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各自反应
(太子死前一日)
太子李浩端,薨于泉帝二十八年,享年二十一年岁。死因不明,疑是暗杀,苦无证据,草草了之。
一国储君,下场如此,太子先前也早该明白,事情不是像他所想的那么容易回归正轨。
自己占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死死盯着的位子,却整日花天酒地浪费光阴,现在报应如此,他也已经不能怨他人了。
翌日,早朝之上,震惊了整个朝廷!
这一日,李泉像平日一般,离开了妃子的寝宫,走向上朝之路,站在高阶之上,远远的俯视这天下,他的天下!
直到坐上那一张金灿灿的皇位,他眼里失去了喜悦,换得无人敢挑战的至高尊上!
皇上:“有本启奏!”
沉缓的声音响起,百官里有人正跃跃欲试,这一日却迎来了另一个人。
看门的太监被抓住扔在一边,潇月的侍卫替她通报道:“潇月公主觐见!”
百官奇奇回头看向门口,李泉也是有些疑惑。
女子不上朝,不干政,这是老祖先代代相传的规矩,潇月今日怎么来了?
只见潇月一身的素净衣裳,与她平日的华贵可是不同,看起来十分的清雅,不只是这样,随着她的步伐渐进,一双白鞋子看起来极为碍眼,这是戴孝?
戴孝入宫,这可是大不敬!
不怪这些大臣的眼睛太尖,实在是不得不注意。一个女子上朝,竟然还敢戴孝!
李泉双眼看着潇月,这个女儿可是自己最棘手。也是最像自己的女儿,甚至于若是潇月是个男子,他或许会多加培养。
潇月:“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下低头,潇月的眼睛未曾离开过皇上,简单的一双杏仁眼中,皇帝隐约可见一丝悲痛。
皇上不语。没有让潇月平身,身边的太监立刻明白意思,尖声喊道:“大胆潇月。你戴孝而来,是在诅咒圣上吗?”
潇月:“启禀父皇,儿臣戴孝有所缘由。”
皇上:“你倒是说说,突然上朝。是为了什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很是注意潇月的答案。
潇月表情冷漠,眼角却是流下一地泪水:“太子李浩端,昨日薨了!儿臣替弟弟戴孝,望父皇不要怪罪!”
皇上:“什么!”
李泉震惊了!文武百官像是炸开的烟花,再也收不住!
木大将军:“什么?太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公主,你不是在玩笑吧!”
他说着随后看向自己一行人,隐藏不住喜悦。
今日,李康端未曾上朝。连李玉端也称病不来,这个爆炸的消息他们竟然错过了!
潇月隐藏起自己的悲伤。却是将头死死的磕在地上!
潇月:“请父皇替浩端做主!定要查出是谁害死了浩端!”
皇上:“潇月,你不是糊涂了吧?”
李泉不相信,他自己亲立的太子,竟然有人敢暗杀?下一个是谁,是自己吗?
他绝不允许这种人存在!
潇月:“父皇,太子真的薨了!昨日郊外,有刺客害死了浩端!”
潇月死死的看着李泉的反应,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皇后,她不知道若是皇后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发疯,就像她一样!
皇上的脸色明显不好,潇月能够在那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中看出同样的悲伤,可惜,只是一瞬间以后,这悲伤变成了痛苦的愤怒!
李泉狠狠的扔出手中的檀香手串,怒目圆睁!
皇上:“你们!你们!究竟要怎么样!野心,野心啊!下一个是谁!为何不冲着朕来!为何啊!”
这一吼,朝廷之上无人敢做声,潇月死死的看着李泉,眼里是同样的愤怒!
她今日来,不就是要看见这一幕的吗?
皇上额头上的青经爆出,口中的话越来越怒气冲冲!
“是谁!究竟是谁!谁杀了浩端!”
踉跄的走了几步,李泉就差点倒下,太监扶着他,大殿之上立刻出现一片整齐的声音。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皇上节哀!”
“皇上息怒,节哀顺变…”
潇月的眼里,李泉终于做回了早年间疼爱自己和李浩端的父亲,终于有了一瞬间的爱意存在,她甚至要感激这一次他的发怒了!
话不曾停下,若是李泉的心中还想着什么,一定不是他可怜的长子,而是他自己了。
为何自己老的如此之快,连发怒都已经力不从心?
很快,这一个震惊朝廷的消息传了出来,不是以口传口,而是随着一张皇榜,讣告在了京城的街上。
“皇榜?有什么事情?”
“快去看看!”
“有新的皇榜!走,去瞧瞧。”
随着一群人的围观,皇榜展现在众人眼中。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李浩端,于昨日,腊月初十急病突发薨!朕深感悲痛,葬于皇陵,天下人皆孝。”
雪裟的眼睛扫过这一行字,勾起了记忆。
原先她可是见过一次,那一日是,泉帝二十八年腊月初十……
她早已经知道太子会在这一天死去,不过那一次是谁干的,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总有一个人,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什么时候该发生,也有一个人,她将许多原本该发生的事情阻止,造成了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结果。
一身青衣的雪裟走过人群,戴着一层面纱,她认为现在潇月不会有心思再来追杀自己,也就谁也不带,悄悄府出了门,毕竟她想知道,这一世有没有什么是她可以预见的,现在,她知道了。
蓝眸闪着泪光,一切都要自己一个人了,至少曾经胡乱出现自己生命中的人,这一世可以不伤害他了。
她这样想……
“肖潋,你真的要这样做?”
有人问道。
肖潋冷着脸,没有丝毫犹豫,扯下衣裳。
露出了自己的左臂,那人没有犹豫,将一枚烧红的细铁烙了上去。
微微皱眉,肖潋忍着痛,接受了这个图腾,他终于要离开汉泉了,反正已经毫无牵挂!
肖潋问道:“什么时候能够去?”
“殿下,不要着急。是一年以后!”
肖潋:“一年?”
好慢!(未完待续。。)
第180章 年关的准备(大章节)
“小姐?快出来看看!呵呵呵”
不过是清晨,红杉像是要将一日的笑容用尽,不必来到雪裟的院子,便能够听见她的笑声,映着节日的气氛,给林府带上真正的喜悦。
红杉穿着红色衣衫,围着院子里的槐树将一条条的丝带绑上树,即便树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她也做的起劲,两个捧着托盘的小丫鬟都已经冻得直不起腰,小脸红通通的,红杉便取笑道:“你们这个样子,比这树都要弯,可我却没有见到你们身上的雪啊?”
“红杉姐姐,何苦取笑我们。”
“是啊!姐姐你弄这个做什么,小姐都已经半个月未曾出门,你这样辛苦准备,有何用?”
红杉的手停了停,手指已经冻得通红,怕是要起冻疮的,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雪裟的屋门,小姐不知是怎么了,自己身子已经好了三四日,都还未见过小姐。
红杉:“你们懂什么?今天是除夕,小姐总会出门的,若是看见这院子一点也不喜庆,我看你们怎么交代!”
手中动作没有停,红杉又继续挂着。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红杉一看,竟是雪裟站在门口。
红杉:“小姐,这是去哪儿?”
她急急忙忙的从树下走来,看着雪裟。
她今日穿的还是淡紫色的那一件,淡眉水眸。依旧是清丽脱俗的容貌,下了一夜的雪,这样的冷。她不过是披了一件银线白狐袍,看着很是清雅,却是少了些节日的气氛。
红杉:“小姐,是老夫人那里?”
红杉只需看见了雪裟的穿着,便知道她是要去见王氏,这一件披风还是王氏送的,小姐平日里可不喜欢。只是去老夫人那里会穿着讨她欢喜。
雪裟笑道:“被你猜到了,和我一起去吧!”
红杉:“是。”
踩着雪,两人出了门。今个是除夕夜,雪裟这些日子可是很少出门,除了隔三差五的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还有初一。十五全家一起用饭。她已经少了许多在府里的日子。
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雪裟抬眼看着林府,她来了也有了差不多四个月,总觉得这里面有着自己还未了解过的东西。
红杉:“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夫人,昨日夫人刚从娘家回来。”
红杉提醒着雪裟,因为她听见了许多声音正在议论着雪裟,张氏走了五天。回来之时连林方都在等着她,却独有雪裟一个人未曾过去。为人话柄。
雪裟:“如你所说,我会去的。红杉,身子都好了吗?”
红杉:“嗯,小姐。您最近都不出门,还不知道吧。我前几日就回来伺候了。”
经过了花园,雪裟瞧着水池有着薄薄的一层冰。
雪裟:“我早就知道了。”
红杉奇怪道:“什么,小姐您知道?可是您都不让我们进屋伺候的。”
雪裟笑了:“我不必见你,只需注意衣柜便可。你整理的,总是将最艳丽的衣裙放在外头,我是不是说过不喜欢?”
红杉:“小姐,您怎么这样说。红杉是想着马上就要年关了,喜庆的日子,想要小姐穿的应景嘛!”
红杉说着,心里却是开心,小姐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话了,自从腊八过后,小姐就总是冷冰冰的,似乎不需要任何人的样子。
雪裟淡淡的笑着,冷风吹得头脑清晰,她只是知道,这些日子她的确少了些欢笑,但与之相应的,她也做了许多有利之事。
雪裟:“最近见过红绣了吗?她过得如何?我听说表哥十八给了她名分。”
红杉:“红绣姐姐啊!小姐说的没错,表少爷身子一好,大夫人便将红绣的名分定下来了。”
赵氏倒是守信…
雪裟打趣道:“你也不必想念她,过几年我也给你找个好婆家。”
红杉:“小姐,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红杉的样子有些失神,她养了这么久的身子,红绣未曾来看望过一次,她究竟是怎么了?
雪裟:“我们到了。”
走进了王氏的院子,雪裟发现今日点的香很浓,屋子里暖洋洋的,似乎有着春日的感觉。
雪裟走了进屋,笑道:“雪裟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雪裟,你来了,快起来。”
今日雪裟来得真早,连王氏也还在梳妆,雪裟走了过来,接过了嬷嬷手上的梳子。
雪裟:“祖母精神越发好了,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老夫人:“呵呵,瞧你,这嘴巴真是讨喜。快别说了,我不过是老婆子一个了。”
雪裟:“祖母,哪有啊!雪裟说得可是实话。”
轻柔的梳理王氏的发丝早已经半百的她,听到这话还是开心。
老夫人:“真拿你没办法。”
雪裟:“祖母,今日便戴金钗可好?正配您的华贵。”
老夫人望着铜镜,身后的女子笑颜如花,有着精致的五官,肤白胜雪,一双异域风情的蓝色眼睛,加上脱俗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王氏想着几月前初见之时那一副瘦弱不堪的样子,这几个月过去,雪裟越发秀美,再长个一两年,真会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瞬间便是笑开了。
老夫人:“依你吧!你的眼光向来是数一数二的。”
雪裟:“祖母太夸奖雪裟了。只是心思到了而已。”
轻轻将发钗给王氏戴上,雪裟继续替她梳理着鬓角。
王氏:“说到这眼光,我从前记得郡王常常来府里。这段日子似乎少见?”
连她都知道?红杉默默的低下头。小姐最不想听见的郡王的事情,她一回来便知道了杜鹃因为说了郡王一次,便再也没有进过内屋伺候。
郡王恐怕是和小姐闹别扭了。
雪裟笑容依旧。她知道王氏正通过铜镜观察着她。
“祖母,您这样问,雪裟觉得有些害羞啊!”
她笑得娇羞,王氏看着有些不明白。
老夫人:“祖母是不是话多了?雪裟你不是和郡王有着矛盾吧?”
王氏问的很是露骨了,雪裟心里自然明白,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拴住一个王爷,却忘记了原本闺中女子便是不该与任何男子来往。王氏只想着林家搭上了皇族,完全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吧!
雪裟不打算说什么实话,只是希望王氏不要再问。
“祖母。雪裟真不知该如何说,但是郡王并不喜欢被人瞧见行踪。”
老夫人:“原来是这样,那你不妨请郡王走正门,也可和你父亲交谈一二。”
雪裟:“雪裟会提的。”
王氏看着雪裟。一副未经人事的模样。她自然相信雪裟不会还未肖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却还是多言。
老夫人站了起来,婢女伺候她穿衣,雪裟站在一旁,听着她的教导。
老夫人:“雪裟,你要明白,祖母是觉得你一个小女孩需要多交益友,郡王也是个不错的人。这才允许你们交往,不过凡事都要留有一线。可知道?”
雪裟道:“雪裟明白,不会逾矩。”
老夫人:“这便好,你一向是明事理的,最叫我省心。”
雪裟听了王氏这么多话,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
她这样说,雪裟却也理解,毕竟林家祖先不是一直都在京城居住,祖上从来没有为官,林方未曾中过科举,可却当了官,王氏这么多年还是未曾学会官员后宅的规矩,一味的想攀附权势,这也已经证明了雪裟的想法。
现在,她只知道该找人验证了。
雪裟:“祖母,今儿是除夕,母亲也才刚刚回府,恐怕没有准备什么有趣的节目,今晚是否可以叫雪裟来准备些助兴?”
王氏听了道:“难得你有这个心思,我们往年都是你母亲来安排,今年说是只有家宴,似乎也是无趣了些。你准备怎么安排?”
她同意了?
雪裟:“祖母,雪裟想着是否可以请个戏班子来,演上几出好戏岂不是正好?”
老夫人:“唱戏,有些意思。那便交给你安排吧!”
雪裟:“是,雪裟一定会叫祖母喜欢的。”
做了允诺,雪裟便走出了王氏的屋子,刚一出这温暖的屋子,迎面而来的寒风就将雪裟吹的浑身寒凉,刮在脸上像是刀割般。
雪裟走向张氏的院子,红杉双手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红杉问道:“小姐,您要搭戏台子,在这么冷的天?”
雪裟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天气,只是她需要这几日发现答案。
雪裟:“是啊!连唱几日,年关不是要到了?咱们也该热闹热闹了。”
回以微笑,不过一个白天的事情,戏台便准备好了,就等着晚上开唱。
雪裟站在外头盯着他们动手,红杉也在一旁陪着,刚从张氏那里回来,雪裟带着一脸的笑容欢迎张氏回家,张芝要准备好了礼物,一根白兰玉发簪,的确是价值不菲。
而张芝和林絮苏两个人却是一身的全新首饰,看得林姗莲在一边简直都是惊呆了。
张氏手上五彩鎏金的手镯她从未见过,林絮苏头上的青色布摇,腰间的玉坠子,更是闪耀地叫她眼花缭乱,雪裟没有太多的反应给她,只是不知道原来太傅的奉禄竟然这么丰厚。
带着这件礼物,雪裟精心的准备着晚上的大戏。
半月过去,雪裟知道这府里不可能是表面上的这般平静。
红杉被派到了赵氏的院子。
红绣:“奴婢见过大夫人。”
赵氏:“起来吧!你是雪裟身边的丫鬟,来做什么?”
红绣抬头说道:“大小姐今夜在花园之中搭了戏台,邀您晚上一起去热闹一番。”
赵氏:“戏台?”
红杉答:“是,夫人,老夫人都会去看戏。”
红杉的眼睛忍不住看着四周,刚刚走进这院子,她就知道林晴簪住在西边的屋子,林展颜住在外院,外院只有一间屋子,所以红绣她一定是住在这里的哪一间屋子里,忍不住想要到处看看。
赵氏正觉得红杉举止奇怪,身边的一个婢女突然走了过来,与赵氏耳语了几句。
赵氏看着红杉,她原本可是不认识红杉的,现在却知道了,那日自己的儿子拼死拼活的,就是出去找这个丫头。
赵氏:“好了,我知道了。回了雪裟,我一定会去。”
红杉:“是,大夫人。”
赵氏冷笑道:“怎么,还不走?”
红杉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雪裟叫自己来,不只是来告诉赵氏晚上去看戏,也是为了看看红绣的情况,怎么这大夫人就要赶人?
红杉:“回大夫人,小姐有一件大鳌,不知是放在了哪个角落,先前找我寻了好几次,可是奴婢找了许久,却想起来是红绣姐姐先前放的地方,小姐说了明天初一要穿,不知红绣姐姐可否方便?”
装作一脸的不知所措,红杉说的就好像是真的找不到一件衣服般。
说完之后,红杉看着赵氏,可她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一边的婢女道:“你不是要找红绣去找吧?她现在可是有孕的人,外头冷,冻坏了可怎么办?”
红杉:“不是的,大夫人,我只需要红绣姐姐告诉我在哪里便可。”
赵氏:“是吗?红绣她今日不舒服,还未起身。你还是自己回去好好找找吧!”
她也是拒绝,红杉奇怪了,只是见一面都不行了吗?为什么啊?
红杉:“可是,大夫人,不会耽误多久的,我可以去找红绣,小姐真的很想明日穿那一件。”
红杉还想尝试着说动赵氏,可是赵氏就像一座雕像,带着微笑,却是掩盖不住冷血的一张脸看起来毫无人气。
果然,赵氏冷道:“不必了,你照我说的,自己回去找找!”
红杉:“可…啊!”
狠狠的被一个婢女推了一把,红杉撞在门上,赵氏装作没有看见,那个婢女凶狠的样子叫红杉知道,她是见不到红绣了。
红杉转身走出赵氏的屋子,却是不死心的看着其它的几间屋子,希望正好能够瞧见红绣的身影,东张西望了许久,不负所望,北边的屋子里正好看到了一个影子,红杉知道那就是红绣,太好了。
因为她腹部的凸起。
门后,那个容貌绝美的女子正在梳妆,却知道自己不能出门,怀胎之后她却更加的容光焕发,美貌更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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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团圆饭(大章节)
盛世繁华,雪落长安,皑皑白雪下,整个京城显得如此安静,祥和。
这一种祥和来自于一年的结束,人们憧憬于来年的美好,对农民所想,是期待风调雨顺,作物丰收,这种所想,是全凭天意,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农夫的所想,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而其它的人,却也并没有比他多几分把握。
皇宫中,这一夜除夕,对一朝天子李泉所想,是期待来年的边境太平,无逆军突起,破坏他的统治。
可惜他知道,这一年太子被人暗杀,真凶毫无线索,太子之位悬空,他的这些儿子直虎视眈眈,他究竟凭什么能够阻止?
对官员林方所想,,是期待于夫人张芝回娘家探亲,能够让自己的高官岳父给自己提升官职,即便他知道,张岸在太子死后,也不过是得了个闲职,根本无力帮助他的野心,可是他却是十分乐意于去做。
林方看着精心打扮的张氏,她今日的确是很美。
一袭杏色的蜀锦袄裙搭配着一条镶着红宝石的金项链,在烛光下,张氏幼滑的肌肤,依旧年轻,整个人带着高贵之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坠以珍珠,最惹眼的是她发间佩戴的三支孔雀开屏簪子,上面的孔雀不是蓝色的扇尾,而是直接以翠玉雕琢而成,华贵无比。
林方看着,也知道这张芝家中究竟是怎么样的家底,因为这些可都不是他所送的。今年自己的蠢大哥把运来的钱全数丢了,却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消息。
明年来说,将是紧凑的一年。
张氏笑道:“老爷。咱们走吧?您已经等了许久了,怕是要开宴了。”
林方:“自然,走吧!娘还在等着呢!”
林方:“今年除夕,皇上下令不设宴席,恐怕是还在为太子之事伤心,你说雪裟要搭个戏台,这可不是冲突了圣意?”
他还是有些担心。
张氏:“妾身要不知雪裟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似乎是老夫人的意思,让府里热闹热闹也好,毕竟这是年关。皇上如何忍心怪罪?”
张氏难得这样说话,但是她可不是帮着雪裟,而是她出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聚一聚。老夫人自从赵月瑶被贬之后。再未和自己说过什么好听的话,这一次她从父亲那里弄来了些好东西,可不要找个时候邀功?
林方:“你说得也是,年关自然是热闹的,先前我走在街上,外头可是灯火通明,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张氏:“这便是了。”
这可是年关。林方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安静的地界,外头张灯结彩。小孩子胡乱地点着炮仗,一声一声炸响了夜空,即便是大雪之下,没什么行人孩子们可不管这么多,这一日便是乞丐也会缓慢地走到盛大的酒楼之下,在那里小二将一盘盘丰盛的剩菜留下,喂饱了一个个饥饿的孩子。
真是个好日子,若是走到了林府门前,你会发现那里贴着一副极其工整的春联,显然在众人欣赏之时,里头也是热闹的很。
雪裟早早的就来到了屋子里,而王氏和唐姨娘两人正好在商量着什么。
唐姨娘看着桌上府菜,暗自摇头:“娘,你瞧这奶白葡萄,雪山梅
,四甜蜜饯。哪一样摆在老爷面前? ”
王氏一看,微笑道:“贤贞,你向来对菜肴最有把握,怎么今日倒要问我?”
唐姨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娘,您还不知道吗?老爷这些日子可都是在我那里过夜,夫人定是不开心的,若是再有丝毫差错,我便不好交代。”
王氏:“不必担心这些,张氏她翻不了天去,该是蜜饯,方儿喜甜。”
唐姨娘欢喜道:“是。”
将桌子上的点心摆了好,雪裟正好走了过来。
雪裟:“祖母,裟儿来晚了。”
唐姨娘回头问道:“娘,这梅子那就放远些…啊?大小姐?”
雪裟向她点头道:“唐姨娘好。”
王氏:“不算晚,我也才刚刚到。”
雪裟乖巧笑道:“是。”
唐姨娘退到了一边,雪裟去早已经听见她的亲热。
她寻常只是叫王氏老夫人而已,没想到私底下她们如此的亲密。
看来这两人早已经无法分开了。
王氏:“雪裟,坐我身边来。你父亲还未到,我们得等会了。”
雪裟:“是,祖母。”
两人坐下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雪裟发现她早已经不再谈论任何有关赵月瑶的事情,真不知道赵月瑶现在是如何想法。
张氏这边,两人出了门,经过了空落落的娥院,整个林府上下全都是喜气洋洋,张氏看着那个院子,便是心花怒放。
她这一年,还不睡斗过了这贱人,林府依旧是自己的天下,笑容越发灿烂,于张氏来说,她对于来年的期盼,自然是雪裟能够安分守已,因为她已经发现,原来只需她不去惹雪裟,两人竟然能够奇迹般的和平相处。
反正来年雪裟已经十三岁,离及笄不早了,等她出嫁,随随便便的找一个人嫁出去,不给她嫁妆便可,自己的苏儿还得要几年,张氏不急。
亲近的挽着林方的手,张氏笑容灿烂。
她看着前方的厅里,雪裟正坐在那里,笑容恬淡。
林方呢?路过了娥院,他的心里却是想着赵月瑶的可怕,她竟然想要害自己的幼儿?心中还是有些愤怒,林方随即看向身后奶娘带着的林佑,林佑不知父亲所想,却是朝着他笑得开心。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林方心中稍敢安慰。随后便已经到了屋子里。
张氏一进屋子,便笑得灿烂异常,很是自然的走到王氏面前道:“娘。儿媳张氏恭祝您新的一年,健康长寿。”
王氏:“你真是有孝心,不过这似乎时候还未到?”
往年不都是初一祝贺,张氏倒是殷勤。
张氏:“娘,这是什么话,儿媳想要恭祝您,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今个是除夕。您难道不欢喜?”
王氏:“说得也是,苏儿呢?她怎么没来?”
张氏:“苏儿正在路上,笨手笨脚的临出门了还弄脏了衣裙。”
王氏:“这样。也不要怪她。”
雪裟:“姗莲妹妹,咱们也恭祝祖母?”
看向坐在一边默默无闻的林姗莲,她都还有些愣住,随即便跟着雪裟道:“是。祖母。姗莲!(雪裟)祝祖母福寿延绵。”
雪裟:“祝祖母健康长寿。身强体健。”
王氏欣慰道:“好孩子,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孙儿。”
林方:“你们这两个机灵鬼,倒是会哄你们祖母开心,这团圆饭,可还吃不吃了?”
这话一出,雪裟才笑着坐下,张氏却脸色不好,她们这两个家伙。偏要学自己,可惜絮苏还未来。不能匹敌。
王氏:“对对对,快坐下,今个的饭菜,可是唐姨娘精心准备的,她也是有心啊!”
王氏特意提了唐姨娘,她便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林方注意到了她今日也是十分的娇媚,一身海棠花的衣裳,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却是带着十分的娇柔,林方看了心都融化了一半。
唐姨娘这时脸上含笑,美貌俘获了林方。
王氏笑得开心道:“老大家的还未来,咱们先等等她。”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张氏心中可是不舒服。
转眼瞧着一旁的林佑,很快便笑着将林佑抱在身上。
张氏:“奶娘,你下去吧!我带着佑儿吃便可,老爷你看,佑儿可想吃梅子了!”
林方这才收了心,将林佑抱在身上。
林佑瞧着那个一碟子的雪山梅,笑道:“佑儿,是不是想吃啊?”
林佑瞪着大大的眼睛很是高兴的说着:“佑儿想吃,爹爹给佑儿拿吧!”
张氏:“这怎么行?佑儿,祖母说了,得要过一会等等伯母才能开吃呢!你可不许没规矩。”
此话一出,林佑的小脸立刻变了模样,一副想吃的紧,却不敢动手的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看着他的模样,王氏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张氏玩笑道:“瞧他,便像是要哭了一般。”
林方:“哈哈哈哈,佑儿男子汉可怎么就这么点志气啊?”
饭桌上的气氛和谐起来,张氏成功的抓住了林方的注意,这个时候,林絮苏默默的进门,大家都不曾注意到她。
雪裟却细细的看着她慌乱的表情,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却是一进门就笑得天真灿烂。
林絮苏:“祖母,苏儿来晚了。你们这都开始笑了,何事这么开心?”
王氏看见她来了也不怎么在意:“快坐下,瞧你弟弟的样子。”
林絮苏坐到了雪裟的旁边,这里原本也是她的位置。
王氏:“好吧,便给他拿一颗。解解馋,瞧着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得到了准许,林佑立刻去抓了一颗,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吃起来。
众人笑得开心,雪裟则和林絮苏聊了起来。
雪裟:“妹妹,你来晚了。”
林絮苏笑道:“是啊!姐姐,不过还未开席。不算太晚吧?”
雪裟看着她的衣裙,百花团锦绣,烟纱轻裘,这可不是随便换了才穿的衣服。
林絮苏:“姐姐,你今日真美。”
雪裟:“我哪里有妹妹这样的精心打扮,定是花了许久的时间吧?”
林絮苏骄傲地答道:“这是外祖母给我做的,娘昨日才带回来给我。”
雪裟夸赞道:“真美。”
眼睛却是瞥见林絮苏裙角的一抹血色!
她就知道,林絮苏不是随便迟了到。
希望她不要错过今晚的大戏。
随后进来的赵氏和林展颜也坐了下去,还没有弄懂这在笑什么,不过赵氏却只是道:“娘,我们来了。”便坐了下去。
这可不像是借住在别人家中该有的态度,不过王氏却不在意。
雪裟看着他们身后,却是没有瞧见林晴簪的身影。
虽然她知道林展颜不可能会带红绣过来,但她说过,希望赵氏能够带红绣过来看戏,这样说来,红绣该是在外屋等着了。
使了个眼神,红杉立刻悄悄地走了出气,她想去见红绣。
林展颜坐在雪裟的对面,这时看起来十分的羸弱,身子还未恢复,一双桃花眼却依旧含着水光,俊美的模样不曾改变,雪裟看着他的一双桃花眼,不自觉的就会想起肖潋的眼睛,虽说是同样的桃花眼,肖潋的容颜却比林展颜更加俊逸。
林展颜看着雪裟,她似乎有什么要说,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很少以这样的目光瞧自己,那么的温柔,他真希望自己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在雪裟的眼睛里瞧见柔情,她的眸子里永远是冷漠,更加的冷漠,这样的绝美女子,就不该让任何人靠近才对。
突然,雪裟站起身子问道:“表哥,晴簪姐姐为何没有过来?”
林展颜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没有说话,此时赵氏正忙着看林佑,没有听见这边的话。
林展颜沉默了许久,雪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不回答,继续问道:“表哥,你还好吗?”
对面的女子似乎真的关心自己…
林展颜还是没有开口,脸色窘迫,他真的不愿再和任何女子说话,那个疯女人已经毁了他看所有女人的感觉。
这时,雪裟却也没有再问,索性问着旁边的赵氏。
雪裟:“伯母,姐姐为何没来?”
赵氏自然的回答道:“晴簪去了庙里给娘祈福,她可是足足斋戒了一个月才去的。诚心足矣,想要替娘求个长寿平安符回来呢?”
王氏惊喜道:“真的?晴簪可是有心,这么冷的天,你也让孩子去,可不怕冻坏了?”
张氏:“是啊!晴簪的身子不好,娘也不差这一个平安符保平安不是?”
她这话倒是酸溜溜的。
赵氏:“这是晴簪的心意,那庙香火鼎盛,她赶着明日初一送给您,哪里还在意这些?”
王氏笑道:“真是个好孩子。人齐了,咱们开席吧!”
林方(张氏):“是,娘!”
大家纷纷动筷,张氏以为没有人会在意林晴簪的不在场,可明眼人心中却是清明。
林晴簪今年已经十五年岁,该是及笄了。也难怪她要这样费尽心思的讨好王氏,这不就是要求一个好姻缘吗?
默默的吃起东西来,众人的祈愿不同,雪裟的这一顿团圆饭吃的可是心不在焉,毕竟还有一场大戏要看……(未完待续。。)
ps: 看似平常,暗流涌动……
第182章 开场之戏
雪裟微笑,将众人带向花园,红杉早已经到了那里。
雪裟:“祖母,您瞧这可是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许多夫人都喜欢他家的戏。”
雪裟拖着王氏走在前头,一片灯笼之下,戏台子搭得又高又大,布置的美轮美奂,根本不像是半日之内搭建而成,看来雪裟也是用心。
王氏:“这是热闹,你们也来瞧瞧如何?”
唐姨娘站在一边,立刻笑道:“大小姐真是能干,这么大的戏台子,咱们府里这还是头一回看见。”
王氏:“是啊!雪裟,你有什么秘诀,怎么能这么快办好?”
雪裟带着众人坐在台前,笑得恬淡,这个戏班子名叫“添喜”,前世他们以戏子的动作花样精彩绝伦著称,当时可是京城最受欢迎的一个戏班子,说是从南边辗转而来,却在一年内成了请也请不来的火热班子,若问雪裟是怎么知道的,她可不喜热闹。
雪裟吩咐道:“红杉去茶盏点心来,还带些瓜子。”
看戏怎么能没有茶点?
王氏朝后头喊道:“方儿,你们怎么还在后头,快些过来点戏!”
林姗莲和唐姨娘都已经落座,这时候见张氏还未到,却又是默默的起身,等着她从暗处走来,林方一手举着林佑张氏则在一旁笑着,三人这天伦之乐享得也太过了。
只见张氏甩了手绢道:“娘,您先点。不必等我们。”
林方:“是,娘您来点!”
王氏:“真拿你们没办法,快坐下!”
看着他们入座。王氏才道:“便点一个八仙过海如何?”
雪裟:“热闹,您说了算。”
张氏:“娘,这出戏热闹,不过这么多的年轻人在,不点个精彩些的怎么行?”
王氏:“照你这么说,咱们还点个什么?”
雪裟没有说话,光是看着对面坐着的林展颜和红绣。她便已经是目不转睛了。
红绣的脸色红润,肚子的小小弧度看起来也十分的柔美,整个人沐浴在母性的光芒下。看起来很是幸福,雪裟看着她的小腹突起,却是愣了许久。
红杉此时带着几个婢女端着点心过来,摆好之后。看着雪裟的样子。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红杉:“小姐,红绣姐姐说自己过的很好,不过大夫人不许她出来走动。”
两人的目光都盯着红绣在看,雪裟明知道赵氏正在看着自己,却还没有转移注意力,甚至不愿掩饰,她就是想要赵氏明白,红绣的重要性。虽然上次故意把红绣比作一个普通侍女,但现在她不需要害怕她。
赵氏看着雪裟。私下对林展颜道:“让红绣开心些,雪裟正看着她呢!”
这时王氏点好了戏,他们马上就下去准备去了。
张氏:“娘,正好这戏还要过一会儿才开场,我有件事得要同您商量。”
王氏笑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张氏开心的看了看林方,而林方也回以一个笑容,似乎是件好事。
张氏:“是这样的,这次我回去家中,正好和家中人谈起了兄长的女儿,便是大家都见过的微荷,今年便及笄了。”
王氏做出追忆模样:“微荷,她也已经十五年岁了?真是光阴飞逝,我总记得她是那个小丫头。”
张氏:“可不是嘛!晴簪也已经长大了,今年也要及笄了,大嫂您看,我家兄长想让两位姑娘一起办个寿宴,你看如何?”
赵氏正在和林展颜说话,这么一句话倒是叫所有人都瞧着她。
赵氏:“你说什么?晴簪?”
张氏笑道:“嫂子,我说的是叫晴簪和微荷一起办个寿宴,邀请京城的所有大户人家,一起行及笄礼。你看怎么样?”
赵氏愣了,林晴簪可是个孤儿,没有高官父亲只有一个中流的叔父而已,张氏的父亲可是被提拔为太傅,这可是二品的官,张氏怎么会把这样的好机会给晴簪?
王氏:“你觉得如何?你弟妹可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她才是!”
王氏这话说得奇怪,赵氏却没有听进去:“这,微荷是个好姑娘,可张太傅家的孙女,和晴簪一起行及笄礼,似乎有些冒犯了,我看…”
她可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赵氏不希望张氏到时候提出阿门附加条件。
雪裟注意着林晴簪,她竟然对这一件事豪无反应,若是她知道如果她和张微荷一起行及笄礼,到时候所有的京城权贵都会到场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雪裟这时候说话了:“晴簪姐姐,你怎么想?”
这话一问出去,林晴簪却是愣楞的:“这…我全凭娘做主。”
赵氏立刻将雪裟看向林晴簪的目光挡住笑道:“晴簪该是希望自己一个人才对!”
张氏:“这未免太可惜了,兄长可还特意与我商量好了,到时候要邀请京城所有的未婚公子,说不定还要请各位王爷前来,这对晴簪以后挑选夫婿也是有好处的,大嫂你怎么不愿意呢?”
王氏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自己这倔强的儿媳妇不会同意,但是这林晴簪自从襄王离京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像是收了心一般,现在再找个好夫家似乎不难。
王氏劝道:“老大家的,你可不能这样,为了晴簪着想,她该是和微荷一起行及笄礼比较好,你可不能耽误了晴簪。”
张氏的脾气王氏不是不知道,只是都随着她了,这一次关乎林晴簪王氏不可避免的要多说。
赵氏不知如何反驳,只好看向林方。可林方却是一脸的同意,心底想了想,这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雪裟一直都在注意着林晴簪。此时便轻声道:“晴簪姐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若是不抓住,说不定便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毕竟太子抛弃了你,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不必害怕。还是要求这次的机会吧!毕竟,你要没有多少下一次了。”
雪裟说话,轻挑着眉头。一双蓝眸子亮亮的,戳人痛处还是不眨眼的那一种。
果然,林晴簪怒了,死死的瞪着眼睛。却没有说话。雪裟装作受惊的模样,却是活生生的瞧见了林晴簪心中的隐晦。
赵氏:“既然娘都已经这么说了,我想真是没有办法拒绝。若不是嫌自己高攀不起,我是不会拒绝的……”
轻轻的将手搭在林晴簪的腿上,赵氏就算没有看见她脸上府表情,却已经从她控制情绪的颤抖中感受到了。
张氏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大嫂这是同意了,你不必担心。一切都有我照看着。”
王氏:“嗯,你可得好好给晴簪安排。”
林晴簪冷静下来。突然微笑道:“晴簪便先谢过叔母,劳烦叔母了。”
轻身动作,林晴簪行云流水般的行了个礼,看着无比大方自然她,容貌绝美,这姿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王氏越看越欢喜,雪裟则是不动声色,朝着林展颜递了一个眼色。
雪裟站了起来道:“这戏班子怎么还未准备好,我得去催一催。祖母母亲,你们慢聊。雪裟去去就来。”
林晴簪炫耀着坐下,雪裟却是离席。
张氏继续问道:“晴簪,你的寿辰在四月,正好微荷是五月生的,便是定在四月底可好?”
林晴簪:“全听您做主便好。”
林展颜起身。
红绣:“夫君,你去哪里?”
林展颜听见她喊夫君,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冷脸道:“去如厕,你也要跟来吗?”
红绣刚刚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傻傻的收回,眼中的光芒失去,看着林展颜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展颜会对她这么冷淡,明明先前他待自己那般好。
雪裟走到了后面,朝着红杉微笑了一下。
红杉却是担心道:“小姐,您真要这么做?”
雪裟笑得灿烂,便是灯火这般的绚烂,都比不起那一抹笑容,清新拂面,带着一丝娇俏:“不试试怎么行,你以为我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红杉不假思索道:“奴婢以为小姐是伤心和郡王吵架的事情呢!”
雪裟的笑容顿住:“你从何听来的?”
红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答道:“没什么,只是自己猜的罢了。”
雪裟没有多问,她知道那一次她和肖潋吵架,闹得声音很大,怕是守夜的奴婢听见了吧!
眼神黯淡下来,雪裟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伤心之感,只是淡淡的看向远处,一个男人站在那边,雪裟朝着他招手。
林展颜看见雪裟招手,知道她是叫自己过去,便走了上前,他已经站在暗处许久,听见雪裟的笑声后他便驻足,雪裟正在和红杉说话,脸上挂满笑容,林展颜以为自己看惯了女子的笑颜如花,却还是为那笑容楞住,雪裟不是个不喜欢笑的人,无论是什么时候见她,她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没有表情,但却能叫人感觉到笑意。
而她最多的笑容,要就是这一个笑容,不曾大笑,不曾偷笑,林展颜看着雪裟,她就站在戏台子的后头,戏子们忙着装扮,整个画面都那么杂乱,只有她,宛若昙花一现的笑容,令所有蓬荜生辉…
雪裟道:“表哥,我叫你过来,是有事要说。”
红杉默默的走到了一边,林展颜只是道:“何事不能在大家面前说?你倒是稀奇,不会又是叫我去找哪个婢女,去了半条命吧?我告诉你,我可去不了了,只剩下半条命了。”
林展颜以讥讽的话音和雪裟说话,雪裟没有生气,正好八仙过海已经开演了。
外头一个个粉面红衣的仙人走来走去,动作把戏做得直叫外头的喝彩声不停。
雪裟:“表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以为是我拜托你给我找人,你却跑去喝个大醉,大闹公主府呢?”
林展颜怒了:“雪裟,不要提她!”
雪裟没有说话,林展颜看着她并不是被吓到的样子,眼神叫他看不懂!
雪裟:“表哥,你为何这么生气?”
林展颜:“雪裟,我记得我说过,我帮你找回那个婢女,你就不会把红绣塞给我,现在她却大着肚子坐在我的身边,你说说,我为何生气!”
雪裟笑了:“我的确答应了,不过,你为何不告诉我红绣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是要我处理了红绣和孩子,我如何做得出来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失踪了许久,我于心不忍之下,才告诉了祖母这事情,是她们决定留下红绣的。”
林展颜突然吼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红绣怀了孕,若是知道,我也会好好处理,但是你却背叛了承诺,你这个骗子!”
足足高雪裟半个身子的林展颜对她发怒,实在是以大欺小,雪裟沉默了许久,似乎是被林展颜的话伤到,狠狠的退了三步,这外头热闹的八仙过海刚刚演了一半,雪裟和林展颜却是气氛紧张。
看着雪裟退后,那眼神暗暗的,似乎随时要爆发,却又像是很受伤。
末了,雪裟转身没有看林展颜,却是说话了。
雪裟:“表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仅仅是以为这个家中还能够有一个人能够求助,那人却将我的托付给浪费在酒楼烟花女子之中,若是你因为被禁足了半月之事而怪我,那么我只能道歉,自此之后,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林展颜不知该说什么,雪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去喝酒这才醉倒在公主府吗?虽然这是他们的统一说法,但是这是雪裟啊?
潇月一直死死的逼我的主谋,雪裟啊!
林展颜乱了,原本准备好好责骂的心情,乱了。
雪裟站在远处还未走,林展颜楞在原地,他的想法回到了雪裟打了林晴簪之后,他跑去找雪裟的那个夜晚。
初见,的确是震撼人心,雪裟的惊艳,她的柔弱,让原本找她理论的自己,完全说不上话,匆忙的退了出去,他一晚上想的都是雪裟的影子。
再见雪裟的时候,便是她在花园里作弄林晴簪和林絮苏的时候,那林展颜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妹妹有这么狠毒的时候,也更加没有想到那个柔弱的小女孩那样的以牙还牙,不肯吃亏。
雪裟是多变的,林展颜向来知道,可是他知道,有一种女人,柔弱起来,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而雪裟却是另一种,她是从不柔弱,一旦柔弱,便叫你自乱阵脚,再无法想其它的事情……
八仙过海演完了吗?(未完待续。。)
第183
“何仙姑,快快过来,你的荷花怕是要没进海水之中了…”
一脸担心的铁拐李曲偻着身子,朝着一旁打扮美艳的何仙姑喊着,一张嘴学出来便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声音,惟妙惟肖的动作神态真是叫台下的人看的入迷,八仙赶去祝寿,后头的人也是忙着。
雪裟:“红杉,快些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了,下一场可就是大戏,祖母会喜欢的。”
红杉得令:“是,小姐。”
到了后台很是认真的察看,似乎是班头的人跑了过来,这人身高不足三尺,就像是个孩童似得,却是一张三四十岁的男人脸,一条粗杂的八字眉横在脸上,皮肤很皱,鼠眼塌鼻蛤蟆嘴,长相实在是十足的猥琐。
阿志堆着一脸的笑,问道:“小姐,你这是担心什么?我们是做这一行的老戏班子了,您大可放心,没有什么手脚……”
阿志看着面前的尊贵小姐,绝美的脸孔,华服加身,真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如何这么水灵的动人,自己一班子人可是已经在京城呆了半月有余,却接不到任何的活干,没有能够举荐的人,哪家官员会随意请人到家中表演?
这几日在南街摆了戏台子,不过是赚个饱腹,没想到突然会有一户林家请了自己来演戏过节,赏钱丰厚,真是天降的福气,不过却还是遇见了问题,果然这位大小姐可不放心他们这些人,还派了丫鬟监督。得消除她的戒心才行,说不定这京城的好日子就要开头了,他必须要给这一家留下好印象。
看着笑得比这烟花还要灿烂的人。他恐怕是不知道他笑起来比不说话府模样还要招人厌恶,雪裟表情却没有变化。
雪裟:“这个我知道,不过是让红杉给你们帮忙而已。不必担心。”
雪裟淡淡的说话,眼神也没有他所熟悉的厌恶,阿志有些奇怪,每一次他就是笑得脸都抽了,也得不到好脸色。今日倒是不同?下意识的没有靠近雪裟,阿志在距离雪裟很远的地方停下,继续道。
阿志:“小人不敢。不敢。怎么能让小姐身边的姐姐给我帮忙,不行的…小姐使不得。”
他挥舞着一双小手,雪裟没有说话,却看见了远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林展颜。
他若是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那么便真正有资格加入了。希望今夜不要错过这个好事。
雪裟打断道:“阿志?是叫阿志吧?你先下去吧!好好盯着他们,我这边不必你回话了。”
阿志:“什么?小姐,我必须要谢谢您的大恩大德,若是今后还能够替我们戏班子在各位夫人面前美言几句,这次便算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不必收钱……”
雪裟其实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是在想这红杉那边布置好了没有,虽然她的表情很是认真自然。但阿志却是个敏感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雪裟的分心。急得踏步上前,站在雪裟身前,大声的说道:“小姐,小人实在太感谢小姐了!”
“你是谁?走开些!”
林展颜说道,已经走到雪裟身前,将阿志一把推开,雪裟有些惊讶的站在一边。
林展颜看着阿志,一脸的厌恶:“你是什么东西?来这里做什么?”
阿志原本就被林展颜推得倒退好几步,听到这个语气,自然是知道自己又招人嫌弃了,立刻跪了下去,惶恐道:“少爷,小人叫阿志是戏班子的头,是小姐请来的。”
林展颜疑惑的看向雪裟,雪裟却自然的回答:“是的,表哥。阿志是这里的管事,刚才不过是在谈话,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林展颜:“是这样…你下去吧!说话不要离小姐这么近,没规矩的东西!”
语气还是带着责怪,阿志低着头立刻跑了开去,却听见身后还在说着。
林展颜:“侏儒也能做班头?雪裟,你这是请的什么人?”
侏儒!又是这一个词!
攥紧了手指,阿志走得很快,即使不过是成人的普通速度…
雪裟:“你不必这么说,他可是个好人,我知道的。”
林展颜:“你在说什么?就这一个猥琐的侏儒?”
雪裟冷眼,听着唱词。
“八仙过海来祝寿,愿老夫人延年益寿…”
林展颜看着她的表情,可不高兴。
“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我是怪了你,但你要知道,我原本便不愿意娶红绣,你答应过我不把她推给我!”狠狠的说道。
刚才的哪一种悔恨,叫他改了想法,既然雪裟不知道自己和公主的事情,那么便只能和她说红绣的事情了,希望这样子能够叫她说一声道歉,便是一声足够。
雪裟难得怒目:“表哥,我说过了。我不会处理了红绣,还有她的孩子,你与她在一起之时,便该对她负责!”
“雪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个丫鬟,难道值得你背弃承诺吗?”林展颜说道。
林展颜一双含水桃花眼,必定薄情!
雪裟:“不过是个对你的承诺,我为何不能背弃,先是你隐瞒在先,不如说说谁才是骗子!”
冷冷的说完,林展颜的眼神里天翻地覆,雪裟,她不是刚才的那个女子吗?
林展颜:“是吗?骗子,我倒要告诉你,我这个骗子,究竟是做了多少!”
雪裟不再说话,寒凉的像是今夜的积雪,便是在这个时候,外头闹翻了场面。
张氏:“她这是,这是什么?”
“啊!救命啊!娘亲!”林姗莲大喊着,惊慌失措的往唐姨娘身上扑。唐姨娘看准了时机,立刻拉着林姗莲跑到了远处。
王氏被林方拥护着,却还是吓得连连惊叫。看着台子上的人,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林方大声喊道:“抓住那个贼人!抓住他!来人啊!家丁!家丁!”
一瞬间,推翻的桌子,惊慌的人四处逃窜,一切发生得太快,不知怎么,刚刚才贺完寿的一众戏子正要下台之时。上台的人却不是什么戏子,而是蒙着面的黑衣人刺客!
赵氏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拉着林晴簪往花园的假山后面躲。其他人则是愣了一下,直到看见了领头的强壮黑脸男子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这才四散逃开!
见到他们逃散,领头的男子一个飞身跳下戏台。提刀直追着林方而去。其它的两人便也跟着他跳下,一时间呼救声不断!
只见几个黑衣人是看到了谁便一刀砍谁,手法娴熟,实在是恐怖。
“快来人啊!护住老爷!来人啊!”
张氏大喊着,却是死死的抱住林佑,跑得飞快,朝着林方和王氏相反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很是聪明,一刀砍断了高处连挂着的灯笼。一串灯火落下,视线也是看不清了。
“快来人啊!家丁!家丁!”
场面混乱之际 雪裟这边也是听见了!戏子四散逃开。连后台也是乱作一团!
雪裟听见了呼救之声,立刻转身:“表哥,你听见了吗?外头出什么事情了?”
正当雪裟要跑去一看究竟的时候,身子却被一个人抓住!
林展颜:“你不许走,你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你,又骗了多少吗?”
林展颜死死的握住雪裟的手,她不得不回头,很是奇怪于他这话。
雪裟:“表哥,你不会是认真了吧?就当我是说错了好吗?似乎是出事了,我们得去看看!”
这一片失去了光亮,雪裟看不清楚林展颜的脸,只觉得那一张消瘦的脸上带着冷冷寒意一双眼睛冒着光,似乎不太对劲…
他不说话,雪裟只好自己动手想要摆脱他,却见他突然开口!
“你想知道的,对吗?”
雪裟:“什么?”
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话?
还没等她的疑问说完,林展颜突然发力,雪裟撞进了一个瘦弱的怀抱!
他的衣物单薄,整个人像是冰块般,用力的抱紧了她,似乎要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你…你干什么?林展颜!放开我!”雪裟惊愕,却是狠狠的推着他!眼中多了一抹冷酷!林展颜越发激动,狠狠的抱紧她,报复般大力让雪裟根本无法动弹!
“你知道我怎么骗你的!你就是因为我骗你,所有便把红绣推给我!我已经想清楚了,便是这几天,我知道雪裟你也是喜欢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未这样想过!”
雪裟无奈,林展颜究竟是多么自恋才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
枕在他的身体上,雪裟都惊讶于他的消瘦,他的肋骨几乎咯得雪裟生痛。
听了她的话,林展颜却是更加笃定。
“还记得你第一次发现我和红绣的那一日,我见到你的表情,那么的愤怒!那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婢女而愤怒?后来我便懂了,没当我与红绣一起出现,你的眼神便不是冷漠,是愤怒。我知道了,雪裟你喜欢我!我已经知道了!”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柔情似水,足以叫人动心,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甜言蜜语,更加没有人拒绝过林展颜的温情告白。
但,可能不会包括雪裟了!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从未喜欢过你,为何你如此自大?”
雪裟怒了,眼神的充满了厌恶,她仰起头,林展颜死死的看着雪裟,眼里竟然让她看到了爱意?
“你在骗我,若是你不喜欢我,为何会以这个眼神看我?”
“愚蠢的问题,我这是厌恶你!厌恶!若是你再不放手,我便像对付那些杀手所做的事情一样对你!”
林展颜对视着她,雪裟的眸子冷淡平静,刚刚布满的激烈厌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番平静,如同一个淡蓝色的水潭,再也看不见底,只有水波荡漾着,一圈圈泛开……
“你疯了!”
雪裟惊叫,指尖陷进林展颜的手臂之中,狠狠推开这个只剩骨架的男子,他只是楞在原地,瞬间失去的力气给了雪裟逃离的机会。
一眼都不屑于再看他,雪裟匆忙跑开,此时外头的场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一个黑衣人来到林絮苏的跟前,她吓得直往桌子下躲!
“走开!走开!救命啊!爹!娘!呜呜呜…”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张氏这时候刚把林佑藏在花丛后,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失了心神!
大喊道:“老爷!家丁!家丁!”
林方这时可是自顾不暇,早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前面的一个黑脸男子跑了过来,抡圆了手腕,一刀便要砍过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氏挡在了林方身前!
“娘!”
林方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喝!
家丁根本就没有在这边戏台子,等得人都杀完了,估计也是等不到这什么护卫家丁了!
正当这时,雪裟出现了,喊道:“贼人!家丁已经全部来了!你们休想跑掉!”
这一句话喊了出来,三个黑衣人听见了话,立刻聚集到了一起飞速逃跑了,王氏这还惊魂未定,还好那大汉的刀还未落下,林方吓得浑身冷汗连连,雪裟立刻跑了过来。
“雪裟,家丁呢!给我追到他们!不能放走了!”林方喊道。
雪裟:“父亲,家丁其实还未到,不过雪裟已经吩咐了,看见了有人逃跑便立刻追上去,那贼人跑不掉的!”
“那就好!那就好!”
这样的危机时刻,雪裟竟然还能够这么临危不乱,做好了一切,这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雪裟站在花园中,此时已经这里已经是琳琅满目的残局,倒地的人有着好几个,她立刻的上前去扶张氏。
“母亲,已经没事了?快出来吧!”
林絮苏已经,吓愣了张氏刚才跑过来抱住她,两人一直躲在桌子下。
雪裟大声喊道:“快把灯笼点起来!大家不要慌,贼人已经走了!立刻出来看看有多少人受伤!”
赵氏听见了这话,刚想从假山里出去找林展颜,旁边的林晴簪却是冷汗直流。
“娘,我肚子疼!好痛!”
赵氏:“什么?是不是孩子?”
太暗了赵氏根本看不清林晴簪有没有流血,管不了多少,直接带着她回了院子!
大家都跑了出来之后,雪裟有序的察看伤者,林展颜此时也走了出来,一手握住了手臂,雪裟的指甲真厉害。
林展颜笑了,瞧着雪裟的脸,他知道,她是他的了,(未完待续。。)
ps: 第183章 混乱之夜
第184章 真伤假伤(大章节)
“少爷,您没事吧?”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林展颜回头一看,却是红绣拿着一件披风正看着他。
林展颜:“没事,红绣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绣:“是刺客袭击,现在人已经逃走了。”
林展颜:“什么?袭击?娘!晴簪!”
听到这个,林展颜立刻跑了出去寻找赵氏和林晴簪。
他倒是担心,却没有注意到和他说话的女子很不对劲。
红绣冷着脸,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收到了打击。
刚才她见林展颜很久没有回来,想着他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便拿着披风前去找他,没想到却看见他和雪裟一起说话,表情激动!
忍不住靠近听了几句,红绣的心却冷了下来。
直到林展颜突然抱住雪裟的时候,红绣这才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那种感觉像是要把自己撕裂,狠狠的扯着手上的披风,连上面的貂毛都被她抓下来许多!
可惜她当时只是单纯的以为少爷喜欢上了雪裟,即便是不甘心,也未曾恨雪裟,毕竟她是那么的出色,与少爷一起实在是相配,红绣从未想过要霸占林展颜一个人,她知道像林展颜这样的浪子,是不会为一人停留!
只是!她恨雪裟!非常的恨!
胸中热火朝天,怒气让她感觉肚子都有些痛,红绣在想是不是孩子都恨雪裟?
“红绣姐姐,你没事吧?还好吗?”
突然出现的红杉关心道。
红绣:“我。我没什么。红杉,咱们去看看小姐怎么样了。”
她口气亲近,红杉也听得舒服。
红杉:“好。我们快去看看。”
拉着红绣走动雪裟那边,红绣却是装作肚子痛,狠狠的抓住红杉!
红绣:“红杉,我遭了,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红杉:“什么?红绣姐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去找小姐来。我立刻去找小姐来,你不要怕!”
红杉担心的要命,跑得飞快。抓住雪裟就往这边赶。
此时红绣却在黑暗的帮助下咬破了手臂,将血涂在了裙下。
她不能忍受,绝不能!
她看见,林展颜要亲雪裟。雪裟却错开。差一点便吻到了唇,最后却落在了脸颊,雪裟抓伤了林展颜,而红绣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雪裟,就在她跑来的时候,红绣看见雪裟拼命的用衣袖擦脸,即便是看不见她眼神里的厌恶,红绣也能够从她的动作里看出雪裟对林展颜深深的厌恶。嫌弃!
你是不是觉得少爷配不上你?
雪裟!你不要再装作圣人了!你有什么好?为什么少爷喜欢你,你竟然还那么厌恶。非得要弄伤他?
雪裟一听红绣受伤,抛下了所有人,立刻跑了过来,红绣就这样看着她担心的跑来,默默的将袖子放下遮住伤口,眼神里尽是惊恐,害怕。
雪裟:“红绣,你怎么样?肚子有多疼?大夫马上就来了,你不要怕!”
红绣:“呜呜呜…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孩子,是不是孩子保不住了?”
豆大的泪水滑落脸颊,红绣装的那样伤心。
红杉:“小姐,你快看!”
当一片血迹出现在雪裟眼中的时候,即便是她,眼里也流露出了深深的自责,红绣注意到了!
雪裟:“快,送到屋子里去!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看着雪裟匆忙离开的背影,红绣眼里闪出瞬间的恨意!
于红绣来说,她只希望林展颜开心,所以他喜欢的人,她便是再不喜欢,也没办法。
可是,若是林展颜喜欢的人,而她不喜欢林展颜呢?
那便是你侮辱我所爱!我必恨之的道理,无法更改!
张氏:“雪裟,看你做的好事!苏儿都吓坏了,还不找大夫来!”
刚刚才走过张氏身边,雪裟正要去找大夫,却被张氏一把抓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骂!
张氏:“你若是不弄什么好戏,这些人如何混得进来?今夜要是有人受伤,你脱不了干系!”
雪裟:“母亲,你不要挡着我,我正要去找大夫,许多人受伤了!”
雪裟不屑于解释,却是神色慌张,狠狠地甩开张氏的手,就要往花园外走。
张氏:“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还敢不听我说话?今夜这所有的事情都怪你!”
张芝说是被吓坏了,那可不是真的,她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很自然的怪罪到他人身上,毕竟她是一个亲手杀过人的妇人,冷静是她必须要做的。
雪裟心里想着红绣的孩子,实在是不想与她多说,直接越过了张氏,跑得飞快,留下张芝一个人在原地骂骂咧咧。
除夕的大好日子,可不知道哪个大夫愿意前来,出门找了许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站在大街上,雪裟知道今夜的事情发展的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她希望的是能够发挥它真正的效果。
这些日子以来,雪裟走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根本没有发现吴山的住所,这很是奇怪,他毕竟已经被皇上钦点为禁军副官,如何连座府邸都没有?
她先前怀疑的对象一直是蜀王李玉端,可惜在他的王府外,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仗,打的可是虚的!
雪裟:“你们尽力去请张大夫,告诉他是老夫人受伤,务必请他过来!”
“是,小姐。”
看着几个家丁跑得飞快,雪裟知道只有张大夫可能会帮忙,明里暗里的,他和老夫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提起裙角,雪裟朝着府里跑去。现在这林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只是气氛已然变化。
此时,追逐刺客的家丁一路紧逼。眼看着刺客飞檐走壁,他们却只能在地上追着跑,相距的间隔太大,所有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直到看着三名刺客进了一座府邸,他们这才能缓步追上,领头的人是林方特意在雪裟受袭后请来的镖师。名叫贾旭武功拳脚不错,介绍人是于文,他用的也放心。
贾旭表情严肃:“你们守在这里。情况不对,我得要回去请示了老爷才能动手,不能轻举妄动!”
“是”“是!”
十几个人隐藏在小巷子里上,贾旭则飞速跑了回去。
看着面前的一座府邸。剩下来的家丁心里可不平静。
“这是?”一个人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是荛府!”
“是四皇子所住的地方!”
“什么?贼人进了皇子府?那怎么不去提醒四殿下?”
“你这人。皇子府是我们能够随便去的吗?没见贾旭去找老爷去了?”
这地方怎么是他们能够随便进的?
张氏:“老爷你看,她回来了!”
张氏一看见雪裟过来,立刻就说道,表情紧张。
真不知道她又说了什么,雪裟心中寒凉。
林方走了过来焦急的问道:“雪裟,快过来!大夫找来了没有?”
雪裟:“父亲,这除夕之夜,大夫都没有出诊的。不过我已经叫了人去寻张大夫,他该是一会儿就到!”
林方看起来很是焦急。雪裟则瞧了瞧四周,王氏正胆战心惊的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看起来没有受伤,张氏却是一脸的紧张模样,没有看见林絮苏,该不会是林絮苏受伤了吧?
怎么会,她明明吩咐过不许伤害任何人。
雪裟走了上前,寻找红绣的身影,红杉一看见是她来了,立刻跑来。
红杉:“小姐,大夫来了?”
雪裟:“还没有,红绣怎么样了?”
红杉急得眼泪直流,哽咽道:“在屋子里,红绣姐姐说很痛很痛,大夫人和表少爷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人在。”
雪裟正要说什么,却见林方走了过来。
林方仿佛于心不忍一样说道:“你弟弟受伤了,大夫正在给他诊治,红绣是不是也受伤了?且等着张大夫过来吧!”
雪裟:“什么?有大夫?在哪里?”
林方一指着那间距离花园最近的屋子,就在红绣的隔壁。
难怪张氏这么着急的模样,竟然是林佑受了伤?
雪裟问道:“弟弟,伤的怎么样?是怎么了?”
林方也是急的很,听着雪裟这样问,也是激动道:“便是刚才,夫人带着他逃跑,将佑儿放在花丛后面隐藏,跑了回来,等贼人走了之后,再回去找,佑儿已经是掉进了花丛里,身上扎满了荆棘倒刺,血肉模糊了!”
雪裟无比惊讶,冬日里那荆棘可是比往常还要坚硬,就如一把一把的小刀一般,那可不是受点皮外伤的事情,林佑这样的身子,很可能就会刺穿了筋骨,留下残疾!
“父亲,那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雪裟问道。
“你还有脸问,若不是你请什么戏班子过来,刺客如何混得进来,害了我的佑儿!我告诉你,若是佑儿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休想好过!”
张氏跑了过来,指着雪裟骂着。
这个时候,雪裟才看见那戏班子的人已经被抓住,全都跪在地上,张氏似乎真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雪裟冷静道:“母亲,您不要激动,什么大夫在里面,为何您不进去陪着佑儿?”
张氏当然想进去,一转眼就已经跑了进去找林佑。
她就是等着雪裟回来,要骂了雪裟一顿才能够解气。
走了进去,林絮苏也正在里头帮忙,端着一个盘子,里面已经是布满了取出来的倒刺。
灯光黯淡之下,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
张氏:“怎么样,我的佑儿不会有事吧?”
大夫一身白衣上沾满血,却是没有说话,林絮苏一脸的害怕,却又不敢和张氏说出真相的。
张氏追问道:“怎么样?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林絮苏窘迫的很,还是没有说话,张氏立刻跑了过去,一看究竟!
“啊!”一声尖叫从张氏的口中喊出。
林方站在外头,心里也是害怕的紧,听见了这一声惨叫,他可是心头一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变成了什么残废一类。
雪裟安慰道:“父亲,您不要害怕,弟弟会没事的,我从前也被刺过,只是疼痛难忍而已!”
林方倒是相信了她的话,毕竟他只是一带着王氏回来,就听见张氏说什么林佑受伤了,她一直带着林絮苏在屋子里照顾,林方和王氏都不曾看见林佑的模样。
雪裟说完这一句话,却是自己都不相信。
林方:“但愿没事,这大夫赶来的这么快,倒是惊讶,怎么你就请不到大夫?”
雪裟:“父亲,我们一起进去瞧瞧弟弟怎么样了,若是处理好了,红绣怀有身孕,怕是也不行了。”
雪裟心心念念记着红绣那边,林方稀里糊涂的也不着急,只是心里想着那是自己哥哥的孙儿,若是他无动于衷,大哥怕是不会原谅自己。
林方:“那好,我们一起进去。”
雪裟欣喜道:“是。”
红杉看着也是欢喜,立刻跑了进去,和红绣说道:“红绣姐姐,你不要怕,大夫马上就来。”
红绣转过身子去,眼神冷酷:“啊…好痛!”
“雪裟,你过来!”
雪裟正要进屋子,王氏却突然喊住了她!
不得不走了过去。
雪裟:“祖母,怎么了?您还好吗?”
王氏揉着额头,却是冷漠的说道:“你不必管红绣,直接送到赵氏那里去,她懂得医术,等着大夫来,红绣的孩子如何坚持的了?”
雪裟奇怪道:“伯母会医术?能够保胎吗?”
王氏:“是啊!保胎对她来说,可不是小意思。”
雪裟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得不相信了,王氏这关键时刻还想着保护红绣的孩子,也算是有人情味的。
毕竟要是等着张氏放大夫去,怎么说得动,还是个问题。
转过身子,雪裟刚想去告诉红杉这事,却看见了那一堆诚惶诚恐的戏子。
雪裟:“祖母,这戏班子的人伤的最多,若是留着又不医治,难免他们心生怨气,这一件事情还是不该传出去,影响了父亲的官声,外头的人会认为是父亲树敌太多,招人报复!”
王氏的眼睛转了转,雪裟知道若是提及林方的官声她便不会多想。
王氏:“去账房支些钱来,快快打发了他们,记得要叫他们闭嘴!”
雪裟:“是。”(未完待续。。)
第185章 引火燎原(大章节)
得了允许,雪裟这便走了过去,人群里,阿志很是显眼的,雪裟走到他跟前,说道:“快带着伤员随我来,其他人去拿东西,老夫人不怪罪你们了,要我来拿钱医治你们。”
阿志很是欣喜,立刻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一众戏子动手迅速,立刻便扶着伤员,拿着家伙式跟在雪裟身后。
这个阿志的管教倒是不错的,这么一个小侏儒,是如何有着这么大的威信?
或许他们是不知道的,可雪裟却明白的清楚。
没有立即动身,雪裟先是去了屋子里。
雪裟:“红杉,红杉?”
红杉:“小姐,您来了。大夫呢?红绣姐姐疼了许久了。”
雪裟看着床上的红绣,的确已经是脸色苍白,她双手死死府抱住一团,看起来很是痛苦。
雪裟:“红杉,她还在流血吗?”
红杉:“没有,只是红杉姐姐很痛。”
没有流血了?这可不妙,运气好的是小产过后,孩子没事,运气不好的,就是孩子早已经流掉了!刻不容缓,雪裟立刻叫人抬着红绣便往外走。
红杉问道:“小姐,大夫怎么不进来?这是要去哪?”
红绣被颠簸的碰到了手臂的伤口,现在可是疼痛,却是知道见了大夫,她的麻烦就要大了。
红绣:“小姐,我好痛。好痛…不要动了。不要动了。”
雪裟温柔道:“红绣,你不要担心。我带你回院子里去,祖母说了,伯母会医术。定能保住你的孩子。走!”
红绣被抬走了,心情却是复杂,一张脸花容失色。
红杉和雪裟跟了上去,雪裟却没有跟上。
走向已经准备好了的戏班子,雪裟带头道:“大家随我来。”
阿志跟得最近,雪裟却不是自己走在前头,王氏身边的嬷嬷带头。戏班子的人都在雪裟面前走过,雪裟只是跟在后面。
阿志又不动身,随着雪裟在后头。直到走过了小桥,无人在旁边,阿志这才说话。
阿志:“小姐,我哥哥已经照做。刚才放了一束烟花。早已经办妥了。”
他的哥哥和他简直是天差地别,从小两人一起长大,不过是比他强壮些,直到九岁之后,阿志便不再长高,而哥哥阿雄却是长的人高马大,两兄弟相互配合,哥哥是主戏骨。装什么张飞李逵一类,略通拳脚这把戏也做的好看。为戏班子撑起了一片天,阿志则是在后台管着,明面上作为班头,却是靠着自己的哥哥立下威信。
雪裟对着这个戏班子可不是陌生的,这里头里里外外可都是李荛端曾经收买过的人,这一次他们不是先遇见李荛端,而是自己,那可不得先打下交道,否则再过半年这就是李荛端的戏班子了。
阿志:“小姐?”
雪裟不知不觉的,已经愣了许久这才说话:“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付你们许多银钱,你们记得这几个月,先不要在大街上表演。”
阿志:“小人明白,小姐你放心,哥哥的本领不小,加上那两人都是最机灵的,给家丁引到那府邸,他们便躲了。”
雪裟说话冷冷淡淡,却是带着威胁:“你们这三人,为何伤了人?我没有说过可以伤人!”
阿志:“小姐,我们绝不会伤人,那刀只是个没有开刃的,听您的吩咐都是照着我们的戏子砍,他们也是事先知道,不可能会伤到其他人。那姐姐怕是吓坏了,实在不是我们动手。”
阿志解释道。
这整件事情可不是表明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雪裟不语,她知道红绣和林佑的受伤是出乎预料的,这戏班子里却是根本没有人受伤,一切不过是个大大的幻觉罢了。
林方此时正守在林佑身边,贾旭已经赶了回来。
张氏:“老爷,大夫说了,都是些皮外伤,佑儿会好起来的。”
林方的表情凝重,可不像是能够放得下心来的模样。
大夫正在准备着药物敷在林佑的伤处。
林方眼里所见,竟是只剩下林佑的小脸。
经过一番处理,最先包好的就是脸,可惜林方却知道,林佑的左眼恐怕是失明了。
林方:“大夫,佑儿的眼睛为何要包起来,是划伤了吗?”
试探性的问出,张氏无比害怕,她只知道林佑的眼睛流了不少的血。
她的儿子不能就这样废了!不能啊!
大夫的脸可不是很乐观,不过是四十出头般,看起来年轻,却是林方所熟悉的人,他是张氏相熟的大夫,已经为她们诊治了许多年,是信得过的。
“孩子的眼睛受伤了,现在还未清醒过来,八成是没事的。”
林方:“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你一定要尽力!”
如释重负般林方立刻说道。
张氏看着大夫的眼神,却是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老爷!”
林方听见了喊声,回头一看却是嘉旭,立刻问道:“贾旭,你这么在这里?为何没有去追那三个贼人!”
贾旭一脸慌张的吧林方拉了过去,直到了一个角落。
张氏走上前去,林絮苏放下手中的托盘,望着张氏,她一个眼色,林絮苏便像是获得允许般,走了出门。
她竟然没有任何埋怨的在这里帮了半天的忙,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林佑,更多的是因为这个大夫!他可是老熟人了!
林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旭神秘道:“老爷,我们尾随着贼人,而贼人狡猾逃进了一处府邸之中。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回来与老爷商量。”
林方奇怪道:“什么府邸,为何不上去搜查。便说是贼人入府躲避,他们不也会帮忙的吗?”
那几人可不是小贼,林方注意到了,领头之人是个黑脸壮汉,就如于文早前说的夺取钱财之人,和雪裟所说的劫匪是一样的。
这是同一伙人,这一次追上去说不定便可以发现他们的主子是谁!
连带着夺财一事。或许也可解。
之时林絮苏正好从旁边开门,贾旭顾不了这许多,说道:“可是。贼人所入的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四皇子府!”
林方:“什么?”
林絮苏:“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惊讶了许多。
林方没有说话,脑中翻云覆雨。
林絮苏则是一脸的担心焦急道:“父亲。那几个刺客进了四皇子府?这怎么行?我们得去提醒四皇子。否则他会很危险的。”
林方厉声道:“苏儿,这事情你不许掺和,我们会处理的。”
这丫头,却是利害都没有分清啊!
林絮苏见到林方这么严厉只好道:“是,爹爹。您得要尽快才是。”
不甘心的关上门,林絮苏走了出去。
贾旭:“老爷,咱们上门吗?”
林方深呼了一口气,却是道:“把家丁喊回来。该去于文那里了!我怕是知道咱们的敌人是谁了!”
贾旭:“是。”
林方回头瞧了瞧床的那边,自己的儿子受伤成这样。好日子真是到头了。
他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出了门,林方匆匆的坐上马车赶往城西的住处,上一次是雪裟,在外头受袭击,却是没有证据,现在都已经追到了家中来,下一次自己醒来脖子上会不会架着一把大刀?他如何能够知道?
马车停在一处宁静的民宅,在这样的日子里这里可是没什么烟花爆竹之声,显得很是怪异。
林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屋子里略显荒凉,于文正坐在软塌上独饮,几碟下酒菜,完全没有什么团圆气氛。
今夜,自己的妻儿在林方家中过节,不能见面以免落下话柄,这倒不是第一年,于文早已经习惯,毕竟是他亲自把妻儿送进了林府,自己独自离开。
可是这一年啊!连于瑶都不在自己身边了,原本是想着和四皇子一起过节,可是这节骨眼上,他们却是进了宫中,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侍妾跟了去,原本四皇子不能带她,却是贴心的要带着于瑶,即便于瑶这孩子想着留下来陪伴,于文却也知道她多么想进宫去,随即回绝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留在荛府,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心中不免辛酸。
林方:“大哥,出事了!你在哪里?”
匆匆跑了进来,林方却见于文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于文抬眼,却是醉的不行:“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享受着吗?”
林方:“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今夜出大事了……”
雪裟:“你们快些离开,记住我所说的。”
她仔细的吩咐道。
戏班子的人已经拿了钱,准备离开,阿志回头看了看雪裟,这一场大戏演的不错,这赏钱可是沉甸甸的。
他们不知道,若是再不走,张氏发怒出来,可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雪裟离开,去了赵氏的院子。
根本没有看见她们的人影,赵氏受伤了吗?
林展颜消失的这么快,怕是也回了院子,红绣刚刚送到里面去,怎么样了?
雪裟想着已经走的很快。
她今夜这一招谋算了许久,只要她不是低估了林方于文身后的人,那么李荛端的麻烦便不会小了。
给李荛端找麻烦的事情她总是要做的,想了一想自然是栽赃陷害比较适合。
太子一死,各个皇子都已经是虎视眈眈,就等着皇帝选出新的储君,他们现在巴不得其它人出错,就是再小心,估计要万无一失,也是难的。
特别是李荛端最近的动作可是不小,他注定要暴露,这一生他的伪装势必要因为她而失败,若是你还有本事称帝,那便是洪荒之力了!
走到了赵氏的院子,只有一间屋子的灯亮着,雪裟记得上一次到这里来还是为了告诉赵氏要她看着林晴簪,她和太子的丑事也被雪裟扒了出来,从此林晴簪可是安分了许多,她从来不是雪裟名单上的人,若是躲远些,对所有人都好!
雪裟刚刚进院子,红杉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吓了雪裟一跳。
“红杉?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伺候!红绣怎么样了?”
红杉看起来也是焦急,可是眼神却十分的慌乱。
红杉:“红绣姐姐她已经进去了。大夫人正在为她诊治,吩咐我在外头等着。”
雪裟:“为何你在外头等着,到底如何?随我来!”
快步上前,雪裟可不怕什么女子的晦气,她从前什么没有做过,便是逼死她人的腹中的孩子,她也是毫不留情的做了,就是从前如此,今日她才会良心不安,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雪裟。
敲了敲门,雪裟瞧着里头,竟然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红杉:“大夫人,我家小姐来了。想进去看看!”
里头传来脚步声,雪裟看见人影过来开门。
林展颜:“怎么?你来做什么?”
竟然是林展颜?里面女子保胎之事,他怎么能够不避讳?
雪裟:“表哥!我来看看红绣,她没事了吗?”
林展颜听了这句话,表情似笑非笑,眼神里,雪裟竟然瞧见了莫名其妙的嘲笑。
林展颜:“你来看她?她好的很!孩子也没事,可以离开了吗?”
雪裟表情淡然:“老夫人很不放心红绣,我看至少可以让我进去瞧一瞧,也好与老夫人交代一二。”
林展颜瞧着她,明明刚才是那样的担心,受到了阻碍,却是这样的冷静,真是奇怪,看向他刚才碰过的脸颊,却是一片通红,似乎被擦伤了一般。
林展颜语气突变:“雪裟,你怎么了?这里是受伤了吗?”
指尖触上了雪裟的脸颊,她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只不过是自己擦的太用力,似乎也已经破皮。
红杉在一边看着很是莫名其妙的样子,林展颜这样的深情,却是对着自家小姐吗?
雪裟只是后退眼神依旧平静:“只是被脏东西沾到,擦了许久。若是红绣没事的话,那我便先走了。”
果断的转身,红杉还没反应过来,雪裟就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赵氏已经派人将红绣小产林晴簪受伤晕倒的事情告诉了张氏,她想张氏待会怪罪起雪裟来,这也算是加料!
林晴簪伤了!(未完待续。。)
第186章 玄汕过往
“你快些派人告诉郡王此事,我们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林方着急的说道,与他不同的是,于文却很是冷静,看着林方在屋子里踱步,说道:“你不要再转了,郡王已经与我们断绝关系。你如何找他?”
“你说什么?郡王不是替我们做事的吗?”
口中说得自然,林方表现的很像是个主子一般,却是忘记了之前在肖潋面前点头哈腰的人是谁了。
于文眯着眼睛却是不再看他:“你需得知道,我们一直只是个下人,你最好是记住……”
林方诧异的看着于文他以为于文并没有醉,他却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必须要做动作,否则自己的安全无法保证,如何过活?
离开了于文的屋子,林方走得很快。
他对随从说道:“你回去,把刘氏院子里头的丫头带来,大哥会很高兴看到她的!”
林方现在是忧心忡忡,自己的哥哥怎么到了京城却是对丢失的财钱这么不上心?他难道不是视财如命的吗?
想当年,还不有着高官厚禄他不要,非要去做了一个下三等的商人?
抖擞了身子,外头真是有些冷了……
于文双眼早已经迷离,却是在林方走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于老好酒量,竟也不等晚辈?”
这人一来,于文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没有了混乱。只剩下了商人该有的视线。
生意上门了!
远在京城另一边的荛府中,现在也还算安静,李荛端带了于瑶赴宴。随从自然不能带入宫中,玄汕正守着李荛端的书房,她需要整理一些东西,且是今晚必须要弄好。
呼出一口暖气,挑灯夜读的女子看起来似乎只是在翻看几页书卷,她少见的穿了一身丫鬟装,女人的气息明显。长发不曾拢起,顺着一双墨色的眼睛,容貌秀丽可人。
玄汕翻看了一卷书。似乎很新从未见过。
“兵部尚书,有子三人?”
不对?兵部尚书金佘,育有一女一男,不过是一子。何来第三个?
且这金佘的夫人宁井可是出了名的善妒。家中除了自己生下的孩子之外,妾室的孩子不曾有一个安稳的生下来,也正是这样,她的名声可是外传的厉害。
带着些许疑惑,雪裟继续往下看。
“正室生下嫡女一人,嫡子一人。妾无所出。外室淑娟育有二子,一子年十三岁,一子年九岁。”
竟然有两个儿子在外头?他还真行了。出乎意料,自己一直是跟进兵部的。竟然从未发现。
不过是一卷书,却是记载了朝廷各个官员的隐晦事,这些都是他们的死穴,谁要是拿到了这一本书,等于把握住了半个朝廷,这里头的详细,都已经到了官员的八代祖宗以上,皇子的信息更加是连随从都已经查过记录,玄汕有些心急。
翻到了李荛端的一页,在看到上面的记录以后,却是脸色大变!
她一直以为殿下从未暴露,为何这上头记载了这么多?
皇四子李荛端,早年丧母,隐忍多年,厚积薄发。
九月追杀三子李玄端为母报仇,几乎成功!
腊月初八迎娶江南富商之女于瑶为妃,深谋远虑,不得不防……
匆匆读完这寥寥几段字,玄汕脸色竟变了。
这几句话,虽说与其他人的几页纸来比,少得可怜,可是玄汕却无比在意,翻看了下一页纸,却是吴山。
手下仅有一名杀手,唤作玄汕,乃孤儿一名,身手矫健杀人无数。
禁军副手吴山于十月成为另一左膀右臂,此人家中育有一女。
“竟然有孩子吗?吴山从未提过……”
她们做杀手的,最怕便是有所顾虑,他竟然拖家带口的,也来投殿下,雪裟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一直对吴山的印象不好,不是有何怀疑,只是有种直觉,这人想出头想疯了,不好好利用,怕是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将笔放下,书卷上墨迹未干,玄汕将它合上,全然不顾墨水污了那一页纸上记载的东西,扔回到了书桌上,那一卷书就这样摆在那儿,毫不起眼。
玄汕无法想象,这一本书竟然如此的有用,而它得来又是这么的轻松。
几日前,李荛端不过是出门处理一个不听话的小官,李玉端在朝廷里的风评太好,对他不利,这一个小官原本是个好作用的人,却是需要处理一下。
那日玄汕没有跟去,一会儿后,不过是刚刚出门的李荛端便匆匆忙忙的回了家,把这一本书卷给了自己,而她则是被吩咐在这里彻夜研读,并且抄注另一份。
玄汕早已经完成抄写,不过她却不是便看便抄,这样速度会慢上许多,而李荛端要得急,这书卷明日一早便要还回去。
玄汕抄完以后,便想要看一看,这一看便是要紧了。
书卷用白纸包好,明日还给神秘的提供者,刚刚走向大门,玄汕却还是驻足。
一双眼睛中水光闪闪,再过了一会儿之后,书房中燃起了熏香。
“这是殿下最爱的香……”
楠楠说出这一句话,玄汕用手抚摸着角落中李荛端匆匆换下的衣物,鼻尖轻嗅,他的衣物带着淡淡的竹香,丝绸的触感传遍全身,粗糙的手指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柔软,她那一颗封闭的心脏里暖意绵绵,眼前浮现出那一年的初见……
“少爷,我求求你!我能做丫鬟,能做跟班,只要有口吃的。求求你!”
玄汕的脸看不清,她只记得那是一个深夜,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的她几乎要饿晕了。家变的太快,她原先还是一个富足之家的小姐,即便是自小习武这一点有所不同,她也从未想过这竟然是害得她家灭门的原因。
原先逃出来,她因为练武,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报仇!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毕竟她家的武功师承少林,江湖上也说不准有几人能敌!
这是父亲告诉玄汕的,她坚信!
直到佯装是乞丐。玄汕可怜兮兮的进了京城,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像所有人一般,饿的不行了。郊外的这一晚。她对着所有的人说出这一句话,却没有人理她,便是一条流浪狗吠上两声,可能还会有人注意。
即便不是要带回去好好养,至少也是惦记着它身上的那二两肉吧!
便是一个大大活人,在那时候竟然是没有人要的。
李荛端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有着温柔的眼神。和善的脸色,也不知是不是受欺负惯了。皇子的跋扈之气毫无沾染,倒是天生带着一副谦和模样。
就在他看向玄汕的时候,他只能看见一个低三下四的乞食者,头低到了地上,背脊弯曲。
眼前的精致的长靴没有走动,就这样停了许久,玄汕能够看见那是一双少年的脚,但是他在看什么?
是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粘黏着的褐色馒头屑,还是自己身上早已经破败的可以见到肚兜的衣衫?
羞耻叫玄汕脸红,狠狠的抱紧了身子,她跌跌撞撞的跑开,蜷缩在一旁树丛里,头埋得更加低,走吧!
希望,明日的太阳,是因为没有饥饿出现的吧!
浮现出那时候自己心中的话,玄汕只觉得有些好笑竟然想死吗?
因为饥饿,绝望?
“你抬起头来,与我回去。”
淡淡的一个声音,像极了竹林下的风声,那样的清明,沙沙的好听。
迟疑的抬眼,眼前的人,有着白玉一般的肌肤,深深的眸子,气质不凡,玄汕不敢再看,视线回到那一双鞋上,心里更加奇怪。
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他该是高官之子,如何会救自己?千万不要看自己不舒服,要下人清理了自己才是!
没错,这便是玄汕的所有想法,基于前几日她在酒楼翻吃剩食物的时候被人用盘子砸破了头,手臂般粗细的棒子就这样生生的打在身上,她的背脊似乎已经被打伤,无法直立看着任何人。
玄汕不知道,便是她这一个死都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的低下女孩,叫李荛端动了非要改变她的心思!
“把她带回去,我需要一个婢女!”
淡淡的说完这一句话,玄汕直接被人抬起,坐上了停在一边的轿子,少年的李荛端骑着马走在前头,偷偷的掀起了车帘的一角,玄汕趴在轿子上,视线一直盯着少年的背影,长发飘飘洒洒,一直沾染着玄汕的泪水,叫她停不下来,清风吹来,月色淡然,那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她想过从此会一直陪在李荛端身边,更加没有想过会是以杀手的身份,直到几年后看着李荛端丧母的痛苦模样,她才知道,自己的殿下在宫中,也是那个低下的人,而有无数的人将盘子砸在他的头上,也不过是好玩一般……
玄汕想为李荛端擦泪,却不敢靠近他,只是默默的开始了疯狂的练武,即便浑身都是伤痕,她替李荛端去杀李玄端,便是那一天玄汕一刀砍在李玄端的马背上,侍卫那么的快速,她一个女子,很快便败下阵来,李玄端不以为然的驾马离去,玄汕难敌众人,节节败退!
就在侍卫抓住满身伤痕的玄汕的时候,李玄端那边却是出现一声惨叫!
玄汕乘机逃跑,却见自己的殿下穿着黑衣跑在自己前头,眼神刚毅吓人,手中的长剑啐血!
李荛端竟然也要杀李玄端?
玄汕惊讶,她知道李荛端每日练武,却是不知道他原来不是要防身,而是要杀人!
瞧那动作的狠厉,决不是一日之功!
她没有杀了李玄端,殿下依旧不开心,但是,玄汕却想到了如何能够报答他,且叫殿下能够舒心!
她去杀!她去替李荛端干那些事!只要他最后能够开心!
香味渐渐淡了,玄汕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睫毛微翘两条凌厉的眉毛难得的平缓,显出女子的一面,额发挡住了伤疤,双眼里柔情似水,整间屋子的香味似乎都在这一双眸子里晕开,带着爱意的味道。
“香已经燃完了吗?玄汕,你该走了。”自言自语道。
她不过是刚刚放下怀里李荛端的衣物,一位不速之客便来到了门前。
“殿下在不在?玄汕,是你在里头吧!”吴山粗狂的声音传来,玄汕匆匆放下衣物,语气依旧冷静。
“怎么?书房不是你能够进来的,你不知道吗?”玄汕冷冷的说道。
吴山听着传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玄汕那个女人,不知道是怎么,她竟然是这府里除了四皇子之外,他必须要听话的人!
压着心头的火,吴山说道:“玄汕,殿下吩咐过我,叫我把账目拿给你过目,我不太懂,根本就做不出来,还是得直接交给你了!”
“连账目都不会对吗?”玄汕语气清淡,听在吴山耳朵里,很是刺耳,这个粗狂的黑脸汉子立刻止不住了不屑的语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算账这档子事情原本就是女人干的,你还挑三拣四不成?”
面前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玄汕出现在吴山眼前,长发垂落,低眉顺眼,带着一股香味,吴山一个粗汉子,这一看,却是满脸疑惑。
玄汕不顾他的脸色,只是说道:“我便是知道,你是干粗活的。把账本给我!”
她一只手伸了出去,拿住了账本一端,吴山的手却是紧握,不肯移交。
玄汕不得不抬头,看着已经两眼发直的吴山,她自知不是国色天香之貌,又是多年习武,膀大腰圆,身子粗糙,比不上那些小家碧玉的小姐,早已经是习惯被人当做男子一般使唤。
这样一看,吴山可不就是一脸被迷住的模样,玄汕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却是没有显露。
吴山心动,倒是憨笑了一下。
“玄汕,我看你还是教一教我,否则我都不明白这些,怎么帮助殿下,你说是吧!”
还未等玄汕回答,吴山这就要进屋,还好被玄汕挡住!
“我们出去谈,今晚月色不错!”她道。
吴山很是惊讶,一张憨厚粗犷的脸上挂满笑容。
“你这是要相约不成?”(未完待续。。)
第187章 处理后果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待会殿下便会回来,我们怎能越矩在里头商谈,自然是去外头。”
玄汕淡然说着,走向院子,吴山推在门上的手也是收了回来,跟了上前。
吴山:“你就是这样,墨守成规,也是无趣!”
吴山这样嫌弃玄汕的规矩,玄汕不甘落后,也是回。
“你倒是也会用词,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知墨字如何写的。”
听到这样的呛声,吴山心中可是奇怪,他自见到玄汕开始,便多注意了这个女子一分。
她身手不凡,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已经是四皇子最信任的左右手,这可不是普通训练的杀手可比,总觉得这女子冰冷的狠利之下,有着什么……
“你如何知道殿下会到书房来?”吴山问道。
玄汕:“殿下与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譬如这个账目,今夜需得报告才可。”
出了书房,走上了那一条小路,经过了花园。
吴山看着月色,倒是想起了什么,今夜是除夕,自己却不曾回去陪一陪那小子,不知她们如何了。
从怀里掏出一瓶女儿红,吴山口中道:“玄汕,今夜是除夕,四皇子和于妃从宫中回来之时怕是早已经累了,两口子还不倒头就睡,哪里还能记得这里的事情,明日再说吧!来!我这儿有酒!”
吴山扶住玄汕的肩膀,将酒瓶子递了过去。玄汕却是一挥手,打破了酒壶!
吴山怒道:“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不成?”
看着面前的玄汕,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张脸铁青。似乎听到什么不愿听的,眼睛中含着光,杀气腾腾,连吴山都不禁要想她是不是疯了!
正当吴山以为玄汕要动手之时,她却扭头:“殿下会来的,他说过的。你知道些什么?”
“玄汕,你说什么呢?”吴山没有听清。她的声音太小了!
只见玄汕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只剩下自己莫名其妙站在原地…
“究竟如何?”
张氏的院子里,王氏焦急地问道。张氏和林佑现在还在里屋,林絮苏在外头已经哭了一个时辰,王氏被挡在外头,担心的要命。
林絮苏:“呜呜…祖母。您不要。不要担心。弟弟,弟弟会好的。呜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佑儿还以为是看戏…”
王氏:“不,不是说了,佑儿没有什么大碍吗?是否恶化了,你爹爹呢?”
瞧着她哭得可怜,王氏心里那一份怪罪渐渐大了起来,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孙子。唯一有用的孙子,林展颜即便是大了。却是个没出息的,若是真的不似方儿说的那样无碍,这可怎么办?
林絮苏:“爹…爹不知去哪里了,弟弟他…”
这一整个房间里,便属林絮苏哭的最伤心,可实际上她却是在跑出府的时候被张氏抓回来的,听说刺客去了李荛端那里,她可是担心的很,被张氏抓回来之后按理来说原本该是满腹怨言,张氏却吩咐好了,只要她在这里哭着,这事情就不可能一笔带过,她们要和雪裟算这一笔帐!
王氏给林絮苏擦了擦脸,口中慈爱的说道:“孩子你可别哭了,祖母这心里也难受的紧 看得祖母心疼。”
王氏抱着林絮苏,却不知道她竟然是因为想着要怪罪雪裟这才留下演戏,果然今夜的大戏不曾结束!
“祖母,我来晚了。弟弟如何?”
看向门口,雪裟正好来了,看见这林絮苏哭得凄惨,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说了没事吗?
王氏:“你来了?那些戏子可交代好了?”
雪裟:“都交代了,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弟弟有什么事情?”
走上前去,雪裟看着林絮苏,模样真挚,关心的样子倒真像是个姐姐一般。
林絮苏瞧着她,只觉得她装模作样,立刻有气无力的回答:“弟弟现在伤的很重,姐姐!絮苏一直这想,若是今晚不那么热闹,按着往年一般吃饭,弟弟不出门,怎么会遇见这“大开杀戒”!”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惹人怜惜,却是故意说得好像雪裟不弄得这么热闹便不会出现这情况,这是在怪她!
红杉:“二小姐,你怎么这样说?”
雪裟心神不宁,没有做回答,红杉却立刻反嘴。
王氏听在耳朵里,也是起了怪罪之心,眼神明显的不高兴,雪裟却顾不得这许多,只记得林絮苏说的林佑伤势严重。
快步走向了里屋,张氏都还未准备好出来,雪裟便闯了进去,林絮苏都惊讶到了!
刚刚踏进里屋,雪裟便发现里头灯光黯淡,瞧着是有两人坐在床头,雪裟以为是林方和张氏,便走了上前,那两人似乎伤心过度,相互依偎在一起,气氛并不轻松。
“母亲,弟弟如何了?”雪裟问道。
这一声说出,张氏明显慌了一下,口中说道:“大夫,幼子手臂这里还有些血迹,需得好好处理才是!”
“是,夫人。”
那人原来是大夫吗?
他的话音未落,张氏便一脸悲伤的转过身子,出现在雪裟眼前道:“你怎么还有脸过来?瞧瞧你做的好事!”
张氏怨气很重地瞧着雪裟,她的脸色担心,看不出其它,千万不要多想才是……
一只手趁机拨了拨旁边的人,大夫动了动,拿起了药箱便要离开。
雪裟很是自责的说道:“母亲,弟弟的事情您怪罪雪裟也是应该的,现在情况如何,外头祖母等的着急,您该出去说说。让她老人家安心才是。”
雪裟心想她有怒气是自然,张氏则是顺理成章的继续发怒:“你以为我在做什么?佑儿在这里生死未卜的,我却不能陪着身旁了吗?”
雪裟看着她。似乎很是担心地上前,着急道:“母亲,雪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
看她上前,大夫却才刚刚动身,不能叫雪裟看见他!张氏急了,立刻站起身子:“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张氏已经是很生气的模样。雪裟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上前,一脸的委屈害怕。
“母亲,不要生雪裟的气。我只是想看看弟弟如何了!”
说着,雪裟就自己走到了床边,张氏还未反应过来,抓住了雪裟的身子。不让她靠近。可惜已经是太迟!
张氏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你给我出去!”
这下子声音很大,林絮苏走了进来,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了,站在那边看着,大夫则趁着雪裟靠近床边,巧妙的转身提走药箱,从林絮苏身边走过,出了门。
林絮苏:“这是怎么了?雪裟。你在做什么?”
张氏握住雪裟的手臂,只是往外推。雪裟便很轻易的被她推了出去,离开了床边。
“絮苏,把你姐姐带出去,我不想见到她!”张氏道。
林絮苏立刻上前挽住雪裟,就要拉她离开。
雪裟一脸的懊悔,口中不断道歉:“母亲,雪裟不是故意的,雪裟只是想着看看弟弟的伤势如何…”
今日的她怎么这样的情绪外露,张氏总觉得有些奇怪……
原本还打算好好怪罪她一番,却是叫她闯进来差一点坏事!
哥哥走了吗?张氏心想,回头看着林佑包好的伤口,心里不是滋味儿。
林絮苏拉着雪裟,只觉得她走的异常慢,明明看不见张氏了,却还是大声道歉?
“母亲,雪裟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雪裟不是有意的!”
林絮苏威胁道:“你别喊了,弟弟伤成这样,你的罪过大了!道歉有何用!”
这话刚刚说出,雪裟突然回了头,一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一个清潭般,带着深不可测的静谧…
“你,你这样看我干嘛!”林絮苏讪讪道。
雪裟眼角沾湿,的确,有一滴未曾流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佑原先活泼可爱的样子,与现在这样惨白的像一具小小的尸体,眼睛似乎伤得很重!
雪裟进来只是要看一眼他的伤势,毕竟张氏说得没有错,今夜这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林佑的受伤虽然不知自己的计划之中,且没有人承认对他动手,雪裟却觉得,林佑的事情便是与自己有关,是自己的错,带着悔意与自责的一滴泪,她此刻却看着林絮苏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蓝的清澈水池,不一定会叫人害怕,而逐渐散发的危险气场,却是林絮苏最熟悉最害怕的……
“好痛!妹妹,姐姐不怪你,是姐姐的错!啊!啊!”
雪裟突然喊叫起来,张氏被惊了一下,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絮苏看着她这样喊,慌张的不知该做什么,王氏可就在几步开外了!
“你!你在干嘛?我什么都没做啊!”林絮苏道。
不顾她说了什么,雪裟直接拉着她跑到了门廊处,一出这里便是王氏的视线内了!
“啊!不要这样!妹妹!”雪裟继续喊道!
林絮苏毫无招架能力,眼睁睁的看着雪裟朝前一倒!
王氏刚才告别了大夫,将一大笔钱打发出去,却听见里头传来雪裟的声音,似乎是在喊疼!王氏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这几个女人肯定又打起来了!
很快,声音越来越大,一个熟悉的身影摔了出来!
雪裟散落着f发丝,模样狼狈,眼神慌乱的很,直直的看着里头的人,样子似乎不能回手,被打出来的一般,嘴里说着:“妹妹,你不要这样子!”
王氏疑惑道:“雪裟?这是怎么了?絮苏,是你在里头吗?”
红杉站在外头,一看到雪裟这样子,立刻上前去扶,一边扶起,正好王氏在问,她立刻道:“二小姐,你怎么能打大小姐呢?她可是你的姐姐!你这也太过分了!”
雪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表情很是受伤。
王氏恼怒道:“絮苏,是你吗?出来!”
原先还有些怪罪雪裟的心情消失不见。
红杉心中高兴,扶着雪裟站在一边。
原本看着林絮苏这个样子,老夫人很可能就要把今夜的事情迁怒小姐,夫人则会闹得天大一般对小姐的处罚不会小,看着小姐这样的关心夫人的那个儿子,红杉还以为雪裟没有为自己思虑,现在一看,小姐真是瞬间改变局势!
林絮苏都听见王氏这样说了,只好黑着脸走了出来!
“刚才,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姐姐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解释这样的苍白,雪裟却是惊喜。
竟然不是大吵大闹的说出事实了吗?真是不小的进步!
她刚才一进门便已经知道她们这意思了,林絮苏哭成这样,把王氏的心都哭得七上八下,张氏又神神秘秘的夸大林佑的伤势,若是林絮苏她们母女待会大力怪罪自己,那不是要做一个大罪在自己身上,雪裟可不傻。
王氏:“你就只是不小心吗?今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佑儿在里头生死未卜,你们还在这里闹!这是要气死我!造反了不成!”
王氏说着,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额头,一张脸皱纹无数,带着些许辛酸,怒到了极点。
屋子里的丫鬟下人眼色极好,立刻跪了下去齐声道:“老夫人息怒,保重身体!老夫人息怒!”
王氏一眼扫过去,却是只有林絮苏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雪裟早已经知趣的跪下,这样一来更加是气急了!
就在她要开口怒斥林絮苏的时候,张氏出现了!
“娘,您快来啊!佑儿醒了!”
王氏立刻上前:“什么?怎么样了?”
雪裟抬头看着张氏,她是哭了许久的,只是这眼睛一直看着林絮苏,恨不得从未认识她一般!
林絮苏刚想让张氏给她说话,却被张氏打断:“娘,我……”
“你不要说话,笨手笨脚的把你姐姐弄摔倒了,还不扶她起来!佑儿醒了,快些过来!”张氏看似敷衍的说道,却是坐实了刚才林絮苏笨拙的解释。
雪裟不愿反驳,王氏都已经心急火燎的跑了进去,自己再提只会落了刻意,缓慢的起身,雪裟和红杉从林絮苏身边走过,再次进了屋子,林絮苏一人站着,呆呆的,许久才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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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告密圣上
张氏内心苦涩,真是一招便输了,亏得苏儿哭了这么久,就叫她自己毁了!雪裟这个丫头,真是个烫手山芋!
张氏自然不会蠢到相信林絮苏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打雪裟,王氏可就在外头,她怎么可能这么傻?
在听见一串呼救之后,张氏便知道今晚是怪不了雪裟了,实在是太不解气!
林方这一边,为了今晚的突发事件,现在已经找到了皇宫里头,他可是害怕的要命,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死在李荛端手里!现在也只有皇帝能够保自己了!
没错!林方和于文的靠山不是别人,便是当今圣上!李泉!
伴君如伴虎,这一句话警示着于文,因此当年他可是费尽心思的要阻止林方投靠当时还是个小皇子的李泉,林方原姓就是于,他改名换姓后投奔了皇帝,还说什么不会连累家中,没想到最后,李泉成了皇上,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自己这个江南富甲于家!
皇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兄弟瞒住?十年前于文只能将自己的妻儿放在林方家中,也就是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其实便是人质,于文必须要每一年交出一百万两黄金,且还要收集各种各样的宝物献上,这样他才不会动于文的妻儿,而林方则是一味的在皇帝面前为他做些事情,虽无高官,却也是有所分量。
林方沾沾自喜,而于文则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皇帝的控制。这才有了李荛端一事,他支持其它的皇子怕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之后他瞒着林方做了些动作,林方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必须要报告皇帝,是谁藏匿了那些银两,这样才能够有一线活路,刺客都已经劫持过自己的女儿,还闯进家里害过自己的儿子。说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只有皇帝能够保护他们了!
皇宫中,宴会将要结束,皇上与皇后都已经离开。余下的皇子大臣们陆陆续续也已经走空,肖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瞧着对面的安平公主,那个模样丰腴。长相妖娆的美妇人。正是他的生母安平,肖潋的那一双桃花眼和安平的简直是如出一辙。
要说这安平,她和皇上是同母所生,乃皇帝胞妹,容貌妖艳异常,传言二十年前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而现在,她依旧如当年般桀骜不驯,身为一个嫁出去的公主。她却是根本没有在肖家待过一日,皇帝给她修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与她一比潇月的那一座简直是小家子气一般,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可见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这个安平,可是没有对肖潋有什么养育之恩,母子亲情,为何肖潋却一直看着她?
李荛端起身,和于瑶一同离开,他又不是王爷,即便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竟然也没有人过问,一个宴会下来,皇帝根本视若无睹。
出了殿门,于瑶挽住了李荛端的手,两人身上的貂皮颜色一样,是灰色,显得那么亲近。
于瑶问道:“殿下,瑶儿没有给您丢脸吧?”
“当然没有,你做得很好。”李荛端温柔答道,拥着她走了,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李荛端前脚走,肖潋后脚便冒了出来,看着李荛端生龙活虎的模样,他很是懊悔,那时候就该给他下点什么半身不遂的药吃,省得他碍眼!
一双冷漠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别人新婚夫妇,突然,于瑶注意到了他,李荛端便回头。
看见了肖潋一个人站在门口,表情怪异,他却是回以微微一笑。
肖潋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李荛端看了,依旧笑着。
“殿下,郡王在看什么?”于瑶问道。
“没什么,我们得快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李荛端答道,两人走得很快。
他这边走了,肖潋也离开了,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此时却有一个人刚刚到场。
皇上刚刚要按理去皇后寝宫歇息之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启禀皇上,外头有人求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统领仇殇。
皇上:“什么人?这么晚了过来?让他去御书房!”
仇殇:“是,皇上。”
话音未落,仇殇便消失在夜色里,跑去传话,皇帝则慢慢改变马车的方向,朝着御书房开去。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这么晚过来?”看着是林方,皇帝一进门便问道!
林方立刻上前跪下:“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上座位道:“起来吧!”
林方听见了,却是不敢起来,身子颤颤巍巍的,似乎要趴到地上去了。
皇帝不解道:“你怎么了?起来说话!”
林方颤抖道:“陛下,臣…臣惶恐!”
皇帝看他这么害怕,便是道:“你惶恐什么,若是那银两交不出来,朕也不会杀了你!”
李泉一想便是他先前吓林方的时候曾经威胁了他年关之前找不回来,便是要拿他们问罪,现在怕是求情来了。
林方:“不!皇上,臣惶恐的不是这个,今夜臣家中遇袭,有刺客血洗了臣府上!臣实在是惶恐不安,这才前来!”
皇帝:“什么样子的贼人?”
李泉一张脸泛着红光,显然是宴席上喝多了酒,今夜原本很是尽兴。
林方苦着脸道:“皇上,那伙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袭击臣,早些日子便劫持过小女,臣仔细查过了,那人正是禁军副统领吴山。”
皇帝:“你说什么?吴山?可有依据?”
他的疑问可不少,这吴山难不成是罪魁祸首不成?
林方:“臣的女儿看的清清楚楚。便是吴山那小人无错,且他们还与早前臣兄长遭劫财一事有关!”
皇帝的眼睛转了转,林方都不曾起身。看起来畏畏缩缩,十分害怕的模样,皇帝一个眼神,外头守着的仇殇便走了进来,看来皇帝是相信的。
皇上:“还与劫财之事有关?”
林方继续道:“是皇上!臣与兄长已经找了许久,这线索便是引向了吴山!”
皇上:“此事肖潋可曾知道,我吩咐过他。一切都由他来查,他是否也认为是吴山?”
果然,肖潋是李泉的人。
林方:“回陛下。不瞒您说,便是郡王查出吴山这个贼人,只不过我们一直未曾发现他是替谁做事,因此一直不敢报告圣上。怕打草惊蛇。”
皇帝坐在塌上。架起了手,眼神里意味深长。
林方一看皇帝的神情,心中暗道:皇上不相信我,这可怎么办?
仇殇此时会意,朝林方说道:“吴山,此人身世清白,皇上曾吩咐我盯紧他,此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泉原以为林方会改口。至少也该动摇一二,他向来是胆小怕事的。否则怎么会十多年来给他当个小官,他都从来不敢提过升迁之事。
皇帝看透了林方,林方同时也不可能完全不了解皇帝,他这是不相信自己说的……
林方:“皇上,今夜林方前来便是因为他们再次动手,跑到了臣的府上行凶,臣亲眼见到是吴山那贼人,并且发现了他逃往了主子家。”
他神情认真,语气十分的确定,皇帝也起了疑心,难不成那吴山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叛徒?
要知道那银钱是进献给皇帝的,敢在皇帝眼睛里揉沙子?
皇帝:“你的意思,吴山替谁做事,你一清二楚?”
林方:“是,陛下。”
皇帝挽了挽袖子,冷笑道:“那便说来给朕听一听!是谁?”
林方低着头,双手有些僵硬,口中肯定道:“臣的家丁一路追踪吴山贼人,只见他进了四皇子的府上,便消失无踪!臣大胆猜测,四皇子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皇帝:“你说什么?荛端!”
猛的站了起来,李泉眼中浮现出李荛端的身影,惨白的一张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他便像是闲云野鹤般,如何会堵截了于文?
皇帝:“此事怎么可能?于文的行踪向来隐秘,知道此事的人更加稀少,他如何会知道?”
别说李荛端,除了这两兄弟,这些年来便是这皇宫中,也不过是仇殇和自己知道这一件事,如何泄密?
林方:“皇上,臣不是一面之词,此事四皇子或许真的有所嫌疑,腊八节,便是兄长丢黄金之时,四皇子正要迎娶兄长的女儿!或许是我那侄女透露了兄长的行踪,叫四皇子有机可乘!”
皇帝:“你说荛端娶了于文的女儿!”
李泉有些惊讶,这家伙竟然偷偷摸摸的做了这事?居心何在?
林方:“确是如此,四皇子如若真是臣所见到的那般和吴山有所牵连,那兄长丢失的钱财八成是在他的手上!”
林方为了保住自己和于文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李荛端卖了个干净,这话说的简直和他看见了李荛端和吴山勾结一般。
实则虚之,林方根本没有见到过什么吴山,不过是于文和雪裟的那几句黑脸汉子,加上今夜的惊险之下那一张黑脸的壮汉,几缕烟丝便是要火烧辽原了!
皇帝:“林方,你此话当真?”
林方:“臣惶恐不安,实在是怕吴山要灭口,这才冒死前来禀告圣上,绝无半点虚假!”
仇殇看了看林方,他这样软弱的人,不可能捏造这一切,而且皇帝似乎已经相信了。
如他所想,皇帝冷静道:“林方,你先回去,明日叫于文前来回话,朕会查清楚。你不必担心,仇殇会带人去你府上保护。”
林方颤颤巍巍的道:“谢陛下圣恩。”
看着仇殇,他终于是放心,毕竟那可是禁军统领,有他在,也表示了皇帝很是重视自己了。
林方开心的要命,转身离开,仇殇却是回道:“陛下,臣完全可以将吴山从四皇子那里带回来问话,为何要臣去保护林方?”
李泉眼神荒凉,他早知道李荛端不会是个善茬,却不知道原来他的能力已经这样壮大,竟能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林方所说的,你不必在意,这两兄弟,却是只有那哥哥的话能够相信,他今夜这样的惶恐不安,朕派你去也好安抚,还有一件事。”李泉缓缓说道。
仇殇今夜一身黑衣,看起来像是一个随时听从派遣的杀手。
的确,他当年不就是从一个杀手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切全靠李泉的信任。
仇殇低头道:“听从圣上差遣。”
皇上:“林方先前说了,他的女儿被抓走过,你的任务便是去看看是哪一位女儿,若是名字叫雪裟的,一定确保她平安无事,再派些人暗中保护好。”
仇殇毫无疑问,立刻道:“是,陛下。臣告退!”
仇殇身形迅速,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泉看着他消失离开,想一想这人似乎是自己唯一还能够相信的人了。
若是特意告诉林方要他保护好雪裟,或是问起那女儿是谁,那他便知道雪裟对于他的重要性了,这可不是好事。
当年的那一幕若是再次上演,李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承受第二次……
林方上了轿子,赶回家中,身后跟着一队禁军,他坐在马车里,先前的惶恐只是消了三分,现在他还是害怕。
仇殇比林方赶到的速度更快,林府半夜三更却是灯火通明,整个府里没有见到下人走动,似乎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
仇殇上了房顶,走到张氏屋子的对面,蹲了下去,看样子所有人都在那间屋子里……
王氏:“我的孙儿,我可怜的孙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张氏也没有想到,王氏一看见林佑的包扎好的眼睛,便是一顿嚎啕大哭,弄得大家无法招架。
张氏:“娘,娘娘,您不要担心,大夫说了,只是些小刺刮伤了眼皮,这才包起来的,您不必担心!”
王氏老泪纵横,哪里听得下这话,毕竟是张氏让林絮苏在外头哭了一个时辰,王氏也跟着担心了一个时辰,酝酿了这么久的泪水,那可不得好好地流干净了吗?(未完待续。。)
ps: 李荛端,你被卖了!
第189章 雪花重叠
“祖母,您快别哭了。弟弟他会没事的。”林絮苏被张氏撺掇着说着,雪裟只是在一边瞧着,目光冷漠。
王氏:“这,这眼睛可都被伤成这样了,如何能说没事?”
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张氏:“娘,您别着急,我都说了,只是擦伤。马上就能好,您在这里闹,怕是影响了佑儿休息!”
王氏听了这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林佑,却还得说道:“好,咱们都先出去,出去,别影响了我的孙儿,张氏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
张氏:“娘,大夫说了,好好睡一晚便会醒,我今晚会一直守着佑儿,他身上的伤口多,怕是得好好养着。”
王氏:“怎么会出了这事?佑儿如何会摔在荆棘里头,刚才都没有人看着吗?”
张氏苦着脸,要知道,她可是第一个抱着林佑逃开的,明明是要他躲在花丛后,怎么会自己一回来他便摔在刺堆里了?
这事情可是蹊跷!
张氏气愤道:“娘,怕是刚才混乱没有人记着佑儿,这一群丫鬟奶娘怕是不中用了!”
一个严厉的目光下去,远处的奶娘立刻跪了下去,实在没有想到夫人竟然怪在了自己身上,原本不是看准了是大小姐付账吗?
“夫人,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
奶娘杀猪般的声音响起,王氏一脸的厌恶。立刻道:“你这个不知事的人,究竟是躲到了哪里去?不在小少爷身边伺候!简直该死!”
张氏:“奶娘,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照顾的?今日是摔伤。明日又如何,你们这是要害死我的佑儿啊!”
林絮苏:“娘,呃看这些人不能留了!”
张氏狠狠道:“是,这些人绝不能留在佑儿身边,娘!我看把她们通通赶出府去!这么没用的人,要她们何用?”
奶娘跪在王氏眼皮子底下,瑟瑟发抖。大户人家的奶娘一般是喂养足了一年便要走,若是不走的,大多数都会留一辈子了。这若是被赶了出去,谁家还赶雇她,这可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啊!
奶娘:“夫人,夫人您开恩啊!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老夫人开恩啊!”
她这一喊。跟着伺候的几个小丫鬟也立刻喊道“开恩”声泪俱下的显得十分可怜。
雪裟站在一旁,听着众人这声音,却是无言,缓慢的走了出去。
“小姐,您怎么就走了?夫人要赶她们走,怕是下一个就要怪罪您了!”红杉担心道。
雪裟:“你不必担心,母亲不会怪我,她若是要怪。刚才那林絮苏的事情,她也不能提。这事情原本就怪不到我头上,林佑可不是自己掉到那花丛里的!”
雪裟眨眨眼,外头的月光都比屋子里的灯火亮,张氏为何弄得这么昏暗?
“小姐的意思,不是戏班子的人吓的?是有人故意做的!小姐怎么知道?”红杉问道。却是后怕,小姐这样担心是因为戏班子造成的,现在却是没有安心的模样,今晚的提心吊胆可还值得?
“我看了林佑的伤口,那荆棘我不是不知道它的厉害,林佑身上,伤是后背多,明显是躺在上面,那么矮的花丛,如何还能刺到眼睛?这绝不是意外!”
红杉越听越害怕,今夜的事情不都是小姐策划好的,怎么会这么多变故?
“能恰好在混乱的时候针对林佑的人,绝不会简单!你记得多去看看红绣,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人。”雪裟吩咐道。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鞭炮声响起,漫天烟花闪耀在夜空中,寅时到了。
院子里的长发女子抬头,一身喜庆的红衣,容颜绝美,一双蓝眸闪烁,脸上挂着淡淡的凄凉,新年的喜庆,新年的期盼,在她的脸上找不出半点痕迹,那一种出尘的气质仿佛不过看着一场热闹的玩笑,便是此时,恰如其分的浅笑突然出现……
雪裟抬眼看了看天空,五彩缤纷的烟花炸开了夜色的黑,闪耀整片夜空,仿佛是无数鲜艳的染料,在努力晕染着一块黑布,在飘逸着白光的瞬间消失不见。
无数的烟花还要继续?真是无谓之举吧?
红杉:“是,小姐。”
她的声音淹没在鞭炮声中,抬起笑颜看着热闹的天空,身边的女子却跑得飞快,到了另一个屋子下。
烟花闪耀天际之时,雪裟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瞧见了一个画面中的人。
五彩的光芒照射在屋檐,一个高挑的黑衣男子站在屋顶,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放出烟花,抬起了自己的右臂,企图遮盖贪婪的烟火,不叫它照亮那张不在面具下的脸,衣衫飘逸中,却是叫雪裟看得一清二楚。
仇殇,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雪裟浅浅的笑,前世这人被太子第一个遣送到了边城,似乎是因为一次这太子面前没有行大礼的缘故,当时他不过是十万禁军中普通的一个士兵而已,两年后他被李荛端收归旗下,做了不少杀手的事情,甚至一度比玄汕更加得李荛端欢心。
这一世,如何他当了禁军统领?是否太子死的太早?
仇殇眼看着雪裟走到了自己身处的屋顶之下,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身形迅速的下了屋顶,隐藏了起来。
雪裟推开林絮苏屋子的门,走了进去,这个时候红杉还在外头看烟花,完全没有注意雪裟去了哪里。
她将门关好,很快便爬上了屋顶,房顶上有着微风,雪裟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步子,这个身体还是弱了些。前世的自己什么都不敢说是好的,却是只有身体相当的好,可能与她偷偷练了武有关。只可惜不过是学了些爬墙逃跑之术,小时候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进了皇宫她还能爬墙出来。
“出来!仇殇,我知道你在这里!”雪裟说道,看着院子下的红杉,想着她或许看得见自己,便又移步到了屋顶的另一边,瓦有些滑。雪裟一直看着四处,却是瞧不见任何人。
想在黑夜里发现一个杀手?是有些难了。
“仇殇!你为何会在这里?”雪裟继续问道。
没有死心,仇殇是皇帝的人。他来做什么的?
林方是不是进宫去了?她果然没有猜错吗?
暗处,仇殇正观察着她,不打算现身。
雪裟又走了几步,却见突然冒出来一发烟花。在雪裟头顶炸开!
“啊!”雪裟脚下一滑。整个人突然摔倒,眼看着身子滚了下去。
仇殇:“不好!”
立刻飞身上去,想要救雪裟,这屋顶下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皇上还要自己保护她的!
雪裟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中的烟花闪耀,竟比平日更加灿烂,烟花燃烧的硝烟萦绕在鼻尖令人发晕……
“嗯!你是?”雪裟还未站稳。抱住自己的黑衣人便跑开了去,另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仇殇和雪裟一样的惊讶。竟然还有人在保护她?
雪裟:“仇殇,别追他!”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仇殇感觉有些奇怪,回过头来,那是一张蒙着黑布的脸。
“你认识我?也认识他吗?”仇殇冷冷问道。
雪裟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心想他自然不认识自己。
“你仇殇,小女子久仰大名已久,你无需计较这些,我不认识刚才的人,我只知道你若跟上,不会是好结果!”女子冷淡回答,烟花已经放完,两人站在张氏院子的外墙。
仇殇抬起一只手,面具下的邪笑很是神秘:“雪裟,我有话要问你!”
他要做什么?
“你直说吧!”雪裟爽快道。
“好,吴山那人,是不是你陷害的?”仇殇步伐渐进,比雪裟足足高出两个头的身子显得压迫感十足。
雪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这样问!”
仇殇:“吴山那人,今晚绝不可能出现在你们府上!不不如现在说说,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吗?”
雪裟:“你在说什么,我一概不知。今夜的确有歹徒潜入府上行凶,父亲已经追了上去,是谁我如何知道?更何况我完全不知道谁是吴山。”冷静答道,雪裟面不改色,仇殇盯着她的一双冷眸,以为能够看出些什么,却是难了。
仇殇语气讽刺:“是吗?大小姐,你从未见过吴山?”
雪裟:“你这样的打扮,还对我口出狂言说我识得什么男子,这是诽谤,我必须要告诉家中长辈去。”
说完这句话,雪裟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演戏要演全套的,天还未亮,观众又多了一位,雪裟不知道他如何会这么肯定吴山没有来过,但是她绝不能害怕。
她转身欲走,仇殇贴了过去!
“若是我没有忘记,郊外的尼姑庵,吴山发现银两的夜晚,有人从城外驿站马圈里偷了一匹马!”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带着饶舌般的转弯,雪裟浑身冰凉。
雪裟:“你怎么会知道?”
仇殇:“你不如猜一猜,那马是谁的?”
“竟然是……”雪裟惊讶的看着仇殇,真是冤家路窄,为何偏偏偷了他的?那晚他也全部看见了吗?
仇殇:“你一路引着吴山寻找到尼姑庵,他立了大功,而我却在那一晚追随你的马而去,活生生的叫吴山第二天冒了出来,过来与我争豁出生死二十五年而得的地位!是你!”
语气越来越怒,雪裟感觉到面前男子浑身上下的杀气,立刻后退一步,正好瞧见红杉在另一头。
仇殇没有握剑,他不生气,毕竟一个吴山究竟能够起到什么威胁,他只是想要恐吓面前的人,只因为一种莫名的好奇!是什么叫她半夜像个鬼魂一般拼死拼活的引人去破案?
那笔银子的消失对她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仇殇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会把命放在任务之后,见了一个模样像是营养不良的小丫头这样做,足以引起他的好奇!
雪裟:“仇殇,你还不知道今夜的事情是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仇殇:“继续?”
有趣!她比几个月前的气色好了不知多少,身子依旧娇小,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瞧她,上一次他不过是在黑夜里瞧见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像是小狼般,没有人样!
雪裟此时动人心魄的美丽已经出现踪迹,仇殇若不是在屋檐上瞧见烟花下的她一时晃神,绝不可能暴露。
雪裟微微一笑,步子却是迈开:“自己查吧!”
雪裟没有转身,直接越过了他,走向对面的红杉。
“你!站住!”仇殇威胁道,没有转身。
雪裟依旧坦然的迈步,他会出现在这里说明皇帝已经注意了,他怎么敢动自己?
果然,仇殇没了动作,在红杉看向这里的视线传来一瞬间!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红杉问道。
雪裟:“没什么,烟花放完了?”
红杉:“放完了,小姐你不要一个人乱走,我们回去吧!”
雪裟:“嗯。”
下意识转头去看,果然那一处转角依然没了他的半点踪迹……
两人缓慢的走着,漫天大雪又飘了下来,雪裟的头发上盖了一层薄雪。
她看着即将破晓的天空,为什么自己要暴露那笔钱财吗?
那目的可不就简单了,如同今夜所做的一样,是为了拖慢李荛端壮大的速度啊!
他究竟是不是那个抢夺于文钱财的人呢?
雪裟认为是的!即便他能够脱身!
皇帝的疑心不小,即便李荛端这一次能够说得清楚,皇帝也已经存了疑心,他今年注重要打的孝子牌可就继续不下了。
四月到了之后,一切都要再次翻盘了,雪裟搓了搓手指,原本便不怕冷的她突然有些冷了!
心中的恐惧缓慢的出现,渐渐变大。
于瑶,你是否知道你成了另一个我?
夜里,皇宫之中李泉躺在皇后的床上,这里**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具冰凉的身体。
李泉提笔写下一行字,不是圣旨,却更似圣旨。
“两虎相争,无一得益,几子团聚,尚谈治国,速离京城!”
浑浊的眼睛里,有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存在,儿!你去了,留下父皇一个烂摊子,怕是不得善终!(未完待续。。)
第190章 年关到了!(提前过年吧~)
李荛端的马车开的很快,他此刻抱住的人不雪裟,这一世,是另外的人!
“别睡,车里冷小心着凉了!”李荛端轻轻说道。
于瑶困意来了,并为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一笑,靠着李荛端的肩膀,陷入梦乡。
李荛端看着她,不禁开始思量,她是近在咫尺的妻子,她是万贯家财的助手,于文还在京城,什么时候能够脱离?
漆黑的夜色中,马车缓慢的行驶着,穿过热闹非凡的街道,朝着荛府而去。
“让开!让开!前面马车!”前方一声大喝,李荛端的马车猝不及防的停下来。
“怎么回事?”他探出一只手,卷起车帘,瞧着一辆马车匆匆驶过,马车上的图标很是眼熟。
“这么晚了,还急着去哪儿?这样莽撞!殿下奴才该死,叫您受惊了。”马夫说道。
这马车不知是怎么,急急忙忙的赶去哪里?
“继续走,别大声叫嚷,瑶儿睡着了。”李荛端冷静吩咐。
回到马车里,李荛端却死死的看着于瑶,眼神不再温柔。
那是于文的马车,这么晚了,于文要去哪里?自己的人竟然没有跟着吗?这一条路可是通往皇宫的!
李荛端轻轻喊醒于瑶,眼里满是怀疑,
只可惜,那一辆嚣张的马车里坐的却不是于文,而是急于进宫的林方!
“嗯……怎么?到了吗?”于瑶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就快了,我怕你睡着了会着凉。而且。今夜除夕,咱们该一起去看看岳父才是。”李荛端柔声说着。
“这?殿下,您实在是太贴心了。还想着我父亲。”于瑶受宠若惊的说道。
脸上的笑容完全藏不住。自从成亲以来,殿下一直对自己相敬如宾,虽然不知这样是不是恩爱,却也是不差吧!
“今夜你都已经陪我进了宫,我自然不能忘记岳父,趁着还未到家,岳父住在何处。咱们现在过去!”
李荛端说着,那样的贴心,于瑶忍不住坐近了。
“殿下有心了。这主意甚好,我去告诉马夫如何走!”她轻巧的回答,发间的金钗闪闪发亮。
于瑶掀开车帘,三句话便交代了一清二楚。马夫连连答道:“是。是,于妃。”
李荛端心道,她倒是对京城的路熟悉想很,一个在江南长大的女子如何这么了解?心中加深了怀疑,脸上却笑着。
“好了,殿下。我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于瑶说着,完全将于文说的保密住处一事忘到脑后。
李荛端:“瞧你高兴的,今晚的宴会上都不见你这样开心。”
于瑶:“殿下不要取笑我了。在宴会上,不少人前来与我说话。却是不温不热的,开心不起来”。
她说得可是实话,只是这实话,叫李荛端失望。
“是吗?看来你还是喜欢做生意,对吗?”李荛端问道。
“是啊,殿下。”于瑶不假思索的回答。
李荛端心中盘算,一双眼睛里看不清喜怒。
于瑶不知,却还在继续,他们难得这样说话。
“生意往来干净利落,客套话我是说了一大堆,可那是因为有所利益,今夜却是无用之语。”
“无用之语?”李荛端突然重复了她这一句话,看着于瑶的眼光变了又变。
于瑶,不甚美貌,长相平凡,看起来也是老实之人,若是叫她进宫,让她把这些无用的谈天变为有用之事呢?
“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于瑶担心道。
李荛端一脸的黯淡,不知道是怎么了。
“瑶儿,你可愿意帮我?”李荛端莫明说道。
于瑶:“什么?殿下,帮您?”
他握住了于瑶的手,十九岁的于瑶羞红了脸,心中忐忑。
“你答我,愿意吗?”
李荛端继续问道。
她的价值似乎终于出现了,这一件对自己极有帮助的事情!
一切仿佛早已经有所布置,早已经做过一样的熟悉。
“殿下,成亲要与之白头,女子自古以夫为天,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她认真的脸色看在李荛端眼里,也是心暖。
却夹杂着一遍熟悉的感觉。
“瑶儿,我不会负你!”许下了诺言,便是一生了!
“殿下……”于瑶楠楠道,这样幸福的生活,她从未想过!
便是那样温馨的夫妻之语,李荛端似曾相识,怀里的人身子很暖,他却默默的想起了那个身子冰凉的女子。
若是她,那该多好?
“殿下,于妃,到了。”马夫的喊声让两人分开。
“走,我们去看岳父吧!”李荛端说道。
于瑶似乎恋恋不舍他的怀抱,但是她知道,两人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下了马车,两人走进一处民宅,里头很安静,只有一个屋子点着灯火,于瑶走在前面,敲响了门。
“咚咚咚!”
“爹,是我,瑶儿。殿下来看您了。开门吧?”
李荛端环顾四周,这里太过荒凉,可不像是常住的宅子。
“这里怎么也没个下人,实在太委屈岳父了。”李荛端说道。
于瑶看了看里头,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她有些奇怪,爹难道不在吗?
“岳父不在家中吗?”李荛端问道。
“这屋子里点了灯,除夕之夜,岳父能够去哪儿,或许是没有听见,开门吧!”于瑶吩咐道。
侍卫上前,推开了门,门是虚掩的。
门一打开,酒气扑鼻。
于瑶:“唔…”
“爹。您在吗?”李荛端亲切的喊道。
两人走了进去,却只看见一地的空酒瓶,房间里空空如也。根本不似一个住宅。
“殿下,我爹不在这里。”于瑶想起来奇怪,爹还能去哪儿呢?
李荛端:“那我们便回去吧!你,留下来,若是岳父回来了,必定要让他去我府上住。”
侍卫得令,道:“是!”
不免他们奇怪。毕竟他们只是知道于文是江南富商,于瑶不知道他的爹还有另一个家!
李荛端也不知道他从于文手中夺来的钱财,竟是进献给他的父皇的。
原先他也不过是要杀于文夺取他的家财而已。现在看来只要于瑶一日在自己身边,于文便不会是威胁!
一个爱上你的女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一分!
林方此时正在皇宫中口若悬河,天色还很暗。没有一丝天明的迹象。李荛端的马车继续前行,回了府。
李荛端轻柔的扶着于瑶下马车,便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不必等我。”
于瑶问:“殿下,您去哪儿?”
“就在书房,还有些事。不必等我歇息。”他答道,人已经走远。
两条不同的路。于瑶回屋休息,李荛端则去向书房。刚刚走到园子里,却见吴山喝的烂醉,躺在亭子里。
李荛端从他身边走过,那吴山还未醉过去,一睁眼看见是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吓人。
李荛端对此毫无反应,步伐流星,踏进了书房。
“玄汕?你还在里面吗?”李荛端问道。
里头没有点灯,李荛端闻到熟悉的熏香,又见桌上有些乱,四处察看,不见玄汕的踪迹。
疑惑道:“她去哪儿了?”
不管那么多了,将桌上的书卷拿了起来,放进怀里。
肖潋的意思,这玩意得要还给他了,真是多亏了他这样的支持自己。
出了屋子,李荛端运功三步两步踏上屋顶,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般迅捷,看似文弱的样子,武功却是不一般。
便是一会儿,已经到了城西,城西这里有着一座大桥,名为“天知”,那一年江流涨水,原先的老桥倒了,这一座便拔地而起。
李荛端远远的看着,一个修长的身姿屹立桥上,他早已经到了。
李荛端承认,自己的确是看错了人,肖潋竟然隐藏的如此好,连他也没有看见这人的真正价值。
“我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肖潋道。
李荛端不过刚刚落地,便将怀里的书卷甩出,速度之快,完全叫人看不清路子!
此时,肖潋还是背对着他,却是一个潇洒的转身,不费吹灰之力便收进袖子里。
李荛端没有意外,突然笑道:“肖潋,你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你可知道它足以号令天下?”
默默的将双手背在身后,肖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慵懒的半睁,显出完全不在乎的姿态。
“这可不是我的东西,四哥,你向来对我不错,那人正好是我的朋友,借给你一看也无妨。”缓慢的答道。
李荛端听了这一声四哥,却是感慨!
不过几个月之前,肖潋还是王爷中最桀骜不驯的人,与他一样是皇宫里的闲云野鹤,现在,自己明面上,从不曾暴露野心。
而他却知晓一切,给自己送来了天书!这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肖潋说完,早已经不语,转身离开。
他已经走到了桥下,却听李荛端站在桥上,自信满满的撂下一句话。
“肖潋,你不会后悔救我的,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
他如此的郑重其事,却见那人大笑起来。
“呵呵!那便让我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若是肖潋回头,他能够看见此时的李荛端,玉面书生早已经不存在,取代它的……
是一张冷面王者气质之人,那一双漆黑漆黑的眼,和看不清任何情绪的脸!
李荛端没有夸大,他说的上一次救命,指的是他与雪裟那次,而这一次为何也是救命?
玄汕:“殿下!您怎么不等奴婢便来了!”
匆匆忙忙赶来的玄汕一脸焦急,她怎么能让殿下一个人来见肖潋呢?这人几乎和殿下朝夕相处,却一转眼成了天下第一的情报收集之人。
这样恐怖的隐藏,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
“我没事,你不必这样紧张,肖潋没有必要担心。”李荛端冷冷道,似乎很相信他。
玄汕:“殿下,玄汕看完了整部书卷,却并不觉得他是可信之人!”
李荛端:“此话怎讲?”
他们不过拿到这东西数日,玄汕能够在列满文武百官九族十八代的无数事件中,找到什么可信消息呢?
他最信任的杀手!你究竟能看透多少?
两人已经开始移动,玄汕却认真的说道:“殿下,玄汕只看了对咱们有利的人的部分,却发现其中仅仅只有一半可信!”
“哪一半?木汕,还是李玉端?”李荛端起了兴致问道。
“并不是的,这两人的情报无一不清楚,但兵部尚书曾致远,礼部尚书文山,太子师张岸,户部尚书江北之事,却略显单薄。”
玄汕头头是道的说着,李荛端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认为这些人的事情肖潋少写了?”李荛端一语即中,玄汕点了点头。
“我看过之后,的确发现这些人的事情,他隐瞒了不止一半。你想的没错!”
便是这一会儿,空中闪现无数烟花,绚烂的叫人眼花缭乱!
玄汕不再说话,整个夜空似乎都要亮起来了,望着他的身影,只是踏步上前。
李荛端只是感叹:“玄汕,新年到了。烟花真美。”
“殿下……”她呐呐的唤道。
李荛端满眼的缤纷,眼底却还是布满暗色,正当玄汕鼓起勇气,想要从背后抱住他时。
他却开口了:“你可知道,这一份书卷我们能够多么顺利的得到支持?”
兴奋的转身,他扯住玄汕,笑得开心。
“于文的钱财可以用以利诱,肖潋的情报便可作为威胁,过去的一年,究竟是有多么美好?”
玄汕傻傻的看着他,那么灿烂的笑容,殿下多少年没有过了?
他笑,她也笑!
“殿下,天意正在眷顾您,您注定要成为天子!没有人能够阻挡!”
玄汕说着他们的愿望,李荛端的脸色轻松,却在听见天子两字之后暗下,松开了她的手,李荛端朝着自家而去。
“殿下?怎么了?”玄汕立刻追了上去。
她的殿下,这样的喜怒无常!又是怎么了呢?
烟花正在炫耀一年的精彩,炮仗炸开所有的阴霾,一副崭新的春联,一张五彩的年画,年关了!
这一年,雪裟重生的第一年,救下李玄端,劫了李荛端的财,结识了肖潋!
到底哪一件是正确的,哪一件对她有利?
多年后,会懂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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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神秘约见
春的来去,往往伴随着细雨润物悄悄地来,又在一地的嫩绿中转眼即逝。
(四个月之后)
一个艳霞满空的时刻,不知是不是林家的人都想到了一起,竟都在这个时刻,踏进了花园。
“二姐,快看!这是谁来了。”林姗莲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回头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蹒跚之人。
其中,一人便是身着檀紫色衣衫的王氏,发间似乎多了几丝白发,而另一个则是最近与王氏时刻不离身的红绣。
她梳起发髻,身着浅黄色的一件衣裳,披着外衣,却挡不住腹部高高的隆起。
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的她显得有些笨拙,无数的进补,使得她看起来珠圆玉润,光彩照人。
林絮苏讥笑道:“是她?又去祖母哪里讨吃的去了吗?”
王氏现在的心思可是一头扑在这红绣身上,几乎把库房里所有的能吃的补品全都塞进了,红绣的肚子里!
比起之前的赵月瑶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弟弟出事,如何轮的到她!
她说这话的功夫,林姗莲早已经走到她的前头笑脸相迎。
林絮苏自然不能傻站着,立刻跟了上去。
林姗莲站在她的身前,却是挡不住林絮苏的视线,她的身量比林姗莲高出了一个头去。
她一张脸虽未脱稚气,圆圆的眼睛却是讨喜,看起来十分灵动。模样算是上等的。
要是与林姗莲一比,她那柔弱的小家碧玉之相,高下立现。
林姗莲笑道:“姗莲给祖母请安。”
林絮苏:“絮苏给祖母请安。您也来花园赏花?”
王氏:“是啊!你们两个快起来,瞧着今日的日头足,带着红绣出来转转,对孩子好。”
红绣羞涩的笑笑:“见过两位小姐。”
想要屈身,奈何这肚子大,只能稍作欠身。
林絮苏只是假惺惺的一笑,点了点头。她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勾引少爷的贱婢,凭什么日日待在祖母身边?
说着。林絮苏走到王氏右手边,红绣自觉的退后,林姗莲便来到另一侧,几人缓慢的散步。
林絮苏:“祖母。今个花儿开的正好。”
王氏:“是啊!今年的春可有些太冷了。正月里下雪便罢,却是上个月还有雪花,冷的花儿都不敢开了。”
林姗莲:“祖母说得是,不过今个四月底,日子一日日暖起来,花园的花是终于开了呢!”
林絮苏:“是啊,祖母您看这里…”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红绣禁不住看向天空中的彩霞。这日出的霞光,却是灿烂地像是暮光。
“祖母。恰好我种的迎春昨夜开了一墙。”
林姗莲将大家引向花棚里种着的一片迎春笑道。
远远看着,那一墙的迎春便像是一张黄绸子被挂在上面似的,开的灿烂,虽然是开晚了,只能是迎夏了。
王氏:“瞧瞧它,多么不懂事,早些时候偏偏不开,现在百花齐放,显得多么平常。”
“是啊!祖母,您看看牡丹花儿含苞欲放,蔷薇正开的灿烂,花朵碗一般大,这样娇艳的花种都开了,迎春是凑什么热闹呢?”
看了一眼林姗莲,林絮苏故意道。
只见林姗莲的脸刷的一下红霞遍布,只好笑笑。
她们这里聊的开心,红绣只是想以前做下人那般跟在她们身后,时不时地看着迎春,轻轻掩住鼻子,看向远处。
这时巧了!一个身着烟沙细金蓝裙的女子款款而出,她肤白胜雪,蓝眸似水眉目如画,长发落在脚腕不经意间便是一处潇洒留下。
雪裟原本今日要和人出游,却是走着走着,看见了花园的一幕,踏步上前。
几个月来,她的身量明显增加,早已经和林絮苏林姗莲这些小孩子不是一类,气质也有所改变,青竹般透着洒脱。
雪裟过来,红绣便温柔地一笑。
雪裟没有动作,只是点头。
红杉跟着雪裟,笑得灿烂,算是回了她。
雪裟:“祖母,妹妹,如何笑得这样开心?”
王氏回头,一见是雪裟,立刻一把拉过了她。
“雪裟?你也在?你不知道,这阴雨绵绵的几个月,我这把老骨头是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王氏打趣着道。
雪裟:“那是准备一边赏花,一边等着日头再热些了?”
“是啊!大姐你要不要一起?”林絮苏异常热情的说道。
雪裟只是回以微笑,对于她的热情,并不陌生。
自从张氏发现林佑一只眼睛再也没有办法恢复视力之后,她们母女的行事可是低调了许多。
起初,她还有些不习惯不惹麻烦的林絮苏呢!
“多谢妹妹的邀请了,今日恐怕不行。”雪裟淡淡道。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林姗莲立刻接着问道。
不顾林絮苏在一旁黑脸!
“只是与朋友约在酒楼见面,许久未见她了。”雪裟答。
王氏:“是谁?我看郡王是许久没有过来了。还有,四皇子他也不来了。”
王氏一说到这个,显然是有些担心,雪裟是个美人,她的追求者里,一定不能少了皇亲贵戚。
原来她还记着呢?雪裟心中有数,却是奇怪,自己已经四个月不常出门,几乎每日都在她那儿诵读经文。
她原来还未死心?
雪裟见到林絮苏在后头咬着牙,想起李荛端曾来过一次的场景,林絮苏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见他。
最后却发现他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待了一天。
即便那一日自己不在府里,一回来连李荛端的面都没有见到。她却还是背着张氏,狠狠的对自己黑了一个月的脸。
“祖母可别取笑雪裟,那四皇子殿下最近可是娶了妃子的。新婚恩爱,哪里有空过来?”雪裟云淡风轻的道。
“什么?四皇子娶妃了?怎么会?”林絮苏跳了出来,惊讶的叫起来。
雪裟可不是故意要告诉她,只是觉得她这样不知道,春日来了,说不定还要贴上李荛端,到时候难看的可是她自己!
林姗莲奇怪道:“姐姐。你这样激动做什么?”
林絮苏冷着脸,显然是十分不好受。
“没什么!”
王氏:“原来如此,那今日的朋友是?”
雪裟浅笑。自然是不会告诉。
“时辰不早了,祖母我得要去了,可不能不守时,对吗?”
王氏:“既然这样。那你便去吧!早些回来。我等着你一起上京城制给红绣挑选孩子的衣裳。”
王氏这样说,红绣从前是雪裟的婢女,主仆一场,她不是很关心红绣的吗?正好一起!
雪裟回头瞧了瞧红绣,她的肚子倒是大了许多,一只手却掩着脸,似乎不愿意见自己一般。
“祖母,我看您该和伯母一起才是。我一个小女孩懂得什么?去了也是碍事!”雪裟道。
红杉疑惑的看着雪裟,小姐明明自己亲手给红绣孩子缝制了肚兜。如何会不想去?
看着红绣,红杉突然发现这里的迎春开的灿烂,红绣姐姐对迎春敏感!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摘了一支迎春给她,红绣便全身起红疹,痛痒难耐,半月未曾消去。
“小姐?”红杉紧张道!
王氏:“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去看看老大家的得不得空了。”
“是,祖母。这迎春开的真好!”
指着迎春,雪裟说道。
红杉要说话,却不敢大大声想拉过雪裟来,小声告诉。
王氏:“是啊!迎春开的不错,便是这笑话它呢!”
雪裟:“祖母,这迎春这样灿烂,只可惜红绣不能看。”
王氏:“你说什么?红绣如何不能看?她已经这这里许久了。”
雪裟:“祖母,红绣对这迎春过敏,身子怕是要起红疹的。是吗?红绣?”
看向红绣,她已经在脖子上挠了起来。
“是,红绣身子有着毛病。”老实答道。
小姐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未告诉过她!
王氏:“竟是这样,红绣,你怎么不早说?走,快些离开这里。”
王氏着急地拉着红绣走到一旁,林姗莲脸色难堪,是她带着她们来看迎春的,这红绣怕是不敢驳了她的意思。
什么时候林姗莲也在府中有所分量了?
这一切怕是都是因为林佑受伤,残疾失宠而来。
雪裟默默的走到一旁,悄然离去。
王氏:“来,让我瞧瞧,是否起疹子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红绣:“不必了,老夫人。只是有些痒而已……”
王氏想要去看红绣的衣襟里头,红绣立刻答道。
回头看了看雪裟,她却已经离开。
红杉问:“小姐,您怎么知道红绣姐姐过敏?我记得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的。”
“她站在迎春面前,捂着口鼻,还不断的挠着双手,一看便是知。”雪裟淡然回答。
红绣这几个月都对自己很是冷淡,还拒绝红杉的探访,怕是因为赵氏不许她接近自己。
自己也该离她远些,以后见面点头微笑便已经够了。
红杉听了,也只是笑笑。
只可惜,花园里的人捂着衣裳,却是在想……
雪裟,你这个伪善之人!
哼!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感恩戴德吗?装什么好人!
“马车!”红杉一出门,便朝着马夫喊道。
两人上了马车,走的很快。
红杉问道:“小姐,您怎么不坐轿子?那酒楼可不远。”
别人家里的小姐出门都是坐的轿子,只有自己家的小姐每一次出门都要坐马车。
“就你话多,不远,你可以下去跟着。少些话。”雪裟答道。
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喜欢上了坐马车,轿子虽然舒适,却没有马,若是遇见危险,她要逃命没有马如何跑?
红杉:“小姐真是奇怪。”
原本还想问今天到底去见谁,被雪裟这么一说,红杉却是不敢问了。
“从这里一眼便看尽盛世繁华。京城果真是个好地方!”一名黑发男子站在窗前感叹。
“多少年前,你不也是在这里出生的,何必说得这样陌生?”
身后的另一个男子却笑地猖狂,语气满是嘲笑。
“你这小子,说得什么话?那时候我才多大?”他怒道。
“时辰不早了,那位不会爽约了吧?”另一个人扯开了话题,两人正好一起看向房门,一个女子便推开了门。
她梳着两个发髻,长得高大,穿的一身青色的衣裳,眉清目秀。
“两位已经到了吗?还是迟了。”
说话的是红杉,她一开门便见里面的人死死的盯着她看,目光如炬,有些慎人。
没想到小姐竟然约见了这样奇怪的人!
里头的男子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衣,一头长发散落,皮肤很白,长相也是一模一样,倒算是俊美的,只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红杉被看得羞红了脸,却迟迟不见雪裟进来。
两男子已经朝着红杉走来,一人还要说话:“这位小姐,你是谁?”
他怎么叫我小姐?这丫鬟装还不够明显的吗?
正在这时雪裟进了门。
“小姐!”红杉道。
两男子立刻看向门口,不一会儿便两眼发直,楞在原地。
只见美人穿一身淡雅的浅蓝长裙,走了进来,她对着另一个女子说了什么,便不好意思的对他们笑笑。
转过脸来,她白皙的脸上,灵动的一双浅蓝色眸子倾国倾城,只是微微点头,却是顾盼生姿。
雪裟不好意思道:“两位公子,打扰了,我的婢女进错了房间。”
转而对红杉道:“是木字一号房间,不是天字一号,你不是识字吗?”
刚才红杉偏偏走的快,上了楼便不见踪影,进错了房间,让她不等自己。
红杉不好意思的笑着,原来不是这里,难怪了,小姐怎么可能约这样的人。
看着他们两个人,却是已经看楞了,盯着雪裟说不出话来,红杉气也似得,拉着雪裟走了出去。
雪裟还想看看这是哪两个人,却是没有看清楚。
两个女子匆匆的来,又匆匆离开,房间里的男子还愣着的。
一人突然道:“天字,你看见了吗?”
天字道:“那女子,简直是仙女啊!地字,她说她在哪一间屋子?”
地字:“什么?我没注意!”
“我也没注意,怎么会!”天字道。
两个人愣住很久,竟然没有听见雪裟说的话,天字踏出了门想去看看她在哪里,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你们两个是在等我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木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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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质问
“爹?您来了!”
天字笑道,喊的很是亲切。
木汕粗糙的一张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将他拉了进门,反手把门掩好。
“说了多少次,你们不能叫我爹!”木汕怒道。
“是啊!天字,你该叫他木大将军,还得行个礼呢!”地字笑得勉强,转眼间已经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逆子!还不起来,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吗!”木汕坐了下去,面色难堪。
这两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远在扬州所生的庶子。
早年时他独自驻守在那里,娶了一个二八女子,五年前他回京之后,未曾把他们母子的事情告诉他的夫人尹氏。
偷偷摸摸的藏了五年,却不想这外室前些日子病死,这两个儿子只好来京城找木汕认父。
“地字,你怎么这样无礼,还不快起来!”哥哥说道。
听他这样说,那地字这才起身,还是一脸的不乐意。
明明与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父亲,为什么会将自己母子放任不管,母亲病死一事也全怪他!
若是他在母亲身边,母亲如何会郁结而亡。
“地字,你不能这样和父亲说话,知道了吗!”天字教训道。
“够了!你们不要在我面前以这诨名称呼,你们到了这京城,永远就是木帛,木金!”
木汕冷脸道。
这父子三人,没有一个是好脸色。木汕早已经是六十高龄,这两个儿子却是十九岁的年纪。
他们眉目间似乎有些相似,只可惜一进门便关门关窗。这屋子里不透气,气氛紧张。
“父亲,我永远都是木帛,您不要生气。现在我们兄弟已经到了京城,您看何时我们能够回府?”木帛说道,样子真诚。
木汕:“你们事前也不说一声便来了京城,还曾记得我是你们的父亲!简直是胡闹!”
木金:“娘死了。你可曾知道!我们兄弟不来这里,是该去哪儿?”
木汕:“闭嘴!这是你该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木汕拍桌而起!狠狠地说道!木金立刻吓得退后一步,不敢说话。
木帛拉着木汕的衣袖。拦住了他。
求情道:“父亲,您不要怪他,娘的死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兄弟无依无靠。实在无处可去。只能来此寻父亲,望父亲留情。”
木帛说话倒是头头是道,木汕的气原本也不大,他便是生气这两人不提前告知自己。
现今什么准备都没有,如何接回府里?
正是三皇子的紧要时候,自己这里任何风吹草动都回影响朝政里官员的倒向!
这个节骨眼上,出一个私生子寻亲之事,他便是晚节不保!
怒是怒了。木汕还是得要稳住他们,立刻捂住额头。表情十分伤心。
“你们两个是我的儿子,我如何会不管你们?你娘的事情,我每一次想起,都自责的睡不着啊!”
他凄声说着,像个老人那般坐在一旁,无奈的样子叫人不忍怪罪!
木帛关心道:“父亲,我们也不想为难您,您不要伤心……”
木汕看着木帛,一把抱住了他,口中哀声,木帛决心要为娘亲讨个公道,却也是受不住自己的父亲这样哀伤。
一旁的木金只是冷冷地看着木汕,似乎是感觉不到木汕的伤心。
“你们兄弟,我从未想过要抛弃,只是家中悍妇那里什么都未曾交代,你们回去一事她怕是会竭力阻拦!”
木汕紧接着道。
他们都是小地方长大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朝政之事,与他们说了也是白说,告诉他们这个反而易懂些。
木金反驳:“您是大将军,为何怕她一个区区妇人?”
木汕:“尹氏家中在军中势力不小,且原本是我隐瞒在先,需得好好交代一番!”
木帛:“父亲,你可不能放弃我们兄弟啊!”
木汕慈爱道:“你们先住在这里,我下月便接你们回去可好?千万不要泄露你们的身份,以免落下话柄。”
木汕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对着木帛说的,他知道这个孩子,他一向是心软,这一双生子里,他根本不似自己的性格,像极了他柔弱的娘。
要哄住他,倒是不难,而木金这个傻小子却是暴脾气一个,若是不先稳住这两个家伙,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木帛果然道:“父亲,我们相信您。会好好在这里待着的。”
他都已经答应自己接他们回府了,给些时间又如何?
木汕笑道:“好孩子!”拍了拍木帛的肩膀。
看向了木金道:“木金你呢?”
木金不语,木帛却是知道他已经默许。
“爹,您放心吧。我们听您的话!”木帛道。
木汕:“那就好!你们先休息,我还有些事情处理。”
木汕听到他们同意,立刻转身欲走,木帛却叫住了他!
“爹!”
木汕:“对,还未给你们银钱,来!我已经带足了…”
“不是的,爹。我们还有东西给您!”木帛说。
木汕把去掏钱袋的手止住,看着他们。
“什么?”木汕。
只见木帛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小心翼翼的递给木汕。
木汕接住,木帛示意他打开,木金也靠了上来。
木汕这才解开手帕。
里头是一串珍珠手链,那珍珠颗颗饱满,形状大小全都一样,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这样的一串手链,便是南海一年所产的无数珍珠里,也找不出两串来。
木汕一看到。便知道那是她的。
木帛道:“这是娘留下来的,她让我们务必把手链给您!”
“她……唉!”沉默了许久,木汕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唉字!
想起了那个柔弱的女子林锦。
木汕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里头的两个儿子也是面色伤怀,完全不记得先前还要找寻的女子。
不过是隔间的雪裟要见的人,才刚刚进门。
“雪裟,你来的真早。”于瑶笑道。
于瑶身穿一身浅绿蜀锦长裙,长发挽着流云发髻,只戴着一只珠钗步摇。略施粉黛便显得华贵无比。
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大方,雪裟都有些奇怪,于瑶倒真真是换了个人似得。
她的脸色红润。雪裟自然知道她日子过的不错。
“你可来晚了,四个月没见,也不上心?”雪裟道。
于瑶忙着脱下身上的披风,口中答道:“今天殿下出门的晚。我便待久了些。你约的匆忙。可不能怪我。”
两人坐下,桌子上放着早已经沏好的茶,雪裟只是微笑道:“近来可好?”
自从于瑶与李荛端成亲,雪裟从来不曾赴于瑶的约,于瑶她显然也有点在意,似乎熟络不起来。
于瑶:“殿下待我不错,你现在如何?”
雪裟:“我?从来没有什么不好的,照旧罢了。”
端起了茶杯。雪裟只是轻抿,于瑶的目光似乎飘得很远。失去了她以前的光彩。
于瑶:“是啊!你能够有什么不顺……”
“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雪裟问道。
两个女子原本也是萍水相逢,雪裟待于瑶不过是普通,于瑶却视她为挚友,自于瑶约见雪裟不成以来,于瑶便有了些隔阂。
“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于瑶只是说着,也端起茶杯。
雪裟注意到她的手上红红的,便问道:“于瑶,你的手是不是生冻疮?这样的红?”
“不是的。”于瑶否认道,将茶杯放下,手藏进了袖子。
雪裟没有追问,于瑶似乎对自己不似以前的信任了。
“于瑶,四皇子对你还好吗?你不能出门会不会很闷呢?”雪裟问道。
于瑶淡淡道:“府里的事情现在都交给我做主了,并不忙呢!”
雪裟:“那……”
这个样子,怕是聊不下去了。
雪裟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茶杯。
“这酒楼,还说是京城最好的,竟也不把茶叶沏开了!可惜红杉不能去沏一壶来,她的手生了冻疮,都见不得风呢!”
雪裟突然这样说着,红杉立刻把手收到袖子里,于瑶瞧见她的确是生了一手的冻疮,便道:“那便让瑶儿去吧!”
雪裟:“这样也好,那便要一壶龙井,红杉你带瑶儿去吧!”
雪裟似乎是有意支开这两个丫鬟,于瑶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般吩咐瑶儿。
“去吧!”
两人走后,雪裟突然这样道:“于瑶,我可羡慕你的婢女了,我怎么身边便没有这样的丫鬟呢?唉…”
于瑶好奇道:“怎么了?我看她也跟了你很久了。”
雪裟一脸懊恼道:“不是红杉,是另一个丫鬟,叫红绣!前阵子勾搭上了我的表哥,现在还大着肚子。我得叫她表嫂了。”
于瑶:“竟有这样的事?”
她看起来挺有兴趣的,雪裟便接着道。
“是啊!后宅里什么事情没有?我这事还算轻的,你呢?”
“我?我没有什么烦心的。”
于瑶又是闭口不谈,看向雪裟,她似乎有些尴尬。
她只是不想和雪裟多说什么了,自从那一日开始,她看雪裟的目光便有所不同。
雪裟不明白她不过是拒绝了她的邀约一次,为何就变成了陌生人?
“于瑶,你是在生那次我没有出来见你的气吗?”雪裟问道,握住了于瑶的手,表情真诚。
于瑶只是冷冷道:“没有,我不生你的气。”便收回了手。
雪裟感觉到那手比自己都要冰凉。
“于瑶,你便是在生气。却不告诉我原因。若是如此,那我们以后便不要再见。”雪裟看向窗外,表情淡然,十分的淡然,于瑶从未见过的淡然。
雪裟从未有过真心的朋友,虽然与于瑶不算深交,却已经是难得,若是再次失去,那便只能这样了。
于瑶看着雪裟,有些惊讶,她是个性子很淡的人,但每次见到自己,她却总有种亲切的感觉。
于瑶知道,她的朋友真的也不多,很害怕失去,至少要问清楚吧!
下了决心,于瑶终于开口:“雪裟,你可知道我这几个月为什么不见你?”
雪裟:“什么?”
“因为我恨你!我厌恶了你,连想起你都绝对恶心!”于瑶说着,脸色已经微怒。
雪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却是坦然接受。
雪裟:“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于瑶:“是啊!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殿下喜欢你?”
“我……”雪裟语塞,于瑶的眼里有着痛苦,是自己熟悉的痛苦,是因为爱人另有所爱而产生的痛苦。
她再明白不过,却是惊讶,为什么她会知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于瑶楞楞道。
心中的伤口似乎深了些,现在又要再次撕裂。
“因为,腊八节那次!你可知道为什么殿下重伤!”于瑶道。
“他是…”没等雪裟回答,于瑶却接着道!
“是因为救你!我说的对吗?他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养了半月的伤才能够下地走路!这一切!都是因为救你!”
于瑶咬着唇,眼里已经泛着泪水,雪裟能够听得出她的愤怒,却是想要安慰她。
“四皇子是偶遇我被歹人追杀,这才英勇的救了我,我对此很是感激。但是这不能说明他喜欢我啊!”雪裟说道。
于瑶却更加愤怒,拿起了酒杯摔在地上!
“不!不!不是的…!”
整个人跳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发丝已经凌乱!
于瑶心中痛苦不堪,双眼已经朦胧看着坐着的人,她一双蓝眸,美若天仙,自己怎么和她比?
殿下喜欢她是自然的啊!自然的啊!
雪裟:“于瑶,于瑶你不要这样啊!”
只见于瑶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身子,几乎崩溃!
雪裟真的感到害怕,于瑶已经不是于瑶了!
她认识的于瑶,她是一个泼辣的商人,她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一定是骂着别人,打着他人!
不可能会这样子惩罚自己!雪裟死死的握住于瑶的手,想要阻止她打自己,于瑶却尖叫。
“啊!好痛!好痛!”
雪裟立刻问道:“怎么了?”
“手!我的手!”于瑶说着,雪裟立刻放下了她的手,原来那双手真的是一手的冻疮。
于瑶抽回了手,却是大哭了起来。
“殿下昏迷了三天三夜,喊了你不下一千次!你还要怎么瞒我!你算是什么朋友!”于瑶奋力喊着!
泪珠终于掉下!(未完待续。。)
第193章 绝交反差
面对如狂风暴雨般的她,雪裟仅仅是看着她,眼里出现一丝同情。
他爱上她人,难道你便只怪她人,不曾想过要怪的人是他?
即便她死在林絮苏的陷害上,但她知道,她最恨的还是李荛端!
否则这一世为何能够忍受与林絮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动她?
难道她是不想把林絮苏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都还给她吗?
曾经夜半梦醒,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腹中怀着孩子的晚上,被活活勒死的晚上!
“于瑶,你真是可笑!”淡淡的开口,雪裟终于起身,看着于瑶的闹剧,该是时候演完了!
“你…你说什么!我可笑?你便认为这是可笑吗?”于瑶不可置信的吼着。
她以为她至少该说声抱歉!抱歉“引诱”了自己的夫君,抱歉瞒着自己与他的恩怨!
“啊!”
那一双染红的手用尽力气当着雪裟的面,掀翻了桌子!
“啪!啪!”
茶杯摔成一地的碎片,这样的声响足以惊动邻近的雅间,也让躲在门外的红杉急坏了。
“让我进去!”红杉对着瑶儿喊着。
“这是两位小姐的事情,你进去做什么?”瑶儿狠狠的抓着红杉的手,阻拦她的脚步。
原先不进去,红杉还真的以为小姐会和于瑶有什么话说,雪裟看来早已经失控,谁知道那个泼妇会对小姐做什么?
“让…让我进去!”红杉继续。却是挣脱不了瑶儿?
她可是足足看着小姐为这个伪善的贱人伤心了几个月,最好是打起来,狠狠赏她两耳光!
竟然和小姐抢殿下!真是卑鄙!
外头的两个丫鬟自然是为自家的主子考虑。却不知道里头的局面发展奇怪。
“于瑶,不要闹了!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李荛端。”雪裟冷冷道。
于瑶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冷漠,冷漠。
“你真的不曾喜欢过殿下?那为何他会对你说出爱字?即便是我,他也从未说过!”于瑶还是不相信。
雪裟却是冷漠道:“于瑶,你这是怎么了?我和李荛端从来都没有联系,你却是他的妃子。为何要在意我?”
“雪裟。你敢说你和殿下没有瓜葛吗?”于瑶指着雪裟道!
“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与他一起。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雪裟回答。直视着于瑶的眼睛!
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幽幽的,于瑶只觉得浑身发凉,心中的怒气却更甚!
转了目光!于瑶像是自言自语!
“从他去乡辟将你带回京城开始,我竟听说他原本要留着你在府里生活!”
这是谁告诉她的?雪裟无从得知。却是知道。于瑶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直存在的敌人。
她根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于瑶的话还在继续,雪裟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
她让于瑶感到威胁了吗?
她今生真的和李荛端无缘了吗?
那晚之后,雪裟一直都在想着,究竟是为什么李荛端要豁出命救自己?
他竟然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为什么?明明这一次他们没有朝夕相处!
她也不曾陪伴着他每一个失意的夜晚,更加不曾与他成亲,助他登位!
明明前世自己为他做了多少上刀山下火海之事,他也不曾以自己的生命换她活。
这一世究竟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有什么不同?
雪裟一直弄不懂这一件事,大概只能去问李荛端才能够得到答案。但是她却不愿去。
红绣每日挺着肚子在雪裟眼前晃悠,她多少次把给她孩子的肚兜绣成了自己孩子以前的太子样式?
一日比一日的坚定。雪裟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这一场闹剧,闹剧!
于瑶的确在这几个月里了解了雪裟不少事情,自然有一部分是自己查出来的,她就是不甘心!
“即便是后来你回了林家,他还一直派人保护你!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他会及时出现为你挡刀?”
于瑶朝着雪裟喊道,雪裟却不懂她究竟是在生什么气,为什么对自己发怒撒泼!
雪裟原本便不是个易怒的人,她却是很容易感觉悲哀!
“于瑶,你够了!你究竟是在闹什么?李荛端是要娶我吗?我是要嫁给李荛端做正妃,然后一脚把你踢开吗?”
“你!你!”于瑶气的说不出话来。
雪裟比起刚才彻底的冷漠,现在却是真的怒了!
“你给我记好了!李荛端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你在这里怪我,我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事!这是胡闹!”
雪裟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于瑶,眼里尽是怒气!她发这样的火,还是第一次!
于瑶有些被吓住,她以为雪裟平日里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姐,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样发怒!
“你能够保证吗?保证你绝不会和殿下有任何纠缠?说啊!”于瑶已经破罐子破摔,她可不是来挽回什么友情的,她是要一个保证!
若是雪裟保证了,以后也做到了,那么她和她还是完了,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若是没有遵守,她便会毫不留情的对她下手!不念旧情!
雪裟:“你便是要听这个吗?那我便说给你听!”
心中怒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怒,或许是因为这个朋友也不复存在了吧!
于瑶,你想听吗?
原来这一番闹腾都是因为想要自己安心吗?
仅仅是转身离开,雪裟在于瑶惊讶的目光中。推开了门,红杉立刻上前,瑶儿松了手。见雪裟安然无恙,便跑进去了。
于瑶以为她要对自己做出保证了,她为什么却走了?
她似乎无法理解!
可雪裟的意思,便是再也不想见到于瑶,原先担心李荛端利用她的事情,已经消失不见。
雪裟心中只剩下薄凉。
于瑶楞过之后却是追了出来!
“你别走!雪裟,你说话啊!你就是要抢殿下。对不对!雪裟!你不敢对我保证!”
大堂里坐着的无数客人都被于瑶的声音吸引住了,齐齐看向楼上的痛哭流涕的女子。
她朝着雪裟的背影吼着,只可惜雪裟根本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出了酒楼。
“小姐,那于瑶有没有对小姐做什么?那个该死的瑶儿在外头都死死掐着我呢!”
红杉担心的问道,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臂。
两人上了马车。不过是午时。离她预计的时间完全不同,不过这一次相见真是够了!
雪裟伸手接过红杉的手臂,轻轻扯上袖子,一块淤青露了出来。
“以后我们不会来见她了,你放心。”她缓缓说道。
看着红杉生着冻疮的双手,雪裟不禁想到于瑶手上鲜红的伤口。
那是不是烫伤呢?原先她不过以为是冻疮,可冻疮不是那样的红。
雪裟立刻问道:“红杉,瑶儿会沏茶吗?”
“会啊!小姐。每个丫鬟不都会沏茶吗?您怎么这样问?对了,她还说了。龙井这个时节还不是最好喝的。替我们沏了碧螺春。”
“是吗?碧螺春?”雪裟缓缓道。
碧螺春这个时候可是最新鲜的一批,能够知道这个的人除非是专门去学了茶艺之人,她一个小丫鬟怎么也懂b
雪裟果然没有猜错!
她见到瑶儿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那一双手也是同样的通红,主仆两人一样的通红,她便想到了茶艺。
如果她没有记错,太后五月初便会从南山寺回宫颐养天年,这个节骨眼上,李荛端看来是真的要动作了。
于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先前,是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李荛端,那么我如何阻止?
是否会重蹈覆辙,已经不是我该为你担心的了。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府吗?”马夫突然问道。
雪裟吩咐道:“去南街的十字染坊,我要去挑选布料。”
“是,小姐。”马夫。
“小姐,您去那里做什么?”红杉问道。
雪裟:“我们出来可是拒绝了祖母,现在回去难免惹人口舌,说我故意推脱。染坊里有个人,我得去见一见。”
“啊?还要见面?”红杉耷拉着脸说道。
小姐想做什么?
今日还不够混乱的?
十字染坊在京城繁华的南街上并不怎么起眼,看起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染坊。
雪裟来这里做什么呢?
于瑶大步流星的出了酒楼,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瞧着她的目光,待她走后,隔壁的天字一号房间里,两个人也走了出来。
“木金,我没有听错吧!那小姐叫做雪裟?”木帛道。
“没错,是叫雪裟。不过她们是在为一个什么殿下争吵。殿下?是我们的殿下吗?”木金思量道。
“不,不是表兄,那人名叫李荛端。”木帛解释道。
他们曾经和李康端待过一段时间。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和他们一样大的李康端竟要进入军中带兵打仗。
他们兄弟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将军,自己却从未去过军中。
木帛木金二人实在是无知,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竟然是木汕藏着掖着的私生子!
不过,这一件事,某人却是早已经知道。
于瑶还未回到家中,李荛端正在书房和玄汕说着话。
玄汕道:“他们兄弟已经进城,正在万香楼。”
李荛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本由玄汕抄写出来的书卷。
正是肖潋给他的那一本情报。
李荛端:“木汕出现了没有?”
玄汕:“便是刚才我收到消息,木汕去见过他们了。不过,却没有把他们带回去。”
“他自然不会认他们,竟然直接让他们在酒楼里,也不隐藏吗?给我好好盯着他们!”李荛端命令道。
李荛端穿着一身白衣,依旧那样的淡雅,玄汕注意到他并没有在里头穿他的黑衣。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妃子,他是不想让于瑶看见吧!
玄汕:“是,殿下。”
李荛端微笑,这几个月来,几乎是事事顺利,他认为有所作用的线索,他几乎都已经利用到了极致。
现在,只剩下这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那老家伙一定没有想过会有人知道他这件事情,这才大胆把那两人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荛端道。
玄汕见他心情好,也是道:“他自己驻守的阵地,首先便是除去了所有眼线,肯定以为没有一个外人,不会泄密。”
李荛端:“是啊!这么多年,的确是密不透风,我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玄汕问道:“这样难的事情,真不知肖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殿下,他是否给您第二份了?”
李荛端听见肖潋的名字,眼神变得凶狠,嗜血一般,肖潋有着那么重要的作用,他却不再与自己联系。
“他没有动静,我也弄不懂他的意思,现在这样的局势,显然是李康端与李玉端斗的厉害。我们只能暗中筹划了。”
李荛端意味深长的说道。
玄汕:“既然是这样……”
“他们兄弟来了便可,你做的不错,那女人有没有亲人?”李荛端问道。
“林锦没有任何亲人,除了这两个儿子和木汕这个夫君之外,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玄汕答道。
她离开了半个月,就是去潜伏到了扬州,不过是稍作动作,便让林锦身边的丫鬟给她下了药,一命呜呼。
否则这两个人也不会来到京城了。
“你离开了半个月,事情我都交给吴山去做了,你再检查一番。”李荛端吩咐道。
原来他这么不放心吴山,玄汕立刻明白意思,说道:“是,殿下。”
李荛端:“木汕,你的麻烦到了!”
李荛端说着,站起了身子。
玄汕正要出去,却见到他身上衣衫有一处撕裂。
玄汕:“殿下,您的衣服破了。脱下来让侍女补几针吧!”
李荛端:“什么?哪里?”
玄汕上前去,拉起李荛端外袍的一角。
“便是这里,不是很大。于妃也不曾注意到吗?”玄汕说。
李荛端:“于瑶不擅长女红,最近我让她学习茶艺,并不是经常在一起。”
玄汕想把李荛端的白色外袍脱下来,这么些年了,她为李荛端补衣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半脱就的时候,书房的门却“砰”的一声打开!
于瑶一回府就直奔书房而去,她生气!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要李荛端解释他说过的话!
门一打开,于瑶却见玄汕贴着李荛端的身子,李荛端的衣衫半脱!
“你们!你!你也是!”
于瑶走了上前,玄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一秒脸上便出现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