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略施粉黛
她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
“雪裟,留步。”
赵氏看着雪裟的背影,脸色不好。
“伯母,何事留步?”雪裟装傻道。
“你为何要保林絮苏?我却不知道张氏对你有何好处!”赵氏道。
原来是要兴师问罪。
雪裟听了这话,只是对她笑了一笑,眼神中有些戏谑。
“伯母何尝不是在找人背黑锅呢?林絮苏不是个好人选,您不但怪不得她,还会引起母亲的戒备。雪裟这是在帮您。”
她这样说,张氏却是不买账,即便雪裟知道,要找个同盟,赵氏是最好人选。
“雪裟,你究竟看出点什么来了没有?”赵氏问道。
她问的今夜的事情……
一阵冷风吹来,雪裟的发丝飘起,一双眼睛冷冷的,有些淡薄。
“伯母,雪裟什么也没有瞧见,自然是不知道的。”
还是这样说了。
赵氏终于把手上念珠拿起,口中道:“罢了,只是孩子失得莫名其妙,不能为他寻个公道,便寄望神灵将他早日转世他人吧!”
雪裟道一句:“伯母节哀。”
人便离开了。
瞧着她这样释然模样,雪裟只觉好笑,赵氏心中怕是苦恼极了,却还要这样装模作样。
这盘棋,她在这里头究竟起了什么作用?雪裟自己也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转眼间,赵氏进屋吼道。
“大夫人。您在说什么,红绣不知。”
躺在林展颜旁边的红绣僵硬答,神情恍惚。
赵氏冷笑:“你还装些什么?今夜的事情。不都是你悉心安排的吗?给我装什么傻?”
红绣一听这话,只是看着睡下的林展颜,他没有醒来的迹象。
“大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连您也同旁人一般看待红绣吗?红绣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流着泪水,红绣解释道。
赵氏上前去,一身黄色的蜀锦衣裳很是亮眼。
“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你明知道这孩子对我的重要性!”赵氏怒道。
声音十分大。红绣不显露出慌张之色,只是看着林展颜,小声答:“大夫人。少爷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说着她就要往里屋去,赵氏却一把拉住她竹竿子一样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刺入血肉之中。红绣一皱眉。
“小贱蹄子!你给我装什么装?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害了,你还会怕展颜知道?”赵氏破口大骂道。
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高贵端庄模样,面目十分丑恶。
红绣不敢反驳,眼神却是坚定。
“大夫人,您没有证据,可不能冤枉红绣!”
“证据,你还要证据?你以为我会信是那舒儿动的手吗?她还不睡受了你的命令?雪裟知道的清清楚楚!明眼人都已经听了出来!”
赵氏怒呛道!
那张家的张微荷和张氏,连带着老夫人。哪一个没有听出来?还不因为碍着自己会力保红绣,不愿点破吗?
红绣依旧嘴硬道:“大夫人。您这话究竟是怎么说的,我不认识那舒儿!是她害我!”
“你还说得出口!这个舒儿是你上个月从老家找来的人,是你的同乡,你还会被她骗?是看是你说服她卖命!你当我不知道吗?”赵氏道。
红绣这一下不说话了,她可是通过好几个人引荐将这个舒儿弄进自己屋子伺候,赵氏怎么会知道……
“大小姐不是说了,那舒儿做贼心虚,是故意陷害二小姐的,或许是夫人的仇家呢?”红绣又道,这样说来,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惜这是赵氏,她多年在后宅里明哲保身,自己与一双儿女都生活的这样滋润,不受打扰,难不成会是个善茬?
“你还有脸提雪裟?她这是不愿揭穿你,否则,你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与我嘴硬?你当她不知道你要害的原本是她吗?”
赵氏冷笑着,一把将红绣推倒在地,她听了这话,整个人开始颤抖。
为什么她都知道?为什么!
“她没有揭穿我?我恨不得她揭穿!假惺惺的做什么!”红绣吼道!也不管不顾起来!
赵氏:“不甘心吗?你将自己的孩子都压上去了,却被人家几句话的功夫,全然逃脱,怪了一个原本就要死的丫头。”
红绣:“夫人…”
“红绣你是不是想学那武则天,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再嫁祸她人?反正没有人会怀疑孩子的母亲!可惜,你错了!林絮苏给你搅乱了!”
赵氏冷静下来,坐在了一旁,看着地上的红绣,眼神中带着厌恶,地上的人昂起头冷笑……
“夫人,红绣今夜错就错在,高估了您对张氏的记恨,高估了雪裟对张氏的记恨,没有想到,您最后会息事宁人!而她竟然会做说客!”
“红绣你承认了吧!哼!你好狠的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赵氏以异样的眼神看着红绣,十足的厌恶。
红绣的这个孩子,她原本也不打算留着,只是林晴簪的肚子大了,据她所说,是太子的孩子,这可是皇孙,留着不一定什么时候便有用了!
一定要生下来,却又不能此刻显露出去,太子横死,想必这孩子不会安全,她要秘密生下来这孩子,红绣就是关键之人!
“红绣无话可说,大夫人处置红绣吧……”她终究还是软了下去,认了罪。
不过,红绣可是看准了赵氏不会罚她。今日说的是舒儿的过错,要是赵氏罚了自己,岂不是自打嘴巴?
何况她做的事情。也就是等同赵氏所做,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罚你也是无用,我要你明日前去求老夫人,要前往飞云佛寺静养三月。”赵氏沉思道。
红绣问道:“什么?飞云寺?小姐不是在那里吗?您为何要我去?”
“便是要你去,下月晴簪将会把孩子催生出来,原本会说是你早产生下的孩子,现在众所周知你的肚子没了。她的孩子自然是拿不回来抚养。”
红绣恍然大悟道:“夫人,您竟然是想着狸猫换太子,将我的孩子换做小姐的抚养长大?那我的孩子你准备如何办?”
“我现在怎么想。已经无用了!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究竟和雪裟有什么仇恨?竟然不惜代价害她?”
赵氏说道,虽有转移话题之疑,却是问到了点子上。
今夜若是没有林絮苏。只有红绣与雪裟。她要害了雪裟,任她雪裟巧舌如簧,怕是也逃不出去!
因为这局势摆在眼前,张氏那边会帮着红绣,自己这里也不可能会朝外说话,王氏自然只能判到雪裟身上去……
红绣:“夫人,您别以为雪裟这是帮我,是她害我!我恨透了她!”
“好!不必再说。我已然做了处置,你下去收拾东西去吧!我不希望展颜醒来害能够见到你!”张氏看着林展颜道。
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留下红绣已经是泪流满面,许久她也没有动弹,最后站起身子,看着林展颜。
“少爷,您等着红绣,红绣以为今夜便能够叫您看清雪裟的真面目,叫您也恨上她!看来,还是没能成功……”
红绣原来是这个想法,陷害雪裟是为了让林展颜因为她害死自己的孩子而记恨上去,不再喜欢她。
林展颜还是未曾睁眼,人睡熟了……
次日一大早,林方还未回府,红绣便遣了丫鬟收拾行头往飞云寺去了。
似乎是一和着王氏说这件事,王氏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小姐,您起了吗?我来伺候您洗漱了。”
雪裟美目轻闭,哪里还在休息,睁眼一瞧,正是红杉这个丫头回来了。
她道:“你还回来?何不在外头找个主子跟去,反正在我这里也是亏待你了。”
“小姐,您可别这样说,红杉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红杉扁嘴道,将手上的水盆放下,前来扶雪裟起身。
“你这丫头,心都不在我这里,我留着你有什么用?我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求了你的卖身契来,你远走高飞就是。”
雪裟推开红杉道,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
红杉一脸的愧疚,也是害怕:“小姐,小姐生气了?红杉错了,求您不要赶红杉走啊!”
“你错了什么?你不听我的吩咐,那便是不喜欢我这个主子,我放你走还不成?”
雪裟冷声道,面不改色的拿起梳子梳理发丝。
“小姐,小姐红杉错了!您怎么罚红杉都可以,就是不要赶红杉走!红杉不想离开小姐!”
瞧着雪裟样子,红杉真是害怕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昨天去了哪里?可知道昨天府里发生了大事,我却孤立无援?”雪裟看着红杉说着,眼神中有些埋怨。
她已经把红杉当做自己人了,红杉却是这样不靠谱。
只见红杉低着头,支支吾吾道:“红杉去看出征…十分府热闹,又有个地方搭了戏台子,便又去看戏,看得累了不小心在戏班子里睡着了,今早才醒。”
“你这样贪玩不稳重,我实在容不得你。”雪裟道。
红杉:“小姐,小姐红杉错了,我不该贪玩的。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自己不如红绣姐姐那般稳重细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说起红绣,雪裟却是有些愣了,转念一想。
红杉便是这一点比那红绣好的不知哪里去。
昨夜要是她在,怕是会和红绣争吵起来,白白将她心中那个崇高的好姐姐毁了。
“好了,你知道错了吗?”雪裟松口道。
红杉:“知道!红杉知道!小姐罚我吧!是打是骂,都是应该的!”
“怎么,我便不能杀了你吗?我可是怒气冲天!”雪裟突然道。
红杉吓住了:“什么?小姐你……”
雪裟冷道:“去,找一口井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小姐,小姐不要啊!红杉不想死!”红杉喊着,看着雪裟的神色,心想小姐不会这么狠心啊!
双手一动,拿过了雪裟手中的梳子。
“你干什么?还不去?”雪裟厉声道。
红杉却是讪讪地给她梳起头发来:“小姐不要生气,红杉给您梳妆,叫您想着红杉的好,待会再死去,这才值得……”
“呵呵…你这丫头!”
雪裟笑了开来。
“小姐笑了,小姐不生气了?”红杉开心道。
“就你机灵!若是梳的不好,我可不会想着你的好。”她笑道。
心中早已经消气,今日外头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的,大家也都出来散散步赏赏花。
林姗莲和唐姨娘则是其中之一,她们正在看着一束海棠说话,只见一个身穿水蓝流仙裙的女子从远处走来。
她头上梳着蝴蝶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双浅蓝色的眼瞳泛着冰泉梨姿,唇红齿白光从远处一看,都像是仙子一般。
正看着她走近了,便瞧见那眉间一颗花铀,更衬得肤白胜雪,气质出尘!
“大小姐这样打扮真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我瞧着差点以为是那九重天的七仙女了下凡呢!”唐姨娘率先称赞道。
林姗莲却是愣住不动,昨夜她们母女都不在场,却是都是听说了。
对雪裟的看法又是不同,带着些敬畏。
这时,雪裟看着她们母女,淡淡地回答:“唐姨娘谬赞了,今日雅兴,带着妹妹出来赏花?”
“大小姐实在是谦虚了。今日天气正好,三小姐便拉了我来赏花。”唐姨娘说道。
“妹妹见过姐姐,姐姐今日真是倾国倾城。”林姗莲嘴甜道。
已经不再愣住。
雪裟浅笑道:“姗莲妹妹怎么也这样嘴甜?”
她这一笑更加是沉鱼落雁,林姗莲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还要去外头买些东西,便不打扰你们雅兴了。”雪裟又道。
“大小姐慢走。”唐姨娘答了一句,雪裟匆匆便走了。
“红杉,我是不是很俗艳?”雪裟莫名其妙地问道。
明明她自己也看了镜子,是清新脱俗之感,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原来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这些称赞,她实在受不起了。
红杉急道:“小姐您怎么会俗艳?您气质原本便脱俗,今日红杉给您略施粉黛,这天下哪里还有比您更美的?”
“当真吗?”雪裟还是不放心问。
两人已经出了府门,红杉刚要接话,却听见一个男音喊着雪裟,声音软糯的很……
“雪裟……”(未完待续。)
第241章 等你,想你
“郡王,怎么是你?”红杉一看来人,惊呼道。
男子身材修长,身着黑色劲装,银色立领触碰唇瓣,一头浅褐色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些许迷离,睡眼惺忪……
“肖潋,你怎么在这里?”雪裟道,不自觉地走近。
“真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他支起身子,懒懒地伸了伸手,似乎刚刚睡醒的模样。
“郡王在这里等小姐吗?怎么会……”红杉问道。
雪裟上前去,小声对他道:“怎么不进去,在外头也不怕着凉?”
肖潋揉着眼睛:“昨夜酒醉,不知不觉到了你这门口,便已经睡着了。刚刚醒来便想着等你出来。”
他说得轻松,雪裟的确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却是带了一丝疑惑。
“等我做什么?”她问道。
肖潋的视线清晰了许多,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雪裟被这样一双灿烂的眼眸看着,忍住不去瞄他眉间的疤痕,心跳地很快。
他不知道她问了什么,只是喃喃答:“便是想见你,很想。”
雪裟:“这是什么话……”
红杉听了这话,不争气地在一旁羞红了脸。
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家府门口,这两人怎么好不避讳,说这样的亲密话!
“你脸红了吗?呵呵,雪裟你也还是个小姑娘……”他痴痴的笑,唇上有着血丝。
雪裟:“怎么会?郡王有事直接吩咐臣女便是。不必劳烦您亲自前来。”
瞧她嘴硬,口中带着好几个疏离的意思,肖潋只是笑着。
雪裟则是心道。现在自己的耳根子怎么这样软,一个想自己,心头便发酥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屈尊降贵了自己?”他道。
雪裟:“郡王不要拿雪裟取笑了,臣女还有约,可不能迟了。”
她故意说道,今日的天气如此好。加上特意的一身打扮,连唐姨娘母女都想到雪裟约了人,他应该会信的。
雪裟记得上一次。他受伤仓皇走了,两个人究竟算个什么?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猜。
“是吗?你约了谁?是哪一位公子?”肖潋果然带着冷漠的语气问道,眼神不悦。
眼看他上当,雪裟自然开心。谁叫他刚才笑话自己?
“这个…雪裟不便透露。”她说着。嘴角一笑,十足的娇羞,像极了一束迎风招展的芙蓉花,灿烂多姿。
肖潋瞧她这样笑,手中暗暗握紧了。
“女为悦己者容,小姐要去见的人,可不能告诉郡王殿下。”红杉上前道。
眼看着他脸色更加阴沉下来,看着竟有些叫人害怕。
“殿下。恕不奉陪,雪裟要赶去了。”她浅浅道。人已经走出。
过路人被这俊男美女的这一番孩子气的对话吸引目光,心中想着又是一对小夫妻闹了别扭。
雪裟走了很远去了,脚步不停,没有回头。
此刻何尝不是她在想方设法脱离肖潋呢?即便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疼。
“不必去了,赴约不重要,我有一个吩咐,你不得不遵的。”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肖潋神不知鬼不觉地饶到了她们面前,冷冷道。
一双眼睛看着地上,似乎不愿直视。
雪裟:“郡王恐怕您没有这个权力动我。”
她冷道,人只是绕着他走了过去。
“不许走!”肖潋猛然道。
一手拉着雪裟的袖子不放!
她大声喊道:“红杉,红杉!”
不但奋力挣脱,眼神中也带了一丝厌恶,肖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竟然手中狠狠用力!
“小姐,郡王您放手啊!放手!”红杉喊着,扯着肖潋的手臂。
“你身为郡王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怕惩治吗?”雪裟又道,异常冷漠。
肖潋心中一紧,若不是喝醉了酒,或许他不会这么想见她,可是她却是一如既往地将自己推到了千里之外……
用力一挥手,红杉应声倒地。
“啊!”
随着她被推倒在地,原本手中拿着的包袱也散开来,露出里头的一件青色披风,雪裟见状紧张地去伸手去捡,却被肖潋拉住!
眼神不小心撞入他的眸子,棕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哀怨。
“雪裟,我好想你,真的很想,有个约你要赴,可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不陪我过吗?”
他说道。
雪裟有些愣住:“你的生辰?”
他是因为过生辰才来找自己,可生辰为何要找自己呢?
“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只想要你陪着,好不好。”他又道。
雪裟:“可…我。”
刚要下定决心继续不顾他的感受,肖潋却是腹黑一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提起包袱里的披风,人已经迅速消失不见。
“你干什么?”雪裟问道,耳边的风声很快。
“那地方冷,给你拿披风挡一挡。”他装傻道。
“我不是说这个!”雪裟道!
肖潋不语,将披风轻轻盖住了她的脸,整个人都被他横着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试着挣扎了几下,雪裟却是没有动作了。
听着他的心跳,很快…很快…很快……
雪裟的心也跳的快了起来,他的生辰,要与自己一起过吗?
自己的生辰,从前每年都只想与李荛端一起过,那是因为她只有他,只爱他一个人!
他对自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不会吧?
红杉一个人愣在原地,眼看着雪裟和肖潋两个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暗地里保护的人一看这状况。却真是没有半点法子。
“去回了主子,雪裟小姐被郡王带走了!”
一个黑衣人朝着其它两个说道。
这一波人便走了。
身手敏捷地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黑衣人来到一处宅府。
“殿下。”黑衣人跪下道。
他穿着一身浅白衣衫。外袍乃是青色,眉目间清秀飘逸,此刻正在作画,挽起一只袖子,屋子里墨香四溢。
“何事?她怎么了?”李荛端自然问道,
现在每到中午晚上各有一次黑衣人要回来汇报情况,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黑衣人答:“启禀殿下。雪裟小姐人已经被郡王带走,属下回来请殿下做主,追还是不追!”
“肖潋?”李荛端手中一顿。
他还对雪裟有心思?
“你们追的上他吗?他的轻功。无人能跟得上,料他也不会对雪裟做什么事情。”李荛端道。
黑衣人:“可,殿下,他们两人今日在大街上争吵。雪裟似乎很不悦。她是被郡王强行掳走的,不会出事吗?”
“掳走的?肖潋怎么会这样?”李荛端这一下怒了,手中的墨水滴的很大一滩,毁了一副即将完成的好画。
“属下不知。”黑衣人老实答。
李荛端的眼神变化,先是愤怒,而后变成担心,最后又是归于平淡。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荛端:“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看好雪裟的院子。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便来告知我!”
“是。殿下!”黑衣人俯首道,消失不见。
李荛端看着手下的一滩墨迹,换了一支笔,轻轻将墨迹扫开,加以修饰,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便跃然纸上。
他只是清凉一笑,口中道:“肖潋的生辰,掳走雪裟,是想怎么样?雪裟却不是这样好欺负的女子,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李荛端抬眼看着窗外,这窗外的日头正好,他似乎很懂雪裟,只是冥冥之中,似乎什么都懂了。
“殿下,您画的怎么样?”
门口走进一位高挑女子,她浅笑问道。
“瑶儿,你来了?快要好了,来瞧瞧如何?”李荛端温柔道。
于瑶走近了他,看着案上的一副大气磅礴的华山高松图,很是赞叹。
“殿下,您真是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瞧这石头,这华山的险峻出尘,简直像是临摹下来的,画的是鬼斧神工啊!”
“瑶儿嘴怎么这样甜,可不要胡乱夸奖。”李荛端笑了。
于瑶:“殿下可是真的画工出色,哪里需要瑶儿夸,便是随便一人看了也要称奇道好。”
“哪有你说的这样好,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才做些事情,将这个送给爹,怕是不好。”李荛端道。
于瑶惊讶道:“殿下,您这是画给我爹的吗?这……实在费心了。”
李荛端只是一笑,谦虚道:“瑶儿,我只怕岳父大人不喜。”
“怎么会,殿下有这份心思,我…我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于瑶激动地抱住了李荛端,开心道。
趁着她感动的时刻,他顺势抱住了于瑶,口中温柔道:“瑶儿,自上次你告诉我岳父大人被父皇下了禁令一事!
我便寻找机会与父皇提了多次,可惜却是没有办法说动,我心中一直愧疚。”
“殿下,您不必这样,这不怪您,您千万不要自责。”于瑶立刻关心道。
殿下这样关心我家,我何德何能……
心中暖意。
李荛端:“好,我不说这个。岳父大人不知喜欢华山还是嵩山,我愿再画一副嵩山如何?”
“不,殿下。不必画嵩山,父亲他现在就在嵩山一带许久,早已经看腻了吧!他这人,肯定要买一副回来的。”于瑶顺口道。
李荛端不动声色道:“那好,我便不画了,细心将这一副完成吧!”
“嗯,殿下。您忙着吧!我下去看看参鸡汤好了没有,我已经吩咐了几个时辰了,待会要带给太后。”
于瑶松开了李荛端,贤淑地说着。
原来她一直都在宫中陪着太后,真是忙着呢!
李荛端诚恳道:“辛苦你了。”
眼神里带着十足的信任,与感谢。
她将她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他都是出乎意料的!
“怎么会……”
于瑶甜笑着,退出了门。
“你们出来!”
门不过刚刚掩上,李荛端脸上的笑意便退了小去,冷声道。
话音未落,屋子里不知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人,跪在了地上。
“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有何吩咐!”
李荛端:“给我悄悄跟着她,看着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全都给我明明白白记下来。”
“是!殿下!”
“是!殿下!”
黑衣人已经听令,立刻飞身出去,于瑶此刻还在厨房拿参汤,全然不知李荛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原来是要跟踪于瑶?
“殿下,您觉得她有何问题?”一人从窗口飞身进来对李荛端道。
“我从未怀疑过她会有问题,直到肖潋提醒了我,现在我不得不怀疑!”李荛端手中的笔没有停下,口里答。
玄汕:“殿下,我早已经觉得于妃不对劲,我观察到她每个十号与十五都会用一只乌鸦传信。”
“哦?是吗?你为何不早说呢?”李荛端奇怪。
他从前还真的没有发现于瑶的这个问题。
“殿下,玄汕先前以为您知道,只不过不担心,只因为于妃召唤乌鸦的时候毫不避讳,都是白日里动手的。”
玄汕原原本本道。
李荛端皱起了眉头,他每月十号与十五号都是必须上朝的日子,每逢这个时候,他必定不在府里……
“你察觉这个情况多久?”他问道。
玄汕:“自三月份开始至今。”
“这么说,她真的有可能和于文串通一气。”李荛端默默道。
玄汕:“殿下,那郡王和您说了什么?于文和于瑶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你不懂,他们做的这是件好事!对我们是极其有利的。”李荛端不解释,只是将利害关系告知玄汕。
“既然如此,那殿下为何还要监视于妃?”玄汕问道。
她还有些不明白,明明殿下和于家是同盟,那于家的同盟不就是自家的帮手吗?殿下为何还不放心?
李荛端听了这话,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危险!
“我是怕… 怕他们找了不该找的人!”
完颜施麓霸道地问:“怎么样,潇月!本王子比起你府里的小白脸如何啊?”
看着床上有气无力的女子,他笑得任性,胡乱套上的一件外袍还卡在潇月的头下。
看来真是一夜**。
“王子,您怎么能和那些个玩意比?岂不是自降身份?”潇月娇滴滴地说道。
完颜施麓却是不以为然:“男人便是男人,何为不能比较?本王子便是比任何一个拥有你的男子都要强!不是吗?”
“是…是!”潇月连忙应声道,生怕他不高兴了,堂堂一个公主,现在却是一副巴结模样,甚至不惜…
“客人来了。”外头有人道!(未完待续。)
第242章 坟上
潇月掩了身子,往里头转将过去,留下一个背影向着外头,完颜施麓勾起嘴角,将被子掀开了一大半。
“请进来吧!”他道。
话音未落,门便推了开来,进来一位高挑的黄衣女子。
她见屋子里的春色,仍旧面不改色的俯身行礼,口中道:“于瑶见过殿下。”
“怎么是你?于文是你什么人?”完颜施麓冷声道。
于瑶抬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半露胸膛,身上只着一件金色莽纹外衣,与一头桐金色发丝相呼应,俊脸带笑,有着莫名的诱惑力。
“我问你!于文是你什么人!”完颜施麓依旧冷声问,女子瞧着他看呆的事情,他见的烦了……
于瑶清楚答道:“于文乃是家父,三王子,今日之事,家父让我恭候已经多时。”
完颜施麓:“你父亲不在京城?”
“的确不在,此刻家父正在嵩山。”于瑶照实说道,这一件事她似乎很愿意往外说一般。
透露了于文的行踪于她难不成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那好,你一个小女子,有何能耐帮我完成?你父亲简直是太儿戏了!”完颜施麓道。
说着似乎有些生气,脸上却是笑了起来。
小看女子的人,于瑶向来也是看不起的,压下心中一丝厌恶,依旧道:
“王子不必着急,小女不才与家父经商多年,帮助王子之事。不说是得心应手,也绝不会马虎了。定会如实完成。”
于瑶平静说完。身子还未站起来,已经俯身许久。这个完颜施麓是在为难她!
不过,即便早已经酸麻,她的语气却依旧中肯。
“你自己说出的话,可不要食言而肥!”完颜施麓道。
于瑶:“这是自然。”
“你坐下来吧!说一说,究竟如何动作。”他吩咐道。
于瑶终于直起身子,面不改色地在一旁坐下,目光解除到完颜施麓床上半露春色的女子。
“三王子带了多少人进京,有无人知晓。”于瑶问道。
完颜施麓:“除了我不过三人,都是隐藏了行踪的。自然无人知晓。”
“这可不一定,王子不知,在酒楼之中还找些女子来,极有可能会是他人眼线。”于瑶平淡地说出口。
潇月的身子动了动,伸手将被子拉了上去。
“怎么?我一个男子做些该做的事情,如何不可?”他放荡说道,直勾勾地瞧着于瑶,似乎有些意思。
于瑶:“王子不知,京城烟花之地中。一半为蜀王所有,另一半则属于梧王,其中多少安排好的杀手,线人。您不该冒险。”
“怎么,你们这里的王爷还每人拥有些酒楼,这是会享受的主子。”完颜施麓道。豪不在意。
潇月已经有些怒气,这个于瑶是谁?她竟然将自己比作那烟花女子。岂不是作践自己。
“于瑶只是提醒则个,王子听与不听。都不是于瑶可管。家父准备的日子是六月二十,时日还算充足。”她冷静道。
摆出一副并不十分在乎之意,她这样说不过是希望他能够多几分信任在自己身上,并无其它保他安全的想法。
“六月二十?我那妹妹可还在千里之外,等她来了,时日或许差不了。”完颜施麓思考道,眼睛用余光瞟着于瑶。
这个女子,容貌不是绝色,气质如兰,整个人却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倒是有点意思。
“不是说好了一起进京?我却不知公主没有到。”于瑶疑惑道。
完颜施麓:“霞丹她临时起意去了江州游玩,我拦不住她,你不必担心,她在于不在都是一样的。”
“希望公主能够及时赶回来!否则,王子你一人这担子可就重了。”
她说着,利落地起身行礼。
“于瑶告辞,下次见面便是家父来与王子商量。”
“怎么,你们父女怎么不把消息早一些放出来呢?倒要当面告诉。”完颜施麓问道。
他们与这父女合伙,怎么看都是处于下风。
于瑶一挑眉,露出干练的一个眼神!
“王子殿下,您没有得选择,我父亲将相当于国库一年收入都给了你们招兵买马,被人发现便是卖国之罪!请您体谅我们。”
话毕,人已经走了出去,顺带着还将门给合上了。
“她这样无理,施麓你倒是忍得。”
床上的女子道,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将完颜施麓的外衣扯了下来。
“呵呵……”
他只是笑着,没有回答潇月,反身上床。
“肖潋,你放我下来!”怀中人道。
不知走了多久,雪裟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已经酸麻,他的速度太快,因得看不清一路的景象,该是只觉得出了京城。
“马上就到了,只要一会儿。”肖潋柔声道。
还未等雪裟接话,他便将雪裟的双脚放回了地上。
触到地面的感觉真好,刚刚这样一想,脚下却有些发软了。
“怎么了?你还好吗?”肖潋关心道,双手扶住了她。
“我没事,但…这是哪儿?”雪裟问道,看着点这四周的荒原,有些奇怪。
肖潋答道:“这里?这是城南的荒山,原也没有什么名字。”
“既然是这样,那你带来此做什么?”雪裟又问。
心中有些温热。
“我带你来,是因为这个……”肖潋看着她,说是回答,也是解释,指着对面的一处大树。
雪裟:“怎么了?”
她总觉得心中不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不安……
肖潋见她不动身,伸手过去。握紧了她!
她也不知怎么,推脱了许久。还是被一把攥住。
两人牵手,一步一步。走向那颗树。
仅仅是看了一眼那树,应该是榕树一类,长得十分高大,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样子,也该有个几百年岁。
“我带你来看我的父亲……”身边的人说道,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雪裟:“肖丞相?他…不是追封驸马,葬于皇陵吗?”
“这是你以为,其实不然。”肖潋苦笑,唇瓣干涩如染血之花。
听着他的笑。雪裟只觉得心中似乎有刀子在割一般,有些透不过气。
雪裟:“我以为皇上只是贬了肖氏一族远离京城,还不至于将坟头都不立一个,将肖丞相草草葬在这里!怎么说肖家也是护着他登上皇位的功臣!”
“肖家做错了许多事情,不是你所想那么简单,我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低头说道,眼中的哀凉看得人心疼。
雪裟:“肖潋,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可还记得平和公主?”他强装笑脸道。
“平和公主?不是你的生母吗?”雪裟答。他竟然这样叫自己的母亲,想来也是奇怪,天下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那平和公主似乎不论什么时候看见肖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眼神中带着嫌弃。
肖潋:“呵呵…不。她是我的杀父仇人!”
“怎么会?”她问。
“当年,我父亲七十得子,待她不知多好。她那时候对我也是疼爱,谁知过了几年。父亲死了之后,我却变成她最厌恶的存在。”
肖潋回忆道。身子靠在树干上,一双流光四溢的眸子低垂。
雪裟:“公主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她不也是终身未嫁,默默为你父亲守身。”
“你这样说,便是真的大错特错,她是碍着皇帝的命令,不敢嫁,必须给圣上留有面子。”肖潋笑着说道。
雪裟不由得靠近了他:“或许我是不了解的。肖潋,你是恨她而已,何来杀父仇人一说?她终究是你的生母。且丞相最后不是寿终正寝的吗?”
平和公主不过是个牺牲品,为的是李泉的江山!
“雪裟,每到生辰,你母亲是怎么给你过的?”肖潋依旧笑着,伸出手,双眼看着她,竟有些渴求。
雪裟愣了一下,因他提起娘亲,也因他的哀伤。
“娘亲会给我做雪莲糕,软糯带着一丝苦味,然后我会在她衣服上留下一个身量的标记,便像这样。”
女子在追忆,轻闭双眼,美睫如扇羽,精致的眉间花铀如同蝶舞,绝美地像是画中翩然走出……
她伸出手去,雪裟牵着肖潋起身,将他的身子扶正,靠着他,将两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处,正到肖潋的唇角。
只要想起娘亲,雪裟所有的所有都只剩下幸福感,那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无论如何都会相信的人!
想到这里,雪裟不由得发笑,乃是大笑,真心的笑容,此刻终于有了些少女的无忧无虑,青春洋溢。
“这样吗?雪裟,你的娘亲比你高多少?”肖潋楞楞问道,手没有放下,被雪裟睁眼的甜笑迷住。
“娘亲身材高挑,我小时候不过到她肩膀,现在…现在却是不知。她已经去了……”
他这样问,雪裟便冷了下来,有些落寞,却是抬眼看他。
“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伤心。”肖潋忙道,眉头皱的很紧,伤疤刻意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碍眼。
“不,我不伤心,你有你的哀伤,我却没有。娘亲累了,便走了。她在另一个地方,该是更加轻松,活着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束缚。”
雪裟微笑道,收敛了嘴角却是说得安慰,似乎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在与肖潋说话。
他看着她的担心脸色,心中一暖,口中道:“你不知道,我恨平和,因为是她杀了我的父亲,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肖潋,你这样说?是有何证据吗?平和公主真的这样做了?谋害亲夫?”雪裟奇怪道。
皇上要杀肖丞相,是因为肖家的势力太大,但平和下嫁之后不是该放下心来吗?
肖丞相年事已高,还有几年活头?等他自然死了,他再做其它的事情,也是顺理成章的多。
“不,父亲是被平和生生药死的,她用的是缓慢之药,那一日我悄悄去见了父亲,她正好在那里说出了真相!”肖潋怒道!
雪裟问道:“哪一日?是肖丞相死的那一日吗?”
“没错,便是那晚。我偷偷听见,大夫说了我父亲乃是肾脏衰竭油尽灯枯而死,那时候我不明白,只觉得奇怪,因为那大夫后来死了!”
他答道,将两人的距离放远了。
雪裟:“肾脏衰竭,未必是老死,或许…或许是中毒。”
“便是这样,几天后,我悄悄看了父亲的棺冢,他唇齿皆为黑紫色!便是中毒!”肖潋道,身子有些颤抖,走到了树后。
雪裟跟上道:“肖潋,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曾想过去问一问平和公主,找个究竟吗?”
“不,不必找她!我知道究竟便可……”他冷冷说道。
突然在树后跪下!
“这里,难不成是肖丞相的葬身之地?肖潋,你做了什么?”雪裟惊讶道,瞬间想到了什么。
肖潋回过头来,带着一抹妖艳的笑容,一身黑色的他看起来如同地狱的修罗,有些诡异的色彩。
“我将父亲连夜背了出来,耗时两天,葬在这树下!第三天平和只是做了衣冠冢藏入皇陵罢了!”他道。
雪裟:“你当时不过几岁年纪,这……”
不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半夜背着一个尸体走过了这么远埋到了这里,这是多么艰难才能做到?
“可惜,还是被平和知道了,后来她便派人追杀我!肖家也被遣散回了老家,京城只留下我一个!”肖潋继续说道。
他不能报仇,那是皇家在背后撑腰,他除了保持爹死了之后不必和仇人葬在一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从胸口掏出一壶酒来,壶身十分的小巧,以至于雪裟方才都没有注意到。
他将酒洒在了坟头,说是坟头,实则是一处凸起的杂草罢了。
肖潋笑道:“爹!孩儿来看您了,又是一年!”
说罢,郑重其事的磕下三个响头!
随后站起身来,仔仔细细地将坟上的草拔了个遍。
雪裟见此情景,不由得想起雪山上娘亲的坟头,雪山无草,娘的身边该还是荒凉的吧!
只有寒冷的冰雪与娘作伴,是否也是寂寞?
“雪裟,雪裟?”
她想的入神,竟为察觉肖潋在喊她。
“怎么了?”她问道。
肖潋没有动作,眼神幽深的像是恶灵,勾起了唇角。
“爹与我说了一件事,你要不要听?”(未完待续。)
第243章 身怀六甲?
雪裟楞道:“何时?是临终之遗言吗?”
他听了这话,阴沉下来的脸色突地变化,转脸笑道:“不,是方才与我说的。爹问我,身边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儿媳。”
雪裟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明明说好要离他远些,却还是做不到。
只道:“你胡说些什么?没个正经?”
肖潋听了她这话,发笑:“呵呵,裟儿,你今日真美。”
雪裟:“真是……”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势,方才那个伤心的能够冰封的人去了哪儿?
面前的人现在笑颜如花,哪里看得出半点难过。
“回去吧!路远,赶回酒楼去吃午饭。”他道。
雪裟:“路途遥远,你还记得让我回去吗?方才不掳我来,也许不必这样麻烦。”
“你不来,我也是不会来的。”他认真道。
“为何?”雪裟不解道。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或许这一次是我最后来看他的机会了。”肖潋答道。
眉间又染上一丝哀伤。
肖潋突然问道:“你还在想着杀李荛端吗?”
“是。”雪裟缓缓吐出这一个字,他突然笑了。
似是嘲笑,又带有凄凉。
“罢了,我们终究还是陌路而已,道不同不相为谋。”雪裟解释道。
眉间的花铀异常红艳,更加映得那双杏眸的水色。
“是啊!我从来都是无路可走,无事可谋的。”肖潋道。
突然动作,人不知去了哪里。消失无踪,留下雪裟与这个荒凉的小山。
他去了哪里?走了吗?
把自己一个人抛在这深山荒原之中?
雪裟没有慌。暗中有些神伤,他无路可走。无事要谋,奈何她有事谋划呢?
许久,她终是没有动作,这里死下无路,更无炊烟,要走出去,是要些时候了。
“娘,她这是匆匆地去哪儿?”林姗莲与唐姨娘坐下,忍不住问道。
唐姨娘瞧了瞧自己的女儿。眉眼精致,肤白貌美,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按理说自己便是个美人,这女儿也不会差,可这林姗莲却是越长越发小家子气。
总看不出些高贵大气来,若今后要与这雪裟来比较,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大小姐自然是有约在身,她原本和四皇子的交情也不错,许是与他出去吧。”唐姨娘随便道。
也没有什么心思闲聊。
不知为何。从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那林絮苏比较,虽然是沉静了些,但胜在气质清雅,不与那林晴簪比较。也不会生出些不如来。
可自从雪裟入了府,整日地在外头晃悠,与自己的姗莲站在一块的时候。总是看着眼热。
“四皇子?那不是二姐喜欢的吗?怎么,大姐也喜欢不成?”林姗莲问道。
身后突然传出一句话来。语气急促:“你说什么?”
“二姐,你怎么来了?”林姗莲忙答。
唐姨娘也从凳子上起身。站到一旁。
原来她刚才的话却是被经过的林絮苏听见。
只见她眼色带着怒气飞扬跋扈道:“你说什么,四皇子怎么了?”
“这…姗莲没有说什么。只是…方才大家出去赴约,我便猜想是与何人约见而已。”
林姗莲答道,口气还是有些怯懦。
按理说林絮苏母女已然失宠,张氏昨夜又失了管家之权,现在不过个空壳,她没有必要如此客气的。
林絮苏见她唯唯诺诺,早已经习惯,毫不在意道:
“别在这背后议论谁,管不住这张嘴巴!迟早祸从口出!皇子乃是皇家的事情,由不得你瞎猜忌!”
她什么时候还维护起雪裟来了?林姗莲心中疑惑,却是立刻道:“是,姐姐说得对,是姗莲多嘴了。”
唐姨娘一直在旁边不语,这时候也接话道:“是啊!二小姐您不要与三小姐计较,她只是随便说说的,您这是出来赏花?”
瞧她的态度也是恭谨,林絮苏却没有好脸色。
“我哪里可以出来赏花!祖母罚了我禁足,今早说是要加上抄写祖训百遍,我这是去领罚去!”她怒道。
唐姨娘赔着笑:“是是,二小姐辛苦。”
瞧着她这副讨好模样,林絮苏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厌倦,人转了步子走了。
唐姨娘却还在后头喊着:“二小姐你还是快去吧!老夫人许是等着呢!”
林絮苏完全都不愿意搭理,人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娘,您何必这样赔笑?她全然是感受不到的,还是留着去看望母亲吧!”林姗莲泄气道。
唐姨娘却是不同意:“姗莲,你不知道,林絮苏再怎么迟钝,也是有些记忆的,不惹她生气便是最好的讨好,你记着便可。”
林姗莲不语,只是笑笑。
这母女两个把林絮苏的脾性摸了个通透,知道要顺着她,日子便依旧过得通透开心。
看着正当中的日头,唐姨娘与林姗莲两人已经躲入花架之中,四下无人。
林姗莲:“娘,我觉得或许,母亲还是可除的。”
“怎么除?这么多年了,张氏的根扎的那样深。”唐姨娘显得很不在意道。
林姗莲:“可是,现在不是有老夫人站在我们这一边吗?有她对付,咱们也多谢胜算,只需爹也同意。”
她小小年纪,倒是把局势看得很清楚。
唐姨娘望着女儿:“姗莲,你想的还是太简单,这府里,只有张氏她一人生下了儿子,林佑即便已经废了,却还是独子。不可动。”
“独子,肚子。便是他在这里挡路!为何上次那刺客不夺了他的性命去,白白给她留了个念想。”
林姗莲皱眉道。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写满困惑。
若不是她说出的话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死了,旁人看着表情还会以为是哪一件衣裙不合身子,哪一样珠钗不慎丢失了呢!
唐姨娘却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女儿何时已经这样狠毒?
“姗莲,那林佑不是唯一阻力,我要你敬着林絮苏也是因为张氏的娘家现在正得势。原先老夫人就有那红绣的肚子在,她却迟迟不动,便是因为这个!”
林姗莲:“不过是个太师,究竟对爹爹会有什么帮助。他这样上心,将她们这样护着!”
“所以啊!娘需得考虑晴簪在张太师哪里举行及笄礼,吸引的便是皇亲国戚,我不愿到时夫人操办你的及笄礼时,在家中草草了事。”
唐姨娘疼爱地看着林姗莲道,眼中是真正母亲的爱意。
“那还有五年之久,她留不留地住还不一定。”林姗莲仰头说道。
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子倔强。
唐姨娘看着心中有些不安,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争强好胜起来,自己都不知?
“姗莲。你不要多想,咱们还是该等待时机,一个好时机。”她道。
林姗莲却是不望着她,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点远方,突然笑了。
“娘,我也盼着。盼着弟弟!”林姗莲笑道,手抚摸上了唐姨娘的肚子。
远处的这一幕恰好让张氏收在眼底。手上的糖水掉落在地!
“啪!”
“啊!姑姑,您怎么了?吓了我一跳!”张微荷说道。
张氏收了眼神。身边的婢女立刻上前擦拭她手上的糖水。
“姑姑,姑姑?您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张微荷又问,很是奇怪地往四周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张氏回过神道:“没什么事情!微荷你放心吧!”
“那就好,姑姑那我便先回去了,您不用送了。”张微荷笑道。
原来她今日要走了,直到下月及笄礼的时候,都不会再来。
张氏也扯了嘴角笑道:“你自己小心慢走,记得准备好我说的东西,到外头去买吧!”
张微荷不知想到了什么,刷的一下脸红了,羞涩笑道:“姑姑,这怎么能去外头买……真是。”
“呵呵呵,我是说笑罢了。”张氏道。
林姗莲:“那我便走了,告诉苏儿妹妹,那丫鬟我已经救了下来,现在正送往我家救治,活不活得下去,也看她自己了。”
张氏听了这话,却是心想,怎么苏儿还是去救了小翠?不是说了叫她明哲保身便可,一个丫鬟而已,何必惹了一身骚。
想到这里,张氏面不改色道:“你放心,我会转告苏儿的。”
“那好。”张微荷道,人已经走了。
张氏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出了府门,再看不见时,便移了步子。
恰好张微荷此时回头看,张氏走了,心中有些失落。
她对这个姑姑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敬重,或许…或许还带了些崇拜。
“小姐,走吧?”身边的婢女道。
张微荷这才收了恋恋不舍的眼神上了轿子。
张氏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她每走一步,额上的冷汗便流的多了一丝,仿若瞬间身心疲惫。
“怎么会!”口中喃喃道。
她方才看到的景象,唐姨娘母女在一起,那林姗莲的手放在了唐姨娘的肚子上,这个动作……
难不成是唐姨娘有了?
怎么可能?
她当年不是受了自己的那一推,孩子流产之后伤了身子,加上自己后来送的那“补药”,损坏了肌理,再无生育可能了吗?
难不成这么多年她修养过来了吗?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聚集在张氏心头,即便是她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脸上也是发青。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叫大夫来?”身边的一个年长的婢女问道。
张氏看着她道了一声,“不必了,环儿!”
“夫人我扶您起来。”环儿道,将张氏扶着起来,她却又是怒了!
“刚刚失掉一个!唐姨娘又怀了孩子!真是够了!”
环儿立刻屏退四下婢女下人,心跳的厉害。
“夫人,这…这不可能吧!大夫说的?还是唐姨娘自己说的!”
张氏:“不,是我方才瞧见那林姗莲往唐姨娘肚子上摸着什么,像是有了孩子…”
环儿这样一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道:“夫人,这无凭无据的,只是一个动作,咱们还是不要捕风捉影,杞人忧天吧!”
张氏:“你懂什么?唐姨娘要是有了肯定是不会告知任何人,要等着胎儿稳定了才会说出来!怕我害她!藏着掖着呢!”
“这…那唐姨娘这么多年没有动静,许早已经不能生育了。”环儿又道。
张氏的眉头皱地紧紧的,模样十分的生气,眼神哀愁!
“你不懂!我并非无凭无据,这事情必须上心!”
她这样决断说着,环儿也不好接话,只好无奈地看着张氏。
她恐怕认为张氏小题大做,捕风捉影给自己找不快!
可她又怎么知道张氏是因为还瞧见了林姗莲的口型正是对应了“弟弟”二字呢?
“事不宜迟,快去把哥哥找来!”张氏吩咐道。
“是,夫人。”
一个下人道,走得飞快,看来是有些武功的。
张氏看着他走,心中满是怒火,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怎么走得出去呢?”
这一边,雪裟还在树下发愁,四下望了过去,除了山便是荒原,看不出半点道路痕迹,这么一块地方,真是偏僻至极!
眼看日过正午,天色将晚,雪裟却被肖潋抛弃在这里,今夜赶不回去,这名声可就毁了。
或许,肖潋正是想要这样吗?
雪裟不禁想了想,自己的名声坏了,嫁不出去,自然只能与一直喜欢自己的他在一起不是?
想着却是摇了摇头。
“雪裟,你在想些什么,难不成真……”
后头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阵风又到了,眼前出现一道黑影!
“雪裟,太好了…你还在!”
眼前的人楞楞道,嘴角一抹鲜红!
“你受伤了?怎么了!”雪裟心头一跳,拉住他问道。
肖潋带着受伤的表情,眼神微醺,软糯声音道:“我以为你生气,已经走了。”
“我如何走得了?你怎么会受伤的?”雪裟答道,双眼不自觉地搜寻他的身子,看有无其它伤处。
他低垂眼睛又道:“不是受伤,是…是病了。”
浅褐色的长发粘了几丝在嘴角,一开口竟又流出些鲜血来。
雪裟急道:“胡说,什么病?”
突然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自己也是苟延残喘,心中害怕起来。
肖潋愣愣看着她急得不得了的模样,心中笑开了花,脸上却是凄惨道。
“我…重病缠身,已经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未完待续。)
第244章 将死便爱
“什么病?怎么会无法医治?”雪裟急道。
这世界上如何有什么不治之症,胜在人为罢了!
他如何会这样说,难不成早已经放弃了吗?
肖潋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将手抚摸上去,像是要抚平它。
“是幼时发烧太久没有医治所致,治不了的。”他轻轻道,似乎早已经看淡了。
雪裟却是后退,口中道:“这不可能,发烧而已,如何是绝症?肖潋你不要乱说!”
他难道患有隐疾吗?前世,他是只是失踪,后来又传被人杀死,多年之中,她从未见他人提起本朝还有一个郡王!
原先她一直以为是有人暗害,或许是李荛端……
她一直担心他过不了这两年,见他逐渐强大,便有些放松了警惕,以为他不会再有事!
可是,为何还是逃不过?
肖潋看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心中一暖,口中道:
“这么多年了,我有时会头疼欲裂,伴随着吐血,大夫说,这是严重的气血逆行。我原先一直服药压着,近日似乎要爆发了。”
雪裟急忙问:“爆发?爆发又如何?不能服药压下去吗?”
“爆发,便是会心脏衰竭而死,我……近日即便情绪变化不大,也会口吐鲜血,心脏…撕裂般的疼,我想是时候了!”
他答道,一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上,嘴角似乎带着笑意上扬?
看得雪裟心中疼痛。
肖潋患病?他将不久余世?怎么会……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呆住一般,看着脚下。
肖潋看着对面的伤心人,不知想起来什么浅笑着。
许久。终于又人开口。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
雪裟问道,满脸平静。
“法子,我已经想不到了。听天由命吧!至多…至多不会有几月了。”他答。
几月,只有几月吗?
风吹过来,清凉地如同北风,卷起了她如黑缎子般长发,将雪裟浅蓝色的衣角扬起。女子绝美的容颜,配以这样的风,似乎要乘风而去……
她宛若那日自己第一眼见到的那般。有着清澈的眼神,绝美的五官,和…那一出尘脱凡的气质,总叫他看不够。不舍得放手!
“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不算什么重要之人。可……你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啊!”缓缓道出这话。
肖潋殷红的唇,映着那双用情太深的桃花眼,却也…却也显得那般生离死别,那般哀伤!
这个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人,是非要逼得自己就范了?
雪裟看着他,细想这重活一世后见到的第一位“新人”,那个青色衣衫的纯净少年郎。还历历在目,她曾想要帮他远离纷争。将他当做孩童!
那时候,他是那个每夜翻窗进来看着自己睡觉的人,是那个知道自己受伤悄悄地留下奇药救治自己的人!
更加是那个几次将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第一个说要帮她夺嫡,不论原因倾力帮助的人!
可现在,眼前的黑衣凌厉男子却又是他,不过几月他得了一道伤疤,不只是一身衣衫的变化,整个人都已然不同!
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因为自己对李荛端情绪暧昧而与自己冷战几月的人!
是那个在皇宫中肆意妄为,高调吻了自己的人!
更是在自己生辰的时候跑来找她,暴露所有的弱点,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掏出来与她看的人……
她的前世,实在死的冤枉,死的可悲!甚至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与自己一同被夫君杀死!
她真的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详细所谓的爱,只怕那会是一次恐怖的利用,更加怕重活的这一世,还未能够结束上一世的怨恨!
“我要杀李荛端!”
她终于吐出这样一句话!
肖潋听了,心碎不已……
她只想说这个吗?自己都要死了!她却还是只关心她要杀的人吗?
为何?难道是他看错,她根本无心!痛……
肖潋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站也站不稳了!
“你知道了吗?”雪裟道!
人已经上前扶着肖潋的身子。
“不要管我,看来,我不过是你眼中的陌生人不是吗?何必在意我的生死?”肖潋冷漠道,伸手去推她。
却被雪裟一把抓住了手,肖潋不解抬眼看她,却是心中一跳。
雪裟眼中的痛苦,将他惊讶到了,眉间带着激动,她实则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了。
只见女子镇定道:“若你真的几月内会死,我…只好爱你。”
“何为只好?”肖潋不解,激动问道。
只好爱自己?为何,是因为不爱,是因为可怜自己吗?
为什么?
雪裟不慌不忙道:“人的一世,有短有长,我一直害怕你与我一起,将会被人害死…不,是被我害死!”
她的眼神真挚,温柔的像是一只猫儿。
“你怎么会害我?这不可能,其它人要我们死,也难!”肖潋怒道!
她一直将自己往外推,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她危险,却不知自己不与她一起,便已经死了吗?
雪裟却道:“我实在不愿你与我犯险,这疤痕便是由我而起……”
手抚上他的脸颊,触及了伤疤,她冰凉的手指似乎摸在肖潋心上,莫名的怒气。
“你不愿你不愿,我却早已经决定愿意!”他道。
她总是这样淡淡的,总也看不清她对自己的情感。今日他必须清晰!清晰的知道,他与那个李荛端,在她心中是截然不同的!
见他发怒。雪裟却莫名笑了。
她道……
“人只活一世,爱人不过一个,他现在要死,我如何能够依旧千里之外远观?怎么可放过?”
轻轻放下他的手,雪裟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身子!
若他要死,你如何可以放过他生前仅剩下的时光?
不能相伴白头。却也没有时间蹉跎了!
怀中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肖潋没有疯……
那么多的不清不楚,那么多的牵绊!
他就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因他要死,所以她做了决定!要好好的爱一场了吗?
这结果出人意料……
肖潋愣了许久,终于伸手环住雪裟的身子:“你不要放过我……”
他刚说完这话,怀里的人却挣脱了他。
雪裟:“胡说什么呢?带我回去。我累了。”
“累了?你不陪我?我已经要死的人了。都不肯花些时间在我这里吗?”肖潋不解道,语气带了些醋味。
雪裟听了这话,刚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似乎已经消失无踪,一本正经的说道:
“反正还有几月,不差这一时半会,明日我再来看你!”
肖潋好笑道:“什么?刚刚好像不是这样说的!”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这哪里像是要生离死别的恋人呢?
“走吧!”雪裟命令道。
她已经不必担心将他害死,他既然要死。她便要想办法尽快结束这一切,杀了李荛端。或许几个月够了!
那么,若他死了,自己重生的这一世,的确了无牵挂,还得了一个爱人肖潋。
她害怕背叛,可他只有这些时候了,不必担心任何,只需依随着自己的心便可。
或许有些奇怪,可真的是他的将死,才让她变得勇敢起来……
“好吧!真是的,我一个患了绝症的人,你却还叫我当牛做马的送你回去……”肖潋无奈道,揽住她动身。
雪裟轻声答:“别忘了是你带我来的。”
肖潋:“是啊!是我带你来的……”
他不语了,脚下速度很快,雪裟将自己的耳朵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渐渐地加快,那么有力,那么亢奋,却是有问题的。
“你怎么了?”他问道。
因雪裟的身子靠地太近,他便索性抱她起来。
“你还有力气抱我?不会吐血吗?”雪裟担心道。
看着肖潋带血的嘴角,他的身上,有着一股血的甜腥味,唇齿魅惑。
肖潋答:“不知道,或许会,无碍的。”
她却是担心起来,不断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肖潋的嘴角,可那嘴角似乎有着流不完的血液。
不过一半路程,她便喊停了!
“雪裟,怎么了?”肖潋问道。
怀里挣扎的人已经下地。
“你身子不好,这里一带已经是一条路直到京城的,我们可以走回去的,不必用轻功。”雪裟说道。
已经开始走着,容不得他拒绝。
“那好吧!听你的,这可要走许久的。”肖潋道。
雪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回以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许久便许久吧!谁让你带我来的?”
肖潋无奈,陪着她一同走着,这一条长满嫩绿叶子的树中小道中!
身着浅蓝色衣衫的清丽女子走在前头,蓝眸黑发,恍若仙子,容姿倾世。
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黑衣男子,修长的身子,浅褐色凌乱的齐肩发丝束在脑后。
一双微微上吊的桃花眼,肤色白皙却嘴角含血,恍若修罗转世,颠倒众生。
肖潋上前,牵住雪裟的手,她的脚步便缓了下来。
冰凉的手在他掌心中渐渐温热,身后留下两个长长的影子。
或许,这也能够算是永远了吧?
雪裟心想。
身边的男子,她这一世便信了吧!转头看着他的侧颜,眼中含着久违的爱意。
肖潋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是转过头,四目相对,暖意四起。
他心想到:若他不带她来,今日怎么能够知道她的心思,怎么能诚心相对?
真是要感谢某人,他说的果然没有错!
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方才气的要走,不过过了几里地,便想着这事情不能这样算了!
不问出个究竟来,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会紧咬牙关,拒人千里……
只得…只得做些不算光明磊落的事情了!
兵不厌诈!
还算他聪明分析出了雪裟唯一不爱自己的原因,或许就是怕害了他!
那,若是他原就要死呢?
这样又会是如何?
若她真的爱自己,只是不愿意害了自己,这个时候,或许会没有顾虑了吧!
若她不爱自己?他说了将不久于世,她无动于衷,那他便永远消失!
口中的鲜血,其实是他咬破舌头所流,舌头乃是血多之处,自然是想吐几口便是几口了,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的!
两人相伴走了许久,天黑了下来。
雪裟:“可惜你的生辰,吃不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了。”
她说话,肖潋才从回忆里苏醒,笑着答:“不必吃了,我从未吃过。”
他只听说过民间百姓过生辰都要吃上一碗长寿面,可他是王爷,又不爱过这个日子,从来也是不庆祝的。
想来雪裟是在乡间长大,该是吃的,难怪会这样问。
雪裟听他说没有吃过,竟也笑了:“那便不可惜了。”
肖潋见她发笑,便也问:“你笑什么,是因为奇怪吗?你生辰应该是吃的,我却只是听说过。或许这便是长寿不了的原因?”
他玩笑道,雪裟却是不语,只是专心走着。
她住在雪山上,哪里吃过什么长寿面,虽然她们吃的最多的便是面,可是娘亲却从来没有做过给她,似乎是不知道这个风俗。
“再这样走下去,可要夜深了,你回去可会遭人闲话。还是我抱你吧!”肖潋又道。
她却是摇头。
“不必着急,你刚刚说过,已经不远了,晚了些也无碍。”
“这样?你们府上倒是好,也不管着你。”肖潋笑道。
两人继续走着,雪裟突然道:“我也未曾吃过长寿面。”
肖潋答道:“是吗?这倒是稀奇,咱们两人都未曾吃过。”
这意味着两人都长寿不了吗?
“还是尽快回去吧!”他突然道,一搂住雪裟,运功飞身出去。
雪裟无奈:“不必这样,你……”
许久她又道:“既然你要送,便去找个酒楼,点上一碗长寿面吧!”
肖潋听了这话,没有回应。
不过一会儿,肖潋已经将她送到了家中,再次下地雪裟便已经在自己的院子中了。
“这是为何?”她问道,院中四下无人。
肖潋笑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走了。像你所说的,明日再见。”
“随你吧!”雪裟只好道。
肖潋上前,在她额上花铀处落下一吻,触感冰凉湿润。
她抬着头,目送着他离开。
“小姐,您回来了!”红杉喊她道。(未完待续。)
第245章 死灰复燃
“小姐,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红杉急急忙忙上前问道,眼睛看向走远的肖潋。
雪裟:“去了一个远地方,耽搁了些时候,有何事发生吗?”
她问的倒是时候,只见红杉快速道:“小姐还记不记得躲在城中的赵姨娘?”
“赵月瑶?她怎么了?”雪裟奇怪道。
上次见她也不过一月之前,难道她被家中抓住了?
“不是的!小姐,这次可不是抓她回来,是一过午时,她自己回来了!”红杉道。
雪裟:“这倒是奇怪,她现在何处?是在外头待不下去了吧!回来这家中如何容得下她?”
红杉将雪裟拉进屋子里去,口中解释道:“什么容不下啊!现在全府上下,都把她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呢!”
“你把我说糊涂了,她何德何能?”雪裟问道。
“只因为,因为她怀了老爷的孩子!”红杉一语道破。
雪裟有些不解:“孩子?”
只稍稍愣神,她便笑了。
“小姐,你笑什么?这对我们是好事吗?”红杉奇怪道。
雪裟:“难怪上次我去,她那样畏惧的模样,后来还答应了所有,只想要快速解决一般。”
“赵姨娘真是个厉害的女人,据她自己所说是在失了孩子的那段时间怀上的,后来被诬陷加害小少爷她便没有告诉,硬是在后院那个鬼地方将孩子保下来了!”
红杉像是讲故事一般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那畏惧许是因为后院,但更像是佩服这个赵月瑶。
“夫人怎么说。她就这样让赵月瑶住进来了吗?”雪裟问道。
红绣:“那可不是,夫人态度先是奋力反对,直说赵姨娘害了小少爷,是个危险的罪人!
说她的肚子不明不白的,不能放过…”
“那赵月瑶怎么说?”雪裟道。
似乎已经猜出事情的七分八分。
赵月瑶肚子的孩子自然是林方的无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有孕却还委屈让张氏陷害自己。然后逃出去保胎,现在早已经是稳固的月份回来,自然安全许多。
“赵姨娘说这孩子千真万确是老爷的。还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她从未下毒害小少爷!
拿了自己的孩子发毒誓!很是强硬。”红杉夸张道。
雪裟看着她,自然知道她为何这样吃惊,在她们眼中。这赵月瑶不过是个柔柔弱弱的芳龄女子。下毒一事也是诡异的很。
现在回来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像是终于爆发了一般,强硬异常。
“我猜一猜,老夫人是不是全然相信她的话,将她保入府中了?”雪裟问道。
红杉:“小姐,您怎么知道?老夫人是第一个相信赵姨娘的!
还说孩子是不是老爷的生下来滴血验亲便罢,还说下毒一事缺乏证据,不怪赵姨娘!”
雪裟直言道:“那母亲该多么堵心啊!红绣的孩子刚刚失了。却又进来一个。”
“是……”红杉的劲头没了,也不说话。
雪裟一看。想是因为自己提起红绣便问道。
“你去看过红绣了吗?”
红杉:“去过了,红绣姐姐很是伤心,今日我一去便看见她在烧婴孩的小衣裳,日子难熬的很。”
“难熬,表哥还未醒来吗?怎么不去陪伴?”她问道。
红杉:“听红绣姐姐说表少爷早已经醒了,一大早的不见人影,没有来看她。”
雪裟:“他的身子好些了吗?”
“似乎是不严重的,是气血逆行所致的昏迷,不要紧。”红杉答道,却突然叫雪裟暗暗吃惊。
林展颜的隐疾也是吐血,似乎记得那赵氏说的他也是幼时得病所致,这…与肖潋莫非是同一种病吗?
为何他却不碍事?这病究竟是不是绝症?
红杉喊道:“小姐?小姐?”
雪裟走神了。
“怎么了?”她问。
红杉:“今夜家中聚在一起吃晚饭,欢迎赵姨娘回家呢!就要开始了,咱们该走了。”
“怎么不早些说?”雪裟道,便走出屋门。
红杉:“这…这不是想让小姐知道过程嘛!”
她跟了上去,只见雪裟站在院子里,突然又走回来了。
“小姐怎么了?”红杉问。
雪裟走了进去,再出来事,手中多了一对玉碗。
“既然赵姨娘回来了,自然要好好的恭祝。”
“妹妹,你可要多吃些,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人参鸡汤。”
唐姨娘笑着给身边的赵月瑶端去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十分亲热的模样。
原来他们早已经开席,这桌子上林絮苏没有到,雪裟也未到,一家子总不会在这里等着两个晚辈,今夜又是以赵月瑶为主。
赵月瑶笑容灿烂地接过唐姨娘递来的鸡汤,微微发胖的俏脸细腻光泽,一点不似逃出去的人,倒像是在那处世外桃源滋润了一番。
她礼貌道:“月瑶谢过姐姐,也谢过老爷。”
林方一直在看着赵月瑶,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嫌弃将她赶出去的时候,是见着张氏那样伤心,又是有些证据可寻。
他一怒之下,便将赵月瑶发落了一通,后头听说她跑了不知死活,现在又回来了!
还挺了一个浑圆的肚子,他刚刚回来便听张氏说了这事,连她都没有一分相信这孩子是自己的。
她那时候流产大夫都说身子不好,许是绝育了,后来安慰她也不过同床过寥寥几次,怎么就会又怀上了呢?
张氏:“老爷。妹妹在道谢呢?您怎么不理?”
林方听身边的张氏说话,这才道:“你与我不必客气,这怀着孩子辛苦也需要进补。几个月了?”
赵月瑶见他这样问。自然是知道他有所怀疑,肯定道:“六月十三日,胎像很稳。”
张氏:“哟?妹妹倒是记得清楚,日子都知道,六月前?那不是去年之事,是你落胎不久?”
她的脸色不好看,眉头高挑。眼神像是y奥杀死赵月瑶一般。
她眼中的那个柔柔弱弱,不堪一击的女子竟然敢死灰复燃地回来!
这孩子刚刚掉落,哪里这么快就又有了?又不是做什么豆糕。一下子一块。
“月瑶先前也是不知道的,后来在后院中做事,时常想着回老家,郁郁寡欢的。出去之后。这才发现了孩子的存在。”
“裟儿来晚了,祖母莫怪。”浅浅的一句话接上,赵月瑶结束了自己的话,往后看去。
雪裟走了出来。
赵月瑶:“大小姐好,许久未见,今夜再见真是光彩照人。”
见她夸赞,雪裟的眼神冰凉,似乎有意疏远。
王氏正坐着喝茶。雪裟的目光扫过了她,似乎带着审视。
“雪裟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坐到娘身边来。”张氏满面春风的说道,亲热地很。
赵月瑶正奇怪着,这两人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自己走时,她们可还是死对头!
看着赵月瑶奇怪的眼光,雪裟却是微笑着坐到了张氏身边去,闲话道:
“母亲,苏儿妹妹怎么没有来?”
张氏:“你妹妹她现在都在屋子里用饭,今日一大早便去领了祖训,现在正用功抄写呢!”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雪裟浅笑答。
两人倒想是一对母女,张氏原本就有些相似雪媛的长相更是让她和雪裟有些母女之相。
王氏:“都动筷吧!人也齐了。”众人皆不语,埋头吃饭去了。
婢女上前给雪裟夹了菜式,这一会儿功夫,张氏却又开口。
“妹妹可想知道苏儿为何不能出门?说来也巧了,便是昨日展颜纳入房中的那丫鬟怀胎五个月却是小产了。”
赵月瑶尴尬道:“这?第一胎难免不慎,年轻人不必着急,还会有孩子的。”
脸色突然发白。
王氏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白白惹人伤心?”
“娘我只是好奇,怎么这么巧,这妹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府里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回来?”张氏答道。
话中有话!
她是想说可能是赵月瑶害死了红绣的孩子吗?
“不,老夫人,夫人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必顾忌月瑶。”
赵月瑶痴痴傻傻地答,显得很是懂事。
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无限可笑,她不知道,张氏这是意有所指。
“妹妹不知,昨夜正是有人陷害了苏儿,那丫鬟先是将苏儿和雪裟喊去,又推倒了红绣,害她失去孩子,想要嫁祸到苏儿身上!”
张氏继续讲故事一般说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雪裟笑着,不予阻拦,饭桌上,唐姨娘一言不发,只是想要尽快看出局势,林方显然不关心,而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
“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赵月瑶惊讶道。
夫人与自己说话,她也不好不理不睬,只好装作想听的模样,心中却在想为何不怪在林絮苏身上!
张氏:“我也不知,那丫鬟心狠手辣最后还跳井自杀,以便来个死无对证,若不是雪裟,我的苏儿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看她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雪裟出人意料地配合:
“母亲不必说得这样严重,雪裟不过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而已,苏儿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瞧着她被冤枉。”
张氏夸道:“苏儿真是有福气,能够有雪裟这样好的姐姐护着她。”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外人看来这两个势如水火的人已经作为一个不可能的联合出现了。
赵月瑶无奈笑道:“大小姐真是慧眼啊!明察秋毫。”
张氏:“话说回来,妹妹你究竟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赵月瑶:“月瑶先是去找了自己的亲戚,住了半月便求了亲戚送我回家,可家中已经不剩任何人,我便自己生活了几月。”
张氏称呼赵月瑶为妹妹,已经表现出不介怀她害林佑的事情了,虽然那本是陷害。
可她怎么会显露出来,赵月瑶处境一点也不危险,她凭着肚子再次入府,那个看重子嗣的老夫人又刚刚得了管家之权!
现在什么都不是她说了算,她没有权利阻止赵月瑶回府,只能是找她麻烦,将她再次赶出去最好!
“妹妹既然家中无人,又身无分文的,一处弱女子,是如何度过这几月的呢?”张氏问道。
赵月瑶凄惨说道:“亲戚给了些银钱与我,我自己知道怀有身孕,便想着一定要来与老爷交代,不能叫他的孩子跟着自己流落街头。”
充满哀怨的话说了出口,她瞧着林方,已经是满脸的怜爱。
可惜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毫无章法可言,她是没有准备好供词便前来了?
按着她自己出逃保胎以便带着孩子杀回来母凭子贵的路子想,她不该这样马虎。
张氏正要说话,却让一直不语的老夫人开了口。
王氏:“好了!这是天降福星,祖宗保佑!方儿已经这样的年纪,膝下只有佑儿这一个儿子,现在他受伤不知什么时候恢复!
正是香火稀少之时,月瑶也是个老人了,之前的孩子失掉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
我们得要万般呵护才可!这样审问犯人一般,怎么可以?”
听着王氏的长篇大论,张氏想反驳的紧!
就你这个老太婆,嫌弃自己的佑儿,恨不得马上叫谁生下一个来替代吧!
林方:“月瑶,你回来我也是高兴的,你怀着孩子也算有功,便从今开始,不提上次的事情了,你好好养胎便是。”
赵月瑶赶忙道:“月瑶谢老爷。”
他都已经送了口,赵月瑶摸着肚子,这真是个宝贝!她从前怎么会放弃的?
“赵姨娘,雪裟真心欢迎你回来。小小心意,算作回家的礼物吧!”雪裟又道。
从红杉手中接过一个红色锦盒。
“这怎么受得起呢?不必了。”赵月瑶推辞道!她怎么会这样好心?
张氏在一旁不乐意了,这个雪裟倒是会见风使舵,知道老太婆现在得势要保她,便连忙巴结了吧!
雪裟又道:“便收下吧!”
赵月瑶这才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对翠绿的玉碗,十分的精致。
“玉碗?大小姐真是有心了。”她道谢着收下。
这东西可是价格不菲!
雪裟浅笑:“姨娘喜欢便好。”
此刻,张氏却是冷了脸。
许久她才道:“妹妹,姐姐也没有什么准备,便将这珍珠手串送给妹妹吧!”
珍珠手串?那不是稀有到整个京城只有两串的宝贝?
她要送给赵月瑶?(未完待续。)
第246章 生辰快乐
“夫人,这,月瑶可不敢收,这可是您的心头好啊…”赵月瑶推辞道。
这个她怎么敢要,张氏想送给她的东西怕是只有一碗毒药吧!
怎么可能送她最爱的珍珠手串?
连赵月瑶这个待了几个月的人都知道这手串的宝贵之处,就更不要说其它人的吃惊程度了。
张氏不是说笑的吧?
只见在众人注视下,张氏起身取下手腕上那串纯白色的珍珠,拿在手中熠熠生辉,不顾赵月瑶的推辞,一把套在了她手上。
张氏:“姐姐送你你便拿着吧!不过一串珍珠,没有大不了的,难不成还比不得咱们姐妹?”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刚才言辞审问赵月瑶的人是她,现在这样亲热献礼的人也是她!
简直是弄的赵月瑶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雪裟却是微笑。
此刻的赵月瑶,该是人人拉拢的对象才是,张氏终归想通了……
“夫人实在是破费了。”赵月瑶无奈道,手上那串有分量的礼物叫她有些困惑。
还以为入府最大的威胁便是她了!现在怎么?难道是想要故意麻痹她?
张氏望着这么多人困惑的眼神,自然不能不解释,面不改色道。
“方才我问的这些,定是叫妹妹伤心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从前我便是误会了她害得她离家出走了,现在她回来。我定要好好弥补才是。”
“夫人真是有心了。月瑶妹妹好福气,夫人这样关心你。”唐姨娘搭话道。
“看着你们姐妹相处和睦,我也就放心了。娘。您慢用,我先去处理些事情。”林方疲惫道。
王氏答道:“方儿你去吧!可要注意身子。”
近日朝中又不太平了,忙坏了林方。
张氏:“妹妹现下安排住在何处?要不要与我一同住?”
“这……”赵月瑶还没有开口,唐姨娘却是道:“月瑶妹妹从前便是住在我那里的,现在不知住不住的惯,还是我们同住如何?”
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真诚,看着叫人心安。
她们倒是殷勤。
王氏:“你们有份心思便好了。月瑶住在我院子里。”
这一句话却是叫她们两人的希望都落空了。
随后几个人都散了。赵月瑶没有半刻单独时间,一下子便被王氏拉了去,唐姨娘与张氏都是自讨没趣。
张氏看着唐姨娘。她最近的样子似乎不好,无精打采的模样,方才也吃的极少。
“妹妹,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思虑太多?这可伤身啊!”张氏道。
唐姨娘:“夫人挂心了。不过是前几日没有睡好罢了。不碍事。”
张氏听她回答。人却是已经走远,唐姨娘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有些不服气。
雪裟没有观看两人的对话,刚要走出门去,却被人喊住。
“姐姐?”
回头一看,原来林姗莲。
“姗莲妹妹,怎么了?”雪裟问道。
林姗莲双目含了疑惑,小声说道:“姐姐。你可知道二姐去了哪里?自今日一早见过她后,便不见她的踪影了。”
雪裟:“你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说了。苏儿妹妹在自己屋子里抄写经书。”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答道,看不清想法。
“姐姐,姗莲想,该不是这样才对。二姐说是要去找你与四皇子,可能是出门了。”林姗莲道。
雪裟不知她是何意,却认真道:“妹妹何必这样猜测,白白费了心思。早些歇息去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林姗莲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却是心想。
雪裟去见的人不过四皇子才对,否则她怎么不骄不躁的?
“小姐,三小姐说这个做什么?二小姐真的出去了吗?她可是禁足期间,可以家法伺候的。”
两人走远了,红杉便说道。
雪裟:“她在不在与我何干,林姗莲要去告早就告了,这是在试探我究竟想不想保林絮苏。”
“原来是这样?小姐,那您怎么不去告诉老夫人处置?您真的要与夫人为伍?”红杉不高兴道,张氏做了多少坏事啊!
小姐为何还要投靠她?
雪裟此刻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一直还记着那林展颜的病情,与肖潋相似之处很多,有些奇怪。
见她不回答,红杉莫名地望了望四周,随后点了点头,一切动作迅速,雪裟完全没有注意到。
暗中的人却是走得飞快……
“姨娘,您说的没错啊!那雪裟的确是有依附张氏之心,这可怎么办啊?”
赵月瑶的屋子正好在王氏的左手边,此刻她脚下跪着一个嬷嬷,都大事不好地说道。
“如何办?她们若是联合了,即便老夫人要保我,却是拦不住这两人的害人之心。这能够怎么办?”
塌上的女子回答,虚弱的脸色,此刻已经梳洗好了,只等休息,原来那好脸色都是脂粉所造就的。
赵月瑶实则脸色蜡黄,双目无神,看起来像是一具空壳子。
“若不然老身,再去看看老夫人那边怎么说,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嬷嬷问道,眼睛看向王氏的屋子。
赵月瑶低垂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有劳刘嬷嬷了。”
“是,姨娘。”刘嬷嬷答,人便出去找王氏了。
赵月瑶看着那嬷嬷的背影,却是一脸深恶痛绝!
她明明计划等孩子快生下来的时候再回来,这样可以保证孩子的安全,生下儿子!
也能够让她们不再怪罪之前的事情。她以后的荣华富贵便都靠谱了,可现在?她却是今日一大早被扯到这里来的!
一切都拜那个老太婆所致!她为何非要现在自己就回来?
原先就不该把自己的藏身之处告诉她!
赵月瑶心中郁闷,却知道这是必须要说的。
赵月瑶住的那个地方。那个帮她的那婆娘贪财的很,自从雪裟去了留下些银子后。
她便一直找赵月瑶要钱,直到一月前赵月瑶山穷水尽,竟然威胁要赶她出去!
赵月瑶实在无奈,竟然和这个婆娘讲不出半点道理来,只好秘密通知了王氏,自己的处境。以及孩子的事情。
王氏第一日便送来五百两银子让那婆娘封口好好照顾赵月瑶,还带了口信给她,定然会接她回去。要她安心养胎!
可现在,她却被这么快叫了回来,如同先前没有逃出去似得,张氏依旧如狼似虎。加之怀了孩子。唐贤贞也是盯着自己,这日子可不会好过!
“姨娘,您休息吧?”以后丫鬟说道。
赵月瑶吩咐:“你们都出去吧!”
一屋子的丫鬟都走了出去,赵月瑶将门拴起,这才上床歇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举起了手来,看着手上的珍珠手串,口中道:“这得值多少钱啊?张氏倒是舍得……”
她这样的好东西说送就送了。果然这家人家底很厚!我赵月瑶就死磕在这里了!
凭什么唐贤贞可以,我不能?她这个黄毛丫头。当年还是从我府手下出来的!
她长着一张十七岁芳龄女子的脸,眼神却是凶恶,抚上了自己大肚子,这可是真材实料!
还好她留了一手,将生子的秘方及时用了!虽然这样她会便会开始迅速衰老,但是一个孩子便能够巩固地位,值得!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怀了孩子,她是个不育之人啊!”唐姨娘在自己屋子里大喊道!
地上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她这样的愤怒,皆是因为赵月瑶的缘由,与人家想通的模样截然相反,唐姨娘现在是怒火冲天!
身边丫鬟劝道:“姨娘,您别生气了!赵姨娘毕竟是您引进的,说不定可以拉拢?”
“你知道什么?这个小妖精现在要在这府里扎根了!没看见老夫人这样保她吗?”
唐姨娘说着一个耳光打在说话丫鬟脸上,将她打翻在地!
“呜呜……姨娘息怒啊!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立刻哭道。
此刻往日那个清丽温婉的唐姨娘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
“娘,您说赵月瑶不育?她可能真的是不育,孩子是假的呢?”一旁进门的林姗莲看着这状况。
也不阻拦,只是问道。
“假孕?这……倒不是不可能,她的确是绝不可能生育的。早许多年便不可能了!”唐姨娘坚定道。
说到假孕,上一次她便和赵月瑶联合了一把,找个相熟的大夫愿意拿钱封口的便可,很容易便早就了怀孕的实在。
那时候她是以为能够至张氏于死地,现在……
“或许赵月瑶是和祖母联合起来,想要打压母亲呢?”林姗莲道。
她果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唐姨娘:“的确有些可能,毕竟这红绣的孩子她这样看重,现在没了,定然要使出招数。”
不是她要赶张氏出去,最主要恨她的可是这一位!
老夫人!
林姗莲:“咱们能够想到的事情,母亲却是想不到的,娘不必太过担心,她们自然会交手,娘不必动手。”
“可,夫人的态度很不明显…她今夜实在反常。”唐姨娘软了下来道,总觉得头脑不清醒一般。
林姗莲安慰道:“那便多观察几日,娘实在不必担心过度。这,还是身子重要!”
说话间似乎很是关心唐姨娘的身子,像是她有什么病,或是很娇弱一般。
“好,姗莲娘听你的。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唐姨娘欣慰道。
婢女们听话的都走了出门,这时候唐姨娘才清晰问道:“怎么样,你瞧出哪一个是张氏的人?”
林姗莲小声答道:“许是栈儿,这个丫头可是跟着我长大的,没有想到会是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我也是刚刚看出来,这院子里我清理出去不少人,现在也就她一个人了。”唐姨娘说道,眼神清明。
原来方才这娘俩是在演戏!
林姗莲称赞道:“娘,你刚才那一通火发得好啊!她此刻定然会去告诉张氏,您的确是身怀六甲了。”
“但愿如此,这张氏与我方才的反应该是一样的,惊讶的不得了!呵呵……”唐姨娘轻松的笑了,她的肚子可没有动静……
林姗莲:“想来也是的。”
这母女两个刚刚演完一场好戏,张氏那边便得到了消息。
身边的婢女在张氏耳边说了几句,张氏便惊讶道:“她果然吵起来了?看来她和赵月瑶无关…那,是否身怀有孕?”
这才是她担心的事情,唐姨娘这个老狐狸,真要怀了孩子,她便真的地位不保了!
婢女又道了一句话,张氏直接就头痛不已,皱着眉头久久舒张不开了……
有孕!这府里,有两个未出世的害虫,她可如何办?
雪裟淡淡吩咐道:“红杉你出去吧!我休息了。”
床上的她,身着一身纯白寝衣道。
红杉:“是!小姐。”
刚刚听到一声关门声后,雪裟便眼前一黑。
“这就睡了?”
男子的声音熟悉,空气中带着一股香味。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明日见?”她支起身子来,看着一身黑衣的肖潋,没好气地说道。
他似乎换了一身衣裳,此刻穿的不是劲装,而是夜行衣,发丝束在脑后,低垂眼眸。
“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哪里能够浪费时间不与你一起,快起来。”
他说着,把雪裟拉了起来,霸气的掀开被子,提起一只绣鞋往她脚上套。
雪裟只是浅笑着不语,方才她还在想,在想他呢!
看他轻手轻脚地伺候自己穿鞋,雪裟一嗅,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香气。
“好了,快过来。”肖潋说道,自然地牵起雪裟的手,将她带到桌前。
“怎么了?”雪裟问道,还以为是要自己出门。
肖潋灿烂一笑,将桌上的饭盒摆到她的面前。
“你带了吃的过来?坐下吧!”雪裟温柔道,伸手去揭饭盒。
“这可不是寻常的东西,你吃了可要好好夸赞一番。”他连忙道。
话音未落,盒子中一碗冒着热气的面出现在雪裟眼前。
肖潋笑着道:“这是长寿面,是我去酒楼里专门买的,你看…合不合胃口。”
一双桃花眼笑成两条细细的缝儿,仿佛要融化了人一般。
可,不是他生辰吗?该他吃的?
雪裟沉默了一会儿,一双素手拿起其中的玉筷,将面夹起,乖乖的送入口中。
肖潋万分紧张地看着她,她却是碰了一下嘴唇,便大呼。
“好烫,好烫啊!”
他立刻急道:“怎么会呢?”
“不信你试一试!好烫!”
他听话地接过筷子夹起一大口送入口中,刚一咽下便听雪裟轻声道:
“生辰快乐。”(未完待续。)
第247章 长寿面(甜蜜继续)
刚刚咽下喉咙的一口面弹润可口,他却全然不知味道。
“嗯……”肖潋答。
雪裟笑着看他,容貌如画,张口说道:“多吃些,长寿面可不能剩下的。”
“你倒是说得轻松,不是自己也未曾吃过吗?”他反问道。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这面似乎是带给她吃的,怎么被她骗得自己吃去了?
雪裟:“你的生辰,我吃什么?我的生辰,你便再做。”
肖潋听她这话,眼神闪闪的,很是奇怪道:“谁说是我所做?这是酒楼做的。不信你尝一尝……”
说着,就要将面送入雪裟口中。
“长寿面哪有两个人吃的,你自己吃完便可。酒楼买的便算是酒楼买的吧!这样倒好。”她答道。
一双素手将筷子推了回去。
肖潋突然笑道:“好什么?你是不是怕我自己做的,吃了坏肚子?”
的确有可能,他怎么会下厨的?
“横竖都是酒楼买的,你恼什么?快吃了吧。”雪裟淡然道。
她要自己吃,自己就偏偏不,这是为她做的的!
“这便是我做的,你说过自己未曾吃过长寿面,那…我便做与你吃。”肖潋缓慢道,说出了实话,模样真挚。
“你说的,难不成我是个爱吃鬼?只知道贪吃不成?”她却是笑道。
全然不复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显得有几分俏皮。
“自然不是。那我要你陪我一起吃。”他道,将一双筷子放下,目光也移开了。
她提醒道:“快些吃了吧!否则要凉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雪裟这边还点着灯,林家这院子里倒是很多人未曾休息,不足为奇。
肖潋过了一会儿,望向桌子上的面,热气已经消失,似乎真的要冷了。
雪裟以为他是要吃了,却见他转头。
“我的生辰。你便不能听我的吗?真的不难吃的。”
他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似乎要流出泪水来,闪地雪裟有些受不住了。
她却是沉默了下来。
生辰的时候。记忆会存在往后的每一个生辰里,今日他为自己做了长寿面,他若是离去,今后便只剩下思念这一日的遗憾了。
她为何不动?肖潋冷了下来。却见雪裟拿起了筷子。大口吃起面来。
肖潋立刻笑容满面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雪裟抬头看他,表情神秘,缓缓答。
“不错。你方才没有吃出味道吗?”
“自然不会难吃的,方才我吃的太快,没有尝出味道。”肖潋笑答。
雪裟表示很是疑惑,却是硬撑着继续吃了下去,直到一碗面见底。
“吃完了。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能够下厨呢?”她放下筷子道。
肖潋:“学做了几碗。那厨子一直说什么放多了盐,我却是觉得差不多。”
雪裟问:“你没有尝吗?”
肖潋扶着脸,挑开额上的碎发,认真的说道:“不必尝,我想第一口给你吃的。”
“好吧。”她默默道。
“小姐,您睡了吗?”
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是红杉在敲门。
“已经歇下了,何事?”雪裟道,示意肖潋不要做声。
外头是红杉道:“小姐,萱香说她不太舒服。让您过去瞧一瞧。”
“知道了,你让她候着,我起身便是。”雪裟轻声答道,肖潋看着他有些疑惑。
皇帝在找,李玉端在找,皇后潇月公主都在找的人,竟然在她这里?
“小姐,我进来伺候您穿衣吧!”门外红杉说道,人已经走了进来。
只见雪裟披着头发,独自一人坐在桌前。
“愣着做什么?随便那一件外袍便可以了。”雪裟道。
红杉:“是,小姐。”
说着,她走向了衣橱。
雪裟心想好在肖潋速度快,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连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这屋子里便只剩下自己与红杉了。
“小姐,我帮您穿上。”身后的红杉道。
“嗯。”雪裟轻声道,眼神四下搜寻着肖潋。
一件青色外袍便披上了她的身子。
“怎么是这件?”
雪裟皱眉道,身后的红杉不知所云。
这是今日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袍子,可能是放在外头被红杉看见了吧!这可不是她穿的。
“小姐,红杉拿错了。这屋子里灯火太暗了,我都瞧不清,这是要送人的,怎么能自己先穿呢?”红杉恍然大悟道,将袍子拿了开去。
雪裟还未反应过来,只是道:“换一件来。萱香还在等着呢!”
“这一件吧!小姐,好了。咱们走吧!”红杉手脚利落道,将一件云锦玄色袍子给雪裟披上了。
两人很快出了门,门刚一关上,房梁上闪出一个黑影,手中拿一件青色袍子……
雪裟这边刚刚到了萱香的屋子,只见萱香捂着肚子,脸色不好。
“你怎么样?”
雪裟轻声问道。
萱香皱着眉头,只是摇摇头,满脸无奈道:
“我肚子很痛,似乎…似乎有什么在动一般,搅地我快要窒息了!”
雪裟询问道:“就这个吗?是哪一种痛?是不是没有什么规律乱动的?”
红杉一直看着两人说话,脸色担心。
“是…是的。你怎么知道?”萱香应声道。
披头散发的雪裟没有喊大夫,而是将萱香的双手放到一旁,俯身下去将耳朵放在了萱香的肚皮上。
“这…这是做什么?”红杉问道,很是不解。
萱香也是一样。不知所以。
雪裟听了一会儿之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双目带笑。
“这是你的孩子在踢你。只是正常的。不必太在意。”
她说着,萱香立刻回道:“这?只是孩子在踢我?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痛?”
萱香又不是不知道孩子会有胎动踢自己,可是这样的痛,怎么还是正常的呢?
瞧她一脸焦躁,十分害怕的模样,雪裟却是一脸淡然回答: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孩子没了养料。自然踢得狠了。是要引起你的注意呢!”
萱香若有所思道:“我倒是有几餐没有心思动筷子。”
她近日听说左乐绫死了,心中一直不安,的确有些思虑过多。无心饮食。
雪裟关心道:“你要放宽心,这饭一定要按时吃,且要多吃,这孩子可饿不得。我待会去叫厨房开火煮些吃的送来吧!”
萱香听了她的话只得连连点头。面前的这个黄毛丫头,明明自己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甚至像是生过孩子一般,比产婆都懂得多吧?
“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红杉还以为得要叫产婆过来问问呢!”红杉惊讶道,将萱香的疑问问了出来。
雪裟的眼神里有些伤感飘过,只答:“你在我这里,我又不能请有经验的老妈妈照料。只能自己多学些了。”
“原来如此,真是麻烦雪裟小姐了。”萱香脱口而出道。
她不过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却是开始说这些奴婢下人的话,倒是有了几分活下去的愿望。
雪裟还记得上次她问萱香若是孩子生下来她自己便会死了,她还生不生孩子!
这保大保小的问题也是早就需要弄清楚的,虽然一般都是由夫家来定,但现在似乎只有她能够决定了。
当时,萱香是一口咬定救孩子,雪裟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是所有母亲都会选择的。
雪裟:“不必客气,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你放心,待你要生产之时,我定然会叫上最好的产婆大夫保你母子平安。”
“那,萱香就先行谢过了。”她感激道,孩子还在踢着她,萱香的脸色都发白了。
“小姐,咱们现在就去厨房吩咐吧?萱香要受不了了。”红杉急道。
雪裟想着屋子里的肖潋,他应该还未离开,自己便走了有些不妥。
“小姐?走吧?您不去的话,那厨房也不会听话的。”红杉又道。
这么晚了,厨房早已经歇息,因为这老夫人与张氏的院子里都是有小灶的,炖些补品,夜宵什么的自己都可以备着,其它人便没有这个特权。
若是雪裟不出现施压,厨房该不会再起灶火的。
“你先吩咐下去,若是厨子不肯,再告诉我一声,我便去吧。”雪裟淡淡道。
红杉却是着急:“小姐,您看萱香的脸色都白了,咱们还是快去吧?这样折腾,她又要多痛许久,万一身子真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好?”
雪裟看着热心的红杉,又瞧了瞧痛苦的萱香,终于下定决心道。
“那就现在去,萱香你躺着舒服一些,先喝些茶水,吃的马上就好。”雪裟吩咐道,推开了门。
按理说这萱香自己不吃东西弄得孩子踢她,这是那样办法的事情,萱香痛苦不堪。
她当年却是那般欢喜孩子踢她。
当年饿的快要死了的时候,她昏死过去的时候,是孩子的踢动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感觉到活着的重要性,她必须将孩子生下来,这是她的小生命。
那时候,只要孩子踢地稍微轻了些,她就会想是不是她太虚弱了,孩子也受了影响?
心中害怕的紧。
现在这萱香孩子踢得这么猛,证明是很健康的,她却心中也害怕。
真是当了娘胆子便小了。
两人刚刚出门,雪裟却是转身往自己屋子而去。
“小姐,您是要穿衣裳吗?来不及了啊?不必穿了,袍子一盖便可。”红杉忙道。
雪裟:“你先去厨房吩咐,便说是我必须要的,他们不敢不听。我头有些疼,便不去了。”
“啊?这?小姐,您不去?”红杉又道,看着雪裟捂着头,十分难受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好吧!小姐,我先去了。”红杉道,雪裟看着她离开,很快便进了屋子。
“肖潋?你还在吗?”
一进门雪裟就忙问道。
还有何事能比他重要,若是让他在这里瞎等,岂不是大错。
暗处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来,他身材修长,一双眼睛冷若冰霜,容貌俊美异常。
“肖潋,你怎么了?”雪裟问道。
他的样子不对。
肖潋不语,只是走近了她,低垂着眼睛,眉头紧蹙,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杀气。
“是不是,萱香的事情?我知道你也在找她,皇上要把她带回去是吗?”她说道,心想即便她瞒着他隐藏了萱香的踪迹。
这也是萱香的选择,当时他与她冷战,这可不是她不告诉的。
微微靠近了他,雪裟不自觉的露出害怕的模样,眼前的男子实在冷的吓人,方才那个送面的人消失不见。
萱香?那个女子有何用处?
肖潋抬眼冷漠道:“你可知道,这女子多么重要?皇上,皇后,蜀王,丞相,整个朝廷明里暗里都在找她。”
“便是如此,我才要保护她。这些要找她的人,没有一个会让她母子平安。”雪裟认真答道。
肖潋尖锐道:“你帮她,难道是要让她平安生下孩子?难道你就不是看中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吗?”
雪裟不惧他的冷漠质问,知道肖潋看事情透彻。
“至少,我不是现在就要对她赶尽杀绝,我会帮她生下孩子,也不会动孩子一根汗毛!”她淡然答道。
肖潋有些愣住,他没有想到雪裟会承认自己的私心,这样的坦然自若。
“你该知道,她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便会有无数个敌人追杀。”他道。
的确,太子的孩子,至少在皇帝没有死之前,梧王蜀王都不会放过他!
“除非,他们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呢?”雪裟看着他答道,依旧面不改色,眼神中透着自信。
“裟儿,你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多危险,我不护你,你怎么办呢?”肖潋冷道,眼神中却是带着无限宠溺,他抚摸上她的脸颊。
一头散落的发丝叫她带了些慵懒的柔美,光滑的皮肤触感是极好的。
“你明知我危险,却是不智,靠近了。”
雪裟仰头道,眼中带了一丝无奈,身子悄然退后,离开了肖潋的手。
这家伙变得太快,有些奇怪,刚才还在发怒,现在又这样…实在可疑。
果然,肖潋一听她这话,面上黑线划过,几步走到床边,拿出一件青色披风道:“你这是为哪个情人做的?倒是说说!”
刚才看见这袍子,他就知道这是个男子的,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呢?
“你拿着做什么?该穿上。”雪裟微笑道。
肖潋开心道:“这是,送我的吗?”
那,自己就是那个情人,这不是说明她心中早就有自己了吗?(未完待续。)
第248章 时间可见
“这,是何时开始准备的?”肖潋微笑着问道,眼角笑得弯弯的,煞是好看。
她的样子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害羞模样,这袍子她拿在手中绣了许久。
当着全府人的面也未有人发现这是男子的衣袍,乃是定情信物一般的东西。
“原本便是你的,你却认不得了吗?”雪裟轻声道。
肖潋听了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袍子,云锦的料子,青色底子上没有花纹,只是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原本就是我的?为何我却不记得了?”他道。
雪裟:“记不起也罢了。你现在恐怕是不喜青色,还是还给我吧。”
肖潋现在若非身穿玄色,便是白色黑色,那时候的青衫少年,已经消失了吧。
“谁说我不喜?你将它放在身边这么久,还不是因为心中有我,我要带走。”
肖潋勾起唇角道,似乎很是满意,直接将袍子穿在了身上。
烛光下的青衣男子眼中含笑,俊美的脸与青色相衬,显出些平易近人的雅致,却是低垂着眉眼。
雪裟看着,在意的却是那眉间的一道疤,心中五味杂陈。
“青色乃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现在不穿,并不是厌了。”他缓缓解释道。
看着雪裟,她的眼中似乎带着水光,异常落寞。
“怎么了?”肖潋问道,伸手去抚她的脸。
雪裟峨眉轻蹙,沉静的如同塑像。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像是两颗饱满的琉璃,流转中,却又透出些默然。
“你的宁静。终究是毁了。”
许久,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肖潋听在耳中,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悲伤,双手一合将雪裟抱在怀中。
肖潋:“青色并不属宁静而成,一切都是注定的。”
“是吗?那究竟为何注定?你的病,又是谁来注定?”雪裟反问。语气倔强。
他不语,不知是因为雪裟的哀伤,还是因为不可说出的事实。
两人只是相拥。肖潋触到雪裟的灼烧过的发尖,有些焦躁的触感,心中怒火燃起。
她从前的发丝,几乎坠地。不必梳起便是一道风景。可现在却被那小人毁了!
肖潋:“你希望谁登基?”
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话来,雪裟只好抬了头。
“蜀王大势所在,自然是他。”她答道。
眼看着肖潋的眸子里出现厌恶,口中道:
“李玉端此人阴险狡诈,伪君子一个,此前便让你做了替罪羊差点被烧死,现在这半截发丝不就是拜他所赐吗?他绝不可能!”
他说这话,语气的确重了些。雪裟倒不觉得自己的头发只是想起上次的马车一事,便能够记起肖潋的伤疤。却还是公正道。
“蜀王有赵文治在背后支持,前几日还得了皇上赐婚迎娶左家大小姐,这可不是一般的宠爱,他的确已经天时地利人和。”
她轻轻推开肖潋,似乎对李玉端有些好感。
“李玉端不得皇上的心,是不可能为太子的。你这样支持他,是为何意?”肖潋问道,语气似乎有些醋意。
跟着她的人多次禀报说她与李玉端一起出入,肖潋便猜她是要借李玉端之力杀了李荛端,可是那人却是危险!
雪裟却是有自己的理由,解释道:“李玉端文武双全,不似梧王鲁莽,太子一死,皇上最大可能会立贤人,便是他这样稳重的人,安抚天下。”
肖潋却道:“你也知道,左家小姐被谋害了,这便是对他正面挑衅,皇上是不会选他为太子的。”
“左乐绫会是谁杀的呢?我瞧着左家似乎有种息事宁人的架势。”雪裟道。
左乐绫死了几日,不但不见什么疑犯被抓,而皇上得知这事情,竟然只是下了一道圣旨加封左乐绫而已?
左太傅不但不恼不追究,反而寥寥将左乐绫下葬,这里头定然有些猫腻在。
外头已经黑的不行,今夜月亮也是躲在重重云层之下,照射不出光芒,屋子里的两人却是冷静异常。
肖潋:“那是因为杀左乐绫的人不是别人,便是皇上。”
“皇上?”
听他这样说,雪裟突然便想通了,眼神一转,便要开口,却被肖潋抢先。
“没错,便是平和动的手,想来左乐绫那些礼服发簪一类东西上,定然是下了毒的,左太傅与李玉端那时候没有想到,之后再验,是很容易知道的。”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自己虽然想的也是**不离十了,但是……
她还是道:“肖潋,你是有什么消息吗?为何说的如此确定?”
他的能力,远远不是自己的想象,若是他帮忙,或许这几日便可完成。
肖潋笑道:“消息?不必,我见到了平和的笑容,她对左乐绫最后是一笑,那笑容极为不屑,却又怜悯异常,当时我便已经认为左乐绫会有杀身之祸。”
他的模样有些哀伤,今日她才知道肖潋这样恨平和公主,现在看来却是孩子般的忤逆。
雪裟:“你…对左翎绫是什么感情?”
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来,肖潋很是惊讶地看着她,可雪裟的双目平静,面容自然。
他所想象的吃醋并不存在的样子。
“左翎绫,对我有恩。我与她倒是有些情分。”肖潋故意道。
雪裟毫不掩饰继续问道:“什么样的情分?是否亲近,我瞧着她似乎非常喜欢你,那你呢?”
他从她眼中看不出生气,但是却觉得她语气已经有些硬了。
“我对她不过是有些兄妹自小的情分,不论她喜欢与否。我与她都不会有什么瓜葛的。”肖潋冷道,模样认真。
雪裟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心,不曾掩饰的情感一下子便被肖潋收在眼底。又是温柔道:
“我从来对她便没有男女之情。你大可放心。”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她嫁与李玉端的时候,你可不要眼红心焦。”她看他认真的样子,却是笑道。
肖潋:“她会嫁给李玉端吗?为何?”
他可是不解了,左太傅做到官这么大,皇上都对他很是敬重,他还非要女儿嫁给皇子做什么?
雪裟:“你不知。那是因为左家必出一个皇后,左乐绫死了。只剩下左翎绫一人,正如我所说的。他是太子的首选,自然会迎娶左翎绫为妻。”
她说得很是淡然,有种叫你不得不信的魅力,可是。肖潋自己心中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如此看好李玉端。是不是想让他杀李荛端呢?”
终于,肖潋还是问出口了。
她说过,自己必须要杀李荛端,若是他都要死了,她还要继续吗?
雪裟听了他的问题,似乎是脱口而出的答道:“是。”
自己都还未意识到,便已经说出去了。
雪裟有些害怕,肖潋会不会因此再次生气。认为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男子?
她有些后悔坦诚。
“不隐瞒我便好。现在你有我了,不许再与李玉端为伍。”肖潋出人意料地答。有些霸道的意味。
她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他会说出帮自己的话来。
“是不是认为我会帮你?那你便错了。”肖潋识破她的担心,笑道。
你既然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我虽不喜,却也不会帮你。
雪裟听了他的话,竟然释然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便好,明日你要准时出现在这里,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肖潋问道。
即便雪裟转移了话题,又像是要赶他走,他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雪裟微微一笑答:“去了便知,我有些累了。”
“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肖潋干脆道。
她模样疲惫,时辰的确不早了。
刚刚转身走向窗边,肖潋却是回头一看,雪裟正看着他,眼神柔和。
“怎么了?”她问道。
肖潋:“我在想,何时,我不必这样奔波走动。费力。”
她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回答。
他转身,便只瞧见一个青色的背影走远了。
哪个时候?她也在想着,总觉得浅淡了些 ……
门外的红杉听了肖潋的那句话,心中气的直发抖,手中端着一碗热面,几步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今日她们在街上的时候她便想要大声告诉小姐,他的生辰根本不是今日!他在骗你!
进了屋子,萱香却是早已经休息了,孩子已经放过了自己的娘,萱香也累的睡着了,红杉真是白忙活一场。
红杉楞楞道:“想想便可气,可恼啊!”
(第二日一大早)
“小姐,您起来了吗?奴婢伺候您梳洗吧?”红杉喊道,推开了门。
雪裟正睡在床上,依稀听见她的声音,便支起了身子。
红杉:“小姐,您醒了。”
忙上前扶着雪裟起身,将她的鞋子穿好。
“夫人一大早便遣人来说了,让您去她那儿一趟,说是一同喝茶。”
红杉说着,手脚利落地替她穿好衣裳。
“只有我一人?三妹去了吗?”雪裟问道。
红杉:“似乎不在,只是约了您一个人呢?”
张氏想做什么?是要示好了吗?
雪裟想着,还约了肖潋早些过来的,现在她却是走不开身子了。
红杉疑惑道:“小姐,这怎么有个饭盒?”
她指着桌子上肖潋带来的饭盒道,雪裟也不隐瞒道。
“昨夜肖潋带来的,你收了吧!别叫别人瞧见。”
红杉愣了一下,却是听话地收了饭盒走出去了。
雪裟很快收拾好了,往张氏的院子而去。
刚一进门便听见屋子里笑声一片。
张氏:“呵呵…妹妹,你真是玩笑了。这肚子里怎么会是个小姐呢?该是少爷才好。”
“姐姐说得可不算,大夫都说了,我这肚子扁平,孩子又不爱动弹折腾,是个女孩的样子。”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月瑶,她也在?
雪裟面不改色道:“裟儿给母亲请安。”
“大小姐好。”赵月瑶也回礼道。
张氏笑着说道:“裟儿快起来,你可来晚了。快,坐下。”
“是,母亲。”雪裟答。
刚刚一坐下,她的眼神很淡,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这对面的两人,张氏笑容灿烂地与赵月瑶谈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赵月瑶也很是亲近地称呼张氏为姐姐,还一个劲儿地让她抚摸自己的肚皮,似乎一夜之间和张氏变成了好姐妹。
“给大小姐倒茶。”张氏发抖身边婢女道。
雪裟看着茶杯中的绿色清香扑鼻,也是浅笑:“母亲真是有心,知道雪裟喜欢喝普洱茶。”
张氏招呼雪裟道:“喜欢便好,这是我父亲昨日刚刚送来的普洱,我也不过得了四两,外面是千金一两都买不到的。”
赵月瑶搭话道:“这茶这样的贵重吗?妹妹见识短,姐姐可不要笑话我。”
“呵呵,怎么会呢?这普洱乃是每年专门进贡给太后娘娘的,家父前几日是皇上赏了一斤来,初尝十分清香,且回味无穷,便送了我。”
张氏笑得十分平和,一点不似平日里端着架子的模样,雪裟心道她送给自己,看来真是要联合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姐姐对大小姐可真好,自己不舍得喝,倒是送给大小姐。”赵月瑶激动地说道,仿佛送的不是雪裟,是她自己一般。
感恩戴德的样子。
雪裟却是淡淡道:“母亲和赵姨娘可真是姐妹情深,雪裟看着都觉得你们两个有些相似了。”
“是吗?我早已经是人老珠黄,怎么能和妹妹这样的芳华相比?雪裟真是嘴甜。”张氏笑道,倒是听出了些奉承的意思。
赵月瑶忙道:“哪里呢?姐姐您是端庄高贵之相,哪有半点衰老,正是二八年纪呢!”
她这话说得张氏开心,也是笑得灿烂。
雪裟道:“母亲将这样好的东西送给雪裟,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有何妨?不必与娘客气。”张氏一脸慈爱地回答道。
她也是浅笑以答。
两人之间的默契很是自然,这哪里是茶,这是结盟之语。
雪裟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张氏与她也不是不可能结盟,况且与她结盟,好处多的是。
至少,张氏的父亲张岸,她要趁此查清楚底细。
或许查到之后,肖潋身边最两面三刀的奸人仇妩,便可以找出底细……
因为张岸与仇妩有着不可断的联系。(未完待续。)
第249章 酒鬼发疯
“母亲可想好六月几日为表姐与堂姐行及笄礼?”雪裟问道。
张氏笑答:“早已经选好了日子,便是六月二十日。”
“咱们府中的小姐一个个都是天仙般的人物,这次晴簪小姐及笄,看来咱们家的门槛就要被媒婆踏破了。”
赵月瑶开心道,张氏听了这话却是不乐意了。
雪裟知道原因,上次红绣的事情张氏便和赵氏闹翻了,现在却还要将林晴簪安排在自己娘家行及笄礼。
这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妹妹说的是。”张氏微笑答道,挥了挥手,一个婢女便上前来,给赵月瑶多加了一杯茶。
张氏寒暄道:“月瑶你的身子现在可是万分重要的。可要仔细地照看自己,身边的人手不够便与娘说。”
“是,多谢姐姐关心,月瑶一定会注意的。”赵月瑶立刻道,毫不犹豫地喝下了茶水,似乎是渴了。
雪裟看在眼里,心道赵月瑶倒是信张氏,此刻家中无子嗣,张氏只有林佑这么一个儿子。
现在总不可能说怀胎便怀胎,这里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可赵月瑶若真的是老夫人保着,又何必来讨好张氏呢?
“母亲,弟弟的病好些了没有?我许久未曾见他出来走动了。”雪裟关心道。
张氏一听她问林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却是笑道:“佑儿他最近又得了风寒。我便不让他出去吹风,自然少走动了些。”
“原来是这样,那弟弟现在在哪儿?雪裟想去看看他。”她接着道。
张氏对视着雪裟。从她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些危险,却也是有些关心的模样,微微放心了些。
“雪裟真是有心了,佑儿他现在正是读书的时辰,先生正在教书,却是走不开的。”张氏自然答道。
雪裟看了看张氏屋子里,现在的摆设依旧如此。
可是从前软塌上放着的一对小绣枕不见了踪影。桌子上摆着的几个泥人也消失无踪,一点孩子生活的意思都没有,林佑还在不在她这里?
“这样。那不如今日赵姨娘与雪裟便在这儿叨扰母亲,一同在此用膳如何?等弟弟下了课,咱们也好一见。”
雪裟笑着说道,似乎今日非要见林佑一面不可。
若是张氏心中无鬼。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也没有必要将孩子藏着掖着不是。
赵月瑶也附和道:“姐姐,可还方便?我也许久未见小少爷了,莫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姐姐还防着月瑶?”
她也想见一见这林佑,张氏这样讨好自己,要不就是因为林佑受伤的事情吗?现在她的肚子里的人这么又价值,都是因为这林佑受伤。
她也想亲眼看看这林佑为何毫无价值了,究竟是伤了多少。
她都这样说了,张氏立刻一副大方模样道:“这怎么可能呢?妹妹你实在是多虑了。若你们两个都这样关心佑儿。我开心得不到了呢!”
雪裟笑着夸道:“那便好了,我便知道母亲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嗯…是啊!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佑儿上课上的如何,顺便吩咐小灶做两个精致的小菜。”张氏答道,起身朝外面走去。
看她面容自然的走出了门,雪裟倒也没有追上去,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果然是好茶。
张氏送这茶,不就是想说她家中的势力已经很大,若是自己加入她的阵营,以后还会有数不完的好处。
这一点,雪裟倒是不怀疑的。
“大小姐,近日可好。”
张氏走后,屋子里的两人显得有些沉默,好在赵月瑶怯生生的问出了这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一切都好,姨娘你看着应该也是好的。”雪裟冷冷答。
赵月瑶刚刚挂起的笑脸冷了下来,不知怎么接话。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却没有揭穿,现在却是她又回来了……
赵月瑶:“大小姐与夫人现在的关系可是如同亲母女一般,说来可能外人不信,几个月前你们还势如水火呢?看来还是小打小闹而已。母女目光隔夜仇啊。”
她的话倒是挺多的,雪裟却还是不理不睬的样子,上次见她,她便将怀有身孕的事情瞒得死死的,没有叫雪裟知道,这便是算欺骗了。
“大小姐,这茶可真是清香,果然是好茶啊!”赵月瑶又道。
雪裟这才答道:“之外茶的确不错,姨娘为何不多喝几口,也好润润口。”
“这…”赵月瑶被呛得接不下话来,便只是笑着继续喝茶了。
张氏这时候还不回来,两人的寂静显得越来越奇怪,屋子里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显得太大,十分的奇怪。
“奴婢见过赵姨娘。”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赵月瑶这才抬头看着门口,原是一个身穿黄衣的丫鬟。
“起来吧。”赵月瑶道。
红杉听了便起身走向雪裟。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今日可是要去老夫人哪里念经祈福的,再不去便晚了。”红杉说道。
雪裟听着有些奇怪,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刚刚想起了一般。
“是啊。我竟忘了。”她道。
红杉:“小姐,夫人这边可还有事?要不我去回了老夫人。”
“这怎么行?去祠堂祈福可是重要的事情。赵姨娘,劳烦你替我与母亲说一声,我这便要走了。”雪裟朝着赵月瑶说道。
有些着急的样子。
赵月瑶赶忙道:“大小姐您快去吧。我会替你与姐姐说的。”
“那便有劳姨娘了。”雪裟感激答道,人已经出了屋子。步伐很快。
才刚出院门,雪裟看着后头没有人跟着,立刻问红杉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去老夫人那里念经拜佛已经许久了。根本也没有固定的日子。
红杉果然道:“小姐,是这么回事!”
她还未说出话来,身后假山里便走出一个男子大声对雪裟道:
“是我找你。”
她转身一看,是林展颜。
他身穿深蓝色衣衫,通身暗色,玉冠束发,看着有些沉闷的感觉。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疲惫,正盯着她,薄唇四周长满了胡渣。
红杉讪讪道:“小姐便是表少爷找您。他…他说要是不马上见到您,便要……”
“便要如何?表哥,你看起来可不太好。”雪裟问道,也不必听红杉说话了。
林展颜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的悲伤。更多的是压抑。浑身散发出颓废之感。
他这是因为孩子没了,心中郁闷吧!
“雪裟,你为什么要害红绣,害我的孩子?”林展颜冷不丁的质问道。
几步走近了来,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
雪裟淡然答道:“表哥,你喝了多少酒?需要我叫人扶你回去吗?”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告诉我,你为何要害红绣!”林展颜嗤之以鼻道。
红杉:“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怎么害红绣了。都怪那个丫鬟啊!”
连她都听说了的事情,怎么他还不知道!
林展颜一听这话。转眼看向雪裟身后的红杉,眼中戾气四起。
雪裟还未反应过来,便只听见红杉一声惨叫!
“啊!”的一声,被林展颜一个耳光抽在了地上!
他疯狂道:“你闭嘴!一个区区小丫鬟,主子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
说着,脚下用力踢向红杉。
“表哥!你发什么酒疯?来人啊!给我拦住他!”雪裟厉声道,同时将林展颜一把拉住!
身边倒是有几个下人经过,听见雪裟大喊,便上前来扯红杉,将她扶了起来,红杉脸上肿着一个很大的手掌印,嘴角还出了血!
“你放开我!什么丫鬟!什么丫鬟!怎么会有丫鬟这么大的胆子,这都是林絮苏那个贱人干的,你!你还替她隐瞒!”
林展颜怒吼着推开雪裟,力气之大直接把她推倒在地,口中还在喊着!
雪裟摔得有些重,却不喊疼,看着林展颜已经神志不清,便吩咐道:“红杉你去打冷水来!这个人已经喝傻了,满嘴胡话!”
“是…小姐!”红杉囫囵道,跑去打水去了。
其它的下人便看着林展颜的暴戾样子不敢上前。
林展颜又道:“说啊!你给我一个解释!我也不会怪你!你!不会怪你!红绣,红绣……是你硬嫁给我的!你为何不说话!”
“你喝醉了!不要在此丢人现眼了。”雪裟冷冷答。
林展颜看着她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现在也是不害怕自己,心中怒火更甚!
“你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红绣…红绣,说的没错!她的孩…孩子莫名其妙就没有了,你却护着…着那个林絮苏,狼…狈为奸!”林展颜大笑着,上前去扯她。
手刚一抓上雪裟的手臂,她倒是不躲不闪的,映入眼帘的眼神却是冷酷,林展颜一下子清醒了三分。
“你给我放手!林展颜,红绣说了什么我不管,你方才便打伤了我的婢女,现在却是要我动手不成吗!”
她冷言道,嗅着林展颜身上的酒味,眼中凝结着厌恶。
这样的男人,她看不起!自己的女人掉了孩子,他要查可以,他要怪!也可以!就是不该颓废至此,白废了男子气概!
林展颜冷笑道:“你动手?你动什么手?你便是对红绣……动…动了手脚,不是吗?我第一个要杀了林絮苏!第二个便!是……你!”
他说话越来越不清楚,许是愤怒激发了酒性,越来越醉的缘故,雪裟脸色越来越冷,终于,她开口了。
“林展颜,我瞧不起你!回去问问红绣吧!看看她究竟敢不敢说是任何一个人害的她!”
雪裟一甩手,生生把林展颜的手甩开了来,对着身后提着水桶准备就绪的红杉点了点头!
却是当着林展颜的面,接过她手中的水桶!
林展颜看着她,心想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原本他想听她说一声道歉,说一声是因为她嫉妒红绣,嫉妒她与自己在一起,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她才会起了害人之心!
这样,他或许不会有一丝犹豫,会直接一把抱住她!对她说!
“雪裟,我想娶的人便是你!为何你不早些承认!”
即便心中还是有一处为了这孩子在难过,但是……但是!
“呃……啊!”
劈头盖脸的一盆凉水泼了上来,林展颜只觉得心尖都似乎结了冰层一般,头晕晕沉沉。
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子,她身着一身紫色烟纱萝裙,墨发被一只碧玉发簪挽着!
眉目如画,像是天上偷偷下凡的仙子,手上却莫名地提了一只空木桶……
她冷冷开口道:“表哥酒醉,送他回伯母院子里去,若还说胡话,便提着水桶一路泼回去!叫伯母亲自来接他!雪裟便不送了!”
她这样说,要是林展颜还是不清醒,这样处置的手段,真是个厉害的主子!
几个人立刻上去扶着林展颜,红杉自己跟在雪裟身后,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表少爷,您走吧?奴才们送您回去…”一个家丁说道。
“是啊!表少爷,您怎么喝得这么多呢?快别说胡话了!”
几个下人说着话,林展颜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口中还在喃喃。
“若是你承认,我什么都会原谅……”
“红杉,你的脸不要紧吧?我屋子里还有些药,效果很好的。回去我给你抹上。”雪裟说道。
一路上她似乎都在生气一般,现在开口,红杉自然也答:“小姐,红杉…没事的。”
雪裟:“怎么会没事,都已经肿了。这个疯子找我,你何必要报?直接让人去喊伯母,把他挪回便罢了。”
“小姐,表少爷方才找我的时候,杀气腾腾的,说是要是不马上找您出来!
就要翻遍院子,我以为他没有跟来,还在我们那里等,会发现萱香。便马上来找您了。”
雪裟:“原来是这样,真是个疯子。”
语气十分厌恶,这还是红杉第一次见自家小姐这样讨厌一个人。
刚一进院子,另一个却出现在她眼前。
肖潋奇怪问道:“怎么不在屋子里?这是从哪儿回来?”
雪裟看着他,心想怎么忘了这家伙要来了呢?
“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肖潋问道,很是自然的拉过雪裟的手。
完全不顾一旁的红杉还在看着。(未完待续。)
第250章 神医
“无事,你等了很久吗?”她答道,脸色却是发白,人已经进了屋子。
肖潋:“才到而已,你方才去了哪里?”
总觉得她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却是不说呢?
只见,她进了屋子之后便寻出了一瓶药,招呼了红杉一声。
“快来,擦上很快便会好的。”雪裟道。
这不是自己的药?谁受伤了?
红杉听话的上前:“是,小姐。”
肖潋看她从身边经过便道:“原是红杉受伤了,这药很好用,晚上便能够好的。”
“是…郡王说的是。”红杉愣楞道,坐在一旁雪裟为她轻手轻脚地上了药。
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颊,肖潋这才想到,或许是红杉被人打了,所以雪裟生气吧!
“她这是怎么了?谁与你冲突?”肖潋问道。
自然是找雪裟的麻烦,这才打了红杉,否则一个小丫鬟有什么好打的。
雪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再提了。”
红杉的双眼却是含泪般,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肖潋还会继续问,却见他老实的坐在了窗边。
他穿一袭云锦紫衫卷边长袍,袖口以金线绣着蟒纹,他已经官拜九王,如此尊贵的男子,又有着上天都妒忌的容颜,他本该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为何在此,却是平淡如水,岁月静好的模样……
“好了。你记得照看好萱香,无论谁来这里,都给我挡回去。”雪裟吩咐红杉道。
她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连忙点头。
红杉:“是,小姐。奴婢先下去了。”
见她走出了门,雪裟这才回头看窗边的人,瞧他安静的模样,有些难以打破。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肖潋笑道。
不知还要等多久她才会注意到自己呢?
雪裟:“今日我准备了许多事情要去做。”
“有我可以跟着的吗?”他问道。
雪裟一笑:“全是你要去的,还不快些备马车。”
肖潋看着她笑,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潇月公主府内)
潇月:“你找到人了没有?”
台下的人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睛中含了一丝不悦。
仇妩答道:“还未找出人来,碟飞凤舞楼应该不是她的藏身之地,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又选出了花魁。”
潇月媚眼一动。似乎带了怒气。
“我要你究竟有什么用?找了不下一个月,却是毫无行踪!蜀王梧王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仇妩答:“暂时还未发现异常。”
潇月听了这话,手中一握茶杯,狠狠摔向仇妩。
“啪!啪…”茶杯碎了一地。仇妩额头破裂。流出一道红色液体来,深邃的五官却是认真地答:“公主息怒。”
潇月:“息怒,我为何息怒?母后已经在找我要人了!我如何兜得住?原本她的身子便不好了,得知这个消息,凤体出来问题,谁来负责?”
“公主不必着急,萱香跑不远,她迟早会出现的。郡王那边便认为是蜀王藏了人。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仇妩冷漠答,原来他竟然可以在潇月面前明目张胆地谈起肖潋。
潇月疑问道:“哦?是吗?肖潋那个小杂种近日在做什么?你为何只是查到了他的想法?”
手中举起了另一个茶杯。开始把玩起来。
仇妩依旧冷冷地答:“郡王早已经接了皇上的命令找人,以他天下第一的情报主子身份,他不可能会错。上次我跟着他,正好瞧见他与蜀王密谈。”
潇月看着仇妩,这个人她已经用了五年,从来下手果断,干净,没有挑剔之处,容貌…也是俊美。
“这样说来,不日便能够找回她了吗?”潇月笑问,妩媚动人。
仇妩:“的确。”
“那我便放心了。你上前来。”她柔了声音,搭出一直玉手来,似乎浅笑着,又似乎在打量着他。
仇妩睁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笔直的身子动了动,大步流星的上前,将女子挽在怀里,似乎刚才的主仆身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他这样放肆,当然也是得了潇月人默许,媚眼如丝间,却是说道:“我又送了三名家族女子入宫,父皇满意是满意,却没有一个位分高的,这是为何?”
仇妩没有言语,只是将潇月的手握在掌心,俨然一副男宠模样。
过了一会儿,潇月这才愣楞道:“是啊…我们早已经失势了,父皇不会再要我们的人,还要看着母后病死,我们回不去了!”
语气落寞,也带着不甘!
“公主,或许是你送的人不讨皇上喜欢,何不找一个皇上心尖上的人入宫陪伴呢?”
仇妩突然开了口,潇月听了这话,立刻答:“我都是照着父皇喜欢的女子模样找的人,不会有错。心尖的人,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狐媚子在?”
潇月意指六皇子李楚端的生母,那女子倒是现在正得宠爱。
仇妩模糊不清道:“如此可不对,我听说,皇上最喜爱…异域女子,曾经有一个还被藏在了宫中……”
“你是说雪媛那个贱人?她失踪多年,我如何找的回来?”潇月一听他这样说,却是一把将仇妩推开,双手扯了衣裳穿好,眼神怨恨。
仇妩不知潇月为何半途停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雪媛是?”
“你听说了什么异域女子,便是这个人!她当年母后入宫两年,正得宠的时候。雪媛却出现了,后来是母后赶她出宫的,现在早已经死了吧!”
潇月解释道。似乎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先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众多子女中,这样讨父皇喜欢……
后来听母后说,竟然是因为那个叫做雪媛的女子,很是喜欢自己,她走后,父皇才越来越疼爱自己的。
“她死了?有人证实吗?”仇妩不死心地问道。
似乎很在乎雪媛。
可惜。这个主意早已经被李荛端想过了,雪裟都已经在了京城。
他竟然能够打听出这些,看来在宫中的确是有人的。
潇月怒道:“不要再提这人。我如何知道,也不愿去管。”
“是,公主。那咱们便不提她了。”仇妩低了头,默默道。人却是起身走了出门。
潇月倒是不阻拦。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却也不可惜。
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仇妩这个人在她身边有两大怪处,一是从不自称奴才!
二是唯有双日子会出现在她这里,单日子便是她如何急招,也是不会来的。
想当年她将他招上床来的时候,可是废了不少心思,这个男子。向来是冷漠异常。
潇月缓缓道:“父皇心中最喜爱的人…莫非,真要找一个与雪媛一模一样的人来才行?”
或许只有这样了。
毕竟。只不过因为那雪媛曾经很喜爱自己,父皇便宠了自己这么多年!
仇妩走得很快,不过片刻便是出现在了肖潋的郡王府中。
“您来了。”黑衣人道,不下十人跪在了仇妩身下。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仇妩:“立刻动身,在殿下回来之前,必须要完成。”
黑衣人:“是!”,“是!”
几人应了几声之后,便各自消失无踪。
仇妩看了看天空,表情很是难以捉摸。
此刻肖潋与雪裟正坐着马车前往城北,正好与郡王府相反,看来是片刻不会回来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肖潋问道。
雪裟坐在窗边,并未带任何一名婢女,正仔细瞧着路,没有注意到他的问题。
“裟儿,你带我去哪儿?”他又问道,身子凑近了些,语气软懦。
雪裟这才注意到他,缓缓答:“带你去找一个人。”
“找谁?”肖潋问。
她转过脸来,看着肖潋白皙的脸色,怎么也瞧不出这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想念我了?来,凑近些看。”他嚣张地笑着,将雪裟拉近了距离,低垂的头似乎要碰触她的脸颊。
“胡闹!”雪裟只说了这一句,肖潋便笑得更甚了。
看着他笑得灿烂,容光焕发的模样,雪裟突然道:“我这是带你去看病,是去找我先前识得的一位神医。”
肖潋愣了一下,便道:“神医?什么神医住在这偏僻的城北?我已经瞧了很多大夫,都没有用,都是白费心思罢了。”
“他医术的确精良,不去看看怎么行,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雪裟淡淡道,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心让他心暖。
他突然握住了雪裟的手,口中道:“你若觉得好的,我便去看看。只是若是开什么药方回来,叫我吃苦,我可是万万不肯的。”
“怎么像个孩子似得?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大夫从前救过我的弟弟,我相信不会有错。”雪裟微笑着回答。
肖潋也随着她笑,心中却是知道,是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得了绝症,真的会死!
是要验证一番而已。
马车开的越来越快,渐渐到了城郊处,眼看越来越荒凉,雪裟又不指路,肖潋有些奇怪了。
“裟儿,咱们这是去哪里找神医,似乎开了很远了。”他问道。
雪裟看着窗外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只道:“叫马夫停下吧!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停下!”肖潋命令道,刚刚停稳,雪裟便下了马车。
“究竟是什么神医呢?我却为何不知?”他说着,随她下车。
若是京城又神医,他的消息四通八达,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刚刚还在疑惑的肖潋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下,不再言语。
一身紫衣的女子已经走了进去,马车听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一个乞丐村,土墙进口处由一块木板子写着弯弯曲曲的城北乞丐村字样。
他眼前大多是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孩童!
衣不蔽体,身子瘦弱,一眼看过去,七八个小孩子全都举着一个同样破烂的饭碗,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来讨要。
肖潋这辆马车特意选了外表看着朴素的,雪裟走在前头,早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讨要的人,那里边不同,是些老人!
原本还在煮些野菜剩饭一类,看到一个华贵的小姐进了村子,立刻便开始讨要。
肖潋看着,很是疑惑不解,雪裟只是一一回绝,并往里头走了。
外头的这些孩子倒是没有问他讨要,虽然面前的男子看着穿着气派不凡,打扮尊贵,可长相却是有种威严冷峻。
原本这些小乞丐的父母出门进城讨要之前便嘱咐了他们,若是看见脸上刀疤面相不善者,千万不要招惹,这男子便有疤……
“到这里来做什么?”肖潋自言自语道,却是没有生出厌恶之感,人走了进去。
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裟儿,来这里找神医吗?”他疑惑道。
雪裟看着远处的一间破屋里的人,对肖潋点点头道:“便是这里有个神医,你一见便是。”
肖潋疑惑:“真的?”
看向前方的破屋,几个画着戏装的人正在练把式,吹啦弹唱都有人在操弄。
雪裟走了过去,便朝着一个小孩子喊道:“阿志?”
那孩子一回头,肖潋立刻皱了眉头,将雪裟拉在身后。
阿志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个,正好是看见雪裟被肖潋拉过去的一瞬间,有些诧异,又带着笑容。
“肖潋,别这样失礼。阿志是我早已经认识的人。”雪裟说道。
从肖潋身后走了出来,他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着,眼神冰凉地看着眼前的畸形人阿志。
阿志歪着脑袋,看见雪裟来了,笑得合不拢嘴:“林小姐?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肖潋有些惊讶,这人果然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说话的声音便是。
“今日我是有求于你,你弟弟呢?”雪裟答道。
“说什么求,只要林小姐吩咐一声便可,我弟弟就在屋子里头,我去喊他?”阿志热情道。
雪裟微笑道:“那便有劳你了。”
看着那阿志迈着小小的步子走了进去,她解释道:“今日就是带你来看这个神医的。”
肖潋有些奇怪,什么神医会在这种地方,莫非是这个人的弟弟吗?(未完待续。)
第251章 乞丐中的神医?
“弟弟,林家小姐来找你,你可要客气些,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阿志仔细对阿辉招呼着。
一旁的黑脸汉子看着一点也不面善,身高八尺,体态壮硕手中拿着一把大刀正在挥舞,听见阿志这样说!
便停了下来,睁着眼睛看着屋外的两人。
这便是阿志的弟弟阿辉,两人因为自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料,也早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胡乱说了个名字,便一路喊下。
“哥哥,你还理林家的人做什么?便是他们把除夕夜出了刺客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们才至今没有人家敢请啊!”
阿辉生气道,瞪着牛眼,很是生气。
此刻,阿志的戏班子已经进京半年有余,除了雪裟的那一桩生意,再无人问津。
戏班子这么多人要吃饭,他们便渐渐地沦落到了这乞丐村里头,人能走的也走了,落魄不堪。
阿志堆起笑容道:“弟弟,你可别这样说,当初咱们进京不也是没有名气的,是雪裟小姐请了咱们,让咱们赚了一大笔钱,好扎稳脚跟啊!”
似乎很是感恩的模样。
他们兄弟正在合计着,雪裟与肖潋在外头也正好有事可谈。
“这里既然是乞丐村,早知道要来,何不带些银钱出来,不是还要看神医,难不成不必花钱?”
肖潋突然说道,眼神不再一直盯着阿志进去的屋子。
雪裟回头看他。他正在仔细地察看四周,有多少的病残者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怕是同情心起来了。
“这神医看病。自然不是白看的,不过。他要的不是银两。”她轻轻答,眼神中没有这些乞丐,冷漠的模样叫肖潋奇怪。
肖潋:“无论他要什么,我相信你都会给的。毕竟,你很希望我好。”
握住她的手收紧了,有些冰凉。
“好心的公子。您救救我奶奶吧!救救我奶奶!她快要死了,呜呜呜……我娘…她她还没有回来!”
突然,肖潋身子一震。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抓住了他的衣角不停摇摆着!
“裟儿,这?”他不知所措道,雪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肖潋,你怎么了?”雪裟道。
看着他脚下不过三五岁的小男孩,那孩子的脸黑糊糊的,泪水鼻涕流了一整张脸脏乱不堪,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惊人,含着泪大喊着。
“救我奶奶吧!求求你了!呜呜呜”
“孩子,你不要哭。放开这哥哥,否则他会生气的。你奶奶在哪里?”雪裟不自觉地问道。
称呼那小孩子为“孩子”殊不知有心人已经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那孩子听了话。听着这一位美丽的姐姐说话,放下了他那一双枯树枝般的手。
肖潋的衣角得以松开。他却闪电般地后退了几步,眼神震惊不已的看着那小孩子。
“我…我奶奶在这里!姐姐,你救救我奶奶吧!”小男孩哭道,拉着雪裟的手便往一旁的屋子后走去,肖潋看着,强掩心中不适跟了上去。
雪裟镇静问道:“你不要哭了,告诉我你奶奶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我不知道。奶奶她就是,就是不动了。呜呜…我娘说过,呃…!
要是到了中午呃…奶奶还不动,便一定要找人救她…我找遍了村子里的人,他们他们…都没有办法……”
小男孩哽咽地不得了,却还是勉强地说了出来,正好在一处茅草屋顶下,雪裟瞧见了一个浑身盖着麻布的拘蒌老人。
“这…这就是是我奶奶。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死了,我娘说了,她一定会买药回来的,奶奶为什么死了?”
小男孩哭着道,抬着脑袋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瞧着雪裟,其中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实在叫人怜惜。
“让我看看。”雪裟说道,放开紧紧握住孩子的手,上前掀开乌黑的麻布,露出了老人的头。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面皱纹与斑点,身上散发这剩菜剩饭的酸臭味,双目紧闭。
她伸手过去,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心中一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怎么样?奶奶怎么了?她还有的救吗?呜呜呜……”男孩又哭了起来,那样的无助。
雪裟不禁想起了府里的林佑,他从小养尊处优,明明是这孩子一样的年纪,命运却是完全不同……
“裟儿,你不必这样,不是说有什么神医,这里如此多的病人他不看,现在也该他出现了!”
肖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瞧着他走向阿志的屋子。
什么样子的神医会见死不救?不…该是什么样的医者会不救人,这孩子找我们也不找这里头的神医,究竟是为什么!
肖潋冲进了屋子里,冷漠问道:“谁会医术?”
里头的阿志正在和阿辉说话,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他一跳,还未说话,便听阿辉怒道:
“你是什么人?吓坏了我哥哥,我要你好看!”
肖潋双眼一睁,眉间怒动:“你要我什么好看,不如试一试!”
“你…!”阿辉喊道,就要上前去。
阿志却上前阻拦道:“弟弟,你这是做什么?还不给公子道歉,这是林小姐的朋友,你说话客气点!”
“你们两个,究竟谁会医术,外头有人要死了。我要你们出去救人!”肖潋冷漠命令道。
脸色坚毅,似乎要杀人一般,看着煞气很重。
阿志一看,这人不能惹。立刻撺掇着阿辉道:“弟弟。你快去看看。是谁生病了,怕是林小姐发了善心要救人,你快去。”
阿辉甩了一个脸子给肖潋。便转身去拿了一个木箱子,听话的出去见人去了。
要说这阿辉还真是很听阿志的话,肖潋看着他听话,自然不与他们计较,眉间的怒火却是没有歇息!
总觉得心中一团怒火攻心,疼痛不已。
狠狠的皱了皱眉头,肖潋的脸色突然变了。冷汗直下,阿志一看吓住了,忙问:“公子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弟弟过来先给公子看看?”
“不必!你先出去…!”肖潋警惕道。故作没事一般命令他。
阿志答道:“那…那好吧。”
阿志心中想道:一看这人便是大病在身,难怪林小姐要带他来找弟弟……
肖潋看着这个小人儿走了出去,他这才不断喘气恢复。
阿辉走了出去便大声喊道:“谁要救命!谁要救命啊!”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回荡着他浑厚的声音。
“什么声音?”雪裟问道。
这老人还有呼吸,虽然微弱。且间歇太大。不过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姐姐说什么?”小男孩问道,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雪裟:“是谁在喊哪里要救命?是不是那大夫出来了?”
“什么大夫啊!喊的人是个野医,他看病向来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奶奶上次不好的时候,我们把钱全给他了!他还让娘在他屋子里缝了一夜的衣裳。
第二天才开了药来。这一次我们怎么求,他都不救了。这人黑心的很,不会来救奶奶的…!”
男孩清清楚楚的回答道,原来是忽略了那个声音。雪裟听了,突然带了几分厌恶在里头。
“是这里?那个死鬼老太婆?救她做什么?浪费我的药!”阿辉不乐意道。
看见是雪裟蹲在那老人生边。阿志却是坚持带他来了,脚步也走得很快。
“林小姐,您快让开些,不要太靠近了这老太婆,她脏的很,我弟弟来了,她死不了的。”阿志说道,请雪裟到他身边去站着。
雪裟这才看见他身后的黑脸壮汉阿辉,这让还是如从前一样,双眼中带着傲慢,脸色漆黑。
瞧他提了药箱,雪裟便起身走向一侧。
阿辉不乐意地上前,粗鲁的掀开老人身上的麻布,开了箱子,拿出一枚细细的银针来,正刺在老人的膝盖上!老人便动了一下。
再出了几根银针,扎满了脸上的穴位,动作干净利落,很是熟练的模样。
“姐姐,你会缝衣裳吗?我听说小姐们都不做这些粗活的。”小男孩突然走到她身边问道。
雪裟:“你为何这样问?”
“上次他治奶奶,娘就给他缝了一夜衣裳,姐姐这次才应该也要缝吧?不过等我娘回来还是叫她缝。”小男孩没头没脑道。
眼神很是清澈。
阿志怒斥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雪裟见他生气,这才想明白,缝什么衣裳。
这个阿辉,什么都不贪多了,便是好色这一点叫李荛端利用了起来,前世他被请到府里专门做医师的好处,便是一个善舞的美人。
他的医术乃是京城里,乃至宫中的各位太医都不及的,说是正统的医术,不如说他所学的野医土方很有一套。
那时候,若是有了什么疑难杂症,找他比任何人都要好。
雪裟问道:“要多久老人会醒过来?”
“应该不会太久,这老太婆得了很严重的风湿,这下怕是又疼昏过去了,得要一会儿了,林小姐不嫌弃的话,不如去寒舍坐一坐。”
阿志笑得开心道。
他这人也是学了些皮毛的医术,这个还是说得准的。
雪裟:“不必了,刚才和我一同来的公子去了哪里?你可看见?”
阿志:“他就在屋子里坐着呢!小姐也去休息吧?”
看他盛力邀请,雪裟便不好拒,便低头对小男孩道:“你在这里等着,若是奶奶醒了,便进屋子去叫我。”
小男孩:“嗯嗯。”
然后又转身对阿辉道:“有劳您施救,请务必仔细,雪裟必有重谢。”
浅浅的几句话,她说得那样郑重,似乎现在救的人不是萍水相逢的老乞丐,而是自己的亲祖母奶奶一般。
阿辉有些不屑,却见阿志一脸的崇拜模样,倒也不语,低头默默动手。
阿志带路道:“林小姐,您今日来,是不是因为那位公子?”
雪裟:“是,你如何知道?”
“那公子身子必然不好方才我还瞧见他急火攻心,冷汗连连,站都站不住的模样……”阿志话还未说完,立刻被雪裟打断了。
“你说他怎么了?”
“啊…似乎有些站不住啊?”阿志答道,还未见人影,一个紫衣的人影便便已经跑得飞快,入了屋子。
“林小姐,林小姐等一等我啊!等一等啊!”阿志忙道,跟了上去,奈何身子小,跑不动。
雪裟一进屋子,便冲向了里头的男子,肖潋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看着一个紫衣挡住了视线。
“怎么了?这样匆匆忙忙的?”他问道,眼前的她脸色微红,深色有些急。
雪裟问道:“你还好吗?大夫马上便来了。”
平静了心神,他看着似乎还好,没有什么冷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肖潋微笑道,看着缓慢赶到的小人阿志,有些怒气。
定然是他去告诉雪裟前来!
“林小姐,您走得也太快了吧!阿…志阿志都跟不上来了!”
阿志苦笑道,嘟着一张孩童的脸,模样滑稽的挥舞双手。
雪裟道:“勉强了,今日我前来便是为了他的病,大夫都说是不治之症,他近日气血逆行,我怕他会有什么意外。”
她看来早就想好了要来找这个人,否则不会这样……
肖潋心中温暖,却是苦涩多了些。
阿志却是疑惑道:“肖潋?这位公子不是林公子吗?你说的这些病情,和他的很是相似。”
上次见到的那个长着桃花眼的小白脸公子,似乎没有今日这一位英气……
“那是我的表哥,他是无药可救的。我要救的人是他!”
雪裟冷漠道,似乎听见了林展颜便倒了胃口。
阿志:“哦…原来如此,那是我看错了吧!的确,这位肖公子也的确看着比那位公子病症轻些。”
他说得认真。
肖潋却是冷笑:“你知道些什么?你们两个是神医吗?”
雪裟:“肖潋,阿志阿辉两人是自小研读家传医术所学的医术,整个京城中,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听着便是。”
她的温柔叫阿志奇怪,这个人既然不是林家公子,那雪裟和他关系这样好?岂不是……
肖潋:“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吧!”
他这身子,又有那位神医能够治好?他却是不信的!(未完待续。)
第252章 毒血顺气
雪裟:“阿志,你们在这里,我也是找了许久才得知消息,为何不进臣去呢?”
她问道,显得很是关心。
阿志心中有些尴尬,不就是因为那件事吗?
“林小姐,这…京城中四处无人肯请我们去唱戏,找了几家酒楼,都是不待见我们的,便…只能先回避了。”
阿志答道,一张小脸蛋有些扭曲。
“看来是上次的事情连累了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了。”雪裟惭愧说道。
阿志:“不…不不不。林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呢?这是我们学艺不精罢了。待休整几日,定然会好的。”
雪裟浅笑道:“希望如此吧!”
一旁的肖潋正在奇怪,为何雪裟这么快便找上了这个戏班子中的野医,她昨日才知道自己患病,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出来他们的所在。
看来,她是一直知道他们的位置才对,她在跟踪他们吗?有何必要?
雪裟不再说话,她知道阿志阿辉两人不会进京去,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让红杉她们四处散播的这个戏班子里有杀人犯!
不必提林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只说上一说,上次请了他们来府里便出了命案……
他们要不受待见,才能够保证李荛端不会哪日无聊请上了他们。
“唉!哥哥,你要救那个老太婆做什么,我才给她弄醒了,她又饿昏了过去。真是白费我的力气!”
门外传来阿辉的声音,阿志赶忙去看,雪裟与肖潋相视一眼。带着一丝镇定。
阿志吩咐说道:“你去盛一碗粥给那老婆子喝,保她活命。”
一旁的唱戏男子立刻听了吩咐,恭敬地上一边盛粥去了,阿辉却是不乐意。
“哥哥,你对那个老太婆这么好做什么?她都是要死的人了。早死晚死不还是要死。”
他说着,进了屋子,雪裟与肖潋正好听见了这句话。肖潋听见不由心中多了几分厌恶。
她看着肖潋这样子,想起那李荛端对待阿辉可是万般客气,千般宠爱。这样的小人,他却是知道有价值,从不让阿辉阿志两人起二心。
阿志笑脸道:“林小姐,那老婆子已经差不多好了。醒过来了正在喝粥呢?”
“是。多谢阿辉的帮忙。”雪裟答到。
阿辉却是冷脸:“要谢便谢我哥哥。”
“你这是什么态度?”肖潋呛声道,突然站起了身子。
阿志赶忙道:“这…肖公子,你不要发怒。我弟弟不会说话。”
“肖潋,你坐下,今日咱们前来是有求于人,你怎么也得客气些。”雪裟也看着他说道。
阿辉一听,黑不溜秋的脸上却扯出了一抹笑容:“有求于我们?怎么,林小姐要求什么?”
雪裟认真地说道:“便是我这位朋友的病。他身患隐疾,其它的大夫瞧了都是束手无策。我听闻了阿辉你的医术超群,便前来求医。”
阿辉神秘一笑道:“哈哈!哥哥,你看这个肖公子哪里是什么隐疾,他这是时候不多了!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透红便能够知道。”
阿志:“弟弟,你好生说话,对公子客气些……”
雪裟担心道:“他真的病的这样严重吗?”
肖潋却是不以为然,缓缓坐下。
阿辉:“这是自然,林小姐,我劝你小心这人,他患有气血逆行之疾,起初只是血气方刚,脾气大了些,后来便会控制不住气血,导致七窍流血而死!”
他故意说得难听,雪裟感觉到他似乎有意在激怒肖潋,转眼看了看肖潋,他没有动,似乎有些难受的模样,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你既懂医术,且只看着便能够得知他的病,那么是否有法子可医?”她冷漠问道,突然变了脸色,阿辉看着有些奇怪。
这个林小姐,先前竟然请自己假扮刺客去吓自己府里的人,还害得他被一帮子家丁追了许久,实在是心肠歹毒的人!
否则,看她柔弱美丽的模样,谁会拒绝她的请求?
阿辉故作玄虚道:“林小姐,这病,说难治,倒也难,说容易,也是容易的。只看药材到不到位了!”
“什么药材,你且说吧!弄不弄的到,便交给我。”雪裟回答。
阿辉笑了笑,答道:“这药可不必你去弄,我这儿便有!”
他这意思,便是自己要问他要,从他这里弄到手了?
看来是不愿意帮我们!
阿志却是拆台打道:“弟弟,你说些什么话?要什么药,你且拿出来便是,在这里瞎说些什么!”
雪裟面不改色道:“阿辉说的是,若是你能够救肖潋,且身边有药,那便着手开始治疗,你要什么回报,是不会少的。”
她说的直接,也是心急,但是没有表达出来,她知道,这个人便是贪财好色,必须要给些好处。
“那好啊!这便是可以一治!林小姐,您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阿辉乐了,笑出一排白牙,模样滑稽。
可惜身边的小人阿志却是不乐意,拉着弟弟的手便喊道:
“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林小姐对我们有知遇之恩,你怎么这样市侩!还不给小姐赔礼!”
阿辉看着哥哥,这一次却是不乐意回答,板着一张脸,原本放进药箱里摸着的手也收了回来。
“哥哥,你干什么!我治病从来都是不到关键时刻不救,一救便要够我们戏班子一年花费,这不都是为了你…否则!我不如去做大夫不是更好!”
阿辉怒道,脸色有些奇怪!
刚刚还没有谈钱的事情。现在却是狮子大开口说要一年生活的钱,这么大的戏班子,这么多人。岂不是千两至少?
这个阿志,不劝还好,一劝倒是劝出钱来了!
雪裟却是依旧客客气气地说道:“你们兄弟放心,钱我们不会少给,只要你治好了他,一切都不成问题。”
他的医术,雪裟知道。他说有信心能够救的,便是一定可以!
“你们两兄弟不必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本王可没有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看大戏!”
肖潋冷道。
他在一旁已经看了很久,这两兄弟就是在唱戏一般,不知为何雪裟听得这样入迷,难不成她就没有听出来。他们这是在讹人?
雪裟语气温柔道:“肖潋。你不要这样。我相信他能够医好你的。你过来,先瞧一瞧总是没有错的。”
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肖潋还未来得及反抗,她便轻巧地将他带到了阿辉面前,口中道:
“他是小时候发了高烧,将内脏烧怀了,导致气血逆行,已经多年服药压制。近日却是严重了。”
阿辉听了雪裟的话,一手伸向肖潋的脖颈。肖潋立刻反手打过去!那只黑乎乎的手便弹了出去!
阿辉被震得虎口发麻,暗道这人力气好大,口中却是骂道:“你干嘛!我是大夫看病,你不配合,我怎么医治!林小姐,我怎么医治!”
听到弟弟这话,阿志震惊地不得了,立刻拦住他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雪裟软声道:“肖潋,你配合一下好吗?便当是叫我安心。”
她今日究竟是吃了什么药,为何眼神中自然带了三分温热,语气含杂了八分柔情,叫人一听便生气不起来……
“我弟弟真是粗鲁,林小姐不要不介意,王爷也请恕罪!”阿志突然跪下道。
阿辉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哥哥这是怎么了,看着肖潋的模样,生着一张俊美的脸,却自带伤疤,这哪里能是养尊处优的王爷?
肖潋冷漠地用琥珀色眸子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算你识相,耳朵倒是不错。不必这样,起来吧!”
方才他自称本王,或许是被这个小人听见了。
阿志立刻颤颤巍巍地其实道:“多谢王爷饶命!多谢王爷饶命!”
“你…你真是王爷?”阿辉不可置信地看着肖潋道!
雪裟恰到好处地答:“肖潋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侄子,受封郡王,的确是王爷。”
阿辉立刻反应过来,抢先跪下:“这…这…小民参见王爷!王爷的病,小民一定竭尽全力去治!”
“是吗?你这样好?方才还要我们钱财不是吗?”肖潋玩味道。
阿辉颤抖了一下,心想,竟然来了一位王爷,王爷啊!要是高攀上了,日子怎么会不好过?豁出去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小民方才是有眼不识泰山,没长眼睛!冲突了王爷!王爷恕罪饶命!”阿辉喊道,阿志也跪下!
“王爷饶命!饶了我的弟弟吧!”
“你们两个不必这样,快起来吧!现在不是在京城中,肖潋不过是我带来看病的一个病人,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雪裟在一旁清明的指点道,意思是叫肖潋放过他们,肖潋听了却是不说话了。
阿志:“这…林小姐,您放心,我现在就让弟弟治!快治啊!”
阿辉被他一催,也道:“是,请王爷把衣服脱了,露出胸膛,让小人一看!”
说着,便起身来看着肖潋。
雪裟倒是没有回避,看着他迟迟不动手,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肖潋看着面前的黑脸壮汉阿辉,不乐意了。
果然是莽夫,连给让跪下主子没有喊起身便不能起身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真会什么医术?
正在想着耳边却传来一个好听的柔声。
“郡王殿下,您是不是要等人帮您宽衣?给大夫瞧一瞧病好吗?”
肖潋一听,她这样说倒是好了。
今日他可是听了她的话出来的,她帮自己宽个衣,也是应该……
“我自己来吧!”
肖潋默默道,将身上的紫色衣衫褪去一半,雪裟不曾回避,却是心疼不已……
站在他的身后左侧,她可以看见他后背所有的伤痕,一道一道,有的很新,有的已经结疤,看起来却都是剑伤。
她记得,他有一把剑随身携带,看来他练武,是练的长剑。
男子浅褐色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后脖与肩膀,紫色衣衫衬地他更加俊美,惊为天人的长相实在耀眼…
可那满身的伤疤却是大相径庭,似乎完全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一般。
阿辉仔细看了看肖潋胸前问道:“果然,王爷是不是练武之人?”
肖潋冷漠答:“我自然是,你还看出什么?”
身后的雪裟回过神来,也往前看去,肖潋却是将衣衫盖住了胸膛。
“怎么了?究竟看出什么?”雪裟关心道。
阿辉惆怅道:“林小姐,王爷的病的确是气血逆行没错,不过其严重程度,我却是低估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依然可以救的吧!”雪裟只关心这个,自然问道。
阿辉:“能救,自然是能够救的,不过…以毒攻毒却不是寻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必须要用毒吗?”雪裟道。
阿辉这个人,不轻易用毒,从前自己被用刑李荛端救回来的时候一看,已经去了半条命,那一次便是用了十条蛭放入血肉中才吸干了淤血!
因为蛭一进入皮肤吸血,便一发不可收拾,很难弄出,所以他一开始便对自己用了毒,血为毒血,虫子一吸饱,便自然被毒死,没有后患!
这个法子,即便是她听了,都有些害怕……
真的到了这一步吗?肖潋?
阿辉肯定答:“这是一定的!必须以毒将血调控回原本位置,再用药顺气,否则是治不了的。”
肖潋:“等一等,你说用毒?毒怎么解,什么毒?”
“五毒之中,我会挑选一样合适的,不过…这个应该可以!”阿辉说着,伸手将刚刚摸好的东西从药箱中掏了出来!
一只手掌大小的八脚纯黑大蜘蛛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阿志:“弟弟,快拿回去,不要吓坏了林小姐!”
“不必,我不怕的。”雪裟淡然回答。
阿辉自然道:“这是我一直养在身边的蜘蛛,名叫狼蛛,剧毒无比,王爷可以先从它开始。”
“你什么意思,要它咬我吗?”肖潋问道。
看着那只大蜘蛛从阿辉的药箱中拿出,他确实有些惊讶,那不是个针灸箱吗?
这个看着寻常的人,竟然是苗疆蛊师一般的医者!(未完待续。)
第253章 相对相拥(小章节)
“王爷若觉得不妥,也有慢些的疗法,寻常些的……”
阿志囫囵说道,以为肖潋是害怕了。
雪裟:“不必,寻常的疗法缓慢,效果却不好,肖潋你听我的,便先试一试。”
她看着坚定,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心中有些不舒服。
“王爷,您看如何?”阿辉缓慢问道,手上的蜘蛛动了动,彰显着它的厉害一般,爬上了阿辉的肩膀。
“你尽管大胆的治,反正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了无牵挂而已。”他冷漠地答道。
阿辉:“这样子?那王爷可记好了,这蜘蛛每日早晚会各咬你一次,每日也需要放在你左臂上温着,它的噬咬会让手臂发麻失去知觉。”
“失去知觉?那是多久?”肖潋问道。
“最多不过三个时辰自然便解了。若是十日之内,它噬咬后你的手臂只麻木了半个时辰之中,便可以继续了!这时日内,我会寻找最好的毒来医治你病!”
阿辉交代道,雪裟看着那一只黑乎乎的蜘蛛,这东西咬了之后那岂不是基本废了一只手了吗?
“阿辉,你看看,我的火蜘蛛,已经快要死了,这是为什么?”雪裟突然道。
阿辉惊奇道:“火蜘蛛?林小姐怎么有这样的东西?”
只见她从容地在袖子中摸出来一把黑色的东西,摊开了手掌,那些小家伙便缓慢地爬动着。
阿辉:“还真的是火蜘蛛,林小姐你认识懂这些的朋友?”
肖潋看着她手心的东西。想起了那次仇妩伤了自己,她生气的不得了,虽然自己还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来了一个暴怒!
却是连仇妩都被她给伤的不轻,罪魁祸首,便是这个东西!
“雪裟,这是上次灼烧人皮肤的蜘蛛吗?这样危险的东西,你不要接触为好。”肖潋关心道。
雪裟淡然道:“无碍,你不必担心,如阿辉所养的狼蛛一般。养蜘蛛的人,是绝对安全的,不安全的是其它人。”
阿辉:“林小姐说的不错。的确是如此,这火蜘蛛的养法很多,像是林小姐这样一个弱女子敢养在身上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是啊!林小姐。你带了这么多出来。足以杀死一队轻骑了!”阿志也道。
这个京城的弱女子怎么会懂得苗疆的这些呢?
他哪里知道这是雪裟前世和面前的这一位阿辉学的一招防身,便是这一种蜘蛛,它们十分好养,又生命力顽强!
只要是成年之后,不需要再喂养,最多能够活上一年之久,攻击性与独特的毒性都是绝佳的防身之物,但是比较稀有!
她当年每次都是要李荛端准许。这个阿辉才会给她二十只。
雪裟:“是吗?我也不过才接触,不明白为何它们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模样。这才来问行家。”
阿辉道:“给我看看。”
她将手递了过去,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
“你是不是经常将它们放在盒子中封存,应该时常放在身上,这样它接触了你的体温,你再将它放在敌人身上的时候才会有攻击性!”
阿辉果然是行家,一下子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这火蜘蛛便是会记住时常在一个人身上的体温如何,等它接触到另一个体温之时,便会立刻下嘴去咬,产生毒性!
“原来如此,阿辉果然是行家,我的确已经四五个月未曾携带它们,要是要转手给其他人,要怎么做呢?”雪裟自然而然地问道。
阿辉很乐意地回答:“你首先将它们放进水中浸泡,不到片刻就要捞上来,沾了水之后它们便没有记忆,这时候再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便可以了。”
“还有这样的妙法?雪裟真是见识短浅了。”她轻笑道。
当年她想知道这个,可是白日做梦的事情!这可是他们两兄弟的传家秘法。
正当阿志后悔弟弟轻易把这方法告诉她之时,雪裟却又巧妙地转了注意力。
“如此,这狼蛛是否也可以认主?”
阿辉:“这当然不会,只有火蜘蛛能够这样。对了,王爷,你伸出手来。”
肖潋看着他,默默地将左手臂伸了过去。
阿辉一手将肩膀上让蜘蛛拿下,轻轻地放在了肖潋手上……
那蜘蛛缓慢爬上了肖潋的手,有些毛茸茸的触感,与有节奏地动作一起造就一种不舒服的氛围。
“王爷这十天中,千万不能再运功,你是会武功的人,运功会导致它的毒更加剧烈,这个可不能冒险,会昏迷不醒的。”
阿辉在一旁提醒道,他现在可是尽心尽力,就怕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一个贵人,还没有留住他!
这样一个外表强硬的人,竟然是一个这样贪恋权贵的谄媚之人,也是可笑。
雪裟看着那蜘蛛缓缓爬上肖潋的左肩膀,停留在了上面,似乎在休息一般一动不动。
阿志忙笑道:“王爷,这就好了,请您穿上衣服,这几日千万小心啊!”
雪裟客气道:“有劳。”
一旁的肖潋拉起了衣裳,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泛起一层亮色。
“若是它没有用,我会杀了你!”
如此强硬的态度,正是手握他人性命的王爷可做的,原来他方才一直的不言不语,是要说这一句话……
吓得这两兄弟忙道!
阿辉:“是…王爷!一定有用!”
阿志:“您放下心来,一定会有用的!我弟弟的医术,一出手不可能会错…”
即便两人说得很是诚恳,可惜他却不买账,拉起雪裟的手,只是留下一句话!
“但愿如此!”
两人快步走了出去,雪裟却是脱开了他的手。
“你怎么了?不必对那两兄弟这样客气。”
肖潋回头道。
“不是的,是那孩子。我想去看看他如何了。”她温柔说道。
肖潋却是微妙的变了脸色,眼神中含了一丝害怕……
雪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走向方才的破屋子,却见到那里来了一个破衣的妇人,正抱着小男孩。
是娘亲回来了吗?
他的笑脸很是叫人释然,雪裟一笑悄然转了头……(未完待续。)
第254章 寻找机会(小章节)
保护孩子的娘亲到了,其他人也没有必要再出现了。
“肖潋…你怎么了?”
回过头,她这才注意到他的不适。
只见他皱着眉头,眼睛很是无神,脸色很是苍白,似乎又被什么吓到了一般。
“我…我没事。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肖潋答道。
拉起她的手就要飞身离开,却被雪裟死死拉住。
“你不能运功,以后也不许。到底怎么了?你连我却也是不能告诉吗?”雪裟问道。
淡蓝色的眸子那样清澈,肖潋绝对看不见她说了这一句话之后的后悔,只是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肖潋平静道:“那便走快些,好吗?”
“嗯。”雪裟点点头,重新拉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着,出了村子。
他不言不语的,雪裟只能空担心,但是表面上却没有多问,有些事情是除了自己,谁都不该知道的,他有这个权利。
方才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她以为她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对其他人说的!毕竟,这是逼问。
或许,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关心一个人吧!
马车开了许久,里头的紫衣女子,与同样紫衣的男子一般,相对无言。
看着对面的他,发丝微微凌乱,遮盖住了眉间的伤疤,却掩不住那一双惊艳的琥珀色的眼瞳,可惜这一次他眼中没有光芒,只是黯淡了……
“裟儿。你想知道些什么?”
末了,他终于开口问道。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若是你不愿说。我不会强求。”雪裟缓缓答,眼中柔情似水,美眸中含了千般风情。
他突然很想笑,这个女子,原来真的有情感,她也会这样柔情,还是对待自己?他终究还是对了一步!
“倒也公平……”
肖潋缓缓说出这一句话。马车进了京城,似乎他的不适感便消失无踪了。
等到两人下马车之时,红杉早早地就在府门等候。一看马车来了,立刻去迎接,刚刚掀开了车帘,却是脸色一变。
车中。肖潋睡得熟了。露出完美的侧颜,紫色衣衫的高贵感与他的俊美都惹人脸热,而他身上躺着的女子却是叫人幻想破灭。
她身着紫色衣裙,微合着双眼,美睫如扇,粉润的肌肤光洁无暇,樱唇轻启,这一标志的不像话的美人靠在了肖潋的心口。
两人看起来是这样的般配。身上的衣衫都似乎是相得益彰一般,一个容颜倾城。一个俊美无方,他们在这马车中,可是……
“小姐,已经到了。”红杉脸红心跳地提醒道,时刻注意着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肖潋身上。
雪裟睁了睁眼原本也没有睡着,明明记得是相对而坐,什么时候靠的越来越软了?
肖潋微笑看她:“醒了?那地方实在太远了。”
“算是有些。”她答道。
看着红杉,缓慢地说道:“你进去,拿一碗水来。”
红杉:“是,小姐。”
“拿水做什么?”他看着红杉的背影问道。
雪裟没有作答,只是伸伸手,轻巧地说道:“你这十日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之中,可否做到?”
“怎么?这就要迫不及待和我成亲不成,这是在邀我同住吗?”他笑得灿烂,将脸凑了上来。
“随你怎么想吧!有什么事情,今晚之前交代好了便过来吧!”她面不改色道,似乎已经打算好了。
瞧着外头天色不算晚,还未黄昏,她倒是想得周到。
“似乎,我只能听你的话了。”他暖暖地笑着,将她又抱回怀里。
雪裟却是趁机下了马车。
“快些办事去吧!”
她道。
肖潋掀开车帘看她,真是没有办法,只好吩咐道:“回府…”
一双桃花眼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直到看不见为止。
红杉道:“小姐,水拿来了。”
“不必了,咱们进去吧!”她却是答。
红杉的眼神搜索着肖潋的身影,有些落寞。
这一切,尽收在李荛端派来的黑衣人眼中,他们昨日便寻找了她和肖潋许久,没有找到踪迹,今日又是她和肖潋出去!看来,殿下的担心真的没错!
“回去禀报殿下,雪裟小姐今日依旧与郡王一起。”
黑衣人道,另一个人便飞身前往了荛府。
这个时候,李荛端正在与李玉端商谈事宜。
“随你怎么想,这一次真是绝佳的机会,咱们可以趁着梧王离京动手!”
一身檀色衣衫的李玉端说道,他眉眼中的哪一抹血腥似乎已经酝酿了许久,即便是那般俊美的容颜,也是阻拦不住杀气!
而身边与他站在一起的男子则是显得云淡风轻的多,一身白衣绣有翠竹,衬着风雅的气质,简直和身边的李玉端格格不入…
“还是不妥,二哥你不要过于急功近利,此去虽然路途遥远,可那是梧王和木穆很是熟悉的地方,咱们要动手,很难!”
李荛端回答道,耳边的碎发被风吹起,骨子里都透着清雅。
两人此时竟然是在荛府的花园中谈话,倒也是大胆,放心。
“我也知道有些急了,但木金现在独揽兵权,要真的与他们拼真的,怕是不利。”李玉端道。
他可是很明白现在的局势,自古以来要这些文官再多,也没有一个手握重兵的五官有用,即便再怎么不济!
放手一搏也是需要兵马的……
李荛端突然一笑道:“二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朝中不是还有一个兵部尚书,曾致远吗?”
“我自然知道曾致远,可是他乃是一介莽夫发家,软硬不吃,对父皇忠心耿耿,他是留着的老臣!”李玉端有些困惑道。
老臣曾致远是皇上为了下一代君主所留的人,也是现在万万不能招惹的人!
这样的人不过寥寥几个,却都是最重要去权利的掌握者!譬如左太傅!譬如曾致远!
看他一脸苦恼,李荛端其实不相信李玉端会毫无办法,他今日是来试探自己的!那就好好叫你看看我吧!
“我听说,曾大人膝下只有一个独女,若是二哥娶了他的女儿,他怎么会不帮自己的女婿呢?”
李荛端神秘地说道。
李玉端一听,心中早已经是嗤之以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