雪里,独自凝望着燕清秋所住的那间屋子。
后来欧阳烨是怎么回到他在这座驿馆前院的房中来的,欧阳烨自己都记不清了。
欧阳烨只记得他一路神思恍惚地顶着鹅毛般的雪花走回来,进了屋子后,竟是半点睡意也无,却又不知道这冰天雪地的他还可以干什么,索性就走到这书案后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将玉荣夫人这番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玉荣夫人说的,欧阳烨只是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在战场上欧阳烨或许还有点头脑,可面对这等背地里的勾心斗角,欧阳烨的确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至少,在玉荣夫人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前,欧阳烨从没有去认真想过。
自从年初燕天下旨要将燕清秋送去赤冰国,与那赤冰国的煦太子联姻后,欧阳烨始终想不通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狠心,将他们二人唯一亲生的孩子,他们最疼爱的公主——燕清秋远嫁赤冰国,去做那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最宝贝燕清秋的吗?他们怎么舍得……
不仅因为其父欧阳老将军是燕国朝堂上最坚定的保皇后党,也因为抚养欧阳烨长大的玉荣夫人与皇后陆熏的亲密关系,所以欧阳烨打小就知道妲姒恨皇后陆熏,可欧阳烨却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妲姒竟然一直没有放弃过要燕清秋性命的念头!
欧阳烨原以为,经历了十多年前第一次的失败,妲姒就不会再对燕清秋下手了,毕竟祸不及下辈,就算妲姒再恨皇后陆熏,也不应该将恨意延伸到燕清秋身上,屡屡残害燕清秋啊!可如今看来,真的是欧阳烨太天真了!
欧阳烨最不明白的是,同是燕国帝王的宫妃,妲姒和皇后陆熏之间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要弄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境地?
自从皇后陆熏入主燕国中宫,这二十多年来,皇后陆熏将六宫之主应尽的责任做得堪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且燕国宫廷之内,从没有谁传言皇后陆熏有迫害过任何一名为燕天怀上子嗣的宫妃的。毕竟,当年妲姒怀上燕博的时候,若是皇后陆熏有半点迫害之意,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燕博了。
真要说起来,与妲姒的善妒,容不得燕昌帝燕天身边有任何女子相比,皇后陆熏的为人就显得实在太过和蔼宽厚了些,简直就是和蔼宽厚到没脾气啊!
不过,也是直到听了玉荣夫人这番话后,欧阳烨才知道,原来,将燕清秋远嫁给赤冰国的煦太子,并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而是那赤冰国皇后主动提出来的!!还是私下里!显然,赤冰国皇后也不愿意让外人知晓这件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呢??
煦太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在皇家而言,煦太子早已过了成亲生子的年纪,就算是寻常百姓,到了煦太子这个年纪,不说子女成群,一两个孩子也是有了的。
当然了,关于欧阳烨自己为何拖到如今这个年纪都不曾婚娶,这在燕国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在此就不再赘述了。
话说回来,赤冰国皇后是煦太子的生母,撇开旁的不提,单说煦太子已经如此年纪了,赤冰国皇后想要为她自己的儿子求取一门亲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赤冰国皇后有必要如此藏着掖着吗?
再者,虽然煦太子口碑不怎么好,可煦太子好歹也是赤冰国现任君王的嫡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煦太子的太子之位依旧稳如泰山,那就证明煦太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荣登大宝的。
既然如此,只要赤冰国皇后愿意,在赤冰国中,应当也是能搜罗出不少愿意嫁给煦太子为妃的贵族女子的,可赤冰国皇后为何偏要舍近求远,单单就看中了他们燕国的皓月公主呢?!
唉!一想到这些糟心的宫廷之事,欧阳烨就忍不住叹气——实在是他只适合疆场之地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风波再起2
今天电脑找人重装了系统,拿回来一开机,果然什么都没了,码字的文档没了,写文用的资料没了,存稿的软件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弄过,一直到晚上才搞好。
昨天欠大家的那一章到是已经写好了,内容也已经修改了发上去了(第十章 风波再起1),可是今天的两章小墨一个字也没有写~~~~(>_<)~~~~
今天的文大家估计不用想了,这个点了,完全来不及了,小墨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自己投案来了,请打小墨吧!
然后,小墨很不要脸滴跟大家说一句:以下内容与上一章重复,小墨争取明天中午前将内容修改好。下一章也不用看了,还是重复的内容~~~~(>_<)~~~~
此时虽已过卯正,却离天明时分尚早,外面的天色黑暗中夹着些阴沉沉之色,看起来竟似比之昨日白天还要阴沉些。不过昨日里一直呼啸的凛冽寒风,此时到是已经消停了,但是气温却依旧严寒冻人。
在天成大陆北地,这样的天气,在这个季节,是即将天降风雪的征兆。而且,将是一场不小的风雪!
赤冰国。皇宫。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
殿中内殿金丝楠木小几上的那一盏烛火足足燃了一夜,即便那只白烛有孩童的手腕粗,可经过这彻夜的燃烧,依旧燃得只剩下了不到半指长的一小截烛身,显然已快到了烛尽灯灭之景。
昨夜殿中的打斗痕迹与血迹。昨日夜里就已经由牧文和王泉二人清理干净了,此时看上去,整间左侧殿与往日里几乎一般无二。甚至比往日里还要干净整洁上几分。至于昨夜充斥着整间左侧殿的血腥气,经过这一夜的沉淀,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可王泉却是个心细如发的,始终担心若不做些稳妥的处理,殿中的血腥气自己个儿散不尽,让鼻子灵光的宫人给嗅出来。是以,即便王泉昨夜一夜都没能休息好。却依旧在卯初前就赶着来这左侧殿中点了一支清心殿里惯用的松香。
全赤冰国皇宫里,上至贵人,下至宫人都知道。他们那位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太子殿下什么香味儿都不爱,只独爱那百年松木研制而成的松香。
即便这间左侧殿内从没有单独点过熏香,可只要进入殿中的宫人们嗅到是松香的味道,却也不会心生疑窦。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这左侧殿内点松香,是绝对没错的!
如今这左侧殿被味道清冽的松香薰了半个多时辰,别说引人作呕的血腥气了,无论站在殿中哪一处,嗅到的全都是一股清冽的松香味儿。
其实,因为赤冰国宫规,在各宫供职的宫人均要到辰初初刻前才能进宫,等他们进了西和门。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各自供职的宫殿,基本已经在辰时二刻左右了。到那时,就算王泉不做这熏香处理,这左侧殿中也应当没有什么血腥气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所以,卯初前王泉跑来这左侧殿点松香的时候,即便王泉因此而扰了炎子明的清梦,炎子明到也没有说什么。
规规矩矩地摆在内殿墙边下的金丝楠木床上,炎子明仍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平趴在床上,他身上盖着的棉被虽依旧是橘色的缎面棉被,却显然已经不是昨夜那条被血迹染得颜色怪异的橘色缎面棉被了。
换棉被不换颜色,这自然也是心思细腻的王泉的手笔。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发觉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毕竟,清心殿左侧殿因常年无人居住,殿内的陈设布置数年来均原样未动,负责打扫左侧殿的宫人对殿内的陈设布置了然于胸,如今冷晴来了,不过住了一夜,竟连棉被的颜色都换了,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的。
所以,在王泉的悉心处理下,那条被血迹染得颜色怪异的橘色缎面棉被由王泉拿去秘密处理掉了,转而王泉就另外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橘色缎面棉被来。
此刻,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阖着,面色、唇色虽依旧苍白,却难掩炎子明面上的慵懒之意。
炎子明身旁还站着一人,只见那人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穿着一身棕色皮甲,墨发高束,脸型偏长,薄唇,高鼻梁,大眼睛,眼窝深陷,面上一派的面无表情,左手还提着一柄三尺青峰。毫无疑问,此人正是——牧文。
看着闭着眸子休憩,面上一派慵懒之意的炎子明,牧文虽一贯的面无表情,却语气恭敬,字正腔圆地向炎子明禀报:“爷!她们已经醒了一个,但是无论王泉如何威逼利诱,均审问不出任何话来,她前前后后就只会说一句‘我们要见冷姑娘’。爷,您看怎么办?真让她们去见冷姑娘吗?”
对于那名已经醒来的蒙面黑衣人重复提出的要求,牧文心中委实纳闷儿得紧:冷晴是跟着他和爷一起来的赤冰国,怎么他们前脚刚一回到赤冰国皇宫,冷姑娘就和这三名来路不明的蒙面黑衣人扯上了关系?但是……看昨天夜里冷姑娘的表现,只怕冷姑娘并不认识这三名蒙面黑衣人吧!
那厢,牧文百思不得其解,这厢,牧文话音落下许久之后,空阔的左侧殿沉寂了好一阵儿,炎子明方才幽幽地睁开双眸,斜眼撇向牧文。
与昨夜重伤后相比,此时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神采,让人有一种只需与其对视一眼,便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好在如今面对炎子明的,是牧文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大男人,否则,若是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瞧见了,定然忍不住心神荡漾。若非炎子明的面色过于苍白,让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失了往日的风采,不然可就不是让人心神荡漾那般简单了。
只见炎子明张了张他那双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出口的声音虽虚弱,却掩不住其中的低沉冷冽:“告诉她们,爷始终不曾对她们下死手,不过是顾念着她们均是我那二师弟朱梓陌的下属,这才放了她们一条生路。爷我给她们三天时间,三天内,若她们不将她们知道的,有关朱梓陌手底下的势力交代清楚,别说她们妄想见冷晴,爷我就是让她们有来无回也是做得出来的!”
“是!爷!”这厢,得了炎子明的吩咐,尽管牧文十分诧异于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竟然是他家爷那位二师弟手底下的人,牧文却依旧神色淡定地拱手,姿态恭敬地领命答应。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牧文到是可以理解,他家爷昨日为何会突然提出要他活捉那三名蒙面黑衣人了!
不过,牧文也知道“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这个道理,所以,牧文只是话音一转地说到:“爷,属下先前过来的时候,王泉与属下说,爷您如今的身体,尚且不能应付一会儿就要进宫伺候的那些个宫人,王泉提议让属下先将爷转去地下暗室休养两日。至于这两日,就由王泉顶替着爷,先对外应付着。爷您意下如何?”
尽管这样安排完全是为了炎子明的身体着想,可到底炎子明才是主子,王泉和牧文二人作为下属,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应当先征询下炎子明这位主子的意思才是正理。
炎子明并没有立即回答牧文,因为炎子明心中,正在想着其它事情——
牧文是个听命行事的下属,只要是炎子明吩咐的,无论是牧文还是王泉,他们都会不问原由地去做!可是炎子明作为主子,他可不会傻到在不知道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身份来历时,就敢糊里糊涂地和牧文一起拦截她们。
若是在平日里,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突然闯进惟德宫清心殿,说不准炎子明还真猜不透她们三人的身份来历。可是无巧不巧地,正好在炎子明带着冷晴回到赤冰国皇宫的时候,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就出现在了惟德宫!
当然了,虽然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的确确是在炎子明带着冷晴回到赤冰国皇宫的当日闯进的惟德宫清心殿后殿,且正好无巧不巧地出现在了冷晴面前,可是单论这些,的确还不足以引起炎子明往朱梓陌身上怀疑的。
可偏偏,好死不死地,那三名蒙面黑衣人身上还有人携带着——白令!正是因为那块凑巧被牧文捡回来的白令,这才让炎子明怀疑到了朱梓陌身上。
毕竟,白令是什么东西?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吗?
关于白令这个东西,即便是最早拜师的炎子明,也是听得比他见得要多得多。
至少,迄今为止,真正在天成大陆上现身的白令,也不过就是上个月,炎子明他们那位师傅托他们的三师弟林萧阳不远千万里地从秦山之巅带来下的,师傅他老人家点名是送给朱梓陌的新婚夫人——冷晴,作为新婚贺礼的那一块白令。(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风波再起2
今天电脑找人重装了系统,拿回来一开机,果然什么都没了,码字的文档没了,写文用的资料没了,存稿的软件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弄过,一直到晚上才搞好。
昨天欠大家的那一章到是已经写好了,内容也已经修改了发上去了(第十章 风波再起1),可是今天的两章小墨一个字也没有写~~~~(>_<)~~~~
今天的文大家估计不用想了,这个点了,完全来不及了,小墨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自己投案来了,请打小墨吧!
然后,小墨很不要脸滴跟大家说一句:以下内容与上一章重复,小墨争取明天中午前将内容修改好。下一章也不用看了,还是重复的内容~~~~(>_<)~~~~
此时虽已过卯正,却离天明时分尚早,外面的天色黑暗中夹着些阴沉沉之色,看起来竟似比之昨日白天还要阴沉些。不过昨日里一直呼啸的凛冽寒风,此时到是已经消停了,但是气温却依旧严寒冻人。
在天成大陆北地,这样的天气,在这个季节,是即将天降风雪的征兆。而且,将是一场不小的风雪!
赤冰国。皇宫。惟德宫。清心殿。左侧殿。
殿中内殿金丝楠木小几上的那一盏烛火足足燃了一夜,即便那只白烛有孩童的手腕粗,可经过这彻夜的燃烧,依旧燃得只剩下了不到半指长的一小截烛身,显然已快到了烛尽灯灭之景。
昨夜殿中的打斗痕迹与血迹。昨日夜里就已经由牧文和王泉二人清理干净了,此时看上去,整间左侧殿与往日里几乎一般无二。甚至比往日里还要干净整洁上几分。至于昨夜充斥着整间左侧殿的血腥气,经过这一夜的沉淀,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可王泉却是个心细如发的,始终担心若不做些稳妥的处理,殿中的血腥气自己个儿散不尽,让鼻子灵光的宫人给嗅出来。是以,即便王泉昨夜一夜都没能休息好。却依旧在卯初前就赶着来这左侧殿中点了一支清心殿里惯用的松香。
全赤冰国皇宫里,上至贵人,下至宫人都知道。他们那位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太子殿下什么香味儿都不爱,只独爱那百年松木研制而成的松香。
即便这间左侧殿内从没有单独点过熏香,可只要进入殿中的宫人们嗅到是松香的味道,却也不会心生疑窦。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这左侧殿内点松香,是绝对没错的!
如今这左侧殿被味道清冽的松香薰了半个多时辰,别说引人作呕的血腥气了,无论站在殿中哪一处,嗅到的全都是一股清冽的松香味儿。
其实,因为赤冰国宫规,在各宫供职的宫人均要到辰初初刻前才能进宫,等他们进了西和门。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各自供职的宫殿,基本已经在辰时二刻左右了。到那时,就算王泉不做这熏香处理,这左侧殿中也应当没有什么血腥气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所以,卯初前王泉跑来这左侧殿点松香的时候,即便王泉因此而扰了炎子明的清梦,炎子明到也没有说什么。
规规矩矩地摆在内殿墙边下的金丝楠木床上,炎子明仍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平趴在床上,他身上盖着的棉被虽依旧是橘色的缎面棉被,却显然已经不是昨夜那条被血迹染得颜色怪异的橘色缎面棉被了。
换棉被不换颜色,这自然也是心思细腻的王泉的手笔。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发觉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毕竟,清心殿左侧殿因常年无人居住,殿内的陈设布置数年来均原样未动,负责打扫左侧殿的宫人对殿内的陈设布置了然于胸,如今冷晴来了,不过住了一夜,竟连棉被的颜色都换了,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的。
所以,在王泉的悉心处理下,那条被血迹染得颜色怪异的橘色缎面棉被由王泉拿去秘密处理掉了,转而王泉就另外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橘色缎面棉被来。
此刻,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阖着,面色、唇色虽依旧苍白,却难掩炎子明面上的慵懒之意。
炎子明身旁还站着一人,只见那人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穿着一身棕色皮甲,墨发高束,脸型偏长,薄唇,高鼻梁,大眼睛,眼窝深陷,面上一派的面无表情,左手还提着一柄三尺青峰。毫无疑问,此人正是——牧文。
看着闭着眸子休憩,面上一派慵懒之意的炎子明,牧文虽一贯的面无表情,却语气恭敬,字正腔圆地向炎子明禀报:“爷!她们已经醒了一个,但是无论王泉如何威逼利诱,均审问不出任何话来,她前前后后就只会说一句‘我们要见冷姑娘’。爷,您看怎么办?真让她们去见冷姑娘吗?”
对于那名已经醒来的蒙面黑衣人重复提出的要求,牧文心中委实纳闷儿得紧:冷晴是跟着他和爷一起来的赤冰国,怎么他们前脚刚一回到赤冰国皇宫,冷姑娘就和这三名来路不明的蒙面黑衣人扯上了关系?但是……看昨天夜里冷姑娘的表现,只怕冷姑娘并不认识这三名蒙面黑衣人吧!
那厢,牧文百思不得其解,这厢,牧文话音落下许久之后,空阔的左侧殿沉寂了好一阵儿,炎子明方才幽幽地睁开双眸,斜眼撇向牧文。
与昨夜重伤后相比,此时炎子明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神采,让人有一种只需与其对视一眼,便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好在如今面对炎子明的,是牧文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大男人,否则,若是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瞧见了,定然忍不住心神荡漾。若非炎子明的面色过于苍白,让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失了往日的风采,不然可就不是让人心神荡漾那般简单了。
只见炎子明张了张他那双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出口的声音虽虚弱,却掩不住其中的低沉冷冽:“告诉她们,爷始终不曾对她们下死手,不过是顾念着她们均是我那二师弟朱梓陌的下属,这才放了她们一条生路。爷我给她们三天时间,三天内,若她们不将她们知道的,有关朱梓陌手底下的势力交代清楚,别说她们妄想见冷晴,爷我就是让她们有来无回也是做得出来的!”
“是!爷!”这厢,得了炎子明的吩咐,尽管牧文十分诧异于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竟然是他家爷那位二师弟手底下的人,牧文却依旧神色淡定地拱手,姿态恭敬地领命答应。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牧文到是可以理解,他家爷昨日为何会突然提出要他活捉那三名蒙面黑衣人了!
不过,牧文也知道“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这个道理,所以,牧文只是话音一转地说到:“爷,属下先前过来的时候,王泉与属下说,爷您如今的身体,尚且不能应付一会儿就要进宫伺候的那些个宫人,王泉提议让属下先将爷转去地下暗室休养两日。至于这两日,就由王泉顶替着爷,先对外应付着。爷您意下如何?”
尽管这样安排完全是为了炎子明的身体着想,可到底炎子明才是主子,王泉和牧文二人作为下属,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应当先征询下炎子明这位主子的意思才是正理。
炎子明并没有立即回答牧文,因为炎子明心中,正在想着其它事情——
牧文是个听命行事的下属,只要是炎子明吩咐的,无论是牧文还是王泉,他们都会不问原由地去做!可是炎子明作为主子,他可不会傻到在不知道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身份来历时,就敢糊里糊涂地和牧文一起拦截她们。
若是在平日里,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突然闯进惟德宫清心殿,说不准炎子明还真猜不透她们三人的身份来历。可是无巧不巧地,正好在炎子明带着冷晴回到赤冰国皇宫的时候,那三名蒙面黑衣人就出现在了惟德宫!
当然了,虽然那三名蒙面黑衣人的的确确是在炎子明带着冷晴回到赤冰国皇宫的当日闯进的惟德宫清心殿后殿,且正好无巧不巧地出现在了冷晴面前,可是单论这些,的确还不足以引起炎子明往朱梓陌身上怀疑的。
可偏偏,好死不死地,那三名蒙面黑衣人身上还有人携带着——白令!正是因为那块凑巧被牧文捡回来的白令,这才让炎子明怀疑到了朱梓陌身上。
毕竟,白令是什么东西?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吗?
关于白令这个东西,即便是最早拜师的炎子明,也是听得比他见得要多得多。
至少,迄今为止,真正在天成大陆上现身的白令,也不过就是上个月,炎子明他们那位师傅托他们的三师弟林萧阳不远千万里地从秦山之巅带来下的,师傅他老人家点名是送给朱梓陌的新婚夫人——冷晴,作为新婚贺礼的那一块白令。(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终于得见1
人生在世,若是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罢了,大不了,糊里糊涂地也就那么过去了。
可惜,托话唠王泉的福,对于昨夜他昏迷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炎子明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他如今都知道了。
也是直到今天,炎子明才发觉,有时候吧,在身边养一个话唠,其实也是有那么点儿好处的,因为许多事情就算炎子明不问,王泉也会叽里呱啦地全部竹筒倒豆子地告诉炎子明,不论炎子明听不听……
在听闻王泉说出冷晴在炎子明重伤不醒的时候竟“泪流成河”时,炎子明虽知道王泉这厮平日里说话就有些添油加醋的习惯,十句话说出来,只有两句话能信,可炎子明心中仍旧难免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之前由大梁国一路北上赤冰国,炎子明与冷晴朝夕相处了足足二十五日,途中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数,炎子明本就已经对冷晴生了些许情愫,眼下又经历了昨夜那一场变故,炎子明如今对于冷晴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个“复杂”所能形容的了。
如今的情况,炎子明只想表示:他这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如果可以,炎子明真想回到上个月,他在大梁国京都绉平的万春楼初遇冷晴的时候。
如果上天可以让炎子明回到那个时候,炎子明宁愿不管不顾地将冷晴送回到朱梓陌身边去,炎子明也不愿意再去招惹冷晴了。只因眼下的情况。还真不如炎子明当初就将冷晴送回到朱梓陌身边去啊!
如果当时炎子明没有存着那份私心,没有动这想要将冷晴放在他自己个儿身边看着的念头,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冷晴送回了朱梓陌身边……那么。至少,如今该觉得头疼的人,也当是朱梓陌,而不是他炎子明了啊!
其实炎子明大可以一剑杀了冷晴,了却后患的,可从开始到现在,炎子明真心从没有动过这个念想。这无关乎冷晴手上有没有白令。只是炎子明个人单纯地不愿意做出会伤害冷晴的事情罢了!
毕竟……炎子明活到如今这二十有五的年纪,好不容易才对一个女子有了那么点儿不该有的情愫……即便……这也许会成为炎子明日后的拖累……他……也不想就这样亲手斩断他和她之间的情愫……
对于炎子明那纠结复杂的心思,牧文不知道。也不会去妄加揣测。因为牧文不是王泉,肚子里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听见炎子明询问他关于冷晴的情况,老实的牧文也没有多想,只十分自然而然地回道:“先前属下和王泉一道去后殿中看过了。冷姑娘应当十分疲累。睡得相当沉,王泉喊了她两遍都没能喊醒。”
闻言,炎子明点头,抿唇浅浅一笑,出口的语调含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别喊她了,就让她睡吧!前天夜里宿在马车上她本就没有睡好,昨天刚进宫就折腾了一天,她是该累着了。估摸着不到申时她是醒不过来的。”
牧文闻言,正准备答应领命。却又听见炎子明兀自唇角带笑地说了下去:“只是若任由她如此睡下去也不好……这样吧!若是到了晚膳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你们再喊她起来就是了,总不能让她这一觉睡得连晚膳都错过了。不然等她自个儿醒来,还不得满清心殿地找食吃?”
即便炎子明已经表现得如此“不正常”了,老实呆愣的牧文仍旧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只见牧文依旧恭敬地朝着炎子明拱手回道:“是!属下遵命!”应完话,牧文便转了话题道:“爷!再过一阵儿,供职的宫人们就该进宫了,让属下先带爷您去地下暗室吧!”
闻言,炎子明估摸了下时辰,眼下的确快到宫人们进宫的时辰了,炎子明便朝牧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牧文的提议。
牧文见状,便走到炎子明身边,伸手掀开了炎子明身上盖着的那条崭新的橘色缎面棉被。
因卯初前王泉来帮炎子明换棉被的时候,王泉顺带着将炎子明身上那套残破的衣衫也给褪下一并收拾走了,如今炎子明身上就剩了一条沾血的里裤聊以遮羞,上半身却是连半片遮挡的衣衫都没有了。
所以,当棉被被牧文小心翼翼地掀开后,炎子明那缠着厚厚几层纱布的后背便毫无意外地直接呈现在了牧文眼前。
昨夜冷晴给炎子明缝合伤口的时候,因为牧文要帮冷晴掌灯,牧文勘称是全程观摩的。说实话,冷晴缝合伤口的手艺真心不怎么样,就算是连针都不敢拿的牧文,也不敢恭维。
可是,牧文却不得不承认,得亏是有冷晴帮炎子明将他背部的伤口缝合了,这都一夜过去了,也没见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再有出血的迹象。缠绕在炎子明背部伤口上的那几层纱布,还是原本花白的颜色,这无疑是伤口愈合极好的证明。
将手中棉被甩到金丝楠木床的里侧,就见牧文背对着炎子明,蹲到了炎子明身前。
炎子明十分自觉地将双手搭在了牧文的双肩上,就着牧文的力道,一点点地离开了暖和的金丝楠木床,趴到了牧文那宽厚却委实冰凉得紧的后背上。
因要避免牵扯到炎子明背部的伤口,牧文起身的动作便十分缓慢,等到牧文完全将炎子明背在背上站起身子,竟花了一分多钟。
被牧文背在背上往左侧殿殿门处走,炎子明似突然想起一般地说到:“说到宫人们,你等会儿记得让王泉易容成我的模样去后殿中守着,以免让宫人们瞧见冷晴睡在爷我的床上,又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牧文眼睛看着脚下,力求每一步都走得稳妥,却也不忘点头回道:“爷您放心,这些事情王泉也想到了,估摸着这会儿王泉已经易容成爷的模样,守在后殿中了。王泉办事还是有分寸的,应当不会有事的。”
闻言,炎子明点头:“如此最好……”话音一转,却听得炎子明如此吩咐道:“王泉在内庭司不是有几个狐朋狗友吗?你让王泉这几日抽空亲自跑一趟内庭司,让他在司中的狐朋狗友帮忙打造一柄便于携带且造型精美的匕首,记得在匕首柄上铸上冷晴的名字。”
“是。爷。”对于炎子明的吩咐,牧文早已习惯了只管怎么做,却不会问炎子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牧文刚答应下来,炎子明又改了话道:“算了,还是别铸全名了,就单独铸个‘晴’字吧!还有,你也抽空出趟宫,找人收集大量的鸭和鹅的毛,经选洗后分离出其中的小羽片和绒子。”话音停顿了一下,炎子明又补充道:“鸭和鹅的毛全部都要白色的,一定要洗干净,不能有异味。”
这是昨日在进宫的路上炎子明就答应过冷晴的事情:去内庭司给冷晴打造一柄玄铁匕首,以及给冷晴做一件羽绒服。炎子明一件也没有忘记,即便,给冷晴做羽绒服一事,是炎子明自己提出来的。
“是!爷请放心,属下会尽快办好的。”牧文依旧不问缘由,只管恭敬地领命办事。
* *
清心殿后殿中一片灯火通明,摆在殿中心的那两只银炭火炉烧得正旺,猩红色的炭火,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炎子明估计得不错,冷晴这一觉,直接从头一天夜里,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冷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了,正值吃晚膳的时辰。不过,冷晴可不是被王泉或者牧文喊醒的,冷晴是自己醒来的——饿醒的!
冷晴醒来的时候,正巧是王泉走到床边准备喊冷晴起来吃晚膳的时候。而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因为不适应后殿中刺眼的烛光而眯起了眼,所以冷晴是在缓了一阵儿后,才看见站在床边的王泉的。
因为王泉眼下戴着炎子明的面具,穿着炎子明这赤冰国储君才能穿的淡黄色衣衫,所以,冷晴在看见站在床边的王泉时,下意识地就问王泉:“炎子明,有饭吃吗?我饿了。”
王泉闻言,当即咧嘴一笑,好心提醒到:“冷姑娘看错了,我可不是爷,我是王泉啊!”
冷晴闻言一愣,看着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样的“炎子明”,冷晴默然:这的确不是炎子明,炎子明虽然喜欢笑,却从来不会笑得这么贱兮兮的。
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炎子明,冷晴撇嘴,有些无奈地问王泉:“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又易容干嘛?”
王泉到也不隐瞒冷晴,当即就笑咪咪地答话道:“嘿嘿!这不是爷受伤了需要休养嘛!可是宫内的宫人太过繁杂,我就暂时先顶着爷的脸应付着,好让爷能寻个安静的地方安生休养两天。”说罢,王泉抬手指向冷晴的枕边,笑道:“冷姑娘,这是爷吩咐的给你准备的干净衣物,我先出去,你换上了再出来吃晚膳。”
王泉说完,也不等冷晴反应,当即就转身离开了后殿。
走出后殿殿门时,王泉还十分贴心地将殿门关上了。(未完待续。。)
ps: 前两章的内容已经修改完毕
第十四章 终于得见2
这一章与上一章是重复的,内容明天修改……
人生在世,若是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罢了,大不了,糊里糊涂地也就那么过去了。
可惜,托话唠王泉的福,对于昨夜他昏迷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炎子明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他如今都知道了。
也是直到今天,炎子明才发觉,有时候吧,在身边养一个话唠,其实也是有那么点儿好处的,因为许多事情就算炎子明不问,王泉也会叽里呱啦地全部竹筒倒豆子地告诉炎子明,不论炎子明听不听……
在听闻王泉说出冷晴在炎子明重伤不醒的时候竟“泪流成河”时,炎子明虽知道王泉这厮平日里说话就有些添油加醋的习惯,十句话说出来,只有两句话能信,可炎子明心中仍旧难免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之前由大梁国一路北上赤冰国,炎子明与冷晴朝夕相处了足足二十五日,途中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数,炎子明本就已经对冷晴生了些许情愫,眼下又经历了昨夜那一场变故,炎子明如今对于冷晴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个“复杂”所能形容的了。
如今的情况,炎子明只想表示:他这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如果可以,炎子明真想回到上个月,他在大梁国京都绉平的万春楼初遇冷晴的时候。
如果上天可以让炎子明回到那个时候,炎子明宁愿不管不顾地将冷晴送回到朱梓陌身边去。炎子明也不愿意再去招惹冷晴了。只因眼下的情况,还真不如炎子明当初就将冷晴送回到朱梓陌身边去啊!
如果当时炎子明没有存着那份私心,没有动这想要将冷晴放在他自己个儿身边看着的念头。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冷晴送回了朱梓陌身边……那么,至少,如今该觉得头疼的人,也当是朱梓陌,而不是他炎子明了啊!
其实炎子明大可以一剑杀了冷晴,了却后患的,可从开始到现在。炎子明真心从没有动过这个念想。这无关乎冷晴手上有没有白令,只是炎子明个人单纯地不愿意做出会伤害冷晴的事情罢了!
毕竟……炎子明活到如今这二十有五的年纪,好不容易才对一个女子有了那么点儿不该有的情愫……即便……这也许会成为炎子明日后的拖累……他……也不想就这样亲手斩断他和她之间的情愫……
对于炎子明那纠结复杂的心思。牧文不知道,也不会去妄加揣测。因为牧文不是王泉,肚子里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听见炎子明询问他关于冷晴的情况,老实的牧文也没有多想。只十分自然而然地回道:“先前属下和王泉一道去后殿中看过了。冷姑娘应当十分疲累,睡得相当沉,王泉喊了她两遍都没能喊醒。”
闻言,炎子明点头,抿唇浅浅一笑,出口的语调含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别喊她了,就让她睡吧!前天夜里宿在马车上她本就没有睡好,昨天刚进宫就折腾了一天。她是该累着了,估摸着不到申时她是醒不过来的。”
牧文闻言。正准备答应领命,却又听见炎子明兀自唇角带笑地说了下去:“只是若任由她如此睡下去也不好……这样吧!若是到了晚膳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你们再喊她起来就是了,总不能让她这一觉睡得连晚膳都错过了。不然等她自个儿醒来,还不得满清心殿地找食吃?”
即便炎子明已经表现得如此“不正常”了,老实呆愣的牧文仍旧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只见牧文依旧恭敬地朝着炎子明拱手回道:“是!属下遵命!”应完话,牧文便转了话题道:“爷!再过一阵儿,供职的宫人们就该进宫了,让属下先带爷您去地下暗室吧!”
闻言,炎子明估摸了下时辰,眼下的确快到宫人们进宫的时辰了,炎子明便朝牧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牧文的提议。
牧文见状,便走到炎子明身边,伸手掀开了炎子明身上盖着的那条崭新的橘色缎面棉被。
因卯初前王泉来帮炎子明换棉被的时候,王泉顺带着将炎子明身上那套残破的衣衫也给褪下一并收拾走了,如今炎子明身上就剩了一条沾血的里裤聊以遮羞,上半身却是连半片遮挡的衣衫都没有了。
所以,当棉被被牧文小心翼翼地掀开后,炎子明那缠着厚厚几层纱布的后背便毫无意外地直接呈现在了牧文眼前。
昨夜冷晴给炎子明缝合伤口的时候,因为牧文要帮冷晴掌灯,牧文勘称是全程观摩的。说实话,冷晴缝合伤口的手艺真心不怎么样,就算是连针都不敢拿的牧文,也不敢恭维。
可是,牧文却不得不承认,得亏是有冷晴帮炎子明将他背部的伤口缝合了,这都一夜过去了,也没见炎子明背部的伤口再有出血的迹象。缠绕在炎子明背部伤口上的那几层纱布,还是原本花白的颜色,这无疑是伤口愈合极好的证明。
将手中棉被甩到金丝楠木床的里侧,就见牧文背对着炎子明,蹲到了炎子明身前。
炎子明十分自觉地将双手搭在了牧文的双肩上,就着牧文的力道,一点点地离开了暖和的金丝楠木床,趴到了牧文那宽厚却委实冰凉得紧的后背上。
因要避免牵扯到炎子明背部的伤口,牧文起身的动作便十分缓慢,等到牧文完全将炎子明背在背上站起身子,竟花了一分多钟。
被牧文背在背上往左侧殿殿门处走,炎子明似突然想起一般地说到:“说到宫人们,你等会儿记得让王泉易容成我的模样去后殿中守着,以免让宫人们瞧见冷晴睡在爷我的床上,又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牧文眼睛看着脚下,力求每一步都走得稳妥,却也不忘点头回道:“爷您放心,这些事情王泉也想到了,估摸着这会儿王泉已经易容成爷的模样,守在后殿中了。王泉办事还是有分寸的,应当不会有事的。”
闻言,炎子明点头:“如此最好……”话音一转,却听得炎子明如此吩咐道:“王泉在内庭司不是有几个狐朋狗友吗?你让王泉这几日抽空亲自跑一趟内庭司,让他在司中的狐朋狗友帮忙打造一柄便于携带且造型精美的匕首,记得在匕首柄上铸上冷晴的名字。”
“是。爷。”对于炎子明的吩咐,牧文早已习惯了只管怎么做,却不会问炎子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牧文刚答应下来,炎子明又改了话道:“算了,还是别铸全名了,就单独铸个‘晴’字吧!还有,你也抽空出趟宫,找人收集大量的鸭和鹅的毛,经选洗后分离出其中的小羽片和绒子。”话音停顿了一下,炎子明又补充道:“鸭和鹅的毛全部都要白色的,一定要洗干净,不能有异味。”
这是昨日在进宫的路上炎子明就答应过冷晴的事情:去内庭司给冷晴打造一柄玄铁匕首,以及给冷晴做一件羽绒服。炎子明一件也没有忘记,即便,给冷晴做羽绒服一事,是炎子明自己提出来的。
“是!爷请放心,属下会尽快办好的。”牧文依旧不问缘由,只管恭敬地领命办事。
* *
清心殿后殿中一片灯火通明,摆在殿中心的那两只银炭火炉烧得正旺,猩红色的炭火,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炎子明估计得不错,冷晴这一觉,直接从头一天夜里,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冷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了,正值吃晚膳的时辰。不过,冷晴可不是被王泉或者牧文喊醒的,冷晴是自己醒来的——饿醒的!
冷晴醒来的时候,正巧是王泉走到床边准备喊冷晴起来吃晚膳的时候。而冷晴睁开眼的时候,因为不适应后殿中刺眼的烛光而眯起了眼,所以冷晴是在缓了一阵儿后,才看见站在床边的王泉的。
因为王泉眼下戴着炎子明的面具,穿着炎子明这赤冰国储君才能穿的淡黄色衣衫,所以,冷晴在看见站在床边的王泉时,下意识地就问王泉:“炎子明,有饭吃吗?我饿了。”
王泉闻言,当即咧嘴一笑,好心提醒到:“冷姑娘看错了,我可不是爷,我是王泉啊!”
冷晴闻言一愣,看着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一样的“炎子明”,冷晴默然:这的确不是炎子明,炎子明虽然喜欢笑,却从来不会笑得这么贱兮兮的。
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炎子明,冷晴撇嘴,有些无奈地问王泉:“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好端端的又易容干嘛?”
王泉到也不隐瞒冷晴,当即就笑咪咪地答话道:“嘿嘿!这不是爷受伤了需要休养嘛!可是宫内的宫人太过繁杂,我就暂时先顶着爷的脸应付着,好让爷能寻个安静的地方安生休养两天。”说罢,王泉抬手指向冷晴的枕边,笑道:“冷姑娘,这是爷吩咐的给你准备的干净衣物,我先出去,你换上了再出来吃晚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