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权倾帝凰之永夜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权倾帝凰之永夜全文阅读

作者:秦墨兮     权倾帝凰之永夜txt下载     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赤冰国都1

    朱府。韩院。

    窗外,是暖阳高悬的晴日,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懒洋洋的,一阵阵的微风不停地吹着,不时间还会带着不知是院中哪棵树掉下的落叶在空中飞旋,然后落地,归尘。

    窗内,那一身浅蓝色束身长衣,外着一件浅灰色长儒袍,双手傲然地负在身后,宽大的袖摆堪堪遮住两只手掌,面上带着一个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的男人于窗前静默而立。

    透过面具上开的用以视物的两个圆洞可以看见,那个男人沉静无波的双眸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卷与舒、风和日丽。那般沉静、飘逸若仙、脱俗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委实让人望尘莫及,只敢远观而不敢近看。

    那个男人的身后,是同样静默而立的朱梓陌。

    因生母刘如云逝世未满三月,朱梓陌如今尚在守孝期间,故今日他只穿了一身天青色长儒衫,三千青丝也只用一根白玉簪整齐地束在脑后。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此刻的朱梓陌都给人一种沉静如水、淡敛出尘的感觉,让人只看一眼便会觉得神情松弛、神清气爽。

    “子衍,无论是子明亦或是你,包括子墨在内,你们都是为师费心劳神、花了无数心思教导出来的弟子。只是,你与子明终究比不上子墨的良善,为师唯恐你们一念之差便会铸成大错,是以平日里才会对你与子明严厉了些。但在为师眼中,你们都是为师的弟子。无甚差异,是以为师才会从不谈及你们的过往及身份。

    如今也好,往后也罢。无论是子明还是你,子衍,为师绝不愿意见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人举起手中屠刀对准同门师兄弟。为师费劲心力教导你们,传授你们这世间最顶尖的武艺,并非为了让你们有朝一日同门相残、堕入那万劫不复之境地。”书房内安静了好一阵儿,却陡然听见朱梓陌的师傅那沉着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如此道。

    “徒儿……明白……徒儿今日在此向师傅发誓,他日。只要大师兄不先向徒儿下手,徒儿绝不会先伤害大师兄分毫!若违此誓,人神共弃!”朱梓陌闻言。沉默了良久后才如此说到,只是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朱梓陌说这话是有多不情愿。

    然,听见朱梓陌如此保证。朱梓陌的师傅却是点了点头。似欣慰般地道:“你能如此保证,为师便放心了!”话音一转,却听得朱梓陌的师傅如是问道:“子衍,你可还记得数日前,为师让你派人去江南平南省寻的那几味药草?”

    朱梓陌轻轻咳嗽了一声后点头,恭敬地答道:“徒儿记得,一共是四味药草:丹枝、洪熟、棠律、芹梢。徒儿收到师傅飞鹰传书的第二日便让人去江南平南省寻这四味药草了,此行派去的人。正是慕子儒!”

    闻言点头,朱梓陌的师傅语气极淡地道:“既然派去的人是慕子儒。那为师就不用担心会找错药草了。”说罢,却听得一声叹息,后又听得朱梓陌的师傅继续声音淡然地说着:“虽然四年前你大师兄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它从巫族手中夺了回来,只是,你大师兄他……终究还是小觑了巫族的力量。”

    停顿良久,似在回忆什么,朱梓陌的师傅又叹息一声才继续用他那淡然的语气道:“当初,它虽被你大师兄从巫族手中夺了回来,可你大师兄也因此中了巫族最邪魅的蛊毒——赤魅毒。凡中此毒者,毒发时身体有时是单纯的寒冷如冰或者单纯的犹如烈火焚身,有时发作时却是时而寒冷如冰,时而犹如烈火焚身,每次都是不确定的,但每次都会伴随万虫嗜心的痛苦。而最不确定的,却是毒发的时间。

    赤魅毒有时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月半载都不会毒发一次,但有时,一个月连着毒发上三四次的情况都是有的。每次赤魅毒毒发,都要持续一天一夜之久,这个过程不仅痛苦非常,且万分凶险,只要一个不慎,中毒者随时都会丢了性命。最主要的是,赤魅毒一旦发作,中毒者必须找到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之交合,否则就要忍受情花毒之苦。虽也可以随便拉个人来缓解情花毒,但,若不是体质极阳或者极阴之人与中毒者交合,不论男女,皆会丧命。

    若单是这些,为师相信,以你大师兄的心志,必能挺过去,因为你大师兄还有抱负尚未完成。但赤魅毒却不会给你大师兄时间,因为赤魅毒会剧烈缩短中毒者的寿命,凡中赤魅毒者,就算能挺过每次凶险万分的毒发之痛,也皆不会活过五个年头。而这五年之期,只怕连你大师兄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你大师兄尚算是幸运的,为师让你派人去江南平南省寻的那四味药草,皆是研制赤魅毒解药必须的药草。那四味药草每成熟一次需等百年,若未成熟则毫无效用,今年却正是百年一轮的时候。只要慕子儒能找到那四味药草,并在今年年末前研制出赤魅毒的解药,你大师兄便能顺利化解他体内的赤魅毒,重获新生,再也不用遭受这赤魅毒毒发之苦。

    子衍,你大师兄终究还是在你大婚那日将他费尽心机夺取走的东西送还给你了,尽管为师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你大师兄太过心高气傲,在用此种方式与你正式宣战,可五年的毒发折磨、五年的万虫嗜心之痛……子明也为他当年的行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为师希望你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就切莫再记恨于心了。”

    朱梓陌耳听着他师傅说的每一言每一句,心中十分惊叹——他的这位师傅,居然连炎子明在他大婚之日归还了那个东西都算到了!

    惊叹之余,朱梓陌仍旧朝着背对他而立的师傅拱手作揖,语气恭敬地道:“师傅,您的教导,徒儿谨记在心。徒儿还是那句话,他日,只要大师兄不先向徒儿下手,徒儿绝不会先伤害大师兄分毫!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恰在此时,一阵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了书房中,几片泛黄的树叶顺着风势往书房中飘进来,如此被风一吹,尽管风势并不大,却也让朱梓陌咳嗽了起来。而朱梓陌的师傅,从一开始便对朱梓陌时而响起的咳嗽声无动于衷——

    却见朱梓陌的师傅在朱梓陌的咳嗽声中抬起右手接住了其中一片被风从窗户外吹进书房中的落叶,而后便凝视着手中落叶默然不语。

    朱梓陌师傅的头发全部花白,照常理说,这应当是衰老的象征,可是,朱梓陌师傅的手掌虽肤色苍白,却不见一丝褶皱,反而手指骨节张舒有力,手型修长,看上去竟比那年轻男子的手掌还要完美。

    看着手中脉络清晰的落叶许久,朱梓陌的师傅才语气飘渺地道:“没有时间了……凡中赤魅毒者,若在五年之期到达前不解体内之毒,当赤魅毒最后一次毒发时,中毒者便会全身筋骨爆裂,气血逆流而亡。而今年,便是你大师兄中赤魅毒的第五个年头,也是五年之期的最后一年。若今年年末你大师兄仍得不到赤魅毒的解药,不需你动手,你大师兄便会死于他体内的赤魅毒。

    子衍,无论往日你与子明有多少恩怨,为师只希望,在这五年之期到来前,你能先将这些恩怨暂且放下,先让慕子儒研制出赤魅毒的解药暂且保住子明的性命!日后,你们若再争锋相对,只要不置对方于死地,为师也不会太过插手其中。你与子明到底是同门师兄弟,自幼也算是在一起长大,尽管立场不同,可也还未到非要至死方休的地步。”

    “师傅所言,徒儿悉数谨记在心。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师傅您……为何会对巫族的蛊毒知道得如此清楚详细?”看着师傅那飘逸若仙的背影,犹豫再三,朱梓陌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关于赤魅毒,朱梓陌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朱梓陌也仅仅是从古书上知道他师傅前面所说的那些关于赤魅毒毒发时的一些情况,至于中赤魅毒的人活不过五年一事,朱梓陌根本就不知道,古书中也没有任何与此有关的记载!

    巫族,本就是天成大陆上一个十分神秘的族群,世人对巫族的了解寥寥无几,巫族的蛊毒,不该是这世上最为隐秘的吗?何况是江湖上早已失传近三百年的……赤魅毒!!!

    可是他的师傅,对于巫族的赤魅毒,却知道得如此清楚详细!!就连赤魅毒最后一次毒发时的情景都……这怎能不让朱梓陌怔然?不让朱梓陌讶异??

    没有回答朱梓陌的疑问,朱梓陌的师傅只是那般淡漠地站在窗前,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良久,久到朱梓陌甚至觉得时间似乎就此定格了的时候,朱梓陌只觉得他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再定睛看去时,大开的窗前,哪里还有他那位师傅的影子?

    朱梓陌师傅先前站立的地方,一片泛黄的树叶静静地停留在那里,似乎在彰示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朱梓陌的错觉……(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赤冰国都2

    从朱梓陌认识他师傅那一年起,朱梓陌就深深地觉得,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他们这位师傅不知道的,且他们这位师傅,最喜欢说话做事留一半,又从不解释缘由,还有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毛病。

    虽只在师傅手下学艺十余载,可离开秦山之巅后,朱梓陌并未与其师傅断绝往来,是以二十余年下来,朱梓陌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位师傅的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对于师傅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突然从这个话题跳转到另一个话题,朱梓陌已经能做到十分淡定了。

    如今书房中只剩下朱梓陌一人在,便显得房中十分安静,安静得连朱梓陌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自朱梓陌的师傅走后,朱梓陌便一直孤立在大开的窗前许久,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某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直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朱梓陌这才有了一丝反应——

    只见朱梓陌循声看过去,却见是梳着垂挂髻,两边髻上各簪了一朵深绿色珠花,穿一身湖绿色裋褐丫鬟服饰的陆雪月从门外走了进来。

    自从几日前朱梓陌感染了风寒,刘管事安排了陆雪月近身伺候朱梓陌后,陆雪月便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朱梓陌身边,将朱梓陌的一切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如今,陆雪月闲暇时几乎寸步不离朱梓陌左右,此刻陆雪月又返回了韩院。想必是朱府内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去做的事了罢。

    推门而入后,陆雪月旋即便转身将房门关上了,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生怕漏了一丝风进书房中。因为绉大夫叮嘱了,这几日,绝不能让朱梓陌见风!

    然而,关好门后一转身,陆雪月却看见朱梓陌穿着单薄的天青色长儒衫站在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前,衣袍袖摆还被从窗外吹进屋内的风吹得微微飘动着。

    尽管当年朱梓陌的降生对于当时朱家的许多人,尤其是朱辉来说是个意外。且他自幼便不受朱辉这个父亲的喜爱,甚至连朱府内的许多下人都瞧不起、嫌弃他,可这并不影响朱梓陌遗传自朱辉的基因。

    朱家的男人。据说从朱家太祖那一代起相貌便一直生得极好,朱梓陌的父亲朱辉在年轻时就是个花名在外的美男子,每每出门,总能招惹来许多年轻女子艳羡追随的目光。而朱梓陌的母亲刘如云虽只是个家生子出身。相貌上并未美得多么出众。美得多么让人过目不忘,又一直身子不大好,却无巧不巧地应了“病美人”这个词!

    朱梓陌终究是朱辉和刘如云二人的儿子,两相遗传之下,朱梓陌的皮相生得更是极好,极俊美——

    一身天青色长儒衫穿在朱梓陌的身上极为贴合,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整齐地束在脑后,一双墨眉横飞入鬓。满是阳刚之气,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内里透着沉静无波,高挺的鼻梁,薄厚适宜的双唇,都在彰显着独属于朱梓陌的那份阳刚俊美。

    此刻的朱梓陌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大开的窗前,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负于身后,脸微微侧着,双眸沉静如水,衣袍袖摆被从窗外吹进屋内的风吹得微微飘动着,那份遗世独立的模样,足以让人看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然而,陆雪月终究是个小丫头片子,脑中尚没有那么多的歪念臆想,尽管面对这般神姿出众的朱梓陌,陆雪月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沉迷,却苏醒得极快——

    只见陆雪月快步上前将朱梓陌身前那打开的窗户关上,而后便去拿搭在书案后的靠椅椅背上的天青色披风。

    陆雪月是下人,是朱府上最卑微的存在,她早已习惯了目不斜视、低头走路的生活,是以先前在屋外的时候,陆雪月才没有注意到朱梓陌竟站在打开的窗户前。

    拿起披风转身的时候,陆雪月瞧见了先前朱梓陌画好后却因他师傅的到来而未曾收起,依旧放在书案上的那副画作。

    看见画作的那一瞬,陆雪月双瞳微睁,眼中有着不可思议和疑惑不解……只是陆雪月却是不敢去问朱梓陌为何要画那样一副画作的。

    只见陆雪月手捧披风默默地走到朱梓陌身后,为朱梓陌披好披风后,又见陆雪月绕到朱梓陌身前,去为朱梓陌系披风上的系带。

    朱梓陌稍有容姿,且身形十分修长,可相较于许多大梁国的男子来说,朱梓陌的身形并不是十分高大,至于“魁梧”这个词,更无法用来形容朱梓陌。若是将朱梓陌与天成大陆上体型魁梧的北地人相比,甚至会显得朱梓陌十分瘦弱。

    而陆雪月,她如今只有十六岁,先不说陆雪月的身量如今还未彻底长开,便说陆雪月到底是个女子,只这一点,陆雪月便无法与朱梓陌这个大男人相提并论。

    是以,尽管朱梓陌只有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胖瘦适中的体型,可陆雪月这一米五六,有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身形也有些微胖的小身板往朱梓陌身前那么一站,仍旧有种小鸟依人的味道——

    只见陆雪月仰着脖子一边为朱梓陌系披风上的系带,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家主怎么这般不知珍惜自己的身体,绉大夫一再叮嘱了,家主如今体虚,风寒这种病可大可小,让家主这段日子不要见风。奴婢这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家主就站在这窗前吹风,这风寒症定要加重了!若是日后少夫人回来瞧见奴婢没有将家主伺候好,少夫人定会不高兴的!”

    只是,最后一句话一出口,陆雪月险些咬断她自己的舌头:家主曾吩咐过,府中下人从今往后都不许在府上提及与少夫人有关的半点事情,违令者,发卖出府!可是,她刚刚说了什么??她竟然提起了少夫人?还是当着家主的面?她、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停下手中动作,陆雪月一脸惶恐地看向朱梓陌,却见朱梓陌也正垂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陆雪月当即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刚刚说什么?”没有怒气冲冲,更没有严厉的斥责,朱梓陌只是这般语气轻飘飘地问出了这句话。

    然而,陆雪月闻言,却当即吓得双膝跪地,俯身于地面,额头更是紧紧地贴着地面,语带哀求地道:“家主息怒,是奴婢不会说话,奴婢不该提起少……是奴婢错了,还请家主责罚!只求家主不要将奴婢发卖出府!奴婢幼时四五岁就被人牙子卖进了朱府,签的又是死契,奴婢自小在朱府上长大,早已对朱府上的一草一木有了深厚的感情,若是家主将奴婢发卖出府,奴婢真不知道日后要如何活下去了!求家主开恩啊……”

    朱梓陌就这般静静地垂眸看着伏跪在地的陆雪月,无视了陆雪月的哀声求饶,许久许久之后,只听见朱梓陌语调缓慢地问:“你刚刚说……若是日后少夫人回来瞧见你没有将我伺候好,少夫人会不高兴?告诉我,少夫人都跟你说过些什么?”

    朱梓陌可不觉得,向来老实胆小的陆雪月会无缘无故地在他面前提起冷晴,并说出这种话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听闻朱梓陌如此询问,陆雪月也不敢有何欺瞒,当即便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自从家主您让奴婢去少夫人身边伺候,少夫人偶尔便会与奴婢聊天,有时聊着聊着,少夫人就会谈及到……家主……上一次家主在二夫人的墓前吐血昏迷后,少夫人便跟奴婢说,家主虽然看上去本事很大,却跟个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少夫人还说,家主对少夫人有救命之恩,无论出于何事,若他日少夫人不在这府上了,让奴婢一定要代少夫人小心照顾好家主!”

    陆雪月战战兢兢地说完这些话后便不再言语,书房中霎时便安静了下来,半晌儿都听不见一丝声音。那份安静,让人无端端地觉得可怖!

    就在陆雪月越发胆战心惊、惶恐不安时,却陡然听见她的头顶上方飘来朱梓陌那幽幽的声音:“她……是这么说我的吗?”

    陆雪月分不清朱梓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内又惶恐无状,便只好默默地伏跪在地,不敢贸然接话。

    书房中又安静了一阵子,然后便听见朱梓陌那淡然飘渺的声音如此道:“这段日子你暂代了林副管事的职位,为府中的事尽心尽力却从无怨言,这次姑且念你是初犯,将功抵过,我就不责罚你了。你且下去吧!”

    听闻朱梓陌如此分说,陆雪月那颗已经悬到咽喉的小心脏瞬时间便回归了远处。

    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多谢家主”后,陆雪月便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一步一步地退到房门边,而后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陆雪月隐约听见书房内的朱梓陌叹息了一声,似说了一句“原来你早就预备好了要离开”,只是朱梓陌的声音委实太小,又隔着一扇门扉,陆雪月觉得,她应当是听差了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赤冰国都3

    书房中,陆雪月离去后,朱梓陌依旧静立在窗前,只是此时窗户已经关起,他的肩头也比先前多了一件天青色的披风。

    先前作画时朱梓陌虽只穿着单衣,身体也有些发凉,但那时候朱梓陌的整颗心都是暖的,所以他不觉得冷。可是此刻,尽管房中已经没有风吹进来,冰凉的身子也因肩头多加了一件披风而暖和了许多,人也不怎么咳嗽了,可朱梓陌的心,却凉得如同一块寒冰。

    朱梓陌想起,他最初捡冷晴回来的时候,是因为濒临死亡关卡的冷晴那么像当年自尽在他怀中的成筱,她们两人的睡颜是那样的相似,都是那样的令他觉得撕心裂肺!所以,一向心硬如铁的朱梓陌在那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不顾林知吾和林知升两兄弟的阻拦也要捡了冷晴回朱府。

    其实那时候,将冷晴捡回朱府的时候,朱梓陌并没有指望冷晴真的能活下来,毕竟冷晴是伤在心口的位置,这几乎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的伤,就算再顽强的人,也抗不过阎王爷的召唤!

    然而,令朱梓陌没有想到的是,冷晴竟然活了下来,还康复得极好、极快,不过两日时间就可以下地走路,活蹦乱跳得让朱梓陌都觉得不可思议!

    再后来,看着冷晴的智谋,看着冷晴的强势,看着冷晴在谈笑间将一切尽掌于手,看着冷晴的一言一行,看着冷晴的时而冰冷、时而温暖。看着冷晴的一切一切,然后,某一天。朱梓陌突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竟然不小心让冷晴住进了他的心中……

    刚开始,朱梓陌还能自欺,冷晴,是成筱对他的安慰,可是直到那天。得知冷晴失踪的那刻,朱梓陌的心蓦地乱成了一团。

    彼时朱梓陌方明白,原来……他是喜欢冷晴的。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早在朱梓陌见到冷晴的那刻他就已经喜欢上冷晴了。

    当冷晴在朱梓陌的心中生根发芽的时候,朱梓陌甚至想过,即便三年后。婚姻契约上规定的时间结束。他与冷晴仍旧无法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到那时候,他就算想尽办法也要将冷晴留在朱府中,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朱梓陌对冷晴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晴就消失了。

    如今朱府上大半的下人都是朱梓陌与冷晴成婚之后才招进府中的。这些下人对朱府内的一切,从物到人。简直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又因为冷晴失踪后,朱梓陌莫名其妙定下的禁言令,使得仿佛朱府上从未出现过冷晴这一号人。

    如今朱府上甚至有许多新进府的下人都不知道,他们这位年纪轻轻就掌管着偌大一个朱家,掌管着大梁国三分之一的商铺的家主,曾在极短的一段时日里有过一位倾城绝丽,让人只瞧上一眼就足以流连忘返的少夫人……

    如今整个朱府,除了陆雪月,似乎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曾有过一位在朱府最混乱的时候,撑起了整个朱府的事物,以及朱府所辖下的那些商铺、田庄的运行的少夫人。

    一如冷晴出现时一样的静寂无声,冷晴消失得也是那样的安静、淡然,让人毫不注意。

    虽在府中立下了禁言令,可朱梓陌心中却是一直记挂着冷晴的,直到听见陆雪月说出那一段话的时候,直到那一刻,朱梓陌才恍然大悟——

    难怪当初冷晴找到他,与他谈及成亲一事时,冷晴会要求与他立下什么“婚姻契约”,原来,打从一开始,冷晴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朱府,随时离开他的准备!

    当初成婚一事,与其说是冷晴在怜悯他那位日薄西山的娘亲,不如说冷晴是在借机利用他的娘亲,利用他朱梓陌这个朱家唯一正牌继承人的身份,利用朱家的财势,为她自己的未来铺路!

    虽然不明白冷晴为何要这样做,可是朱梓陌却知道一点——打从一开始,冷晴留在朱府的目的便不单纯!

    只见朱梓陌扭头,将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张红木书案上,看着书案上才完成不久,似乎墨迹都未干透的那张画作,朱梓陌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许久,只听见朱梓陌那似喃喃自语的声音在这空寂的书房中响起:“冷晴啊冷晴!原来我这朱府,就这么留不住你吗?原来我朱梓陌……在你心中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带着我的挂念和那个混蛋一起远赴异国他乡,冷晴,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不该恨你呢……”

    尽管心中无比幽怨,可朱梓陌仍旧遵从他师傅的吩咐,当日就派暗魅将白令给远赴赤冰国的冷晴送了去。

    数日后,当暗魅仍旧怀揣白令快马加鞭,简直是八百里加急地奔驰在前往赤冰国的官道上的时候,炎子明和牧文两人已经带着冷晴进入了赤冰国国都。

    七天后。赤冰国上元八年。四月十二。

    赤冰国国都。怀安。

    大梁国地处天成大陆南方,因气候、风俗民情等多方面因素,大梁国女子的服饰主要分为三个部分:裙子,外衫和披肩。

    裙子的穿着主要是从胸部一直垂到地面,外面再套上一件长衫,如果外衫很长的话,就会把外衫的下摆束在裙腰里面,这样就能把裙子显得很长。还会配上一条轻盈的披肩,在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妩媚动人。

    但也有绣镼垂髾、间色裙,以及齐胸襦裙这几样服饰,基本都以低领、高腰为审美。而丝绸则是大梁国的主要面料,面料纹样中多绣有富贵牡丹、联珠对孔雀纹样,联珠对鸟、金鱼、荷花、等。

    男子的服饰则相对简单,普遍都是长儒衫,或者束身长衣外再罩上一间宽大的外袍。

    与大梁国的风土民情不同,因赤冰国地处北地,气候严寒,天一冷起来,连走路都困难,是以,赤冰国女子的服饰无法与大梁国那些女子的服饰一样以轻薄、妩媚为主。

    赤冰国女子的服饰与大梁国女子宽衣博带的服装有较大差异,大部分在外走动的平民女子一般多穿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其特征是高领、短衣齐膝,腰束郭洛带,用带钩,穿靴,因为这些装扮比较便于活动。只有那些养在深闺里的高门闺秀,在服饰方面才会打扮得比较偏向于大梁国的女子。

    而赤冰国男子的服饰则与大梁国较为接近,普遍是穿的长儒衫,或者束身长衣外再罩上一间宽大的外袍。不过与赤冰国的女子一样,赤冰国的男子外出办事,不论身份高低,也习惯穿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衣身紧窄的同时活动也更为便利。

    话说回来,因为昨天才下了一场大雪,今日天气仍旧有些阴沉沉的,天空中只有厚厚的积云,连太阳的影子都瞧不见。街道两侧的房屋屋顶上还有不少积雪堆积,有些屋檐因为积雪消融还在往下滴着水滴,使得行人不敢在屋檐下行走。

    在人来人往,由青石板铺就的都城主街“长安大街”上,一辆外表朴素无华,车厢四周光秃秃的什么装饰也没有,却是以上等楠木制造的大型平顶四轮马车由三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在街道上缓缓向前行驶。

    虽然马车速度极缓,却因车型庞大而使得车前的行人纷纷往街道两旁避让。

    半米多宽的车辕上,牧文身上穿着灰色裋褐服,外罩一件灰色厚氅,一手持马鞭一手拉缰绳地坐在车辕上驾驶马车,他身边的车辕上还放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三尺青峰。炎子明则与冷晴一同坐在马车车厢里避寒。

    因为自小就有畏寒的毛病,即便是龟缩在车厢里,连一丝寒风都吹不到,冷晴仍旧将她自己裹得如同棕熊一样,身上足足穿了三件厚氅!每一件厚氅冷晴都系得紧紧的,又因为穿得太多,以至于衣领、袖口处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冷晴身下垫着一张厚棉絮不说,她腿上还盖着一张厚棉被,整个人算是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原本身形略显消瘦的一个人,愣是被厚氅、棉被裹成了一个大棕熊,看上去委实让人觉得好笑。

    尽管穿得如此厚实,冷晴却仍旧十分郁闷:难怪一路上炎子明总是嘲笑她,若是到了这赤冰国国都,她如此畏寒可要怎么办?那时候她还有些不以为意,以为炎子明是在夸大其词,可真正到了这赤冰国国都,她才算是体会到炎子明口中所谓的“严寒”——这简直是要冻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

    而炎子明,此刻却是将脑袋搁在冷晴盖着厚棉被的膝上,躺在冷晴身边闭目小憩。

    炎子明身上还是穿着一如在大梁国时一样单薄的锦衣华服,肩头也不过是披了一件宝蓝色的厚氅罢了。那悠然自得的神情,丝毫瞧不见炎子明有一丝丝畏惧严寒的模样。

    见炎子明如此惬意,冷晴心有不忿,于是用力抖了抖腿儿,试图将把脑袋搁在她膝上的炎子明抖下去,只是,冷晴一直蜷缩着身体缩在车厢角落,她的四肢已经有些麻木僵硬了,连着抖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将炎子明抖下去。(未完待续。。)

    ps:  第三卷正式完结,冷晴也跟着炎子明到了赤冰国,接下来的故事,将在赤冰国拉开帷幕,敬请期待~~~~

第一章 赤冰皇城1

    因为赤冰国地处北地,气候严寒,百姓们为了活动便利,平日里穿的都是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只有在盛大节日,例如上元节、端午节等节日才会穿正装出门。

    又因为长安大街是赤冰国都城怀安的主大街,这里多住着都城中的显贵、富贾,以至于即便长安大街街边两侧多的是匾额林立的商铺,仍旧会有许多摆摊贩卖的商贾小贩会在天明前就来这里抢摊位,此种行为也导致了长安大街上的行人相较于怀安城中的其他街道要多上许多。

    因长安大街上摊贩、行人太多且纷杂,以至于从街头一眼望去,竟瞧不见街尾!只能瞧见街道两旁是满满当当的摊位与行人。

    因赤冰国气候严寒,许多瓜果蔬菜难以种植,是以,那些摊位大多是些贩卖皮革、胭脂水粉、绢布饰品、传记杂谈、生禽肉类的摊位。除了几乎瞧不见贩卖瓜果蔬菜的摊位,也可谓是应有尽有。

    许多小贩在自家的摊位后一声接着一声地吆喝着,以期望能招引来顾客。有的摊位前还挤着不少人,有的人是真要买东西有的人则只是看看罢了。

    再往边上看去,是街道两旁一间挨着一间的商铺、茶楼、酒馆之类的有正经门面的铺子,每家铺子的门楼上还悬着各式各样的匾额。

    街道两旁那些店门大开的店铺里卖的东西,同摆摊的商贩卖的东西其实是差不多的,但质量方面肯定是要比街边小摊的好些。

    与大梁国的“三从四德”、“未出阁的女子不宜在外抛头露面”不同。赤冰国地处北地,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与约束。街道上人来人往、形色各异的行人中多的是未出阁的女子,摆摊的小贩里更是男女老少皆有。

    不论是摆摊的商贩还是路上的行人,他们穿的大都是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只有少数一些出入街道两旁那些商铺、茶楼、酒馆等地的人穿着锦缎华服,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都是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公子千金。

    牧文驾驶的马车车型过于庞大。太过引人注目,以至于许多行人避让街道两旁后,便忍不住驻足观看。纷纷猜测着这是谁家的马车……

    车厢外是在大梁国瞧不见的异国风土民情,车厢内,是两个安静却又在不安分地较着劲儿的人——

    车厢两侧车壁上的窗帘都放了下来,车厢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车厢顶悬着的那一盏白纱灯笼。灯笼随着马车的行驶而晃动着。光影也在来来回回地晃动。

    车厢角落里,蜷缩着将自己包裹得如同棕熊一般的冷晴,炎子明则横躺在车厢里,将脑袋枕在冷晴的膝上。

    从大梁国出发时起,这一路上冷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但每每炎子明将脑袋枕在冷晴膝上小憩的时候,冷晴还算是老实安分地由着炎子明去了。可自从进入这赤冰国都城怀安,冷晴没事就会抖两下腿儿。弄得将脑袋枕在她膝上小憩的炎子明都有些烦了。

    这会儿,冷晴又开始抖腿儿了。炎子明都懒得睁眼去看冷晴,只听闻他那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自他唇间飘出:“你又想干嘛?有话就说,别没事就抖腿儿,一会儿到家了还有许多事需要爷我去处理,爷现在需要安安静静地休息,好好儿地养精蓄锐。”

    闻言,冷晴垂眸瞪着炎子明,十分不满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总说就快到家了,可我们进入这怀安城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家!早知道这里这么冷,我还不如呆在万春楼里的好……”冷晴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她实在是太冷了!

    “急什么,怀安城如此之大,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你放心,爷的家,绝对比万春楼好上千万倍!等你见到了,定会流连忘返的。”面对冷晴的不满,炎子明却是如此分说。

    尽管炎子明双眸微闭,可忽明忽然的烛光投射在炎子明面上,再配上炎子明唇角那魅惑人心的笑容,竟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冷晴一听炎子明这话,却如同炸了毛的猫儿似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炎子明道:“你是不急,反正你不怕冷,可我怕啊!这鬼地方实在是太冷了,你们这儿的衣服又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穿了几件还抵不上一件羽绒服保暖!我现在需要的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和一张温暖的大床,还有一个里面燃着炭火的烤炉!烤炉!你懂吗?!!”

    冷晴话音才落,却见炎子明蓦然睁眼看向了冷晴。

    原本冷晴就在瞪着炎子明的,这会儿被炎子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冷晴的双眸瞪得更加厉害了。

    在冷晴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炎子明却是皱眉询问到:“羽绒服?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冷晴说这些话的时候,炎子明并没有怎么认真听,毕竟冷晴一路上都是如此抱怨的,炎子明早已听得双耳生茧了,可炎子明仍旧十分敏锐地抓住了冷晴话语中的关键词。

    被炎子明如此跳脱的思维噎了一下,数秒后冷晴才反应过来。遂,只听得冷晴如此解释到:“羽绒服是我家乡的一种十分保暖的御寒衣服,寒冬腊月的天气,只要穿一件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炎子明闻言,继续皱眉,且下意识地反问:“九国中竟有这种衣服?爷我怎么不知道?”

    垂眸看着炎子明眼中透出的疑似怀疑的光芒,冷晴只能道:“天成大陆如此广阔,多的是世人所不知晓的东西,凭什么你要什么都知道?”

    这一路行来,炎子明有多聪敏,冷晴是深有体会的。冷晴害怕与炎子明继续在“羽绒服”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会暴露出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这件事,所以,冷晴深深地觉得,她必须尽早转移话题!

    见冷晴不愿意多说的模样,炎子明却是起了兴趣,只听见炎子明似玩笑般地道:“那你到是说说,这羽绒服是用什么料子做的,回头爷我也去给你做一件好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地在爷我面前嚷嚷怕冷。”

    冷晴不得不承认,她又一次被炎子明噎住了。

    筹措许久,冷晴才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家乡的羽绒服和你们这儿的大氅、棉衣差不多,只不过你们这儿的大氅、棉衣里面的填充物是用的棉花,衣重且御寒效果不太好。而我家乡的羽绒服里面的填充物却是用的鸭绒、鹅绒,衣轻且御寒效果显著。”

    听了冷晴的话,炎子明的兴致是越发地高了,当即就催促道:“哦?具体是怎么做的,快跟爷我说说!”

    垂眸看着兴致如此高昂的炎子明,冷晴只能在心中叹息:这一劫,她今天是躲不过了!

    是以,冷晴只能斟酌着词句道:“羽绒服的面料与大氅的面料到是一般无二,只是羽绒服的填充物是用小羽片和绒子的混合物制作而成。羽绒服前者称羽,后者称绒。多用鸭和鹅的毛,经选洗分离出小羽片和绒子用作羽绒服的絮料。羽绒有灰白两种,白者为佳。

    羽绒服的质量与充绒量和含绒量有关。充绒量指一件羽绒服絮进的羽绒重量,用两表示,一般为五两左右,充绒量少,则保暖性差。含绒量指羽绒中绒子的含量,用份表示,一般羽绒里含绒量为五到八,含绒量高,则质量好。

    因绒子能使人体热量不易散失,且手感柔软,但当受压和遇湿后不易及时鼓起,而小羽片此时则能使衣服蓬松鼓起以保持衣内有较多的空气,有助保暖。但小羽片多了,热量易流散,且有毛梗感。所以绒子和小羽片必须兼收并蓄,比例得当,才能达到最佳的御寒效果。”

    冷晴这般说的时候,尽管她尽量放缓了语气,让自己表现得十分自然,也将“二百五十克”改成了“五两”,将“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八十”的百分比改成了“五到八份”,更是将羽绒服的聚氨纤维面料隐去不提,可冷晴的内心深处却仍旧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害怕着。

    从第一次见到炎子明的时候起,只透过那一盘没有结局的棋,冷晴就知道,炎子明的聪敏,并不比她低!

    尚在现代的时候,冷晴所认识的人里面有不少的棋艺爱好者,包括蒙语的爸爸这个棋艺界的泰斗在内,都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因为冷晴无论学什么都是拼尽全力去学的。可是,炎子明却能与冷晴在棋盘上斗个不相上下!

    此刻回想起那夜那局一直没能分出胜负的棋局,冷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她所看见的那样简单,否则,为什么每每当冷晴即将一子定输赢的时候,却又被炎子明无巧不巧地一子断了赢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每一次都是如此,这就十分蹊跷了。

    仔细思索下来,冷晴大胆猜测,并非炎子明的棋艺与她的棋艺旗鼓相当,而是炎子明有意隐藏实力!

    那夜的对弈,冷晴是尽了全力的,可炎子明并没有竭尽全力!(未完待续。。)

第二章 面具易容2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冷晴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在朱府的时候尚好,尽管朱梓陌救了冷晴的小命,也见过冷晴那一身现代化的服装,可朱梓陌却从不追究冷晴的身份来历,以及冷晴因何而受伤,连问一句都不曾有过。不仅如此,朱梓陌甚至在病时将朱府的执掌大权都交给了冷晴!

    那时候,冷晴甚至还计划着,从今往后她就赖在朱府,赖在朱梓陌的身边吃喝一辈子,如此,也挺好的。可自从被莫名其妙的绑架之后,冷晴原先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也是直到那时候冷晴才发现,原来,并非朱梓陌真的不在意她的身份来历,而是朱梓陌不屑去问,就如同朱梓陌不屑去找失踪不归的她一样。当然,这只是冷晴一厢情愿的想法,朱梓陌为了寻找冷晴所付出的努力,冷晴自然不知晓。

    在冷晴眼中,炎子明与朱梓陌不一样,炎子明会问冷晴许多问题,可正因为如此,每每面对炎子明,冷晴总会忍不住地害怕。

    冷晴害怕以炎子明的聪敏,会在言行间发现她并非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她害怕炎子明发现真相后,会将她当做异类、妖怪,然后高举他手中的长剑,了结她的性命。

    这段日子里,冷晴既要时刻保持着对炎子明和牧文不动声色的警惕,又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让炎子明以及牧文察觉出丝毫不对。如此战战兢兢地过了近一个月,冷晴终究还是一个不慎之下露出了端倪。

    现下,冷晴肠子都悔青了!她好端端的提什么羽绒服啊?!

    若非当初朱梓陌施以援手。冷晴早已命丧黄泉,正因为去鬼门关游荡过一圈,冷晴才觉得,逢此大难老天爷都没让她死去,反而让她来到这个异世延续生命,她就更应该珍惜她这条小命,更应该好好儿地活着!

    冷晴觉得。只有好好儿地活着,才对得起将她抚育成人的蒙爸爸、蒙妈妈,对得起不计回报地捡回她这条小命的朱梓陌……

    “爷!快到了。”就在冷晴思绪万千的时候。牧文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却打断了冷晴的所有思虑。

    当冷清在牧文的声音中回过神的时候,正巧看见炎子明伸手从他自己怀中掏出一样什么东西。

    在冷晴满是疑惑的眼神下,炎子明用双手各捏住那样东西的一角,然后轻轻一抖。他从怀中掏出的那样东西便如此展开了——

    只见那物展开后在烛光的映照下薄如蝉翼。且与人面部的肌肤、纹理几乎一般无二,上面还有人面部的五官,那竟然是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

    在冷晴惊疑的目光中,炎子明将他手中的那张人脸铺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不过转眼的功夫,躺在冷清膝上的炎子明,已经不复先前那张略显阴柔的脸型,密而弯长的墨眉,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这些通通都在瞬息间被改变了。

    如今摆在冷晴面前的那张面容。虽也不乏英俊,却丝毫不见阴柔之气,也没有半点阳刚的气息,因为那张脸怎么看都像没有长开的娃娃脸:长眉大眼、高鼻薄唇,圆滚滚的脸型看着十分可爱,嘴角还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具易容!!”看着不过半分钟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炎子明,冷晴惊讶得险些咬到她自己的舌头。

    面具易容,这种只有在武侠小说中才能看见的神气宝物,如今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冷晴面前!若非亲眼所见,冷晴真的不敢相信!

    已经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炎子明闻言,却是冲冷晴邪魅一笑,语气轻佻地道:“不错,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连‘面具易容’这种宝贝都知道!”

    咽下惊叹的口水,冷晴不屑地哼哼一声后接话道:“我知道的你不一定知道,但是你知道的我一定都知道!”

    冷晴自认她是来自于现代化城市的人,她所接触过的,所见识过的,自然比炎子明和牧文这些古人要多、要千奇百怪,她脑子里装的东西,是炎子明这种古人所无法理解的。而古人的世界里有些什么,冷晴只需要翻翻历史书就基本都知道了,所以,冷晴觉得她这话并没有夸大其词,不过,冷晴终究是低估了炎子明的智商啊……

    只听见炎子明闻言后轻笑一声,而后继续语气轻佻地道:“如此说来,爷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定然也知道咯?”

    “……”看着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庞的炎子明,冷晴只能无语望车厢顶。

    好吧,冷晴不得不承认,她再一次被炎子明这无比跳脱的思维噎住了。

    见冷晴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炎子明笑得越发开怀了,笑过后,炎子明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只见炎子明说完这句话就猛然翻身坐了起来,虽依旧盘着双膝坐在冷晴身边,炎子明却刻意与冷晴保持了些距离。平日里炎子明动不动就会将脑袋枕在冷晴膝上小憩,如今两人连衣袖都没有挨着!炎子明面上更是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再也见不到以往的漫不经心与慵懒。

    眼见着炎子明这一连串的动作,冷晴只能表示她的确不知道炎子明接下去要做什么……

    “来者何人?!”随着从车厢外传进来的这一声呼喝,冷晴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下的马车应声停下了。

    “在下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二等护卫,牧文!这是在下的令牌。”马车停下后,冷晴清晰地听见牧文那隐含威严的声音自车厢外传进来。

    牧文话音才落,就在冷晴疑惑于牧文所说的话的时候,又是一声呼喝声响起:“车内所乘何人?!”

    “车内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二等护卫,王泉。”牧文的声音继续字句清晰地传进车厢内。

    伴随着牧文的声音,是车厢门帘被人从外面挑起,随之刺骨的低温毫无阻拦地猛然灌进车厢内,蜷缩在车厢角落里的冷晴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寒颤。

    当冷晴抬眼看过去的时候,竟然瞧见,挑开车厢门帘的人,是穿着一身棕色皮甲,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

    因那名侍卫逆光而立,是以冷晴瞧不清那名侍卫的容貌,但冷晴能感觉到来自于那名侍卫的深深的警惕之意。

    透过被挑开的车帘缝隙,冷晴能瞧见,那名侍卫身后大约十步开外,是数名同样装扮的侍卫!再往前看,是一堵高大的围墙,墙体使用的是十分大块的包砖,比冷晴在现代见过的用来盖房子的砖块要大上四五倍不止。

    看着那些身穿皮甲的侍卫们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再看看那堵高大的围墙,冷晴深觉,她即将要去的地方,定然非比寻常!

    然而,此念头一出,冷晴心中霎时间惊骇万分:天呐!刚刚牧文说他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二等护卫……太子殿下??难道……难道她这是到了传说中的……

    不等冷晴继续臆测,只见那名挑开车帘的侍卫看着端坐在冷晴身边,易容成了另外一个人的炎子明道:“令牌!”

    顶着他人面容的炎子明闻言,当即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黄色的,一端系着金色锦绳,一端系着金色流苏的圆形令牌递给了那名侍卫。

    那名侍卫伸手接过炎子明手中的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并未将令牌及时还给炎子明,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炎子明身旁,被包裹得如同棕熊一般的冷晴身上,而后沉声喝问道:“她又是何人!”

    被那个侍卫如此喝问,冷晴一时间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了她身边的炎子明。

    炎子明闻言,却是收起了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继而笑嘻嘻地道:“这位兄弟,这可是我兄弟二人不远千里从大梁国江南一带为太子殿下寻来的美人儿,这位兄弟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不然一会儿到了太子殿下跟前,我兄弟二人可不好交代啊!”

    平日里炎子明说话的声音总是慵懒中富有磁性的,可刚刚炎子明开口,嗓音却变得十分低沉且魅惑,这一改变另冷晴完全听不出往日属于炎子明的那种独特嗓音。

    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炎子明,看着那陌生的容貌,听着那陌生的嗓音,若非冷晴亲眼看见了炎子明易容的全过程,冷晴甚至会觉得,她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炎子明,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那名侍卫闻言,继续刨根究底地追问:“即然是敬献给太子殿下的美人,为何要包裹得如此严实?”

    “还不是被这破天给冻的!这位兄弟,你也知道咱们赤冰国这气候有多严寒,也只有咱们这些在赤冰国土生土长的人才扛得住这等的天寒地冻。像大梁国江南水乡那种温暖之地养育出来的人,尤其是女子,初来咱们赤冰国有些不适应也是应当的。”对于那名侍卫的询问,炎子明如此笑嘻嘻地作答,尽管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十分欠揍,可说的倒也是大实话。(未完待续。。)

    ps:  刚开始标题想写“第二章 ren、lian面具”后来在贴吧看到这是禁词,就改成了“第二章 易容,面具”,结果发上去还是被禁成了“第二章 **2”,所以……面具易容,将就着吧!

第三章 面具易容3

    若是冷晴此时坐在车辕上,便能看见,她所乘坐的这辆车型庞大的马车此刻正停在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大街的街尾上。

    马车左、右、后三方近五百米的距离内竟然没有任何屋舍,不仅如此,一眼望去,这附近连一名赤冰国的平民百姓都瞧不见!除却冷晴一行人,唯一能瞧见的活人,只有身穿一身棕色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们。

    马车正前方是一条约有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的甬道,甬道口那扇只用肉眼就看得出应当十分厚重的朱漆大门此时打开在两侧,每一边门前都站着五名手持长矛,腰佩长刀,身穿棕色皮甲的侍卫,如此阵仗,足以想象这扇门有多重要。

    甬道两侧是绵延无尽头的高大围墙,甬道两端的进出口皆有十数名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侍卫守护着,乍一看,森严非常。而甬道顶端的墙体上,雕刻着三个小篆,还用金漆描了,是“朱雀门”的字样。

    如此场景,简单中透着威严,委实让人望而生畏,只可惜,冷晴因为畏寒,自从进入这赤冰国境内,冷晴几乎一直瑟缩在车厢内避寒,自然无缘得见如此场景。

    在车厢外的车辕上坐着的牧文见那名侍卫检查了半天还不肯放他们进去,遂有些烦躁地催促道:“这位兄弟,在下与王泉外出日久,还望这位兄弟快些检查完了放我兄弟二人进去,莫让太子殿下继续久等!若太子殿下恼怒了怪罪下来。可不是我等微末小官能承受的!”

    那名侍卫闻言,委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他手中那块金黄色圆形令牌递还给易容成他人的炎子明。而后便放下了车帘。

    “放行!!”车厢外,那声呼喝声再次响起。

    随着呼喝声落下,冷晴感觉到她身下的马车再次行驶了起来。

    因冷晴龟缩在车厢内是以无缘看见,此刻,她所乘坐的马车在牧文的驾驶下,正四平八稳地驶进那条约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的甬道,驶向这赤冰国最华丽、高贵、尊严、奢侈的地方之所在!

    当马车重新行驶起来后。静静地看着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容的炎子明,冷晴如此询问他:“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冷晴问这话的时候,炎子明正在低头把玩他手中那块一端系着金色锦绳。一端系着金色流苏的金黄色圆形令牌,令牌上原本规规矩矩、长短一致的金色流苏不知何时已经被炎子明扯断了几根,以至于流苏变得稀稀拉拉的,丑不堪言。

    只见炎子明闻言。抬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晴。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聪慧如你竟会到现在还猜不到我们的目的地吗?”

    冷晴闻言,低头看着盖在她膝上的厚棉被,用手扯了扯厚棉被,沉默了。

    其实,冷晴早已经猜测到了,在牧文第一次说出那句“在下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二等护卫,牧文!这是在下的令牌”的时候,冷晴就已经大胆地猜测了她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

    只是。冷晴一点也不想去那个地方,冷晴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所以,冷晴才会问炎子明“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如此疑问,无非是冷晴希望炎子明可以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冷晴希望炎子明告诉她,她猜错了,他们并非要带她去那个地方……

    可惜,炎子明没有给冷晴任何希望,如今事实摆在冷晴面前,由不得冷晴不相信!

    “我可以反悔吗?”许久许久,冷晴有气无力地吐出了这句话。

    “呵呵!”冷晴话音才落便听见炎子明轻笑一声,而后,只见炎子明侧身躺在冷晴身边,拿着金黄色圆形令牌的左手曲着支撑在脑袋下,而后朝冷晴竖起了右手食指。

    只见炎子明一边左右晃动右手食指,一边语气慵懒且富有磁性地道:“不行哦!这个地方可不比朱府,更不比万春楼,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里,有这里的规矩。”

    冷晴闻言,冷冷地将视线瞥向躺在她身边的炎子明,看着炎子明顶着那张十分陌生的脸,嘴角却噙着十分熟悉的欠扁的笑容,冷晴出口的语气冰冷到了谷底:“如果一开始你就告诉我,你们是这里面的人,那我宁愿留在万春楼受苦受难,也绝不会跟你们离开!”

    日本镰仓中期的千代野能为了出家修佛而用火钳子夹着热烫的火炭烧在她那张绝美的脸颊上,火炭灼伤了她整个的脸,毁掉了她那遗世独立的美貌,也正因为她有如此坚持到底的决心,才能感动兰溪道隆大觉禅师,并拜入兰溪道隆大觉禅师的门下。

    冷晴觉得,为了出家修佛,千代野尚且能如此,倘若那个花妈妈一意孤行,非要逼着她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捞银子,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她就是效仿古人千代野毁了她这张脸又有何妨?

    冷晴可不觉得,有哪个去花楼找乐子的男人愿意将银子砸在一个容貌尽毁的粉头身上!当然了,不到万不得以,冷晴也不愿意做出自毁容貌这种事来。

    再则,在炎黄的历史上,花楼里的清倌多了去了,万春楼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冷晴自信,以她的才华,在万春楼,她亦大可以做个明哲保身的清倌。更何况,冷晴觉得,花妈妈的最终目的是只要能挣钱就行了,应该还不愿意与她弄个鱼死网破!

    等她日后熟悉了万春楼的环境、人事,谋划好一切,她一定可以逃出万春楼。即便逃不出去,大不了,她就老死在万春楼也不过如此!

    可是皇宫是什么地方?

    皇宫,在这个异世,的确是至高无上、雍容华贵,且是平民百姓一生都无缘触及的地方。可同时,皇宫,也是这个异世里最黑暗血腥、残忍无情的地方。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陈阿娇,身份何等尊贵,位于皇后之尊,何等的恣意风流,可当汉武帝刘彻不需要她了的时候,她还不是被弃之如敝履,什么也不是?

    温泉水滑洗凝脂,夜半无人私语时。一掊黄土收艳骨,数丈白绫掩风流。杨玉环曾经何等荣宠,位列贵妃,每日享受着非常优越的生活,享尽了天下间的荣华富贵,但是最后呢?也不过是被唐玄宗缢死于佛堂!

    这天下间最无情、最喜怒无常的帝王,都是住在那种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冷晴认为,一旦她进了这皇宫,就等于将她自己送到了帝王的身边,等于将她自己置放于危险之中。

    六宫中的女人更是几乎个个心狠手辣,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只要会危急到自己的妃子、孩子,从不会手下留情,而且每个人都聪明的不象话,简直每个人都是爱因斯坦!

    “不斗则死,不死则斗”,这种地方,冷晴不想去,真心不想去!

    面对冷晴的冷言冷语,炎子明却是笑得越发欠扁,然而炎子明出口的语气却丝毫不含笑意,反而有些森冷:“我怎么没有告诉你呢?当时你问我九国各国的形势的时候,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赤冰国太子的名讳的。”

    被如此提醒,冷晴脑中犹如一阵闪电劈过,看着炎子明的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的双瞳瞬间睁大,只在这瞬息间,冷晴回想起了当时炎子明说过的话:“……炎武蓝的皇后名曰上官媚,生了一个赤冰国人尽皆知的傻太子,叫炎煦……叫炎煦……炎煦……”

    “炎煦”二字一直在冷晴脑海中回旋不散,让冷晴只觉头脑晕眩,险些一头栽在她身前的厚棉被上。

    直到此时冷晴才明白过来——煦,明也!炎子明,炎煦也!

    原来,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炎子明,这不过是一个用来掩饰身份的假名而已,炎子明的真名,是炎煦!炎子明的真正身份,是这赤冰国的太子啊!

    想通了这其中原委,冷晴不由自主地环顾这辆用上等楠木打造的大型马车,足足乘坐了近一个月的马车啊,可是直到现在冷晴才注意到,就算是在先代,楠木也是十分值钱的木材,随随便便一个用楠木打造的家具,价值最少是以十万为单位起步。

    尽管炎子明当时的确给了花妈妈许多金叶子,可应当也不足以让花妈妈买得起这样一辆用纯楠木打造的马车吧?可是,她却坐在这辆用纯楠木打造的马车上,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花妈妈给他们置办的马车并不能让炎子明满意,所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炎子明让牧文置办了这辆楠木马车,只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炎子明的身价不菲!

    冷晴又看向她披在肩头的厚氅,哪一件不是用价格昂贵的材料制作的?...........................(未完待续。。)

第四章 赤冰皇宫1

    牧文坐在车厢外的车辕上安静地驾驶着马车,车厢内,被三件厚氅和棉被包裹得犹如棕熊一般的冷晴一言不发地蜷缩在车厢角落里,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则静静地躺在冷晴的身边,双眸静静地看着冷晴。

    明明车厢内有两个人,但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反倒让车厢内更是安静非常。

    冷晴垂眸看着她穿在身上,一件套着一件的厚氅,三件厚氅,哪一件不是用价格昂贵的布料制作而成的?还有她穿在最里面的,先前离开万春楼时炎子明给她换洗用的那件月白色长袍,上面的刺绣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淮绣!

    那时候,冷晴尚顶着朱府少夫人的名头在朱府代替病中的朱梓陌处理朱府内的事物的时候,林知吾曾与她上报,说是朱府名下一间卖布料以及替客人制作成衣的铺子夜里不慎走了水,铺面全部被烧塌了,店中的布匹、成衣更是一件也没保住。

    林知吾说,被烧毁的布料中虽也有名贵的绫罗绸缎,隔壁相连的几间铺子也都跟着遭了秧,但损失以及赔偿加在一起都尚在承受范围内。唯独有两匹客人送到店中,要求做成成衣的淮绣也被烧毁了,这个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林知吾还说,若是客人们急着要其它那些被烧毁的布料、成衣,他大不了去别家的衣料铺子先买来救急便是,可淮绣这个东西,即便有钱。也很难在市面上买到,更何况是整整两匹淮绣!就算林知吾肯花钱去别家的衣料铺子买,人家也没有啊!

    当时冷晴就问了林知吾。什么是淮绣?

    “淮绣可是咱们天成大陆上最名贵的刺绣,只产于咱们大梁国平东省淮宁郡。第一,淮绣使用的针法十分复杂,除非是手艺顶尖的绣娘,否则难以绣出最完美的淮绣。其次,淮绣绣出来的花鸟都是十分活灵活现的,穿着淮绣制作而成的衣裳在外走动。甚至能招惹来真的蝴蝶、鸟类,只这一点就足以令淮绣价格昂贵了。

    最后一点,淮绣使用的布料。必须是用平东省淮宁郡当地饲养的最好的蚕吐出的蚕丝制作而成的丝绸,次一点的都不能用。所以,随随便便一件用淮绣缝制而成的衣裳都能卖到几千两白银。如果是当红绣娘手下绣出来的淮绣,价格更昂贵呢!”林知吾还没开口。随侍在冷晴身旁的陆雪月就如此洋洋洒洒地开口为冷晴概括了淮绣的价值。

    连陆雪月这个只在朱府内宅里伺候。平日里连朱府大门都不会出的小丫鬟都知道淮绣的名贵,可见,淮绣是真的名贵。

    后来林知吾又如此告诉冷晴,因为淮绣从选料到制作都十分麻烦,所以淮绣几乎是大梁国皇室的专供物品,也会被大梁国皇室当做国礼送给其余八国的皇室,所以一般的商贾以及平民百姓穷极一生都很难见到淮绣,更别谁能提穿得起用淮绣做成的衣裳了。

    而只有当那一年淮绣的生产情况十分可观时。才能在大梁国的市面上看见十余匹淮绣流通买卖,可天成大陆如此之大。十余匹淮绣哪够分啊!所以,就算是十分有钱的人家,若没点有实力的背景,也很难买到淮绣。

    衣料店的管事说,那两匹淮绣是今年二月初,一位官家的小姐遣了身边婢女拿到店子里来要求制成时下最新颖的成衣的,双方说好了三月中来取,对方连定金都付好了,谁知……

    丝绸等物本就畏火,一点火星都能让丝绸燃烧起来,更何况是能将铺面都烧塌的大火?那两匹淮绣的下场可想而知,真是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因为淮绣过于珍惜昂贵,被烧毁的时候已经临近三月中了,冷晴委实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出两匹淮绣来,万般无奈之下,当时冷晴只得做主赔偿了对方整整三万两白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去。

    事后冷晴大概估算了一下,三万两白银如果折合成现代的rmb,估计得值个六百多万的样子……

    回想起这段往事,冷晴才猛然发现,原来不只是她身上穿的那间月白色长袍是用淮绣制成的,就连炎子明身上一直穿着的锦衣华服,同样是用的淮绣。

    原本,单是能买得起车型如此庞大的,用纯楠木打造的马车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炎子明的身价不菲!如今冷晴更是发现,原来连炎子明和她所穿的衣服都是用这天成大陆上最名贵的淮绣制作而成的,冷晴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冷晴将视线落在了她盖在双膝上的厚棉被上,估计,现在她身边也只有这些棉被是真的不值几个钱的了吧!

    许久后,只听见冷晴自嘲地笑了笑,出口的声音竟有些萎靡:“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和朱梓陌一样的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哥儿,原来,竟是我肤浅眼拙,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你竟是堂堂的一国太子!也是我蠢,当初竟然没有发现马车的不对,更加从不去怀疑,哪个有钱人家里能培养出来牧文那等身手的护卫,就连腰缠万贯的朱梓陌身边,都没有!”

    朱府的财势,冷晴虽然不是全部都清楚,可朱梓陌病倒的那段时间,冷晴以朱府少夫人的身份替朱梓陌撑起了朱府内的一切事物,以及朱府所辖的那些铺子、田庄的运营。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仅冷晴在那段时日里所接触到的那些商铺、田庄,就足以令冷晴猜测到朱府辖下的商铺、田庄等等究竟有多庞大,朱府有多少财势了。

    可就算是掌管着如此有财有势的朱府的朱梓陌,他身边也没有牧文这等身手的护卫!

    冷晴也是学过武术的,她在学武术这方面花费的rmb,并不比她念完大学所花的rmb少,所以冷晴很清楚,想要培养出牧文这等身手的护卫,需要花费的钱财自然不在少数。

    再则,朱梓陌平日里过的生活虽谈不上奢侈二字,但绝对是富贵无双的,可直到冷晴离开朱府,冷晴都没有看见过朱梓陌有一件用淮绣制作而成的衣裳!

    综上所述,与炎子明一比,朱梓陌根本就算不得有钱。因为朱梓陌只是区区一介商人,而炎子明,他是堂堂的赤冰国太子!

    一国太子,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并非朱梓陌这区区一介商人可以比拟的。

    原本一脸平静的躺在冷晴身边的炎子明在听闻冷晴如此萎靡的话语后,面上的平静无波却在一点点地破裂。

    只见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猛然翻身坐起,看着将脑袋低低地垂着的冷晴,炎子明踌躇了一会儿才有些手足无措地如此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不管是赤冰国太子炎煦,还是现在的炎子明,你只需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安危就足够了。再说了,我也不算骗你啊,‘子明’是我师傅为我取的字,所以,我既是炎煦,也是炎子明。

    至于马车的事……我哪里知道那个花妈妈竟如此吝啬,拿了牧文那么多金叶子,竟给我们找了一辆不仅车型狭小,而且陈旧漏风的马车来。你也知道这一路行来有多寒冷,若不是牧文办事回来的时候碰巧瞧见了,自己做主重新置办了一辆马车,这一路上有你受的!”

    炎子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此萎靡不振的冷晴,他竟会觉得揪心!

    许是平日里见多了冷晴的恣意,所以突然见到如此颓然的冷晴,他一时间无法适应吧!嗯,一定是的!

    因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此等揪心的感觉,遂,炎子明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炎子明话音落下后,冷晴沉默了一阵儿才抬眸看向炎子明,然后如此问到:“你这算是认错吗?”

    “认错?”与冷晴四目相对,炎子明如此皱眉反问。

    冷晴闻言,朝炎子明点了点头,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是啊,难道不是认错?你看,从一开始你就隐瞒了你和牧文的真实身份,将我大老远的从大梁国骗到这个冷死人的赤冰国来。如果你们不将我骗来,我的左臂也不会脱臼,我也不会因为救你而带着脱臼的手臂跳进那么冰凉的井水中,结果你们两人没事了,我却因为受伤加风寒发烧到昏迷……综上所述,难道你没有错?”

    炎子明身为堂堂赤冰国的太子,除了赤冰国的现任皇帝炎丰帝炎武蓝和皇后上官媚敢当面说炎子明有错,平日里谁敢招惹炎子明?

    即便在世人眼中,炎子明是个傻太子,可炎子明的身份摆在那里,在赤冰国皇宫中,哪个宫妃、臣子、宦人、宫女见到炎子明了,表面上不是恭恭敬敬的?

    可如今,冷晴却字句坚定地说炎子明错了,这委实让炎子明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耳听着冷晴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冷晴眼中更是隐隐有泪光浮现,炎子明惊讶之下哪还顾得了那些?

    只见炎子明当即就朝冷晴拱手,并用他那张易容成娃娃脸的脸赔笑道:“是是是,我是认错呢!还请冷大小姐大人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原谅在下可好?”(未完待续。。)

第五章 赤冰皇宫2

    “我很好奇,你这是请我原谅炎子明呢……还是请我原谅炎煦?又或者说,我是该继续喊你炎子明呢……还是该改口喊你炎煦?你和牧文足足欺瞒了我一路,倘若不是刚刚被宫门前的侍卫拦住查问,只怕你们还打算继续欺瞒下去,不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吧!”这是冷晴低沉且冰冷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子明’是我师傅为我取的字,所以,我既是炎煦,也是炎子明。再者,我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等到了东宫,我想瞒也瞒不住啊!你若非要我回答,你还是喊我的字吧!如果可以,我到宁愿我只是炎子明……所以,就当做是炎子明在请求你的原谅吧……”这是炎子明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马车外的天是阴沉沉、灰蒙蒙的,气温低到令人生畏,然而,牧文却仅仅穿着一件厚氅坐在车辕上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似没有尽头的蜿蜒通道,稳稳地驾驶着马车,对于车厢内炎子明与冷晴两人的谈话,牧文权当做没听见。

    车厢内,听见炎子明如此言语,冷晴眼中一抹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

    只见冷晴当即便将视线转移到炎子明左手中的那块金黄色的圆形令牌上,并乘热打铁地道:“炎煦也好,炎子明也罢,终究都是你,我们其实没必要如此纠结。不过……事已至此,我虽的确没办法再回去大梁国,再回到朱梓陌身边。可是俗话说认错要有诚意……这样吧,你若真是诚心认错,就把你手上的那块令牌给我吧!”

    炎子明闻言。却是愣住了。

    看着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冷晴,炎子明有些怔然地问道:“你要这令牌做什么?”

    “你管这么多干嘛,反正你要是诚心认错,就把它给我!”冷晴也不愿与炎子明解释,翻来覆去地说了她就是要那块令牌。

    话至此,不过转瞬间,炎子明就明白了冷晴的用意。霎时间炎子明只觉得啼笑皆非——

    举着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炎子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这个小女子啊,兜了这么大一圈儿。细数了我这么多‘罪过’,居然就为了这区区一块令牌?不过是块令牌罢了,你若想要,直说就是了。何必浪费这么多心思!再说了。这是王泉的腰牌,上面刻着王泉的名字和供职,即便给你了也无用啊!”

    见心思被炎子明戳穿,冷晴也不羞恼,反而挺直了背脊,面上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口中则不依不饶地道:“我就是要,你给不给!”

    被冷晴的不依不饶弄得没办法。炎子明只得妥协道:“好好好,给你!”

    听闻炎子明如此言语。冷晴当即就喜笑颜开地伸手去接炎子明手中那块金黄色的圆形令牌,然而,炎子明见状却是将拿着令牌的手一缩,令冷晴已经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没有拿到令牌,冷晴的笑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只见冷晴将伸出去的手重新塞进厚棉被中暖着,而后双眸瞪向炎子明,出口的语气透着十成十的不高兴:“怎么?是不是后悔了?又舍不得了?”

    炎子明闻言却是嘿嘿一笑,用他那独有的慵懒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解释道:“你且放心,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身为赤冰国太子,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一块护卫腰牌罢了,我还不至于舍不得。不过,这块令牌就不给你了,王泉的腰牌你拿去真的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这样儿,等待会儿回到东宫,我命内庭司给你打造一块新令牌,上面刻上你的名字,这样可好?”

    有新令牌拿,冷晴又何必纠结于一块本属于他人的令牌呢?是以,冷晴当即就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要这块令牌了!”

    “话说回来,我那座东宫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比这块令牌要贵重,你为什么非要这块令牌呢?”看着抿唇浅笑的冷晴,又看了看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炎子明想了想,还是如此问到。

    炎子明委实想不通,冷晴为何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向他讨要这区区一块令牌?炎子明可不觉得这块令牌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内庭司为宫中供职的护卫们打造的用来识别身份的腰牌罢了。

    这种腰牌除了可以方便护卫们进出宫廷,根本就别无它用。而且因为这种腰牌只是表面镀金,内里却是用玄铁打造的,委实过于沉重,悬在腰间十分不便,平日里牧文、王泉在宫中时极少佩戴,只有外出离宫时才会带在身上,冷晴为什么非要它呢?

    “这令牌,是用的什么材料打造的?”对于炎子明的疑问,冷晴却是朝炎子明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努了努嘴,如此反问到。

    看着自己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炎子明到也没有打算隐瞒,只如实道:“这种令牌所用的材料,是极为难得的玄铁。内庭司的工匠们将玄铁熔成铁汁后再倒入事先打造好的磨具中,等待铁汁冷却就铸成了这种令牌。

    令牌铸成后,工匠们会在令牌的表面镀上一层厚厚的真金,乍一看之下,这种令牌不过是块普通至极的金牌罢了,可是入手却比同样大小的金牌要沉重许多。因为这种令牌极难仿造,宫中守门的侍卫也就从不担心会有人拿着假令牌蒙混入宫或者出宫。”

    闻言,冷晴忽然轻声笑了笑,而后亦是坦言道:“我到不是真有多想要这块令牌,我只是看中了用来打造这块令牌的材料,也就是你所说的——玄铁。”

    冷晴是个商人,还是堂堂的经理级别,平日里自然不可避免地要参加各种宴会、应酬,见得人多了,冷晴的见识自然也就在无形中增长了。

    冷晴曾许多次陪同各种客户参加各种鉴赏会,有宝石的,有玉器的,有金器的,有木雕古董的,数不甚数。

    冷晴有着与生俱来的聪颖,这种鉴赏会参加的次数多了,冷晴就练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是真金还是镀金,冷晴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之前炎子明从他怀中掏出这块金黄色的圆形令牌的时候,冷晴就已经看出了这块令牌不过是在表面镀了一层真金罢了。然而打造这块令牌所用的材料,冷晴却看不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冷晴这才对这块令牌打起了主意!可是,当冷晴听到炎子明说这块金黄色的圆形令牌是用玄铁打造的时候,冷晴心中其实十分震惊——

    玄铁,是在金庸的小说中,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极为沉重,熔点高,有磁力,开锋后削铁如泥的宝物,金庸的小说中曾有多次描述。因玄铁极为稀有,且材质特殊,故疑为天外陨铁。

    直到此刻冷晴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竟真的有玄铁这种宝物存在!

    只见炎子明用右手食指勾住他左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一端的金色锦绳,将令牌展现在冷晴面前后,炎子明便如此解释道:“玄铁的确是世间十分难得的金属,可在我们赤冰国,这并非难事。世人皆只知道远在我赤冰国北疆的极北之地,有一座积雪千年不化的雪山,叫做天封山。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天封山山脚,就有一处我赤冰国皇室秘密开凿的玄铁矿,此矿每年都可出产约有数百斤的玄铁。我手中这块玄铁令牌,就是出自那个玄铁矿。

    因为玄铁是开锋后削铁如泥的宝物,而玄铁矿的产量又极其有限,所以赤冰国皇室对于玄铁的控制向来都极其严格,整个赤冰国朝堂,除了赤冰国的当朝皇帝和在内庭司里供职的人,没有人能直接接触到玄铁矿。”

    炎子明话音刚落,冷晴就两眼放光地看向炎子明,语带请求地道:“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个事儿……”

    按照这段日子以来炎子明对冷晴的了解,炎子明总结出了以下三点——

    冷晴心情正常的时候,说话的语调总是冷冰冰的,但不会与他作对。当冷晴不高兴的时候,说话则十分冲,什么事都要跟他对着来,还喜欢挑他的刺儿。而当冷晴想算计什么的时候,就会笑,冷晴笑得越美丽,就证明她肚子里打的主意越坏……

    总之,只有冷晴说话的语调冷冰冰的时候,才是冷晴最正常的时候,其他任何情况,都只能说明——冷晴不正常了。

    是以,猛一见到冷晴突然如同转了性儿似的,一脸请求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炎子明则十分警惕地看着冷晴,且语带防备地道:“你先说是什么事!倘若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我决不推辞!”

    “不用紧张,我就是想向你讨一个用玄铁打造的匕首。虽然你说赤冰国皇室对玄铁的控制极其严格,可以你赤冰国太子的身份,这件事对你来说应当不难吧!”冷晴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炎子明,满脸的真诚,委实看不出有任何作假。(未完待续。。)

第六章 我为鱼肉3

    为了阻止寒风和低温的侵袭,车厢两侧车壁上的窗帘都放了下来,车厢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车厢顶悬着的那一盏白纱灯笼,灯笼随着马车的行驶而摇摇晃晃,光影也在来来回回地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被厚氅和棉被包裹得如同棕熊一般的冷晴蜷缩在车厢角落里,整个人恰好在烛光的边缘地带,以至于在灯笼摇晃不止的情况下,冷晴一会儿出现在光影下,一会儿隐没在阴暗中,时隐时现的模样委实让人觉得不真实。

    静静地看着被光影照射得如此不真实的冷晴,许久,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才语调轻缓地答道:“好,我一定用玄铁给你打造一把这世间最锋利的匕首。”

    自从进入朱雀门后,冷晴说的每一句话,无论对错,炎子明都选择了顺从,即便,用玄铁打造匕首一事其实十分难办,炎子明依旧选择了默然顺从冷晴的意思。只因有一件事,炎子明无法将它光明正大地摆在明面上告诉冷晴,所以,炎子明总觉得心中有愧。

    这件事,就是之前冷晴口中的“哪个有钱人家里能培养出来牧文那等身手的护卫,就连腰缠万贯的朱梓陌身边,都没有!”一事。对于此事,炎子明选择了默认,不去纠正。

    朱梓陌有多庞大的暗中势力,炎子明知道得并不全面,但有一点,炎子明清楚,朱梓陌在暗中发展的财势,并不比他炎子明差!再加上朱家百余年积攒下来的财势。如今已成为朱家家主的朱梓陌,只怕已是这天成大陆上的首富了吧……

    别说他炎子明现下还只是赤冰国的太子,即便炎子明现在就登基为赤冰国的皇帝。拥有了整个赤冰国的财势,只怕也无法与朱梓陌匹敌!

    但无论是朱梓陌在暗中培养的势力,还是朱梓陌在暗中积攒的财富,炎子明知道,冷晴却全然不知,否则,冷晴也不会轻易地说出“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和朱梓陌一样的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哥儿”这种话来。

    而且,他与朱梓陌是同门师兄弟一事,冷晴至今都不知道。炎子明打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冷晴知道。所以,对于冷晴话中与朱梓陌有关的任何误区,炎子明都不能贸然去纠正,否则。以冷晴的聪颖。他与朱梓陌的关系,定然瞒不住。

    如果让冷晴知道,他炎子明不仅与朱梓陌相识,两人更是一同长大的师兄弟,可他却在冷晴遭难的时候,用并不光彩的手段这般将朱梓陌的新婚妻子给拐带到了自己的国家,冷晴要作何感想?

    只怕到时候,冷晴就不是向他炎子明讨要一块玄铁令牌。一把玄铁匕首这么简单了!

    “爷!西和门快到了,要下马车了。”炎子明的话音才落下。车厢外,牧文那毫无情绪的声音突然响起。

    车厢内的炎子明闻言,当即收起了那些繁杂的心思,因为炎子明知道,进了这西和门,他就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凡是都需要小心谨慎,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杀身之祸。

    将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塞进怀中后,炎子明便面朝车厢门帘的方向,一脸肃穆地整了整身上衣袍,坐姿也极为端正,身上再也瞧不见一丝平日里的慵懒,因为他此刻,是王泉!

    看着顶着陌生人相貌的炎子明突然如此严谨,冷晴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遂诧异道:“怎么了?”

    目视着前方的车厢门帘,炎子明顶着那一张娃娃脸,语气颇沉地道:“在赤冰国,宫内供职之人只要手持玄铁令牌就可以驾驶车马自由进出朱雀门,可过了朱雀门,还有一道西和门。赤冰国有明文律法规定:除了当朝皇帝的车架,不论对方何等身份,所有车马在西和门前都必须停下,车内所乘之人必须下车,不得驾驶车马经过西和门,违者,按谋反罪论处!

    过了西和门,皇子及公主以上身份的人才有权利乘坐宫内特制的步辇,而类似牧文、王泉这种身份的护卫,过了西和门,再远的距离,再恶劣的天气,也只能徒步而行。刚刚牧文说了,西和门快要到了,如果你不想被冠上谋反的罪名,就乖乖地跟我一起下马车,步行到东宫去。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血溅当场,可以试一试我话中的真假。”

    冷晴闻言,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谋反罪,这在封建制度的国家,不论是国外还是炎黄的历史中,从来都是罪中重罪,不论起因为何,但谋反失败的,几乎都会被处以极刑——

    南朝宗室大臣,宋武帝刘裕第六子刘义宣,建康(今江苏南京市)人,母亲为孙美人。

    刘义宣生而舌短,涩于言论。元嘉元年,封竟陵王,食邑五千户,仍拜右将军,镇石头城。出为都督、江州刺史。勤自课厉,政事修理。辅助孝武帝刘彧夺位有功,累迁中书监、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给鼓吹。改封南郡王,食邑万户。

    原本刘义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人,可偏偏在孝建元年起兵谋反,不幸兵败后在狱中被杀。有子十八人,除两人早卒外,其余都因这次叛乱而死。

    再有初代宁王朱权的第四代继承人,明太祖朱元璋五世孙,宁康王朱觐钧庶子朱宸濠,初封上高王。因宁康王没有嫡子,于弘治十年(公元1497年)袭封宁王。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朱宸濠借口明武宗正德帝荒淫无道,集兵号十万造反,杀巡抚孙燧、江西按察副使许逵,革正德年号,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以王纶为兵部尚书,集众号称十万,并发檄各地,指斥朝廷。略九江、破南康,出江西,率舟师下江,攻安庆。

    然而,四十三天之后,朱宸濠大败,其将士焚溺而死者达三万余人,诸妃嫔皆赴水死,朱宸濠及其诸子、郡王、仪宾,并李士实、刘养正、王纶等一起为王守仁所俘,押送南京,交给张永。明武宗先放再抓,最后废为庶人,伏诛,除其封国。

    单单是冷晴在学校念书时学到的历史知识中,这种谋反失败被诛杀,甚至是连坐的事例就不胜枚举。

    冷晴死过一次,深深地体会过那种明知生命在流逝却无可奈何的感觉,冷晴可以摸着她的良心说,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的恐惧,她不是一般地畏惧死亡!

    冷晴不会明知道不下马车会被定为谋反罪,还傻乎乎地因为怕冷而呆在马车里不下去。

    跟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严寒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活着,就是感冒发烧个十天半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面对炎子明的说辞,冷晴真的无言以对。

    尽管冷晴没有吭声,可是炎子明知道,冷晴将他的话听进心中去了。

    “对了,待会儿下马车前将这个戴上。”只见炎子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他那宽大的衣袖暗袋中抽出了一条轻薄的天蓝色丝巾。

    “为什么要戴这个?”伸手接过炎子明手中那条天蓝色的丝巾,冷晴满脸的疑问。

    勾起一边的嘴角浅浅一笑,顶着娃娃脸的炎子明看向冷晴——

    尽管冷晴那曼妙的身形此时被掩在那层层厚氅和厚棉被之下,使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头大棕熊,可这丝毫遮掩不住冷晴那张绝色无双、倾国惑人的脸庞。

    “冷晴,你这张脸,真的太勾人心魄了,你不能将它随便暴露在人前。而且,赤冰国的现任皇后上官媚,她最讨厌的,就是赤冰国皇宫中有相貌比她还要美丽的女子存在……若是在西和门外,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护住你,可进了这西和门,许多事情就由不得我做主了。戴上面巾,遮住你的容貌,能为你自己,还有我,省去许多麻烦。”对于冷晴的疑问,炎子明如此简单明了地解释。

    冷晴闻言,只垂眸看着她手中那条天蓝色的丝巾,默默点头:“o……好,我懂了。”原本冷晴是想说“ok”的,然而话到嘴边,冷晴陡然惊醒,硬是改了话头。

    冷晴知道她长得很美,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少因为她这张脸无端招惹到祸事,可那时候她尚有蒙语的爸爸、妈妈保护她,而且在法治社会下,也没人敢太过猖狂。

    但来到这个异世后,她举目无亲,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封建制度的社会,像她这种毫无背景的人,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她如今唯一可以依赖、可以保护她的人,只有炎子明。

    所以,对于炎子明话语中的明褒暗贬,冷晴只能权当做没有听出来,她只能忍!

    但有一点:她生来就是这副容貌,冷晴从不觉得这是她的过错!

    “爷,西和门到了,下马车吧!”车厢外,牧文那毫无情绪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看了一眼冷晴,炎子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走吧!”

    言罢,炎子明站起身,当先一步走出了车厢。

    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炎子明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神色,透彻无以言喻的复杂。(未完待续。。)

    ps:  为了这篇文章,小墨把工作辞了,只为了在年前能够完结……

第七章 西和门内1

    《春秋左传.桓公十年》:“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

    这是炎黄历史上极其有名的一段典故,但凡学过点历史的,都知道。

    冷晴看着她自己这张脸,看了二十三年,她自己长得有多绝丽,冷晴心知肚明,炎子明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尽管冷晴自认,她生就如此容貌,并非她的过错,可怀璧之罪,冷晴懂。

    面对贪得无厌的虞公,虞叔尚可以挥起宝剑,将虞公赶去了共池,然而冷晴终究不是虞叔,冷晴没有虞叔那么强大的本领,在这个举目无援的异世,冷晴能够自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又岂敢将自己与虞叔作比较?

    是以,面对森森宫廷,寒刀冷剑,冷晴别无选择,只能听从炎子明的吩咐,仔细戴好那条天蓝色丝巾,确保丝巾不会被风轻易吹落后才出的马车车厢。

    掀开残留着自己体温的厚棉被的那刻,冷晴只觉得四周寒冷成一片。

    车厢内已经如此寒冷了,车厢外的严寒,可想而知,可冷晴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只见冷晴整理了下她身上的厚氅因为久坐而生成的皱褶,又抬手摸了摸戴在脸上的那条天蓝色丝巾,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冷晴才敢朝着车厢门帘走过去。

    掀开车厢门帘,踏出马车车厢,站在马车车辕上的那一刻。阴沉沉的光线尽现眼前,同时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即便身穿三件厚氅,冷晴仍旧被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咬着牙根扛着严寒,冷晴举目四望,第一个入眼的,就是马车正前方。那一条约有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的甬道。

    如朱雀门一样,甬道口那扇只用肉眼就看得出应当十分厚重的朱漆大门此时打开在两侧,每一边门前都站着五名手持长矛。腰佩长刀,身穿棕色皮甲的侍卫,且每一名侍卫皆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神情肃穆。

    如此阵仗。不难看出这扇门的重要性。

    甬道两侧是绵延无尽头的三米多高的围墙。甬道两端的进出口皆有十数名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侍卫看守着,乍一看,森严非常。而甬道顶端的墙体上,雕刻着三个小篆,还用金漆仔细地描了,是“西和门”的字样。

    恰有十余名队列整齐,手持长矛,身穿甲胄的士兵从西和门后走过。无需多想,那应当便是宫廷中巡逻的侍卫。而这种侍卫。在西和门外,却瞧不见。

    如此情景,足以证明西和门内宫禁森严,并非一个小小的朱雀门可以比拟的,冷晴深知炎子明并没有欺骗她。

    站在半人高的车辕上,冷晴朝前方那堵只有三米多高的围墙后望过去,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句话: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鲜活的皇宫!

    最后,冷晴才看向站在马车一侧灰白的地上,外面只穿了一件厚氅,手中提着三尺青峰的牧文和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

    牧文是个糙汉子,太过木讷,平日里又因宫规只能跟炎子明和王泉呆在一起,几乎从未与女子有过接触,想要牧文怜香惜玉,恐怕要等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是以,见冷晴出来后终于看向了他们二人,却只有炎子明一人走上前去伸手去扶冷晴。

    以往上下马车,冷晴都是靠的她自己,从不需要人扶,可自从亲戚上门后,冷晴越发地畏寒,以至于这几天冷晴穿的委实太过厚重,连在平地上行走都及其不便,更遑论想再独自一人下这足有半人高的马车?

    是以,面对炎子明的善意,冷晴默然接受了。

    将纤纤玉手放在炎子明那张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两手相触的瞬间,冷晴只觉得,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很暖。

    恍然间,冷晴想起,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曾发生在她与朱梓陌身上。

    那时候,她端坐在喜轿中,朱梓陌便轻掀轿帘,将左手伸向端坐在喜轿中,那一身鲜红色嫁衣的她。

    那时候,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盖头下的宽大手掌,只稍微犹豫了几秒便抬起她的右手轻轻放在了那只手掌的手心里。

    那时候,同现在一样,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很暖。

    那时候,她曾以为,她在这举目无援的异世,终于寻到了一处栖身之所……

    那时候,她曾以为,以她经商的才华,只要朱梓陌肯垂青,肯给她机会,她就一定可以在这个异世开拓一片属于她冷晴的天下。

    可是,不过一眨眼,一切物是人非:她离开了朱梓陌,离开了朱府,离开了大梁国,孤身一人随同炎子明和牧文来到了这陌生的赤冰国,来到了这陌生的皇宫门前。

    思及此,冷晴又忍不住自嘲:从来到这个异世的那一刻,她便已然是孤身一人,倘若不是遇上朱梓陌,她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缕幽魂。朱梓陌虽将她捡回了朱府,救了她一命,却也改变不了她本是孤身一人这个事实……

    想到朱梓陌,冷晴有些怅然,她离开朱府也快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如今朱梓陌的身体怎么样了?朱府上的一切事物可还让他费心劳神?也不知道,那个酷似蒙语的陆雪月……她可还好?在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以后,朱梓陌可曾牵累到近身伺候她的陆雪月??

    罢了,今天踏进这扇西和门后,大梁国的一切都将与她冷晴无关了。朱梓陌也好,陆雪月也罢,那都是曾经了,再也不会与她冷晴的生命有任何交集。

    从第一天随炎子明踏上前往赤冰国的路途的时候,冷晴就知道,她应该没有机会再回去大梁国,再回去朱府,再回到朱梓陌身边了。

    正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尤其是身在位处上位者的炎子明身边,冷晴更加不会妄想,今天踏进了这扇西和门,来日,她还能顺利地走出这个宫廷,走出赤冰国。

    深吸一口气,摒弃脑中那纷杂的念头,冷晴稍微弯身,在炎子明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双脚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后,冷晴当即就将自己的手从炎子明那张温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而后转身,安静地面向西和门的方向,静静地等候牧文和炎子明下一步的指示。

    手中的纤纤玉手被蓦然抽走,炎子明只觉得心也随之一空,心中似有什么被一同抽走了一般,可炎子明却想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不过,牧文也没有给炎子明多少思索的时间,只见牧文伸手从他怀中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一端系着金色锦绳,一端系着金色流苏的圆形令牌,竟与先前炎子明拿出来的那块玄铁令牌一模一样!

    手持金黄色的玄铁令牌,牧文一边朝守在西和门前的侍卫们走,一边语含威严地道“在下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二等护卫,牧文!这是内庭司督造的玄铁令,请查验。”

    有一名腰佩长刀,手持长矛的侍卫在牧文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迎了上去。与牧文面对面站定后,那名侍卫接过牧文手中的金黄色圆形令牌,先是用手掂了掂重量,而后仔细看了令牌正反两面雕刻的字。

    确定了令牌的真伪,那名侍卫便将令牌还给了牧文,而后转脸看向牧文身后,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语气冷冽地道:“你的令牌。”

    炎子明闻言,当即就笑嘻嘻地亦是从他怀中掏出了那块金黄色的,一端系着金色锦绳,一端系着金色流苏的圆形令牌,又笑嘻嘻地亲自送到了那名侍卫的手上,口中更是语含笑意地道:“在下乃是太子殿下身边二等护卫,王泉!”

    静静地站在马车旁瞧着炎子明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冷晴实在无法将现在的炎子明与她最初时在万春楼里遇见的那个慵懒却孤傲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换了一张脸皮,可炎子明却似乎在那一刻将他整个人也换掉了,一点也瞧不见他往日身为炎子明的踪迹。

    此时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赤冰国太子殿下身边的二等护卫,王泉!

    无人会想象到,这个人,其实就是赤冰国高高在上的太子——炎煦!

    对于此等迷惑众人的手段,冷晴真心佩服。

    又是一番查验,那名侍卫将手中货真价实的令牌还给炎子明后,又看向被三件厚氅包裹得如同棕熊一般的冷晴,继续语气冷冽地道:“你的令牌。”

    有了先前在车厢内被突然点名的经历,冷晴当即就将目光投向了炎子明,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问她要令牌?好吧,她没有。现在就看他炎子明怎么解决了。

    循着那名侍卫的视线,炎子明回头去瞧冷晴,却瞧见冷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炎子明心中无奈,嘴上却依旧笑嘻嘻地解释道:“她啊,她可没有玄铁令牌,她是我和牧文兄弟奉命去宫外给太子殿下寻来的琴师。”(未完待续。。)

    ps:  小墨有时候定完章节名就后悔了,例如第四章和第五章的章节名……小墨已经申请责编修改了,但是内容是连接的,请放心订阅

第八章 西和门内2

    一堵三米多高的围墙,一条约有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的甬道,一扇厚重的西和门,就这样隔出了两个世界——

    西和门内,是赤冰国最雍容华贵,最富丽堂皇,最宏伟壮丽,最庄重森严的赤冰国皇宫之所在。更是赤冰国一众文武大臣与赤冰国当朝皇帝商议朝政之所在。

    西和门外,是近五十名身穿一身棕色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们。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守卫好这扇供赤冰国一众皇族子弟,以及在皇宫内廷里供职的侍卫、宫女和宦人们进出赤冰国皇宫的西和门,并将一切意图混进皇宫内廷和混出皇宫内廷的不轨之人捉拿进天牢。

    今日,西和门前停了一辆由三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外观虽朴素,实则是用上等楠木打造的车型庞大的四轮马车。

    马车旁站着一名被层层厚氅包裹得犹如棕熊,面上蒙着一条天蓝色丝巾的女子,马车前方,站着一名身穿灰色裋褐服,手提一柄三尺青峰的男子,和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以及一名身穿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

    “琴师??”看着炎子明和冷晴,那名侍卫眼中透着狐疑。

    炎子明闻言,当即重重地点头,笑嘻嘻地应道:“是啊,这位兄弟你也知道,咱们的太子殿下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说风就是雨的。这不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在年初的宫宴上听了一曲陛下的御用琴师弹奏的‘高山流水’后,总闹着要寻一个琴技超群的琴师来和陛下的那位御用琴师一较高下嘛。我兄弟二人这才奉命去宫外给太子殿下寻了这么一位琴师来。”

    那名侍卫闻言,兀自低头沉默了,似在思索炎子明话中的可信度。

    炎子明见状。到也不着急,也不出言催促,只依旧脸带笑容地看着那名侍卫,静静的等待那名侍卫的决定。

    时间,在沉默和安静中缓慢地流逝。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那名侍卫忽然抬头看向了炎子明和牧文,还有他们二人口中所谓的“琴师”冷晴。

    在牧文的面无表情。炎子明的嬉皮笑脸,冷晴的淡定从容中,只见那名侍卫转身对他身后的那些侍卫们大声喊道:“可以放行!”

    炎子明闻言。当即朝那名侍卫拱手,语气和善地道谢:“多谢这位兄弟!下次我兄弟二人再奉命出宫,在下一定给这位兄弟捎上一坛子太子殿下宫里特藏的极品佳酿!”

    炎子明此等明显的示好,若是换了旁的人。对方定会欣然接受。但是,能被派来守卫西和门的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被严格训练过。

    是以,那名负责盘查的侍卫不仅不给炎子明面子。还语气冷冽地道:“不必!快进去,西和门前任何人都不得久留!”

    对于那名侍卫的冷脸以待。炎子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继续笑嘻嘻地应承:“好嘞,我们这就进去。那我们的马车,就有劳众位兄弟们处置了。”

    言罢,炎子明招呼了牧文和冷晴,一行三人就这般在近五十名身穿一身棕色皮甲,手持长矛,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的侍卫们的瞩目下踏进了西和门。

    负责盘查炎子明和牧文、冷晴三人的那名侍卫一直目送着炎子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西和门内,随即那名侍卫便挥手招来了一名与他装扮相同的侍卫,而后附耳在那名侍卫耳边十分小声地道:“去禀报皇后娘娘宫里的人,王泉与牧文回来了,这次他们给太子殿下带回了一名女琴师。瞧那女子畏寒的模样,应当是从南边过来的,许是大梁的人。”

    “是!”那名侍卫亦是小声的答应,而后转身小跑着进了西和门。

    画面切换到西和门内。

    漫长且笔直的通道上,脚下是上等汉白玉铺就的路面,左右两侧是三米多高的灰白色围墙,围墙上间距不等地开着一些拱门。一行三人,易容成娃娃脸的炎子明走在最前面,包裹得犹如棕熊的冷晴走在中间,看上去最正常的牧文走在最后。

    因为昨天才下了一场大雪,以至今日天气仍旧有些阴沉沉的,天空中只有厚厚的积云,连太阳的影子都瞧不见。

    赤冰国皇宫外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屋顶上还有不少积雪堆积,有些屋檐因为积雪消融还在往下滴着水滴,使得行人不敢在屋檐下行走。但在赤冰国皇宫,西和门内,竟连一点积雪的影子都瞧不见!

    如今,炎子明、牧文和冷晴三人就徒步行走在这西和门内的皇宫之中。

    先前冷晴站在半人高的车辕上眺目远方,只能看到一个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重檐殿顶,这其中的壮瀚巍峨都被那堵只有三米多高的围墙挡住了,如今徒步行走于其中,身临其境,冷晴霎时间被她沿途所看到的景象折服了——

    一路走来,脚下踩过的每一步路都是用上等汉白玉铺就的,举目四望,那一座座巍峨高耸的宫殿,露出一个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耀目辉煌。

    宫殿的飞檐两端,是金鳞金爪的两条飞龙,工匠将其雕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它们便会腾空而去。

    每座宫殿各依地势的高下而建,像是互相环抱,却又自成一势。殿檐下的铺作和阑额上描绘着细致的丹青,与那朱漆的门扉相映成彰。

    远远望去,每一座宫殿都是那般巍峨恢弘、金碧辉煌!

    这真是应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之景。

    即便今日天气阴沉,没有半点阳光,也丝毫无法掩盖这座巍峨皇宫的金碧辉煌与气势恢宏。人行走在其中,只觉得渺小不堪,无法与之比拟。

    这种近似压迫的感觉,与冷晴以往参观过的故宫是不一样的。

    故宫,虽也同样是气势恢宏、磅礴大气的皇宫,却只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名胜古迹,少了鲜活的气息。而冷晴眼前的这座皇宫,尽管没有故宫那样的磅礴大气,却比故宫多了丝鲜活的气息,以至给人的感觉更加真切、实在。

    “哈啾!!!”一个无法抑制的喷嚏打断了冷晴所有的思绪。

    顶着一张娃娃脸走在最前面的炎子明听闻身后响起的那声不轻不重的喷嚏声,当即就驻足转身笑道:“穿那么多,包裹得跟头熊似的你还能打喷嚏,你畏寒也不至于如此吧!”

    因脸上戴着丝巾,冷晴也不好用手去揉鼻子,便只能皱了皱鼻子,可过后冷晴还是觉得鼻子十分不舒服,又听闻炎子明如此调侃自己,冷晴当即就横了炎子明一眼,冷声反驳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不怕冷啊!说我是头熊,你们简直就是天生的熊!北极熊!”

    恰在此时,前方,有一队身穿乌黑甲胄,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巡逻士兵从一扇拱门中走了出来。只见那队士兵一个转弯,竟朝着炎子明三人的方向迎面走了过来。

    牧文见状,当即出声提醒到:“爷!禁军来了。”

    炎子明闻言,回头去瞧,见真的有一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士兵迎面过来了,当即便不再与冷晴说话,只忙着将冷晴拉到一旁的灰白色围墙底下,给那队巡逻士兵让路。

    牧文亦是退让到一旁的灰白色围墙底下,静默不语。

    在炎子明和牧文的屏息凝神,冷晴的不明所以中,只见那队巡逻士兵人人面无表情,且神色肃穆,目不斜视,脚步一致地从他们三人面前走过。

    一直目送着那队巡逻士兵远去,炎子明这才看向冷晴,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北极熊,不过我们的确是……”

    然而,炎子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刚才那队士兵……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好像有些畏惧他们?”看着那队身穿乌黑甲胄,手持长矛,腰佩长刀的巡逻士兵走进远处的一扇拱门,冷晴如此问到。

    不论是在朱雀门前还是在西和门前,面对那些守门的侍卫,炎子明和牧文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的,可刚刚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士兵出现后,炎子明和牧文那一反常态的态度,冷晴怎能察觉不到?

    在冷晴看来,那队巡逻士兵与那些守卫在朱雀门和西和门前的侍卫们唯一不同的地方,不过是他们身上穿的盔甲颜色不同罢了,可炎子明和牧文却在看见那队巡逻士兵后,立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连话都不敢说了,甚至还要拉着她一起退到一旁给那队巡逻士兵让路!

    冷晴十分好奇,那队巡逻士兵……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未完待续。。)

    ps:  在此感谢一直陪伴小墨的一位读者——o○舎涐萁谁ら!这一路走来,谢谢你对小墨的不离不弃!谢谢!

第九章 西和门内3

    阴沉沉的天气,厚重的积云,漫长的通道,一切都是那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只见炎子明循着冷晴的视线,看向了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士兵消失的那扇拱门,炎子明也不说话,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那扇拱门。

    因为易容,炎子明那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也易容成了一双大大的圆眼,此刻那双大圆眼微微地眯着,似在回忆、思索着什么。

    炎子明静静的凝视着那扇拱门良久,在冷晴觉得时间都快凝滞了时,炎子明才开口解释道:“赤冰国的百姓们都以为,在赤冰国皇宫西和门内,他们的当朝皇帝是最至高无上的,其次是他们的储君,可是,百姓们不知道,在他们的皇帝和储君之间,还隔着一支数万人的禁军!”

    冷晴是个地道的江南女子,尽管一米七三的身高在江南水乡来说已经十分高挑了,可在炎子明这个拥有一米八几的身高的北地汉子面前,冷晴依旧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是以,因为身高差异,冷晴从来都不愿意与炎子明站得太近,这会导致每次冷晴看炎子明的时候,难免要微微仰头。可在现代的时候,冷晴最不喜欢的,就是仰着脖子去看对方,这会让冷晴觉得十分不舒服。

    然而,先前冷晴被炎子明拉到一旁的灰白色围墙底下时,冷晴与炎子明几乎是肩并肩挨着站着的,这让冷晴每次看向炎子明。都必须微微扬起她那纤长且白皙的脖子,否则她就无法与炎子明对视。

    是以,每每看向炎子明。冷晴面上虽毫无表现,可她心中却十分无奈啊……

    这会儿,冷晴又得微微仰起脖子看向炎子明,眼神疑惑地如此反问:“禁军?”

    “从赤冰国建国至今,禁军从来都是直属于赤冰国当朝皇帝统辖的军队,除了赤冰国当朝皇帝和每一任禁军统领,任何人都无权指挥禁军。包括母仪赤冰国的六宫之主。从禁军建立至今,禁军的人数始终保持在三万人以上,最多的时候。禁军的人数达到过五万余人。

    同样是军队,禁军的待遇,包括衣食住行在内,皆是赤冰国所有军队中等级最高的。比如刚才那队巡逻禁军身上穿的那件颜色乌黑的甲胄。就是用极纯的玄铁打造的。每一件玄铁甲胄都重达逾百斤!赤冰国别的军队虽是在外为赤冰国保疆卫土,却连看一眼玄铁甲胄的资格都没有!”冷晴问的是炎子明,可回答她的,却是牧文。

    耳听着牧文那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冷晴扭头看向一向习惯了沉默寡言的牧文,却见牧文亦是看着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士兵消失的那扇拱门,眼中晦暗莫测,似酝酿着什么不明的情绪。

    尽管牧文说得已经十分详细。冷晴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如是道:“即便如此。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能因为他们的待遇比其他军队好,穿的甲胄是用玄铁打造的,就能彰显得他们有多特别吧!他们毕竟是在皇宫里供职的军队,保护的是皇宫以及皇帝的安全,待遇比那些在宫外任职的军队好,也在情理之中吧!”

    在炎黄的历史上,甲胄的类型及其繁多,就拿最普遍的皮甲和明光甲来说吧——

    皮甲一般重约五到十斤,因为他们多用表面硬化的皮革,有的还有铁铆钉,用来加强防御。而明光甲一般重约六十斤上下,最主要的特征是胸前、背后有大型圆形或椭圆形甲板,这种甲板经过打磨,在阳光下有耀眼的反光,就好像一面镜子,而汉代镜子上常有“见日之光,天下大明”的套话,明光甲因此得名。

    以重量而言,炎黄宋代的步人甲(步兵铠甲)是炎黄历史上最重的铠甲,总重量达五十八斤。为此,皇帝赐命,规定步兵铠甲以五十九点六斤为限。此后,又把长枪手的铠甲重量定为六十四至七十斤;由于弓箭手经常卷入近战格斗,其铠甲定为五十六至六十六斤;而弩射手的铠甲定为四十四至五十四斤。

    总之,在炎黄的历史上,就没有一种盔甲的重量超过一百斤的。

    思及此,冷晴情不自禁地补了一句:“再说了,每天都要穿着重达上百斤的玄铁盔甲到处巡逻,这待遇……我真心没看出来哪里好了!”

    也许,在这个异世,能穿上重达逾百斤的玄铁甲胄在炎子明和牧文这些人眼中是种别样的殊荣,可在冷晴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殊荣,简直就是种折磨啊!

    牧文闻言,却是回头看向冷晴,虽面无表情却语气严肃地道:“冷姑娘此言差矣!能被选入禁军的,都是赤冰国各地军队中的佼佼者。这些士兵在被选入禁军后,都会被送往天封山脚,在极端恶劣的气候和环境下经过长达一年的负重训练。一年后,只有通过所有训练的士兵才有资格回到禁军,进入赤冰国皇宫,穿上那一身玄铁甲胄。”

    牧文的话音都不曾落下,炎子明便已接过了话头——

    只见易容成他人模样的炎子明依旧看着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士兵消失的那扇拱门,语气淡淡地道:“那时候,重达逾百斤的玄铁甲胄对于那些士兵们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穿上玄铁甲胄,他们是赤冰国所有军队中享有最高等待遇的禁军。脱下玄铁甲胄,人人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就算是九国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也未必是最末等禁军的对手!

    而且,赤冰国开国皇帝给予了禁军‘若在皇城内发现了欲行不轨之人,无论其何等身份,皆可以先斩后奏’的特权。八十多年前,赤冰国曾有一位太子在年末的宫宴上意图行谋逆之举,却被一名禁军事先发现了其意图,那位太子还未发动谋逆之举便已人头落地,血溅宫宴……尽管一刀斩了储君的头颅,可那名禁军却没有遭受半点责备,还荣升为禁军副统领。

    而且,禁军虽有三万余人,却只管赤冰国皇宫西和门以内的事,出了西和门,除非是赤冰国当朝皇帝遇到危险,否则,就算是有人在西和门前杀了赤冰国的储君,禁军的士兵,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只要在西和门以内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不说出或做出什么会让禁军误会的话和事,轻易是不会招惹到禁军的。”

    “你们说来说去,前面的那些都不过是铺垫,最后两点才是最重要的吧!对于这两点,我只想说——你们赤冰国的律法,委实让人不敢恭维!”综上所述,看了看炎子明,又看了看牧文,冷晴给出了如此总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冷晴终于明白了炎子明和牧文为什么会畏惧,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忌惮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那队身穿乌黑甲胄的巡逻禁军了。

    三万余人的禁军究竟享有何等待遇,对于身为赤冰国储君的炎子明而言,那都是不值一提的,炎子明更不会在意。因为炎子明本身身为赤冰国储君所享有的待遇,绝对不是区区一个禁军可以比拟的。

    真正让炎子明和牧文在意的,是赤冰国开国皇帝给予禁军的,直到现在都不曾收回过的“若在皇城内发现了欲行不轨之人,无论其何等身份,皆可以先斩后奏”的特权!

    正是因为这个“特权”,即便是身为赤冰国储君,身为赤冰国未来的皇帝的炎子明,也不敢在赤冰国皇宫的西和门内,在禁军面前太过放肆。

    顶着一张娃娃脸的炎子明闻言,终于收回了一直看着那处拱门的视线,转而看向了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的冷晴。

    只见炎子明抿唇一笑,继续俯身在冷晴耳畔小声地道:“的确。不过先前有一句话你却是说错了,我到底是这赤冰国未来的君主,想让我畏惧他们,他们还不够资格。我不在他们面前放肆,只是不想在那之前给自己无端招惹麻烦,你……懂吗?”

    “哈啾!!!”炎子明话音才落,冷晴就十分不给面子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冷晴这个喷嚏真的打得很大,连她戴在脸上的那条轻薄的天蓝色丝巾都被喷动了。

    皱了皱鼻子,看向已经站直了身子的炎子明,冷晴有些欲哭无泪地央求:“行了行了,我们别在这儿耗时间了,快点去你那个什么东宫行吗?你们这儿真的太冷了,再这么耗下去,不等到你那个东宫我就要被冻死了!”

    微微垂眸看着明明穿了三件厚氅却仍旧如此畏寒的冷晴,炎子明也是无语问苍天了。

    抬眸看向站在冷晴身后,只穿了一件厚氅,左手提着一柄十分寻常的三尺青峰,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极少有情绪波动的牧文,炎子明语调慵懒地吩咐:“牧文,你先行回去东宫,让宫里的人将寝殿里的地龙烧好。还有,让王泉那厮在寝殿里烧两个银碳炉,我和冷晴随后就到。”

    对于炎子明这个主子的吩咐,牧文从不质疑,从来都是恭敬领命,然后将事情一一办好,这次亦然——

    “是!爷!”炎子明话音才落,牧文便恭敬地拱手领命而去。(未完待续。。)

第十章 赤冰储君1

    夜,越发的静谧。对立的两方几乎都可以听见彼方的呼吸声,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僵持,却始终无一人动作。

    不过,相较于一脸戒备的林知吾和林萧阳,那群幽冥宫的宫人便显得淡定多了,抬步辇的依旧稳稳地抬着步辇,举灯笼的依旧安静地举着灯笼,始终无一人做出如林知吾和林萧阳那般的备战姿态。

    隔着那层白纱,依稀能看见坐在步辇内的女子似是抬手伸了个懒腰,而后声音慵懒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不知二位出自何门何派?亦或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子弟?不知二位可否愿意与我幽冥宫结识一番?”

    林知吾闻言蹙眉,不等林知吾做出回答,站在他身边的林萧阳便先林知吾一步开了口。只听得林萧阳用一副正气凛然的口吻大声答道:“你们这些幽冥宫的妖女,本侠才不会与你们这种人结交!”

    说罢,林萧阳一个潇洒的转身——看他的宝贝马儿有没有事儿去了。

    林知吾见状不妙,连忙接过话道:“我二人虽算不得武林正道人士,却也不愿和被众武林人士虎视眈眈、欲除之而后快的幽冥宫结交什么朋友,倘若被无端连累了那可就不妙了,我二人还是相当惜命的。所以,在下觉得,你我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的好。”

    “嗯……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的确没人愿意无端惹祸上身,倘若换作我是你们。也是不愿意的。”那个坐在步辇内的女人沉吟一声后如是道。

    停顿片刻,就在林知吾以为那个坐在步辇内的女人打算放过他和林萧阳时,却又听见那个坐在步辇内的女人话锋徒然一转道:“不过……你二人纷纷如此拒绝本圣女的提议。就不怕你们二人不能安然见到明日的朝阳吗?要知道,我幽冥宫虽比不上那神出鬼没的巫族那般丧心病狂,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道魁首,至今可还无人敢如此得罪我幽冥宫!那些敢这么做的人,都去那阎王殿里报到了。”

    柔糯的女声,声声动人心扉,勾人心魄。可惜,她说出的话却总是叫人不寒而栗,实在是无法让人心生好感。也难怪一向好脾气的林萧阳说起话来会那般不留情面了。

    听完坐在步辇内的女人的话,林知吾的眉峰蹙得越发深了,但他却必须硬着头皮接话道:“倘若幽冥宫圣女势要杀我二人,那我二人便也只能拼尽全力和幽冥宫的众位拼死一搏以求一生。但在下须得先告知圣女一声。我二人虽没有惊天动地的功夫。但在下却敢肯定,倘若我二人拼死一搏的话……”

    故意一顿,林知吾盯着步辇内的那个模糊身影继续道:“相信幽冥宫的众位也绝讨不了一分好处去,最大的可能便是两败俱伤。如今正值武林大会之际,各国武林人士皆在奔赴南岭郡的途中,倘若圣女更不惧是否会突然杀出一伙武林正道人士的话,我二人到不介意与幽冥宫的众位比试比试,看看最后谁是先去阎王爷那儿报到的那个!”

    林知吾的这番话听起来似是威胁。实则是在提醒幽冥宫圣女,他们若是就此打斗。谁胜谁负并不好说,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不如各走各的阳关道。如此,既给幽冥宫留了下台的面子,也给他们自己留了条退路。虽然林知吾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维持着备战姿态。

    “呵呵呵……”步辇上那层层的白纱后忽地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过后,只听坐在步辇内的那个女人道:“不错,看来你到是十分了解我幽冥宫在那一众自诩正义之士的武林人士心中的地位。”

    话音方落,就在林知吾刚准备接话时,却又听见那个坐在步辇内的女人道:“不过,有一点你却是忘了,若我幽冥宫是那会被几句话就吓退的胆小之辈,那我幽冥宫在这武林中也无今日让人闻‘幽冥宫’三字而色变的地位了!”

    听完那坐于步辇内的女人的话,一直在安抚受惊马匹的林萧阳有些气愤,遂往前一步,想要说什么。不过,站在小道边上的林知吾瞥见林萧阳似是想说些什么,生怕林萧阳会火上浇油,遂连忙往前一步挡在林萧阳身前,率先开口截住了林萧阳欲出口的话。

    只见林知吾遥望着幽冥宫圣女步辇的方向,不卑不亢地道:“我二人与幽冥宫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望幽冥宫圣女行个方便,不要与我二人过不去。”

    旁的人不知道,跟在朱梓陌身边十几年,贵为天圣门副使,代朱梓陌打理天圣门一切事物的林知吾可是十分清楚朱梓陌有多疼爱他这个三师弟的。

    除却已故的朱老太爷朱靖、成姑娘成筱,还有前些日子辞世的二夫人刘如云,而今在这世上,在朱梓陌心里还能够算得上份量的,只怕就只有朱梓陌那位长年呆在秦山之巅的师父,还有朱梓陌的这个三师弟林萧阳了。

    话说回来,林知吾可没那个胆子真在此时跟幽冥宫的人对上,别的还好说,倘若惹得幽冥宫的这些魔女们一个不顺心,杀了他林知吾到还算好的,顶多就是朱梓陌再培养一个天圣门副使的事。可若是让幽冥宫的魔女们伤了朱梓陌最疼爱的三师弟林萧阳,那他林知吾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虽然林知吾知道林萧阳学习的幻影踪是独步天下的轻功,林萧阳的武艺也是一等一的好,但依照林萧阳那耿直、天真的性子,若是届时他们二人万一打不赢对方,林知吾敢肯定,林萧阳也是绝不会用轻功逃跑的。

    所以,此时此刻,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总之就是尽量避开任何可能让幽冥宫这些魔女们不爽的话和事,让幽冥宫这些人自己走掉最好。

    林知吾是这样想的,却不代表幽冥宫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尤其是那个一直坐在步辇内不曾露面的幽冥宫圣女!

    林知吾的话说完后,那个幽冥宫圣女就立刻接过了话头,说出的话还十分地拽、十分地欠揍。

    只听得那个坐于步辇内的幽冥宫圣女道:“本圣女今日还偏就不与你们二人行方便,偏要与你们二人过不去,你们二人又待如何啊?”

    若是只有林知吾一人,他定会忍气不出声。当然了,此刻林知吾也是抱定了忍气吞声、避其锋芒的想法的,但一旁的林萧阳就不同了。

    在秦山上呆了十八年,林萧阳的师父教导林萧阳的都是如何做个正直、正义,打抱不平之人,却从没教过林萧阳何为审时度势,何为忍气吞声,何为虚与委蛇,何为做个沉着稳重之人。

    是以,在听到那个幽冥宫圣女的话后,林萧阳当即就气得跳脚了——

    只见林萧阳松开手中牵着的马缰,往前跳出一大步,站在林知吾身边,而后抬手指着幽冥宫圣女乘坐的步辇,出口喝道:“你们这些幽冥宫的妖女,有本事就跟本侠比试比试,倘若本侠输了,本侠就……”

    “就待怎样?”坐于步辇内的幽冥宫圣女淡淡地打断了林萧阳的话。淡淡的语气,却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任凭你们处置!”林萧阳气愤难当地将被打断的话继续说完。

    林萧阳的话才一出口,林知吾的右眼皮就跳了两跳。正所谓左眼皮跳吉,而右眼皮……

    直觉告诉林知吾,今夜,因为林萧阳的这句话,他林知吾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

    “我……”林知吾张口欲说话,然而——

    “好。”坐于步辇内的幽冥宫圣女淡淡地开口说了一个好字,十分成功地打断了林知吾才说了一个“我”字的话,然后只听见幽冥宫圣女声音飘渺地继续道:“你我并无仇怨,本圣女也不为难你们二人,倘若你输了,本圣女只要你们二人随本圣女一同去大梁江南金义省南岭郡,参加今年六月初一在五大武林世家林家本庄举行的武林大会,如何?”

    “好!一言为定!”林萧阳毫不犹豫,正气凛然地接口。

    看了看坐在步辇内的幽冥宫圣女(虽然根本看不清对方),又看了看身旁的林萧阳,林知吾这次真的是彻底地头大了:这林公子和幽冥宫圣女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啊!有没有人问过他林知吾的意愿?有没有问过他林知吾愿不愿意和幽冥宫的人一同上路去江南参加武林大会的?没有!!!没有啊啊啊啊啊!!!

    得到了林萧阳肯定的答复,幽冥宫圣女率先问到:“如何比试?”

    “一对一,单打独斗。”林萧阳一本正经地竖起右手食指如是说着,然后就势一指坐在步辇内的幽冥宫圣女,声音坚定地道:“我要你和我比!我输了就跟你们一起去江南,你若输了,就不许去江南,就此回你们幽冥宫去。”

    “除了单打独斗,还有别的要求吗?”闻言,那个幽冥宫圣女又如此追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赤冰储君2

    高轩临碧渚,飞檐迥架空。余花攒镂槛,残柳散雕栊。岸菊初含蕊,园梨始带红。莫虑昆山暗,还共尽杯中。——《置酒坐飞阁》唐.李世民。

    汉白玉石砌成的八米高的台基上,修建着一座巍峨高耸、气势磅礴的宫殿,在今日这阴沉沉,积云厚重的天气下,远远看去,竟犹如那神话中的琼宫仙阙,让人叹为观止。

    迎面有一扇华丽的朱漆宫门,两扇开的宫门上各有一个鎏金兽面衔环门环,宫门正上方还悬着一块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用金笔写着“惟德宫”三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字。

    这就是赤冰国皇宫中的——储君东宫。亦是炎子明这个赤冰国太子居住的宫殿之所在。

    踏上那八米高的汉白玉石台基前的阶梯,一步一步走到阶梯的最顶端,推开那扇厚重的朱漆宫门,当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苍苍翠竹。

    亦是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留有许多四四方方的泥坑,那些苍苍翠竹就栽植在这些泥坑中。苍竹虽多,却多而不乱,一丛又一丛,相距得当,排列得宜,令人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不过,因天成大陆北地过于严寒,即便是四季常青的苍竹,有些苍竹的竹叶也难免泛了黄、落了地,以至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满满的都是枯黄的竹叶。

    五名面白无须,戴着帽顶近圆、后沿高出帽顶的蓝色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饰的宦人正人人手持一把用竹枝编成的笤帚认真且仔细地扫着他们脚下汉白玉石上的落叶。

    此刻。那五名宦人皆循着推门的声音看过去,在看清来人的相貌后,纷纷停下了手中打扫的动作。

    只见那五名宦人就地双膝跪地。将手中笤帚小心地放在身边的地上,继而不顾地面冰凉地整个人都匍匐在了用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接着,只听闻那些宦人们语气恭敬地齐声唤道:“奴才参见王泉大人!”

    “咱们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不用这么拘礼!”站在惟德宫殿门前,被一众宦人们跪拜,易容成王泉的炎子明闻言。却是如此嬉笑着。

    炎子明话音落下后,有一名匍匐在地的宦人身子未动,却恭敬地接过了话头:“太子殿下早些时候就吩咐过了。王泉与牧文两位大人为殿下在外奔波月余,委实辛苦。太子殿下命我等见到王泉与牧文两位大人后,必须行大礼,否则便是对太子殿下不敬。”

    炎子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可面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站在炎子明身边的冷晴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炎子明,也懒得理会,径直朝着惟德宫内走了进去。现在冷晴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意,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快点到炎子明这货住的寝殿。感受最原始的炭火的温暖!

    “哎!你等等我!都起来都起来!”炎子明见状,嚷嚷着便抬步追了上去。在路过那些匍匐在地的宦人们时,炎子明终于想起了应该让他们起来这件事。

    那五名宦人闻言,口中应着“是”,但在直起上半身后,他们先拿起各自身边的笤帚,这才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那五名宦人继续他们先前的打扫工作,并没有因为炎子明与冷晴的出现而有任何变化。

    当冷晴好不容易拖着冰冷且沉重的身子走出了那一大片苍苍翠竹时,紧接着出现在冷晴面前的,竟然是一扇满月型的拱门。

    看了看身边顶着一张娃娃脸还依旧气定神闲的炎子明,又看了看拱门左右,发现两边都是绵延的高达三米的灰白色围墙,并没有别的拱门后,冷晴这才敢确定,她没有走错。

    穿过面前的满月型拱门,入眼的竟是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和富有画意的玲珑假山,在这富丽庄严的皇宫里,别具一种幽美恬静的气氛。

    往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和富有画意的玲珑假山里面走了约有七八米的距离,一座气势恢宏,有着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的宫殿,就这般好无征召地出现在冷晴面前。

    当冷晴被她眼前突然出现的宫殿那恢宏磅礴的气势所震惊时,在惟德宫的一个角落里,两个面白无须,带着戴着帽顶近圆、后沿高出帽顶的蓝色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饰的年轻宦人正缩在墙角里往他们面前墙壁下的那个灶坑中添柴加火。

    这处的墙壁与惟德宫别出的墙壁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在墙壁的最下面,用青砖修建出了一个半米多高的圆弧,形似一个灶膛。

    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形似灶膛的圆弧里面明明燃烧着十分旺盛的大火,可四周却瞧不见一丝柴火燃烧后的灰烟,也不知道到这灰烟都跑哪儿去了。

    无需猜测,这两名宦人在烧的,就是炎子明先前提到过的——地龙。

    烧地龙,简单来说,就是房间地下挖有火道,在地面有洞口,在洞里烧火,灰烟带着热气通过火道传到屋内,屋里的地面就像北方农村的热炕一样热乎乎的,这个火道就是地龙。但是炕只是一张床,地龙是对整个房间。

    “我听说只要这天儿一冷,眘殿下和帧殿下两位殿下的宫里这地龙就没熄过。可你看看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自打我进了这惟德宫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都没瞧见这惟德宫的地龙烧过!今儿可算是第一次烧这地龙了。”一名圆脸的宦人捡起他身边的一根儿臂粗的圆木头朝他面前烧得旺盛的火坑里扔了进去,如此感慨到。

    另一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闻言,却是满面疑惑地接话道:“是啊!往年,即便再严寒,就算是前年深冬那般大的暴雪,太子殿下最多也就是在他自个儿的寝殿里燃了两个银碳火炉取暖。还有昨儿那场大雪,昨儿那么冷的天儿,太子殿下都没想过要烧这地龙,怎生今日这天儿不冷了,太子殿下反倒想起要烧这地龙了?”

    说罢,那名面色白嫩的宦人用他手中的小铲子拨动了下火坑里的柴火,让火势烧得更旺些,顺便将多余的灰烬铲了出来,倒在了他身旁的一个口小肚大的陶罐里。

    那名圆脸的宦人闻言,当即抬手拍了一下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的帽子,口中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个傻子,你刚才没听见太子殿下身边的牧文大人说吗?这次王泉大人与牧文大人离宫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为太子殿下带回了一名在大梁国江南一带寻到的女琴师。

    听牧文大人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那名琴师身子不怎么好,太过畏寒,有些受不住咱们赤冰国这严寒的天气。你也知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听了牧文大人的话,太子殿下这才想起来要烧这地龙给那名琴师取暖呢!”

    “太子殿下也太过看中那名琴师了吧!”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口中如此叹着,双手也不曾闲着,只见他放下手中的小铲子,两手举高了去扶他头上那顶被那名圆脸的宦人拍歪了的宦人帽。

    扶好被拍歪的帽子,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继续疑惑道:“不过是一个民间女子,这人儿都没见着呢,还不知道长相如何,太子殿下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又往面前的火坑里扔了一根儿臂粗的圆木头,那名圆脸的宦人语带提醒地道:“这就不是咱们这些奴才该操心的事儿了,咱们啊,只管将这地龙烧好,保证太子殿下的寝殿里暖烘烘的,太子殿下和牧文大人不怪罪咱们就行啦!”

    “说得也是!”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可见他也深以为然。

    然而话音一转,却见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用他手中的小铲子戳着火坑里的柴火,口中满含娇嗔地道:“真羡慕在太子殿下的寝殿里伺候的高喜他们,咱俩儿在这累死累活地烧地龙,他们到是直接享受了。”

    然而那名圆脸的宦人闻言却是咧嘴一笑,继而语气轻快地道:“说你傻你就真傻了吧!牧文大人让咱们俩人来烧这地龙,虽然这差事累了些,咱们也没有那些在太子殿下的寝殿里伺候的同伴享受。可咱们却不用伺候咱们那位脾性古怪的太子殿下,不用看牧文大人那吓死人的脸色,如此一来,咱们既不会因为伺候不周而得罪主子,还能窝在这角落里烤火取暖、聊天,如此想想,到也是个美差。”

    看着身边笑得美滋滋的一同进宫的同乡,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你说什么都有道理!打小儿我就说不过你!”

    才嘟囔完,看了一眼身边所剩无几的柴火,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站起身子道:“这柴火又快烧完了,你照看着点火势,我去柴房里再搬些柴火来。”

    尽管心中有些埋怨,可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依旧记着牧文交代给他的任务。

    “行,你快去快回,咱们可不敢让这火势断了啊!”看着同乡离去的背影,那名圆脸的宦人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知道的。等着啊!”说罢,那名有着白嫩面色的宦人一溜烟儿地跑远了。(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的内容已修改!

第十二章 赤冰储君3

    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

    六扇开的镂空雕花殿门上覆着一层极其细密的白纱,既阻挡了室外的低温,又阻挡了屋外的人看见室内的情形,一举两得。

    镂空雕花殿门顶端则悬着一块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金色的大字——惟德殿。

    如此恢宏大气的宫殿,除却曾在故宫里看见过,冷晴这可以算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是这座宫殿给冷晴一种鲜活的感觉,与冷冰冰的名胜古迹故宫大不相同。

    两相比较之下,冷晴到觉得,她眼前这座宫殿,到显得更加恢宏、真切。

    当冷晴还在细细打量她眼前这座惟德殿富丽堂皇的外表时,炎子明已经大步上前,双手一伸,就这般轻飘飘地推开了他面前那扇镂空雕花的殿门。

    将镂空雕花的殿门推开后,炎子明也不做停留,更没有招呼冷晴,只是兀自继续抬腿迈步,朝着惟德殿内走了进去。

    见炎子明都进到惟德殿内去了,冷晴自然不会傻站在殿外感受空气中的低温和严寒,当即便尾随炎子明也进入了惟德殿中。

    进入惟德殿内,冷晴脚下虽一步不停地随着炎子明一直往惟德殿深处走,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却在不停地四处打量——

    只见空阔的惟德殿中。地上铺着一层黝黑发亮的地砖,人行走在上面,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二十余根大柱立在殿中各处。支撑着惟德殿那磅礴恢宏的重檐庑殿顶的全部重量,每根柱子上又都雕刻着一条惟妙惟肖的四爪蛟龙,若是靠近了细看,便能发现那些蛟龙每条的造型又都不一样。

    同殿外一样,室内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都是那般的富丽堂皇。

    正对着殿门的那面墙壁下,有一座高约两米的汉白玉石台基格外醒目。台基上规规矩矩地摆着一张八龙金漆宝座,宝座两侧各排列三根直径一米的沥粉贴金云蛟龙图案的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两种颜色。使图案突出鲜明。

    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角端(音录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和香亭。

    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着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大蛟龙,蛟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约两米高的汉白玉石台基两侧。各有一扇镂空雕花的木门,门上亦是覆着一层极其细密的白纱,冷晴一路跟随着炎子明从左侧的那扇镂空雕花的门扉下走了进去。

    冷晴原以为,过了这扇镂空雕花的木门,就应该是炎子明居住的寝殿了,结果,出了这扇镂空雕花的木门,还是满眼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和富有画意的玲珑假山!

    看着眼前的那一片苍翠。冷晴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与炎子明相处的日子久了,冷晴在炎子明面前也就不再掩饰她的脾气。只听闻冷晴当即就朝走在她前面的炎子明声音冷冽且气势冲冲地道:“你是不是在带着我兜圈子呢!前面是苍松翠柏,后面还是苍松翠柏,你的寝殿到底在哪里!”

    闻言,炎子明却是回头朝冷晴咧嘴一笑,语带安抚地道:“我哪敢带着您冷大小姐兜圈子啊!这惟德宫里一共有两座宫殿,一座就是你身后的‘惟德殿’,是惟德宫里的大殿,往日都是用来接见前来拜访的人员的,不过到了我这里,这惟德殿纯粹就是个摆设了。

    还有一处清心殿,在惟德殿后面约百步远的地方,是惟德宫里的寝殿,赤冰国每一任太子的饮食起居都在清心殿里。烦请冷大小姐再往前走一段儿,很快就到清心殿了。这会儿清心殿里的地龙和银碳火炉应该已经烧起来了,您再往前走一段儿就可以取暖了。”

    其实,就算炎子明不说这话,丝毫不与冷晴解释,冷晴也没得选择,只能跟着炎子明继续走,就算炎子明真要坏心眼儿地带冷晴兜圈子,冷晴都只能认栽!

    冷晴很清楚,她现在是在赤冰国的皇宫里,而炎子明,不仅是她冷晴要伺候三年的主子,更是这赤冰国皇宫里的太子!一国的储君!

    就算撇去这些身份束缚不说,光凭炎子明那诡谲的身手,冷晴都只能任由炎子明摆布。

    如今,炎子明甘愿屈尊为冷晴如此解释,冷晴就算想发火,也无处可发了。

    看着炎子明那张圆滚滚,笑得如同艳阳一样的娃娃脸,冷晴第一次觉得那张脸竟然是那么地——闹心!

    撇开眼不再看炎子明,冷晴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再缓缓吐出——

    冷晴这是在调整她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否则,冷晴不敢保证,就算在即便知道她打不过炎子明的情况下,冷晴是否仍旧会冲上去暴揍炎子明一顿!

    调整过后,再睁开双眼时,冷晴出口的声音虽依旧冰冷,却没了先前的气势冲冲:“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前面带路!”

    “是!谨遵冷大小姐命令!”炎子明笑呵呵地答应一声,而后回头目视前方,脚下迈开步子,继续朝着有烂漫繁枝的苍松翠柏和富有画意的玲珑假山的深处走去。

    在外面走动得久了,冷晴非但没感到身体有一丝回暖的迹象,反而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手脚更是冰凉成一片。

    穿着三层厚氅亦步亦趋地跟在炎子明身后往前走,每走一步,冷晴都觉得双脚十分不听使唤,明明每一步都是踩在汉白玉石铺就的路面上,却像踩在冰块上一样。

    即便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双脚被冻得麻木而产生的错觉,可冷晴依旧不敢抬头看路,只敢垂眸看着脚下的路面,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摔跤了。

    如此走了约有百十步的距离,因冷晴一直低头看路,也不知道走在她前面的炎子明已经停下了步子,冷晴便这般直直地撞了上去。

    一声闷响之下,由于惯性,加之冷晴的双脚早已被周遭严寒的气候冻得麻木,尽管冷晴是撞人的人,可被撞得往后倒下去的,也是冷晴。

    摔下去的那一刻,看着天空上那阴沉沉的天和厚厚的积云,冷晴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千小心万小心,结果还是因为一个不小心而害了自己,看来这次她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冷晴只觉得自己冰凉的右手被一直温暖且掌中有薄茧的大手握住了,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冷晴惊奇地发现,她竟然没有摔到坚硬的地上去,反而跌入了一个温暖且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的怀抱中。

    对于这个温暖且掌中有薄茧的大手,以及有着淡淡的松香味的怀抱,冷晴是十分熟悉的。

    当时,炎子明、牧文和冷晴三人还在大梁国通往赤冰国的官道上的马车上的时候,曾发生过一支小插曲,亦或者说,是一个小意外。

    当时,冷晴从车厢里出来,松开扶着车壁的手准备坐在车辕上时,马车的车轮却不适时地压到了路边的一块大土石块,车身一个颠簸,冷晴的身子随之不受控制地朝着左侧的官道跌去……

    当时,就在冷晴惊恐万分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只温暖且掌中有薄茧的大手在危急关头抓住了冷晴的右手,然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冷晴就那般死里逃生地跌进了一个有着淡淡的松香味的怀抱中。

    而这只温暖且掌中有薄茧的大手和有着淡淡的松香味的怀抱的主人,就是——炎子明!

    抬眸,意料之内的,冷晴看见了炎子明那张易容成他人的圆滚滚的娃娃脸,以及那双大圆眼中的晦暗莫测和那紧抿的双唇。

    在炎子明的扶持下站直身子,冷晴刚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正准备向炎子明道谢时,却见炎子明张了张口,而后,一个低沉且不悦的声音传进了冷晴耳中:“我说你脑子里能不能别一天天地乱想,走路的时候就该好好儿地看路!今天这是有我在,要是我不在呢?你是不是就预备着摔他个四脚朝天了?我可提醒你,这里不比大梁国,这里的地面常年被冰雪冻着,硬实着呢!你这一跤摔下去,定要摔你个眼冒金星!”

    冷晴闻言,刚燃气的一点感谢之意就这般被炎子明这责备的话语给浇灭了。

    再一看炎子明那满脸的不高兴,冷晴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只听闻冷晴当即就反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会摔跤的,你走路不好好儿地走路,无端端地停在这路中间干什么!要不是你突然停下了,我能因为撞在你后背上而摔下去吗?”

    即便在知道炎子明的真实身份就是这赤冰国的堂堂太子后,冷晴对待炎子明的态度,也没有过丝毫的变化。

    也许,在旁人眼中,一国储君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不可冒犯,可在冷晴眼中,平常人也好,一国储君也好,炎子明始终只是炎子明。

    所以,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对方是炎子明,冷晴也敢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37/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 作者:秦墨兮所写的《权倾帝凰之永夜》为转载作品,权倾帝凰之永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权倾帝凰之永夜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权倾帝凰之永夜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权倾帝凰之永夜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权倾帝凰之永夜介绍:
因为一个意外,她被杀身亡,大难不死,巧回异世。 来来去去身边如此众多的出色人物,她终决定选择那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事与愿违,高高在上的帝王,许她一场荣华,要她一句承诺,至此,她步步惊心。 一纸诏书,她迈进那扇永无止尽充满黑暗与血腥的门,成为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嫣然浅笑间的忍辱负重,波诡云谲下的黯然神伤,她几经生死,却大难不死。 岁月蹉跎,人心叵测,她终究带着不甘遁逃他乡……权倾帝凰之永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帝凰之永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帝凰之永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