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最耀眼
“姐姐,你可真美,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
一个女子进门,身着粉色衣裙,烟沙柔幔的料子,嵌着银色丝线闪闪发亮,她的双眼却比那银线还要闪耀。
“妹妹,你来了。”
左乐绫坐在梳妆台边,一头黑亮的秀发遮了半个身子,白皙小脸,凤眼轻挑,浅浅的弯眉,一抹红唇带出无限美艳,引得人发酥。
她的长相的确是属国色天香之貌,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整个京城的官员几乎都来了,只为让家中适龄的公子瞧一瞧她的容姿!
可惜,却不是那般简单。
左翎绫笑道:“姐姐,这整个京城的人估计都已经来了,都急吼吼的站在外头等着一睹姐姐芳容呢!”
她说话俏皮,左乐绫听了好话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却是个实心肠,对自己倒是好的。
“妹妹,瞧你说的,这全天下的人要看我又如何?我还是要做蜀王妃的。”左乐绫答道,表情淡然。
听了她的话,左翎绫却是变了脸色,一副担心的样子,欲言又止。
左乐绫正戴一支蝶簪,转而又从婢女手上换了白玉兰花的步摇。
这时,却听左翎绫道:“姐姐,圣旨已经下了,姐姐与蜀王是般配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有话便说吧?怎么了?”左翎绫道。
没有看她一眼,却是感觉到了奇怪。
“姐姐。我前几日与郡王出去,撞见了蜀王正和另一个女子一起,举止亲热。怕是有了相好。”
左翎绫道,并不做表情,眼神却是可怜左乐绫一般。
她柔声答道:“女子?我却未曾听说过蜀王有此等风流韵事。”
取下了步摇,犹豫再三,拿起了锦绣莲钗子。
“姐姐,我也未曾听说过,但似乎是从那日太后宴会之后。他们便举止亲密了。”左翎绫答道,坐了下来。
她拨弄着自己的发丝,却是轻笑着。
左乐绫看她举止轻松。却带着笑,心中还是在意那一晚上自己的表演,毕竟那可是自己倾注心血,且是她的脸面般重要的事。
心中有些奇怪。左乐绫却不表现出来。问道:“妹妹,这么说你是认识那人?否则怎么知道那宴会之前蜀王没有与她有甚?”
“姐姐,绫儿的确是见过那女子一次的,是林家的小姐。”左翎绫似乎想了想,懵懂答。
左乐绫听了,道:“是那个林晴簪?她的舞不过尔尔,空得一副好皮囊罢了,蜀王实在不会看人。”
她这样说。左翎绫便是笑了,自己的姐姐不是与蜀王定亲六月。怎么会这样说?
似乎是旁观之人一般,倒是可笑。
不会看人,这话未免太过清高。
左翎绫:“姐姐,可不是那人,妹妹见到的,是那另一位林小姐,叫做雪裟。”
终于决定往头上插了一支簪子,却是暗色,夜明珠一类,左翎绫没有在意,继续说着,而她却站了起来。
“妹妹,咱们该出去了,怕是要迟了。”左乐绫道。
“是,姐姐。”左翎绫只好答道,跟着她身后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外头的人便围了三五人上来,尽是些名门望族之子,却是些荒诞之人,后宅这地方,他们也闯了来。
“左大小姐真是美若天仙下凡,小生对你的爱慕之情犹如长江水……滔滔不绝!”
“左小姐,我们哥几个为了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为何家中没有接到邀请?为何啊?”
“左小姐,左小姐!别走啊!”
他们一番好话,只可惜左乐绫不在意,一转身,翩翩然的走了。
左翎绫也不语,两个模样相似的女子走了出去,花园里的宾客也差不多到了个齐全。
左乐绫一走过去,便是找了中间一个瘦弱的白发老人,那便是左太傅。
“爹,客人们都到齐了吗?几位殿下呢?”她问道,不顾所有人的艳羡目光。
“乐绫,这康王倒是早早来了,却是不见蜀王郡王和其它人的踪影。”左太傅道。
看向身边的一个貌美女子,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有余,做左太傅的女儿都够了,却是左太傅的妾。
此女子姓徐,是府里的姨娘。
今日原本都说是左乐绫和左太傅安排的,实则是这个徐姨娘所做。
左太傅看到了尚书大人,立刻上前交谈去了,而左乐绫却走向姨娘道:
“徐姨娘,你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一家姓林的官员,我们没有邀请他们。”
“林家?是否是那礼部侍郎,林方一家?”徐姨娘倒背如流般的答道。
左乐绫:“应该是的,那家中有一个叫做林晴簪的。”
她只记得那什么林晴簪去了,那个去年还被喻为第一美人的女子。
“大小姐,我们是邀请了林家,却是给的公子们请帖,小姐的帖子只去了一封,邀请的似乎是林家大小姐。”
徐姨娘解答道,脸上的酒窝更甚。
左乐绫环顾四周问道:“那,是哪一位?”
“大小姐您看,便是花园靠近牡丹的那一桌,小姐们都坐在了一起,穿着浅蓝色衣裙的便是林小姐。”
左乐绫看向徐姨娘指着的地方,只见那一桌子花花绿绿颜色中,似乎有那么一抹淡色,却是看不清楚。
便在这时,李玉端正好走了进来。
他穿一身暗色劲装!
与往日不同,今日他看起来孔武有力,有不失风度。一张脸俊脸却蓄着胡须,看起来多了一丝沧桑,高深莫测之感加重。
“蜀王殿下驾到!”
侍卫喊道。这一下所有的小姐都起来行礼了。
一瞬间便吸住了左乐绫的目光。
此人被皇上看中,倒也不是毫无解释……
官员们则更是要行跪拜之礼,恐怕这里除了左太傅与尚书大人不必之外,其它人都要行礼。
他们齐声道:“微臣(小女)参见蜀王殿下。”
“杜大家起来吧!不必多礼。”李玉端道。
走向了李康端,他正看着李玉端,自然是笑笑道:“二哥好。”
李玉端:“三弟客气,坐!”
今日木汕家里的公子没来一个。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李康端却是自己一个人跑来了,看来还是因为这左家大小姐。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左乐绫对徐姨娘道。正好上前走向蜀王。
“乐绫参见蜀王。”
李玉端:“不必多礼,左大小姐。今日你可是及笄之礼,本王还未祝贺。”
“哪里哪里,殿下才是客气了。”左乐绫笑道。眉目弯弯。直看的李康端两眼发怵。
“左小姐及笄,这可是盛事。”呆呆傻傻的说出这一句话,李康端引起了左乐绫的注意。
这便是那康王,她从前也未曾仔细瞧过,身子五大三粗的模样,却是容貌刚毅,不像是个莽夫。
“乐绫见过康王。多谢王爷出席,乐绫十分惊喜。”她说道。
“啊…不必。不必。这有何好谢?”李康端忙乱说道。
李玉端:“左小姐,这是本王为你准备的薄礼。匆忙匆忙,怕不要嫌弃才是。”
正在她与李康端说话的时候,李玉端却叫侍卫递上来一份礼物,左乐绫看了看,笑着揭开。
里头是一串晶莹剔透的宝石,珍珠般大小,颗颗发着淡淡的红光,正是上乘的红宝石。
这可是李玉端花了大手笔从一位胡僧手中买的,且不说进奉的那些宝石基本上是在后宫嫔妃手上。
便是他,也未曾见过一年出现这么多的红宝石,而他却是硬生生用了三日找到一个游方许久的胡僧,高价得了这项链。
“王爷,这难不成是每年番邦只进奉极少数的红宝石?您实在太有心了。”左乐绫表示了惊喜,说了这贵重。
却又不说自己受不起,淡淡一句您有心了,倒是给李玉端带了一丝优越。
更加在那一旁的李康端两手空空的对比下显得十分高明。
“姐姐,这串链子实在稀奇,正好配姐姐的衣裙,绫儿替姐姐戴上吧?”左翎绫这时走了过来道。
刚才她被徐姨娘拉走,说是左太傅吩咐了不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动,左翎绫听了却是挣脱她,来找左乐绫。
她可不是那么好摆脱的,事情还未挑起来呢!
“妹妹,今日礼品颇多,若是只戴蜀王一人的,怕是要惹人闲话,还是收起来为好。”
她说话时看着左翎绫,却是故意叫李玉端听见,有种她不在意自己送的东西一般。
这能与那些人送的所比较吗?不说大了,便是顶好的白玉翡翠,青花瓷瓶,夜光宝珠,哪一个及得上自己这份?
心中有些不悦,李玉端面色依旧是平静儒雅,今日来的小姐极少,毕竟这是左乐绫的及笄礼。
若不是特意来的,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席,毕竟这女子及笄是她展现最美之时,便是再怎么想露面的。
也不会上杆子的来!
就是这么一想,李玉端却是错了,看那三桌小姐们争奇斗艳般的模样,一个个的衣裙绚烂华丽,个顶个的淡妆浓抹。
真是自己想错。
雪裟正看着李玉端,他没有瞧到她,今日原本是王氏要她来找李玉端提一提这林晴簪的。
可她却觉得不必,李玉端谁也不喜欢,他是个极度无情之人,雪裟从萱香身上便可以看出了。
而那林晴簪则更加是不可能与李玉端有何瓜葛。
“你们瞧,那是蜀王殿下,他可是唯一一个与我同坐的人。”桌边的一个女子道。
她穿着一身浅红衣裙,浓妆艳抹的样子显得倒是美艳,但雪裟却瞧见她眼角下的细纹,似乎年纪不小。
“许姐姐,您就不必天天提那蜀王殿下喜欢你了,我怎么不见蜀王殿下送你礼物?”
“是啊!是啊!我还见了康王殿下,他夸赞我美呢!”
“我还喜欢四皇子呢!呵呵……”
一桌子的女人笑了起来,雪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们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女子,其实也就二十出头。
却已经是老姑娘了,要知道家中女子年满十八岁不嫁,要么是有隐病不好嫁人,要么是遭人嫌弃,找不到婆家的。
今日这些人能够进来这里,证明不会是什么小官之女,该是像林家那般的中等官家。
听她们的话中,可以看出都是群眼睛长在头顶的女子,身份不高却想着皇亲国戚,哪有不栽跟头的道理?
没有人注意到身边的那个浅色衣衫女子,因为雪裟蒙着脸,大多猜测是有疤痕在脸上一类,不敢见人。
而雪裟那一头被烧坏了的长发则更加是惹人闲话,相信她是自卑。
她被当做了透明。
“四皇子来了!”
“在哪儿?哪儿啊?”
随着一句话传来,雪裟有看见了李荛端。
他一身白色衣衫,浅笑着与左乐绫正在交谈,眼神温和,那般纯净的感觉。
“四皇子也不错啊!虽是个爱好风雅之人,但以后做了个闲散王爷,与他比翼双飞岂不美事?”
“是,姐姐说的对。”
雪裟心中想道不知那于瑶作何感想,这种时候李荛端过来做什么?
“唉…郡王来了。”
一声弱弱的声音传来,雪裟看过去却是一个熟人,正是璇诺没错,她近日看起来更加瘦弱,身子若纸片般薄。
脸色蜡黄,而瞧见了肖潋的她却是两眼发光,这桌子上可没有人在意肖潋,毕竟他可是十七年纪,比她们都要小。
且长相太过俊美,说的不好听,便是比女子还美,在一起太过压力。
肖潋也是无辜,便是只那一身青色衣衫便叫这些女子放弃了他,美貌的少年,她们嫁作人妇,可以自己生养……
“那?那是郡王吗?”
“怎么回事?他的模样怎么不对劲儿?”
“是啊!好奇怪?怎么了?”
听着她们的话,雪裟竟然没有抬头,脑海里出现他伤势严重的头皮,星眸上的烫痕……
她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突然,却是抬起头,即便是心所驱使!
她必须看一眼,确认他没事!
终于,也是这一眼,她却沦陷了。
远处的男子,穿着纯黑色的衣衫,凸显着身材的修长,浅褐色的发丝只用一条黑色发带束着,简单而慵懒。
肖潋披着一件银白外袍,似乎淬了血般鲜艳的红唇从袍子中传来魅惑,往上却是一双星辰般璀璨的桃花眼,睫羽卷翘,上吊的眼角深入人心……
而右眼眉毛之上,却……(未完待续。)
第225章 及笄礼
而那右眼眉骨之上,却是烙上一个深深的伤疤,将完整的一条剑眉深深截断!
全然不顾那俊美的长相,硬是将他的英气逼人昭示出来,配以几束碎发的消失,露出了光洁却冷峻的额头!
只不过望了一眼,雪裟便感到心中一疼……
“郡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左太傅好声好气的问道肖潋。
他看了一眼瘦弱的左太傅,口中了冷冷道:“不必客气,本王入座了。”
不必假装关心自己,你不过是客气罢了!
他心中冷笑,却是自顾自的入座去了。
剩下那老太傅只觉得此人的气质全然不同,便是眉宇旁的伤疤?
那可不是!那一双眼睛里,是遮不住的威严。
这还是当年那个逃到自己家中躲避追杀的可怜少年郎吗?
“潋哥哥,你来了。”甜美的声音传来,左翎绫朝着肖潋凑了上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袖子。
“绫儿,坐吧!”肖潋冷淡道,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长长的袍子下,倒是没有了任何值得牵挂的东西。
“潋哥哥,你的脸?这伤痕是怎么回事?”左翎绫看着他的脸,瞬间便大叫道,生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即便刚才见到肖潋的人已经心中疑问,却是没有人问出来。
郡王的事情,他们如何过问?
“绫儿,坐下!”肖潋没有解释。
左翎绫:“潋哥哥…这…啊?”
他只是一句话便拉住了左翎绫。将她按在了凳子上!不容她多说,人已经落座下去。
“绫儿,不要多说。”肖潋冷冷道。如星河般的眼眸一动,卷起千堆雪般冻了她,只好安静下来。
今日的他举止奇怪,言谈更加是惜字如金,怎么一个冷酷了得?
“诸位前来老夫府上参加小女的及笄礼,老夫实在倍感荣幸!”左太傅发了话,宾客已经是到齐。看来要开礼了。
左翎绫还未坐定,却又是起身。
左太傅大声道:“今日小女乐绫及笄,诸位便是见证。此刻便请上正宾吧!”
正宾?这左太傅府上可没有具备这德才的年长女子!
及笄礼需得是一名年长的女性亲戚为正宾,而左家姐妹的母亲早已经逝世,那主人便是左乐绫的父亲左太傅,而她的胞妹左翎绫便是赞者。另有奉者。伫立一旁。
只见左翎绫庄严地走向一旁,主角左乐绫还未走过来,却见到她的发丝飘逸,仿若仙子。
以三个托盘分别盛发笄、发簪、钗冠,三位执事托着,立于场地南端西侧从西向东依次排列。
此刻已经是一番布置齐全的模样,只是少了正宾。
“她这是要让谁来授礼?”
“不知,听说是早年丧母。哪里来的正宾呢?”
几个小姐话语十分多,雪裟却是只瞧着肖潋。他低着身子,眉头紧蹙,似乎很是难受。
他是怎么了?
肖潋此刻也不知为何,原本是不该来的,总觉得心头一股压抑之感,只一瞬间,突然紧张起来。
“平和公主驾到!”一声宫女的喊声传来,众人皆是惊讶。
平和公主?那是皇上的妹妹,曾嫁给肖丞相的那位公主,也是肖潋的生母!
只见左太傅一身的深色衣衫庄严的紧,而那平和却是一身浅紫色云锦衣裙,公主的品级叫她发钗满头。
梳起的发丝紧紧贴在头上,透出一种别样的高贵,而那美艳不下少女的脸更加是顾盼生姿。
看则美轮美奂,却是不知她何来的才德能够做正宾。
“老夫参见平和公主!”左太傅认真道。
“起来吧!大家都免了礼!”平和淡然说道,精致的眉眼叫人生畏。
左太傅略带欢喜道:“今日行及笄里的正宾便是平和公主。大家都落座吧!”
刚刚站起行礼的众人又不得不坐了下去,带着各自的想法。
左乐绫一脸的得意,已经是忘了掩盖,她一个太傅之女,却是得了这朝中最尊贵公主行礼。
这是甚好的荣耀,也是代表皇上对自己的认可,原本行及笄礼便是说家中女子可以定亲,或是要迎亲出嫁!
她不但要嫁的人是蜀王,及笄礼也是公主所做,果然,自己便是母仪天下之相!
“行礼开始!”随着一声昭示,众人瞩目的及笄礼已经开始。
乐师弹奏一古筝,高山流水,乐符倾斜而出,左乐绫一步一步地朝着对面的平和走来。
“瞧左家小姐,真是不同凡响!竟找了公主!我们都是什么啊!”
一位小姐说道,引起许多共鸣。
这些风光无限,值得人谈论的事情最该说上一说了。
雪裟坐着,还是一名局外人,她在所有的宴会中都是一个局外人,永远不会打扮出色。
永远不会展示风采,做上一只出头鸟,便只是待在角落,瞧着她们的风光。
心中思量着真正该关心的事情。
而此刻,那一双浅蓝色眼眸中镀上了一个身影,便是那个白袍男子……
“殿下,您看起来好生虚弱,是否身子不爽?”璇诺关心的问道,眼神里饱含柔情。
雪裟还未动作,她已经按捺不住心思,看今日郡王的样子实在是奇怪?
他虽说是放荡不羁的模样。
虽说是一双薄情的桃花眼。
但,他从未看起来这么寒凉!
“走开!”他说出这句话,连头都未抬起。
璇诺原本坐的远,没有瞧见肖潋的模样。现在却是更加担心,继续道。
“殿下,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来?”
“本王叫你滚!”他终于抬头!怒了!
眉宇紧皱。眼神像是下了毒般阴寒,唇被咬的血红,拒人千里之外!爆发出的煞气骇人!
璇诺一下子被吓住,如枫叶般瘦弱极致的身子一下子猛的倒了下去!却是没有摔在地上。
惊魂未定的回头一看,原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扶住了自己。
璇诺:“谢…谢谢。”
一旁的人也吓得不轻!
纷纷向肖潋这边投来异样眼光,连那边的左乐绫都停住了。
“郡王怕是喝多了,姐姐还是离得远些。”雪裟淡淡开口。眼神对上肖潋那双混乱褐色的眼睛。
他没有动作,又是低下头来。
雪裟试图看清他眼底的东西,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木家没有一人前来。康王一人独坐在一旁,看着好无趣,可人家自己却不这么觉得,眼睛不离开那左乐绫。便是乐趣了。
“继续。”左乐绫轻声道。
她可不在意这些!
今日她美得不可方物。丹凤眼往上一挑,美人如画。
平和也是美人,可到了她这里,却还是比不过了。
平和带笑,似乎脸上是一个打不破的微笑面具,奉者举起托盘里的一身嫩黄色采衣,此为第一次及笄!
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左乐绫谦和的上前,在左太傅的注视之下穿上了这衣衫。
左翎绫则是那位伺候穿衣之人。
此刻。一个不被人注视的人走了进来,正是于瑶。
她看起来眉清目秀,跟在婢女身后,稳稳的坐在了李荛端的身旁。
他们也是浅笑,注视着左乐绫的及笄礼。
雪裟不知不觉站在了肖潋的身后,而璇诺一脸担心的看着肖潋,却是不敢上前。
“谢公主。”左乐绫轻声答道。
平和不语,接着拿上了另一件藕荷色裙子,这便是第二次及笄是为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
今日及笄这礼便是要让左乐绫穿上一身服侍,梳上发髻,戴上发簪,最后便是礼成,她始终是浅笑。
这一襦裙配以刚才的嫩黄色上衣,显得十分的娇俏,但却不是她的风格一般。
接着,平和拿上了一件端庄的深衣,这是女子之美的服饰,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
左翎绫递过一只纯银发簪,平和亲自将它插进左乐绫提起梳好的小小的发髻上,她依旧飘逸。
全程下来,左翎绫笑得那般灿烂,似乎很是为左乐绫高兴,而蜀王则是在注意着左乐绫的一举一动。
她举止大方,模样长相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依着父皇与左太傅的意思,怕是真的有可能会是他被认可的时候到了!
最后一件最隆重的大袖礼衣呈上来,雍容大气,典雅端丽,这下子左乐绫穿上之后,已经没有人不瞧着她。
原本凤眼便是高贵象征,左乐绫还偏偏长相清丽脱俗,这便是皇后之相。
康王看着,眼神越来越深沉,左乐绫此刻浅笑着,雪裟也投以一个赞赏的目光。
此女子国色天香,倒是怎么死的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现在……
她只是要把一切解决了。
“曾小姐?”她走了上前,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靠近了一位貌美的小姐。
“你是叫我吗?这位小姐你是?”曾安雅问道。
显得十分的吃惊,她可没有什么朋友,爹娘都不让她出来走动,今日也是她求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出来的。
雪裟笑笑道:“安雅小姐,我可认识你。”
“什么?”
安雅不明白……
“谢公主殿下。”左乐绫穿上礼衣依旧礼貌答道。
“不必客气,你可真美。”平和突然回答道,带着笑。
左乐绫有些惊喜,还是道:“多谢夸奖。”
发笄和罗帕、素色的襦裙已经穿上,三加的钗冠是最后一样还未动手的,这一次配了一对孔雀钗。
平和从托盘中拿出了那烨烨生辉的孔雀金钗,将它稳稳的戴上左乐绫的头上。
美人如下,便是美艳异常,气势非凡。
平和公主一双杏眼中带笑,口中道:“礼成!”
“恭喜左太傅,大小姐实在是国色天香啊!”
“这下子全京城的媒婆都要踏破了这左家的门槛咯!”
“不对,不对!”一位大人笑道。
“该是全天下的公子要下聘礼到这礼里来,怕是都装不下了呢!”
“哈哈哈!”
众人笑道,也不知是为何,左乐绫只是笑笑。
这是长辈们的玩笑话,她虽然听了不舒服,但是好歹是一种赞扬。
只见左乐绫昂着头,走向了正在喝酒的蜀王。
“左小姐,你的确美丽。”李玉端没有其它言语,只是照实道。
引起了左乐绫的好感。
她只是勾了勾嘴角道:“父亲可还有事情要说,殿下别急着夸我!”
果然,左太傅笑笑之后大声道。
“各位,圣旨已下!小女怕是要叫媒婆们失望了!”左太傅道。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
“左太傅,你家的小姐,是许了什么人家!”
“不不不,是皇上赐婚了谁?”
“是啊!说说是谁那般好运气?”
“究竟是谁?”
各位公子开始起哄,左乐绫只是笑而不语。
李康端这时却不乐意了,这才及笄就要嫁人了?
怎么行?父皇给谁定了亲了?
“左太傅,是谁要娶左小姐?”李康端问道,一脸的不乐意。
左太傅只好道:“诸位别急,便是蜀王殿下!”
“蜀王?”
“二哥?”李康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玉端,只见他浅笑着起身。
云淡风轻又带着些许得意的说道。
“便是我这个千夫万夫所指的人了!实在抱歉!”李玉端笑道。
“这?蜀王真是玩笑了。”
“咱们哪有不祝福的道理?”
“郎才女貌这可是最般配的了!”
众人笑道。
左太傅也被着打趣逗乐却还是道:“前几日皇上下了圣旨赐婚小女与蜀王殿下。这今日便说开了。”
“原来如此啊!”
“这可是好事啊!左太傅!”
众人皆道喜,李玉端和左乐绫则是一一谢过,显得那样般配。
李玉端的笑,左乐绫的笑,都是那般僵硬。
却又是不得不的笑容。
“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你在骗我!”安雅惊讶的说道。
带着些许害怕,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鬼魂一般。
雪裟却是没有动作,只是把目光放向一旁的李荛端身上。
此刻于瑶正和他交谈,他的侧颜俊美。
“多谢大家。多谢大家。”左乐绫笑道。
忙也忙不过来的回礼,这时左翎绫已经没有事情可做,便回到了座位拉起肖潋。
左翎绫:“潋哥哥,咱们去花园走一走吧!”
肖潋不做声,璇诺只道她肯定要自讨没趣!
可突然,肖潋却是起身,与左翎绫一道离开……(未完待续。)
第226章 凤凰落山
曾安雅身材瘦弱,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细长的杏眼,眉目秀气,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弱女子。
听了雪裟的话,整个人汗毛耸立,已经吓得不轻。
雪裟没有言语,只是悄悄的走远了,曾致远发现自家女儿不对劲,立刻上前询问道。
“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早说过叫你歇着。”
身为兵部尚书,今日他是必须要来的,而这安雅却是不该前来。
“爹,我…我没事。刚才那个女子叫我姐姐!她说自己是娘亲的小女儿!”
安雅抿了抿嘴,咽下自己的吃惊,解释道。
曾致远一听,还未反应过来,愣了下,眼神异样,却是反驳:“这……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曾安雅急道:“可那女子说的认真,她还知晓我的小名,知晓我如何唤娘亲的名字,爹!”
不安的握住了曾致远的手,曾安雅正在颤抖。
她的确是有过一个小妹妹的,却是只活了九岁,而她的死…
终究是要怪自己的!
“爹,难不成真的是妹妹回来索命了!是吗?”安雅瞪着一双眼睛,惊恐万状。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宋秀走了过来问道。
曾致远冷淡道:“安雅糊涂了,怕是身子不舒服,快带她回去休息吧!”
“不,娘!我不回去,妹妹来了!妹妹回来了!”安雅痛苦道。没有失态的大喊,却是用心碎万分的表情惊了宋秀。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妹妹…婷儿早已经不在了啊!”宋秀急忙抱住安雅。口中安慰道。
安婷早已经死了,九岁便死了啊!
家中从来不许谈论婷儿的事情,自己几乎也已经快要忘记她了。
宋秀问道:“老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雅儿刚刚说自己见到一个女子,那女子说自己是咱们的婷儿!”曾致远说道。
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仿佛不着急去寻找那人是谁!而是有些畏惧。
“老爷。那人是谁?你为何不拦住她!一看究竟!我决不许任何人假冒婷儿!”宋秀坚定道。
她不愧也是上过战场的女人,曾致远和曾安雅都被吓住,只有她一个人保持了清醒。
一个死去的人。是活不过来的!
曾致远听了,环顾四周,这里头许许多多的小姐,婢女。哪里能够分辨?
“雅儿。你说说,刚才是个什么人说的,你可见到她了?”曾致远问道。
安雅不断的深呼气,显得很是慌乱。
刚才她不过见到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甚至还不算很近,只听着了那人的声音,模样根本没有看清!
曾安雅:“我…我看不清,她戴了面纱。穿一身白衣,浑身白。一头黑发,声音尖细寒凉!”
“白衣?黑发,莫不是个厉鬼?”曾致远突然道。
“老爷,你说什么胡话?世间无鬼!你该知道,否则咱两的血债,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不见一鬼?”
宋秀冷静道,没有动作,这安雅是吓坏了,已经是记不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了,现在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丫头,咱们回去。回家吧!老爷,您也不要多想,早些回来。”宋秀道。
“好,你们先回去吧!雅儿,不要想多了!”曾致远不忘嘱咐道,三人都是愁云惨雾的模样。
宋秀带着安雅往离开的方向走,这时候雪裟已经回了座位,看向默默离开的安雅母女。
将自己的面纱收了起来,别在腰间。
只不过取下了面纱,一瞬间便引来一个人的喊叫。
“雪裟?林小姐?是你吗?”
她回头一看,正是璇诺。
雪裟亲切答道:“璇诺?是你?”
璇诺没想到她这样亲切,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
“郡王殿下受伤了!你该去看看!”
她面容着急,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极为不健康。
看来她也没有在意刚才扶起她的人,雪裟果然戴了面纱的正确之举。
“郡王受伤?那该是请太医前来,雪裟却不会医术的。”她轻声道。
一双眼睛不带感情。
肖潋的事情,她只是越多的参与,越叫他受伤,这次便是的。
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卑劣,危险,根本不该牵扯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殿下喜欢你啊!他受伤了,你一点都不关心吗?”璇诺低声道。
不可置信府看着她,眼神像是一头猛虎,恨不得将她撕碎一般!
眼里竟然是失望,无限的失望!
雪裟:“璇诺,你这是什么意思?或许你该先回去了。尚书大人在哪儿?”
她冷漠道,看了一眼四周,璇诺似乎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婢女,而她家里还带了一个小姐来,似乎是她庶出的妹妹。
户部尚书一家三口都坐在一处。
“我该回去了?我不必你担心!快去追殿下啊!殿下他和左翎绫一起走了!”璇诺只是执念道。
雪裟:“璇诺,你的婢女在哪里?你该是醉了!”
她一双眼睛严肃道,已经不留余地。
看着雪裟这么“铁石心肠”,璇诺实在不理解。
自己那么喜欢殿下,却是希望她能够成为殿下身边的那个人!
为何她不珍惜?
为何!
“罢了!罢了!殿下的眼光,也是错了!”璇诺喊出这句话,人已经跑远!
看着她的脚步飞快,雪裟只觉得那女子快要迎风而去。看着可怜。
肖潋和左翎绫一起?
原本他们便是一起的,自己不是见过了吗?
左翎绫上一世嫁给了李玉端。
也是在一次宴会中,雪裟见过这个女子。
长相清高却是有着甜美的一双大眼。看着十分顺眼。
可实则她十分疯狂,家中的小妾丫鬟都被收拾了个干净,最后还是李玉端想了法子,不许她出门!
渐渐地这些悍妇的名声也是淡了。
这一世却是左乐绫嫁给李玉端,或许她也不能再按照上一世的事态发展来做事。
这无疑是将她的预知能力扼杀了!
今年便是李玉端娶了左乐绫吗?
她的记忆中,为何是明年左翎绫嫁给了李玉端呢?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林小姐?”
这一次。正是她脑海中所想的人。
左乐绫站在她的面前,手中举着一个酒杯,她的身边则是站着李玉端。他手中拿着一壶酒。
看来是一路敬酒而来,两人真是登对。
左乐绫浅笑道:“想必你便是林小姐了?”
座位上不止雪裟一人,可一桌子的小姐,她却只是单单喊了雪裟。
其它人瞧了过来。原本坐在角落里的雪裟可是一点也不引人注目。现在却是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低着头的女子。
她一身华服显得人美丽惊人,雪裟的一身素雅衣裙在她的身边显得黯淡无光。
眼下便是左翎绫说的那个女子?
也是蜀王的相好?看这模样,一头乱发只到腰间,且十分的枯黄,像是被烤焦了一般。
虽然看不见容貌,她却已经是心中轻视!
雪裟此刻站起身子,自然也要端起酒杯,抬眼看她。
“恭喜左小姐。恭喜蜀王殿下。”轻声道。
左乐绫的眼神却是不对,眼睛死死的看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个洞来。
女子有着精致的小脸,五官标志的不行,一双极具特色的蓝色眼睛带着一抹妖艳,浑身上下的气质却是清丽脱俗。
究竟,究竟为何她从未见过此人?
轮容貌,她决是倾国倾城,只可惜看起来略带寒酸。
“多谢林小姐,我听说你与殿下倒是交好,成亲那日,你一定要来啊。”左乐绫依旧笑着,口气轻蔑。
她只是找出一件雪裟不如自己的事情来,立刻就已经把她排除了威胁,将自己摆在了上头。
“雪裟定会到场。”
温柔答道,左乐绫在她眼里瞧不见任何东西。
“请!”雪裟轻声道,端起了酒杯,忽略身边的李玉端。
不必和他交谈,这几日他的风头正盛,因为哪一件疯马之事,李玉端被冠以爱民之称,现在正是民心所向。
左乐绫微微点头,也是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红的脸色。
雪裟喝了酒,便是自顾自的坐下,没有去看这两人。
原本左乐绫应该是离开的,此刻却是不动身,脚下踉跄。
“怎么了?”李玉端扶着她关心问道。
左乐绫故作姿态的道:“殿下,怕是喝多了。有些昏昏的。”
“这样?我扶你下去休息吧!可还好?”李玉端语气更加担心,一脸的宠溺回答。
原本在几天前圣旨下来之前,两个人毫无交集,现在却是一个比一个人恩爱,深情款款。
这两人,倒是相配。
左乐绫得意的让李玉端扶着身子走远,一众小姐看不惯道。
“瞧她那样子?还未嫁过去便是这样放肆!”
“真是的,也不知道羞耻两字如何写的!”
“真是…”
耳边这话不断响起,突然!
“林小姐,林小姐!璇诺叫您快去!快去!”
一个女子喊道雪裟,她还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见那女子拉起她的手跑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璇诺怎么了?”雪裟问道。
脚下的步伐倒是跟了上去。
原记得那璇诺说肖潋和左翎绫去了花园里,难不成她也跟去了?
左翎绫不会为难她吧?
眼前浮现璇诺瘦弱的身子骨,雪裟有些不忍。
便在这时,宴会这边却出事了!
“左乐绫?乐绫?乐绫?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太医!”李玉端的喊声惊住了所有人,一时间大家都往左乐绫那边看。
只见她已经昏倒,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李玉端将她放平在地上,她却是抽搐起来,场景骇人!
左太傅一瞧这样子,立刻冲了过去,握住了左乐绫的手大喊道:“乐绫!乐绫!你怎么了?快叫大夫啊!大夫!”
众人一时间不免愣住,李康端也冲了上去,毫不避嫌的抓住左乐绫的手腕诊脉!
李玉端:“三弟,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快!把水拿来,她中毒了!”李康端不一会儿便喊道!
李荛端反应及时,递了一壶茶水,李康端二话不说便捏开了左乐绫的口鼻,往里头灌下去!
“三弟,这管用吗!大夫呢?”李玉端急道。
此时的宾客都已经被吓住,夫人小姐保作一团,手足无措的样子,而其他人也是呆住了。
这不是及笄礼吗?为何会突然中毒,莫非是食物有毒?他们可也吃了不少!
“去请赵太医!他在后花园!”平和公主吩咐道。
竟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唯一的太医去向,左太傅老泪纵横的还不忘投以感激的目光!
婢女立刻去喊太医去了!
左乐绫喝下整整一壶水,一脸的血污,憋得睁开了那双凤眼!
“乐绫?你还好吗?乐绫!”李玉端喊道!
左太傅立刻大叫:“乐儿,乐儿!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眼看着左乐绫睁开眼,那血红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惊骇!
她瞧见了地府!她要死了!
“救……我!”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左乐绫却是一命呜呼!
看着她低垂的头颅,众人迟迟反应不过来!
李康端却是冷酷道:“她死了!”
“你说些什么!乐儿没有死!她怎么会死!怎么会啊!”左太傅老泪纵横的哭着,一时间便是天翻地覆!天翻地覆啊!
李玉端只是道:“太医呢?太医呢?”
于瑶被吓住了,一个劲儿的抱住李荛端,他却是冷眼旁观,仿佛根本瞧不见这个突然逝去的生命。
“殿下!她死了?”于瑶问道。
李荛端:“她是被毒死了!”
“立刻封锁这屋子!任何人不许出门!各位宾客不必着急,大夫立刻就会前来!有人下毒杀人!绝不能放过了凶手!”
李玉端回过神来,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却是带着无限悲伤!
左太傅听了他的话,也是狠狠道:“立刻关门!检查食物!酒水!”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关着我们吗?”
“莫不是那食物里有毒?我们也吃了!”
一时间大家都乱作一团,只有李荛端一个人大声问道。
“赵太医去了哪里?”
是啊!
赵太医呢?救命的时候,他为何不能及时?
左乐绫一条命没了,她知道自己是不凡的!
她出生的那一年…
李泉慎重道:“本王若是登基!左家必出皇后!”(未完待续。)
ps: 死了……
第227章 暴露的面目
“左家小姐,终会出皇后!”
此言由徐姨娘口中说出,显得那般亲密,着眼于花园深处,她却满眼含泪,冲上前去。
“老爷,这是?大小姐,大小姐?”
转身上前的徐姨娘哭得肝肠寸断,李玉端看着她道。
“不要动她的身子,她…”
原是要把她拖开,李玉端见她伤心,倒也没有严厉言辞,只是让左太傅拉开了徐姨娘。
这一群宾客之中已经昏倒了好几位小姐,其余的更加是胆战心惊,就怕自己与这左乐绫一样,都已经中了毒!
下一个或许便是自己!
偏偏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尖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璇诺的声音虚弱,却是尖锐无比,里头的人都听见了声音,往她那边看去!
却是赵太医走了出来,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像是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一般,瞧那表情,十分的慌张。
“那是赵太医?”李荛端眼尖道。
左太傅一个猛子上前,拉住了赵太医的一方袖子!
哽咽道:“赵太医!你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啊!!”
“左兄节哀顺变!节哀!”赵太医口中道,年过五十的他论地位,那还要叫左太傅一声兄长!
更何况这是三朝元老太傅!
左太傅:“你来晚了啊!我的乐儿已经……已经去了!”
李玉端:“赵太医,您来看看!乐绫是怎么死的?”
他急匆匆问道。只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父皇才赐了婚,她便死在了自己的及笄礼上!
这是在挑衅自己!
眼光看向一旁的李荛端。他回以一个惊讶的眼神,稳稳的抱住于瑶。
“太医,验一验毒!”李康端朝着赵太医喊道,表情虽然冷漠,从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怜惜与悲伤。
左太傅拉着赵太医上前验毒,李玉端却走向角落中,刚才尖叫过的女子!
璇诺魂不守舍的看着他走上前来。似乎被吓得很惨。
“这位小姐!你因何尖叫?”李玉端冷静问道,因是不熟悉璇诺的长相,只道这位小姐。
“左翎绫要杀我!她把我的婢女杀了!”璇诺颤抖答道。双眼写满了恐惧!
李玉端问道:“左翎绫?你们在后面做什么?”
“她…她!”璇诺迟疑着,竟然不敢说下去。
她原就是纸片一般的人,现在看着更加楚楚可怜,李玉端觉得有些奇怪想要继续问下去。璇诺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赵太医在所有人眼下拿出了银针往左乐绫口中。脖颈处,及手指甲处分别刺了一遍,望着变黑的银针,他语重心长道!
“小姐是中毒而死!是为鸩毒!”
竟然是这样的剧毒!难怪这左乐绫只一瞬间便已经殒命,甚至还未来得及搭救!
“这,这是由何处中的毒!赵太医,你要说清楚啊!”
“是食物?还是酒水?”
左太傅正在惊讶,都还不曾问出这话。一众宾客便已经替他问了,赵太医只道。
“将小姐吃过的东西全都给本官验一遍!”
平和公主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怎地还不将人拖走?
平和:“本宫要去厢房休息,去告诉左太傅一声!”
话音未落,她已经款款带着宫娥走了,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件杀人案一般。
即便刚才左乐绫的及笄礼还是她所授。
“太傅,公主殿下身子实在看不得这场面,心中难过,去休息了。要奴才说一声节哀顺变!”
被打发过来的公公很会说话,两句话叫左太傅反驳不得。
刚才还叫任何人不许离开,现在,她倒是走的快!便是想着这里晦气罢了!
“臣多谢公主殿下关系!”左太傅低头答道!
太监这才满意的走了。
平和这才刚走出一段路,便听见了远处的吵闹声。
“你给我滚!这里是左家!你居然有胆量这样放肆!”
这是哪个丫头?
平和记得肖潋与那个左乐绫的妹妹走出去了,怕不是在骂他?
真是!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招惹,那左翎绫一看便是个疯子!
脚下动作,平和公主朝着花园里头而去,只走了一会儿,便在一处竹林中看到了几个争吵的女子。
看起来阵仗挺大。
左翎绫怒火冲天的喊道!
“雪裟!你便当做没有看见这事情!否则我便叫你也死在这里!就像这个丫头一样!”
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她躺在地上果然是一动不动,像个死尸。
她的身边带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丫鬟,她们同样是恶狠狠的,一副对敌的模样手中紧握着木棍…
不知是不是刚刚才打死了人,现在是满眼的血红!
是谁与她们为敌?叫这左翎绫这么愤怒?
看向对面被捆在竹子上的高挑女子,她的双手被布条绑住,脚也和竹子捆在了一起,显得很是无助!
雪裟眼神冷漠,看着对面的女子毫无怯懦,心中却是寒凉。
“回答我!别在这里出头,这是左家!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左翎绫瞧着她那双眼睛!
不悦道!一把夺过了木棍!怒冲冲的朝着她而来!
雪裟心道幼稚,又觉血腥!这小丫鬟刚刚才喊自己去就璇诺,现在却是她死在了这里!
她怕是没有想到吧!
璇诺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自己一赶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肖潋的影子,还遇见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丫鬟!
璇诺朝着自己跑过来,却是头也不回的逃开了。留下自己和小丫鬟!
那左翎绫似乎是认识那丫鬟,将她生生拖过去乱打,自己去救,却是被绑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丫鬟被打死了!
左翎绫此刻朝着她挥舞着木棍,似乎真要打她。
雪裟道:“你敢动我!我便杀了你父亲!”
“不,你不可能!”左翎绫不屑道!
雪裟冷冷道:“你真的不信?”
左翎绫看着她的眼睛。找不出任何胡说八道的可能,反而觉得浑身发冷,这人的眼睛!
她厌恶!
雪裟暗中动了动手。自己被绑住了一个脚,刚才那丫鬟被打的时候,她便努力挣脱!可惜是动不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在宴会上打死别人家的小姐?
左翎绫用脚趾头想也该想得到!怕是还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一热。竟然狠狠的挥棒下来!
口中喊道:“你竟敢回嘴?你!”
木棒划破空气的声音十分有力道。她却不惧。
“公主,这?您不救,那一位小姐,像极了……”
一个婢女道,随着平和在一旁偷听的她竟然认出了雪裟的样子。
平和冷淡道:“皇兄的确说过那么一个女子,却没有说是谁家小姐!”
看着雪裟,她却毫无搭救之心,这与她何干?她恨不得好好看一场这样的表演!
今日毒死了一个小姐。打死一个丫头,说不定还有更精彩的……
果然。雪裟的不动声色原是伪装,左翎绫朝着她的头挥棒,这要是打下去,便不是昏倒这样简单的事情了!
可惜,她又怎么可能乖乖受了?关键时刻,雪裟那只未曾被绑住的右脚狠狠朝着左翎绫一踢!正中小腹!
疼的她立刻痉挛般猛的弯腰,倒了下去!
左翎绫惨叫道:“呃…啊!好…好痛!”
“呵呵,倒是机灵。”平和看着,突然笑道。
“小姐,小姐!”
丫鬟们立刻上前去扶她,左翎绫一张脸疼的扭曲,根本直不起腰来!
便是趁着此时,雪裟弯下腰去,绑住的双手十分灵活的解开了绑在脚上的布条!
“你,你?小姐!”丫鬟看见了直喊道。
左翎绫不发话,她们怎么敢动作?
“抓…抓住她!抓住她啊!”左翎绫尖声道!
立刻就有人朝着雪裟“扑”过来!
她却没有逃,只捡起木棒来,右手反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匕首!
“她,她有刀!小姐!小姐!”丫鬟们喊道,左翎绫此刻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是狠狠道!
“给我打死她!打死她!你们愣着做什么!你们不动手,我今日便杀了你们!”
听见她的威胁,这些丫鬟们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般,可见那平日里左翎绫是个什么恐怖的人。
听了这句话,四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三个不管不顾的挥着棒子向雪裟冲来!
一个扶着左翎绫站了起来观看!
雪裟双眼一沉,躲过了一个人的棍子!她打在了竹子上,那竹子都是剧烈颤抖了一番!
心中正觉得力道太大的时候,手中不得不接上另一个人木棍,果然手臂都震得麻了!
这样下去不行,雪裟退了许多步,棍子她只能接住一个人的!
余下的两人因她挥舞着匕首不敢靠近,只要三人一起打下去,她绝对招架不住!
左翎绫奋力喊着:“杀了她!打啊!打啊!”
眼睛里闪着暴力带来的兴奋。
不错,她便是患有暴症,自她小时候开始那一日她不小心将剪子刺到了绣娘的手上,看着流出的鲜血,绣娘的痛苦表情!
她竟觉得有趣,很快便刺了第二剪子,第三剪子,第四剪子……
许久之后,她再未见过那个绣娘,可她身边,还是有许多的绣娘在……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上去打!只要多击中头,她必死无疑!”左翎绫瞪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奋的喊道!
不断的捶打身边的丫鬟!
看起来观战比她自己上场来得不爽的多!
“这,这左小姐是个疯子吗?莫不是疯了?”平和公主身边的婢女又道。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小姐明明看起来秀美可爱!
身边的平和公主同样看得是津津有味!
只是取笑她道:“你还年轻着呢!跟了本宫,自然是不必担心争斗!在我看来,都是寻常!”
她当年嫁给肖家,还不是被各个姨娘算计来,算计去,她什么也不在意!从未叫她们得过便宜!
最后那老头子死了!她还做她的逍遥公主!而肖家?
已经没有肖家了!
“啊!”身边的婢女叫了一声,平和回到现实中,眼前的几个丫鬟已经把那女子围住!
原来是雪裟的棍子被打落在地,她明显寡不敌众,就要败下阵来!
几个丫鬟气喘吁吁的围住了她,只听见左翎绫愈加兴奋道!
“杀了她!杀了她!”
手中用力,掐着身边的丫鬟的手,指尖陷入血肉之中!
肖潋究竟去了哪里?不是和左翎绫一起出来的吗?
雪裟有过一丝这样的想法,会不会肖潋就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己被打的节节败退!
只因为自己不愿扯上任何他的事情?
推他出局!自己决那样做错!
赵太医:“饭食中无毒!”
他额头上流着汗水,已经试了近三十道菜品,终于确定饭食里无毒!
可这句话并不能叫李玉端宽心。
“那酒水呢?这是她所喝的酒壶!”李玉端想起了自己与她敬酒的时候自己手中拿着的酒壶!
递给了赵太医察看!
“这?殿下您与乐儿都饮了同一壶酒!不可能会是这酒有毒!否则……”左太傅抚着自己的胡子,双眼昏沉,冷冷道。
李玉端只道:“叫大夫看看也无妨!”
此时那些承受力不好的夫人小姐们已经退去后头亭子里!
现场除了李玉端和左太傅太医,只剩下来最先给左乐绫灌水的康王,李荛端于瑶,瑟瑟发抖的璇诺,和她的父亲江大人。
“璇儿,你该和你母亲妹妹一同去亭子里休息!”江大人严厉说道。
这个孩子是自己前夫人所生,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得了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还总是抛头露面的给他丢脸!
璇诺乖巧答:“爹,璇儿不怕。”
其实是在等着左翎绫那边的动静,芍药和雪裟怎么还不出现?那个左翎绫不可能杀人的,不可能!
璇诺安慰着自己,先前对待左乐绫那般的威胁早已不复存在!
刚才那左翎绫像是罗刹鬼般!挥舞着棍子要打死自己。
还记得她见到自己跟上去,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璇诺?你喜欢潋哥哥!你想死!”
实在骇人!
左翎绫为肖潋发疯要杀她!
可惜,肖潋此刻却是在另一个地方。
左家的地道中,黑暗潮湿,可里头却有一个人他要救!(未完待续。)
第228章 姜老的辣
“此酒无毒……”
看着手上的银针,连赵太医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李玉端:“酒无毒?确定吗?”
“那究竟是从何中毒?从何中毒啊!”左太傅一声呐喊,浑身瘫软下来。
“老爷!您注意身体啊!呜呜……”徐姨娘尽心尽力的扶着他,口中安慰着。
眼看左乐绫已经死了半个时辰,他们却是毫无进展,只知道是中了鸩毒,却不知从哪里所中。
李玉端一脸阴郁只把目光看向了康王,而康王则是回以怨恨眼神。
“此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个究竟,今日到来的各位宾客都已经怨声载道,我看太傅应先让客人回去。”
于瑶颇有大家风范的说道,左太傅的眼神看向了她。
却是怒气冲冲道:“这…便这样放走了所有人?他们全都有嫌疑害了我的乐儿!”
于瑶没有胆怯,走了上前,神情悲伤道:“左太傅您痛失爱女,的确令人悲伤!害左小姐的人,也必是恶贯满盈之人。”
左太傅看着她这样说,倒不好驳了她的话,只好听下去。
李玉端与李康端也是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但,我们固然不应该在此刻开脱离去,只是这许多宾客,您又没有准确的怀疑对象,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的。”
左太傅看着于瑶,她说着。走向了左乐绫身边,似乎十分不忍心,将手中丝巾掩住了左乐绫面目狰狞的脸。
于瑶:“太傅。您该等着多几个验尸之人前来,找出中毒之因,而不是在这里关住所有人才对。”
她话音未落,左太傅的眼中却是已经含满了泪水。
左太傅仰头大叫道:“罢了,罢了!都散了吧!乐绫啊!爹不会叫你死的这样冤枉!这样冤枉啊!”
李玉端想要劝阻:“可,太傅!今日查不出,怕是对不了质!”
李康端在场。他是第一个给左乐绫灌水之人,十分值得怀疑,李荛端现在又撺掇着左太傅息事令人!
怕是真的会叫左乐绫的死不了了之!
“好了。你去传话,便让所有的大人们回去吧!只需在本子上记录名号!明日待我上朝禀明圣上!交给邢部彻查!”
左太傅捂住额头道,显然是不堪重负,吩咐着徐姨娘。
李玉端不知怎么。却是不说话了。
好好的喜事办成了丧事!左家究竟与谁积怨?
没有人去看地上的左乐绫。她不过是及笄,还未来得及在京城待上多久,也未曾真正住进那皇宫!
此刻却是只剩下了无尽的遗憾。
眼看徐姨娘走去通知宾客,李康端据理道:“太傅今晚便要通知了邢部,派人来看管小姐的尸首,需得尽快验尸才行。”
“老夫知道了,知道了。有劳殿下替臣去一趟邢部请人了。”左太傅回答道。
李康端的确是对这些生死之事理解的最为通透。
原先在左乐绫吐血之时他奋力抢救便是能够看出端倪,他还喜欢这左乐绫。可惜当左乐绫成为一具尸首!
他便没有任何怜惜了,只想着谁杀了人。以及那凶手是谁!
李康端端正客气地说道:“太傅不必客气,那本王便先离开了!望您节哀顺变!”
人已经走了出去。
现在只不过刚过午时,原本还有歌舞助兴的花园中却是冷冷清清,泛着一股血腥味。
徐姨娘在亭中开始记录人员,每走出一个官员,便要好生对左太傅道一句!
“节哀顺变!”
李荛端看着所有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李玉端也在做同样的事情,看着所有人,李玉端突然想到一件事。
饭食无毒,酒水无毒,定然不会是空中气味,那衣物?或是发簪?
一双星眸看着地上的人,她吐血这么严重是单单只有鸩毒?还是还中了其它毒?
赵太医在一旁颤颤巍巍的模样,着实不可信,左太傅这么大的家,竟然连一个大夫都不曾养在家中?
想到那赵太医不靠谱,他脑中突然闪过一瞬间灵光。
“赵太医,你先前是否是在花园里头?你在那无人之处做什么?”
李玉端冷声问道。
眼前的赵太医真是有些吓坏了,今日他没有携眷,自己孤身一个人。
“殿下,臣只是去醒一醒酒,许是喝多了。”赵太医答道。
李玉端看着他的脸上,并不是酒醉模样,否则刚才他怎么放心叫他验毒?
“是吗?赵太医,你刚才的手脚利落,可不像是醉了!”李玉端说道。
眼睛没有动,却是用眼神扫过了他的一身。
赵太医臃肿的的脸上带着汗水:“这…殿下,那时是喝多了,现在早已经醒酒了!小姐的尸首还是先移到屋子里去吧!这这里恐被虫蚁糟蹋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就要去动左乐绫的身子,李玉端紧接着问道
“后花园还有人吗?本王瞧见江小姐尖叫着出来?”
赵太医扶起左乐绫,口中无意道:“似乎听见了几位小姐的声音。”
“小姐?”李玉端疑惑了一下,却是突然想道:“是左翎绫吗?”
心中寒凉!
雪裟肖潋也不在?
终于有人注意到消失的雪裟和肖潋,李玉端原本也是不是不注意雪裟!
只是这左乐绫喝着酒,不一会儿便一命呜呼,实在太过突然,这便赵太医验毒,他实在没有想起消失的人。
“太傅,您的小女呢?她在哪儿?”
李玉端朝着左太傅走去。口中问道。
“小女?绫儿?她在……”左太傅如梦初醒般环顾四周,却是找不到自己小女的踪迹!
“她是否不在?或许这里有刺客!”李玉端严重道!
李荛端立刻回答:“我瞧见左小姐与郡王入了后花园,林小姐随后也去了!江小姐。赵太医你们没有见到?”
被提问的璇诺正要离开,江大人去了亭子登记名字领他的家眷去了,璇诺却是不走,在这里一直不动。
“林小姐?我,我没有瞧见。”璇诺道,显得十分慌张。
李玉端:“江小姐,你看到了什么?为何这样害怕?”
她都已经抖得不得了了。刚才便已经被人注意到了,若不是这边在验毒,他也不会忽略了异常的璇诺。
“不。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我与左小姐争辩了几句而已……林小姐我却是没有看见的。”
璇诺胡乱说道,却是显得十分真实。
此时原本一声不吭的李荛端却突然朝着后花园的小路冲了过去!
“你去做什么?”李玉端喊道,匆匆跟了上去!
才走进了后花园。便能够瞧出这里的不同。许多高大的桂树遮盖视线,假山更加不是精心修饰的形状,而是像专门为了遮挡视线做做的石墙!
李荛端朝着里头而去,很快便发现了一片竹林,似乎取名叫做翠竹园。
从这里完全听不见外头的声响,距离出府之路却是很近。
“雪裟?雪裟!你在哪儿?”李荛端大喊道!
白色的衣衫被风吹起,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此刻写满担心!
你在哪儿?
肖潋的卷宗里,记录的左翎绫乃是自小患病!
那病正是嗜血狂躁之症!他暗中了解过。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只知道那左家两位小姐,一位早年送往南山礼佛。一位从未出过府门出现在京城的任何宴会上。
实在怪异!
“这是血?”
李荛端走进竹林深处,瞧见了土地上一滩凝固的血迹!
忍不住联想到他所查到的一条讯息!
左家小姐左翎绫,每月入婢女十人,不曾间断!
“雪裟!雪裟?你在哪儿?回答我!”他奋力喊道,一跃而起踏上竹端,一眼望去!
竹叶的翠色映衬出他的气质出尘。
跟来的李玉端望着他,也是飞身上去!
这些皇子,哪个没有练武?
“四弟,你在做什么?”李玉端问道。
看着李荛端褐色的眼里充满了慌乱。
“蜀王,左家二小姐喜欢郡王,怕是会对雪裟不利!”
李荛端冷漠道,也忘了称呼李玉端二哥。
显然,李玉端完全不知道他从何得来的消息。
李玉端:“她一个小姐能做什么?四弟你竟如何担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这两人都没有发现?”
他说着,可惜李荛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搜寻着雪裟的身影。
左翎绫不会动手?怎么可能!
便在不久之前,雪裟久几乎被逼入死路!
“杀了她!”左翎绫喊着,眼看着三人奇奇向雪裟挥棍!
雪裟心中一沉,却是下了狠手!
便是手中那一把小小的匕首,如何挡的住棍棒?还是三根!
若是寻常女子,绝不可能逃的了!
她反手,看中了正对面一个满嘴黄牙的婢女!没有时间躲避,她便要迎难而上!
一个眼疾手快,雪裟手上的刀子便狠狠刺进她的右腿!
婢女尖叫一声,压在雪裟身上!
她顺便一动,便抱住了那丫头的身子,其它两人的棍子落在了丫鬟身上!
“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其它两个丫头杀红了眼,也不管是谁,只知道雪裟有刀,指不定就是刺进自己身子上!
害怕的原因叫她们不敢睁眼!
人谁不怕死?却是弄得黄牙丫头做了替死鬼!
雪裟很快地推开那丫头,身子灵活的转了出去!
在她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走向了左翎绫!
“你们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快拦住她啊!”
左翎绫身边的丫鬟大喊道!
只见雪裟身上染着血,一双眼睛像极了野兽!寒凉恐怖!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小姐,小姐!快走啊!”丫鬟急急忙忙喊道。
左翎绫却是一动不动,脸上一笑,取下头发上的明珠簪子,心中带着兴奋!
这么不听话!我非要亲手杀了你!正欲起身!
身子却是一酸,直直倒了下去!跪在地上!
竟然忘了刚才就已经被那贱人踢伤!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只不过一脚,她却觉得浑身都已经使不上劲!
眼前的人却是拿着血淋淋的匕首上前!
“好妹妹,跪下我也不会放过你!”雪裟笑道。
左翎绫脸色瞬间发白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爬了起来,却是走不快!
雪裟只是冷笑,看来一眼地上躺着的璇诺的丫鬟!
她踢的是丹田,练武之人全靠丹田发力,便是普通人的气力也是靠着那里而出!
这一下,左翎绫没有一天半天决恢复不过来!
她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受人陷害,黑吃黑的事情数出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还会栽在这个小丫头手上吗?
眼神一冷,她一把抓住左翎绫的长发!左翎绫看似柔弱,却是奋力将簪子朝着她刺来!
“啊!”
却是左翎绫的一声惨叫!
雪裟不但不会去躲,并且只是手中用力,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直接将她甩过身子一旁!
因得头皮都被扯出血来,左翎绫手上的簪子应声而落!
那个被她留在身边的丫鬟只是楞楞的看着她的惨样!
也不知是不敢上前!还是不愿上前。
“小姐!小姐!”
待到那两个婢女转过身子,自家小姐已经成为了人质!
“给我把她扶起来!”雪裟喊道!
冷漠且威严十足!
“是,是!小姐!小姐你不要动手啊!”
“快听她的话啊!扶起她!”左翎绫哭喊道。
头皮上传来刺骨的痛!
真的好痛!好痛!
看着她一张脸扭曲!
雪裟却是心中冷笑!
你杀人无数!且喜爱这样,却不知道没一个人都是父母所生养,她们便不痛了吗?
“左翎绫,你家的大夫在哪里!带我去!”雪裟冷漠道。
左翎绫:“大夫?找大夫做什么?你放开我,什么都好说!好说啊!”
瞧她害怕的样子,雪裟却是铁石心肠的说道。
“刚才那个丫鬟若是死了,你今日必死无疑!我不多说!我再问一次!你府上的大夫呢!”指尖动作!
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靠近了左翎绫的脖子!
“我带你去!快,快啊!扶着她!扶着她!”左翎绫一下子哭了出来!
终归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即便是有着怪癖,却还是没有那么强硬!
雪裟不由自主地去想!
若是在前世她惹了当时的左翎绫,怕是会不得善终!
她们终究还是太小!太嫩了!(未完待续。)
第229章 确定太子
“跟我走!”
黑暗中,男子的声音微弱,显得很是虚无。
地牢中充满着腐烂的味道,肖潋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即便他看起来还算完整,却是精神萎靡,如同烂泥般躺在角落里。
他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正当肖潋疑惑之时,那人却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大声道!
“快!快带我离开!带我走!我再也不能忍受了!不能……不能啊!”
忽地抱住了那牢门,朝着外头的肖潋抓挠!
待那人看见肖潋脸上的疤痕,却是一愣害怕的发起抖来!
黑暗中,肖潋一双棕色的眼睛十分明亮,却是十分的冷漠,眉骨上的伤疤带来一丝戾气,便像是冷酷杀手般。
自己这样的确是有些恐怖的吧?
心想着,他抽出腰间长剑,对准了牢门上的锁链一劈!
肖潋:“出来!我是来救你的!”
牢门已经大开,里头的人原本畏缩不前,门一开,却是跑得飞快!
也不管这肖潋是好是坏,是要杀他还是怎样,只顾着跑了出去。
这地牢建于左家地道内,肖潋也不急着去追那人,因为这地道只有一个洞口,既是入口,也是出口。
不论他怎么跑,便也是在入口而已。
“救了他,我便能够回去了!”肖潋淡然道。
指尖抚着眉上的伤口,他必须抛弃这些东西!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份更加重要的。没有什么该打乱计划!
快步去追那人,肖潋表情冷漠。
“雪裟?雪裟!你在哪儿?”
外头,李荛端还在找人。左太傅家中的宾客四散,现在已经开始收拾烂摊子,蜀王与李荛端都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只剩下了迟迟不肯离开的璇诺,与等着李荛端的于瑶。
“这花园四下都已经找遍了,四弟,那林小姐怕是已经走了。”
李玉端已经汗湿了衣衫,算是尽心尽力的找了一番。
此刻也停下和李荛端说道。
李荛端则是看着四处。若有所思。
李玉端也不知是怎么,明明自己的未婚妻莫名其妙的死了
尸骨未寒,自己却在这里找另一个女子找的这样起劲儿!
说来奇怪。那女子头脑那样聪明,却是不可能像李荛端说的那样,被一个左家小姐左右了生死吧?
“二哥,怕是得要麻烦你去与左太傅说一声。我要去后宅一看。”李荛端像了许久。却是提道。
李玉端:“四弟?你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后宅可不是男子去的地方!”
他显然是不赞成,看着那李荛端一头大汗的样子,他更是怀疑了。
那雪裟说要扶持自己,最先的警告便是小心李荛端!
可看这样子,怎么觉得这李荛端像是个痴心汉,似乎对她有意。
“二哥,这!”李荛端道。似乎还是不放心。
“若你真的不放心,便让左太傅去寻了二小姐过来。一问便可。或许林小姐是回府了呢?”
李玉端又道,将他拉了一把。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四弟可是个花心之人啊!那宴席上不是还有个于瑶在?你瞎想什么?”
李荛端不语,脸色不好看。
这样却是安了李玉端的心,他怎么看也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望向身后,李荛端总觉得雪裟就在不远处了……
的确,她是在不远处,可惜这左府的建造结构奇特,全然不是表面所看那般简单。
“啊!不要抓我回去!不要啊!”男子大喊着,瘦弱的身子骨不断的颤抖。
只因为肩膀上搭着的那只手。
“不要害怕,小声些。你若想出去,不要说话!”肖潋说道,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带着他走着,肖潋只觉得那手臂像是竹竿般,不但是毫无血肉之感,而且无比冰凉。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直到一束光出现在前方。
两人出现在井底,肖潋望着高高的井口,只道:“你能爬上去吗?”
那人一望那井口,瞳孔便收缩剧烈,完全看不清任何。
“不…不,我看不见,眼睛好痛!好痛!”
他甚至像是要哭了一般,抱住了肖潋的身子。
“那便抱紧了,想你的身量,我也不可能带不出你。”肖潋无奈道,将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飞身上去!
此处位于左府后宅一处荒院中,谁能想到一口枯井竟会是囚禁人的地道入口?
肖潋放开了手,一双眼睛开始细细打量着身边的人。
这是一个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左右,肖潋却是知道他已经十七年岁,只因为身材太过瘦弱,看起来像是个女子身材。
因为衣不蔽体而露出的骨架,叫人看着心酸。
“好亮……”
少年低着头,只是望着地面喃喃道。
肖潋命令般的口气道:“抬起头来,随我离开!”
少年愣了楞,没有动作,半晌,那颗顶着不知混杂了多少茅草的头终于抬起。
只一瞬,因的是常年处于黑暗中,这少年的眼睛通黄,加上从未晒过阳光而养出的雪白肤色,看起来十分病态。
脸颊两旁的凹陷更是能够看出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待遇。
万幸的是,他身上没有伤口。
少年:“太亮了,太亮了。我看不清。看不清……”
“那便闭着眼睛吧!走!”肖潋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搭着他的肩膀。迅速带着他离开了。
“雪裟……你放开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真的不会逃跑。”左翎绫求饶道,被雪裟扯着衣领的她显得无奈。
雪裟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匕首划了两下,便吓得左翎绫不敢继续说话了。
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她。
“大夫,怎么样了?她伤的重吗?”雪裟轻声问道。
房间里的大夫一脸的茫然,问他话的女子看起来那样温柔大方,若是忽略了她手上把握着的另一条人命,或许自己还要多与她聊上几句。
赏心悦目一番。
可现在,他却不敢多说废话。
“这丫鬟伤势很重。骨头断了两根,却是命大,没有伤及肺腑。疗养半年便会好的。”大夫说道。
口气十分的叫人放心。
“雪裟,雪裟你听见了吧!她没事的,没事的。你现在放开我吧?好吗?”左翎绫一听,离开带着一张灿烂的笑脸问道。
雪裟淡然道:“骨头断了。岂是好养的?拿出五百两银子来。交与了她,这才保险。”
左翎绫立刻反驳道:“这丫头没事的!没事的啊!我哪有这么多钱?”
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便忘记了她的命也掌握在别人手中!
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其实都在想,也不十分害怕雪裟,她是林家小姐,怎么会真的杀了人呢?
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可惜。自家的小姐却是不同,左翎绫认为。自己便想杀了她,她又为何不可能杀了自己呢?
事实上,这倒是左翎绫猜对雪裟的地方。
“是吗?她的命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家的丫鬟,江小姐那边要花药钱在这丫头身上,怎么会好生照顾?这不等同她死了一般?”
语速不快不慢的说完,雪裟看起来十分悠然,身上的衣裳已经染了血,地板上还躺着那个她刺伤的丫鬟。
雪裟吩咐了,不许救治,让流点血!
“这…这不可能的。她会好的。你…你不要动手啊!”左翎绫喊道。
只因为那匕首割伤了她的脖子,血已经流了出来。
雪裟没有停下只是道:“去把你所有的现钱拿出来。破财消灾,且这是你所种的因,便由你得这果。”
“你说什么都好,那个!快去拿钱啊!”左翎绫喊道。
叫不出婢女的名字,还是有几个人应声去找。
左翎绫的房间,以蓝色做为主色,她却显然不喜欢这安静的颜色,经常穿着显眼。
雪裟看着她,便是加于她压力,看着那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左翎绫竟也得到一丝平静。
只是冷汗湿透了衣裳。
不过许久,婢女便捧着银子上前。
左翎绫所有的钱袋都翻遍了,找出了百余两银子。
这已经是不错,毕竟没有哪位小姐会留着大量银子在身边。
雪裟:“将这些银子装在一个袋子中,你!”
她指着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丫鬟,那丫鬟吓得立刻跪了下去,一句话都说不出。
自己又不是要杀她?
“你扶把她扶起来。”雪裟吩咐道。
原来是要她扶着床上的小丫鬟。
脱身原本就是不易的事情,更何况她对这左府不甚熟悉,若是太早放了左翎绫,她怕是会反咬自己一口。
雪裟道:“把钱给我!”
伸出手接过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右手抵着左翎绫的脖子,她因为尝了刀的滋味,加上那被刺了一刀的丫鬟在一旁的提醒。
显得十分乖,雪裟很是满意。
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不许动作,若是动,我不介意杀了你们小姐。”她笑道。
说出口的威胁十分好笑。
“是,是……”左翎绫立刻回答。
地板上的丫鬟已经昏过去,脸色雪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雪裟跨过她,带着左翎绫走出了门口。
那个扶着人的丫鬟跟着她出了门,大夫和其它丫鬟都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的。
“啊!”左翎绫尖叫一声,原来是被雪裟按住了下巴,刀尖直对着眼睛!
“左翎绫,因果报应,你的果还有的受。你记住了。”
她语调极为淡的说完,只见左翎绫的瞳孔害怕的锁紧,下一刻却是身子不稳!
狠狠的摔在地上!
“小姐!小姐!”
丫鬟们喊道,眼看着大门被关了起来。
左翎绫眼神散漫,心中却是牢牢地记住了门口拿着匕首的女子!
“啊!”这门外又是尖叫,雪裟却是无奈。
扶着人的小丫鬟喊道,她却只不过取下了她头上的木簪子,将门上的锁扣拴住!
“带我出去!到宴会上去。”雪裟说道。
璇诺应该还在宴会上,不过午时过了几刻,到了宴会上,左翎绫便不可能发作。
此事她只能含着咽下去,只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是,是!我带您去,带您去…”小丫鬟答道,立刻动身。
两人走出了左翎绫的院子,却见那屋门还未有半点动静。
怕是不敢追来了。
“出来了!怎么?还带着那丫鬟?”侍女问道。
与她搭话的人竟是平和公主,她穿着一身华服,却是躲在一丛灌木与榕树里头,与婢女细细观察着走出来的雪裟。
“这丫头有点意思,看那丫鬟,已经包扎好了。她该不会是救了那丫鬟吧?”平和笑道,走出了树木中。
“这位小姐倒是有情有义,这小丫鬟与她是什么关系?”侍女问道。
平和公主也是有趣,竟为了这一场好戏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她就看着雪裟被人殴打,看她奋力反抗。
看她“擒贼先擒王”,如何保护了自己周全。
现在,又是等了这许久,发现她不过是进去给个丫鬟包扎了一番,全身而退。
平和不断重复道:“这丫头有些意思……”
两人跟在雪裟身后,也往宴会走去。
“这左家小姐竟是这样的人,打打杀杀的。毫无善良可言!”
身边的侍女愤愤不平说道,要知道,这左翎绫还是那么一副甜美模样,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毒女子。
平和神秘笑笑:“青儿,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她毕竟是做皇后的人,柔弱倒是不合适的。”
青儿:“公主,这是何处得来?青儿不懂。”
平和:“呵呵,皇兄说了,左家必出皇后,现在的大小姐没了,岂不是她做皇后?这有何不懂?”
果然,是有这一句话存在的。
这么说,李玉端是真的被皇上作为太子培养了?
这倒是随了雪裟的心愿……
“原来如此!父皇竟然已经决定?”屋檐上,另一个不起眼的人说出话来。
事态严重了!
李康端冷笑,前几日的火没能烧死李玉端,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了他民心!
倒是差一点烧死了这个叫雪裟的小小女子!
他刚才要去那邢部,却是飞檐走壁而去,一个目光所到,平和公主躲在了一处,不知在干什么!
随着她等着,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准确的消息!
明日朝廷之上,他必须提起那件事了!(未完待续。)
第230章 查栀礼
“那不是林小姐吗?”
于瑶冷淡道,却是提醒了心如死灰的李荛端。
他立刻望去,只见雪裟穿着素雅的一件衣裙,表情淡然,身上却是血迹斑斑,一头发丝凌乱不堪。
李玉端诧异道:“林小姐是怎么了?”
“这…”左太傅不语,只是瞧着她,心想不会是左翎绫动了她吧?
李荛端忍不住上前去了。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他问道。
雪裟看了看几个人,却是还不知道左乐绫死了的事情。
只是道:“雪裟愚笨,方才去了林子中,不小心摔倒,却是不知怎么绕回来了。宴会已经结束了?如此快?”
见她一脸尴尬的笑容,众人看着,左太傅却是面露难色。
李玉端和李荛端还未说话,却是于瑶一脸唏嘘解释道:
“林小姐,刚才,左小姐已经中毒身亡,宴会这才散了。”
“左小姐中毒身亡?什么毒?抓到凶手了吗?”雪裟一听,立刻问道。
眼神已经不对,左乐绫死了?
似乎瞧见远处有着一滩乌黑的血迹,她今日及笄,却是被人毒死了吗?
原来她前世未曾听说过左乐绫的原因便是因为她死的蹊跷?
左太傅愤愤不平的道:“若是老夫知道是谁害了我的乐绫,我绝不会放过他!好好的喜事,办成了丧事!”
见他摇头晃脑的痛心模样,雪裟也心感悲伤。确实是太突然了。
即便她知道,最后嫁给李玉端的,会是左翎绫。
“林小姐。你看着摔的不轻,需要换件衣裳吗?”于瑶亲切的问道,看向雪裟。
“不必了,江小姐还未走?我与她同路,便不打扰了。左太傅,请节哀顺变。凶手一定会抓住的!”
雪裟清淡的说着,朝左太傅示意。人便走向远处的璇诺。
璇诺也不知道是颤抖,还是冷了。只一个劲儿的看着雪裟,似乎在看鬼一般。
李玉端瞧着她。却是不相信她是摔倒所伤,看那衣服上的撕扯痕迹清晰可见,甚至衣领上还有着血。
待她走过,李荛端却是问道:“雪裟。你伤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璇诺。
李荛端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那左翎绫绝对是为难她了。
于瑶:“殿下,我们也该走了?”
手被于瑶牵住,李荛端这才收回眼神,对左太傅道了一句。
“太傅,节哀顺变。”
表情很是冷静,他看着雪裟的眼神毫无感情,若不是于瑶知道他是真心喜欢雪裟。她或许也不会多想。
而李玉端也是看了刚才他的抓狂找人,自然是心中有数。
左太傅:“四皇子。您走吧!”
“太傅,请您节哀,注意身子。”于瑶充满感情的说道。
左太傅显得很是受用:“是,多谢姑娘关心。”
于瑶只是羞涩一笑,那左太傅的确不知怎么称呼她。
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李荛端看起来很是自然。
眼看雪裟与璇诺相谈甚欢,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李玉端也不好再一直看着她。
便走向了左太傅。
“太傅,本王留下来等着邢部的人来吧!”李玉端道。
左太傅双眼带着泪水:“多谢殿下,您真是有情有义。”
“不必客气,原本过一个月,本王便要叫您一声岳父,真是造化弄人,不说了。”
李玉端一副感慨模样,又叫左太傅伤心了一把,老泪纵横的。
“是,是乐儿没有福气啊!遭了贼人毒害!”左太傅说着,与李玉端一同去往前厅,怕是有一番好说的。
他们谈话,却没有发现另一个人一直瞧着他们。
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
“林小姐,你,你没事吧?”璇诺唯唯诺诺的问道。
显然是被吓住了,连自己的婢女也不敢要,只顾着自己一个人逃走,雪裟虽然有些看不清她。
却也知道,她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雪裟:“多亏了江小姐,那左翎绫带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丫鬟拿着棍子追打我,想要我死!”
“什…什么?不会吧!她竟如此?快告诉左太傅,叫他为你做主啊?”璇诺不过脑子的说道。
雪裟愁云惨雾的道:“我何来的证据呢?左翎绫定会加以掩饰!”
璇诺随着她走到了树林,却是思考道。
“她,她不可能无法无天了!”
“原本我是有证据的,还有证人呢!”雪裟突然道。
“是吗?这不就对了,她再怎么掩饰,也抵不过……”璇诺说得开心,却是终于炖顿了。
她并不愚笨,只是的确胆小。
心中愧疚感很重,璇诺看向雪裟,她只是走得很快,似乎有什么人在等她一般。
样子云淡风轻的,明明身上到处都有血迹,真不懂她要做什么?这是在兴师问罪?
“林小姐,我的确对不住你。可,可我也是吓坏了,你若是伤了哪里,你便打回我吧!”
璇诺说出这话,雪裟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是好笑。
她原来这样单纯?自己可能回被左翎绫打死!
她便只是道,左翎绫打了自己哪里,要自己打回给她?
这是何种想法,她原本逃走便该叫人过来帮忙,制止左翎绫才对!
而不是在这里自认倒霉,任人鱼肉!
“你不必担心,我不怪你。是左翎绫发作,不怪你。我怪只怪这个丫头…”
璇诺不解,却是随着雪裟手中一指。看向了一颗树后躺着的人。
“小姐……”婢女虚弱的喊了璇诺一声,璇诺却是愣在原地。
“丁儿,你…你怎么了?”璇诺说道。很是惊讶。
这丁儿身上裹满了纱布,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来,虚弱不堪的看着璇诺。
便是小姐要自己去喊这位林小姐过来,为何,为何她却自己跑了?
“没你的事情了,回去吧!”雪裟淡淡吩咐丁儿身边站着的丫鬟,她是左翎绫身边的人。
“丁儿。你是不是要死了?”璇诺吃惊的问道。
握住了丁儿的手,表情真挚。
丁儿已经是泣不成声,雪裟不愿多说。
只道:“她死不了。这是左翎绫赔的药钱,只需好好进补疗养,不会有大碍。”
接过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银两,璇诺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但雪裟没有解释。她相信璇诺懂的。
“林小姐。多谢林小姐的救命之恩,丁儿无以为报!”
小丫鬟朝着雪裟磕头道,满眼的泪水。
雪裟并不是想救她,只是救了自己,又发现她动了一下,知道她没死罢了。
如实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必须逃走的。”
“不,小姐。您是大好人。”丁儿扭扭头,依旧磕着头。
璇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突然也开窍道:“雪裟,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我璇诺一定倾力相助!”
瞧她正儿八经的样子,雪裟却是一笑:“借你吉言。”
“我,我不是咒你啊!”璇诺立刻反应过来道。
可惜她已经走了。
“给他打热水来,洗洗干净。”肖潋吩咐,带着那少年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客栈。
正是他饮酒之处。
“是,殿下。来吧?公子?”小二招呼着少年,将他带到屏风后。
肖潋望着窗外,他被关了这么多年,其中,也有着自己的原因吧!
“殿下!”一名黑衣人闯了进来,跪在了肖潋脚下。
肖潋:“说!”
“殿下,左家大小姐死了。您不应该动手!皇上知道已经是暴怒了。”
那黑衣人抬起头来,原来是要指责肖潋的错误,正是仇妩。
“仇妩,她不是我杀的。你猜测些什么?”肖潋淡漠答道。
仇妩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却是不知道自己不杀女子的吗?
仇妩楞道:“殿下,不是您杀的?那会是谁,无人知道她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肖潋:“她要嫁的人,便会立作太子,皇上的确是这样说的,赐婚给了李玉端,她却死了。这说明,皇上操之过急了。”
李荛端那边,自己刻意没有把这一线索告知,李康端也不可能知道,皇上第一个怀疑自己,倒也是情有可原。
很显然,不止他与左家的人知道这件事。
“殿下,皇上急召你过去,你可要仔细解释。”仇妩说道,语气还算恭敬。
肖潋却是一个冷漠的眼神,淡淡开口:“你在潇月那里探听这么久,萱香的下落找到了吗?”
仇妩:“萱香消失的无影无踪,潇月的确不知。”
他在潇月公主那里待了这么久,潇月便是从未去找过什么萱香,也不进宫去陪伴皇后。
他都怀疑潇月到底知不知道萱香怀有太子胎儿的事情。
“现在李玉端得势,不知是敌是友,但萱香是他的人,他杀了太子,萱香便是刺客,她是定要找到的。你负责!”肖潋命令道。
仇妩不解道:“是,殿下,但,殿下你要离开了,为何还要管这档子事情?”
肖潋望着窗外,这个京城,他生活了这许久,也藏了这么许久。
想要知道它最终会属于谁,不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吗?
“我只是在想,谁登基与我们有利。”他答道。
仇妩阴着脸,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带着戾气,似乎很是不屑于肖潋,只不过是背着他。
仇妩:“若有利,却也不一定会是李荛端那人吧!殿下你帮他倒是很多,还为他找李玉端的把柄!”
“我身为天下情报之主,如何不能管这些?我愿意给谁,便给谁!助不助得他夺嫡,便是他自己的事情。”
肖潋突然勾起一抹笑容,说得却是很欣赏李荛端。
“殿下,可不要因为前几年与他交好便失去判断!李荛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是小人。”仇妩道。
听在肖潋耳朵里却是刺耳,小人?
这个小人是雪裟所爱之人,也是她想要摧毁之人,他们相爱相杀!
自己却被放在无用之地!他便是要雪裟无法轻易将李荛端打倒,否则,她失去敌人之后,究竟是生是死,是去是留?
她心中就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了李荛端而已,他要她爱上自己!
与她为敌,便是要等她真正爱自己更多!
仇妩看着肖潋越来越上扬的嘴角,实在不懂他的想法,若不是他必须辅佐肖潋,他绝不会在这里陪他玩!
“殿下,已经给他沐浴穿戴好了。”说话间,小二从屏风后走出来。
对着肖潋道了一句,人已经开门走了。
完全就像没有见到仇妩一般。
仇妩不解道:“谁在那里?”
“一个老朋友了。”肖潋笑道。
少年畏畏缩缩的探出头来,一双眼睛黄的厉害,像是病的严重,瘦骨嶙峋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被人虐待了模样。
待仇妩看清他一张清洗过的脸,立刻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少年有着细软的黄色头发,皮肤极其白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瘦得太厉害,五官极其深邃。
“你…你是?”少年问道。
显然不记得仇妩是谁。
肖潋说道:“已经十年的事情了,他如何记得?左太傅那个老头子,关了他这么久,竟像是对老鼠一样,将他养成这个模样!”
这个少年叫做查栀礼,是真正的掌管天下情报,查氏一族唯一的香火,虽然十年前查家被皇上灭了根基,满门抄斩。
这个查栀礼便被关进左家的地牢里,皇上原本打算放过他,因他当年不过是七岁年纪,可是左太傅却是坚持不留余孽。
“那个老家伙该死,将公子关了这么久!”仇妩愤然说道。
难得的很关心这少年。
肖潋与仇妩是一起长大,却没有人知道当年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其中就有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查家小公子,查栀礼。
“你好好照顾他,他恢复神智之后,查家便继续接管。”肖潋道。
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看着少年。
查栀礼与他一样大,却是这番模样,世间欠他太多。
“栀礼,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仇妩!你先前叫我哥哥的!”仇妩上前,握住查栀礼的手。
他唯一真心保护过的人,便是这个比他小三岁人!
查栀礼瞪着病态的眼睛看他,毫无感情,混沌的模样。
“算了,你还是休息吧!”仇妩无奈道。
查栀礼动作怪异的坐下,无神的眼睛里,却是有着情感。
我记得你,更记得你们两人,害我关了十年的人!等着吧!(未完待续。)
第231章 边境乱了
汉泉国的早朝,李泉不过才刚刚坐上龙椅,还未温热!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喊道!话音未落,朝臣便报!
“启禀陛下,昨日大漠羌国连夜犯我汉泉国边境,驻守荆州的王将军一家老小已经为国捐躯!事态严重!”
说话的人正是木汕,他看起来十分担心,眉头紧皱。
“什么?大漠这是要来犯?”
“羌国可是与我朝相安无事已经多年!竟有此事?”
这大漠已经多年未曾动作,这一次,却是明目张胆的不敬天子了!
皇上阴沉着脸问道:“王将军何时捐躯?”
木汕:“回禀圣上,便是两日前之事!王将军一家全都不曾幸存。”
李泉看着底下的朝臣,文官此时都是颤颤巍巍的,心中难免慌了,要知道,早在先帝那时候便收服了羌国,他们多年未曾反过!
“现在他们的动作如何?是否有下一步的想法?”皇帝道。
木汕:“这…这却是不知晓的。”
赵文治:“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还未送上圣上的桌子,你便知道了?真是神力!却是不知道下一步他们有何动作?难不成是不愿说?”
今日大殿之上,蜀王李玉端在场,康王自然也是在的,原本这李康端消失了一段时间。
李玉端替皇上处理些政务,倒是得心应手,颇有赞誉。
此时说到了打仗。赵文治自然知道这是木汕的特长,只道了这样一句。
李荛端站在一旁眼神阴郁,六子李楚端也是立于一旁听着。
李泉的心思有些变化。但其实他却是昨夜子时接到了消息!
荆州乃是命脉,羌国若是过了荆州,便可一路向上,直达京城,乃是命门,位置重要。
多年来都是派了木汕驻守,暗中平息了多次战乱。现在不过把他调回几年,他们竟这样不安分!
羌国不同于那高丽匈奴之国,远远打不过来。离中原却是有速达之路的。
“赵丞相,你这是什么话?本官驻守荆州多年,那王将军便是从我手下出来的后生,我自然最先知道。”
木汕毫不留情的呛声道。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没有人敢往上撞的。
皇上道:“不要吵了,若是羌国有了反心,你们这个样子,却是要帮朕降服的吗?”
这个时候了,这两人还吵个什么?
赵文治:“陛下息怒!”
木汕:“陛下息怒!”
“皇上息怒!”
两人一道,百官也齐声声的说道。
木汕不过白了赵文治一眼立刻又道:“此刻那羌国已然占领了荆州,咱们该即刻派兵出发收复!”
“圣上,刻不容缓啊!”
“是啊!须得快快行动才是!”
武官口径一致。文官也有的是爱国之人,喊打喊杀毫不留情。
李泉却是不语。
赵文治一看李泉的脸色。便猜测了一二道。
“禀皇上,臣以为,现在便派兵前去,恐有不妥!”赵文治道。
木汕:“丞相这是什么话?那大漠羌国已经声势浩大的来犯,却是要放任自流不成?”
“是啊!这可怎么行?”
“且慢!丞相何出此言?”李泉问道。
赵文治不紧不慢的地转身对着李泉道:“陛下,臣以为荆州偏远,实在属于易守不易攻的地界,实在不能轻易发兵!”
李泉眯了眼睛,显然漫不经心,眼神却是慎人:“是吗?若是不发兵,那便不是要等着羌国打上京城?”
“丞相,你说说看?”木汕随着李泉的话问道。
眼色放向了李康端身上。
“那便容臣说上一说,这羌国拿下荆州便是可疑,说不定会是个陷阱!不该贸然派兵,该先派探子一看荆州虚实!”
赵文治自信满满的说道,即便这任谁都能够想到,李泉却是听了舒服。
木汕:“陛下,那荆州原本是臣驻守,有多少的机关陷阱臣睡着了都一一道来!不必什么探子!”
赵文治:“木大将军怎么知晓这几年那王将军有没有改动?或者说,这王将军是否投靠了羌国?”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一瞬间倒是得了些支持。
李玉端也出来道:“父皇,荆州的确是多年守得牢固,这次突然被攻破,必然有其它原因!”
李泉眼神一转,似乎有些信了。
“陛下!丞相此言差矣!那王鑫是臣出生入死的副手,他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便是同臣一样!”木汕立刻跪了下去道。
皇上看着众人,也不是不愿意表露心迹,只是他说与不说,这些老家伙也都一一能够猜个**不离十了。
李泉缓慢开口道:“朕不喜那羌国,他们在先帝那时候定的规矩,每年进贡的牛羊便各是万头,近年却是越来越少,时常拖欠,似乎不把朕放在眼里!”
“便是如此!那羌国犯上,必得好好给他们些颜色瞧瞧!”木汕怒道。
他今日显然是因为那王将军被灭门愤愤不平!
毕竟是自己一同出生入死带出来的人,杀了他也等同惹恼了木汕!
他驰骋疆场这么多年,怎么能容得了这侮辱?
赵文治讪讪道:“陛下,天朝的威严自然不能丧失,只是近年来天下太平,还是不要轻易挑起战火为好!”
虽然觉得李泉这话说的似乎是要去讨伐羌国,可赵文治却始终直觉得不是这样。
皇上:“众卿家如何想?丞相说的是延时先探虚实,将军说的是即日启程。讨伐羌国,夺回失地!”
“各位大人说说吧!都是何种想法?”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贵公公传话道!
他尖细的声音并不陌生,向来李泉便是不轻易大声说话。万般威严不过是眼神足矣。
话向来都由着这个太监说的。
李泉眼神一寒,黄袍加身却是动作又快有准!一脚便把那贵公公踢下台阶!
“哎呀!”
一看便知道这一脚不轻,那公公的脸都憋得紫了,忙跪下不断磕头!却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朝上的百官也都惊着,却是自觉跪下!
齐声大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李泉却是一笑:“怎么?怎么不争了?朕看你们个个都针锋相对,正庆幸有良臣扶持呢!”
李荛端看了一眼李玉端。
他也是一脸不解。
外敌来犯。看得出来李泉心中烦闷,一是担心江山不稳,二更是对自己的统治感到了恐惧。
这时候。百官却不异口同声,一条心的抗敌,还在这里纠结相争,他是真的怒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贵公公不断喊着。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李泉投以嫌弃的目光。不解道:“今日你的声音难听,鼓噪的很!滚下去!众卿家快快起身,还要商议对策不是?”
木汕与赵文治都迟疑了一下,这才起身,却是谁也不搭话了。
的确,他们都猜错了。
李泉冷声一一问道:“如何?众卿家怎么想?蜀王?康王?荛端?”
却是没有人回答,众人只是低着头不语。
李康端作为最先发现这件事的人,此刻却也是不语。
“陛下。虚实可探,却是不易于百姓!荆州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朝廷不及时解救,怕是会失了民心!”
一个年迈沙哑的声音传来,李泉朝着下面看去。
众人也朝着后头瞧去,不是别人,正是左太傅。
木汕高兴道:“太傅高见,百姓正需要救助!”
看着缓缓走出上前的左太傅,他很瘦,有些驹偻,一张国字脸瘦成尖刻,一双眼睛却是有神。
赵文治皱眉,不免瞧了一眼李玉端。
这左太傅不是玉端的老丈人了?如何帮他人说话?
若是这样子,皇上的赐婚意义何在?
皇上关心道:“左太傅,难得一见,身子可还好?”
“禀皇上,老臣托皇上的福,身子尚可。”左太傅答道。
李泉颇有意味地看着他问道:“太傅的意思是,要尽快发兵?”
自己不是前几日才把他的女儿赐婚给了玉端,这时候他倒是不为自己的女婿说话?
左太傅道:“是,圣上。便像是木汕将军所说,荆州乃是命门,咱们汉泉的命门,必须尽快夺回来!”
“太傅,可这荆州实在偏远,咱们什么都未曾知晓,贸然发兵,若是中了陷阱?可如何是好?”赵文治却还是接话。
他这样紧张,莫过于到时候皇上又派了康王前去镇压,得了军功回来,玉端刚刚得的民心怕是会散。
更不要说昨日这太傅的女儿被毒死一事,这是明摆着要圣上改主意!不立玉端为太子!
李泉兴致勃勃地看着左太傅,这个人曾经便是教自己找到木汕打天下,找肖家为联谊的人!
“丞相,你我不过是文官,这带兵打仗之事,咱们说得再多,也不会有这真正的军功累累,何不交给武官?”
左太傅这话一说,赵文治却真是不知怎么回答了。
看着他神态自若,游刃有余的样子,谁能够想到昨日他还痛失爱女?
左太傅又道:“陛下,不要说有无陷阱,都该交给军队,一个好的将领,又何惧他这些?”
李泉的脸色看不出变化,刚才他的暴怒,便没有人看出任何端倪。这种君王隐藏情绪之事,也不是常人能够瞧出来的。
半晌,李泉只是用一双眼睛瞧着底下的人,连木汕心中都有些虚了。
赵文治还想说什么,却是在比自己大上三十岁的左太傅面前,像个小孩般,说不出话来。
李泉:“太傅说的甚有道理。谁愿领兵出战?”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李玉端却是冷脸了。
“启禀父皇,儿臣愿替汉泉效犬马之劳!领兵前去!”李康端不出意料的上前道。
李泉:“康王愿去?好!”
他这是顺了木汕的心思……
木汕道:“臣已经年迈,愿派长子助康王一臂之力!”
木穆立刻跪了出来,铁骨铮铮的他一身军功,他去倒也放心。
“臣愿报国!”木穆只说了单单四个字!
李泉眼中挂着赞赏有加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人,武官里头,能够为他所用的人竟只有木家……
李泉眼神中只是略闪过一丝失望,却被李荛端捕捉住,牢牢记在心中。
皇上:“那好,便任康王为镇远大将军,木穆为镇展将军,带兵五万,即日出发前往荆州镇压!”
康王:“儿臣遵旨!”
木穆:“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愿两位将军早日凯旋!将那羌国打的落花流水!”左太傅缓慢说道。
李泉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话。
很快便退朝,百官议论纷纷,有十分看好康王此次出征镇压的!
也有唏嘘康王从未独自挂帅!此次木汕不前去,也不知能不能打赢!
说来也是担心!
还未走出了大殿,蜀王便走向了左太傅,他真是有些疑问了,原本不是说他今日要为左乐绫讨个说法!
严查下去吗?为何却是一手送了李康端和木家的人上战场?
“太傅!”李玉端上前道。
左太傅有些冷淡道:“殿下,有何事?”
“乐绫的事情,您是否已经上奏?”李玉端带着关心的眼光道。
显得很是有人情味……
“已经上奏,圣上还未有所回复。想来也是,毕竟是圣上赐的婚,得要圣上的旨意才是。”左太傅说的凄惨,眼中含泪,双眼无光。
李玉端道:“也是,若是有何进展,定要告诉本王!节哀顺变!”
又是一句安慰,人才走远。
原本他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该是,你为何帮木家?
你为何不支持丞相拖上几日,也好叫我准备对策?
可现在,他却是什么也不问了。
左太傅此人可不简单。
原先在左家见到的失去女儿的痛苦老人,可不是现在这个人!
他防着自己!
果然,老狐狸一个!
“太傅,这边走!”说话的人正是被踢了一脚的贵公公。
他此刻一瘸一拐的给左太傅带路,两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御书房!
贵公公:“您请进!皇上正等您呢!”
左太傅一进门,却见李泉已经怒不可遏地摔了一桌子的奏折!
口中大叫:“反了!反了!”(未完待续。)
第232章 耀武扬威
“皇上息怒!究竟何事惹皇上生气?”左太傅进门,很是恭敬地问道。
人已经跪了下去。
李泉一看他来了,二话不说,立刻扶起了他。
口中道:“左太傅快快请起,这里并无旁人,用不着行大礼。”
贵公公识趣的关上了房门,御书房内的宫女也都离开,只留下了二人。
“皇上,何事惹恼了您?”左太傅起身,依旧客气道。
李泉看着他,脚下走了几步,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封奏折!
皇上:“太傅,今日你上朝来,怕不是因为这羌国来犯,该是为了这个吧!”
左太傅看着皇上手中的奏折,默默点头。
那是自己递上去的折子,里头讲了乐绫的事情!
“竟有这样的事情!他们真是反了!谁动的手脚?”李泉道。
左太傅:“皇上,老臣斗胆请您为小女做主!找出真凶!”
“朕看到这个折子,也是迟迟不敢相信,太傅可有怀疑之人?”
李泉看着他,也是愤然。
“乐绫自小养在南山寺庙,从未来过京城居住,绝不会有什么仇敌,她的死,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乃是不让左家与蜀王联姻!”
左太傅头脑清晰地说道,他似乎早已经看开!
李泉:“朕的旨意,谁又会暗中反抗呢?”
左太傅眼睛一动,似乎有着一丝仇怨。
他道:“臣也不知……敢在臣家中下毒害了乐绫。臣实在想不到谁的这般神通广大!”
“当日,蜀王康王可都在?”李泉似有意替他分析道。
左太傅:“的确都在。只是,这蜀王没有理由害乐绫。”
李泉瞧他的意思。问道:“那…康儿呢?”
“康王,康王按理说若是不满陛下赐婚而害死小女,倒是有所动机,可…可康王却曾竭力救治小女!不似下毒之人!”左太傅为难说道。
他可不是只顾着伤心的人,早已经将所有看在了眼里,只是愿意叫其他人认为自己不中用罢了。
李泉:“这么说,倒是棘手!康王蜀王都不曾有过动作。朕倒是放心的。那荛端可去了?”
“四皇子?他是在的。不过却是拉了蜀王一起去找什么林小姐去了。”左太傅如实答,没有在意李荛端。
李泉也不知怎么会这样问,只是这李荛端连自己的银两都能够悄无声息的劫了去。如何会不受怀疑?
李泉突然道:“林小姐?”
“是,礼部侍郎林方的女儿,要说也奇怪,那日林家一人不到。只她一人来了。”左太傅答。
连雪裟都仔细的查了一番。
“其它宾客并无可疑?饭食厨子。婢女呢?”皇上仔细问道。
左太傅的事情,他向来自己都会处理,这次却是找了自己,怕是因为谁都找不出真凶了。
左太傅冷漠道:“毫无线索,便只等着邢部来人检查尸体,这才能够找些原因出来。”
他的愤怒似乎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李泉在屋子里踱步,看起来十分烦闷。
道:“好。你放心!朕即刻命邢部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且回去好好处理后事吧!”
左太傅跪下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吧!待会圣旨便会到的。”皇上答道。拿起了桌上的笔,将左太傅的折子批过。
正是安静之时,却没有想到左太傅又道:
“臣想着,现在这乐绫已经是人死不能复生,皇上最好还是不好轻易立了太子,且等着康王凯旋而归再议吧!”
话音刚落,人便走了出去,李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口中道:“他到底还是糊涂了!”
左太傅走得很快。
他此刻只是要保一个康王,不知为何,李玉端与赵文治现在他是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许久未上朝,今日一来,很明显这局势不同。
康王的支持者是木家,木家英雄辈出,个个都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更是军功无数。
太子死后,皇后一蹶不振,赵贵妃在宫中得宠,赵丞相在朝廷上也多了几分硬气,蜀王又是个德才兼备的,但赵家却是个空壳子。
毕竟得宠不过数年,怎么与那三代为将的木家相比?
根基始终不稳!
朝中会看人的,基本都在康王的一边,皇上却一心要把乐绫嫁给蜀王,怎么看都不是他原本的心意。
要知道,自家的女儿,便是要嫁下一任君主的,先前要她回来,也是因得太子迷上了烟花女子,皇上要赐婚叫太子收心!
这乐绫的死,怎么说,也都是皇上一手造成的!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听闻左家大小姐突发急病,英年早逝,深感痛心,因先有赐婚在先,特追封左乐绫为蜀王德慧王妃,以正王妃之礼大葬于王陵之中,聊表寸心。”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家人大喊道,齐齐叩首。
左太傅进门不久,这一道圣旨,便已经接在手上。
传旨的公公道:“太傅节哀,您瞧皇上对德慧王妃多好啊!您这女儿虽然福薄,却也风光。”
“是,公公辛苦。”左太傅苦笑道。
这个公公便是来宣读赐婚圣旨的公公,他这一接话,脸上倒也是多了几分红晕,什么也不说,人便走了。
“爹!这圣旨上为何说姐姐是突发急病?姐姐是被毒死的啊!皇上怎么不说?”左翎绫在一旁愤愤不平道。
她昨日半夜才敢出门,却是等着徐姨娘来告知她。左乐绫已经死了。
当夜便将屋子砸了个一干二净,正把凶手恨得牙痒痒呢!
“绫儿,这是给乐儿追封逝号。是要记入史册的,怎么能写这毒害?你还是去将乐儿的喜好物清理了出来,也好一同葬了!”
左太傅抚着额头,对他这个小女儿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好转移话题道。
“那好吧!爹爹,咱们如何跟岩弟说?”左翎绫道。
差点忘了她的这个弟弟。
左翎绫:“前些日子岩弟就说出去找个稀奇的东西给姐姐做及笄礼,以及嫁妆。可现在……”
“等他回来再说吧!”左太傅答,抛下在,缓慢走向自己的屋子。
“老爷。您还好吗?”他才一推门,徐姨娘便关心问道。
左太傅不语,徐姨娘便只是将他手中的圣旨接过,放在高处。
她的面容踌躇不安不得不道:“老爷。您可不要太过伤心……这。昨夜还有一件事。”
“何事?”左太傅问道,坐在了床边。
“那,地牢里的人不见了!”徐姨娘道。
“什么?查栀礼逃出去了?怎么可能?他早已经是神志不清,何来这本事?”左太傅惊呆了,站了起来怒道。
他怎么能逃出来的?这是密谋!这是那个毒害乐儿的人一起做的!
“老爷,老爷您不要动怒啊!身子要紧,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徐姨娘紧张道。
左太傅只是怒到:“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六日后)
“小姐,那左小姐要大葬了。您不知说她是毒死的吗?怎么说是患病?做了王妃呢!”红杉拿着一把瓜子。怪有趣的问道。
雪裟手中拿着一件外袍,正在往上添线。也不知哪来的兴致,与她一同坐在花园中闲话。
雪裟:“红杉,你说话可要仔细些,今日是那左乐绫的头七,你就不怕她回来找你?”
红杉道:“哎…小姐,你说什么呢?别吓红杉啊!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晒晒太阳,您还吓我。”
“那也要你信不是?”雪裟笑道。
林絮苏:“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远处,林絮苏朝着雪裟走来,身边还多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红杉道:“怎么是她?小姐您看。”
雪裟缓缓抬头,许是日头太耀眼,只看见了两人的模糊身子。
“大小姐?怎么,便不认识我了不成?”张微荷笑颜如花地问道。
她这才看清,她穿一身藕荷色的衣裙,一双眼睛十分好看。
“原是微荷堂姐,雪裟怎么会忘记你呢?”雪裟答,人已经站起。
张微荷看了看四周道:“这一处石桌正对着鲤鱼池子,景色颇好。大小姐真会挑好地方。”
“只是随便坐下而已。”雪裟答,并不想多攀谈。
“微荷小姐?”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是张氏身边的丫鬟。
“姐姐,娘亲在喊我们了。”林絮苏提醒道。
也不知何时两人这么亲密起来了。
“好的,妹妹。大小姐,那我便先走了。”张微荷笑道。
“请便。”雪裟不笑了,只是道。自顾自的坐下。
这两个人,一个只喊自己生疏的大小姐,一个喊另一个人姐姐,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不是?
那何必留什么面子,她们之间的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氏把张微荷叫来商量下个月及笄的事情,这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按理说是在张家办宴,也不要张氏做什么,只是她愿意忙活罢了。
“小姐,你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碍眼。”红杉道。
雪裟继续拿出外袍,慢慢绣着,不再抬头。
她长发被简单束起,鬓角留着慵懒的碎发,浅淡的一身紫色衣裙,晕出江南水月,绣出墨画山河,带着一股清雅的气息,只是低头。
岁月静好,佳人如画……
男子看得痴了,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少爷,要不要妾身上去与小姐打招呼?”
这才急忙转眼,看向身边的人道:“不,别打扰她了。”
红绣只是笑笑,没有再提,十分贤惠的样子,摸了摸自己肚子。
她的身后跟着三哥嬷嬷,是因为怕她突然发疯,害了孩子。
只是她分明一脸的甜蜜,哪里看得出半点痴狂?
“红绣,你的肚子这么大了,累吗?”林展颜收了心神,朝着她问道。
“不过偶偶腰间有些酸痛,不碍事的。难得少爷肯陪孩子走走,红绣怎么能破坏?”红绣答的巧妙,带着一脸的幸福。
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在这林展颜面前把他夸的是她的天,她的地,是她和孩子的所有。
竟然也叫林展颜留了一分心思在她身上,也不知是为了孩子,还是怎么,三不五时也来陪陪她。
这温馨的一幕被红杉瞧见,她有些激动喊道。
“唐少爷?红绣姐姐?”
雪裟微微一顿,却是饶有兴趣的抬了头。
林展颜看着她抬头,任凭那一双眼睛看进心里去。
红绣立刻行礼道:“红绣给大小姐请安。”
她的肚子已然很大,这么一屈身子,显得很是困难。
原本盯着雪裟满的林展颜也注意到了,立刻扶着她道:“红绣你的肚子越来越大,祖母不是说了,你不必行礼了?”
“红绣和孩子都好,怎么能不给小姐行礼,小姐是我的恩人,若不是她,我如何能够和少爷在一起,有这孩子?”
红绣认真道,倔强地将身子弯下。
雪裟也不是个硬心肠的人,自然不能看着她这样为难自己。
更何况人家都说自己是恩人了。
“红绣,起来吧!按着礼数,我得喊你一声表嫂,现在这礼,真是万万受不得。”雪裟道。
并不是上前去扶,而是眼色给了红杉,她便上去扶了。
红绣谦逊道:“小姐…这…?”
“雪裟已经这样说了,你便不要乱动了。乖,以后生下了孩子,你愿意怎么谢,便再说吧!”林展颜笑道。
眼神明显不同以前,多了许多情意在里头。
雪裟看在眼里,这红绣一脸的娇羞。
半个月不见她,上次还是与她扯破了脸,划清界限之时。
现在她这可不是随意走走,怕是特意来展示成果的吧?
那谦和的眼神里,藏了一丝得意。
“这池边风大,表哥该带着红绣去别处走走。别惹了风寒。”雪裟特意说道。
林展颜是有些不愿走的,红绣却笑道:“怕是打扰了大小姐清净,咱们还是走吧?”
林展颜这时也只能扶着她走了。
见他们走远,红杉问道:“小姐,红绣姐姐是不是快要生了?”
她笑道:“抵多两个月便可生了吧?到时候,猜一猜是男是女吧?怕会是双胎。”
毕竟,这孩子可不是她一个人怀的,要做两人份子。(未完待续。)
第233章 康王出征(王子来京)
“小姐,您不知道。那唐小姐可是厉害。”红杉目送着红绣离开,便又多嘴了一句。似乎不愿叫雪裟休息。
“怎么个厉害法子?我却只记得那只猫儿了。”雪裟搭话道。
红杉似乎记起了去年的事情,依旧愤愤不平。
“对,那祠堂的事情,她挑拨离间的紧。”
雪裟轻声道:“接着说吧!我看你是停不下来。”
双手拿起了袍子,将她整个人儿都给盖住了。
原是一件男子的袍子,也怪的那颜色浅淡的紧。
红杉道:“听说左家大小姐才死了,她便大肆宣扬和表小姐的及笄礼,打着京城第一美人的旗号呢!”
“那是表姐,你最近可见她出来走动?”雪裟答。
红杉想都不想,只转述道:
“大夫人说了,表小姐脸上得了疹子,正在用药,经不得风吹,许久未曾出来了。若是不好,怕要给堂小姐做个陪衬了。”
雪裟没有看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这袍子,原先裂开的一处已经缝好,不但针脚细密,衣角处还绣着一朵墨菊。
“今日外头可热闹了,康王要去荆州镇压了。声势浩大,铁骑万匹都在外头呢!”红杉兴奋地说道,看来是很想出去看。
只可惜雪裟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她吩咐红杉道:“你去厨房瞧瞧,鸡汤熬好了没有。”
“是,小姐。”红杉意犹未尽的走向厨房离开。雪裟瞧着她走了。
心道终于安静了下来,有时候这红杉就是吵了些,许是因为要陪着萱香。她也没有人说话吧!
指尖摩挲着布料,浅淡地喝下一杯茶。
李康端此举实在多余,左乐绫的死再一次证明了她所记忆的事件是的的确确会发生的。
她阻止过的事情,也就只有襄王李玄端一事,他并未伤残,而她没有动过的事情,哪一件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这几日她翻看从前列下的发展。记录了荆州被攻占意一事的前因后果。
康王出征,可那羌国却是会派使者前来和义,这可是打不起来的。
皇上实在多虑了。
女子悠然自得地看着池子中锦鲤。可外头,现在已经是热火朝天。
京城住户不过百万人口,此次带的也是早年便去当了兵的老兵,远远望去。处处是高大的战马,兵戎整齐的士兵。
远远望去像是一条黑色巨蟒般盘踞在京城的街道上。
而一面军大写这汉泉两字的褐色军旗则是摆的很高。军旗身边,一名意气风发,铁骨铮铮的黑脸汉子正在与城墙上皇帝说话。
李泉阴沉着脸,站在皇宫城墙上,看着锣鼓喧天的京城,人山人海中,却是没有人不看着他,那一张威严的脸!
皇上道:“将军听令。限你两月夺回荆州!凯旋归来之时,便是论功行赏之时!”
“李康端听令!圣上放心!定当凯旋而归!”康王道。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便像是日出的太阳,十分耀眼。
皇上身边的赵丞相道:“将军此次定要将那羌国小贼打回老家去!不叫它犯天朝之威严!”
木汕今日只是站在底下与木穆交代着什么,深情紧张。
李康端看着城墙之上,赵贵妃竟也前来相送,相反的皇后并未出现。
看向左侧边,蜀王与李荛端李玄端都已经出来相送。
“三弟,你此次一定要为国争光!”李玉端率先道。
“多谢二哥!”李康端答道。
李荛端身穿青色衣衫,看起来像个虚竹公子,半点也不适合这气势如虹的地界,只见他开口也道:
“三哥,你在荆州生活多年,地貌关卡再清楚不过,我们该是一月后见面。”
“哈哈哈!那便借四弟吉言了!”李康端对他的话很是受用,爽朗大笑着。
“弟弟也助三哥早日凯旋,身体平安,不损兵将,早日将羌国驱逐出境!”
李楚端说着,声音很小,只得朝着李康端大喊!
底下的将士一看,那五皇子身量不够,还只是露出城墙半个脑袋,看见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
李康端淡淡答:“多谢五弟。”
李楚端瞧着下面的将士,朝里头缩了缩。
将士们却是对李楚端的话嗤之以鼻,这孩子,还是太过稚嫩。
说什么不伤一人,那还打什么仗?
一副好心肠,在战场上可没有什么用。
木穆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她是木穆的夫人,此刻正在告别,却被木汕拉了回去。
女子送军,木汕最不喜这个。
“爹,爹,让我再看他一眼吧!我什么也不做,便只是看着他离开还不成吗?”夫人道,眼中的确没有泪光。
木穆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她早已习惯。
木汕却只是冷冷道:“你先回去,不必看着。”
见他严厉,夫人也不好坚持,只得走了。
经过了两个人的身边,终于落泪。
“哥哥,你看大嫂还是哭了不是?真是的,带兵打仗,这又不是第一回。”木金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身边站着的正是木帛。
“你知道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她自然要害怕的,这是难免的。”木帛道。
眼睛一直离不开马上的木穆,他被封了将军,一身铠甲,看着可是英气!
木金笑道:“哥哥,我看你是看上那大嫂了。若不是,怎么这样关心?”
“小声些,大喊大叫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吗?”木帛紧张道。
他们在木府已经多日,却是像个透明人一般。什么都要谨慎才对。
“好,好。我知道了。”木金只好道。
可那木帛的眼神,却是看着木穆的夫人……
时辰差不多了。康王举起手中的酒,仰头喝下!
“啪!啪…啪!”
一时间,在京城的砸碗之声,大军出发了!
百姓送出了几里的路,声势浩大的出征,也是算过去了。
角落中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皮肤十分白皙。只是看着,整个人却散发出杀气。
他有着细长的眼角,眉间一伤疤。正是肖潋没错。
口中只道两个字:“荆州?”
身边的仇妩道:“那是潇月公主吗?”
肖潋一看,潇月一身男装,也不知是在躲谁,穿入了人群之中。
若不仔细。真是看不出来的。
“她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太子的孩子有下落了?”仇妩说道。满脸郁闷。
他在潇月公主府里潜伏了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未曾找到,这下倒好,这潇月自己鬼鬼祟祟的出来了。
“那又如何?你负责的事情,你去吧!”肖潋冷漠道,人便要走。
仇妩急道:“殿下,您不是要替皇上找人的,怎么不去看看?”
他不会真的放弃了这个孩子了吧?那可是重要的一环。他要回去,全靠这孩子了!
肖潋被叫的烦了。黑色的身影一转,眼神寒凉的像是野狼,一道伤疤英气逼人。
他道:“皇上说了,他要找凶手,也要孩子。我去找凶手,你去找孩子,不妥吗?”
仇妩看着他,眉间的戾气无法消散,却是后退,人已经消失。
肖潋没有动作,看着他冲入人群中,一身的黑衣速度很快。
“开门,我是潇月。”
潇月公主此刻站在一处不起眼的酒楼雅间,一路上虽然没有人认出来,可她的心跳却是很快。
“请进。”房间里传来声音,门的锁也已经下了。
潇月立刻推门而入,屋子里的情景却叫她疑惑。
“怎么是你?我要的人呢?为何还没有踪影?”潇月怒道,未施粉黛的一张脸看起来也是清秀。
里头有一个男子躺在塌上,一身都被黑袍遮住,只露出了一张古铜色刚毅的俊脸。
口中淡漠道:“王爷怎么会是你想杀就杀得了的?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保证。”
潇月听了声音,上前一步,仔细地看着那人。
“你?你是完颜施麓?”
心中有些吃惊,不是说只是一个从边境请来的死士,这…
这是大漠羌国的王子啊!
完颜施麓笑了,嘴角的细碎胡渣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潇月,你还是没变。单纯地可爱啊!”
“你可是王子,怎么?甘愿为我这一百两银子杀人?”潇月好笑道。
手中提着给“死士”的银子,因为是塞外之人,原本还以为可以收买,即便那事情败露,也要叫他闭嘴。
“你要杀的人可是当今蜀王,我怎么能随便派一个人来?”完颜施麓道,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潇月竟自觉的坐在他的软塌边。
他的确有这个身份可以叫她尊敬。
这是羌国的三王子,她还小的时候,因为那羌国皇上五十岁生辰,皇上叫他来了汉泉举行了一次三天三夜的大宴!
这完颜施麓则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潇月,两人有些交情。
多年未断联系。
几日前潇月要找塞外死士,便直接通知了他,派人过来。
完颜施麓道:“今日京城真是热闹啊!我想找个清净地方,怕只有皇宫吧!”
他今年已经是三十一年岁,比潇月都大上八岁,也不知道当年他们如何玩到一起去的。
潇月看了看窗外,口中道:“是啊!康王跳梁小丑般要去打你们,真是不邀功便会死一般!”
狠狠关上了窗子!
“月儿,你可不要这样生气,会老的快。”完颜施麓笑着起身说着,拉起了潇月的手。
“这是什么话?”潇月不悦道。
完颜施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早几日便设计了羌国之人刺杀蜀王,不正是意在挑起战事?”
潇月的心思,真是奇怪了。
她眼中带着一丝怒火道:“你不知道,蜀王杀了我的弟弟,当朝太子!父皇却不去查!我只能自己为弟弟报仇!”
“说得真是好听,那,你为何要我的人做?这不是要故意挑起战火?”完颜施麓不客气道。
要么是他不会和女人说话,要么,便是他实在不在乎潇月的心情,只是一味揭露于她。
潇月果然愣了一下,却还是实话道:“我的确是要挑起战火,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替我杀了那蜀王!”
“可是,那马车上却不是蜀王。只不过是个女子。月儿,若是他死了,又如何!”完颜施麓笑道,真是个奇怪的错误。
潇月淡然回答:“自然是父皇大怒!派康王出征!我便会叫他死在边境!你帮我便可!”
“他又如何了?我以为杀了太子的人,只是蜀王一个。那战火便止不住了!”完颜施麓带着极度的温柔,手抚摸着潇月的脸。
潇月冷酷答:“我要他们死,因为这样,无人继承大统,我便有机会将浩端的儿子推上皇位!”
身边的男子道:“太子留下了子嗣吗?我却是不知。将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魁梧的身子,潇月没有拒绝。
只是接着道:“有的,有的!母后伤心已经病倒,我绝不看着他人夺取浩端的皇位!”
“呃…”她发出一声蚀骨的嗔叫,只因完颜施麓埋头动作,口中含糊不清道。
“我乐意帮你……”
潇月再也支持不住,软了身子。
“狗男女…”屋檐上目睹了一切的仇妩喃喃道。
声音极小,似是蚊语。
一张脸却是绯红,不再去看。
完颜施麓来了京城,康王却是出征荆州。
实在是奇怪!难不成完颜施麓真要看着两国交战?
羌国地广人稀,哪里来得那么多兵力,物资?
与汉泉这泱泱大国交战,怕是只会闹得战火纷飞,百姓不得安生。
真是弄不懂这完颜施麓和潇月,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这一对人,都是恨不得天下不乱之人!倒也相配!
听了这许久,潇月却是在说最重要的线索之时不接着下去了。
若是皇上找到了太子的子嗣,潇月的野心应该不会实现了。
妄为他暗中查了这许久,却是被潇月骗了。
多月不出门,原来是等着最闹腾最繁杂的日子会见最重要的人!
她这样胸有成竹,看来那萱香真是在她的手上。
仇妩这里,多少算是有些进展,脑海里浮现出肖潋的样子!
他找凶手?不对!
他是中了邪一般,只想扶持李荛端而已!
仇妩说的没错,此刻肖潋的确已经和李荛端见面……(未完待续。)
ps: 完颜欧巴,你真是醉了。撩妹连潇月都不放过……
第235章 协定
“你,你怎么摔倒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林絮苏只是一个劲喊着,并不上前去扶,眼神中充满惊恐。
雪裟瞧着红绣,舒儿正扶着她往大夫人院子里走,便也不多说,只上前帮忙。
“小姐,您没事吧?她这是怎么回事?”小翠问道,拉住了林絮苏。
她在前头,什么也不曾看见。
林絮苏道:“我,我不知道啊!那个舒儿突然把我往前头一推,我便撞到她了!”
简直是不敢相信。
小翠一脸焦急,要知道现在最金贵的就是红绣肚子里的人。
要是她怪到自家小姐身上,老夫人怕是会恨透小姐!
“咱们快先跟上去,那个什么舒儿定然不是突然发作……”小翠冷静道。
林絮苏连连道:“好!好!”
拉着小翠便往大夫人院子里跑。
院子里的景象不妙,那赵氏像是早就知道这事一样,正坐在外头,一看舒儿和雪裟扶着红绣进来,立刻大喊!
“老婆子呢?快!快过来!你们把大夫喊来,快!”
原来她早已经有所准备,因为这红绣有些奇奇怪怪的,原本院子里就住了好几个十分有经验的接生婆。
此刻几个老婆子七手八脚的上前去扶红绣,雪裟只能是站在一旁。
“到底怎么了?她的肚子?”赵氏怒道,舒儿这个丫头与老婆娘一起进屋子去了。赵氏的火也只能朝着雪裟发。
“我也不知,刚才天黑路滑的,不知怎么她便摔在地上了。”雪裟答得模糊。并不把林絮苏的事情说出去。
赵氏万分担心的道:“怎么好端端的,便会摔倒?她流了这么多血!万一这孩子不保……”
“这是怎么了?”一旁走出一人,正是林展颜,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雪裟在院子里。
“红绣小产出了好多血!是她送来的。”赵氏道,指着雪裟。
林展颜急道:“什么?孩子怎么样了?大夫来了没有!”
眉目间显然是真的对红绣动了感情,对她的孩子也是宝贝的很。
雪裟提道:“不如大家一起进去看看红绣吧?”
赵氏立刻道:“你进去做什么?展颜也不许进去。这女人家的事情,你们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一个男子。看不得的!”
雪裟奇怪,不叫她进去,看来这赵氏知道红绣的肚子是假的,拦着林展颜。怕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红绣的假月份。
就在这时。林絮苏恰好进了院子,语气倒是担心的。
“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赵氏疑惑道:“林絮苏,你怎么也在?”
“我,我是来看晴簪表姐的。与她和红绣一同过来……”林絮苏显然解释不清楚,磕磕绊绊的说不完话。
此刻舒儿进去了,只有雪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却不打算说话。
赵氏看她神色不对,逼问道:“你也在场?红绣是怎么摔的?”
这些人越是拦在外头。红绣便多一分安全。
“她就是摔倒了。我也不知为何。”林絮苏讪讪道。
雪裟脑中飞速思考着,是红绣邀请的自己。却是林絮苏主动要跟着红绣。
究竟是为什么要跟着她?又为何要拉上自己?
这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这个舒儿似乎早就已经商量好了,若是她推的林絮苏,再害的红绣。
那是红绣指使,还是他人……
“是否,是否是你推了红绣?”赵氏在林絮苏闪闪躲躲的话里看出些不对劲,立刻问道。
林展颜:“林絮苏,是你推了红绣吗?”
一旁的林展颜怒了,狠狠地盯着林絮苏,她只是一脸的委屈,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话。
“夫人,夫人!姐姐不好了!不好了!”舒儿推开门大喊道,赵氏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上,立刻冲了上去。
口中不忘道:“展颜,你们不许进来!看不得!看不得!去叫大夫!叫刘大夫啊…!”
林展颜:“娘,我…我!”
眼看这林展颜低垂下头,林絮苏感到形势不妙,立刻细声细语对小翠道。
“快去告诉娘亲,叫她来救我!”
雪裟正好瞧见她这样吩咐,只见小翠十分不放心的走了。
林絮苏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看着雪裟都是心有余悸。
“表哥,刘大夫在南院,快去寻人来。”雪裟轻声道,靠近了林展颜。
“什么?南院不是没有人住?”林展颜有些惊讶,注意到雪裟是背着林絮苏所说。
也是小声起来。
“去老夫人那边找人,却不如直接去南院。时间紧迫,我不会骗你。”雪裟道。
门却开了,端出一盆鲜红的血来。
林展颜不能再耽搁,只道:“好!我去!”
带着人跑了出去。
瞧他一走,林絮苏便挪了挪身子,那一盆冒着热气的血水把她吓得不轻,终于还是显露出不过十一岁的年纪。
雪裟:“我劝你不要走!”
“什么?我,我没有要走。”林絮苏道。
雪裟:“你是头号嫌疑人,只要敢走开一步,伯母便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是好意提醒,只见林絮苏愣了,嘴硬道。
“她到时候醒了,一定会怪在我头上!可,可明明白白是那个舒儿推的我,她是要陷害我啊!”
雪裟:“我不想知道你这是事实还是其它辩解,红绣的孩子,今晚落了。我不过是个见证人。”
她今夜的唯一作用,只是个旁观证人而已。
“雪裟姐姐。你也没有看清的!不是吗?这绝不是我做的!不是啊!”林絮苏试图向雪裟解释。
却见她的眼神冷如冰霜,硬生生地打了寒颤。
红绣的屋子正对林晴簪的屋子,这时候这样闹腾。林晴簪的屋子竟然连灯都不曾点燃。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林絮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冲那人回应。
却见雪裟瞧着她,只得道:“快来!快来……”
果然是小翠喊了张氏来了,林姗莲也没有落下,齐齐地看着被拦在外头的雪裟与林絮苏。
“苏儿,这是怎么了?”张氏问道。听这小翠说了一遭,她却是还没有个明白。
“娘,天太黑。我随着她们走,有个丫鬟推了我一把,我便撞到那红绣身上,她已经流血小产了。”
林絮苏原原本本的说着话。语调颤颤巍巍的。像是吓坏了。
张氏冷静问道:“哪个丫鬟推的你,谁瞧见没有?”
“是那个叫舒儿的,有无人看见…便,便只有她。”林絮苏指着雪裟给张氏看,她立刻走了过去。
“雪裟,你……”张氏还未说话,她便道:“我与红绣在前头走,她们在后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张氏不悦道:“你,你当真什么都没有瞧见?”
张微荷也问:“大小姐。你什么都没有瞧见吗?”
将林絮苏拉近了自己,安慰道:“妹妹,你不要怕,或许那红绣没事的。”
林絮苏只道:“我,我瞧着她出了好多血,一盆子呢!”
张氏:“雪裟,你既什么也没有瞧见,在这里也是无用,看这些东西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这样说,是希望雪裟什么都不说,这样的话即便出事,一个小小丫鬟的招供,她赵氏也不敢对林絮苏做什么。
雪裟只答:“母亲,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张氏急了,走向屋子敲起门来。
“大嫂,里头如何了?我来瞧瞧?”张氏喊道。
“快找大夫来!”赵氏从里头只传来一声,随后只听见了红绣的惨叫声!
“啊!好痛!”
“好痛啊!啊!”
林絮苏一听立刻乱了:“怎么办?她,她是不是流产了?”
“不,你不要怕。许是没事的。你家表姐在哪里?”张微荷一边安慰眼神却是往里头瞧了瞧。
“老夫人可知道这事了?有人去请了吗?”张氏问道。
小翠:“我一路去,却是没有看见的。”
张氏又问:“大夫找来了吗?”
“找什么大夫!不必了!不必了!”门突然打开,只见赵氏披头散发走了出来。
张氏:“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却是什么意思?要你的儿害了我的儿媳?”赵氏咄咄逼人回应,将张氏逼下台阶。
她称红绣为儿媳,可见也是有了心思。
雪裟问道:“孩子出事了?”
赵氏:“小产出了这么多血,哪里还救得?她月份这么大,硬生生将肚皮磕在石子上,孩子怎么活的下来?”
她说的话多,却是雪裟上前,将门打开,里头的老婆子都俯身在地上擦拭,地上血迹斑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气腥气。
赵氏道:“雪裟,你进去做什么?”
“我看看!”张氏也进去了。
林絮苏和张微荷两人站在院子外头,刚刚想要动身进去,却见一片亮光。
“是祖母来了?”林絮苏立刻道,朝着张氏走去。
“怎么样了!娘!”
林展颜跑得很快,后头的人都还未跟上。
“孩子,孩子没有抱保住,你去请大夫来了吗?”赵氏无奈道,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郁结下来!
林展颜:“真的……”
脑中似乎有些迷糊,他朝着后头退了几步,心中仿佛什么被掏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勾起喉头一暖!
“呃……”突然,林展颜吐出一口血来!
“展颜?展颜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赵氏立刻扶着他,可他的身子却像风筝般,断了线……
瞧着他重重地倒在赵氏身上,雪裟感到有些糊涂。
脑中立刻搜索了一番,她前世,似乎没有见过自己的表哥,竟是没有出现过的……
赵氏痛心疾首地喊道:“大夫呢?叫大夫!”
一夜之间,红绣的孩子没有了,连林展颜都气昏了,到底是怎么了?
雪裟在默默地退后,仿佛这里的闹剧并不包括她一般……
“四哥,你身边的人可是重要。”肖潋浅笑着说话。
只把对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李荛端看着他脸上还未好全的伤口,回答道。
“你说的是谁?于瑶吗?”
夜已经深了,也不知哪里来得几只夜莺,一个劲儿地在外头唱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调子。
肖潋原本约了他黄昏时分见面,却是叫他等到现在,李荛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担心。
还以为肖潋不会帮他了……
肖潋道:“便是那个于家的人,你不知道?他可害惨我了!”
“怎么回事?于瑶一直都在我的府里,不常出去,莫非说的是于文?”李荛端毫无保留地说道。
反正这京城里,肖潋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就是于文,你可知道梧王为何会出征?荆州又如何会被攻下?”肖潋玩弄着手中的一枚玉佩,口中说道。
李荛端很是感兴趣,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个?
“你要告诉我这个?那……梧王的军功怕是立不住了!”李荛端答。
隐隐带着兴奋。
肖潋:“正是你的岳父于文动的手脚,你家中的那个怕是也参与了。前几日要杀李玉端的人,我也知道是谁。”
“你告诉我这些,我怕是真的受用不起……”李荛端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表情变得云淡风轻起来,似乎他从来没有问肖潋这些,也不愿知晓。
肖潋默默道:“我帮你,的确是因为你势单力薄,夺嫡不利,或许你登基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这是把自己的意图都说出来了…!
李荛端:“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他提起了茶壶,将肖潋的茶杯倒满,又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口中道。
“肖潋,你我交情原本便不浅,现在,你为天下情报之主,我有天下首富之力,只要你真心助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肖潋勾起了唇角:“呵呵…不必客气,我只是唤你一声四哥,给了几个消息罢了。”
李荛端却是义正言辞,眼睛中散发的自信是肖潋从未在其它的地方瞧见过的。
他的确有帝王之相!
李荛端:“你帮我,日后我会尽我所能!应你一切!”
多年前,那个躲在自己屋檐下的男孩,现在竟是他最好的帮手!
他又如何能够想到?
谁又能知道?
肖潋:“好!记住你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未完待续。)
第236章 杀人灭口
“你说的,是真的?”李荛端疑惑道。
十分怀疑肖潋刚刚说出的话,可惜对面的人却不打算解释。
肖潋:“梧王远去荆州,事出有因,盯着木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话说到这里,李荛端已经明白了几分……
“大夫,怎么样?”赵氏拉着刘大夫问,双手不断地颤抖。担心到了极点!
红绣躺在床上,已经是处理好了孩子,实在没有保住,除了雪裟站在她的床边看着,没有人再注意到她。
林展颜此刻被放在了软塌上,嘴角的鲜血一直没有停下,整个人苍白的如同白纸。
刘大夫急急忙忙解释道:“少爷乃是一时气急攻心导致昏迷不醒,只是这吐血一事……”
赵氏:“刘大夫,展颜他,他从小患有隐疾,但凡受伤流血,便要流上许久许久,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原来林展颜还有这样的病?
一旁的张氏问道:“什么?那不是要流血而死?吐血也止不住?”
刘大夫谨慎回答:“少爷这病,看来大夫人也是从小仔细调养过的,身子尚可,或许一试还能止血。”
“是,大夫。您快想办法!这样看着,我实在难受!”赵氏泪眼婆娑的说道。
她原本学医术,也的因为这病缠身,时不时地便要自己包扎,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要一月两月才能够痊愈。
稍稍动作,伤疤便会流血不止。林展颜正是随了她!
“娘,没想到表哥还有这样的病?平日里可看不出来啊!”林絮苏凑热闹道。
似乎忘记了原先她被当做犯人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林展颜。
张氏一见到她。便立刻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回去,待会老夫人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林絮苏忙答。
王氏:“这里究竟是怎么了?”
终于,消失了大半夜的王氏终于出现,也不知是谁请的,一进门便直奔屋子里而去。
张氏:“娘。您来了?”
“参见老夫人。”刘大夫。
“奴婢参见老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嬷嬷全都跪下道。
“雪裟(苏儿)(微荷)给祖母(老夫人)请安。”
一屋子的人齐齐跪下,也不知是今夜特别讲礼,还是因得一晚上都等着王氏的出现。显得很是拘谨。
王氏怒道:“都起来!一屋子的晦气!”
“多谢老夫人,(谢祖母。)”
赵氏立刻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凑了过去!
“娘,孩子没有保住!展颜也气昏了过去,现在刘大夫正要想办法给他止血。”
听她这样说。王氏只觉得头脑发昏。屋子里的血腥味很重,原本她也知道红绣的孩子出了问题!
可这样猛的一听,还是受不住!
王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七个月大的肚子!怎么就没了?”
丫鬟扶着王氏坐下,张氏意识到自己该先说些什么,立刻让林絮苏跪在了王氏脚下。
林絮苏立刻哭喊道:“祖母,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儿,你又是怎么了?”王氏疑惑道。
赵氏:“娘,红绣来时。正是和雪裟絮苏一道来的。”
她这么一说,林絮苏明显愣了一下。口不择言道:“祖母,我没有推她!不是我啊!”
王氏:“红绣,红绣是被人推的?是有人要害她?”
张氏拉过林絮苏实在不能叫她自己说话了!
“娘,我看咱们等着红绣醒了再问她自己吧!旁人也说不出个结果来。”
赵氏冲了上去,瞪着张氏道:“为何?莫不是你要包庇她,是你要她害了红绣?”
“大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为何要害红绣?她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怎么会这样恶毒?”
张氏说得义正言辞,似乎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看她,怒目圆睁,看着赵氏!
赵氏立刻答:“你,张氏!你这样说?娘,您仔细想想,她定时怕若是红绣生了个男孩子,与她的儿子争夺家产!所以要害!”
王氏终于说道:“你们两个给我住嘴!”
“大嫂,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要知道苏儿还是因为担心晴簪的身体这才过来!没想到你们竟然陷害她!”
张氏又道!似乎止不下话来!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在意她们是在争吵什么,只觉得脑中嗡嗡响,模糊不清了。
果然,王氏扶着额头道:“你们住嘴!住嘴!”
刘大夫上前道:“两位夫人,不要吵了!老夫人不舒服!”
“娘,您没事吧?还是等到早晨,红绣好些了咱们再谈吧!仔细身子?”张氏立刻关心道。
一旁的赵氏却是不愿多说,只含着泪光看着扶额的王氏。
王氏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头疼难耐,雪裟像是个局外人,还未被扯进去,便利用这时间仔仔细细地看着红绣。
“老大家的,你为何说是苏儿推了红绣?”终于,老夫人问道。
赵氏舒了一口气,上前道:“娘,我也不多说是谁做了什么,我只道,院子里的丫鬟喊着救命!”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赵氏,她此刻双手带血,双眼也是通红,常日礼佛只让她显得没有那么恐怖,却挡不住一身的血腥味。
“那时候把一身是血的红绣送回我这儿,孩子便已经保不住了!我只瞧见,是这两位小姐与她一同回来!”
话说到这里,赵氏还是将雪裟拉了进来。王氏这才注意到在红绣床边的她。
“苏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氏问道。
林絮苏哭诉道:“祖母,我和一个丫鬟走在红绣和雪裟姐姐后头。不知怎么,那丫鬟突然推了我,我便撞到了红绣,她就……”
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上的确看不出任何撒谎的嫌疑!
即便这话漏洞百出,赵氏能够轻易找出许多,可,这也只是林絮苏能做的最好的了。
叫她撒谎。不如叫她说实话来得好。
王氏眯着眼睛道:“这么说,是个丫鬟推你?那丫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红绣?”
林絮苏环顾四周道:“是,是舒儿!她。她就在……”
屋子里老少皆有,嬷嬷许多,丫鬟许多,小姐也不少。可……
那个舒儿呢?舒儿去了哪里?
“在哪里?这里是否有个舒儿?”王氏问道。
赵氏一听。立刻道:“不必找了,舒儿就在后头,来人去叫她过来!”
“好!”林絮苏天真道。
等待起赵氏派了嬷嬷去叫。
王氏在等着的时间看向一旁的雪裟,立刻唤道:“雪裟,你过来!”
雪裟挪动脚步上前,今夜她像是个幽魂般,时而重要,时而却是飘忽。
“你可看见什么了?红绣是怎么摔的?”王氏果然问道。
张氏和赵氏都在一个劲儿地看着她。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她回答准确。
雪裟却是缓缓地给王氏倒了茶,眼神柔和。
“祖母。雪裟什么也没有看到,像是妹妹所说的,我与红绣走在前头,一不留神红绣已经摔了,是怎么摔的,我却不知。”
她只是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她没有瞧见的,便是没有瞧见。
即便这时候她只要说一句是林絮苏干的,那她的敌人便要少了一个大头!
“没有瞧见?那便也是没有办法了。”王氏唏嘘道,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不简单。
红绣的孩子对她有用!怎么能没有了呢?
这一定不会是赵氏自己做的,要知道,她也正等着这个孩子救命!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舒儿投井自尽了!快来人啊!”
赵氏不可置信地说道,人已经跑了出去!“什么?这不可能!”
舒儿是唯一的证人啊!
张氏也知道这一点,自然也不能落后,跑了去看。
雪裟扶着王氏出门,刘大夫是便留下来照顾林展颜。
“这是个什么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王氏小声嘀咕道。
雪裟注意到她的身子在颤抖,不知不觉间,竟然有泪水落下。
“祖母,您不要太伤心了。红绣还年轻,表哥也正值壮年,还怕没有曾孙子给您带?”
雪裟默默安慰道。
王氏却道:“你不懂,这个孩子极其重要啊!”
雪裟的确是不懂的……
转眼间,众人来到了赵氏院子后头,果然只见一口枯井旁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
“啊!死人啊!”
“她怎么了?她死了吗?”林絮苏害怕道。
拉住身边的小翠。
雪裟瞧见赵氏往那舒儿身边一看,便是确定了她的死亡。
赵氏:“她,已经溺水而死了!”
王氏也终于怒了:“这是谁干的?她怎么会死了?不是只有她知道这红绣是怎么小产的吗?”
很明显,很明显了!
有人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
张氏:“她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推了苏儿害了红绣的孩子,知道自己铸成大错,所以以死谢罪呢!”
多么合适的理由,张氏真是会说。
但她的眼神中却看不出半点胡说的意思。
林絮苏竟然也信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苏儿实在不是故意的,便问红绣也会知道的。”
她这样说,明知道红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唯一的证人没有了,自然是没有办法取证。
赵氏一个人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舒儿的尸体。
其它人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离得很远。
王氏不甘心道:“若是这样,这是意外?”
只要她一看见张氏的那一张脸,她便说不出口这是一个意外这样的话来!
张氏又劝:“娘,今晚实在是晚了,又死了人,明日等老爷回来了,在做定夺不迟啊!”
雪裟却道:“母亲,不要急,我瞧着红绣刚才已经快要醒了。咱们可以先问问她。”
“什么?她……她太虚弱了,怎么能知道?”张氏道。
心想雪裟不是不掺和这件事,怎么又要阻止她糊弄过去?
赵氏:“你们来看,娘!您看啊!舒儿手上抓着一个东西!”
赵氏这一声喊,将雪裟的好奇勾了起来,她不顾其他人的鄙夷上前。
只见赵氏将舒儿的右手举起,那只手该是摔断了,有些弯曲,却不影响大家来辨认她手上的一块衣物。
赵氏将那布料扯下来,朝着王氏去了。
雪裟看着舒儿还未合拢的双眼,深知她今夜成了一个牺牲品,一个连她都还没有弄清楚目的何在的牺牲品!
“娘,您看。这是一块布料!若舒儿是自杀!怎么会手中死死攥着别人衣服上的布料?”赵氏平静道。
显得十分骇人,她一个妇人竟然连尸体都不怕,直接从丫鬟手上夺了出来……
张氏心中大喊不妙,眼神看向林絮苏身边的小翠,小翠在这时也是往后一躲。
王氏精神道:“在场的人,全都给我进屋子里去!一一比对!我定要找出那个杀人灭口的凶手!”
一行人再次回到屋子里去,林展颜还未清醒,却见赵氏扶着王氏坐上了上座!
除了张氏,其它人都已经跪在地上。
“娘,这,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大家都在一块,怎么会有人去杀了那丫鬟?”张氏解释道。
不忘看着赵氏的眼睛。
这个女人,冷静起来比谁都要凶悍,真是,谁能想到她会去翻死人?
王氏冷眼看她道:“今夜,谁不给我查了衣裙,谁也不要想离开这屋子!就是方儿来了,也是一样!”
“这……”张微荷也跪在下面,此刻正深感无奈,她招谁惹谁了?
不过来走一趟亲戚,竟然还能够遇见这样的事情,被当成嫌疑犯?
“将料子拿出来,我瞧瞧。”王氏对赵氏道。
语气十分的温柔,显然已经是信了赵氏的话。
林絮苏在下头瑟瑟发抖,即便小翠握住她的手小声与她说要冷静不要怕,却是没有用。
“你,过来!”赵氏对一个穿着藕色衣裙的丫鬟道!
里里外外地将那丫鬟的裙子翻了许久之后,一无所获!
不过无碍,还有一屋子的人呢!
先从丫鬟嬷嬷开始,小姐及其它人,先不敢动。
时间缓慢的流逝,林展颜口中的鲜血慢慢凝固。
屋子里检查过的人站在了里屋,王氏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终于!
只剩下了林絮苏身边的小翠……
赵氏指着小翠道:“娘,她穿的颜色相似!”
心中已经开始冷笑!
“那便拉她过来!”王氏吩咐。
正当那赵氏的人要去拉小翠的时候,门却推开了。(未完待续。)
ps: 么么哒,可跳过的哦。
第237章 何为真相?
“不要动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伴随着小翠的呼喊声,林絮苏的脸色变化也是由害怕到了惊恐。
他人可能不知道她的惊恐由何处而来,可,门推开之后的雪裟却是知道。
“祖母,且慢查验。”她认真道。
王氏解释道:“裟儿?你去了哪里?你伯母的办法,势必要查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人,看看究竟这小丫鬟是被谁杀的!”
“雪裟,你不要妨碍,今日你没有带婢女,便待会再查吧!”赵氏说着,人已经走向小翠。
雪裟看着她手上的布料,却是笑了。
“你笑什么?”张微荷问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王氏身边。
“伯母,您先慢着点吧!”雪裟只是答。
张氏也道:“大嫂,你听一听这雪裟要说什么不迟。许是她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呢!”
她现在是没有法子了,只得拖延,一个眼色给了小翠。
雪裟淡然道:“伯母,若您以为这是属于凶手的衣物,那您便不必找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布料是我从舒儿手中取下的,她若不是死前与凶手推搡,怎么会有这个?”
赵氏反驳道,一脸的茫然,却是已经恼怒。
“雪裟,这丫鬟若是畏罪自杀,是不可能握着别人的衣物的!”王氏也道。
显然不明白为何雪裟会说出这样的话,便只能联想到她要帮林絮苏脱罪了。
可。王氏的心思,却是要怪在林絮苏身上的。
张氏脑中灵活道:“娘,这却也是说不准的事情。殊不知这丫鬟是不是要陷害别人?”
“你的意思,她是用自己的命来陷害这衣物的主人?”赵氏白了一眼赵氏道。
眼敲着这两人又要吵起来,王氏是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只见她道!
“这舒儿是管家刚刚送进来的丫头,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心思?这乃是无稽之谈。”
张氏也不好说话,只是看着雪裟。
即便她们两人相处并不算好。可这一次若是她帮了自己……
“况且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丫鬟就死了!怕是有人要杀人灭口!”王氏看着雪裟继续道。
她看着王氏,嘴角带笑:“祖母。您说的对,却也不对。”
弄懂这一晚上的事情,真是费神。
“怎么?有何不对?”张微荷问道。
林絮苏眼巴巴地看着雪裟,似乎要流下眼泪水来。若不是被张氏紧盯着。怕是真要哭了。
雪裟没有看她,却是问道:“祖母,您想想看,这舒儿死了,谁受利最大?”
她怎么能这样问?这是要帮自己吗?
林絮苏一听这问题便怒火中烧道。
“姐姐,人都死了,为何咱们还在这里谈什么好处,苏儿好怕……”
雪裟却是笑道:“好妹妹。你不必害怕,或许这舒儿现在就在这屋子里等着咱们给她一个公道呢!”
“苏儿。你不用怕,伯母知道你是无心的,舒儿要报仇什么的,也不会找你的。”赵氏看着她说道。
不忘将手中的念珠抖落抖落,仿佛这屋子里真的有个鬼魂一般。
吓得林絮苏往张微荷身边靠紧了。
张氏:“大嫂这话说的,苏儿自然是无心之过,可这丫鬟却是畏罪自杀,怎么一个报仇可以安得?”
她要是再不开口,这林絮苏怕是要给这赵氏吓死了。
雪裟看着赵氏,也觉得奇怪,她平日里好好一个礼佛之人,怎么也会说出鬼魂报仇之说,若不是她平日里信仰不深。
便是她今夜反常了。
面对张氏的话,赵氏一点不语塞继续道:“若是依着苏儿自己所说的,是舒儿推了她,她撞了红绣,舒儿死了,不就只能信她了?”
王氏:“说的也是,这舒儿死了,便无人能够说清楚究竟是谁起了害人之心了。”
一直沉默的雪裟道:“这样说来,舒儿的死,对絮苏妹妹倒是有利的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将问题抛给她们争吵的人竟然明哲保身地站在一旁。
“什么叫做对谁有利?苏儿什么都没有做。”张氏怒道。
王氏说道:“张芝,你身边的丫鬟都查了没有?叫出来看看。”
她是怀疑张氏杀了舒儿?
这也许是最正确的,毕竟这要叫证人出来的时候,这证人就死了。
当时可是正在讨论这林絮苏有没有推人一事,现在看来的确是张氏动手的可能性大。
张氏无奈解释道:“娘,您怀疑我?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连这舒儿是谁,在哪里?我都不知啊!”
“夫人的确一直都在屋子里陪着,寸步不离的,况且什么舒儿,我们也不曾见过。”张微荷接话道。
很明显,她这样说,除了雪裟没有人会反驳这话。
赵氏:“或许是林絮苏告诉你的。”
林絮苏立刻道:“不,我说这个的时候大家都在,我娘也不过才得知,怎么能这么快就派人杀了那舒儿?”
“那你身边这个丫鬟呢!叫她出来说话!她便消失了许久!”赵氏不畏道。
林絮苏一听这个,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小翠……
她的确是消失过一会儿的,她竟然记得?
小翠只好站了出来,磕头道:“老夫人,大夫人,夫人,奴婢只是去上个茅厕,怎么…怎么说到了奴婢身上?”
“小翠?是她吗?这个丫头,当初雪裟一进府便是以下犯上!对雪裟不敬,怎么还在府里?”
王氏不悦地看着她!显然是还记得。这下对张氏不妙了。
赵氏冷眼走向小翠道:“你上茅厕?这院子里,哪里有茅厕可上?说!你究竟去了哪里!舒儿是不是你杀的,”
小翠:“奴婢走了许久才上的。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来…一回来便是见到各位主子了!”
“这丫头嘴硬,轻易是不会说的!上一回便和雪裟装傻,是个心术不正的丫头!”王氏提醒赵氏道。
似乎是在意思可以用刑!
小翠听懂了,所有人都听懂了,只是雪裟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氏依稀还记得当时雪裟来到府里,傻傻地卷起自己的袖子。给她看时的景象,那时候不是记恨的很?
怎么竟释然了?
赵氏看着脚下跪着的小翠突然道:“你说是不说?并不重要!”
“啊!”小翠一声惨叫,原是赵氏一脚踢在了她的心口!
看着小翠整个人朝着后头倒下。
赵氏拿出手中与她衣裙同样颜色的布料。扔在地上!
几十双眼睛看向地上的人,张氏紧张的不行。
“竟是同一个?”嬷嬷们说道。
“看,她的裙角被撕烂了一快!”赵氏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不是那块?”王氏问。
脸色冷下来,果然。果然是张氏动的手脚!
张氏垂死挣扎道:“这。这不可能!小翠,你这裙子是怎么回事?”
小翠记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却是只道:“夫人,我…我也不知道啊。”
赵氏逼问道“小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便是罪证!你为何要杀了舒儿!是不是因为她看见了林絮苏推红绣?”
这一连串下来,小翠说个什么都是死了。
谁叫这赵氏有物证呢?
“呜呜呜…奴婢奴婢不知大夫人在说什么,我,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小翠哭了起来。一个劲儿的锤胸,似乎很是难受。
张氏正在飞速想着办法。要知道,这雪裟好死不死竟然不是帮自己的!
单凭她一个人,怎么能够推翻这一切?此事的场面好不热闹!
“老夫人,红绣姑娘醒了。”刘大夫突然冒了头来,说了一句。
赵氏:“可怜的红绣啊!她怎么能想到,这孩子是被他的亲表姑所害的呢?”
林絮苏终于止不住哭了:“这,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真的啊!你们要相信我!”
张氏:“苏儿,你不要哭,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夜若是被人陷害住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横竖赵氏发落不了她们,一个老夫人的话,再严重还不是要等着林方回来!
明日一大早林方便会回来,到时再设法解释不迟!
“这是,这是在做什么?”虚弱的一个声音传来,竟是面如白纸的红绣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红绣,你身子损伤,怎么能下床走动?”王氏关心道。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缓慢走来,腹部的空瘪格外刺眼。
刘大夫:“她非要下床来看,我实在拦不住她。”
红绣双眼无神地看着王氏,突然行礼:“红绣给老夫人请安!”
眼中的泪珠像是断了线般往下掉。
王氏立刻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身子不好,不必行礼!”
赵氏也于心不忍地说道:“红绣,你上床去吧!刚刚失了孩子,你需要静养。”
红绣听了,却是用冰凉的眼神环顾四周,眼光扫过张氏,林絮苏……
张微荷,小翠…雪裟!
红绣:“老夫人的吩咐,我月份大了,不必行礼,可现在…肚子没了,如何能够继续娇纵?”
“你……上床休息去!来人扶着她休息去!”王氏听了这话,哽咽着对红绣道。
屋子里的人无疑是被红绣这话催泪,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噙着泪水,看向林絮苏的眼神越来越狠毒。
王氏对着张氏狠狠道:“瞧瞧你们做的好事!好好的孩子啊!”
“娘…您怎么不听我们解释?”张氏无奈道。
现在各个都把他们当做坏人!可,明明是那个丫鬟信口开河!
她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原本想着只要丫鬟死了,赵氏便不能借题发挥!
今夜的事情要是是意外便算了,若是预谟好了,那便实在可怕。
红绣转了身子,很是垂头丧气地走了进去。
雪裟:“红绣,你且慢。”
“怎么?大小姐有何话要说?”红绣回道,凄凄惨惨的模样实在叫人对她怜惜。
“表哥醒了吗?”雪裟默默问道。
红绣显然很是奇怪:“少爷?少爷没有在我屋子里休息,为何问他?”
雪裟摇摇头道:“不,表哥不是昏倒了吗?刘大夫,他醒了没有?”
“少爷为何会昏倒?他没事吧?”红绣担心道。
雪裟解释道:“表哥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一时气急攻心才昏倒的。”
“红绣,你不要担心,展颜会没事的。大夫说过了,血止住便可。”赵氏为她宽心道。
双目中饱含怜惜,俨然一副好婆婆的模样。
若是众人不知平日里赵氏有多么嫌弃红绣,恐怕就要为她鼓掌了。
“那我便安心了!孩子的事情,全由大夫人做主吧!”红绣轻声道,仿佛下一秒便要死去。
若是她说不出什么来,便可明哲保身,以后的日子里,该是没有人会记恨于她,但她要是说些什么,怕是会变成他人眼中钉肉中刺!
选择交给赵氏来做这个出头之人,显然是聪明之举。
正当她要走进里屋之时,雪裟又一次叫住了她。
“红绣,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小产的吗?”她问道。
红绣:“大小姐,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若是你真的可惜这个孩子,那作为他的母亲,该会想要知道,不如你去一旁听着也好。”雪裟只是道。
王氏:“雪裟,红绣不舒服还是该休息为好。”
看她的样子,真是要倒了,怎么雪裟还要留着她在这里干着急吗?
面对王氏的不理解,所有人的不理解。
雪裟将目光扫过小翠,她已然拿出了一样东西,偷偷摸摸地往嘴里送了。
“住手!小翠!”她突然喊道!
惊了所有人一跳!
“小翠,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赵氏眼尖问道。
雪裟没有听小翠解释,直接上前去将她手中的一小片东西取下道。
“这是毒药,只要这么一丁点,人便会当场毙命,小翠刚才,是想要自行了结。”
赵氏冷笑道:“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畏罪自杀!”
雪裟:“不对,畏罪自杀的,真的是舒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氏问道。
舒儿不是小翠杀的吗?
听到她这句话,小翠也活过来一般!
立刻道:“大小姐说的对,这的确是毒药,可我是因为百口莫辩,只有一死以证清白!她是畏罪自杀啊!”
雪裟却是摇摇头:“小翠没有杀舒儿,舒儿却也不是自己投井的。”(未完待续。)
第238章 灯笼扔了?
“她是被其它人杀的?”张微荷问道。
红绣:“你们都在说什么?舒儿怎么了?她…死了?”
雪裟:“没错,便是被其它人所杀。”
红绣愣住,
“雪裟,你是什么意思?小翠若是没有杀舒儿,那是不是就是说苏儿脱离嫌疑了?”张氏问道。
很是高兴的模样。
雪裟确定道:“的确是如此。”
赵氏:“雪裟,你说过你什么也没有看见,现在又是为何要这样说话?”
“大小姐,我与你走在前头,后面只有舒儿和二小姐,舒儿是万万不会害我的啊!”红绣信誓旦旦地说道。
看着雪裟,眼神里透着十足的不相信!
面对她的话,雪裟答道:“红绣,你不必装了。孩子,是你与舒儿联合害死的,不是吗?”
“什…什么?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红绣瞪起眼睛,竟被惊讶地后退了几步!
赵氏怒了:“雪裟,你在说什么胡话?红绣怎么会害死她自己的孩子?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张氏和林絮苏痴痴的也不说话了。
林絮苏是根本没有想过怎么脱罪,而张氏则是一直认为是赵氏给她下得圈套,便试探道。
“雪裟,依你的意思,是红绣要陷害苏儿?那那个丫鬟便是她杀的了?”
王氏:“荒唐,实在荒唐!红绣这么大的月份。怎么可能这样冒险?她与苏儿无冤无仇的,怎么会这样做?”
张氏心道:或许是冲着我们母女来的呢?
“祖母,您听我慢慢解释。这舒儿推了妹妹。妹妹才撞到了红绣,红绣便掉了孩子,这一切主要是要找舒儿的原因不是吗?”
雪裟解释道,完全不顾王氏的不信任和赵氏的怒火。
“你继续说,你究竟是有什么理由?”赵氏严厉道!
雪裟道:“那便容我道来,母亲可还记得,我与红绣。还有您和妹妹,堂姐在石桌边相遇之时。”
她的手上依旧搭着那件青色披风,因为没有婢女在身边。只能自己拿着,此刻在这气氛紧张的屋子里!
这一抹清凉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
张氏见她对自己说话,立刻答道:“记得,那是黄昏时分。”
雪裟:“那母亲该会记得。红绣过来的时候。说是表姐要我去她那儿一聚。”
“晴簪?”赵氏奇怪地看着红绣,晴簪明明都已经不在家里了,她为何要这样说?
“自然记得,苏儿说要一道前去看望晴簪,这才有了你们三人一起同行的机会。”张氏聪明答道。
将林絮苏说成了一起跟去的,而不是主动要和红绣一起走。
“便是如此,只不过一会儿便天黑了,我身边没有婢女。妹妹又摔了一跤,舒儿便去给妹妹打着灯笼。是吗?妹妹?”
雪裟的眼神看向林絮苏。她反应的有些慢,愣了一下答:“是,是的。”
看着她有些心虚,雪裟自然是懂的。
林絮苏那时候要去定然是要给红绣点颜色看看的,但她却还不足以做出害死她孩子的事情,更何况还当着自己的面。
“是她要舒儿去给她打灯笼,却叫自己的丫鬟小翠在前头给我们打灯笼,这难道不是阴谋吗?”
一直沉默的红绣终于开口,语气哽咽的不像话,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死死地盯着雪裟看十分恐怖的样子。
“是啊!若是当时是她和自己的丫鬟在后头,便不可能把罪过推到红绣的丫鬟身上了,这还看不出来吗?”
赵氏分析道,看来是死死地要把这个帽子扣在林絮苏身上。
雪裟听了,却还是相信林絮苏。
她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反应都是那样惊讶,甚至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怎么可能会这些算计?
要说是张氏吩咐她的,可往日的种种来看,林絮苏绝不是个懂得实行这些的人,这方面,她还未出师。
“妹妹,你说句话,为何要跟着红绣一起走?叫舒儿到你身边来,又是为什么?”雪裟对林絮苏说道。
语气出奇的温柔,看起来似乎和林絮苏关系非常不错一般,张氏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儿,你说啊!别叫人冤枉了你!”张氏提醒道。
众人都看着点林絮苏,她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也不是什么难堪,只是要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实在……
雪裟见她不语,只是浅浅道:“苏儿,你自己的心思,可没有人能够猜测出来。”
林絮苏转眼看着雪裟,心道她究竟是那一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帮自己?扭扭捏捏一会儿,却是不争气地想了想雪裟的话。
林絮苏:“姐姐,我当时,当时是因为不喜欢红绣给舒儿起这个名字!感觉似乎像是在喊我一般,很是不悦!所以想教训一下舒儿……”
她说得十分难为情,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太过幼稚,她自己这么一说出来都不像是个正常人会做的。
“所以你就推倒红绣,害她流产,然后杀了舒儿灭口,将罪名落在她头上?”赵氏刻意接话道,冷笑挂在嘴角。
张氏解释道:“大嫂,你这样说未免太过强加了!苏儿她只是…只是有些任性,哪里会这样恶毒?”
“为了一个名字,她便想着跟上去教训,可不一定会是教训谁,说不定便是冲着红绣去的!”赵氏回应。
“好了,好了。苏儿,你当真就是因为这个跟上去了?”王氏无奈道。
的确,林絮苏本来就是个孩子。这个理由乍一听实在可笑,太过幼稚,随便瞎编一个都比这个可信。
但要是由林絮苏这个娇惯的小姐说出来。却是无比合适,冥冥之中给她加了几分可信。
王氏也不好把赵氏那种想法强加给自己十一岁的小孙女身上了。
林絮苏一看王氏的脸色,立刻两眼泪汪汪道:“祖母,苏儿错了,您要罚便罚!要打便打!可是,不要说苏儿害人,苏儿害怕……”
这情绪说来就来。她唯一拿手的不过就是装作无辜,流点泪水罢了,实在儿戏。
王氏责备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性子这样的乖张娇纵,迟早会惹出事来!”
林絮苏:“是…呜呜!祖母说的对。”
雪裟又道:“祖母,妹妹既然表露了心迹。便是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为何?”赵氏反问道。
林絮苏自信道:“我叫了舒儿过去。她却推我去撞红绣,她一定有问题!”
见她说的这样肯定,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呢!便生生又招人厌恶起来,她便不能继续装傻吗?
果然,她这话一说,红绣便回道:
“二小姐,若说你是不小心推了我,红绣即便再怎么伤心。也不会怪你!”
可是…你怎么能怪在舒儿头上?她已经死了,难不成是欺负她人死不能复生出来解释?”
林絮苏语塞:“我…我不是。”
红绣单单这几句话。便叫赵氏找到了口子,立刻接话:“是啊!舒儿现在死了,任你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证明!”
林絮苏只好答:“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求救的眼光看向了一旁的张氏。
张氏故意拖延道:“好了,大嫂你就不要这样咬住苏儿不放了!明日待老爷回来,咱们该验尸的验尸,该搜查的搜查!”
“怎么?在你眼中,娘便不是个管事的了吗?只要有娘在,何处不能公平处置?”赵氏反驳道。
张氏看着王氏的脸色,却也不敢再说。
雪裟:“伯母错了。有一事的确可以证明妹妹的清白。”
“什么?”红绣脱口而出道。
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只见雪裟面不改色的从青色袍子下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棍子上糊了纸。
“这是灯笼,便是舒儿手上提的那个灯笼,我看见红绣倒地的时候,第一时间往后头看了,那时候,舒儿手上没有这个。”
雪裟将棍子举起,大家都看着,十分疑惑。
“你怎么知道这是舒儿的灯笼?”赵氏问道。
雪裟:“因为这是妹妹摔倒之后,我看着舒儿点燃的灯笼,这棍子上头有着咱们府里的标记。我方才在前头捡的。”
嬷嬷将棍子递了上去给王氏看,她看了之后道:“的确是有个林字。”
雪裟:“没错,这灯笼我去看的时候,灯笼已经坏了,不是很奇怪吗?”
“何处奇怪?雪裟,有话便说!”王氏急了,实在想知道雪裟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只见她微微点头,走了上前,接回了自己的棍子,手中动作,迅速挥起了棍子,落在林絮苏的右膝盖上。
“姐姐,你干什么?”林絮苏不解道。
雪裟为何突然打她,力气还这么小?
她只是不回答,又是抽了几下。
“雪裟,你这是做什么?”张氏心疼道。
“妹妹,我记得你说自己摔了右腿,这才点了灯笼,叫舒儿陪你走在后头。”雪裟道。
林絮苏一听,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有了上次经验,立刻坦白道:“我那也是装的,只是想叫舒儿跟在我身边,这样好教训来着。”
“你究竟想着什么?舒儿怎么招惹了你?”红绣愤愤不平道。
苍白的脸看起来吓人,她却苦苦支持着在这里看着。
林絮苏回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又没有做什么的。”
她话音未落,雪裟便接着道。
“我要说起这个,便是因为刚才我再后头看了舒儿的身子,她的左手臂上有着几道淤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这说明她早有害舒儿的心思!”赵氏道。
“还记得母亲给晴簪姐姐带来一件礼服,是由舒儿端着的,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还要提灯笼,身边还有妹妹要掐她。这灯笼就是这样被遗弃了。”
雪裟继续道,已经是让林絮苏无地自容。
“这样说来,她应该在推苏儿之前扔了这个灯笼,手中只是拿着衣裙。”张微荷一语点破。
她一直不语,便是在仔仔细细地分析着雪裟的话,只觉得这个女子格外神秘!
越是看不透她知道些什么,自己便越是深深地被吸引!
雪裟:“正是如此,她扔了灯笼,因为要腾出手来推苏儿妹妹。”
“这说不通!舒儿即便真的要陷害林絮苏,她也没有必要将灯笼扔了!你不过是胡说八道!”赵氏道。
完全不相信雪裟的话。
雪裟:“不,她是有必要的,便是因为苏儿妹妹装作摔倒,一个劲儿地扶着她掐着她,定然是离得远远的为好,两人距离我与红绣那么远,根本没有办法动手。”
“所以她才会想要将灯笼扔了,是为了能够让苏儿因为照明不好走路的原因靠近你们。”张微荷接话道,自信满满的看着雪裟。
林絮苏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我掐了她几下之后,她突然手一抖,把灯笼给掉了,之后我便靠近了红绣。这是她设计的。”
赵氏嘴硬道:“你便从一个灯笼断定这个?实在不可信!”
“还有证据,便是伯母找到的。”雪裟继续道。
赵氏被呛了一口,她说的竟然是地上她从舒儿手上拿到的布料。
“这个,其实就是咱们这里某一个人的。”雪裟道。
张氏的脸色一变,不能说这个啊!
小翠也有些心颤,便是这个错了!
赵氏见她这样自信满满的说,却是笑了。
雪裟,你聪明是聪明,却还是算不到这一点!
真是可笑,她原本最有利的证据便一直在手上,却还听着这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胡扯了这么久!实在可笑!
“祖母,您看,这个布料,正是一个人的!祖母来查吧!”雪裟拿起地上的布料,走向王氏面前给她看道。
赵氏冷笑:“雪裟,你可看仔细了!这布料,是不是这个丫鬟的!”
指着小翠的脑门狠狠道!
王氏看了看小翠的衣裙,又派了张微荷去看,仔仔细细比对!
小翠已经是满头大汗,却是没有毒药可以一死了之……
雪裟小声对王氏说了一句话,只见王氏的眼色变化很大。
终于,她开口道:“这布料…是!红绣的!”
“什么?这不可能啊!”红绣惊呼。(未完待续。)
第239章 真相大白
“红绣的?这不可能!”赵氏惊讶道,死死的看着地上的小翠。
小翠不语,也是惊讶的模样。
“娘,是红绣自己的?这么说,就是她陷害苏儿,然后再杀舒儿灭口了!”张氏立刻道。
张微荷仔仔细细地看着布料,上头有些血迹多数已经染黑,可还是清清楚楚地可以看见上头的花纹,正是红绣身上衣裙的。
王氏:“这…红绣,你有何话说?这舒儿怎么手里拿着你的衣服布料?”
“老夫人,这…这不可能啊!我不过刚刚醒来,身子都站不起来,如何能够将舒儿推入井里?”
红绣苦涩道,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或许这舒儿是早已经死了,抛尸进了井里呢?这屋子里,许是有人杀了她,她死前留了证据。”雪裟道。
红绣怒了:“雪裟!你血口喷人!你怎么能这样睁眼说瞎话!我的孩子没了,你却还要将罪过安在我的头上!天理何在?”
眼看着她被气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自己骂,雪裟知道,她对了。
张氏上前道:“红绣,事到如今,唯一的证据都指认了你杀了舒儿!你说说,为何要杀她,是不是担心事情败露!”
“我什么都没有做!天地可鉴,老夫人您要信我啊!我除了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会冒险!”
红绣歇斯底里地朝着王氏打道,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沁出血来。
“娘。您不要忘了,这个丫头可是借着肚子嫁给展颜的,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张氏呛声道。
红绣听了这话。一下子脸就红了,眼神扫过所有人,张氏的目光恨不得她死!
林絮苏带着一丝害怕,而张微荷则和所有的下人一样,眼神中带着鄙夷。
终于,落在了雪裟身上,她看起来毫无情绪。可红绣却在那双淡蓝色的眸子里看见了当初的警告。
“你带着这样的身份嫁过去,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实现了啊!她终究还是死在这句话上了!为何当初自己会觉得她这是百般阻拦?
“红绣,你有没有什么解释?”王氏带着失望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陷害任何人…”红绣咬牙道。
雪裟突然问道:“刘大夫。您该能够证明红绣没有这个力气杀人吧!”
一旁的刘大夫原本就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则雪裟就是说了一个全然不可能的事情,红绣就这幅样子。
怎么可能杀的了人,刘大夫不说。只不过瞧着无人帮衬红绣罢了。
“这…红绣的身子虚弱。刚刚小产,怕是连走几步的力气都要强撑……”刘大夫也不明说,意思却是红绣不可能动手。
“她不动手,这一屋子的人,哪一个不能动手呢?既然有舒儿肯为她卖命陷害我的苏儿,说不定还有能够忠心的奴才!”
张氏接话道。
今夜她与雪裟合作,还怕弄不死这个贱人吗?
“是啊!这屋子里,定然有人杀了舒儿。她不是畏罪自杀的。那人便是……”
雪裟浅笑看着张氏,手指向里屋探出头来看的下人。
赵氏不知为何。一直在沉默,只是看着雪裟开始找人。
众人不知不觉视线都往雪裟的方向而去。
“啊!不是啊!”
“不是我,小姐!不要指着我啊!”
“不……”
“啊!别,我什么都没有做!”
“您干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干,大小姐不要指着我!”
一时间下人们人人自危起来,一个劲儿的叫着不是自己。
“不许动,全都给我站出来!”张氏喊道,将所有的下人喊了出来。
丫鬟嬷嬷们看着这个大小姐!一个个都是后脊背发凉!
她身上拿着一件披风,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剜在身上!
仿佛下一刻便要抓自己出来认罪一般!
“是她吗?雪裟?”张氏问道。
众人看见雪裟的手停在一个丫鬟身上,迟迟不曾离开。
王氏道:“将她拉出来!”
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年约二五,板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地跪了下去,解释道。
“老夫人,奴婢没有杀人。”
张氏:“你说没有便没有吗?你叫什么名字,方才在不在这屋子里!何人能够作证?全数招了!”
她倒是熟练的紧,拿出了一副夫人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威严。
那丫鬟不紧不慢地答道:“奴婢名叫珍儿,在院子里专门做些粗活杂事,是个俗使丫鬟,一直在外头院子里待着的。”
“你说你一直在外头院子里?这就奇怪了,为何我们进来之时,没有瞧见你?”张氏又问。
珍儿依然冷静答:“奴婢不知为何夫人没有看见,只是奴婢一直都在干活。也不会去注意这事。”
看着她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众人只觉得这丫鬟难怪是粗使的,脑子不够聪明,连答话都是这样生硬。
张氏逼问:“你在院子里做什么?既然你说自己一直在院子里,那你该看见舒儿了?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的!”
“奴婢是专门在院子里熬补药的,管些劈柴之事,不认识什么舒儿。”珍儿又道。
简直是毫无意义的话。
雪裟:“母亲,您不必忙着问她,红绣就是派这人杀了舒儿,力气大,又是个粗使丫鬟,自然没有人怀疑。”
经过这丫鬟一人,雪裟已经坐实了红绣杀死舒儿一事!
只见红绣的脸色不好,整个人处在吃惊之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否杀了人!”王氏皱着眉头问珍儿。
已经这么晚了,她们都已经为了这事情争吵到了子夜,竟从林絮苏身上找到红绣自己身上去了!
现在。想还找到了红绣所谓的“杀手”?
珍儿苍白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这丫头,这是要把红绣往死路上逼啊!
“雪裟,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睁眼说瞎话到何时去!”赵氏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开口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氏不解道,雪裟不是在找凶手吗?
赵氏苦笑着看着雪裟。她却是谦虚一笑:“伯母,您既然不肯放过苏儿妹妹,雪裟只能够这样了。”
“罢了!罢了!红绣。你还不明白吗!舒儿死了,你这事情,是不是意外,都已经是查不出来了!”赵氏道!
“大夫人…您这是…”红绣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她的委屈。谁能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来说说!”王氏拍着桌子道!
张氏:“娘,您别急了!那布料不是红绣的,是这个丫鬟的!”
看着她指着小翠,小翠刚要解释,却是被雪裟接话。
“的确如此,是小翠杀了舒儿。”
张氏惊讶道:“这…这是怎么说的!”
她怎么又替赵氏说话了!
“你是否没有给娘看真正的布料?”赵氏对雪裟道。
雪裟浅浅点了头。
赵氏又问:“那布料呢?”
只见雪裟从披风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布料。
“这就是她的!”赵氏接过,狠狠砸在小翠身上!
小翠此刻因为不是跪着的。露出了她衣角的一块残缺!
“真是她的!快看啊!”张微荷兴奋说道,立刻被张氏白了一眼。
张氏:“这。不是小翠的,只是有些相似。”
“得了吧!张芝,你也别说了!我已经放开了,不怪你的丫头了!还不行吗!”赵氏嗤之以鼻道。
赵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和雪裟两人,除了她们两个,没有人看得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赵氏解释道。
“娘,是这样的,这布料是我从舒儿手上拿出来的,我知道是她的布料,一时被气糊涂了,一看见是苏儿的丫鬟,便认为是她故意推人了!”
雪裟:“可,这根本是说不通的。因为那舒儿的故意要让苏儿靠近红绣,这说明她早已经蓄谋好了。”
“她蓄谋?这么说,不关红绣的事情了?”张微荷问道。
“自然是不关红绣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赵氏道。
“这个舒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害死红绣的孩子,还想方设法陷害我的苏儿!真是该死!”张氏怒道。
“舒儿为什么要害二小姐?她怎么知道二小姐愿不愿意和她一起走!”红绣提问道。
看来她是很不甘心!
雪裟刚才,竟然全是在逗她的!而所有人竟然都相信自己狠毒到害死自己的孩子!
雪裟:“舒儿是怎么算计的苏儿妹妹,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不还有一个我吗?只要是看不见的时候,她都可以动手!”
“红绣你这么相信她,只要是除了你们两人在还有个第三人,她便会动手的。”赵氏对红绣解释道。
红绣愣了一下,不做声了。
“那你为何还一直死咬住红绣?我还以为是她……”张氏看着雪裟道。
今夜她真是马失前蹄,竟然看不清局势。
“雪裟原本说了,什么也没有瞧见,这是真的,可后来这事情都指向苏儿妹妹。我却是有些不相信,自己便去寻答案了。”
她看着林絮苏道,那林絮苏眼神里满满的感激涕零,实在是好笑。
“可是,这些线索却是不明显,其实这事情因为舒儿死了,谁也说不准,我只是想让大家心平气和来分析罢了。”
雪裟平静地说完,张氏的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来,这么说,她应该知道是谁杀了舒儿……
“我也是想清了,实在不该一直说是苏儿的错。”赵氏道。
“那是因为我的解释伯母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伯母伤心过度,没有人会怪您的。”
雪裟乖巧地答。
举手投足之间不难看出优雅之态,原来是她在主导这事情的发展……
王氏:“这么说,是这舒儿作怪?我怎么不记得府里什么时候将她买来的?”
“回老夫人,这舒儿是个新进府的,您自然不记得。”身边的老妈妈答道。
雪裟:“她一进府似乎就准备好了以死陷害,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那她还是自杀的!为了陷害苏儿妹妹?”张微荷兴致勃勃地问道。
雪裟低垂了眼睛:“这……却是不好说。”
“得了!有何不好说!便是这个丫鬟!是张芝派她杀的人!”赵氏辛辣道。
赵氏有些语塞:“大嫂!”
“真是你做的?”王氏问道。
张氏看着赵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仔细想了想,终于是坦白。
“娘,我有错。我一来,知道是这个舒儿和雪裟在场,雪裟又什么也没有瞧见,便想着只要这个舒儿死了,便…便怪不到苏儿头上了。”
王氏怒道:“你!你真是好手段!”
“请娘念在我也是一心救女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且苏儿真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真相大白了吗?是舒儿!”
张氏跪了下去道。
小翠自然是五体投地的趴在那里,等候王氏的处置。
其实谁都不好说究竟林絮苏有没有推人,但是,这个舒儿的可疑程度已经超过了林絮苏,自然是张氏可信些。
“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张芝!你这样做,全然不把我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还敢暗地里杀人,实在可气!”
王氏带着怒气道!
张氏:“是!娘请处罚我吧!可,不管苏儿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好了!不要说了!苏儿你不清不楚的,罚禁足半年!张氏你滥用权利杀人,便罚你交出管家之权,我亲自来管!至于那小翠!杀人偿命!交给官府去!”
王氏一连串的吩咐道。
张氏虽然有所不服,却也说不出话来。
林絮苏则是感恩戴德的很,全然不顾她身边的小翠要为此事丧命了。
“红绣,你好好休息!老大家的,等展颜好了,再来回话。扶我回去……”王氏说完,疲惫地喊着张微荷。
看着她们走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张氏和林絮苏自然起身,撞上赵氏的愤恨眼光!
原来,她没有释然。
“苏儿,咱们走。”张氏也懒得说什么客套话,只是拉着林絮苏就走。
小翠在后头没命地喊着:“夫人!夫人救命啊!小姐!小姐!”
两人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裟缓慢上前去,走到了院子里。
“珍儿,你当真不认识舒儿吗?”
“不!”
她答,脸色毫无变化,全然看不出表情,像是块木板!
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