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被逼许诺
“你这个贱人,你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苟且!”于瑶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李荛端从未见她这个样子。
瑶儿在一旁,也知道自己家的主子是怒气冲天了,这殿下和玄汕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脱了件外袍啊!
“小姐,您消消气。殿下和玄汕没有做什么啊!”瑶儿小声道。
“你走开!玄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竟然趁我不在勾引殿下!你以为我好糊弄吗!”
于瑶狠狠的推开了瑶儿,嘴中不停,像是要把压抑了几个月的脾气都发出来一般!
模样恐怖!
“于瑶,你这是做什么?”李荛端一只手护住了玄汕,将于瑶挡在一旁!
于瑶还在骂着,李荛端只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究竟是娶了个什么女人?
一旁的玄汕是愣了,否则,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于瑶打到,她立刻会意,却是跪了下去!
“于妃息怒,事情不是于妃相像的那样,我是要帮殿下缝补外袍,这才让殿下脱衣。玄汕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自己毕竟是下人 ,而于瑶对殿下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个时候,她必须低微的道歉!
“你给我离殿下远些!知道吗!否则我便杀了你!”于瑶恶狠狠的威胁,努力的推开李荛端阻拦的手臂,想要靠近玄汕!
玄汕见她怒气未消。竟然开始自己掌嘴!
“玄汕知错!玄汕知错!”
她低着头,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手中大力的往自己的脸上扇。很快嘴角便已经破裂出血。
李荛端的脸色阴暗,死死的拦着于瑶,而那个和他一样高大的女子即便身子不能前行,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
“你永远不许接近殿下!你永远不许接近殿下!贱人你知道吗!知道吗!”
于瑶骂着玄汕,却是想象那个跪在地下的女子,会是另一个身穿蓝裙之人!
“小姐,小姐!别闹了!”瑶儿劝她。却不知道于瑶受了多么大的刺激,现在早已经是无法思考!
她治不了雪裟,难道还能让另一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李荛端吗?
“你在说些什么?于瑶。你发什么疯?”李荛端对于瑶这莫名其妙的打骂实在反感,原以为她能够慢慢改变。
谁知道本性难移!这泼辣的劲头可不小!
狠狠的推开了她,李荛端目光冷酷,于瑶踉跄着后退!
眼里终于死死的盯着李荛端!这个男子。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怪罪?
“玄汕!你起来!不必向她道歉。不知道是发什么疯!”李荛端一改往日的温柔朝着于瑶说道。
玄汕则是站了起来,看着头发散乱,一双眼睛通红,满脸泪痕的于瑶,她一双眼睛通红却无神,任谁现在见到于瑶,都会认为她发疯了。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她是一如往常的对殿下动心。所以当于瑶说知道她的心思之时,她只想快些结束她的闹剧。
立刻便开始解释。甚至不惜跪地认错!
她不会告诉殿下的对吗?不会让殿下知晓自己喜欢他!
“李荛端,难道你也喜欢她吗?是不是?”于瑶心灰意冷的道!
“瑶儿,把你家小姐带回去休息。”
李荛端冷静的吩咐,于瑶看不见任何的感情。
她这四个月来,天天念经吃斋,学习茶艺将一双手烫的不成样子,这些都是为了谁?
李荛端,你怎么能不解释?
瑶儿上前去拉于瑶的手,却被她拨到一旁!
于瑶:“雪裟!我今日去见雪裟了!为何你从不告诉我你和她的渊源?”
李荛端:“你说什么?你去见她了?为什么?”
他实在奇怪,原先于瑶对自己温顺体贴,却实际上是个善妒之人吗?
“你担心她?你以为我会把她怎样?你喜欢她,便不该娶我!”于瑶绝望似得说出这句话。
李荛端才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雪裟的事情,便是雪裟,他也不曾告诉过!
“瑶儿,你不要闹了。你怎么会以为我喜欢雪裟呢?我与她不过是旧相识的关系,何谈喜欢?”
李荛端说着,带着暗暗的笑容,于瑶奇怪,为何他要笑?
于瑶继续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昏迷了三天,我在你身边时刻照料,你喊了雪裟的名字不下千遍!你的伤,相必是与她有关!这样的生死之事,难不成你还是否认?”
这时,李荛端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他竟然喊了雪裟的名字吗?
恐怕这就是起因,于瑶把这件事憋在心里这么久,今日终于爆发了,不行!必须稳定她!
“瑶儿,你真是想多了。我那时候就是因为看见雪裟遇险,一直担心她有没有受伤,这才朦胧见梦语了些,你怎么能够怪我?”
李荛端突然温柔的解释给于瑶听,玄汕在一边却是被于瑶的话震惊。
殿下,是为了救雪裟才受伤的吗?
那伤,留下了那么深的伤疤,以至于殿下现在都不能亲自动手,一运功便疼痛不已!
“好了,你不要闹了。为何这么喜欢吃醋?”李荛端把于瑶揽进怀里,带着宠溺的语气道。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于瑶还是相信了李荛端,傻傻的问出了这一句话。
“自然是真的,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你现在是我的妃子,其他人我决不会多看一眼!”
李荛端字字认真的说着,于瑶只觉得他怀里温暖。她是反应过度了吧!
“好了,这事情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她们都是无辜之人。不要再牵扯进来了吧!”
趁热打铁,李荛端说道。
于瑶现在是觉得满腹的怒气皆散了,却是看着远处的玄汕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心中寒凉。
“殿下,您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会不安心!您也不希望我不开心,对吗?”于瑶说道。直视着李荛端。
李荛端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看着她一头乱发和布满血丝的眼珠,李荛端知道,绝不能刺激她了。只能暂且答应。
“你说吧!”李荛端道。
“你,永远不能娶雪裟!否则不出一年,她将死无葬身之地!”于瑶狠狠道!
竟然还是诅咒的雪裟,看来于瑶是真的爱自己……
在于瑶几乎凌厉的目光之下。李荛端缓缓道:“我。答应你!”
他的白衣,清朗雅致,里头没有穿黑衣,心中的那一份心思,也是埋藏着的。
李荛端不会说出其它的话,即便他心里不是滋味。
“呵呵,殿下!您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于瑶口里一直在重复着,心中的喜悦占据了一切。
她死死的抱住李荛端的身子。脸上竟是幸福的表情,只可惜。李荛端却不是同样。
李荛端笑着,朝着瑶儿点点头,她便走了过来拉于瑶。
“小姐,小姐,您的衣服都乱了。我们下去整理一番吧!”瑶儿道。
“好,好啊。”于瑶顺从的随着瑶儿走出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直看着李荛端。
李荛端只觉得心中发冷,寒意逐渐变成了浅笑,这个女子,不能留!
于瑶见李荛端对自己微笑,拉着瑶儿的手也不再用力。
瑶儿知道她的怒气已经平息,却觉得姑爷的反应奇怪,要不是老爷已经回了老家,以小姐的性子,这事情真的会闹大。
“殿下,您该好好安慰于妃。她似乎很受打击,不知雪裟对她说了什么!”
两人走后,玄汕对李荛端说道。
“她,她定是被雪裟训了一番,尝了苦头才会这样闹。”李荛端转身,带着笑容回答。
玄汕:“殿下,于文已经回江南许久,咱们不动手吗?”
原本李荛端可是准备在于文回去的路上解决了他,快刀斩乱麻,接收他的财产。
“不,留着他。你近日不要在府里,避着于瑶一些。待她进宫再说。”
李荛端吩咐。
“是,殿下。”
玄汕刚回来,便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
虽是转身,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李荛端一眼。
“若是她找你麻烦,躲避便可。不要与她认错,她没有权力动你。”李荛端突然说道。
“是……多谢殿下。”玄汕受宠若惊的道,李荛端走回书桌,翻看的样子十分文雅。
玄汕心中激动,却是转身离开……
“小姐,您来这里做什么?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店子。”红杉一下马车便道。
雪裟不意外,她看着这面前的染坊,一块木匾,三匹灰仆仆的红色布料像是这里的招牌一般摆了出来。
实在是寒酸的很!
“你不要看这里寒酸,光看外面是不行的。”雪裟缓缓道。
拉着红杉跑进了里头,这个小染坊这小巷子里头,马车停在这外头的路上便已经进不来。
两人一走进这小巷子,便是难以知道是进了哪一个小门里。
雪裟特意绕了一会儿,身后跟着的人怕是已经找不到位置了。
此时,两人才一走进这染坊里,扑鼻而来的一股染料的味道便让红杉捂上了鼻子。
红杉:“小姐,您到底来做什么?这里有什么好布料嘛?”
“这位小姑娘,话可不能这说。我这店子里的布料可是上好的。”
红杉这话还未说完,一个约摸四十余岁的女人便驳道。
“你是?”红杉道。
“这位小姐,想买什么布料?”那女人看着雪裟,立刻便问道。
“老板娘,我想看看红布。”雪裟笑道。
抚摸着摆着的一匹红布,雪裟似乎很喜欢一样。
“姑娘要红布?怎么?是要出嫁?”老板娘问道,弯成一道线的眼睛里闪着光,笑容虚假。
“我家小姐可不……”
“红杉,你替我看看其它的。”雪裟吩咐道,打断了红杉的话。
红杉看了看雪裟,见她一脸的微笑,心中突然有数,转身四处张望。
“老板娘,我是月姨介绍过来的。她今日可在?”雪裟看着老板娘的眼睛,问道。
“什么月姨?”老板娘奇怪道,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死死的看着雪裟,只见她却是自然的回答。
“那便是不在了?烦请姐姐告诉月姨,我想通了。家中破败,老母亲还是要吃喝,再过一日,便要留宿街头了。”
雪裟缓缓说出口。
眼中满是绝望,口气相当的凄凉,说完便转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老板娘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货色!
“哎哎!姑娘莫急,月姨就在里头,我带你去,带你去!可别走了!”
女人扯着雪裟的袖子,红杉在那看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雪裟回头,万般无奈的道:“老板娘,实在是麻烦您了。”
“姑娘怎么这样说,你可是天仙般的人物,我们绝不会亏待了你。是家道中落?”老板娘似乎是同情的问道。
红杉这时候终于看懂了些,只是不语。
瞧着女人把雪裟了里头,她也立刻跟了上去。
这里头是个院子,红杉四处看着,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姑娘快来,她是你的丫鬟?”老板娘看着红杉问。
“是,不过这两日便要走了。孤儿。”雪裟刻意道。
“是吗?她也一并留下吧!我们不会亏待了你们的。”老板娘一路笑着,却是把红杉也拖了进来。
三人走到了一处内院,没想到这里头还是挺大的。
“月姨就住在里头,来来来,我带你们进去。”老板娘说着,一个人走到了前面。
红杉立刻凑了上来,问道。
“小姐,月姨难不成是……”
雪裟时刻注意着四处的动静,小声道。
“没错,就是赵月瑶!”
“什么?”红杉惊讶的不得了。
赵月瑶是上个月逃出去的,说是用一根金簪子买通了后院的老嬷嬷,夜里走的。
雪裟是第二日早上便知道了这件事,她一直都让人看着后院赵月瑶的动静。
因为那一日唱戏,雪裟一直怀疑是她对林佑下的手,现在那孩子瞎了一只眼,雪裟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
这事情府里还是几天后才知道的,便是根本找不到踪迹了。
雪裟是怎么知道赵月瑶在这里的?
“到了!到了!”老板娘推开了门。(未完待续。。)
第195章 逼问赵月瑶
是她吧!
雪裟看着门缓缓打开,心中寒凉。
这里是个小小的卖笑之地,赵月瑶没有辗转,是直接逃到了这里,有人看见了她!
雪裟若是想找到她,不靠任何人,只需花费些心思,赵月瑶收买的嬷嬷便是那一日她去后院洗衣房看见的那个老妪。
那样恐怖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些金子便放了她?
关键是,即便后来她自己出来承担罪名,却是没有受罚,王氏只是让她交出金钗,罚了半年月钱。
这样的处罚未免太轻了!
那时候张氏因为林佑的事情正忙的焦头烂额,和林方一起不知找了多少大夫去看林佑,没有在意这一件事情。
雪裟原本以为是唐姨娘帮了赵月瑶一把,让她逃走。
想一想却是不可能,她们两人有着昔日的情分,但赵月瑶可不是个善茬,若是唐姨娘帮了她。
她把自己假怀孕之事说了出来,全数推给唐姨娘,那唐姨娘可就麻烦大了。
唐姨娘如何会惹火上身?
她们或许都以为赵月瑶无处可去吧!
可雪裟却料定,赵月瑶定是在京城有着栖身之地,她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老板娘已经走了进去,雪裟跟在她的身后。
“妹妹,妹妹!你快看,这姑娘是找你的。”老板娘说着。
里头有些暗,雪裟看不太清楚。只听见一个声音答。
“是哪一位妹妹?终于想通了不是?我们可不会亏待你……”
这声音,是赵月瑶没错!
“是吗?月姨?我真得要谢谢你了。”雪裟道。
床上的人听着声音,愣了一下。
这是?
雪裟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赵月瑶,带着笑容。
红杉一看见赵月瑶,便大声道:“竟然真的是你!赵姨娘?”
“呵,大小姐?你来做什么?”赵月瑶心中一沉,没想到是她!
“怎么?姨娘,我不能来?”雪裟很是自然的答道。
一边的老板娘很是奇怪,这对话?
“你叫月姨就好。不必叫赵姨娘。”老板娘道。
赵月瑶:“花姐,您先忙吧!我和这位小姐聊便可。”
“那,那好吧!”
老板娘走了出去。红杉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月瑶。
“红杉,你快别这样看着我了。是不是失望了,我还未死?”赵月瑶道。
雪裟:“赵姨娘,许久不见。你躲的好深啊!”
“深?我也以为是深。毕竟唐贤贞那个贱人找不到我。张氏的人找不到我,却是你…你来做什么?”
赵月瑶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但是却不像雪裟之前在洗衣房里见到的那些婢女。
她们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看似木偶,赵月瑶不过是经过一个月的休整,便是已经恢复了?
这屋子虽说比不上林府的好,却也是干干净净,该有的也是应有尽有的。赵月瑶过得不差。
“我找到你,是有事要问你。可不能让你推到我的身上。”雪裟道。
“什么事情?让大小姐花费这样的心思。只为问一问我?”赵月瑶毫不在意的答。
“林佑受伤一事,与你有没有关系?”雪裟刚刚问出口。
赵月瑶却是面目狰狞地。
她道:“你也这样问!你们林家的人都这样问!那个小子一出事,张氏便派人给我送了一个月的毒饭!想要我死!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红杉:“不是你做的?你可是因为害小少爷进的洗衣房,那一晚,你在哪里?”
“我,我以为你们都会在看戏,想好了要逃走!差一点就出了门,却是被林姗莲那个小贱人遇见,送回了后院!”
赵月瑶回答,表情的确真实,眼睛的恨意便是红杉也感觉的到。
“信不信由你,我从来没有对林佑下过手!之前也是张氏陷害我的!”
赵月瑶死灰一般的脸上流下了泪水,看着凄惨,倒有几分可信。
雪裟不语,那一次不是赵月瑶,她是知道的,而这一次,她却是不相信的。
“你逃出来,却不离开京城,这是为什么?”雪裟道。
“我…我无处可去!”赵月瑶答。
在雪裟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死死攒紧。
“是吗?这里可是个好地方,老板娘待你不错,还喊你一声姐姐?这是为什么?”雪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
“是啊!我看她都已经四十好几了,怎么叫你姐姐?你不是十九岁吗?”红杉也奇怪道。
“这,她只是尊称罢了,我被你们逼的做了此等贱事,现在我是这里的红人,她自然不能对我太差。”赵月瑶狠狠的说着,像是控诉。
雪裟却觉得是解释,毕竟她不知道自己是知道她秘密的人。
赵月瑶想着,雪裟即便不信,也不可能猜到其它。
“赵月瑶,你真的没有动林佑吗?”雪裟继续问。
看来是没有相信她的话。
“我说过了,我没有动他!你还要我说什么?你给我走!我逃了出来,便是死也不会回去的!”赵月瑶怒道!
雪裟看着她气红的脸,半天没有动静,她不知道要不要告发赵月瑶,她也未曾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赵月瑶,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生是我们府里的人,死也是我们府里的。若是我们告诉老爷,你死也要回去!”
红杉不满赵月瑶的态度,狠狠的威胁她。
赵月瑶心中紧张,一直看着雪裟的反应。她表面上淡淡的,什么也猜不到的样子。
先前自己装作怀孕的时候,她还很关心自己。或许求求情,她会放过自己呢?
“大小姐,我求求你了,我现在都已经做了这样的脏事过活,你告诉了府里的人,老爷非杀了我不可!”
赵月瑶眼泪流了出来,说得凄惨。
“我为什么要帮你?除非。你告诉我,林佑的事情是不是唐姨娘做的?”
雪裟有条不紊的问着,完全不受她的影响。
“这…大小姐。我我实在不知道!但是,那唐姨娘把我带进府里,又不管我死活,我看是极又可能的!”
赵月瑶答。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其它人的。原也只是想知道是谁陷害我。看来是唐姨娘,与你没有关系。”
雪裟仔细考虑之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赵月瑶一颗心中于落下。
十分感激的道:“大小姐,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眼泪是没有停过的流着,雪裟表情淡然,这一趟她却是没有得到任何想知道的东西。
她以为是王氏帮助赵月瑶逃跑的,毕竟她要赵月瑶进府便是要打击张氏。
不可能因为一次伤害林佑这样的蠢事便放弃了赵月瑶。
雪裟在想。或许王氏是因为要保她,这才把赵月瑶放到了洗衣房去。或许是等着时机到了再接出来。
没想到这林佑还是受伤了,赵月瑶再出现在林方面前怕是不合适的。
赵月瑶或许是求了王氏,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求她放她走。
王氏懂了恻隐之心,便帮她,放她走了。
现在想来……
“红杉,我们走吧!”雪裟开口。
红杉:“知道了,赵月瑶!你要是害了小少爷,你不得好死!”
临走了她还要骂赵月瑶一句,毕竟之前张氏就说赵月瑶害过林佑一次,这一次便是顺着想的。
“好了,红杉你过来,我们走吧!”雪裟制止了红杉,把她叫到身边去了。
赵月瑶心中微微安慰,看着窗外的一双眼睛,眨了眨。
外面的老板娘早已经叫了打手,如果雪裟不相信,她们绝不会让她回去告密。
赵月瑶不知为什么,并不想对雪裟动手,即便她无法保证雪裟不会去告诉林方。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子有种奇怪的煞气,叫人害怕。
雪裟走出了门口,看到老板娘一个人站在外面。
“怎么?姑娘,没谈好?”老板娘堆着笑道。
“不,我们谈的很好。”雪裟回以笑容。
“是这样,那姑娘慢走,把母亲带来。”老板娘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雪裟也是配合:“好的,老板娘放心。我会回来的。”
红杉实在奇怪,小姐干嘛还这样?赵月瑶不是在这里卖身的人吗?
小姐都已经见到她的人了,还装什么样子?
“是,是。”老板娘说着。
待到走了很远,三人已经到了门口之时,雪裟不经意的问道:“月姨可是有身份的人,不知她是否有自己的酒楼?”
这一句话,看似正常,却是雪裟一句疑问。
她想知道,这个“老板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管赵月瑶叫做姐姐,怎么会有老板娘叫她姐姐的。
赵月瑶那件屋子一看便是这里最好的一间,恐怕她的身份比这“老板娘”要尊贵的多。
“月姨手下的人不多,却是个个如她一般貌美,你可不必害怕,以后的日子定是吃香喝辣!”
老板娘刻意的笑容又出现在脸上,雪裟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要帮赵月瑶。
“那我就放心了。”雪裟道。
走出了染坊,雪裟和红杉转转悠悠,上了自家的马车。
“快开车!”红杉吩咐马夫。
马车一开动,红杉的话匣子就停不住了。
“小姐,您原来是要见她,那里头真是脏,小姐以后不要去了。”红杉嫌弃的道。
毕竟那是卖身的地方,红杉这样的良家女子自然觉得恶心。
雪裟满脑子的疑问,却是得不到答案。
她可不是来问赵月瑶过得好不好的。
林佑究竟是谁下的手?
这些个日子,她一直自责,若是那晚她没有动手呢?
那孩子是不是不会终身残疾?
“那里头的个个精明无比,你可不能小看。”
缓缓的说出这句话,雪裟没有其它言语,一直安安静静回了府。
到了林府已经是黄昏的时辰。
“小姐,下来吧。”红杉扶着雪裟道。
踏到了地上,红杉走进了林府,马夫也架着马车去了马鹏。
却是雪裟一个人站在府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小姐?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进来?”红杉奇怪道,走了出来。
雪裟伸出手,指着远处天空的彩霞,没有说话。
红杉一看,便也安静了下来。
日落西山,一整片天空都是红色,最红的是太阳,它的身边环绕着一片片橘色,或是橘红或是浅黄,它们交织着,似乎没有融合……
雪裟带着浅笑,她喜欢日落,不喜日出,日出之时,她觉得日头并不是那样的灿烂,更加没有火焰般的热度。
只有日落,一轮火球灿烂的消失在天际时,那样的火热,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让她觉得自身渺小无比。
人需要这一份渺小的自知,否则在路上便会自大,自负。
她当年觉得自己满手鲜血之时,会抬头看天,等待日落,总是这样一次,一次。
在天空暗下去的时候,她便得到了平静。
之后,在无数个被囚禁的日夜里,她饿得感觉不到自己肚子里的生命之时,她会看着天空上的日月。
努力的把腐烂的饭餐吞进饥饿的胃,不断的恶心想吐,她便强迫自己看着日月。
因为死死的抬头,食物便吐不出来……
“小姐,好美啊!日落比日出都好看呢!”红杉感叹道。
雪裟:“你这懒虫,是因为看不到日出之时吧?”
“小姐!你怎么取笑我啊!这样好的日子,我们却闹了这么久,真是够了!快进去吧!”
红杉嘟着嘴,却是不想看了,拉着雪裟进了门!
雪裟笑得淡然,让她拖着走了进去。
林府的门,便关上。
远处的屋顶之上,两个黑衣的男子目送雪裟走了进去。
“大哥,她原来住在这里。”木金说道。
“是啊,我让你不要出来的。没想到还真的跟住了。”木帛说着。
原来他们在雪裟出来酒楼之后一直跟在马车后面,找到了雪裟的住处。
难怪雪裟都能够感觉出来,还甩掉了他们。
原本他不让木金跟着过来,却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前来。
“我还以为见不到这美人了,要不是隔壁闹得翻天覆地,我们就错过了美人了。”木金笑道。
看着他的笑容,木帛深感不妙。
木帛:“你不会是想?”
“哥哥,我们该干老本行了。天…地…”(未完待续。。)
第196章 还账
“小姐,今日来了请柬。初一太后回宫,宫中设宴。小姐,咱们要进宫去了!”
红杉神神秘秘一个早上了,雪裟还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
“是吗?我们府里去了几位?”雪裟只是淡淡问道。
手中的针线未曾停住。
“小姐,就您和二小姐受邀,您不开心吗?这可是皇宫啊!”红杉凑到了雪裟的跟前去。
希望她能够开心些,这些日子,小姐要不便是日日足不出户,像个大家闺秀般。
要不就是去奇奇怪怪的地方找各种人。
红杉真的不知道她哪里认识的这么多人。
“有何可高兴的?”雪裟淡淡问。
“小姐,皇宫可是金子铺地,白玉为墙的宝地,奴婢这一辈子,能够去一次,真是值了!”
红杉一脸笑容,似乎见到了那样富贵的场景般,很是得意。
“林絮苏受邀,该是因为她娘的缘故,为何还要捎带上我?”雪裟道。
“小姐,您今年可是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便是及笄,你便可以出嫁了。这时候自然要多多露面才是!”
红杉说得头头是道,这似乎是每一位小姐的命运,只不过,并不是雪裟。
雪裟:“表姐为何没有受邀?我记得她今年及笄,比我该是急的多吧?”
“表小姐啊?老夫人似乎有意带她去的,但她好像说是不舒服。不愿意出门。真是有情有义呢!”
红杉说着,雪裟把金线密密的绣在布上,口气奇怪。
“她如何有情有义?”
外头的阳光灿烂。雪裟瞧着红绣的肚子,已经给那肚子里的人做了好几身小衣裳。
不知是怎么,雪裟这些日子不愿意出门,若是遇见了林佑在花园里玩耍。
雪裟便是要郁结一整日,那孩子聪明可爱,现在却是残疾。
想来可气,雪裟做了这么多。皇帝也已经知道了李荛端做的事情,怎么会让于文回家,对这事不理不睬呢?
雪裟明白李荛端的实力。他这样子暗中扩大势力,根本阻止不了。
难不成皇帝也看好李荛端不成?
这不可能啊?
“小姐,小姐?”红杉喊道。
雪裟:“怎么?”
“怎么说着说着,小姐你就走神了?”红杉奇怪道。
雪裟没有听她的话。手中的刺绣却是一针不错。真是怪了。
“小姐,三小姐来了。”外头丫鬟报道。
“她来做什么?”红杉道。
雪裟收起针线,将它递给红杉。
“让她进来吧!你把这个拿进去。”雪裟吩咐。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家百花齐放的鲜艳衣裙,发间别着琉璃簪花,一支轻巧的流苏步摇戴在她头上,显得极为灵动。
不过几个月而已,林姗莲的五官已经出落的十分精巧。比起林絮苏来,似乎还要顺眼些。
只见她满脸带笑道:“姗莲给姐姐请安。”
雪裟:“起来吧。”
林姗莲:“是。姐姐。”
乖巧的起身,雪裟让她坐在身边,却是好奇她为何来了。
“姗莲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雪裟问道。
“姐姐,姗莲一直都想过来与姐姐作陪,只是姐姐总不出门,见一面都不易,我只好不请自来了。”林姗莲笑道。
“我也不是不出门,这外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是?”雪裟道。
林姗莲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心中顿时觉得沉闷无比,真不知道雪裟是怎么日日的待着,足不出户的。
“姐姐也要多多来我那里才是,姨娘和我都惦记着姐姐呢!”林姗莲继续道。
这时红杉刚好从里头走了出来,不知是红杉对她做了鬼脸,还是林姗莲自己心虚,手中的茶杯掉在桌上,洒了一身。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真是不小心,红杉过来收拾一下。”雪裟看着,立刻道。
“是,小姐。”红杉答道,走上前擦拭桌子,林姗莲假装镇静道:“姐姐,你看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不怪你,许是这茶水太烫了些。”雪裟淡淡道。
红杉擦的恭敬,丝毫没有对林姗莲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连林姗莲也有些奇怪。
红杉这丫头,平时就泼辣的很,刚才还作势要打自己,现在却不动声色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个个厉害无比。
“妹妹,你看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你看是普洱还是铁观音?”雪裟问道。
红杉把茶壶接了下去,口中却是道:“小姐,我看喝普洱吧!二小姐喜欢。”
林姗莲奇怪道:“你如何……”
“我还知道小姐喜欢紫色衣裳,蝴蝶簪子。”红杉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
林姗莲听得心里发毛,这是有人监视自己吗?否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她是不是这密谋报复那一晚的事情?
林姗莲的脸色明显有些变化,雪裟只是一个眼神。
“红杉,你还不下去泡茶?我和二小姐还等着喝呢?”雪裟不动声色的打断道。
“啊…我下去泡茶了。”红杉笑道。
“还有,小姐是不是喜欢在我们后院的小潭边赏菊?便是表小姐之前种的墨菊?”红杉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又问道。
林姗莲像是被吓了一跳,眉目皱起,似乎有些怕了。
“的确是的。我最近喜欢去那里。”林姗莲答道。
“这样啊!小姐可要小心,那谭水可深了。万一掉了下去,可是救不上来的。”红杉假装关心的模样,雪裟知道她只是想吓唬林姗莲。
却也是不阻止。任她这样子。
待红杉走了下去之后,雪裟看着林姗莲的脸色担心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冒冷汗,是不是穿少了?”
林姗莲:“啊…是有些少了。”
明明是你们暗中监视我,还这样明目张胆,林姗莲心中实在不踏实。
红杉说得,可都是事实。若是雪裟没有吩咐,她一个丫鬟怎么能够知道?
雪裟继续云淡风轻道:“唐姨娘可还好?我听说她最近想要生子?找了不少偏方,这可要仔细些。”
竟然还知道这个!连自己的娘都不放过吗?
“姐姐……姐姐最近不出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林姗莲酸酸的说出这句话。
原以为雪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做,可她却笑道:“是啊!这府里的丫鬟下人和红杉的关系都好,我也顺势接管了些人。”
这是明说自己步了眼线在自己院子里吗?
不…是各个院子里!
“姐姐,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太后娘娘的接风宴。姐姐可曾受邀?”林姗莲终于问道。
雪裟笑了。她要是一进门就说这个,自己或许还不会吓她,非要做一副好妹妹的样子,便是惹人恶心了。
“原来妹妹是来问这个的?我受邀了。”雪裟答。
“是吗?姐姐,这府里二姐受邀了,姐姐也受邀了。便是我……”
林姗莲低着头,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
雪裟:“怎么?妹妹没有受邀吗?这真是奇怪了!”雪裟故意说得很大的声音,惊讶无比。
林姗莲有些脸红。却是不得不继续道:“姐姐,许是京城的小姐里面。我是大家视而不见的那个人吧!姗莲实在伤心。”
“妹妹,你这是胡说,我可不觉得。妹妹你长相恬静,说话行事也是大方的,怎么会视而不见?”
雪裟愤愤不平的说着,林姗莲都有些受宠若惊。
她自从知道自己没有受邀,便一直心中不爽,想了许久,或是因为她是庶女的缘故,郁结在心。
唐姨娘看不过去她那个样子,便出了主意要她来雪裟这里碰碰运气,看看雪裟有没有心思不去。
虽然这样好的机会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但是雪裟不是向来不喜欢热闹吗?
或许她会愿意放弃。
唐姨娘知道这是万分之一的事情,却是林姗莲当做了必定会拿下的机会。
“姐姐,你可想去?若是姐姐要去,那姗莲也不好勉强你,姗莲知道自己卑微,不配入宫…”
林姗莲说着,眼睛已经是红了一圈,眼看着泪水就要掉了下来。
雪裟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去的样子,可偏偏雪裟已经等这个宴会很久了,必须要去。
“妹妹,你如何这样自轻自贱?我们府里从来不曾待你差过,这样子说,可不是打了母亲的脸?”
雪裟眼睛淡淡的,口中的话却是恐吓一般。
林姗莲再怎么样,不过是过九岁的女孩而已,张氏的面子,她可不能驳。
“姐姐,我…姗莲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是这个意思啊!”林姗莲解释道,泪水不断落下。
雪裟:“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可没有其他人在,否则要是听见你的话,必定要告诉母亲处罚你的。”
雪裟也不喜欢吓唬小孩子,只是林姗莲可不是一般人。
她早已经知道这事情不太可能,只是心里的不甘使得她非要一试,怪不得自己了。
林姗莲心中气愤,她明明就是不愿意让给自己去,为何还要吓唬自己?
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刚要准备哭个一场,让大家以为她在雪裟这里受了欺负之时。
雪裟却又像是起了恻隐之心道:“得亏妹妹是在我这里说的,若是在表姐那里,可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呢!”
林姗莲:“什么?姐姐,表姐也去吗?我以为我们府里就只有两张请柬。”
林姗莲惊讶的很,娘不是说只有两张吗?
林絮苏一张,雪裟一张。
怎么又多了一张?
“妹妹不知道?我们家里是一张,可伯母那边也是有的,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何会不受邀请?”
雪裟抛出这个诱饵,便是刚刚进门的红杉都听得出来,林姗莲却是看到了另一个希望。
“是吗?姐姐那里还有?”她有些楞楞的重复这一句话,雪裟知道,可不能让一个经历了绝望的人再看到希望。
不管你的意志多么的坚定,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心思在作祟。
林姗莲心里想着,她怎么没有听说林晴簪会去?难道是雪裟在骗自己?
看着雪裟的表情,似乎像是随口一说,没有刻意的模样。
可是,那是雪裟啊!
实在不可信!
“姐姐我……”林姗莲还要说话,却见红杉拿着茶壶进门。
“小姐,三小姐,这茶沏好了。对了小姐!裁缝要您选颜色,表小姐选了紫色的。您可不要选一样的了。”
红杉似乎不经意的说着,雪裟也煞有其事地道:“我依旧选绿色或是蓝色便可。”
“是小姐,我这就去告诉裁缝。”红杉往林姗莲茶杯里添了茶,便走了下去。
林姗莲在雪裟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来,红杉却是感觉到了默契。
“姐姐,是姗莲太唐突了。姐姐千万要原谅姗莲。”林姗莲挂着泪水道。
雪裟:“妹妹,我怎么会怪你?下次会有机会的。”
雪裟安慰道。
林姗莲:“是,姗莲知道,我便先回去了,姐姐。”
她起身要走,雪裟也随她,当她一出门,雪裟便是止不住笑容了。
红杉从外头走了进来兴奋道:“小姐,您看她会不会去?”
雪裟:“三分里头,两分不会去。”
红杉:“什么?怎么只有一分会去?您觉得她不相信我们?”
雪裟依旧是在笑,却是觉得红杉像是布置了恶作剧的小孩。
急着知道有没有人中招呢!
“林姗莲要是回去与唐姨娘商量,那就有两分会去,若是没有商量,那就只有一分。”雪裟道。
“小姐,你说得红杉都糊涂了,唐姨娘当然知道表小姐没有受邀,肯定劝三小姐不去啊!如何机会还多了一分?”
红杉疑惑道。
雪裟不语,便是要欣赏一下红杉的着急模样。
林姗莲这样的性子,雪裟看了不知多少。
便是要说得毫无可能,她才会跃跃欲试的要去撞上去!
自己刚才说得好像林晴簪一定有一样,她并不会那么想去。
要是受到唐姨娘阻拦,她怕是必去不可了。
问题是,林晴簪根本不可能受邀。
她不是官员嫡女,如何真正受邀?
除非是她自己想了办法,要是真的这样想了办法,林姗莲去了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便是算她还了红杉的帐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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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谁送礼?(梅子撒娇求订阅)
“大人,今日又送来一个!”
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曾致远一身朝服还未脱下完全,脸上挂满疑惑。
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便是本朝兵部尚书,曾致远,他已经是五十九岁的高龄,当年皇上的支持者中,他是唯一与皇上出生入死过的人。
因此任为兵部尚书,重任加身。
近来是各个王爷不断拉拢的重要人物,不过他倒是谨慎之人,从不曾有什么结党营私之举,可谓难得的忠心老臣。
可以说是皇帝最信任的老兄弟。
“已经是第四个了,究竟是谁送的?你们还未见到人吗?”他疑惑道。
“老爷,您一生清廉,可要仔细小心。我看这东西还是放回门口去。”一旁的人正是曾致远的夫人。
名为宋秀,比曾致远小了十四岁,她的容貌不算美丽,皮肤黝黑粗糙不说,还十分显老,完全不像是二品官员正妻。
可以说毫无富贵之像,有妻如此,也是因曾致远年轻时,宋秀随他出生入死之缘由。
曾致远人胯下无子,只有宋秀早年生下了一个女儿,名为曾安雅,现今十六岁。
自从及笄以来媒婆踏破了门,曾致远夫妇舍不得,留女心切,似乎有意思让女儿嫁的晚些。
这样的大官无子,外界一直相传是因为其夫人宋秀善妒,家中的妾室一怀孕便匆匆害掉胎儿,曾致远也拿她没有办法。
可事实上。是曾致远对夫人情深,不愿有二心所致,他倒是乐观。女儿也是无比爱护。
“你把这东西放回门前去,再也不要拿进来了。”宋秀吩咐道。
下人刚要出去,却见曾致远叫住了他。
曾致远:“且慢,让我看看今日是什么?”
宋秀:“老爷!”
“便是看看而已,无妨的。”曾致远一双眼睛明亮,不知是谁,每月往这里送来一把弯刀!
当年自己在边境放牧之地曾经常年使用弯刀。来了京城却是找不着正宗的了。
人老了,其实什么也不想要,却是一些代表了珍贵记忆的物件。叫人爱不释手。
下人走上前来,将用布袋装着的东西交给曾致远。
曾致远不过拿在手里掂量,心中已经是大喜。
“夫人,这…这是弯月刀。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好多年了!”
桥知道曾致远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般。宋秀也不知说什么。
这到底是谁送的,如此有心!
正月里送来一把刀,当时老爷可是气地不得了,认为是有人在戏弄他!
那刀无比锋利,玄铁铸造,却是雕刻着精细无比的波纹,末端一枚祖母绿翡翠薄皮镶嵌其上,闪着淡淡寒光。当时自己便知道老爷喜欢。
果然,只不过两日之后她就见到老爷在书房里偷偷把玩那一把刀。很是爱不释手。
“老爷,这一次咱们必须抓住人问清楚才是,这礼收了,有损官德。”宋秀依旧说着。
曾致远像是拿着一件心爱之物一般小心翼翼,即便还未见过,他却已经喜爱。
“夫人,这不管是谁送的,的确是有心之人,我不会替任何人做事,你不必担心这个。况且,不过是几把刀,我难道就会被收买了?”
曾致远说得仿佛不在意一般。
宋秀却是知道他爱不释手,他便是这样一个人,见到了心爱之物,怕是九头牛也拉不住的。
“我可知道你喜欢,这弯刀可不是一般的玩物,夜里不点蜡烛,那刀散发的寒光,正是战场杀戮所得,实在不详。”
宋秀可不是傻子,她家中可是中原第一镖局,从小与武器为伍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刀是怎么吸引了曾致远呢?
曾致远:“夫人,你既然知道,如何能够说是不详?在我眼里,这便是我最最喜爱之物,便是要这样才难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布袋解开,宋秀虽说是不赞同收礼,身子却是不自然的靠近,也想知道今日是什么。
这两人算是绝配了,想要的东西都是一样。
曾致远:“夫人,别说你不喜欢上月送来的长剑,便是那一把削铁如泥的碧玉宝剑!”
“我知道你说得是哪个,你如何知道那是给我的?那上头又不曾写?”宋秀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一般,即刻反驳。
曾致远:“你最擅长剑,却是几年未曾找到一把好剑,功夫也稀疏了不是,那把剑可是你往年的那一把,比它还要好些!”
宋秀:“不必你说,这剑我试…”
“哈哈哈哈,夫人,你还是试了吧!”曾致远拿出了袋子里的物件,口中笑着。
宋秀原本还要辩驳,却是看着曾致远手里的东西不言。
曾致远手中的物件正是一把长剑,原本还以为是弯刀,匕首一类,毕竟那样的小,直到拿了出来,两人才意识到这是一把软剑。
这把剑有着凌厉的剑刃,却又同时韧性十足,刚才别成一把匕首大小,现在却是长剑大小,舒展起来十分顺畅。
“这是?给夫人的?”曾致远不解道。
这礼收的早已经顺手,曾致远不得不怀疑这心思。
“老爷,这是苏杭所造银铁软剑,这东西,一年也只能制成一把而已,我多少次想找一把给安雅,却是无从入手啊!”
宋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软剑,口中说的可都是事实,这可不是一般的软剑,薄如婵翼,可以贴身携带,实在是防身好物。
“夫人,今日你可是说对了。瞧这个!”曾致远拿出布袋子里的纸条递给了宋秀。
“写了什么?”宋秀奇怪道。
看着纸条上铁钩银画般的字迹。宋秀眼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转变成担忧,深深的担忧。
纸上写着:“软剑防身。赠予曾安雅小姐。”
曾致远:“这人用心怕是在安雅身上!”
宋秀表情严谨,手中的软剑垂落。
“来人!给我死死的守着侧门,派最好的人保护小姐!”曾致远面色严重,语气也是威胁十足。
这软剑,可是这所有礼物之中,最用心,最珍贵的东西。赠予安雅!这可是冲自己女儿来的!
不知那人查了自己家中多少,准确的把握了自己和夫人的心思,送的东西都被我们留下!用心难测!
只不过!
“老爷。派人专门守着侧门,绝不能放过了这人!敢打安雅的主意,我必定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否则如何安心?”宋秀道。
曾致远:“是。用心如此。我也不能容他!”
宋秀看着手里的软剑继续道:“可惜,安雅从不习武,这人错了!”
若是他没有错,那将是多么恐怖的洞察力,他们的丝丝点点,即便全被人洞悉,他们也没理由害怕接受这礼物。
只是一到女儿身上,他们便接受不了!
“这人聪明。却是鲁莽!安雅自小身体不好,从未习武。这剑送她,是个错误!我必须找到这人!”
曾致远双手背这身后,脑海里出现一个居心叵测的假想之人,口中厌恶。
“究竟是什么用心!”
“什么样子的用心?父亲,母亲你们在聊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女子走了进来,浅笑着行礼。
她面若芙蓉,眉目如画,身段高挑,好一个窈窕小姐。
这便是曾致远的唯一的女儿,曾安雅!
即便这父母都是粗糙习武之人,这安雅却是貌美如花,细皮嫩肉的模样惹人怜惜。
她一进门,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缓解了许多。
“女儿安雅给父亲请安,母亲请安。”曾安雅道。
曾致远:“起来吧!安雅。”
宋秀走上前去,看着安雅的一身浅绿萝裙道:“安雅,你如何穿的这样单薄?快回去仔细风吹寒凉。晚上还要赴宴。”
瞧着宋秀的担心模样,安雅却是笑道。
“娘,今日阳光正好,还有些热呢?您怎么这样担心?宴会还早,我没事的,咦?这是什么?”
安雅指着宋秀手上的软剑,显得很是好奇。
宋秀道:“这?这是软剑,仔细伤了自己!”
安雅大胆的一把拿去,便开始把弄,宋秀这一旁担心的说道。
曾致远看着,却是心中欢喜。
“夫人,女儿从未碰过兵器,若是别人家的小姐,那倒也无妨,但她是咱们的女儿,若是不会武功,至少要能使剑,保护自己才好!”
曾致远拉着宋秀,眼里也是混沌。
宋秀一直想上去拿回软剑,可安雅却是玩得开心。
他年近六十,夫人将近四十岁才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的很,但是他认为女子也应当懂得自保。
从小没有让安雅习武,这一直是他的心病,说不定现在是时候了。
“夫人,我知道你担心安雅。可是女儿近年身子好了不少,或许也该学个一两招自保不是?”曾致远道。
这个时候宋秀却是不说话了,她不能反驳他,虽然在一些小事情里,她总是要多说几句。
但是他始终是一家之主。
宋氏:“老爷,安雅身体不好。您可不要太严厉……”
这是默许了!
看着远处一身绿萝裙的少女,她娇弱的像是一朵鲜花,哪里像是自己的女儿,该是习武之时了!
正如曾致远夫妇所愿,他们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安雅对手上的软剑充满了好感,似乎怎么挥舞都不够过瘾一般,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完整一样,这剑似乎是骨子里的东西!
这是曾府里最后一次收到这人的礼物,倒不是他得到了风声,宋氏要去抓人,而是他的礼已经送完……
玄汕回到荛府已经是中午,李荛端此时正在前厅和于瑶用膳,她一个人来到书房,只是站在桌子旁。
燃起的香味还未消散,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李荛端喜欢的味道。
玄汕提笔,在一张纸上留下她的字迹,好不留恋的飞身离开。
不一会儿,李荛端也回到了书房。
走向书桌,他的长发垂落脸颊,只是看着桌上的字,他便笑了。
淡漠的勾起笑容,李荛端自言自语道:“兵部,你迟早是我的!”
玄汕写下。
正月,弯刀赠尚书,二月,连月双刀赠尚书,三月,宝剑赠夫人…
李荛端:“四月,软剑赠小姐。”
这一句话说出,李荛端将那一本书卷打开,这是肖潋给自己的情报,上面清楚的写着。
兵部尚书,最爱兵器,妻女均为习武之人。
这礼,自然是李荛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尚书喜欢,夫人喜欢,这女儿!自然也是喜欢。
误打误撞的,李荛端送到这个时候便停止了,否则这一下再送,宋氏一抓,便会暴露他的身份。
肖潋给他的信息可不全是正确的,比如这安雅从未习武,这李荛端运气如此,也是造化。
多少年以后,这成为了安雅钟心于他的原因,又是后话了。
雪裟穿着王氏准备的衣裙,只觉得有些紧了,红杉在外头等着,今晚要进宫,她有些激动了。
“小姐,小姐?你好了吗?”红杉道。
雪裟缓缓走了出来,穿了不止四层衣物,寻常人根本透不过气了,雪裟却是自然。
她刚一出来,红杉便赞不绝口了。
红杉:“小姐,您太美了。仙女下凡一般的美!”
红杉眼里,雪裟穿着一身嫩黄色衣裙,映衬着绝美容貌,墨色长发带来一丝灵动。
加上一件喜上眉梢绣样的素雅白色外袍,华丽且生气勃勃,简直是太美了。
“红杉,我们不穿这个。”雪裟淡淡道。
红杉吃惊道:“什么?”
她的夸赞,小姐都不当一回事吗?
“小姐,可是,这衣裙很是华丽啊!是我们最好的一件了!”红杉道。
雪裟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人,她穿着娇艳的颜色,即便那样绝美,她却看到那个悲催的红衣妃子。
“这衣裳小了,我们穿另一件。”淡淡吩咐,雪裟只是拿起早上穿的浅蓝素萝裙。
“小姐,这样子完全映衬不出小姐的绝世美貌啊!太可惜了!”红杉愤愤不平的站在一边,不给雪裟换衣。
雪裟不怪她,只是喊了小丫鬟进来伺候。
前世她便是将美貌发挥到了极致,无论去到何处,她都美的让人不敢靠近。
渐渐地,无人作陪,心便寒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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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皇宫
整理行装,雪裟一行人花了一个时辰才到达皇宫设宴处。
这位于后宫正中间一处湖泊旁,摆起了千人宴席,将一整个圆形的湖边坐了个满满当当。
雪裟算是来得早的,里头却还是已经坐满了大半。
一路上红杉不知怎么关闭了自己的话匣子,穿梭在这高墙红瓦里,安静的像个木头人。
一旁的林絮苏更加的乖巧的像只小猫儿,无论是不时驶过的七彩马车,还是一顶顶华贵无比的轿子,都不曾吸引她的目光。
看来张氏是说了不少要林絮苏谨慎一类的话了。
毕竟这里是皇宫,一个不小心轻则丢脸,重则便是丢命了。
“林大人,林夫人,请随我来。”一个宫女笑着将张氏和林方带往远处的位置,林絮苏和雪裟是要坐在一起的。
果然,另一个小宫女带着微笑对她们道:“林大小姐,二小姐。两位的位置在那边。”
她一边带路,一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四处走动负责饮食的宫女,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雪裟和林絮苏还未坐下,一杯热茶,两盘点心便呈了上来。
这时不过是黄昏用不着点灯,这花园里的灯火却是燃得光亮。
看着井然有序的宫女们,雪裟想起了前世太后的模样。
她面容慈祥,对人柔和,念佛吃斋已经到了无牵无挂的境界,曾经多次想要脱离尘世出家为尼。只不过还是被皇帝阻止。
太后最喜饮茶,西湖龙井便是淡雅的选择,也是最爱。虽说并不是什么稀少品种,但那种回味却是太后最爱。
她不由得想起来自己从前苦练了三年的茶艺,却不过是皮毛,一进宫便让太后点破,只不过她老人家随和,竟此后经常教导自己沏茶。
雪裟是打心底里尊敬太后,若不是李荛端不告诉自己。便毒害了她,或许她一辈子也对她下不了手。
“可恶,竟然坐的这么远!”林絮苏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雪裟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李荛端正坐在十步开外的皇子席位。
身边似乎还带着一名女子。
是于瑶。
雪裟全程都不愿抬头,也不知是不是不想见到李荛端和于瑶,她只是一直把目光放向官员的席位之上。
那儿正好坐着的是木汕的长子木穆。与二子木砾。他们兄弟长相没有什么变化,木穆大木砾三岁,现今已经是二七年纪,一张脸有棱有角,显得成熟稳重。
事实上他曾随着木汕带兵多年,李康端还曾是他的副手。
他的右手边就坐着貌美的夫人徐氏,替他阻拦了许多小姐的目光。
另一位木砾则是一脸的玩世不恭,因为看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即便他是个香饽饽,雪裟却是没有注意他。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年纪,眉清目秀的样子看着十分顺眼,比起肖潋来说,少了一分艳绝的俊美,多了些腼腆。
左太傅的小儿子左岩看见她一直看着这一边,脸红的不行只好埋头。
低声对身边的贴身婢女桃花道:“我就说不来吧!怎么大家都看着我,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桃花看了看四周,各位小姐都忙着盯着皇子王爷,这里也有木家两位公子在吸引目光,真不知他是害怕什么?
“少爷,哪有人看着你呢?你什么差错都没有,大方一些。”桃花说道。
左岩抬起了头,只是看着雪裟,正当他想着她不是有意看着他的时候,雪裟却是对着他微笑。
左岩的脸刷刷的红了,他从小到大还未曾见过府里之外的女子,实在是……
“小姐,您对着他笑什么?”红杉轻声对雪裟说道。
雪裟端起茶杯,却是不语。
左太傅,这一世我必须要盯好了你。
不为别的,就为左翎绫与肖潋的关系,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左翎绫最后嫁给了李玉端,这一世却是从未正式露过面,这一次不知她来了吗?
正当雪裟这样想着之时,一阵赞叹之声响了起来。
“这是谁?”
“这两位是?”
“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如何知道?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这,莫非是京城第一美人林晴簪?”
“她是林晴簪?那另一个呢?”
“是谁啊?谁?”
这众人的议论声中,林絮苏的反应最大。
林絮苏怒道:“林晴簪?她怎么会来!她怎么能来!”
雪裟和她一起看向躁动之处。
林絮苏:“这是?这是谁?”
原来这不是林晴簪,只是两名清丽绝美的女子,不是林晴簪,却是各有千秋,难怪要被当成第一美人了。
雪裟看着两人,立刻就认出了左翎绫,她一袭粉茜襦裙,青色外衣显得娇小可爱,气质清新淡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让人怜惜。
身边的左乐绫则显得成熟许多,略施粉黛的她格外美貌,那一双独居特色的凤眼流光溢彩般的扫过众人。
高贵的姿态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在场多人,却是无一知晓她们二人的身份。
只见宫女轻车熟路的说道:“左大小姐,二小姐。请坐这里。”
“左小姐?太傅之女吗?”
“真是太惊人了。太傅年近七十,竟有两位未出阁的女儿,本以为他有一个足以做孙子的小儿子便已经够了呢?”
说这话的人自然是轻狂无比,很快便让人在一番议论中孤立了出来。甚至连左翎绫左乐绫两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原来那人便是木砾,眼看着大家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却是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对着左乐绫。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左乐绫不屑一顾。
“妹妹,郡王来了吗?”左乐绫小声问道。
今日她可是第一次以自己正式身份来赴宴的,一切必须完美无瑕。
天色已经暗了,宫里灯火却是通明,看着这里的男子,左乐绫注意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心中不由满意。
“姐姐,我还没有看到潋哥哥,姐姐且等等。”左翎绫的眼睛四处搜寻着肖潋的身影。却是不知道他今晚根本不打算来。
“林小姐?”
雪裟听到有人叫自己,便看向那人,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身子似纸片一样的薄。
璇诺:“林小姐?可否一坐?”
她轻轻的问。
雪裟:“请便。”
这里的位置也不是非得死固定的。雪裟左手旁坐着林絮苏。右边的位置却无人落座,想来可能是璇诺调换了位置吧!
“林小姐,这位是?”璇诺坐下之后,看着林絮苏问道。
林絮苏早已经看到了她,却是不愿搭理。
璇诺心里有数,又是一个看轻自己的人!
“这是我的二妹,絮苏。江小姐怎么会坐到这里来?”雪裟淡淡答。
江璇诺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雪裟不会记得她。更加不会知道自己姓江,没错。
她便是户部尚书江北的独女。江璇诺。
她的身份比起雪裟来说尊贵了许多,原是不该坐在这么偏的地方,雪裟看向她来的方向。
竟是距离皇子们最近的位置,她如何要放弃,来到这里?
“林小姐好记性,我还以为你记不得我了。”璇诺说道。
雪裟:“没什么的。”
一阵喧闹响起,原来是李玉端已经到了,他一身的白衣,看起来是否风雅,气质高洁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注目,身边很快围了不少人。
林絮苏的眼睛一直盯着的是李荛端,根本不去在意。
而雪裟和璇诺也像是说好了一般,都不曾去看他们。
两人也不是深交,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原本雪裟这边还听不清楚,却是一瞬间大家都站起身,再一瞬间,齐齐跪了下去。
“微臣(儿臣,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参拜之声在湖边响起,也不知这些人的恭谨之心究竟有多么大,却是知道他们的声音大的诚心。
雪裟跪下磕头,口中一边喊着词,所有人都将头磕在地上,没有人敢抬头,心中压抑,直到一个慈蔼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起来吧!用不着行大礼!”
太后的话,算是没有规矩可言的,像极了随口一说。
太后说完,看着园子里给她接风洗尘的宾客,这一下子,没有人敢起来,所有人依旧是跪到一片,唯独一个人她却站了起来。
雪裟轻轻的一佛袖子,端庄大方地站在一旁,看着众人未曾起身,却也不动声色。
太后瞧着这个看起来年幼的小女孩镇定的模样,显得有些好笑。
这孩子胆子真大,连这些官员都不敢起身,她竟然自己一个人站的笔直,算是有趣。
其他人根本都还没有注意到有人站了起来,只是有些奇怪这句话算不算回礼,只有雪裟身边的林絮苏和璇诺注意到雪裟已经起身。
她是疯了吗?皇上也还未说话,皇后也不曾说免礼平身,她怎么能起来?
林絮苏的心里暗喜 ,怕是没有人教她吧!
这回她惨了!
李泉看着这个起身的小姑娘,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楚,却是注意到她一身的素锦,毫无盛装打扮的意思,在这一群花花绿绿的小姐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太后:“皇上,你瞧那孩子,倒是胆大。”
皇帝:“母后,该让他们免礼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样随意的。这些老臣可是守礼的。”
太后一眼扫过去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这样的拘谨她在寺庙里早已经是生疏了。
“众卿家免礼平身!诸位都起来吧!”太后像是下了一道命令一般的说话,大家这一次却是都听见了。
纷纷起身,雪裟便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璇诺惊魂未定一般说道:“雪裟,你不要命了?”
“怎么?”雪裟不以为然道。
“太后娘娘刚才只是客气,还未叫免礼平身你!在宫里怎么能这样随意,怕是要掉脑袋的。”
璇诺说着,皇上正好也在说话。
皇上:“太后凤凰归巢,今日是给她老人家接风洗尘之宴,大家不必太过拘谨。”
“是啊!太后是个随和的人。”
“咱们不必太拘谨了。”木汕说着,眼光放在了一旁的皇贵妃木萱身上。
她是皇帝的慧贵妃,也是自己的妹妹,今夜正是要出言的时候。
皇后今日话少,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模样,太后私下心疼她,一回来便去了她的寝宫看望。
皇后自从太子死了之后便一直郁结于心,不但对皇上避而不见,连凤栾殿的门都不肯出,太后原本也是有一半是因为李浩端的死才回宫。
皇上说了,他要尽快把太子立下来,却是怕后宫里各个妃子扰乱视听,皇后现在又不管事,便求着太后回来管理后宫。
李泉道:“上酒菜,歌舞,让这后宫好好热闹一番!”
“是,谢皇上招待啊!”
“皇上是该好好散散心了!”
此话一出,各位大臣忙不迭的说着好话。
慧贵妃立刻笑道:“皇后娘娘与臣妾想了一个好主意,要让这宴会热闹起来呢?”
赵贵妃今日话少,不知是怎么,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是高兴不起来。
赵丞相坐在一旁,眼看着木汕高高兴兴和慧贵妃一搭一唱,却是毫无阻拦的意思。
今日李康端未曾到场,相传是太子被杀一事,皇上觉得或许牵扯到了边境小国,上个月便已经暗中派了李康端去察看。
木家深得皇上的喜爱,对他们可是不利。
皇上问道:“什么主意呢?”
皇后不说话,她可是从来没有和慧妃商量过什么好主意。
她这样说,怕是要沾着自己的光,好办事吧!
慧贵妃:“皇上,便是行酒令祝贺太后娘娘回宫,让太后娘娘高兴,若是谁接不上来,便上场表演节目,如何?”
皇上:“有些意思,木汕啊!你可要小心了,你要接不上,朕待会罚你献舞一曲,哈哈哈…”
皇上笑得开心,木汕是一脸的尴尬,他一个男人,如何跳舞?皇上这是在说笑呢!(未完待续。。)
第199章 迟迟不见
“皇上说笑了,臣可怎么献舞?怕是会贻笑大方。”
木汕笑着说道。
皇上自然只是说笑。
一旁的慧贵妃道:“大哥你可不必害怕,便先从我开始,给你个容易的字谜如何?”
木汕:“贵妃这是要为难我还是帮我?说来听听!”
慧贵妃笑道:“母后,皇上可听好了。这个是最简单的。半山半水,打一字!”
木汕奇怪道:“什么?水?山?”
皇帝笑得开心,太后也笑了。
众人都已经猜到了答案,木汕自己却是不知道。
“究竟是什么?皇上,臣可不玩了。”木汕道。
皇上:“便是你啊!”
“什么?我?哦……山水,是汕字!贵妃可是为难我啊!”木汕恍然大悟的模样惹人发笑,这两兄妹一唱一和倒是把皇帝和太后逗笑了。
木汕没有猜出,自然是一大杯子酒下了肚子。
雪裟没有心思去听,只是默默的喝茶。一旁的璇诺不断的与她说话。
“郡王怎么没有来?郡王去了哪儿?雪裟你可知道?”璇诺自以为和雪裟已经熟络,叫着她的名字,而雪裟却是不语。
“江小姐,我家小姐今夜不太舒服,真的不想多说话。”红杉圆场道。
“是吗?郡王为何不来了呢?我已经一个月不曾见到他了……”璇诺缓缓说着。
红杉能够看见雪裟缓缓握紧的双手,这江小姐没心没肺的这这里大说郡王。要知道小姐可是几个月不曾提及到他。
怕是已经绝交了。
这时太后看得开心,其他人则是更加跃跃欲试。
太后道:“这字谜有些意思,你们继续。先行字谜。”
赵贵妃这时也插了一嘴道:“皇上,您猜一猜。群雁追舟一训,打一字! ”
皇上不过片刻思考,便是道出了答案:“乃是言字。”
赵贵妃:“正是,皇上真是厉害。臣妾得要喝一杯了。”
她端起了酒杯豪爽的喝了下去。
皇帝高兴,搂着美貌的赵贵妃口中笑道:“你故意出得这样简单,怕是让朕的吧?木汕都该猜出来了!”
这一打趣。众人纷纷大笑,皇后却没好气的说道:“赵贵妃,你不如猜猜本宫的?千里挑一。百里挑一!”
赵贵妃:“什么?姐姐,这……这是!”
赵贵妃根本就不识字谜,这一下却是难住了。
皇后讽刺的笑道:“妹妹,若是猜不出来。便喝一杯。早就听闻妹妹好酒量。一杯也是不碍事的。”
赵贵妃有些尴尬,只好端起了酒杯对皇后示意。
皇后笑了,皇上并不怪她,没有说什么看着赵贵妃喝了下去。
赵文治却是在这时回答道:“回皇后娘娘,乃是“伯”字!”
皇后浅笑:“赵丞相答的不错,那本宫也得喝上一杯了。”
斟满了酒,皇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皇上:“好了,朕来出上一个。你们来猜猜看。便是朕这衣裳。打一字谜。”
李泉用手一指自己的衣裳,所有人都看着他身上的金黄龙袍。似乎没有什么可猜。
木汕皱着眉毛道:“皇上这出的是什么题?一开始就难住了我们。衣裳能猜什么字?还是出题吧?”
皇上听了却是笑着看向其他人:“大将军说他看不出题目,你们可有知道的?”
他环顾四周,除了李康端,皇子都已经到了,李荛端,李玉端,还有最小的一个李楚端。
他面孔稚嫩,是一个看起来很是秀气男孩。
一听见父皇问,这五皇子便笑答:“父皇,这题目可不好,儿臣猜不出来。”
皇上:“呵呵,楚儿猜不出?那其它哥哥呢?玉端?”
李泉的眼睛放在了李玉端的身上,李玉端却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泉继续问道:“玉端竟然不会?荛端你呢?”
李玉端:“父皇这个太难了。”
李荛端爽朗一笑道“父皇,这样没有题目的,儿臣是猜不出来了。”
听了两人这样说,李泉心中却是冷冷一顿,脸上的表情却笑得灿烂。
他们倒是小心翼翼,却还不是想要这一身衣裳!
“皇上这题真是难了,我也猜不出来呢!”
“是啊!题目是衣裳呢?”
雪裟身边的小姐议论纷纷,璇诺却是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是郡王殿下不在,若是他在,肯定知道答案!”
林絮苏也听见了她的话,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却是故意道:“四皇子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说罢了! 什么郡王!”
林絮苏算是真的放松下来了,竟然还敢和别人斗嘴了,雪裟不得不惊讶于李荛端对她的影响力了。
这一边璇诺却是不服气了,单薄的身子激动的一抖一抖的,口里道:“他们若是知道,为何不说?这就是不知道!”
林絮苏:“哼……不就是郡王没来吗?他来了他一样不知道!”
璇诺怒了:“你!”
眼看着就要站起来,雪裟想不去注意她们两人都不行了。
“一个袭字,你们两个争什么?这里的人,有几个不会的?”雪裟仿佛不经意般说道。
璇诺死死的看着她,面前的雪裟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乎她们两个人,却又阻止了她。
心中的一股怒气上来,璇诺狠狠的蹬了一眼林絮苏。
林絮苏听见雪裟这样说,却是觉得她在显摆。
至于璇诺的威胁,她就当做没有看见了。
此时皇上还在继续道:“众位卿家。竟无一人知道这答案吗?”
目光扫过皇子席位,大臣席位,家眷席位……
雪裟知道是袭字。林絮苏与璇诺便是听见了答案,才联想到了。
皇上是天子所以又可称为龙,而衣裳取一个衣字,龙衣为“袭”字。
这不过是牵扯到了天子,这几个皇子竟然还懂得避嫌,也是太小心翼翼了。
皇上继续道:“若是无人答出,那便全数罚酒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宫女上前将所有人的酒杯斟满。
雪裟的目光一直在左小公子身上,他有些青涩的端起了酒杯,看来是知道必须要喝了。
“启禀皇上。臣女或许知道谜底。”
一个软软的声音传来,李泉还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看向远处的家眷席位,一名小小的女孩站了起来。
赵贵妃:“是谁呢?好像是个小姑娘。”
她缓步上前。皇上这才看清她。这小丫头有着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看着很是讨喜。
皇上:“你知道谜底?叫什么名字?”
雪裟不可置信的看着走上去的林絮苏,眼里满是奇怪。
她为什么要去?
林絮苏乖巧的跪下行礼,对着皇上给了一个笑容:“臣女名叫林絮苏,家父是礼部侍郎林方。”
对于她的自报家门,皇上倒是挺满意的,她小小年纪倒是胆子大。
林方和张氏在一旁看见林絮苏走了上去。心里不知多么紧张,这可是皇上。说错了一句话,便是要砍头的。
她一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张氏心中慌乱,不是交代她要小心说话吗?可不是这样的!
林方的女儿?莫非是……
带着暗暗疑惑,皇帝继续道:“你说你知道谜底?说说看?”
林絮苏不慌不忙的起身,对着璇诺和雪裟说道:“皇上是天子,天子是龙,龙的衣裳,便是龙衣,袭字!对吗?”
雪裟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个在府里随自己欺负的小女孩吗?
林絮苏就是一到能够耀武扬威的时候,便胆大无比,她知道这一下子许多人都会注意到她。
而关于皇上的危险,却是抛之脑后了。
张氏立刻不顾林方的阻拦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小女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唐突了圣上。”
说着,张氏一把拉下林絮苏,样子十分滑稽。
林方也站了出来道:“小女年幼,说话太过鲁莽。望皇上恕罪。”
林絮苏这时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皇帝,是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死的人。
刚才她真是“胆大包天!”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腿软了,她是对的啊!难道雪裟说的是错的谜底?
不,她自己想了想似乎是这样解的没错啊?
皇帝看着林絮苏,却是觉得看不见雪媛的影子,倒也是笑笑:“林方,你生了个聪明的女儿。有胆量,赏黄金百两。”
林方:“这…絮苏还不谢恩?”
林絮苏老老实实的磕了头,原来是对的。
林絮苏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璇诺和红杉一起道:“小人得志!”
林絮苏没有说话,做了下来。
雪裟还是不语,仿佛她不在宴会里一样。
连林絮苏抢了她的谜底也毫无反应。
宴会渐渐的开始放松下来。
慧贵妃抓回了主权。
她大声道:“现在开始,谁要是行不上令,可就要表演节目助兴了。”
她的话一出,开始大家也不过出些简单的字谜,击鼓传花一般,公子们轮流问对面的小姐,很是顺利。
通常不过三句话就结束。
到了木砾那边,他却是故意为难各位小姐。
先是刘小姐被他以字谜对了下去,表演了一曲拿手的古筝。
之后又是李荛端以字谜难倒了木穆,他拿出一张弓,拉成满月三箭齐发,竟打中了五个高高挂起的灯笼。
还是几十步开外,获得了一阵赞叹。雪裟这边一下子黑了下去,打破了她的走神,林絮苏看着李荛端和于瑶恩爱的模样,很是郁闷。
而璇诺则是心不在焉,肖潋竟然没有来。
肖潋……
雪裟的心里却也在想他……
“她走了!”林絮苏惊呼道,离开了席位,走向李荛端那边。
雪裟一看,于瑶竟悄悄的走向了太后。
果然没错,李荛端要于瑶获得太后的欢心帮助自己!
李荛端一点都没变,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时,木砾再战,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左乐绫身边笑道:“左小姐,咱们来行一令如何?”
左乐绫看了他一眼,高傲的道:“你?我倒是会些字谜,ni。可确定?”
左翎绫看着这个家伙前来于自己的姐姐说话,心中厌恶。
自己的潋哥哥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太后的宴会都不来?
她这几个月不断尝试各种途径接近肖潋,却是以失败收场。
不曾见他一面……
木砾笑道:“左小姐,我的题目你怕是不知道谜底。”
左乐绫不以为然道:“直说吧!”
木砾笑笑,温柔点的说道:“上联:霭若芝兰无尘俗气。”
这是要找自己对对子?
左乐绫丹凤眼里却是容不下木砾这样玩世不恭之人,不做言语。
她知道这下联是:温如金玉有长者风。
可是,这是夫妻互夸之语,她可不会这样。
只见她笑道:“木公子,对联乐绫还是不会。便为大家献舞一曲助兴吧!”
她站起身来,几乎大半的男子都看着她。
连赵贵妃也道:“瞧那左乐绫,真是一副好相貌。臣妾听说她从小苦练舞姿,五岁便习得水袖,十二岁便能掌上起舞,可是不得了呢!”
皇上:“是吗?这样仓促的献舞,能跳出什么花样?”
赵贵妃:“陛下可别不信,臣妾下去给她准备,保证精彩!”
她站了起来,朝着左乐绫走了过去。
原本左太傅和赵文治也没有关系可言,这赵贵妃知道,蜀王可是需要像左太傅这样的人在皇帝身边美言的。
左家根基稳定值得拉拢。
就在她和左乐绫走了出去之时,雪裟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她看着于瑶给太后沏茶。
太后在刚刚抿第一口的时候,便已经尝出不同。
“这茶是谁的手艺?”她问道。
于瑶这时走了出来,浅笑道:“太后娘娘,是民女。”
太后诧异道:“你是谁的家眷,为何自称民女?”
于瑶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民女,早前嫁于四皇字为妃,知道太后娘娘不知道此事,不敢攀亲。”
太后慈爱道:“原来是荛端那孩子的妃子,叫什么名字?”
于瑶:“回太后,民女名叫于瑶,想着来见见太后娘娘以表孝心,却是不敢来见,只能替您沏茶。”
太后好笑一般的说道:“这茶,可是难以不注意到你啊!过来坐。”
雪裟看着她们,便像是她当年一样,有些追忆,心里却是难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肖潋问道。(未完待续。。)
第200章 左乐绫(凤凰欲飞)
雪裟知道是谁,缓缓转过身来,肖潋正一脸浅笑地看着她。
几个月不见,她看起来似乎长高了不少,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快要垂地,他大她三岁,却不知道女子的身形可是变化迅速。
雪裟想要回以微笑,却见他走上前来。
她眼里的光芒好看,不知是怎么回事,浅蓝的眸子像是被水雾笼罩,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哀怨。
“大胆女子,见了本王,竟不行礼!”
肖潋带着笑容说道。
雪裟只是默默的低头,黑夜下的肖潋早已经不是她从前认识的少年。
不是那个她一心想要靠近的人。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雪裟行过礼,再次抬起头来,于瑶在另一边不知是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太后笑出声来。
肖潋身穿白衣外袍外紧内松十分合身,这样纯净的白,在灯笼映衬下,显出五彩斑斓的灿烂,他却是一张冷峻之脸,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
两道剑眉之下,一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眸子里只有她,却还是忍不住让人幻想着其中包含了自己……
布满了致命的诱惑,叫人沉沦。
雪裟不禁要想,不过几个月,何来的滥情可言?
却是呆呆地站着,不知该走该留。
肖潋软懦的动了动嘴唇,勾起了笑容。
“雪裟,你可想本王了?今年可是第一次见面呢?你都去哪儿了?”
雪裟:“郡王。为何这样问?雪裟只是如同所有的小姐一般,守在深闺之中。”
她只是淡淡回答,全然不顾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激烈争吵。
他动了动眼睛。仿佛带着璀璨星光。
“你想本王了吧?只要说你想本王便可。”
她没有言语,却是不禁发笑,肖潋为何自称本王?
倒是有几分滑稽。
“郡王殿下,雪裟要回席上了。您来得晚,怕是要错过一场极好的表演了。”雪裟说道,走过了他的身边。
肖潋却是夸张的嗅了一下,吸吸鼻子。笑得嚣张。
“什么样的表演?来晚了本王也是要看的。”
雪裟无言,只好加快了脚步,坐回了位置。
他这是怎么了?那夜的冰冷眼神。她以为她看懂了讯息。
那是离我远点的意思……
璇诺问道:“雪裟,你去哪儿了?刚才左公子要找你对对子呢?”
她一只素手拂过发间,听见了这话,看向对面的小公子。整理了衣襟。
对面的少年穿着一身紫色华服。原本该是冷艳的紫色,却被他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带出一丝别样的生机。
玉冠下的碎发柔和了少年的剑眉,长长的睫毛落在那双浅棕色眼瞳之上,美若碟翼,他实在是清秀到了极致。
雪裟只是朝他礼貌点头,却让这个只比肖潋小两岁的少年心跳加速。
左岩只是想要点头示意,却是将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
不怪左岩动了心,怪只怪雪裟当时一张脸带着淡淡的粉色。双眼含笑,整个人与刚才心不在焉的模样大相径庭。似乎是有着隐藏不住的开心似得。
他还以为是雪裟知道自己找她对对子,为他害羞了,这才动了心。
他身边的婢女桃花则是说道:“少爷,您怎么连酒杯都掉了?”
左岩:“啊…没事。没事,姐姐是要表演了吗?”
他扯开了话题,桃花则是看了看四周,刚好左乐绫已经换好了衣裙准备表演。
宫女眼疾手快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
桃花答道:“小姐正要上场,少爷你不必担心,便是全天下,也绝对没有小姐跳不了的舞,小姐一定技惊四座。”
左岩:“是,姐姐最会跳舞了。”
他转眼看向远处的左乐绫,她穿着一身烟沙紫罗裙光是站着便已经是倾国倾城的美艳。
“左大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舞蹈助兴,奏乐。”
雪裟也看了过去,却见肖潋坐在了李荛端身边,左翎绫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两人言语什么。
所有人几乎都在议论纷纷,看来大家都还无法忘却几个月之前,林晴簪带给他们的一舞。
“左家大小姐,美貌是美貌,却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啊!”
“是,还记得林小姐吗?她的舞可是跳的好!简直是天仙下凡!”
说这话的人声音很大,虽然是大家都在议论的事情,却只有木砾说得大声。
他可是念念不忘林晴簪,在她跳完之后还曾上前搭话,她谦和有礼落落大方,实在是个标志不得了的美人。
“是啊!林小姐,京城第一美人。她可是名不虚传的美貌,怎么今日没来?”
正当大家开始寻找林晴簪的倩影之时,一曲琵琶声响起!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弦!使之一震!
众人追寻着声音而去,一女子身处湖中央泛起一叶孤舟,长发随着一声声的琵琶声飘扬,开始琵琶声切,曲调悠扬深远,女子也在这时,缓慢走了上岸。
她一身罗裙流云般飘洒,墨色长发却反常的湿透,粘在雪花般白皙的脸上,挡住了大半,脚下莲步轻挪动。
一步踏出,身子就像是要倒下,牵动着大家的心弦,替她捏一把汗,公子们早已经忘却了举起的杯中酒,任它滑落在手中。
小姐们忘记了研究琵琶的曲调,一心只想知道她要如何舞动。
而左乐绫,迟迟的不肯抬头,柔软的身子不肯倒下,一步一步前进,乐师指尖拨动缓慢,突然狠狠的一声!
她抬头!一双星光般绚烂的凤眼瞬间点燃所有人的心!
这时。数名歌姬走了出来,围着左乐绫不断旋转!
左乐绫那双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再次闭上!身子开始舞动,紫衣上隐藏的银线的海棠花。此刻绚烂的绽放!
琵琶声此刻无一声不切骨,无一调不嵌魂。
此曲琵琶是所有略通音律之人都知道的一曲,原有两调,“楚歌”和“别姬”,乐曲沉雄悲壮,又凄楚宛转。
重在描述项羽在四面楚歌声中与虞姬诀别的场面,前者是激烈赞歌。后者则是幽怨挽歌。
这左乐绫选的乃是“别姬”一调,紫衣女子挥起袖子,竟当场拿出一把长剑。剧烈的旋转!
美的像是一朵紫色花儿,既叫人目眩,又使人迷情于此!
这时其它舞姬则挥舞着袖子阻拦她的转动!
她原本是挥舞着长剑,气势如虹!
使得其他人节节败退。琵琶声变得激烈。牵引着所有人到达**!
急促的叫人心慌!
左乐绫像是得了力气,狠狠的击退了所有人!何止是一个精彩可严?
林晴簪的水袖舞?的确柔美过了分。
与之一比,高下立见!
“见君不至,妾身原随!”
情深意切的一句话突然从女子口中说出,众人还未反过来,却见她已经停止了旋转,被人抓住,长剑坠落在地。器宇不凡的扬起头。
甩开了所有人,开始独舞!
琵琶声噶然而止!
左乐绫在毫无伴舞。也无乐器的环境下舞动,曼妙的身姿,娴熟的做出动作!
顾盼生姿之间,众人的心神都被牢牢抓住!
她,她却一个飞身紫衣旋转水袖飘扬,刹那间散尽芳华,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一瞬华美落下帷幕……
众人只觉得怒火中烧,不知是如何引起,只想叫她站起,给她一个依靠!
“妾相随!”
歌姬舞姬紫衣人儿一并说道!
没有叫好之声,只是寂静,寂静……
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了这凄美的爱情恋曲之中,她为项羽奋力一战!
她的美,是誓死不屈的坚贞!
她的美,是那一抹华美的“死去!”
李玉端看着左乐绫的眼神早已经不同,满满的与所有人一样赞叹。
他端起酒杯,无言地遥祝琵琶乐师,那一个相貌无奇的女子,有着一双巧手!
而李荛端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舞,心思却是注意着远处的太后,她显然是和于瑶一起观看,两人笑地灿烂。
他便安心了。
若说是谁最为倾心,当“害”左乐绫表演的木砾莫属,他此时看着左乐绫,两眼发直,眼中的震撼无可言语!
是的,便是无法言语,左乐绫给大家的惊喜,震撼实在是太大!
赵贵妃不断地给皇上斟酒,似乎只有李泉不沉醉于她的舞姿,那一双看透天下事的眼睛里,却是闪着光。
有一人,惊若翩鸿,世间无人匹及。
便是在左乐绫准备开口道醒众人之时,她的好妹妹却是先她一步开了口!
“你!你不可以不见我!你怎么敢!这世上只有我才能够与你一起!”
女子这霸道的声音传来,一下子便惊醒了所有人!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原是郡王和一女子正在争辩着什么,女子已经发怒。
“那是?郡王和谁说话?”
“似乎是左大小姐的妹妹!”
左乐绫这样一看,真不知道左翎绫在做什么,她是嫌自己跳的太完美,非要添上一笔污点吗?
左乐绫伸出一只手,缓缓起身,礼貌的看向皇上与皇后,浅笑道。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的舞编排仓促,献丑了。”
皇上也见到大家的注意力都看向了肖潋和左翎绫,便是笑道:“左大小姐的舞是献丑?大家来说说,可是?”
木汕:“左大小姐谦虚,这一舞实在好看!”
木穆也是瞬间就接了话:“是啊!左小姐的这舞实在是我见过最好的。”
左乐绫微微一笑,一双凤眼闪闪发光,谦逊道。
“左将军太过夸奖了,乐绫实在是受不起。”
“哪里哪里,简直是左小姐一舞倾城啊!”
“左小姐这琵琶曲与舞蹈相结合的实在完美,让人不敢相信是一下子排出来的呢!”
一时间,众人幡然醒悟,各种赞美之词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赵贵妃:“左大小姐实在是太谦虚了,这一舞实在是精彩绝伦!无人可比啊!”
“不!不!潋哥哥,我要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
左乐绫还未回答,哭喊声再一次响起。
左翎绫,你想干什么!
她狠狠的看向那边,所有人都看向左翎绫和肖潋,肖潋依旧是淡淡的模样,不知情绪如何,似乎就是不愿与她说话。
原本左翎绫打断了他们,该是无礼的表现,可现在看着左翎绫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竟然叫人厌恶不起来。
肖潋不知该说什么,他对绫儿的感情一直只是儿时玩伴,兄妹一般。
自从那一日他因为去了她那里,雪裟却遇害让李荛端救了,他们的亲密模样,甚至是他决心不做雪裟身边人的原因。
他只是不想再叫左翎绫误会下去了,她是个可怜的人儿,他也希望她能够忘记自己。
“你说话啊!说话啊!潋哥哥!”左翎绫大喊大叫起来,全然不顾这是在皇家的宴席上。
左太傅见到这场面,立刻走了出来,身体因为高龄有些拘偻,一双眼睛却是很大,显得炯炯有神。
“皇上,小女怕是喝多了。实在是……”左太傅道。
看了一眼左乐绫,她便朝着左翎绫走了过去。
皇上:“不必道歉,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便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左太傅:“是,是。谢皇上。”
太后此时与于瑶相谈甚欢,也没有计较这些,木穆主动要出来表演射箭,大家又兴致勃勃起来。
左乐绫见到众人转移注意力这么快,原本想着这一晚上,所有人都会记住她左乐绫的名字!
风光无限却是被这个死丫头搅了局。
“妹妹你在做什么呢?大家都看着你呢!”左乐绫轻声道。
左翎绫转身过来,眼睛里的泪水闪闪的,嘟囔着嘴道:“姐姐,你不是说了,潋哥哥再见到我,便会如从前一样了吗?”
她竟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个?肖潋有些奇怪,语气却是极度温和道:“左小姐,你喝多了,还是先回去吧!”
左翎绫:“你叫我左小姐?为什么!”
小小的人一个转身,竟然一挥手砸了肖潋所有的茶具!
响声再次让众人注意到了这边,左翎绫!你是疯了吗?
肖潋起身,将身上的茶叶拍落,衣物已经湿透。
左乐绫实在是惊讶,立刻握住了左翎绫的手。
左乐绫:“妹妹,你做什么?咱们是该回去了!走!”
拉着她便欲走。(未完待续。。)
第201章 幻想情敌
木穆的箭法正是百步穿杨之能,在场之人却无一想要观看,事实上,闹剧的确已经很大。
皇上:“那是左家的小女儿?”
赵贵妃:“是,皇上。”
李泉皱了皱眉头道:“把她带下去,肖潋这是怎么回事?”
赵贵妃示意了赵文治,他走了上前,倒是不准备阻止。
肖潋可是他的一块心病,若是不归顺蜀王,为何要帮?
左翎绫:“你骗我,你说过的。我可以随时来找你的!”
左翎绫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肖潋一张脸湿透,眼神模糊不清。
左翎绫不是不能出门吗?为何她却来了这里?
左乐绫拉着她道:“妹妹,你再这样,父亲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再出来的!”
这可是狠狠的威胁,左翎绫终于有些害怕,身子一直在颤抖,肖潋看着也是心痛。
突然平和公主走了过来,她是个美妇,即便束起的发丝,与身上的华服叫她多了丝老气,那一张貌美年轻的脸却还是引人注意。
她便是肖潋的生母,那个从来不见肖潋的人。
此时,她却走了过来,高傲的经过了赵文治身边,他却死死的看着平和,那双眼睛里满是爱慕。
平和:“肖潋,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你竟这样失礼?丢本宫的脸。”
“母亲,她是喝醉了。不必您操心。儿臣这就把她带出去。”肖潋出乎意料的好态度,带着笑容,扶着左翎绫就要走。
平和:“那就好。这闹剧该结束了!”
她一直坐在角落,即便她的美貌吸引了许多的老臣,可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姐在,她自然被忽略了。
左翎绫很是惊讶,她刚才痛哭流涕了这么久,肖潋都不肯碰她一根手指头,现在却是温柔的抱着她。带她离开。
左乐绫也是奇怪,却是忍不住看着身边的平和公主,她该有三十五岁了吧?
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美貌。若是她还年轻,连自己都有些畏惧。
难怪能够生出这样妖孽长相的儿子,瞧她们母子的桃花眼,简直如出一辙的美。
平和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她。
“你的舞跳的不错。和赵妃那个好事的编排了许久吧!下次记得管好你的妹妹,她可是抢了你精心准备的风头。”
平和淡淡说道,眉宇见都是不屑。
“这……”左乐绫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知道?
肖潋这时已经扶着左翎绫离席,怀里的人抖得厉害,左翎绫似乎马上就要犯病。
肖潋却不知道她这么会胡闹,心中的怜惜也少了。
左翎绫饱含泪水的说道:“潋哥哥,你不要怪绫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左小姐,我与你只能做朋友了。你能够明白的。”肖潋放开了她。
左乐绫这时候刚好走了过来。肖潋说着,走开了。
左翎绫楞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脸色发黑。
左乐绫:“妹妹你没事吧?咱们回去,这肖潋没什么好的。”
她安慰道,即便左翎绫再怎么疯狂,她还是自己的妹妹,她怪她,也可怜她。
左翎绫看了她一眼,竟然笑了:“姐姐,走吧!咱们回去。”
泪水还未干透,这丫头竟然就笑了?
左乐绫带着疑问,还是与她一起上了马车,准备出宫。
肖潋走远了,突然抬眼看向雪裟的方向,肖潋却发现雪裟并不在位置上。
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左翎绫的事情吧?
即便是自己为了她拒绝了左翎绫,她却根本不在意吧?
就在左乐绫表演之时,雪裟离开了座位。
虽然那时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舞蹈之中,可惜雪裟却不是。
那琵琶声一起,雪裟便知道左乐绫是卖的什么药,她是个聪明之人,可惜左翎绫不是,否则她们姐妹又怎么会嫁给了同一个呢?
前世她最终还是毁在了自己的疯子妹妹左翎绫手上。
雪裟不需要在意这些,她今晚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找出暗算自己的人!
转过湖边花园,雪裟知道有个人就在附近。
清冷的晚风吹起她的裙边,这个池子里养了许多锦鲤,水很清澈,仿佛没有多深一般。
可雪裟却亲眼看见了许多惨剧的酿成。
还记得十七岁的李楚端最后就是在这里被李荛端一掌打落在水中活活淹死。
那时候,水深得吓人,瞧不见底。
背后有些凉,宴会那样热闹,雪裟还未来得及看见左翎绫的闹剧就已经走到了这里,因为有一个人她实在不放心,不放心他在肖潋身边待着!
天色很暗了,除了宴会那边灯火通明,雪裟这边却是没有什么光,很快她就看到了一个人。
花园树后站着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他的长发散落,身影看起来有些孤独。
她走了过去,即便是轻手轻脚却还是让人知晓了。
“林小姐,你不该来这里。”仇殇说道。
他的声音磁性万分,五官深邃,高挺的鼻梁和俊美的下巴像是刀削般的完美,细细的胡渣不知怎么,给人带来极度孤独的惆怅。
“我今夜是特意来找你的。”雪裟轻声说道,他像是感兴趣一般,低头看她。
“林小姐抬举仇殇了,有什么事竟然要麻烦林小姐进宫?吩咐一声,我便去找你。”
他的语气似是调笑,而一道高领的黑色劲装则遮住了他双唇。叫雪裟看不清他的嘴角是否含笑。
她不禁想……
他有着一双星河般的眼睛,若是能够少些寂寞,多些璀璨之光。他会是什么样子?
“仇大人诸事繁忙,不是一整日都要在皇宫中贴身保护圣上吗?我如何敢吩咐?”
雪裟说道,冷静的不像话。
“是什么事情?”仇殇问道。
雪裟:“我想知道,仇大人是否认识一位仇妩?”
“从未听说过,林小姐问这个做什么?”仇殇答得自然。
身处暗处叫她看不清他的脸色,雪裟却是要求证。
雪裟:“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忙?基于你已经派人看守我的份上?”
仇殇:“此话怎讲?林小姐,我从未监视过你。”
是皇上吩咐的。可不是他的意思。
这个女子,先是彪悍的足以独自策划一场大戏,叫一个藏财尼姑庵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后竟然连皇上也对她格外在意。叫自己亲自前去察看死活,还派高手每日保护,她的身份难道就是一个小官之女?
怕是不可能!
雪裟知道他在打量什么,却是如实告知:“去年腊八节。我遇到一伙贼人。其中一人我记得清楚,名为仇妩!希望大人能够找出这个人,是否可以?”
仇殇明显犹豫了一下,却是清冷的回答:“林小姐,仇殇只听令皇上,不是你家的家丁,所以……”
没想到她竟然找自己说这事,他知道吴山除夕之夜没有去她府上。却不知道腊八夜的事情还有仇妩的一份……
雪裟:“我自然知道这事情,不过大人可知道。仇妩这个人竟然到处自称是您的亲生兄弟,是否有些不合适?”
仇殇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笼罩着两人,似乎是杀气!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不过是一个动作,他就可以在这里杀了她,不费吹灰之力!
仇妩的事情,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从何得知?麻烦!
“林小姐,这是胡说八道而已。不必在意,仇殇乃是孤儿,五岁被皇上所救,没有兄弟。”
他是自然的解释,并没有直接杀雪裟灭口。
不过,雪裟竟然早已经知道了仇妩和他的身份,根本不是要逼他承认。
雪裟笑了:“是吗?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潇月公主今日没有来吗?”
提她做什么?
他的嘴角有些抽动,即便只有细微的一下,雪裟却是看得仔细,眼睛适应了黑暗,便是能够看得清楚。
果然如此!
“我真是太可笑了,竟然相信了那些传言找你求证,请不必在意。”
浅淡的说完,雪裟转身欲走。
“你是说他袭击了你?”仇殇继续问道。
“是,我看见了他的脸。”雪裟如实回答。
是他,拼命想要杀死自己!最后让李荛端重伤!
她不告诉肖潋,是因为她不知道仇妩在肖潋身边的目的。
肖潋似乎很相信他,雪裟不能让他留在他身边,即便是为了她自己报仇,仇妩也活不了。
这是她自己在森林中说的,她不会忘记。
“既然如此,我看我可以为你找一找那歹徒。毕竟流言对我不利。”仇殇轻松说道。
雪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同意。
“那便太好了,多谢仇大人。”雪裟礼貌的回答。
雪裟装作求证,她只是想要知道皇上究竟准备拿李荛端怎么办,可惜仇殇的口风太紧。
皇上又是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那个男人,自己从未与他有过多少交集,她只知道林方是皇上的人,而她被带到林家,更是皇上在背后支持,因为林方是皇上的人,李荛端才不敢留下自己吧!
雪裟其实什么都知道,她虽然不喜欢林府的女人们,可比起每日都要见到自己最恨的人,她却是庆幸了。
雪裟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杉被留在了位置上,雪裟不希望红杉搅进来,独自走在了湖边,她想着该回席了。
穿着一双绣鞋走在湖边,雪裟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位置,突然,一阵风吹过,雪裟闻到一股香味。
“啊!”
惊叫不过匆匆一声,席上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了,可是女子已经是淹没在了池水之中。
月色下幽静的池子里出现一朵昙花,她有着淡色素净的衣裙,黑如夜色的长发,还有一只苍白的手,伸向空中,想要谁的解救!
好冷,好冷啊……
雪裟识得水性吗?
她会!
只是瞬间的事情,雪裟就被人撞下了水池!
是撞!因为推人不会那么快的坠落,那一种力量,让她毫无反应的余地,跌进了水中!
双手刚刚开始拨水,雪裟再次浮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岸边,这水里好凉!
胸口好闷!月亮隐藏在黑透的云中,明明远处就是宴会,明明岸边并不远,可是她却害怕!
害怕她上不了岸!
便像是李康端那样!
便像是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一样!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身子竟然无比的沉重起来!
那个宫女,她看见自己和李荛端谈话,当时不过是在说着木汕家属的叛乱!
第二日,李荛端便要自己杀了她!
所以她约了那宫女出来,一把便推她入了地府!
她看着那个清秀的十四岁孩子在水中扑腾!
一身素净的宫女服像极了水中的一抹花色,而那一只僵硬的手!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荛端你让我背负的血债,我如何偿还?
她唯一害怕这个皇宫里的,就是这个池塘!而现在,她是不是要被水鬼索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水中竟然真的有动静了!
果然,才一个转身便看到了另一边有人在奋力扑腾!
显然是不会游水!
水波在她这里都可以感觉到,深吸了一口气,雪裟朝着那边游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奋力的喊着!用尽了力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落水了她没有想过要呼救!
却是在发现还有人落水的时候,拼尽了全力想要他活着!
终于她触及到了那人,那是个孩子!!
不!
“救命!救命啊!”
“什么?那是什么声音?”一个宫女注意到了,一看水面竟然有两个人在上面!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来人啊!”
“有人落水了?”
肖潋听见了声音,他原本就站在池边的另一个方向,这时看向湖面,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飞身,肖潋一头扎进水里!
雪裟?雪裟!
他的速度极快,只是瞬间就已经接近了她们。
水面上另一个人竟然也跳下了水!
左岩那小子一直盯着雪裟,她一直没有从花园后头出来,那里不是池边吗?
一听见有人喊落水,他跑得像个兔子一样!迅速的跳下了水池,向雪裟游去!
肖潋在左边,左岩则是在正对面,两人的距离似乎是一样的!
雪裟努力的托起孩子的头,却是拉不住了… …(未完待续。。)
第202章 水中月
水池深不见底,像是地府般黑暗,静谧……
似乎有着几束顽固的水草,抓住了孩子的脚,任雪裟怎么动作,都无法游动分毫。
那孩子动的厉害,使得两个人的头都往水里扎,雪裟呛了好几口水,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没人能够游回去!
“不要动,呼吸放平!想活你就不要挣扎,抓住我的身子便可……”
雪裟历声道!
她似乎见到有人跳下水来了,现在他们只需镇静下来便可!
怀里的孩子终于冷静下来,危险的意识叫他胡乱扑腾,求生的渴望却使得他动弹不得!
“皇上,皇上,五皇子不见了,五皇子不见了!呜呜……”
贤妃哭哭啼啼的出现在李泉面前,指着皇子席位上李楚端的空位,已经是哭成了泪人。
皇上焦急道:“楚端怎么了?”
赵贵妃:“皇上,刚才有宫女来报,似乎有人落水了!怕不是……”
看着贤妃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赵贵妃就知道她是认为李楚端落水了,便是故意提醒道。
皇上冷冷对贤妃道:“跟朕来!仇殇!仇殇!”
两人匆匆离开宴席,太后还未太注意,直到红杉大喊大叫起来。
“小姐!我家小姐不见了!”红杉急道。
身边的林絮苏似乎刚刚回到座位,翻了一个白眼便自顾自的坐下,而身边的璇诺似乎不在座位。
红杉立刻跑向花园的池边。只见一个女子艰难的漂浮在水面上,正是自己家的小姐!
“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我家小姐落水了!”红杉哭喊道!
身边已经围了许多的宫女,只可惜没有人会水。红杉想去喊林方,却见有人向着自己家的小姐游了过去!
“那是?那,是个男子?不可以啊!你会不会水?快下去救我家小姐啊!”红杉急了,拉着一个宫女就逼问道。
即便有人下去救小姐,可是那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小姐的身子是不能被任何男子碰的。即便是看病的大夫,自家的兄弟,都要避嫌!
要是被男子救上来。那……那小姐的名声也要被诟病了!
“你,你会不会水?救救我家小姐啊!呜呜…你!你下去啊!下去啊!”
红杉已经是狠狠的逼问,只可惜那些宫女都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人敢下去。
直到皇上喊了禁军过来。红杉立刻跑了上去!
贤妃:“皇上。皇上,这是楚端的鞋子!皇上,果然是……是!”
年轻的贤妃吓得昏倒在一旁,赵贵妃不得不扶着她,太后此时也往这边走了过来。
多数宾客都聚集到了这里!
仇殇跪在地上,他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仇殇:“陛下,仇殇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皇上怒道:“仇殇。你去了哪里!楚端落水了!”
一手指着池中漂浮的一个人影,李泉没有看清是谁。却是看见李楚端的鞋子掉在一旁的草地之上。
仇殇:“什么?五皇子落水!臣立刻去救!”
话音未落,仇殇已经跳入水中!
林方和张氏刚好走了过来,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到一个人跳入水中,红杉此时见到了他们两个,立刻凑了上前!
红杉哭喊道:“老爷,老爷,小姐,是小姐落水了啊!”
“你说什么?雪裟?她怎么会落水的?”林方奇怪道,立刻看向水面…
张氏:“雪裟落水了?她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水池怕是不深吧?不会有事的。”
张氏仿若局外人一样说道,林方看向水面,也是不太清楚,只好走上前去。
“皇上?您怎么也来了?”林方走到岸边,看着皇帝说道。
皇上:“是楚端落水了!禁军已经下去救了!”
“什么?五皇子?小女也落水了啊!”林方急道。
双眼仔细的看向远处水面上的人,那身影模糊,红杉刚才看得清楚是由于雪裟抱着孩子还在近处,现在那孩子挣扎折腾,两人已经飘向水池中间。
“你的女儿?不是在那里吗?”李泉不解地看着远处的林絮苏道。
“不,那是臣的小女儿,掉下去的是臣的长女!雪裟啊!”林方解释道,特意强调是雪裟这一句话。
李泉有些迟疑,看着林絮苏,心想那个孩子竟然不是雪裟吗?
再望向湖面,很想看清楚那是谁!
此时李荛端和李玉端也已经走到了岸边观察,两人却是以为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弟弟李楚端落水,只想着隔岸观火罢了!
此时雪裟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那孩子,她还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救他!
因为若是她自己,很容易就能够游上岸,前提是不救孩子。
“皇上,那是谁?”林方望着水面上朝着雪裟方向而去的一个人道。
“那是?”皇上道。
在仇殇跳下去之后,另一个身影出现在距离雪裟很近的位置,看不太清楚……
那正是左岩,他身子虽然不是壮实的哪一种,游水却是他擅长的事情。
他小时候被左太傅隐藏在了素有鱼米之乡称呼的地方,练就了十分好的水性!
他看见了雪裟,脸色苍白的紧,果然是她!
怎么还有一个?左岩看见了那个孩子,却是不熟悉他的脸。
“是你?快!快!”雪裟看见了人,是左岩?虽然惊讶,却还是喊道。
“好!你不要动!”左岩说道,只差一只手臂的距离。雪裟却是先将孩子推了过去!
左岩挽住了孩子的身子,身子却是转不过来,无法拉住雪裟。
“林…小姐。你过来!”左岩艰难的说道。
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还有能力拉住她?
冰凉的水中,雪裟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可以游回去!
“你把孩子带回去!我…我可以自己游!跟在你后头!”
雪裟说得轻松,左岩虽然看着她一场苍白的脸有些不信,可是那孩子却是意识不清了,要快些带他上去才行!
左岩一手揽住孩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游水。缓慢的带着他走了。
雪裟原本要跟在他们身后,却是一头扎入水中,长发在水中飘荡。她努力的睁着眼睛!
与水面上看这水下不同,这里头是浅白的颜色,水与外界的光芒融合,格外晃眼……
左岩拖着李楚端走。却不知道那水下。一种夺命的东西已经缠上了李楚端的脚!
雪裟潜下水,看着那水草很长很长,努力的游了过去,纤细的双手握住了那一段滑溜溜的水草!
“嗯…!”雪裟在用力!在水下她的力气却是没有半丝作用,抬头望向水面上缓缓移动的左岩和李楚端,雪裟后悔了!
她不该让左岩带着孩子走的!虽然她不确定孩子是不是被水草缠住,那也该让左岩去看!
水下的压力有些大了,潜水可不是像水面上游的一般。她只是不希望左岩逞强下去!
看来是她高估了自己……
身子越来越沉重,她用不上力气。那段水草更是没有办法弄断!
终于,坠落了下去!
一双眼睛看向水面,月光在水下格外的明亮,清冷的光芒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湖底却是触碰不到,只是坠落!
吐出了最后的一丝空气,已经没有呼吸的可能……
她却伸出了一只手,像是那个宫女一样的动作,最后僵硬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吗?
白色的水光下,女子身穿浅色衣裙,皮肤白皙如雪,长发似墨,一只手向上举着!
岸边站着她的父亲,家人,婢女,还有她的曾经的夫君。
雪裟闭上了双眼。
“唔……”
还未闭合的紧实的美目再次打开,身子已经紧紧的靠近了他的胸膛,口鼻模糊不清的发出了声音,却是得到了足以活下去的空气!
睁开眼,肖潋邪魅的眼睛撞进雪裟的心里,琥珀色的眼瞳里满是愤怒,口中却是源源不断的给她空气……
似乎是恋恋不舍般,两人在水中拥在一起,雪裟的发流云般的飘动,身子仿佛轻的像是浮萍,肖潋却是强硬的留住了她,揽在身边!
许久,肖潋扶着她往水面上去,雪裟恢复了力气,才游了一会儿,便游向那段水草!
肖潋心中愤怒,她还要去?
抽出腰间的匕首,他靠近了她!
刚才他拼命般跳下水,却是第一时间潜入水中,潜水比在水面上好游。
靠近之后只见雪裟还抱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的脚上缠了水草,根本无法动弹。
笨蛋!放开他!自己游回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自己身陷险境?
肖潋心中这样想,却是被另一个人抢了先,雪裟让左岩接过孩子,自己却潜入水下,想要弄断水草。
肖潋愣了一会儿,便见她体力不支,朝着水底落下!
他立刻上前,以吻传递了空气让她活下来!
她不能死!
雪裟只见他从自己身边游过,一把抓住了水草,一道刀光闪烁,水草断成了两截。
再一看,便是他揽住自己的腰把她带向岸边!
“皇上,那是?那是五皇子?”林方眼尖,一眼看到了左岩和李楚端,说道。
皇上看向水面,立刻走了过去,他额头上的细汗可不是假的,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儿子了,要是这样没了……
皇上:“快来人,将他们拉上来!”
左岩奋力的游到了岸边,这时候左太傅才发现那水里的,竟然是自己十五岁的独子?
是他救了五皇子?
左岩缓缓靠岸,立刻把李楚端举过头顶,侍卫接过了他,立刻要拉左岩上岸。
“怎么样?太医,太医!”皇上立刻喊着太医过来,正好宴会上太医院的人来了几个,拉着李楚端便开始施救。
林方看着水里的左岩,不知是该怎么问,难道不是雪裟落水?真是五皇子吗?
“左家少爷,你怎么不上岸?”
左岩没有听见,只是调转了身子,看向身后的人,雪裟没有跟上吗?
刚才他眼看孩子已经昏倒了,他必须快些送上岸,便没有看身边的雪裟,现在看来水面上已经没有人了!
左太傅见儿子迟迟不肯上来,便喊道:“岩儿,你还在水里做什么!快上来啊!”
左岩急道:“父亲,林小姐还在水里!已经不见了!”
林方:“什么?皇上,皇上!”
林方急着告诉皇上这事,李荛端和李玉端正好走了过来,也听见了。
李荛端想也没想,立刻跳下了水,吓坏了身边赶来的于瑶,也叫林絮苏惊讶!
“殿下!殿下,你不要下去,危险啊!”林絮苏喊道。
于瑶看了她一眼,竟然道:“殿下会水,不必你操心!”
林絮苏没有心思回话,只是看着李荛端游得越来越远。
李荛端心中有些奇怪,上次他为了救雪裟,躺了半个月,武功也废了一半,却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见她一面。
今日是皇家的宴会,竟然也有人敢动心思!
她没事吗?
李荛端心中焦急,却突然见到肖潋与雪裟相伴游了过来!
“你怎么?”李荛端。
肖潋没有说话,雪裟也未曾想过回答,只是游往岸边。
李荛端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而仇殇则是在李楚端上岸的瞬间,也上了岸,皇上要他救五皇子,没说其他人!
“快看!是郡王!”璇诺喊道,一众小姐都聚集到了岸边。
林方也看着水面,发现是郡王和雪裟一起游了过来。
红杉高兴的喊到:“是小姐!小姐小姐!”
她跑到了岸边,把雪裟拉了上来,两眼泪汪汪的。
雪裟一踏上岸,却是双腿发软,跌了下去,红杉来不及扶,雪裟便摔在了地上!
“小姐,您没事吧?”红杉道。
这是土地,雪裟第一次觉得这地面竟然这样的让人安心,没有无限的坠落感,更不会叫人窒息而死。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来,我给您擦一擦!”
“我来擦,我来擦!”
肖潋刚刚上岸,小姐们就围了上去,十分担心的样子,雪裟蹲在地上,需要缓一缓。
“我是自己游上来的,你知道了吗!”雪裟吩咐道。
“是,小姐!”红杉自然明白,郡王救小姐,他是男子,必须避嫌的。
还好这里上岸没有多少人见到,自己是第一个过来的。
肖潋看了看她们,眉头一皱,走向了雪裟。
她正在缓劲,却见一双湿透的靴子出现在眼前,紧接着身子便已经离地!
“放下我!”(未完待续。。)
第203章 惹眼宣扬
“郡王,你做什么啊!”红杉在一旁喊道,眼看着人越围越多,肖潋竟然横抱着自家小姐。
她浑身湿透了,单薄的衣物因是浅色显出身形来,湿发的样子便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女,那双淡蓝色的眼中,印出自己的模样。
肖潋轻声问道:“不要动,冷吗?”
她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话,微怒的眼神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却是担心起来。
红杉:“殿下,我家小姐没事了,你快放小姐下来啊!”
这时候许多的小姐已经聚集,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似乎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殿下竟然抱着她不放?
璇诺一眼便认出了雪裟,虽然知道这两人原本就亲密,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
“殿下下去救人,她怎么也在?”
此时太后已经走了过来,瞧着这一副画面,却是惊讶。
太后严肃道:“郡王,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小姐怎么了?”
皇上此时已经带着太医过来,林方还以为雪裟也受伤了,看着这驾驶,却是叫张氏上前。
“郡王,这?雪裟怎么了?来人啊!红杉,还不把小姐扶过来?”张氏假惺惺的关心道,一双手就要去扶雪裟。
“林夫人,雪裟没事,不必帮忙。”肖潋冷冷道。
他见太医走了过来,立刻把雪裟带到了一旁。
“装作晕倒吧……”肖潋柔声对怀里的人道,雪裟心照不宣的合上眼。随后便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
在皇宫里,她也被人暗害落水,这条命真是岌岌可危。她已经尽量避免树敌,无论什么宴会她都力求一个透明的存在,会害她的人,屈指可数了。
他还在生气吗?因为一场追杀,她对李荛端迷惑不解,也失去了那个陪伴身边的人。
太医焦急问道:“郡王殿下,小姐昏倒多久了?是否喝了池水?还有没有呼吸?”
红杉跟了过去。还在奇怪小姐怎么又昏倒了,今夜还不够惹人注意的吗?
皇上都已经惊动了!看着旁边赶来的皇上,红杉心中满是担心。
雪裟只听见肖潋轻声回答:“她下去救五皇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自己?不必要这样说的。
李泉正好是听见,便道:“太医你务必要救醒她!”
雪裟耳中这话音未落,唇齿便被人撬开,有人用手托起她的头。带着甜味的空气大口大口的传了过来。几乎呛到了她!
“咳咳…咳!”雪裟轻呼出声,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施救的人哪里是什么太医,竟是?
肖潋,你总让我那样的惹眼……
看着她真正怒了的眼神,肖潋却是轻柔的把她扶起,在众人惊讶万分的眼光下,他自然的把雪裟交给了一旁的红杉。
张氏皱着眉,显然是惊呆了。
“这……这。老爷?”
林方问道:“雪裟,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场的人无一相信这个娇小的女子会像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一样下水救人。自然是难免要问。
雪裟沉着脸,一双眼睛不敢抬起,不是因为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只是因为旁边站着的天子,李泉!
前世她见他最后一眼,是在他苟延残喘的躺在床上之时!那时候在李荛端率兵逼宫,提前给她下命令杀死李泉,那个睿智的男人,明明知道事态不对劲!
却还是喝下自己下了毒的汤药,当着自己的面一命呜呼!
不是雪裟内疚,至少前世她未曾怀有身孕之时,她不曾内疚过。
而自从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每日都止不住的在想,这孩子的爷爷,便是自己亲手杀死的!
脸色越来越发白,雪裟低着头,红杉不知她是怎么了,却感到她在颤抖。
张氏:“皇上恕罪,小女自小便不会水,这天黑,看不见脚下,定是不小心跌进了水池,麻烦郡王施救,实在抱歉……”
她这样说,似乎更加合理一些,这样长相的女子,怎么会救人,她便是那个祸水才是!
“我就知道是这样!”
“大家都在宴会那边,偏她一个人在这水池边,害得郡王下水去救!这样冷的天!万一冻坏了?”
“是啊!郡王竟然还亲自对她施救?她何德何能?”
各种酸溜溜的话一下子边爆发了出来,张氏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众人的胃口了。
便是要让雪裟树敌无数!女子的嫉妒之心,有她好受的!
木汕一家人都站在岸边瞧着,不做动作,林家不过是小官,这些事情没有必要掺和。
木砾看着雪裟,倒是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这女子仙女一般的人物,还是肖潋懂得挑,比起那闹腾的左翎绫,可不是好了许多?”
木汕呵斥道:“你少说几句。”
赵文治根本不曾过来,留在了另一处看着李楚端,显然是不情愿的,但那孩子的母妃昏倒了,也是没有办法。
李楚端一醒他就急着带他来邀功。
这边林絮苏凑了上来,拉住了雪裟的手,却一接触到她的冰凉,就锁了回去。
口里还是关心道:“姐姐,你不是最怕水吗?没事了,没事了。”
说罢,林絮苏装模作样的扶着雪裟的身子,红杉嫌弃地推了推她,雪裟还是不说话。
“她是下水去救的五皇子,本王瞧见了。”
肖潋依旧这样说,即便无人相信。
皇上冷静道:“林方,今夜朕的孩子落水,你的女儿也落水。这池子怕是不能留了。”
赵贵妃:“是…是啊!这池子怕是风水不好的。”
赵文治:“皇上,这五皇子也醒了,还是该看看风水!”
赵丞相带着一个看似**岁的孩子走了过来。雪裟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的小孩是李楚端。
那个前世原本就死在这水池里的人?
下意识的看了看李荛端在哪里,却不小心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浑身湿透的他眼睛里似乎还冒着火。
“姐姐!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李楚端突然冲了上来,一句话说得思维清晰,显然是没有大碍。
正好,他证明了雪裟是下水救人,而不是愚蠢的失足落水。
虽然雪裟并不急着解释。
“五皇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尽力。可惜还是不足力气,麻烦了左公子!”
雪裟谦虚说道,看向一旁的左岩。
皇上见她抬头。不免多看了几眼,实在是像!
九岁的李楚端一脸正经道:“林姐姐,你与左哥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不会忘记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握住自己。雪裟只好笑笑。
雪裟倒是没有提及肖潋救人之事。不提只是气愤罢了!
太后看着浑身湿透的雪裟,注意到她有些瑟瑟发抖,便说道:“大家都回席上去吧!没事便好。”
太后都已经发话了,一众人只好陆陆续续回去,张氏原本该留下来扶雪裟,却是等人走到差不多,便和林絮苏走了。
红杉问道:“小姐,您慢点。我怎么不知道您还会游水?”
“我可不想下去的。”雪裟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有些慌乱。
“林小姐?”身后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雪裟自然是熟悉,转过身后发现真的是太后。
“臣女雪裟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安。”雪裟立刻行礼,简直像是骨子里的一般流畅大方。
“你这孩子,这都这样了还行礼。随哀家去换件衣裳吧!瞧你,都湿透了。”太后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得开心。
“实在是太麻烦太后娘娘了。雪裟过意不去,还是不去了吧?”
雪裟出乎意料的拒绝道,太后却不把这句话当做一回事,示意红杉随着她走。
两人只好跟了上去。
肖潋看着她走了,一双眼睛动了动,看着雪裟的背影,他摆好了笑容。
雪裟看着太后的背影,一边走着,却是悄然回头。
只一眼,那家伙对着自己傻笑,魅惑众生的模样像是个妖孽,一双桃花眼惹人心动。
下意识低了低头,雪裟不得不想起刚才的两次,那是让自己活下去的吻,却也是带着些报复意味的吻,至今口中的血腥也未曾消散,这人咬自己……
你对李荛端那般在意,我便要你在意在意我,肌肤之亲都有了,还怕你不跟我吗?
肖潋不愿一个人傻等了,分开了四个半月,他决定要她好好记住自己!
或许,要从破坏她的计划开始……
刚刚一转身,肖潋便瞧见在黑暗中站着的李荛端,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而他的表情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
李荛端瞧见肖潋对自己笑,那友好的样子像是在说盟友,别来无恙?
可,他却是笑不出来!
他竟然吻她?他怎么能?
肖潋想着,一人一次救她的命,而他似乎赚到了?笑容灿烂,缓步离开。
于瑶关心的问道:“殿下,您在看什么?这衣裳都湿透了,会染上风寒的,咱们先回去吧?”
李荛端冷漠的一双眼睛让她觉得吓人,似乎有着煞气一般。
他不是要救雪裟?被郡王救了,便发怒了不成?
正当于瑶这样想着之时,李荛端却突然恢复了平静,一脸云淡风轻道:“没事,瑶儿。只是想做英雄,没有做成罢了。呵呵。”
他笑着,眉眼清冷风雅。
可于瑶却看不懂他在笑什么……
“殿下,您没事吧?”于瑶迟疑的问道。
“没事,你与太后聊的如何?她老人家喜欢你吗?”李荛端转了话题道。
于瑶:“太后很容易相处,我们相谈甚欢,还约了下次入宫来陪她。”
她像是交付答案一般说着,李荛端的表情是笑着的,可她却觉得是在验收成果一般,少了一份感情的遮盖,李荛端的目的显得十分不纯。
“好,那就好。咱们该回去了。”李荛端道。
隔着湿哒哒的衣衫,他抱着于瑶,要去皇上那里告退。
于瑶却觉得浑身冰冷。
雪裟记得印象中太后永远是慈眉善目的,今夜那五皇子也落水,她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来她的确是厌恶那孩子的。
这根本是说不通的,不是吗?瞧着王氏对于林佑可是宝贝的不成样子,这个奶奶却是不喜欢孙儿的。
众人到了太后的元堂,离这花园倒是近的,一座十分豪华的大殿出现在面前,待到进去之后,红杉都忍不住惊讶。
这屋子里的摆件,家具,甚至是取暖的炭盆都是富丽堂皇,奢美的很,看着看着,便看痴了。
太后上座,躺在了软塌上吩咐:“紫檀,你带林小姐去换身衣裳,便穿平和的吧!”
“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嬷嬷走了出来,示意雪裟跟她去里屋。
雪裟:“谢太后娘娘,劳烦嬷嬷了。”
檀香:“哟,小姐客气了。叫奴婢檀嬷嬷就好。”
两人一起走向里头,雪裟看着这摆设,依旧是华贵无比,看来太后还没有到几日,来不及改变这些摆设。
“平和公主的衣裳,让奴婢看看。找到了!来来来,小姐试一试。”
檀嬷嬷很快就从两人大的衣橱里找到了一件淡红色的衣裙,对雪裟说道。
看着那衣裙,并不是十分的华贵,甚至于有些平常了,只是一件普通的衣裙,雪裟笑着接过去,一触手便是知道这布料非同寻常。
该是边疆小国进贡来的蚕丝料子,光滑柔和,还带着自然的光泽。
平和公主的衣裙应该大多是朝服一类,繁杂的花式和令人绚烂了双眼的服饰该是最多的。
这衣裙相较有些奇怪。
便是心中疑惑,雪裟还是穿上了衣裙,意外的十分合身。
看着镜子里的人,一头湿透的黑发坠及脚踝,浅红色的衣裙凸显的美艳的气质,却因为一张苍白的脸让她像是一朵清水芙蓉般清新可人。
绝美的蓝色眸子看了看铜镜,心中万般感慨。
原本想好了这一辈子不着红衣……
“小姐穿这衣裙简直是美若天仙,快出去让太后瞧瞧,还有些像平和公主呢!”
檀嬷嬷笑道,把雪裟拉了出去。
檀嬷嬷:“太后娘娘,快看这标志的小姐,皇上?”
一出里屋,雪裟看到的不是太后,而是皇上。
正面相对,眼神交集之下,皇帝看得有些呆了。(未完待续。)
第204章 有贼
雪裟:“臣女参见陛下!”
她立刻跪了下去,头是低了下去,心却提了上来。
李泉:“免礼平身。”
“谢陛下。”雪裟答道,站了起来。
皇上比起从前那副模样,年轻了不少,实在难以相像,她前世见到的那个脾气古怪的暴君,就在面前。
“赐座。叫雪裟是吗?”皇上说道。
“是,谢圣上。”她答道,李泉的脸色看起来不好,似乎见到了另一个人一般看着雪裟,叫她浑身不自在。
太后自责道:“这孩子湿透了,我便带她来换了身衣裳,没有想到找出了这一件……”
李泉带着笑容问道:“无妨,她穿倒是合身的。雪裟,今年几岁?”
太后的脸色都不好了,只是在一边看着雪裟,真是像!
刚才她怎么没有瞧出来?
气氛实在是尴尬,那孩子倒是面不改色,端庄大方的很。
“回陛下,雪裟年芳十三。”雪裟淡淡答。
红杉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站着的位置就是皇上的身边,雪裟距离皇上不过是几步距离。
她坐得太近了。
“十三岁?身子怕是不好吧?瞧你多苍白?”李泉担心的说着,一双漆黑的眼瞳看得雪裟害怕。
“臣女的确染了风寒许久,请陛下恕罪,可否让小女先行告退?”
雪裟皱着眉头,看似忍着痛一般。惹人怜爱,却是想要早点脱身。
“是吗?那林小姐便先回去吧!”太后这时恰好说道。
皇帝的眼神她怎么会不懂,恐怕这个神似那人的女孩已经入了他的眼。那孩子明显想要脱身的。
更不要提刚才肖潋都已经这样子对她,两人关系怕是不纯,没有理由叫皇帝牵扯进去。
李泉:“身子不爽?那便叫太医给你看看吧?今夜留下来如何?”
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眼里已经满是雪裟,威严的话语使得人无法拒绝。
留着她过夜?在这皇宫里?
雪裟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一个玩物一般再一次出现在李泉的眼里!
前世她被骗入宫,准备好了要做他的嫔妃,他却没有动她。
这一次。却是要吗?
就在李泉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之下,雪裟终于抬头带着一丝眼神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绝对是已经乱了心思……
她绝不可能留下!
“陛下,臣女的祖母还在等着臣女回去。怕是不能留下了。”雪裟道。
“你要违抗圣旨吗?朕是好意让你在此医治!”李泉喊道。
雷霆一般的声音响起,雪裟只觉得三步以外坐着的仿佛是一头猛虎!
兽一般的惊骇!
这人拥有天下,自己不过蝼蚁!
“大胆!还不跪下!竟敢不知好歹!”太监顺势说道,声音尖细吓人。
显得李泉的脸色更加恐怖。仿佛下一秒便会说出:“拖出去下砍了!”一类的话。
李泉就是想要吓住她。瞧一瞧这个传说中的雪裟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毕竟听肖潋说了那么多次,今夜还瞧见他下水救人,实在是勾起了他的好奇。
这孩子长得与她母亲十分相像。
雪裟只是动了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却是上前跪下,特意把眼中含着的泪水展现给李泉看。
“皇上,臣女不是有意惹您生气……饶了臣女吧?”雪裟颤抖道。
“你……?起来!”李泉奇怪道。
脚下的女子像是被吓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那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十分惹人怜惜。
这衣裙可不是平和的。而是雪媛的,她和她的母亲真是像。李泉也不过是一时间迷了心思。
这下子瞧着她毫无顾忌的大哭,却也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孩子。
“皇上,臣女感谢陛下的关心,但家人怕是正在担心臣女,百善孝为先,总不能叫家中祖母担心。实属不孝。”
雪裟流着泪水,真是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一边的红杉早已经被李泉的话吓住,现在瞧着这架势,却也是哭了起来。
两个女子一起哭着,李泉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是撒泼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到时候别人要说朕虐待了你们。”李泉笑道。
神清气爽的模样,脸色一瞬间从暴怒的青紫便为平静,便是雪裟也是心中惊叹。
一朝天子。
“谢圣上。”雪裟故作轻松的擦了擦眼泪,缓慢起身。
“太后娘娘,雪裟告辞。”朝着太后行礼道。
雪裟一挽长发,带着红杉走得不知多快,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可爱。
看着她们的背影,李泉的心思不知是飘到了哪里去。
太后突然问道:“你瞧这孩子,瞧出些什么来了吗?”
“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她想叫我们看看的。”李泉道。
一双冷漠的眼睛里有些趣味的喜悦。
太后:“楚端那孩子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把他救回来了,没有大碍。”李泉回答,举起茶杯。
“你就该让仇殇在他身上栓上石块,这便万无一失了!”太后冷眼道。
皇上:“今日这雪裟多事救了他,下一次机会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的谈话明明是关于亲生儿子与孙儿,却是毫无感情可言,雪裟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孩子竟然是被这两个人暗害的。
刚刚走出了太后的元殿,雪裟便瞧见在外头等候的林方与张氏。
“父亲。”雪裟道。
林方询问道:“雪裟,你怎么样了。怎么在里头待了这么久?”
张氏:“是啊!皇上有没有嘉奖你英勇救人之事?”
雪裟不知该说什么。刚才太后都比他们关心自己的身体,现在又要来看自己是否邀宠了。
“皇上与太后对我很好,太后说要我经常入宫陪她。皇上也赏了我这衣裳。”
雪裟笑着说道,像是炫耀一般,有些不像她的作风。
林方:“太后当真这样说?那就太好了,雪裟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都是父亲母亲教导的好。”雪裟答道,张氏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
有时候,人便是自贱到了一个地步,只需简单的几句话。便能够叫他们因为虚荣而态度转变。
林絮苏:“那又怎么样?就这衣裳?我可是有黄金百两。”
林方却是呵斥道:“好了,你这事情怎么能和你姐姐比?鲁莽!”
张氏只好圆场道:“好了老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雪裟可还冷?”林方殷勤道。
“不冷,父亲。”雪裟笑着答道,这路上还很长,膈应某些人却是有趣的很。
上了马车。雪裟终于可以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一想。
究竟是谁推自己落水呢?
林絮苏……璇诺。又或者是仇殇?
这些人都有动机,她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小姐,小姐?你睡了吗?”红杉问道。
“没有,怎么了?”雪裟道。
“小姐,您真是下水救人吗?”红杉有着这个疑问,却是一定要问的。
雪裟:“不是,我被人撞了下去,那是整个人砸在身上的感觉。瞬间便已经在水里了。”
“真的吗?小姐,会是谁呢?”红杉用一件外袍擦拭雪裟的湿发。动作轻柔。
“林絮苏离开了多久?”雪裟突然问道。
红杉:“二小姐?她没有离开,她一直都在前面的四皇子那边。”
不是她吗?
谅她也不敢。
“我树敌太多,自己都说不清了。呵呵……”雪裟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小姐,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到处都是敌人,就是到处都是陷阱和危险!又没有人能够保护小姐。”红杉激动道。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是吗?”雪裟透过窗子望着夜晚的京城,喃喃道。
红杉:“好在小姐以后嫁给郡王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也就是这两年而已。”
“什么?嫁给郡王?你怎么这样说?”雪裟说道,脸色有些红。
红杉:“怎么了?小姐与郡王都有肌肤之亲了,除了他现在没有人能够嫁了啊?”
她才是不明白的那一个人,郡王可是吻了小姐,这都像是定情一般了!
“我……”雪裟不语。
心中百般无奈,肖潋还愿意理自己,心中却是温暖了。
四个月来,她倒是筹谋了一些事情,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马车很快到了家,林府看起来一片平静,雪裟回到自己的院子,安然睡下。
谁又能够知道明日的林府会翻了天?
见她进了屋子,房梁上的人也藏的隐蔽,即便那是雪裟歇息的闺房,他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不去看她换衣,似乎那是个禁区。
待到她躺回了床上,点燃了**香,男子落了地,看着床上的人。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林府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看着床上的女子,不过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啊!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来人!来……”
女子的尖叫声被昏倒隐藏住,一个男子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了起来。
“真是个麻烦的人,嗯?怎么不是?不管了!”
“小姐!小姐!小姐!”红杉大喊道,冲进了院子,用力的推开了门!
雪裟还在睡觉,模样看起来很是安详。
红杉立刻冲了过去,抓住了雪裟的肩膀不断摇晃,摇晃!
同时眼神不但的瞄向被子下她的衣物。
“嗯…谁?红杉…怎么了?”雪裟缓慢的恢复了意识,看着红杉惊讶的表情也是习以为常了。
她经常这样的,不是吗?
“小姐,谢天谢地您没事,小姐!呜呜呜!”红杉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雪裟却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次似乎不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雪裟问道。
红杉:“家里,家里来了采花贼!”
“采花贼?抓住了吗?”雪裟惊讶道。
“没有,老爷已经要表少爷带人保护我们,可是那人却是没有抓住,昨晚……”红杉惊魂未定的说道。
昨晚?雪裟只记得她回来之后便睡的很熟,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是…是谁?”雪裟问道。
必定是有人被侮辱了,否则红杉不会这样害怕。
红杉红着脸,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只知道大夫人那边传来消息,是红绣。
红杉:“小姐,是…是红绣姐姐!红绣姐姐!”
“红绣?她怀胎五月,竟然?怎么回事?”雪裟有些恶心,扶着床沿。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今日一早丫鬟们就看见红绣姐姐的门大开着,而红绣姐姐已经被侮辱了。”
红杉第一时间不是去看红绣,而是来找雪裟,便是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可怕,她不敢一个人去看,更加害怕雪裟也遭了毒手!
“大小姐!大小姐!我的天啊!我的大小姐啊?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一个嬷嬷跑了过来,一进院子就大吼大叫的,看到雪裟没事,这脸色终于镇静下来,用十分狰狞的表情道。
“大小姐啊!您可要小心啊!这…这昨晚!”
红杉:“小姐已经知道了。林嬷嬷,你来晚了。”
林嬷嬷:“什么?小姐,知道了?老夫人还要我来告诉您呢?”
雪裟:“林嬷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嬷嬷:“小姐您便听嬷嬷一句话,这些日子必须得要三四个人陪着睡才行,采花贼已经来了。昨夜各位小姐都没事简直是万幸!”
红杉:“小姐,红绣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去看看她吧?”
红杉看着林嬷嬷说话实在着急,忙不迭的说道。
雪裟:“好,我们边走边说。林嬷嬷便等一会儿我吧?”
林嬷嬷:“自然。”
雪裟立刻换好了衣裙,去了赵氏的院子。
怎么会有采花贼?这可是京城!
林府的家丁真是无用!
红绣原本就出身不好,这身子又被侮辱,不说这胎儿有没有受到影响,怕是出生了,都没有办法得到名分。
为何偏偏是红绣?
这一个问题同样在红绣的脑海里浮现,身子已经是麻木,昨夜她竟然愚蠢的以为是林展颜回心转意来看她了。
她现在只是想着要怎么结束这一辈子,她这一条命,还是任人摆布的吗?
命运为何对将这样不公!
为何啊?
雪裟:“红绣醒了吗?替我通报一声。”
是她?(未完待续。)
第205章 发疯
“红绣姐姐,小姐来看你了。”
红杉试探着走向床边,显然是有些害怕。
这些日子,她不知多少次往这里跑,红绣却却是一直躲着不见她,经常在老夫人那里出现。
十分想要摆脱丫鬟的身份似得。
雪裟走近了,瞧见床上的人发丝凌乱,面色发白,空洞洞的一双眼睛里,完全看不见任何生气。
她受到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红绣冷冷道:“原来是大小姐,您来做什么?仔细脏了您的眼睛。”
红绣脱口而出的真实想法,不但让雪裟和红杉有些奇怪,这样的红绣她们未曾见过。
说话怎么这样刻薄?
“红绣,你不要太伤心,且记得孩子。”雪裟嘱咐道。
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
“大小姐,我完了!呜呜!”红绣一下子哭了起来,声音很大。
“孩子可还好?”雪裟继续道。
一张扭曲的脸上尽是泪水,就算是没有办法平静了心灵,也足以叫雪裟心软。
雪裟询问道:“红绣,你可见到那人的长相?”
“是啊!红绣姐姐,你不要伤心,表少爷和老爷一定会抓住那人,把他碎尸万段的!”红杉愤愤的说道。
“我没有见到,我也不知道……”
红绣哽咽道。
她心里一片寒凉,这主仆二人又来这里装好人了,她便是想要冷脸。也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她这几个月原本以为林佑受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盼望,她也会母凭子贵。
可现在这孩子有了这样一个母亲。她怕是孩子一出生,自己就没有用了!
“这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了?为什么你会任她们传了出去?”雪裟不解的道。
采花贼已经是十分可笑的存在了,这红绣的事情还被大肆渲染了出气,难不成赵氏也未曾想过林展颜的面子?
他的侍妾被侮辱了,他便是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红绣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在半夜的时候,有些晚了。我为孩子绣的肚兜完成了。”
两人看着地上已经被踩地脏兮兮的肚兜,红绣继续道:“我便准备休息。突然一下子便见一个黑衣男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再之后,便昏倒了。”
“怎么昏倒了?”雪裟问道。
红绣露出颈子上青紫的印子道:“是被人一掌击打了后脖!”
“啊,红绣姐姐他竟然还打你!简直该千刀万剐!”红杉激动道。
同情之心溢于言表。红绣瞧见了,却是心中思量。
她们两人难不成要帮我?
雪裟的表情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同情,算了,搏一搏吧!
这家里已经没有人会帮我了!不是吗?
“我。我反正是已经活不下去了。只是这孩子!这孩子!我生下来。便自己上吊死了,免得给府上蒙羞!”
红绣激动的握住床沿,泪水流了不知多少,看得雪裟也是有些同情,表面上却是淡淡的。
雪裟:“红绣,你不要太过伤心,这事情若是妥善处理,也不见得会毁了你。”
“小姐。您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便只求您和红杉一件事,千万要在我死后替我照顾我的孩子。不然我……我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红绣回答的心痛万分,却是不知不觉降低了雪裟的戒心。
那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红绣只觉得好像要把她看透了。
沉默了许久,红绣的心跳声都能够清楚的听见。
“小姐,小姐帮帮红绣姐姐吧!她这一次真的,真的不是她的错!”
红杉义无反顾的求情道。
雪裟终于动作,将红绣的脸拉近了。
冰冷的手指触在了红绣的皮肤上,令她一震。
雪裟:“你过来。”
“什么?这……”
许久,红绣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迟迟说不出话来。
红杉:“什么?什么,是什么啊?”
红绣不语,红杉揉了揉头,完全弄不懂她们在干什么。
雪裟:“红杉,我们走吧!”
说完这一句话,雪裟便走了。
只留下红绣一个人楞楞的坐在床上,她都不知道雪裟给她的办法可不可行。
但是,只要红绣扪心自问,至今为此,雪裟都不曾亏待了她,就算是林展颜喜欢雪裟,却也不怪她吧!
可惜,红绣不会这样想。
“雪裟?你怎么来了?”
刚刚一出门,赵氏正好从对面屋子里过来,带着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看了看红绣屋子旁边的房间。
是林晴簪的。
雪裟注意到她身上的佛珠,只是转了表情。
“伯母,我只是来看看红绣。”雪裟皱着眉头,突然带着泪光。
赵氏急道:“怎么,她怎么了?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赵氏还未见过红绣,必须营造一个氛围给她。
每逢月底月初,除了十五,赵氏总是准时出门到外头的一座寺庙参佛,一般要留宿一夜,雪裟便是掐准了她的作息,这才敢胡诌。
“我原本来看看她,想要安慰一二。可……”
雪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红杉心里知道,感觉小姐又要开始胡说了。
赵氏止住了走向红绣屋子的脚步,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在寺庙,好不容易赶回来。
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赵氏问道:“怎么了?她的情况行很不好吗?”
雪裟似乎难以启齿府样子,却还是说了:“她竟然要打红杉。说什么她都不听,像是疯了一样!”
不待雪裟一个眼神过期,红杉已经是满脸的郁闷。瞧着是十分气愤。
“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却这样子!怕是收了太大的打击了,您进去可要小心一点。”红杉郁闷道。
“她竟然这样了?到底是怎么了?”赵氏一脸的茫然,一大早就得知家里来了采花贼,还是自己的院子里红绣被侮辱了。
只要这孩子没事便可以了。
“唉!红绣怕是被吓坏了,我们走吧!”雪裟带着暗暗的担心道。
挥一挥袖子便要离开。
赵氏转身却是吩咐:“来人,你们先进去!”
两个嬷嬷都走了过来。陪着她再走进红绣屋子。
红杉问道:“小姐,您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给红绣姐姐?”
“你不必知道。”雪裟回答。
被人击打了脖子,这可不是怜香惜玉的表现。难不成是真的有采花贼进来了?
雪裟自刚才还是认为采花贼一事出自张氏之手,但是她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到了红绣的房间。
鉴于之前她都敢这林府里追杀自己的事情,她总觉得张氏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红绣被侮辱。这孩子的价值似乎会降低。但红绣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好的,这个孩子要是没了,那最大受益者便是张氏。
她的嫌疑就大了。
孩子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满腹疑问,雪裟再次看向整个赵氏的院子。
这里头没有年轻的丫鬟,倒是年过半百的嬷嬷占多数,且是她从未见过的。
如果是要保护红绣的孩子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年轻的丫鬟一般手脚不利索。伺候不好孕妇。
一阵风吹来,雪裟有些冷了。趁没有人怀疑,她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赵氏的院子,她却是又止住了步子,瞧了瞧外面。
红杉:“小姐,怎么了?走吧?”
“你最近有没有看见林晴簪出来走动?”雪裟问道。
“没有啊?表小姐现在低调的很,很难见到面呢!”红杉答道。
看着院子外头的一片墨菊,死的死,凋落的凋落,明明是该开的灿烂,却是残花败柳的样子。
雪裟不明白,林晴簪就算不想见到这府里的人,为什么连自己院子外头的花圃都不愿意打理?
她可是个爱花如命的人,还记得自己不过说了一句不喜欢她的花,便惹得她勃然大怒。
这府里,雪裟足足呆了四个月摸清了所有人的作息,唯独只有林晴簪总是不见踪影。
“你拿着。”雪裟拿出一袋碎银子递给了红杉。
“这是?小姐要给红绣姐姐吗?”红杉问道。
雪裟:“不,里头的那些嬷嬷你想法子引开,把银子拿出来,便说是我掉了荷包。”
红杉老实道:“好吧,小姐搞不懂您又要做什么。”
雪裟道:“快去吧。”
走到了一旁躲了起来。
“哎呀!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别走啊!”红杉开始大喊大叫道。
吸引了院子里的人注意。
“红杉姑娘,这是怎么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嬷嬷问道。
看起来像是管事的。
“刚才大小姐的荷包掉了,是她最喜欢的装满了碎银子,我得回去找!各位嬷嬷可见到了?”红杉说得绘声绘色,嬷嬷的眼睛发亮。
“姑娘不要急,来来来,我们都出来给你找。里头的,都出来啊!”嬷嬷喊道。
“多谢嬷嬷了,小姐一定会重赏你们的。来来来,我看像是这里!”红杉说道。
带着走出来四个老嬷嬷,红杉便带着她们走到了远处的树下草丛处到处翻找。
这时,雪裟才走进了院子。
直奔林晴簪的屋子而去,打开了门。
“姐姐,我来看你了?你没事吧?”雪裟试探着问道,说得很小声,只能是稍微听见的地步。
一进门,这里头便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也不知怎么。
雪裟走向了床铺,不由得捂住了嘴!眼神惊讶的不得了!
竟然?
赵氏:“红绣,你怎么了?孩子还好吗?”
看着床上的人,她似乎在发愣。
红绣一直在想雪裟的办法,却是有种害怕一直都在她的心里,迟迟不敢让她去实行。
“少爷呢?少爷呢?”红绣楞楞的问道。
“展颜?他不在吗?许是不知道。”赵氏回答,原本她就不喜欢红绣,这一下有了不能留她的理由,她心里倒是有些开心。
“把少爷找来!把少爷找来!啊!啊!”红绣吼道。
开始不断的尖叫,疯狂的抓自己的头发,双眼通红,看起来是否骇人。
一个嬷嬷被吓住了,说了一句。
“少爷出去抓那采花贼了!”
“少爷没有来看我吗?”红绣突然问道。
那嬷嬷继续道:“就雪裟小姐来了,其他人没有敢来看的。”
自己的夫君得知我被人侮辱,却是大步流星的出去抓人?
他便不想看一看自己有没有事,看看孩子有没有事吗?
“好了,红绣!你不要闹了!就算你伤心,也是不该这样失礼!”赵氏说道。
她还妄想震慑红绣,只可惜红绣决定了。
“我要死,我要去死!这孩子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红绣开始疯了一样往墙上撞,甚至跳下了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往地上摔碎!
“你要做什么?”赵氏被吓到了,上去阻止。
只见红绣一身只穿一件寝衣,腹部突出的弧度很小,看起来不过三月的样子。很顺利的蹲了下去,捡起一块尖利的碎片就要往手腕上划!
嬷嬷:“你疯了!你疯了!来人啊!抓住她!”
赵氏抱住红绣的身子,狠狠的喊着:“你够了!不要这样!孩子啊!”
她越是这样,红绣的心思就越发清晰,力气突然冒出来,她狠狠的往手腕上划开了口子!
鲜红的血流了出来,赵氏真的怒了,把红绣的手腕重重的掐住。
“你们都是死的吗!快去找大夫啊!”赵氏冲着一个个惊呆的嬷嬷喊道!
眼尖的人立刻跑了出去!其它人便帮助赵氏将红绣稳在床上!红绣还在闹着!
“放开我,我要死!身子不干净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红绣继续吼道。
赵氏:“你不要闹了!不要闹了!想着孩子啊!”
这屋子里闹了一个疯子的戏码,赵氏真的不知道这个每日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决心。
瞧着她手上的伤口,足有一支毛笔般长,一指宽!
血不断的流出来,红绣的脸瞬间白了,楞楞的不再说话!
雪……裟!你最好说了个好办法,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久之后,雪裟出现在赵氏院子的后门,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只见一个嬷嬷从正门跑出来,嘴里的话惊住了红杉一行人!
“大夫!大夫!红绣自杀了!红绣自杀了!”
雪裟听见,却是担心。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红绣你极端了,孩子会受到影响的吧?(未完待续。)
第206章 怀疑对象
“什么?小姐!小姐!”红杉大叫道,顾不着雪裟,径直冲进了院子,里头已经乱做一团。
红绣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眼睛已是空洞失神,红色的血丝却是明显的骇人。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盖了一层薄被,一只手上血肉模糊,红杉都不敢看,原本清秀可人的她如何会变成了这样!
赵氏在一旁踱步瞧见红杉来了,立刻找人上前拦住!
“姑娘可不敢看,仔细吓着了。快些出去。”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把抓住红杉的手腕,就要把她往门口推。
“你做什么?红绣姐姐怎么了?”
红杉自然不肯,与她推搡起来,这屋子里气氛叫人害怕,大夫人眼里也没有丝毫同情,倒是怒目圆睁。
红绣姐姐,你这是把自己推入了什么样的火海啊?
几个嬷嬷围了上来,红杉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被拖到了门口!
“放开我!红绣姐姐,红绣姐姐!”红杉喊道!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看起来真是像疯子一样,五窍均闭了。
“你!你们!红绣姐姐!”狠狠的被推出了屋子,红杉愤愤喊道!
一双眼睛里尽是恐惧,红绣已经够可怜的了,一夜间失去了贞洁,现在还精神失常?
“小姐,我得去找小姐!”红杉自言自语都啊。
她终于想起雪裟,便立刻飞奔了出去。
此时外头的雪裟看着刘大夫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脸色终于是轻松了一丝。
却是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她实在不敢相信,这赵氏的院子里有这样的秘密。
雪裟走着。很快到了花园,只见张氏陪着王氏正赶往这边,也无法避免见面,只好迎了上去。
王氏一手搭在嬷嬷身上,一手拿着拐杖,脚下的步子飞快,张氏则是一脸阴郁地跟在她身后。
雪裟知道今早这事情一出来之时。王氏第一个就叫了张氏去祠堂,许是怀疑她吧!
难怪张氏的脸色不好了。
这事情是她做的那就奇了怪了,雪裟还是很相信她的。
“祖母。母亲,大家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儿?”雪裟主动上前道。
王氏一脸焦急道:“雪裟,不得了了!红绣出事了,出事了!”
她刚才还在盘问张氏。却听见下人来报红绣自杀了。当场就吓得冷汗直流,好在那刘大夫正好在给自己开些安神药。
立刻就让大夫先走,她们随后也赶了过来!
“什么?她也不顾着孩子吗?”雪裟诧异道。
王氏眼神实在是怜爱,看来是真的喜欢红绣。
老夫人道:“那苦命的孩子,采花贼侮辱了她,便是谁也不敢苟活的,只是这孩子,她却也不管了!为何好端端的会有这样府横祸呢!”
雪裟表情着急。也是道:“祖母您别太担心,仔细身子。我与您一起去看看红绣!”
张氏酸溜溜的说道:“是啊?你怎么会不去?”
王氏似乎没有听见。只是说给雪裟说的一般,雪裟注意到林絮苏也来了,只是默默地不语。
“好,走吧!”王氏道。
一行人走向赵氏的院子,才走了一会儿,便见红杉从那哭着走出来。
张氏道:“瞧,那不是红杉吗?她怎么也在?”
雪裟解释道:“她与红绣姐妹情深,自是早早的去看她了。怕是吓着了。”
红杉看着雪裟与王氏一行人,还以为是雪裟带来的,立刻不语,那一双受惊的眼睛却是明显。
红杉:“小姐。”
“跟在我身后,红绣怎么样了?”雪裟问道。
并没有停下脚步。
王氏原本还要探口风的,却是见雪裟这样问了。
“红绣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红杉不敢多说,只是这样说着。
“怎么样不好?你这说了等同没说!”张氏凶道,红杉不敢说话。
雪裟:“母亲,反正也已经到了,咱们自己看便是。”
王氏也不在意,只是进了赵氏的院子便吩咐嬷嬷大声喊道:“大夫人,大夫人!老夫人来看红绣了!孩子可还好?”
看着红杉的屋子大门紧闭,王氏心中就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下子整个院子都惊动了,雪裟扫了一眼林晴簪的屋子,里头似乎没有动静。
“娘?您来了!”赵氏开了门,一脸的安心。
“情况怎么样了?她是如何寻死了?你也不劝着?”王氏有些怒意,带着雪裟便进了门。
张氏都被忽略在了门口,她自己带着女儿进去之时,里头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只见床上的帘子下躺着一个人影,刘大夫正在仔仔细细的包扎红绣那只受伤的手腕,神情严肃。
“刘大夫,这孩子如何了?”王氏立刻问道。
雪裟也凑近了,即便在没有看见红绣的表情,光看这伤口上层层的纱布便能够知道!
她是视死如归了。
刘大夫擦了擦汗道:“红绣姑娘没事了,失血过多,神智也是混乱,包扎好伤口,再开几副清心明目的药便可。”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帮忙给红绣上了药,刚要包扎,他便来了,只是做了一半事。
王氏继续问道,表并不是轻松。
“那孩子呢?孩子还好吗?”
“是,胎儿有些波动,该是因为母亲的情绪波动太大,好在现在没事了。”刘大夫完成了包扎,口中答道。
王氏:“那就好,那就好。好在有你,刘大夫。”
“老夫人不必客气。”刘大夫答。
张氏看着床上的人。真不明白她这么就不去死了,一尸两命呢?
也好过她还要担心肚子的小杂种会跳出来和自己的佑儿争夺家产。
雪裟:“红杉,你送刘大夫去开药方吧!”
朝着一旁的红杉说道。她心里已经平静,只要这红绣没事便好了。
“是,小姐,刘大夫请!”红杉道。
刘大夫也知道这一屋子的女人有事要谈了,他在这里实属不便,却还是看了看王氏,待她没有留人。
他就随着红杉走了出去。
雪裟:“祖母您不要担心了。先坐下吧!”
今日,最该置身事外的就是她们这些小姐,一是这贞洁一事不能信口开河的讨论。二是这家里的男丁会得到家产一事,与女子无关。
所以现在就是林絮苏与张氏林佑一起,赵氏则是和林晴簪,林展颜。还有红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而雪裟现在则是对值得王氏信任的一个人。她自己也懂得利用这一点。
王氏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对着赵氏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是采花贼我们抓不住,叫红杉失了清白,今日你在怎么也叫她差点丢了性命?”
“娘,您不知道,我也是今早才从德云寺回来,一进门就见这红绣寻死觅活的,拦也拦不住啊!”赵氏辩解道。
心中挣扎要不要把雪裟来看过红绣的事情说出来。
张氏:“姐姐你怎么拦不住。这屋子里可都是一个个膀大腰圆的,红绣一个坏了孕的人。你竟拿她没有办法?”
她是看热闹的脸色,却是一颗遭受怀疑的心,这屋子里王氏怀疑她,赵氏怀疑她,默默不语的红绣也在怀疑她。
只有雪裟一个人相信这事情是偶发。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怪我了?我难不成能够阻止红绣,还偏要看着自己的孙儿随着她一起殒命吗?”
赵氏瞪着一双眼睛,一双柳叶眉高高的挑起,十分的凌厉。
张氏也不甘示弱,表情淡薄。
“大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张氏道。
“我看你们两个该闭嘴了!有没有人还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了?”王氏怒道,张氏和赵氏不得不闭了嘴。
毕竟只要这王氏在一日,这后宅里所有人聚在一起,也只有她是最辈分最高的,地位更加是比她们高了一等。
“我看此事定有蹊跷!待展颜抓住了那采花贼,我定要叫他吐出话来。”王氏冷着脸道。
“该打死才对!这种人败坏好人家女儿名声,侮辱妇人的贞洁,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泄恨!”赵氏突然狠狠地对着张氏喊道。
她知道王氏这话另有所指,机会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大的变故会是偶然发生的。
其中牵扯了利益,便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这可是定律。
口中却是在咒骂采花贼,张氏心中不悦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采花贼这事情要是她干,第一个就是毁了雪裟那小妖精,轮到红绣头上作用却是不大。
怎么就都怀疑自己呢?这老太婆也是,一早便叫了自己过去盘问,刚刚说清了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怀疑。
“红绣是不是生了孩子就要死?”林絮苏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看起来那样可爱无害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对着件事情显得十分有兴趣。
王氏立刻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红绣怎么能死呢?她会好好活着的。”
却是不自觉的看了看红绣的位置。
林絮苏则是更加天真烂漫的说道:“嬷嬷教导苏儿,身子是最宝贵的,像命一般重要!便是死也不能失了贞洁,否则就要自尽,或是削发为尼。现在红绣这样了,便不必吗?”
林絮苏说得声音不大,加上一副不谙世事人样子,王氏倒是不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便道。
“张氏,管好苏儿。这孩子最喜欢胡说八道!红绣为我们家中添丁,那是功臣,如何会叫她去死?这也不是她的错。”
话音未落,赵氏便接茬道:“是啊!孩子怎么能没有母亲这身边?”
她们这样说完全是想要保护孩子,希望红绣能够安心怀胎十月,孩子一落地。
若是心软的,红绣又生下了女儿,那便能够留下,但怕是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好名分,被疑问在角落,这还是好的。
而万一是生了个儿子,那林展颜又迎娶了新妻,这个可怜兮兮的侍妾,还是被人弄脏了的她,很快便会被林展颜遗忘,为了这孩子的前途,这样的生母是万万不能留的。
到时候红绣就是一个死,而剩下的路也是不是什么好路。
便是一夜,红绣的身份便是天壤之别。
她原先可是麻雀变凤凰,,很快便能够母凭子贵,得到名分。
而现在,她的孩子依旧没有变,但她自己却是从府中最被看好的胎儿之母,变成了一个失去贞洁的弃妇。
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雪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救她一会,主意是她出的,而具体能够救她到什么地步,就要靠她自己了。
“屋子的人给我仔细听好了,我明日便派家丁守着红绣,你们多看着她,别叫她再做傻事!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便唯你们试问!”
王氏威严地对一屋子的嬷嬷说道,完全不得不从。
“是,老夫人!”
“是,老夫人!”
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回答,其实她们可不是拉不住红绣,而是她今日实在是发作的太快,实在吓人。若是这样提醒了,该不会叫她再得逞的。
“还有你,好好开导一下红绣,她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轻生!”王氏转身对赵氏说道。
赵氏:“娘,我知道了。”
张氏问道:“我看,我们便不打扰红绣休息了吧?”
“是,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不要叫她郁结。”王氏拉着赵氏的手,仔仔细细得对赵氏道,还是不太放心。
“是,我会的。娘,您不必担心了。”赵氏答。
张氏看着这两人,心中有些不悦,自己的佑儿也受伤,现在都未好全,她不也是遭受了打击的,怎么不见王氏这样安慰?
王氏:“那咱们便走吧!晚上我再来看红绣。”
“好,娘慢走。”赵氏说道。
张氏立刻走了出去,恨不得再也不来一般。
林絮苏也跟在她身后走了。
雪裟则是等着王氏走出来,与她一起回去。
走出院子,一直还未说什么的雪裟终于开口了。
“祖母,表哥去抓那采花贼了?”她问道。
王氏漫不经心答:“是,一大早听说了这事都没有来得及去看红绣便去了。可见他有多么生气。”
雪裟:“那采花贼可留下什么线索?表哥如何找?”
王氏:“那嚣张的小贼,在红绣房里留下了一个锦囊,绣着红杏!”
什么?(未完待续。)
第207章 真正目标(前世记忆)
看着王氏走远,进了那长廊,回到檀香院。
雪裟的心思百般变化,终归是陷入回忆。
红杏出墙……
多么可笑的罪名,她不就是这样得了罪名,成为弃妃!
一名女子,无论是未出阁的小姐,还是妇人,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几岁女童,贞洁都是一生最重!
女儿失了贞洁会叫父母嫁人蒙羞!妻子小妾失了贞洁也会让夫君遭人耻笑。
最重要的还是男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之人侮辱!恼羞成怒之下,多数是以休妻逐出家门为主。
今日看着红绣,雪裟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并没有叫她联想到什么,却是听见了王氏的话,叫她陷入沉思。
“小姐?小姐?”红杉喊道。
雪裟已经纹丝不动的坐在窗前许久了,午膳都已经送来了,红杉叫了不下三次,却不见她答。
小姐这是怎么了?原先还好好的,红绣姐姐现在也稳定了,小姐该不是还在替她担心吧?
“小姐!”红杉走了上前。
红杉:“我听说表少爷带了三十个家丁出去抓人,那歹人一定会被抓住的!您不必担心了。”
红杉仔细的说完,雪裟却还是不动,双目看向窗外,如同蜡像一般,动作都仿佛定格。
她也学着雪裟的样子往外头看,院子里的一颗槐树长得高大,树下种了些水仙一类。开了些花骨朵。
想起自己每日早晨都给它嫩绿的叶子上浇水,红杉看来倒是美得很,几只斑斓的蝴蝶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在花上翩飞。
在红杉看来,外头鸟鸣声也大多是好听的,便是一副生气勃勃的景象。
真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表情似乎是凝重的。
心中嘀咕了一会儿,红杉转身离开。
“红杉姐姐,不叫小姐吃饭吗?这饭菜可要冷了。”见红杉就要走,一个小丫鬟问道。
“不必了。小姐不喜欢我们打扰。你们都出去吧!”红杉吩咐,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便走了出去。
软塌上的女子盘着腿,却是空隙极大。看着十分不雅,腹部一块留有很大的空隙,长发垂落下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水光。
她曾经这样看着窗外。等着一个人前来救自己出去。
她以为他会明白事理。终归会放她出来,并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六年的陪伴和她爱他。
雪裟宛若沉玉般的面孔上,琉璃般透彻的双眸中夹杂着流水般的激流……
水冲过院子里的槐树,仿佛是根本不存在一般,浸没了绿色的草地,卷过那一丛生机勃勃的水仙,惊扰了蝶。打搅了鸟语。
一只美丽的黄鹂被大浪沾上水珠,冲向天空划破了阳光明媚。改为阴暗。
院里变为空旷而荒凉,毫无生气。
视线回到屋里,雪裟看见了破败的床沿,残落的家具,鼻尖似乎嗅到了食物的**,排泄物与呕吐物的恶臭!
衣物开始溃烂,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腹部有些奇怪的动静,像是里头有什么在动,有什么在呼吸。
女子惨白着脸,身体瘦弱不堪,似乎把所有的养分供给了腹中胎儿,血红了双眼!
双眼一黑,雪裟便昏倒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奇怪的香味,房梁上的人也跳落下来。
男子似乎看到了好笑的事情,刚才雪裟她的表情像是闻到了死鱼般厌恶,不断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双目惊骇的望着桌子。
他转身看着一大桌子的美食,明明是香气扑鼻,如何她会感到厌恶?
昨夜找错了人,他却是等了早上,这才发现了她真正的住处,采花贼可不是非要夜晚出动的,光天化日之下,也可以毫无忌惮!
男子走了上前,雪裟已经昏倒,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稍作用力男子便抱起了她,脚下往床走了过去。
瞧她翩若蝶翼般的美睫,白皙如雪的肌肤,这女子是自己见过最美之人。
很快,这个女子也会是他的人了!
眼睛扫过雪裟的嘴唇,那男子凑了上前。
“住手!你竟然不等我!”
他猛然回头,看着从窗子里进来的另一个人,很是不悦。
“你来做什么?昨晚都已经有了一个美人,还来这里打搅我!”似乎是气急败坏府样子,怎么能打断他的动作呢?
美人在此,他却是来碍眼!
“你如何敢说那大肚子的女人是美人?我可是看走了眼,不该选了那个屋子!”
另一人很是懊恼的坐下,似乎很不满意。
“好了,且不要说了。这药效可不久,我可不会,让你浪费了时间!”
男子指着雪裟说道,原来是给她下了药。
“怎么?用了最轻的药?是怜香惜玉吗?昨晚还是直接打昏呢?”另一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却是走向了窗外,他们两个有个小规定,那便是谁先到,便是谁的,即便他们两人这一次到了林府就是为了雪裟,他还是选择不打破这个规矩。
看着她迅速的翻过窗子离开,男子这才把门关好,又不放心的栓上了窗子。
这府里的家丁不多,且不在后宅里,小姐居住的地方更加是连一个男子都没有。
他得手的如此容易,可不是害怕被人抓住,而是怕另一个人过来打搅。
的确,这女子可是他们两人看中的,要不是他下手早,现在就不是自己的了。
“美人,我不过初到京城便瞧见了你,便是从前想着收手。现在也来不及啊!”
狠狠的拉开了刚才盖好的被子,眼中有些火焰。
“小姐!小姐!”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男人迅速藏在帘子后。
心中却是毫无压力,他既然是打算白日做事,自然不可能防止所有人靠近,不过,具他的经验看来。
大户人家的丫鬟向来是懈怠的很,一见到主子休息了,自己也就会离开。
“小姐!”红杉喊道。
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怎么连门都关了?
红杉大大咧咧的推开了门,口中嘀咕:“大白天的,小姐关什么门啊?”
往里头一走。空气中有种奇怪的香味,却是不浓。
“这是什么味道?呀!小姐还没吃?”红杉刚想闻一闻这香味,却是看到了桌子上纹丝未动的饭菜。
“小姐?您还不吃饭啊?这饭菜都凉了。”
红杉喊道,却是不见雪裟回应。
走向了里头。却见她在床上休息。已经睡着的模样。
“小姐,小姐?您睡了吗?”红杉小声问道。
雪裟毫无反应。
这时候,采花贼就藏在床边的帘子后,红杉似乎没有发现。
小姐睡熟了?
红杉心想着,退了出去。
采花贼看着她走出去,只等着关门声了。
床上的人熟睡着,什么也不知道。
采花贼等了许久后,迟迟没有听见声音。
有些奇怪。走了出去。
那丫鬟还在屋子里,像是在找什么。
红杉原本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准备都撤下去。环顾四周却不见盒子,找了许久。
“怎么找不到呢?”红杉说道。
不注意间,声音也大了许多。
一双漆黑的眼睛转了转,终于瞧见一旁桌子上的饭盒。
采花贼不知道她到底还要留多久,想着干脆连她一起迷昏在这里,也省的这床上的人醒了坏事。
所为**药,效果越好,时间越久,对身子的损伤也越大,这美人不该受这样的罪。
他从袖口掏出了一包粉末来,一手拿出火折子要燃起。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起。
原来是红杉走了,关了门。
采花贼:“早些不就好了?”
将东西再次收好,他的视线回到了雪裟身上。
**一刻值千金,怎么能辜负?
雪裟闭着眼,陷入了梦中。
许久没有睡得踏实,不知是因为什么,自李荛端拼死相救,从肖潋决绝的离开,她便实在不能平静。
梦中,依旧是恐怖,是她一生中最阴暗的时候!
便是前世她作为李荛端的宠妃,陪伴了他六年的人,为他怀上了一个孩子!
六年间,她与他聚少离多,便是终于亲近,她也一直吃着药物防止怀了孩子。
当她终于怀了第一个孩子,她是那么高兴,笑得那样开心。
甚至忍不住想要上朝去见他,等李荛端一下朝,她便冲过去。
眉眼笑得弯弯,美艳不可方物,但她身上那时却有着一丝圣洁萦绕着。
李荛端那时候与她一般高兴,对她笑着,且说他最爱的一定是他与自己的孩子。
即便他已经为了巩固地位娶了木汕的侄女做妃子,且在去年诞下一子。
这不是他第一次为人父,但雪裟却是第一次,那么高兴,那么雀跃,那么热情的第一次!
记忆回到了他将自己打入冷宫的一日,她刚刚清醒,便有一个赤膊的男子睡在身边,还不由得她尖叫,外头的林絮苏就带着人冲了进来,大喊“抓奸!”
混乱中,雪裟竟然什么都不曾和李荛端说,他只是冷笑着,冷笑着把自己整个人打入冷宫,即便这冷宫是自己豪华的寝宫,她的心却是死了。
进去的第一天,她知道了那个出现在自己床上的赤膊男子,是木汕的一个儿子,他原本是随着木汕进宫来与李荛端商议政事。
当夜他却说,他没有走而是见到了一个美貌的妃子,她力邀自己去宫中坐一坐,却是借机灌醉了他,好与他苟且。
这便是说的雪裟,她原本就是因为美貌而被朝中称作妖妃,视作红颜祸水!
而她没有任何的朋友可以交心,所有人都这样的认为。
这样一说,竟然大半个后宫都信了,整个朝廷上下,无一不上奏要李荛端杀她。
可雪裟不愿解释,她以为至少李荛端不会信!
这样荒唐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她对他的忠贞,便是给她全天下,他都不会改变!
到了十日以后,雪裟开始渐渐怀疑自己的坚定,她开始尝试找人查明白这件事,她试着去找李荛端!
当她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走向寝宫外头的时候,看守的太监竟然尖酸的说她这一辈子都会烂在里面!
雪裟立刻便道:“大胆奴才,本宫是你可以侮辱的?简直是翻了天了!待我告诉皇上,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话一说出口,雪裟便感觉到自己的可笑,只是她的心里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事实。
太监听到她的话,竟然翻了脸,当场便扇了她一个耳光,雪裟被打倒在地,却是楠楠的道。
“我要见皇上,他不可能会让你们这样对我!不可能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说他最爱这个孩子!”
“得了吧!你已经是一个不要的破鞋了,听说还是因为通奸被关在里头的,还装什么贵人?”另一个老嬷嬷尖声道。
原想着在她身上捞点油水,却发现这个贱人什么好物件都没有,似乎是被先前的宫女们搜刮干净了。
老嬷嬷:“去去去!快给我进去,别在这里碍眼!”
她挪着自己的五短身子,给了雪裟两脚,口中还道:“真是脏死了!你这样的女人,在我们那儿,真该抓去游街,浸猪笼!呸呸呸!”
口中磕着不知哪里来的瓜子,呸声不断。
地上的人起了身,眼睛低着,突然抬了头,眼睛亮的吓人…
“你,你干嘛?滚进去!”她虚声道。
“啪!”雪裟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老嬷嬷立刻捂着脸,将手里的瓜子扔在地上,怒喊:“你敢打我!”
一手的瓜子砸在雪裟脸上,沾满口水的手指抓住了雪裟的乱发!
很快便扭打在一起,几个太监在一旁看热闹,把嬷嬷给他们吃的瓜子磕得很响,笑弯了腰!
“打啊!打啊!”
雪裟听见他们说着,她心里也这样说着,发了狠,肚子里的孩子也支持她一般,突然力气便大了几倍!
我不是破鞋!我从未背叛过他!是他背叛了我!是他!
嬷嬷被打的狠了,几个太监上来帮忙,她只是拼命护住自己的肚子,那些人精明,只打背脊,雪裟伤得只能躺在床上。
没有人照顾!就生生的熬了过去,直到第二个月李荛端也未曾出现。
她没有了食物!
这个梦原本注定了很漫长,几乎该是像是下了地狱一般重复!
“抓住他!”三名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冲进了雪裟的房间,采花贼落荒而逃!(未完待续。)
第208章 姐妹
瞧那人动作迅速,黑衣人并未上前追赶,而是吓跑他之后守在屋子里,一人吹响哨子,一只白鸽在雪裟窗前落下。
“尽快通知殿下!”一人道。
他将一枚纸条放入鸽子腿上的竹筒内,轻轻一拍,那信鸽便飞了出去。
另有一人看着床上的人,试探了鼻息,而后又把脉,空气中的味道便是**烟,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一会儿便该醒了。
红杉守在外头,焦急万分,却是不敢进去。
黑衣人自然不是随便冒出来的,是因为她在屋子里找寻饭盒时,无意中看到了镜子里反射的人,一个壮硕的男子竟然站在小姐身边,她当场便愣了。
看着他往袖子里拿出什么,红杉知道自己不能留在屋子里,立刻便离开了房间。
那一定就是采花贼!那个歹人竟然没有离开过我们府里,现在还看上了小姐!
小姐定不是睡着,而是昏倒了。就像红绣姐姐那样!遭了!遭了!
她心中忐忑不安,却又不能打草惊蛇,这院子里就她一个丫鬟在,如何能够阻止他?
红杉想到这,立刻跑了出去可惜家丁都被林展颜带去了外头,她一个人也找不着!
时间紧迫啊!若是被那采花贼得手了,小姐也不用活了!
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情急之下,红杉灵光一闪,小姐最近出门总是先绕路。自己问过几次,小姐说有人跟踪。
当时她以为是坏人,所以小姐要甩了他们。现在想来,每日每日都跟着小姐,若是要害小姐,多的是机会!
但是却没有,这跟踪难不成是保护吗?
没有时间多想了。
红杉拿起院子里的扫帚,便在树下的土地上写下了一个杀字!
而后便发疯般的朝着四周挥舞双臂,同时指着地上的字。又指指屋子里!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看到她,只是必须要做些什么!
眼看许久过去,还是没有动静。她恨不得大喊抓贼!让保护的人知道!
可万一没有人来帮忙,贼人发现了自己,那小姐便没有任何机会脱身了!
又是一会儿过去,红杉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见人影。便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刚往屋子里冲的时候,红杉来不及眨眼,便见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踢破了门,冲了进去!
现在都已经这么久了,到底救到了吗?
红杉担心着,试探性的喊道:“大侠,你们,你们抓住他了吗?”
她竟然称呼他们为大侠?许是好笑的。领头的黑衣人看了看其它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三人又从门口冲了出去!
还撞到了准备进来的红杉。
“啊!”
红杉一声尖叫,却是发现黑衣人走了,屋子里没有其它人!
还以为是那贼人赢了,要杀自己呢!
“哼!小小毛贼,还敢打我们小姐的主意?”红杉得意道。
没想到真的有人一直在小姐身边保护,看起来还是高手呢!
感叹之后,红杉立刻跑向雪裟,她衣物不整,外袍已经被脱在一旁,整个身子只剩下了一件纱裙。
“万幸,万幸!还好真的来人了!否则小姐就被毁了!”红杉欣慰的说道。
将被子给雪裟盖好,见到她的表情狰狞,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红杉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轻声道:“小姐?小姐?您醒一醒啊!做噩梦了吗?不要害怕了!”
雪裟此时正在睡梦中与那老嬷嬷厮杀,自然是一副狰狞的表情!
梦魇是最恐怖的存在,因为想醒,却是又更加沉睡梦中!
所谓地狱有一十八层,而最恐怖的便是十八层,里头的惩罚没有其它,便是叫你活着的一生中最害怕的事情,无限重复,重复!
叫你心碎直至永远,永世不得超生!
“小姐!小姐醒醒!”红杉在一旁看着都心疼了。
雪裟的双手紧紧攒住,指甲陷进肉中,早已经血肉模糊,红杉很努力的舒展她的手,却是无济于事。
雪裟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痛苦,她弯了腰,双手改变了动作,死死的抱住腹部,一行贝齿咬紧了嘴唇,早已经是血红。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了?”红杉急了,大喊大叫起来!雪裟却是完全听不见。
“啊!”突然一声尖叫,红杉被人击了一掌,倒在地上。
肖潋看着床上的人,心痛无比。
眼里的柔情夹杂着愤怒,只让他琥珀色的眼瞳显得更加好看。
他坐在床沿,狠狠的把床上的人抱在怀里,贴近心脏,只觉得她浑身冰凉。
明明决定好了离开,他却是有些动摇了。
睡梦中,他的身子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抱住了他。
“雪裟,雪裟?醒一醒。不要睡了!”肖潋俯身,想要叫醒她。
雪裟皱着眉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抱着他的力道更加重了。
“你贴我如此近,我却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害怕!”肖潋说着,无限感伤。
以他的身份,是不是不该喜欢这样神秘的人?
见她没有反应,肖潋将她的发丝拨到了而后,盖住大半个身子的发丝移开,竟然露出了光洁背!
雪裟为什么穿的那样少?这不是她的寝衣!
感觉到了一丝声响,碎发飞扬在一双桃花眼旁,手中动作,掀起床上的被子 ,眨眼般的速度便包裹了她。
“左立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三个黑衣人出现在屋子里,跪成了一排。看见他们,肖潋的脸色却是不好。
难怪他要包住雪裟。
肖潋怒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连她都保护不了?王府要你们何用?”
领头的左立答:“殿下,请责罚!我们已经尽快通知您了!”
身子低着。完全不敢抬起,床边倒下的是那丫鬟。
他冷漠问道:“本王说过,她不能任何事,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叫不醒?”
“殿下,这屋子里被下了迷糊烟,现已经消散,小姐很快便会醒来!”左立答。
“你们传信与本王。说是有杀手在这里,人呢?抓住了吗?”肖潋冷冷问道。
冷酷的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那件青色的衣衫去了哪里,怕是连他自己有不知道。
“这……殿下。那人是个采花贼!已经逃窜出去,我们没有追。”左立即便是犹豫,却还是老实答。
他知道,今日自己三人的命怕是留不久了。
“什么!采花贼?混蛋!”
只听见肖潋怒喝一声。左立的额头便流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地上的茶杯碎片溅在地上,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刚才拿了茶杯做暗器,左立自然是不能躲。
不过,其实是肖潋的速度太快,他是躲不了。
“你们这些无用之人!竟然没有抓住拿毛贼!”他只觉得怒火冲天,难怪她的衣衫这样奇怪,竟然是采花贼!
他想对雪裟……
转身将她放在床上,肖潋再次转身。眼里已经是万丈光芒。
“传令下去,将今年所有宣氏知晓的采花贼抓住。送进地牢,本王要一个个审问!势必抓住他!碎尸万断!”
他所说的宣氏,并不是一个姓宣的家族,而是全天下的情报收集之处,名为紫轩。
也可叫做宣纸,肖潋对它的称呼像是主人一般,也是因为他生来便成了他们的唯一少主。
“是,殿下!我们立刻去办!”三人皆道。
“她怎么在这儿?你们没有叫她发现身份吧?”他突然看着地上的红杉问道。
眼里的愤怒有些蔓延之势。
“不,就是这个丫鬟在外头写下杀字,我们才进来救人。否则根本不知晓此事。”
左立立刻说道,闭着一只眼睛,模样忠诚。
“是这样?你们保护不周,从现在开始,给本王片刻不离身的保护她!滚!”
他的语气不算愤怒,却是不难听出杀气。
他已经是怒了,不论是谁,便都已经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若是小鸟儿,他拥有的便是整片天空,随时都可以叫一个雷电下去,将它劈死。
他若化身为鱼肖潋终将会叫人为人鱼肉。
左立立刻起身,三人风一般离开,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而地上的血迹也渐渐干涸。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床边靠着的男子俊美的不似人类,有这一双桃花眼,却是剑眉上挑,英气逼人。
身上只着了一件黑色披风,似乎盖住了身子,浅褐色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似乎泛着光,眼里只是柔情,与柔情……
“你怎么在这儿……”
黄昏已经到了,女子醒的毫无预兆,她一睁眼,肖潋还未来得及离开,雪裟已经开口。
肖潋:“嗯,来看看你啊!现在便走了。”
肖潋仿佛变了一个人,带着浅笑,眼里都是笑容。
“是吗?那红杉呢?她又是怎么了?”
她也是笑笑,却是看着红杉道。
肖潋:“雪裟,你的屋子里刚才来了采花贼。我把他们赶走了,放心。什么都不曾发生。”
“采花贼?你可见到他的长相?”雪裟的眼神带着怒意。
“放心吧!我会抓住他,任凭你的处置!”他道。
她平生最恨这些侮辱女子的人,这人竟然敢来这里!
雪裟撑起自己,想要起身,却发现手上的纱布。
将被子掩住自己的纱裙。
“我这是怎么了?”喃喃道。
“你似乎做了噩梦,很坏的梦。”肖潋答道。
雪裟这才看见他眼里的落寞,这个样子,他离开的时候也有过。
“究竟是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我要离开了。”肖潋只是平常的起身。
她刚才一直喊着李荛端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是戳中自己的心脏,现在趁着它还在跳动,他要离开了。
“肖潋,等会,我还有事情想和你说……”她想要留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没有停留,似乎有些生疏的翻过窗户。
这两人之间有着一堵墙,怕是他翻不过去的。
沉默l。许久,夜空已经到了。
“嗯…小姐,我这是怎么了?小姐!你还好吗?”
红杉醒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雪裟没事,这才长叹一口气
“还好小姐没事,那些人呢?”红杉道。
红杉揉着自己的脖子道:“什么人?就是救小姐的人啊!”
雪裟以为是肖潋救的自己。
“是黑衣人?”雪裟道。
“没错,不知是谁派来保护小姐的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叫他们知道小姐遇到危险了,否则我怎么救的了小姐。”
红杉邀功一般说道。
“红杉,你救了我。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姐妹。”雪裟认真道。
红杉有些受宠若惊道:“小姐?您说什么?您是小姐,我只是丫鬟,这都是我该做的。您要想谢我,便请我吃些好吃的,可不能这样做。”
“看你,说话长篇大论的,我是小姐我说了算。红杉,你真的是我最能够亲近的人。”雪裟道。
红杉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有些惊讶。
自家的小姐与其它主子不一样,不乱发脾气,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反而处处护着她,把她当做自己人。
或许,这早就已经越矩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屋子里有股香味,我觉得可能会找到那个采花贼!”雪裟说道。
红杉:“什么?小姐还能闻着味道找人?”
雪裟面如芙蓉,不知是哪里来得自信,与刚才的受伤模样完全不一样,似乎是两个人。
他要害自己,便不能怪她了。
勾起了唇角,她笑得灿烂。
“不难,因为这是熟悉的味道。”
复仇的滋味儿很甜,给人力量。
一扫刚才的幽怨,肖潋对她的冷淡,明明还吻了自己,却又这么冷淡……
压抑了许久,雪裟只好找些其它的事情了!
“你怎么这么快?呵呵!还真的是怜香惜玉啊?”
天字朝着他的弟弟笑着,不知他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本以为那个美人会叫人流连忘返呢!
地字一脸懊恼,似乎吃了亏一般。
“别提了,她…她有保镖!我没能得手!”
“什么?太可惜了。”
天字遗憾的说道。
心中却是忍不住开心起来,仿佛一下午的郁闷消失无踪!
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