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序战(十四)
“真正的勇士应当迎着敌人的子弹和刺刀奋勇向前,只有胆小鬼才躲在壕沟里。”
开战前,帕金森少将是如此评论公**和里加要塞防御体系的,军官们也对此表示了赞同。
公**没有在抢滩登陆时进行拦截的举动,已经证明了这支军队的无能,而此刻毛熊们的行为则代表他们有多懦弱、
通过七日战争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威力, v.e公司顾问灌输的那套东西早已在他们脑袋生根发芽,所有人都成了步兵线列战术的忠实拥趸,各国的新式军队都在日复一日的训练步兵队列,强调纪律和一往无前的勇敢精神。
通过这种“进步”,现在各**队里充斥着对“排队枪毙”这种“男人的浪漫”推崇备至的疯子,当看到一群缩在壕沟里的胆小鬼时,他们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胜利,在第一次攻击就投入2000多人,将试探性进攻变成了一次真正的强攻。
“这些乡巴佬真笨,会害我们赢得毫无光彩的。”
通过望远术式眺望着战场,兰伯特少将摇着头感叹,军官们一起笑了起来,眼神中还有一点嫉妒——冲在最前面的是兰伯特少将的2个营,他们正以压倒一切的气势逼近敌军第一道壕沟,很快就将突破它,成为第一支冲入里加要塞的部队,这样的好运不可能让人保持平静。
即便在遭到对方的齐射后,这种心态也没有多少变化。纵然阿尔比昂军队保持着密集的队形,但滑膛枪那坑爹的命中率只带来了一些小麻烦,对最终的胜利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前进!”
前排队列指挥官挥舞着指挥刀,接着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脑袋。
对受过训练的年轻猎户来说,在一群龙虾兵里面挑出一个像是军官的家伙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他还站在第一排,不来上一发的话,实在对不起人家。
“前进!”
顶上来的的军官遭遇了相同的命运,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现在,阿尔比昂人还没有谁意识到有人在刻意射杀军官。士兵们虽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在军乐的催促下,依然保持着完美的队形向突击,而后方压根不知道进击的部队已接连损失多位军官,只是心满意足的欣赏眼前极具视觉冲击的一幕。
就在这种前后脱节。部队依靠惯性继续前进的微妙时刻里。地雷炸响了。
刚撂倒第四个目标的列兵扎伊采夫放下枪口。眺望着雷区,两军的士兵大多也是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正发生的事情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谁都不曾见过。也未曾想象过的血腥风景。
毫无预兆的,爆炸三三两两开始了,每一次爆炸的威力都不大,但火光过后,必定有一名士兵倒下。那些人没有当场死亡,但这并不代表幸运。他们抱着炸烂的脚掌或小腿在烂泥地滚来滚去,刺耳凄惨的哭叫此起彼伏,并且越来越多。即便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在听见那么多的惨叫之后,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扎伊采夫和他的同伴们脸色苍白,刚开始的兴奋已经被恐惧所取代,尽管那是敌人应得的报应,也是他们的成绩,但此刻恐惧成了不少公**士兵心里唯一的东西。
一种被设计用来制造残废的武器。从字面上就能感受到设计者浓厚的恶意,以及背后的黑暗想法。见到这种武器实际使用后造成的后果,没人不对那些金属罐头一样的小玩意儿心生恐惧。即使此刻它在不断给敌人制造损失,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将来某一天,自己也会面对这种危险的武器。
“母神啊,我可不想遇上这玩意儿。”
不少士兵哆嗦了一下,快速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这是士兵们的共同想法,恰在此刻,地雷的爆炸协奏曲正式进入**。
当阿尔比昂人踩响反步兵地雷时,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雷区核心区域,在此之前,他们早已踩响了更危险的地雷,在延时引信的作用下,那些地雷并未立即爆发。而现在,正好轮到它们发威。
首先炸响的是仿“阔剑”式反人员定向杀伤地雷,除了用于正面迎击的那部分,还有不少这种瓦片状的小玩意儿仿照倒打和侧射活力点进行布置,将凸起的一面对准进入雷区的敌军后背和两侧。在阿尔比昂人的队列停滞不前时起爆,纷飞的钢珠瞬间制造出大片鲜红色的浓雾。没等变成漏勺的尸体倒下,s型跳雷又加入进来,依照阿尔比昂人的身高,“弹跳贝蒂”们被火药弹到距离地面1.2公尺的空中,接着小罐头里的炸药起爆,数百颗钢珠飞散出去,钻进人体要害……
“老天,谁想出这操蛋玩意儿的?”
一个军官咕哝着,藏在军大衣下摆里的双腿紧紧夹在一起。在他身边,不少同僚下属也在做这个动作。未投入战斗的阿尔比昂军队也是一样。
很正常,身为男人,目睹那么多在全金属风暴下凄惨凋零的菊花、碎了一地的鸡蛋,还有那些捂着血肉模糊的下体、表情极度扭曲的家伙后,谁都会有那种下意识的动作。
接下来的动作也极其相似。
“开火!!”
公国新军的一名上尉挥舞着着手枪,朝离他最近的士兵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你们这些该死的蠢货,还愣着干什么,把无毛猴子都杀光!!”
同一时刻,兰伯特少将也在对炮兵咆哮。
“快点!把所有炮弹都打去出去!把长毛杂种都轰成碎片!”
为了强调事情的严重程度,他还补充了一句。
“不然士兵都要死光了!!!”
轰轰烈烈的对射再次开始,为了争夺陷在雷区里的步兵,也为了掩盖那些悲惨的哀嚎,交火变得空前激烈。数千支步枪交换子弹的声音响彻战场,随后大炮也加入了进来。
先是阿尔比昂掩护那两个营撤退的炮火,接着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公**要塞炮。直到此时,阿尔比昂人才发现自己对对手实力的判断有多大的偏差。
“他们至少有50门以上重炮!”
塞缪尔.吉布斯炮兵准将悲哀的说到,话音刚落,一整打葡萄弹横扫过战场,得益于火炮口径和高炮位的双重优势,公**的炮火能轻易覆盖战场,但阿尔比昂军的轻型火炮确无法对炮台产生威胁,一开始一边倒的炮战此刻完全颠倒了过来。
几乎没人注意到,在混乱的对射之中,有一些明显异于交战双方滑膛枪的射击声,每当那种独特的声音响起,就会有军官和传令兵一头栽倒。失去了指挥官的部队在轻重火力和地雷的夹击下动弹不得,一些人在反击,一些人架着伤员撤退,更多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经受了15分钟的弹幕洗礼后,红色人墙变得越来越稀薄,很快,人墙消失了,土地被染红了。
被硝烟和肾上腺素冲昏了头脑的公国士兵还在继续开火,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战斗,也不是因为他们有用不完的子弹,只是士兵们觉得这么干才能让那些可怕的声音消失。
最终,在军官的呵斥声中,枪声也消失了,2000多阿尔比昂人被留在了那里,一个也没能逃回去。
笑容从阿尔比昂的将军们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愚蠢的沉寂,帕金森少将用近似冷酷的坚毅目光扫视着战场,藏在衣袖里的双手轻轻颤抖着。
“先生们。”
陆军少将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被那道目光扫到的军官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准备第二次进攻,这次我们投入4个营。”
既然2个营不够,那就投入4个营,如果4个营还不够,那就投入8个甚至更多,如果这里的士兵用完了,那就联系本土,让他们把更多的士兵送来……不论付出代价有多少,对帕金森少将而言,有意义的只有结果。
“我要那个要塞。”
冰冷的声音嘶嘶作响,冷汗从在场每一个军官的脑袋上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15.序战(十五)
“阿尔比昂的勇士们,全世界在看着你们!”
爱德华.帕金森少将如同标枪一样杵在演讲台上,身后站着一排同样展示标准军姿的将校们,4个步兵营的士兵排列得整整齐齐,侧耳倾听战斗开始前的最后动员演说。
“诸君乃是王国的精英,是人类文明公理与正义的执行者,是全世界军队的表率。此时此刻,正是诸君展现对女王陛下的忠诚和奉献精神,向世人展现王国勇士英勇无畏之精神的关键时刻。每一位军官和士兵都必须奋勇向前,以血肉之躯和勇士精神铸就战无不胜的肉弹,压倒敌军之枪炮铁弹!凭借一往无前的勇气横扫怯懦无能之长毛杂种,为女王陛下赢得胜利!!”
少将的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寒光,昨天遭遇的“小小挫折”——这是少将自己的说法,其他人商榷了半天,用“为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击而采取的战术转进”来解释昨天发生的一切,至于留在战场上的2000多具尸体则成了“壮士断腕的悲壮决策”……
不管怎么说,损失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掩饰也没多大意义,反而会打击士气,让士兵产生军官们是逼着他们送人头去的联想。
事实也正是这样,当所有人听见少将要投入4个营去进攻昨天那片死亡地带时,一个共同的想法占据了他们的脑子。
军官们都得疯病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关于少将大人的恶毒笑话和流言迅速在军营里流传。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少将得了一种罕见的疯病,这种病症过去从未被发现,也没有一个名字。为了纪念这种人类历史上首次发现的疾病,大家一致将其命名为“帕金森式综合症”,以纪念为医学——特别是脑科医学做出重大贡献的帕金森少将阁下……
可以想见少将阁下对这些笑话的反应——50名被认定为“留言制造者”、“失败主义者”的士兵遭到了逮捕,在未经军事法庭审判的情况下被处决,没有军官对此表示异议。
原因很简单,和大多数国家的军队一样,阿尔比昂的军官是贵族出身,接受过高等教育和训练。拥有良好的素质。士兵们却是迫于生活压力被迫参加军队。或者被拉壮丁的用绳子绑来的,两个阶层存在一条不可逾越的等级界线。维持军队组织和纪律的唯一手段是严格的军事纪律、监督管理和处罚手段,而不是军事长官的个人魅力和所谓人情味……
阿尔比昂士兵对他们的长官毫无尊敬之心,更谈不上崇拜。只是服从他们。在严厉的军纪下畏惧和憎恨着他们的长官——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阿尔比昂军的战斗力。在过去的历史中,被士兵们畏惧且憎恨的阿尔比昂军官总是能带领部队,战胜被士兵尊敬和崇拜的查理曼将军们。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哪怕换了场合跟对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昨天的“小小挫折”,其原因不会、不可能、不应该出现在军官们的身上,问题在于这些士兵,他们太不够勇敢了。
他们的表现一点都不像真正的阿尔比昂勇士,他们应该无所畏惧,迎着枪林弹雨、魔法猛兽奋勇争先,抱定为女王陛下和王国奉献一切的决心,一往无前的突破敌军阵地,为女王和王国赢得胜利。然而这群胆小鬼居然在遭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打击后就不知所措,停在原地被敌军消灭了!
一群丢人现眼的傻瓜!
发现问题后立即着手解决,这是一种好习惯,帕金森少将正好拥有这种习惯。于是他立即将怯懦的失败主义者逮捕,然后给他们挂上牌子吊死在树上,接着对噤若寒蝉的士兵们做出宣告。
“所有人听清楚,此战事关王国的荣誉,只能前进,任何时候都不能后退。”
少将的语气变得险恶起来,眼睛瞥向一旁肃立的督战队。
“如果有人后退,将视为叛国,就地正法,绝不宽恕。”
士兵们的身体抖了一下,不少人偷偷瞄了一眼督战队,很快就被一张张铁板似的面孔吓得收回目光。
“阿尔比昂的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帕金森少将对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感到满意,拔出指挥刀,用最大音量喊到:
“为了母神!为了女王!前进!”
“女王陛下万岁!!”
军官们向前跨出一步,高举双手呼喊着,士兵们也向前跨出一步,举起手中的步枪,高喊口号。“万岁!万岁!万岁!”的嚎叫一直飘到公**的阵地上,刚吃完早饭,正打着饱嗝的毛熊们纷纷从堑壕里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战线另一端。
很快,在军官的呵斥和皮靴的纠正下,他们不再好奇,迅速拿起武器,紧贴着堑壕侧壁。
阿尔比昂人要来了。
最先发出问候的还是大炮,上百门火炮制造出极其壮观的景象,地面和空中的火炮仔细耕耘着昨天未能突破的阵地,爆炸——炮弹和被诱爆的地雷,一道制造出密集的轰鸣,蹲在堑壕里的熊族士兵紧紧抱着步枪,捂着耳朵,一些人在大喊大叫,但谁也听不见爆炸之外的任何声音。
“他们要用炮弹活埋我们!”
扎伊采夫身边的一个士兵发出绝望的声音,但爆炸将他的发言淹没了,周围的同袍们也死死捂住耳朵,谁都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不过包括扎伊采夫在内,大家的感想都是这一个。
用炮弹淹没对手,这是一种极度单调,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术,只要炮弹管够,炮手技术不是太差,谁都能做到这件事。但谁也不会忽视炮火覆盖带来的巨大威胁——不论是物理,还是心理层面。
铺天盖地的炮火不是用来制造壮观景象的,弹幕正一点点清除阿尔比昂军队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地雷、拒马、四角钉、尸体全部沐浴在炮弹的洗礼之下,不断从眼前消失。
阿尔比昂人似乎有用不尽的炮弹。扎伊采夫感到地面震动在不断加剧,和地面一道颤抖的心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显然那些无毛猴子从之前的失败中汲取了教训,不再轻率的派出步兵进行突击,他们的打算就是用炮弹把阵地和要塞一起从地表上抹掉,一寸接一寸,不给光荣的公**一点机会。
为了节省工本和时间,加上技术保密的考量,公**的堑壕并非现代堑壕那种复杂的锯齿形状,而是大段大段的直线。用于防御榴弹炮和加农炮倒还足够,一旦遭遇弹道弯曲的迫击炮、手榴弹或者来自空中的垂直打击,这种结构就没有任何效果。
阿尔比昂人没有迫击炮,掷弹兵还在接近第一道壕沟,但浮空炮艇正排成战列线,对准堑壕倾泻炮弹。借助高度优势,浮空炮艇的火力射程和精度比地面上的同行都要来得好,特别是空中发射的榴弹,其末端弹道几乎与地面垂直,一旦落入堑壕爆炸,横飞的弹片不会受到任何阻挡。
呜……轰!!
冲击波贴着堑壕底部扩散开来,浓烈的硝烟味塞满扎伊采夫的鼻腔,泥土如倾盆大雨般洒落在他背上,一条胳膊翻着滚落在年轻士兵面前。他愣了一下,将那条胳膊捡了起来。
“也许有谁还会需要这个。”
他小声咕哝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就在这时,爆炸的浪涛渐渐小了下去,轻松快活的《掷弹兵进行曲》和人类的呼喊传了过来。
他听不懂阿尔比昂语,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他清楚接下来该干什么。
哨子声和军官们“准备战斗!”的咆哮声响成一片,扎伊采夫举起枪,将一个挥舞指挥刀的军官放进照门里。
同一时间,康尼格少校放下望远镜,按住喉部受话器,向隐蔽在各处的精灵狙击手们下达指令。
“先生们,准备好,我们的主顾上门了。”
几十支狙击步枪盯上各自的猎物,然后在公**的齐射掩护下,一大波7.92mm狙击专用弹奔向一颗颗头颅。(未完待续。。)
15.序战(十六)
炮火覆盖整整进行了90分钟,徐进弹幕进行了30分钟,耗费120分钟将地面清理干净,但只用了10分钟,翻转过来的黑土地就又被威尼斯红军装给覆盖了。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不用说,正是帕金森少将无比愚蠢、死板的战术。
阿尔比昂人不缺炮弹和大炮,但要想在雷区中开出一条安全通道,势必需要高密度的炮击。攻击面越宽,需要的炮弹也越多,因此对每发炮弹都需要从千里之外的本土运来的远征军来说,他们不可能去学习另一个世界财大气粗米国鬼畜,折腾什么“范佛里特弹药量”。他们只能集中炮火耕耘出一条宽60公尺、长数百公尺的“回廊”,供4个营的士兵对敌军阵地发起正面进攻。
可以想象,4个营挤在这么一条“回廊”里,向尚未遭受严重损失,防御体系基本完好且弹药充足的敌军阵地发起正面进攻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公**的军官们几乎想要紧紧拥抱阿尔比昂的军官们,然后给他们一个热情的亲吻。原本因为缺乏训练,公国士兵枪法一直很糟糕,现在只要只要士兵们没把枪口抬得太高或者太低,在200码距离上有八成机会击中某个目标;至于如何让他们的枪口保持在一个相对正常的范围内,那些被顾问们用鞭子调教过的下级军官知道应该怎么做。相反,由于堑壕工事的存在。要想打中鼹鼠一样狡猾的毛熊并不是容易的事,铅弹大多打进了泥土里,双方的战损交换比自然对公**有利。
密集队形带来的第二个坏处是,能展开反击的只有前三排,队伍后面的人却连敌军的影子都看不见。往往前排的人刚到下,后排开始举枪就又被击中,更要命的是除了滑膛枪,公**还给枪法优秀的士兵配备了燧发来复枪,不但命中率大幅提高,次口径尖弹贯穿人体时还会发生翻滚、碎裂。造成杀伤效果成倍提高。
枪声、炮声不断轰鸣。阿尔比昂人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前排的士兵被整排整排的射倒,后面的士兵立即毫不犹豫的跨过战友的尸体,继续疯狂的向前挺进。
“见鬼。那些家伙都疯了!!”
列兵扎伊采夫打破沉默叫骂出来。他的战友们早就连唾沫都骂干了。谁都清楚叫骂没有任何意义,但在敌军的疯狂突击——那种用士兵尸体压垮己方战壕,让公**士兵淹死在阿尔比昂人血海里也在所不惜的战术面前。如果不说点什么。干点什么,他们的精神迟早会崩溃。
想出这种战法的指挥官一定是个冷血的疯子,这是公**上下的一致看法,但他们怎么也无法理解,阿尔比昂人怎么会如此漠视自己的性命?明明看见前排的同袍徒劳的死去,居然更加精神百倍的发起冲锋来了?甚至只要还有一口气的家伙都在朝公**阵地爬行!
就算用督战队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那群家伙是不是用了什么操作系术式?
“v.e公司的‘精力药’相当不错,价格便宜,使用起来也比操作系术式简单得多。此战过后,我军应大量引进并配发给每一个排。”
放下望远镜,帕金森少将的嘴角翘了起来。
为了让阿尔比昂的勇士们更加奋勇向前,少将不光用演讲从精神上激励他的下属,还用药物进行了进一步的保障。
一些贴上“精力药”标签的中枢神经兴奋剂。
从一开始,安非他命类药物的最大消费群体就是军队,在另一个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给士兵注射甲基安非他命,增强他们的持续战斗力。日本人给发动万岁冲锋的神风勇士同时使用甲基安非他命和安非他命,而盟军则仅仅使用安非他命。
当然,滥用这种东西注定会带来问题——个人的、以及社会层面的问题。不过只要能增强士兵的持续作战能力,让他们在战斗中变得更加残暴、疯狂,政客和将军们非常乐意使用这类会给士兵生理和心理带来巨大损害的东西。纵然有证据摆在眼前,他们也会视而不见。
就好像帕金森少将。
将军大人正陶醉于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状况之中,尽管敌军的射击还在持续,阿尔比昂军队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滞,红衫军正一点一点缩短与第一道壕沟的距离。曾经看似遥不可及距离此刻只剩触手可及的30公尺,尽管队列中不时有人中枪倒下,但很快就会有人跨过尸体继续前进,战线正一点点逼近敌军阵地。
多么让人感到振奋的视觉冲击,这才是阿尔比昂军队应有的姿态!
帕金森少将的心中充满了喜悦,是的,难耐的喜悦——这就是少将此刻的心情。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只要再跨过最后那30公尺,英勇无畏的阿尔比昂军人就将用刺刀把毛熊们驱赶出壕沟,将红白玫瑰军旗插上那片土地,向全世界宣告阿尔比昂的胜利——少将的胜利。
军史上必定会留下这样的记录:爱德华.帕金森少将,坚毅的军人,杰出的指挥官,力排众议者、里加要塞的征服者……
少将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不过,旁边的军官没能察觉这一点,也没时间去关注少将的表情。他们全都在看着战场,尽量不让绝望从脸上露出来。
除了帕金森少将本人,谁都不相信胜利女神今天会对自己掀起裙角。
胜利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战场上还剩下1500多士兵,仅靠这么点人根本没机会进入第一道壕沟,即使有一些士兵冲进去。也会立刻被数量和体力占有绝对优势的公国士兵淹没,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结果已经极其明显了,还保持着理性,军事素质也不算太差的军官们都能预见失败。不过谁也不敢对帕金森少将提出来,只是安静的看着。
“真糟糕。那群龙虾兵居然摊上这么一个无脑衰人。”
康尼格少校从炮队镜前挪开,轻轻叹了口气。
红色人流和壕沟的距离已经缩短至不足20公尺,但他们的人数也只剩1000~900左右,壕沟里的毛熊至少有这个数字的4倍,甚至是5倍,一些公**士兵正掏出别在腰上的斧头和工兵铲,还有一些正摸出剥皮刀,准备再现他们的父辈、祖父辈、曾祖父辈的“光荣传统”,猎杀人类,再把他们的头皮都剥下来……
公国统计战功的传统依据是人的头皮,比起脑袋,头皮的防腐处理要轻松简单不少,也不容易冒充。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公**喜欢剥人头皮的特殊嗜好。而为了刺激士兵的战斗力,大公阁下亲口允诺,一张人类的头皮5个金卢布,如此高昂的悬赏下,所有毛熊们眼睛都绿了,一线阵地的士兵已经全数进入“猎头族”模式。
对阿尔比昂人来说,这真是悲剧,可这还不是最后一个。
只要帕金森少将还是远征军指挥官,这种悲剧还会不断上演,更多的红衫军战士会源源不断的投入战场,用尸体铺满通向里加要塞的道路,直到最终攻克要塞,攻克圣彼得堡……
也有可能出现变化,在帕金森少将最终将红白玫瑰旗帜插上里加要塞城头之前,女王陛下和王家军队可能就会被少将创造的“战绩”吓到,换上一位脑袋灵活的指挥官,加快攻克要塞的速度,同时减少自身损失,最终成为军队大肆宣传的偶像,被许多人崇拜和模仿……
精灵阵营可不想见到这种事,王家军队乃至人类阵营应当崇拜的对象,或者按照执政官的说法——“军神”,只能是帕金森少将,如果他们自己做不到,那防卫军就帮他们一把。
少校拿起自己的专用狙击步枪,打开两脚架,趴在菜鸟助手马蒂亚斯身旁。
这是典型的双人狙击小组,少校负责狙杀目标,马蒂亚斯负责搜索和警戒,当少校脱靶时对目标补枪。
因此,他们配备的武器也有所不同,马蒂亚斯的配枪是半自动狙击步枪,配置4倍瞄准镜。而康尼格少校的配枪则是一支配置6倍瞄准镜、采用旋转后拉式枪机的手动步枪。
不是山寨毛瑟98k,防卫军里没有被称为“哈德门”的特殊群体,不会越混越回去。就算他们真想这么干,李林也会把他们纠正回来。
康尼格少校使用的,是一支山寨雷明顿m700。
说是山寨版,好歹也是千里挑一的手工精制品,在测试场上的表现不比pla的cs/lr4型7.62mm高精度狙击步枪差到哪里去,比遭到pla和广大军迷狂吐槽的88式“狙击步枪”更是好出一条大街。作为代价,这支步枪连瞄准镜的价格抵得上三支自动步枪。
现在,这支步枪欠缺的只是通过实战检验,证明其昂贵的造价和实战效能是否相称,
阿尔比昂军官的脸孔出现在康尼格少校的视野里,山上发亮的军帽、勋章,干净笔挺的制服就像雄孔雀的羽毛般引人注目。
少校在心里摇摇头,开始计算风速、风向、目标相对位置、移动速度……距离有700公尺,稍微有点远,但依然在猎杀范围之内,康尼格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的扣下扳机。(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一)
毛熊们好好教育了一番阿尔比昂军,告诉他们该如何做人。
看着报告书的总结语,很容易联想到毛熊们怒吼出“你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就你还想和我同台较量?做你的美梦!”的场景。不过真实的情况要血腥的多。
最终,有700多名阿尔比昂士兵穿越火线,跳进壕沟里,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帕金森少将预想的完全不同。公**一步也不后退,挥舞着工兵铲、匕首和刺刀一拥而上,每个毛熊都在为5个金卢布的高额悬赏而疯狂。跳进壕沟里的红衫军却没有适合堑壕肉搏的武器,不论是上了刺刀的褐贝斯燧发枪还是指挥刀,在狭小的壕沟里还不如烧火棍好使,在短刀、匕首甚至菜刀和土坷垃牌板砖的海啸面前,跳进壕沟里的红衫军扑腾了几下就消失了,就像扔进池塘的石子儿,溅起几片水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的英勇善战着实让人类和精灵开了一回眼界,但这个临时盟友的传统行为也给派去援助的防卫军战士留下了阴影,不少报告里出现诸如“那些兽人鬼畜竟然剥人的头皮”之类的抱怨,一些家伙还提出心理辅导的需求。
“其实他们大可以用‘民俗’来说服自己嘛,人类贵族不也有将猎物的头颅挂在客厅里展示的习俗么?真是一群大惊小怪的家伙。”
放下报告书,李林耸耸肩膀。
“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不同文化带来的差异的。如果能够理解差异,并且相互协调,世界上也没那么多战争了。”
欧西里斯悠悠叹了口气,龙族的最高长老对智慧种之间的战争没太多兴趣,只要不牵涉到龙族自身,或是母神直接下达指令,他们绝不会介入纷争之中……至少明面上不会。
“不过,李林阁下,您的预测可能出问题了。”
“哦?您指的是?”
“阿尔比昂远征军先遣司令,是叫……帕金森来着吧。他的死亡恐怕会造成您的预测落空。”
欧西里斯长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李林提出合作意向之前,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也想得很清楚。与精灵阵营的合作固然能攫取前所未有的庞大利益,但风险也是空前的。
听起来像是赌博。不过本来国家、阵营间的合作就是充满风险的事情。很多时候和赌博没什么两样。欧西里斯长老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他早就总结出了一套类似银行融资的应对策略。
递交经营方案、贷款偿还计划,召集股东进行风险评估之后。再决定是否融资——与之类似,龙族最高长老也要充分评估精灵阵营的实力及其战略的可行性之后,与长老们讨论沟通之后再决定是否跳上精灵阵营的船。
现在,李林的计划看上去遇到一些问题,他不得不指出这一点。根据李林的发言,决定是否接受合作邀请。
“贵公司……不,亚尔夫海姆在许多方面占有优势,如果发动突然袭击,想必能在短时间内创造出前所未见的战果。”
李林从未把底牌都摊出来,法芙娜弄到的情报也相当有限,但透过这些有限的情报,欧西里斯已经能推测出一些状况,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亚尔夫海姆防卫军是一支相当强的军事力量,其战斗力甚至可能凌驾于当前任何一国的军队之上,一旦这台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夺取大量的领土、人口、资源,并将这些投入到进一步的扩张行动之中,继续扩大战果。
“……不过人类和兽人也有可以帮助他们获得最终胜利的强力盟友,李林阁下,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时间吗?”
李林立刻回答,欧西里斯点点头,继续说到:
“短时间内夺取大量土地,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而是意味着战争的开始。为了保卫、消化这些战果,势必会牵制亚尔夫海姆的精力和机动兵力,进而影响给予两大阵营致命一击的能力。反过来,两个阵营虽然被打的晕头转向,但并未倒地不起,亚尔夫海姆在补上最后一击前已经后继乏力,不得不停下来喘息,这就给了人类和兽人喘息的机会。当他们将自己的资源和战略纵深优势充分发挥出来时,亚尔夫海姆就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没错。”
“所以您尽量让两个阵营维持在既非大战,亦非和平,让他们互相消耗,然后在他们内部制造分裂,一点点瓦解。最终让人类诸国和罗斯联合公国都陷入内乱,无暇他顾。亚尔夫海姆借机各个击破,以最低成本实现崛起扩张。不得不说,在老夫5000的记忆之中,也找不到比这更奇妙更现实的构想了。只不过……”
欧西里斯停了下来,用红茶浸润过嘴后,紧盯着李林问到:
“帕金森的死会严重改变战争的进程,您应该清楚,消息传回阿尔比昂后,一定会严重刺激阿尔比昂人,他们会派遣更多的军队,其它人类国家也会出兵。而依照公国当前的状态,恐怕很难承受一场全面战争。如果最终结果演变成人类阵营一家独大,您的计划可能实现的机会恐怕微乎其微。”
“所以?”
“您的预测无法实现,之前您提出的计划的可行性已经大幅度降低。”
欧西里斯丢出警告,深蓝的眼瞳丢出“合作取消”的严峻意味。
他已经说得非常客气,在他心里,李林的合作计划的可行性不是大幅度降低,而是已经变得极为渺茫,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关于您的看法,我认同一半。”
李林清楚欧西里斯的想法,这位龙族长老是一头极为敏锐的老龙,他已经遇见到,随着引进现在科学技术制造的武器。战争的胜负有过往将领的才智、魔法师的多少向国家综合实力,尤其是工业产能的多寡对比倾斜,过去那种一战定乾坤的战役将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将是血腥、漫长的消耗战。
这一点早已在地球的历史中得到了证明,除了某个某只装纯卖萌、打仗开挂的兔子先是在内战中干翻秃子,接着又在朝鲜、越南两次干翻蓝星头号流氓鹰酱;还有蓝星头号萌物意呆利出动飞机、战车、大炮、毒气,照样被埃塞俄比亚黑蜀黍打得满地找牙……之类的特例外,自近代以来,战争的胜利者总是工业产值和资源更多的一方。
这是趋势,也是现实问题。公**虽然暂时获得了胜利,但其工业水平和兵源素质低下的根本问题并未得到根本改善,随着人类方投入更多的军队,那些精锐终究会被消耗干净,最终演变成一场全火器现代军队对冷兵器蛮族军队的单方面屠杀。
当然,v.e公司可以对公国提供包括低息贷款在内的援助,但公国的财政状况是否能支付高额军费开支,偿清借款?答案显然是“不能”。如此一来,v.e公司就不得不自掏腰包支持公国将战争进行下去,直到最终胜利,或者是被这个挂在脖子上的磨盘压得粉碎……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无底洞,只会产生亏损,而不是收益……
真可惜。
李林如此评价道。
这位长老有着长远的目光,并且不像大多数上年纪的老练政客那样保守,能抓住问题的重点,能接受新生事物——以政治家来说算是非常优秀的。但受限于时代和技术水平,他未能看得更长远,以至于过早的做出了结论。
“人类的确会增加军事力量,公国自身也很难弥补战争长期化带来的损失,就算搬空沙皇陛下的国库,他们也很难坚持到战争结束。”
“那么……”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灵活一点呢?”
李林又一次笑了起来,对有些讶异的欧西里斯长老说到:
“我们可以为罗斯联合公国提供武器租赁服务,如果公国愿意,我们还可以提供后勤保障人员和少量的一线战斗人员。当然,也是以租赁的形式。”
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李林饮干了红茶。(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二)
租赁武器?
欧西里斯对这种说法感到有些不适应。的确,人们可以租借马车、帆船、服装、房屋,以及其它需要,但买不起或者不愿购买,却有人提供租借的东西。不过武器和战斗人员……这些似乎并不是可以租借的东西。
李林的看法却完全不一样,只要有人愿意,并且条件合适,武器装备和人员同样可以租赁,他要做的就是为公国提供一个商业简化版的《租借法案》。
历史充分证明了这种租借的成功,受惠于《租借法案》,苏联才能赢得艰苦卓绝的伟大卫国战争。
李林不认为这种说法有什么问题,苏联的崇拜者和辩护士可以想得出一千种理由或者伪造数据来反驳,但数据和事实就摆在那里。撇开大量的武器成品不谈,对苏联工业输血的数据就足够用来打脸了。
在战局最危险的1941年10月,苏联的工业不但落后,而且相当部分在德国占领下,或是在向东迁移的火车上。莫斯科的工人们则忙着暴动,妇女们高喊“把机器留在原来的地方,这样如果希特勒来了,我们还可以为他工作!”忍了钢铁同志很多年的人们甚至喊出了“打到苏维埃!善良的老希特勒万岁!”的口号。
可以想见,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苏联工业能有多大产能。当时苏联总的工农业生产产值已经不足当年6月份的一半,苏联工业极度缺乏工业材料。粮食也是如此,工业机械更换及维修的配件更是如此,这种情况贯穿1941年到1942年,直到1943年年中,苏联本国的工厂才能够向红军提供充足或接近充足的武器弹药。但如果没有万恶美帝资本主义援助的卡车、高标号航空汽油、列车车头、铁轨、电台、机械部件、半制成品(例如型钢、铜管等等)、化学制品、精密机器、零配件以及工具,有些情况下甚至包括整座工厂,苏联工业的“造血”功能恐怕会糟糕得多。更不要说至关重要的,被“玉米头”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同志提到的午餐肉罐头——丢了乌克兰大粮仓之后,再没有斯帕姆午餐肉的话,饿疯了的红军战士很可能会枪毙了政委。跑去为第三帝国的“王师”带路。而后方饿死的人恐怕也比大饥荒年代多出许多。
当然,由于小胡子元首的低能指挥,未能及早实行经济总动员,且资源不足。三线作战的第三帝国必然会输掉战争。甚至可能因为输得不够快。代替日本人享受历史上最早的两次实战核打击的洗礼。不过苏德战场的结局恐怕会演变成大致类似一战后期的胶着状态,对性格坚硬的同名字一样的钢铁同志来说,那种结局绝对算不上“胜利”。更谈不上能借此鼓吹“社会主义经济在卫国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苏联能够独力战胜德国”的神话。
所以《租借法案》对钢铁同志是必须的。
现在,罗斯联合公国同样需要《租借法案》,李林也正这么打算,不过不是为了让公国取得胜利,而是保证他们把这场战争变成类似凡尔登、索姆河的绞肉机。
“我还是不明白,即便如此,公国的财政也……”
“偿还的方式并不仅限于金币而已。”
李林耸耸肩,为欧西里斯解释道:
“资源、土地租借权、主权、税收——只要能攫取利益的,我们都可以接受。”
还是米利坚合众国的残疾人大统领曾经干过的事情,罗斯福先生用50条驱逐舰从英国人那里换来了纽芬兰、百慕大、安提瓜、圣卢西亚、牙买加、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以及英属圭亚那的17处土地租借权,用于修建军事基地,租期为99年。而李林想要得到更多,在战争结束后,如果公国无法支付全部的贷款和租金,v.e公司将可以顺理成章的获得许多原本无法得到的东西。比如遍布公国的租界和军事基地,比如公国的经济命脉和矿产资源,比如一个单方面对v.e公司开放的市场,比如由公司派遣的政治顾问、经济顾问、军事顾问、法律顾问……
“等一下,公国会接受这种条件?”
欧西里斯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表情,也难怪,任何人听到这种条件都会有类似的反应,哪怕他是一条龙。
尽管公国贵族向来以**无能著称,但要他们答应卖国卖得如此彻底的条件,这也实在是……
“他们一定会。要知道,就算战争结束,公国也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而我们是唯一能提供贷款的对象,用资源还贷款,没什么不合理。”
理直气壮的回答噎得欧西里斯一时间回不过神,但仔细想想,确实正如李林所说,公国没有能力也没有意向去拒绝唯一的放贷者。人类阵营是不会借钱给公国的,塞雷斯就算想浑水摸鱼,自身有限的财力也无法满足公国庞大的资金缺口,此外他们对公国的偿还能力也心存疑虑。至于矮人……他们在开战之处就明确了立场:为了惩罚公国一贯的反矮人行径,他们将支持人类阵营。
没有其它选择,只有v.e公司愿意,且有能力提供贷款和《租借法案》,公国只能答应那些苛刻的条件,哪怕v.e公司会趁机控制他们的国家。
垄断意味着无限的暴利。龙族长老此刻真正领会到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深刻哲学了,
“这样一来,帕金森的死就更成问题了。”
欧西里斯皱着眉头说到。
李林为他描绘了一个广阔、美好而且安全的前景,他很清楚龙族能从中获得多大的利益——政治、经济上的双重利益,美妙的让他心满意足,同时他也对计划执行中可能遇到的障碍感到忧虑。
如果人类联军的指挥官是帕金森一样愚蠢、死板的军官,那么他们确实可能会源源不断的将士兵和金钱砸进战场,战局将按照李林的剧本上演。但现在帕金森死了,而且还是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且部队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被爆头了。这种情况下,人类会检讨帕金森的失败之处,并且送一位新的指挥官去指挥强大的联军,这位新指挥官很可能并不像帕金森那样顽固,如果他采取更加巧妙有效的战术去攻略要塞,公**是否能坚守得住?万一失去了里加要塞,后方新军的征召、训练尚未完成的公国很可能会陷入雪崩式的总崩溃,这个计划将就此泡汤,他们的投资全部会打水漂。
“这会给计划增加变数。”
“您的担心确实有可能,所以我下令我的部下干掉了帕金森。”
“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李林呷了口红茶,换上一种正经的、一点也不像嘲讽的表情。
“以帕金森的能力,给他再多的时间和兵力也很难突破公**的阵地,只会增加阿尔比昂军的阵亡数字。当女王陛下对此忍无可忍,下令撤换少将阁下时,其他将军就会深刻检讨帕金森的拙劣指挥,尽可能避免重复相同的错误,而这是我们不希望看见的。因此,我们必须在他变成一个笑话之前,让帕金森少将倒下。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充分利用手里的资源,将少将阁下塑造成一位每个军人模仿的,对象——一位军神了。”
“能行吗?”
欧西里斯的怀疑还未完全打消,对炒作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事情,他了解的并不多。但在他看来,帕金森少将创造的惊人损失足以让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打消把他当偶像崇拜的念头,即使不考虑阿尔比昂人自己的想法,光是其他国家——尤其是查理曼的嘲笑就能完成这件事。
“当然能行,首先,阿尔比昂的将军们,尤其是举荐帕金森少将为先遣司令的大人们,以及那位威灵顿公爵,为了他们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发掘帕金森少将的闪光点,将他描述成一位无愧于荣誉的勇敢的阿尔比昂军人。只有这么干,他们在用人举荐上的失误才能被撇清,军方一直视为宝贵传统的大无畏精神才能不带任何污点,继续传承下去。”
停了一下,等欧西里斯长老将这部分消化后,李林再次开口。
“接下来,只要查理曼人跟教皇猊下公开称赞帕金森少将,那么阿尔比昂人就会自动去崇拜那位‘军神’。”
“是……这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任何时候。
龙族长老在心里评论到。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存在“诚实的商人”。即便存在这种奇葩,也早就被社会淘汰了,忽悠是商人们必须具备的基本职业技巧。而众所周知,李林是成功的商人、政治家、战争掮客、金融家、法律专家、舆论操盘手……每一样都是睁眼说瞎话,无节操无下限的职业,身兼这些职业,并且获得成功的李林居然说他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这真是一个年度金奖级的冷笑话。
吐槽完毕的欧西里斯长老心情开始转好,尽管还未能完全能理解其中奥妙,不过他已经暂时放弃了“取消合作”的念头,他打算再多观察一阵子,再做出决定。
反正装着帕金森少将的棺材正启程赶往伦迪纽姆,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结果。(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三)
想要知道战争何时爆发,别跟着大众舆论走,看看物资流动,然后自己下判断。
军校里曾听过这样的说法,在和帕西法尔聊天时,也曾对后勤的事情有过一番了解,所以一看手中的曲线表格,罗兰的头皮就开始一阵阵的发麻。
钢铁、硝石、布匹、粮食的价格都在上涨,尽管涨幅不大,但考虑到最近供需通道都很畅通,国家也没有出台增税政策,也没什么灾荒、歉收之类的事情,短时间内各种物资同时上涨的现象,就绝称不上正常了。
结论只有一个:查理曼在为战争做准备。
事实上,战争的叫嚣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到这一周前,物流和市场都没有出现波动,这一度造成某种“战争不会到来”的错觉。但当阿尔比昂兵败里加城下,先遣司令帕金森少将战死的消息传来后,舆论的狂躁和市场的波动几乎同时开始了。
罗兰并不是没留意过查理曼民间舆论,也不是没想过迟早查理曼也会跳下水参与战争,但他完全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太快了!
从阿尔比昂偷袭加里宁格勒开始,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左右,阿尔比昂红衫军居然在里加城下摔了个大跟头,丢掉了6000名士兵,先遣司令也当场战死。而查理曼不但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反而迫不及待得要跳进这个大坑里。
“真见鬼!”
拳头在桌上重重一顿,茶杯盘子跳了起来。
“这是战争。不是游戏或赌博啊,那群家伙就那么迫不及待啊。”
“这就是政治啊,小少爷。”
身穿整齐的女式商务装,侧立在办公桌旁的蜘蛛嘲弄道:
“当您用和平主义的观点看问题时,大人物们使用现实主义和功利心去看问题的,您看到的是战争导致的破灭风景,他们看到的是战争带来的巨大收益,区别仅此而已。”
“呼……这些我当然清楚。”
把郁结在胸口的疙瘩吐出来一般,罗兰长出了一口气。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人们就敢践踏世间一切法律。犯下任何罪行。甘冒绞首的风险。
当李林像阐述一个真理一般说出这番话时,罗兰还只是不舒服,但现在各个国家、势力的表现无疑证明这就是一个真理,和“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结果就是一切”等诸多言论一样。是正确的让他感到恶心的真理。
他很不舒服。但绝不仅仅因为这些事情。
适度提升工人待遇、股东例会、原材料进口、市场调控和调研……公司的经营决策一下子全都压在他身上。理由很明确,总裁和副总裁一起放大假,罗兰少爷不来挑这个担子。日子就没法过了!
文山会海已经够罗兰头大了,但本应由总裁负责的事情可不光只有公司里的那部分,参加公众活动,签署各类合同,接见社会名流……这些也全是他的工作。
尤其是与上流社会的互动工作,没完没了的沙龙、宴会、狩猎、舞会是保持公司和查理曼上层友好关系必不可少的程序,但这些仪式性的聚会不断给他完成其他工作制造麻烦。每次在聚会上,他都一边在心里大骂“这群家伙为什么每天都那么空”。一边堆起营业用微笑,和一堆满脸阿谀奉承、怎么看都像皮条客的老男人们握手,几天下来不但脸颊和手酸的要命,工作也因此被积压的更多了。
如果能用公务繁忙为借口推掉这些邀请的话,那倒也能减轻不少压力,可有些人的邀请是他不能拒绝的。
比如首相兼红衣主教黎塞留、国王陛下、王后、第二王妃、王太子、第二王子、陆军大臣、海军大臣、财政大臣……
随着战争临近,v.e公司的重要性越发凸显,即便不考虑财团的影响力,为了满足未来战争中的消耗,人们也绝不会怠慢庞大的军工综合体。更何况在总裁、副总裁神隐的状态下,代行总裁工作的罗兰是唯一的沟通渠道,谁都不愿错过既能打探口风,又能和未来财团掌舵人加强私人关系的机会。
话虽如此,每个与会者也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但不少人却没有摆出恰当的态度。
王后和王太子就是这些人的代表,这两位显贵不是容易相处的类型,性格里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傲慢、目空一切和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在他们眼里,李林和罗兰都是缺乏教养、令人厌恶的暴发户,靠着肮脏下流的手段才得以爬到如今的位置,但面对李林时,慑于他毒辣的报复手段,这两位还可以强行收敛起那副嘴脸,避免总裁先生感到不快,又想出什么毒计把他们折腾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但谈话对象换成温和的罗兰时,那些毛病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显而易见,尽管顶着“少年天才”的名头,但罗兰那点“功绩”和王太子实打实的军功不可能相提并论,而且他还太年轻,声望和影响力也非常淡薄,大多数的光环来自他的养父。一个大多数人眼中的“富二代”,在尊贵的王太子眼里和平民没什么两样,他的态度当然不可能好。
事实上,王太子的态度已经算非常克制了,尽管他在语言和行动两方面都表达出对罗兰的不屑和轻蔑,但还没忘记最起码的礼节。王后的表现要刻薄的多,不要说礼节,其肆无忌惮的姿态俨然是将罗兰视为宫廷奴仆,或者更低贱的、没有身份背景的平民。
不难理解这种现象,本来王后的脾气就很糟糕,与国王陛下之间的夫妻关系又不怎么和谐,面对其它女人的争宠。以及那些无耻女人的小崽子对自己儿子地位的威胁,她当然会变得神经质。而财团和李林的种种举措——资助第二王子和提坦斯,通过罗兰与密涅瓦的联姻,将第三王子掌握在手里当成保险——严重的刺激到了王后陛下,面对李林,她无处发泄心中的愤怒,换成罗兰时,她自然要报复回来。
真糟糕,她本不应那么干的。不过即便王后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她就是控制不了憎恶的冲动。结果她就向错误的方向全速冲过去了。
被一个刻毒的老女人唠唠叨叨、颐指气使好几个小时。只要不是有特殊性癖,喜欢被女性踩踏、斥骂的抖m,没有谁的心情会好,但你对此无法逃避。又不能宣泄时。结果就是精神和**的压力不断累积。直到某一天爆发宣泄出来,或者是被整垮……
顶着这么多的压力,即便罗兰是个好脾气。他也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情绪。在记事本上写下申请休假的预定,罗兰拿过一份文件审阅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军工生产的订单增长了74%,军装被服增长了81%,‘精力药’的订单增长了150%……我是否可以认为各国的军事长官打算让他们的士兵全都去嗑药?”
放下报告书,罗兰的表情再次变得极不愉快。
事实正是如此,‘精力药’——也就是甲基安非他命已经在各**队中流行了很多年,军官们喜欢、魔法师士官喜欢,士兵们同样很喜欢这种玩意儿。
推销这种药品不用费什么功夫,公司的推销员只要随身携带注射器或口服的安非他命,再找几个情绪低落的军人,只要几分钟,他们就会得到新的忠实客户和推销员。然后给他们一点甜头,很快,兴奋剂就会开始泛滥,然后被更高层级的军官视若珍宝。
一种可以使士兵保持旺盛的精神,集中精力作战的药物——没有那个军官会忽视这种增强军队战斗力的手段。尽管在使用过程中已经或多或少发现药物副作用:长期使用“精力药”的士兵会时刻感到有人想要杀掉自己,精神总是高度紧张,容易被激怒,暴力倾向明显之类,但将军们并不把这些视为问题,反倒对这个发现感到由衷的高兴。他们正需要这个。
在血腥残酷的战场上,士兵们大剂量注射“精力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变成脑子里只有“杀人”这一个念头的疯子,他们不会畏惧,不会害怕。除非打爆脑袋,否则哪怕只剩一口气,这些疯子士兵也会迎着刺刀和子弹向敌人的阵地前进。
阿尔比昂士兵在里加城下的表现充分证明了一点,如果不是公**士兵够多,弹药充足,而且那群怯懦的毛熊像鼹鼠一样呆在壕沟里,恐怕里加要塞的城头早已换上红白玫瑰军旗了。
罗兰还有各**队高层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公**也在使用安非他命,毛熊们还把这个当成“办事”时的助兴药物来使用,并且发明了一种提升药效的使用方法——把安非他命和伏特加混在一起注射,据说效能堪比操作系术式“狂战士”……
出色的成果自然是令将军们欣喜若狂,他们的脑袋里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更多的精力药,要让每个排每个班每个士兵都有充足的精力药,让他们一心不乱的厮杀……
各**队头一次展现出他们的效率,不到一周时间,雪片般的订单飞向v.e公司,不到一周时间,安非他命几乎脱销。
看着业绩增长,罗兰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很清楚,这些订单意味着什么,是大规模的死亡,是没有荣誉和人性的战争。李林早就提到过这些,并且期待着这样的结果,但罗兰不是李林,对这种鲜血淋漓的事情不可能产生期待,只会感到恶心。
(不能这样下去。)
放下报告书,少年陷入沉默,过了大约1分钟,拉开了抽屉。
他必须做点什么了。(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四)
“如果您是想阻止战争,我奉劝您最好罢手。”
蜘蛛为罗兰续满咖啡,退到了办公桌的后面,就像一位合格的跟班或者秘书。
“你要去报告?”
罗兰没有抬头,语气也没多少意外。
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李林,这是蜘蛛的本职工作。就算看起来像一位白领丽人,那也只是伪装,骨子里还是间谍兼杀手。
对她而言,执政官乃是等同母神般的存在,命令是绝对的,她不可能去违逆。
“就算我不报告,其他人也会报告。”
少女的声音里划过一丝落寞,接着再度用事务性的口吻说到:
“只不过,您真的以为能瞒过那位阁下,搞你自己的小计划吗?”
翻文件的手停了下来,过了几秒,罗兰平静的回答:
“我从未指望过。”
除了无孔不入的秘密情报网络,李林本身的分析、预测能力也非常出色,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掌握任何事情的细节,瞒过李林?不得不说,这是个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罗兰从一开始就没寄希望于欺骗上,无论伪装的多么巧妙,只要资金、物资、人员产生流动,在现行体制下,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一切暗中进行的活动和制定的计划都不可能躲过李林的观察。
他只是想避免李林的计划给世界带来灾难;或者最起码,在李林的计划可能造成毁灭性后果时。至少还能指出、纠正他的错误。
趋附安宁,按照别人的剧本演绎自己的人生是极为轻松的事情,然而那也会夺走勇气,让自己的思考停止,罗兰对此非常清楚。
的确,李林从不犯错,他的睿智、他的力量都无愧于“超越种”、“神意代行者”的称号,没有谁比他更像一个神。
是的,俨然君临众生之上,在其面前。人类、智慧种、古代种等若草芥。万能而绝对。称之为神明亦不为过。
智慧种的未来既不确实,也不确定。为了抵抗绝望,接纳世间的残酷与不合理,人们需要神。借此来获得积极的方向。来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改善的余地。
然而。就算是这样,就算自己内心深处也承认李林的正确性。罗兰也认为应当存在对李林的想法和手段抱持否定观点的存在,不能因为正确。而连其它的可能性也予以抹杀。
说的更浅显易懂一些,就是在李林乃至整个组织不断犯错的情况下,能够有谁挺身而出,告诉他:你错了。
或许这听起来既天真又不切实际,但罗兰相信,世界应当容纳不同的声音。只因为有了一种绝对正确的价值观,而放弃探索其他可能性——这太残酷,也太悲哀了。
“我不认为我的观点就是绝对正确的见解,可能到最后,那家伙的论点会被证明是正确的,我做的事情不过是徒劳无益的白费劲。但我只是希望,世界不会变成连善意都容纳不下的存在。”
“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纤细的喉咙,发出喃喃之声。
对着少年。
对着理想。
“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知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少女弯起嘴角,笑了。
“但是,神却为我们降临。”
“……玛法圣典第二部《撒玛记》第二节?”
“是第三节。”
蜘蛛平淡的纠正到:
“您有成为一个好神官的潜质,不过教会那群死脑筋恐怕不能理解。”
“他们也不会接收我这种缺乏信仰心的家伙。”
“光‘阻止圣战’这一条罪名就够他们把你给烧了。”
摊开手,蜘蛛继续说到:
“况且你应该清楚,就算公司和总裁什么也不做,战争还是会爆发。只要人们想,他们总能找到一个恰当的理由。”
一个鲜血淋漓的事实,像是在指责什么,但并不明确。等罗兰转头看向蜘蛛的时候,少女依旧是有点冷淡的秘书。
(可能是错觉吧。)
罗兰摇摇头,将思路重新拉回正轨。
“事到如今再去阻止战争已经太迟了,在双方有意愿之前,也不可能促成妥协。现阶段能做的,只是牵制一下公司,避免战争变成最恶劣的形态。”
也就是公司高层们期望的那种形态——没有荣誉、没有人性,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战争,而是一场大规模仇杀:公国和诸国的,兽人和人类的,教会教徒和正教徒的。
“这种事情……你确定能办到?”
双重的疑问:在重重监视下,罗兰如何办到?在公司严格监管的体制下,存在可能妨碍公司运作的手段?
“我要考虑改善工人待遇,建立一个像是工人协会之类的组织。”
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罗兰一字一句的说到,蜘蛛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接着转头看看窗外的太阳,那个玩意儿今天可能是方的。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一个资本家的儿子,提出要搞工会。任谁听见这句话都会怀疑这是玩笑,接下来会怀疑说这种话、做这种事的人的智商。
众所周知,李林是个大资本家,还是那种恨不得把工人都榨干的典型资本家。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原本就对人类工人存在种族歧视的精灵主管们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尽可能的压榨工人。现在虽然收敛了不少,但在最开始的阶段,每天16小时工作制、使用童工、孕妇不得休假、完不成指标扣工资、体罚……各种手段都是屡见不鲜的,那时候的v.e公司是不折不扣的血汗工厂。
其中又以副总裁尼德霍格对这种事情最为上心。在其它工厂是一名监工监视1000名工人,在尼德霍格管理的工厂则是一个监工监视10个工人。一般小作坊里,作坊主可以和工人喝酒聊天,在尼德霍格的工厂里的工头只是拿着计时表站在工人身后,如果有谁对超额劳动量有怨言,第二天这个人一定会消失。
实际上,坚信“每年枪毙一批闹事分子有利公司”的尼德霍格不止一次的找过生物武器研究部门,要求他们制造可以充当监工的奇美拉或危险种,用来监督工人不眠不休的干活,或者干脆用来镇压工人运动。并亲自设计了代号“哥吉拉”的危险种草图。不过这个方案一递交就被毙掉了。理由是谁都没办法让一头身高50公尺,体重2万吨的怪兽在诞生的瞬间不被自己的体重压成肉酱……据说尼德霍格尚未气馁,正在研究身高60公尺的“超大型巨人监工”和小一点的“铠之巨人监工”,只是大家都不看好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一群上层。如果有谁想搞工会组织。为工人谋求“必要”之上的福利,那他的下场都会很有看头。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要知道有人不止一次的当面告诉我。当工人用罢工的手段来行使他们要求增加工资和减少工作时间的权力时,资本家也可以用军队、机枪、毒气和怪兽来行使他们拒绝增加工资并减少劳动时间的权力。”
脸上浮现出苦笑,罗兰继续解释到: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按照李林的指示,公司正在积极参加各种慈善活动,而罗兰正是“乐善好施的财团”公关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乐于倾听工人呼声、为工人提供援助的罗兰少爷”的形象正在深入人心,这个时候罗兰提出“组建工人协会”的建议,不但可以获得工人最大限度的支持,而且顾及公关形象,公司的反弹措施也相对有限。
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您依然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因为谁都知道,您是公司的继承人。”
蜘蛛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个计划最大的弊病。罗兰只是继承人,公司实质上的权力都掌握在李林手中,并且整个上层都毫无保留的支持李林,除非推翻李林,否则罗兰的建议通过实行的可能性连百万分之一都没有。而推翻李林……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死人活过来还要高难度的神迹,人类有生之年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其次,作为公司继承人,不管罗兰自己怎么想,在别人眼里他代表的都是公司的利益,而不是工人的利益。所以由他出面组织工人协会,一开始工人们会很高兴,但很快他们就会不由自主的认为他其实是在执行总裁的某个命令,背后有某个阴谋正在进行。而上层其它成员肯定也会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最后的结果就是整个计划泡汤,罗兰变成夹在高层管理者和基层工人之间的可怜虫。
“您在竭尽全力做一件两头都不讨好的事情,看不到一点成功的可能性。”
“是的,我清楚这一点,也没指望能成事过,我想要的,只是牵制公司的精力。”
罗兰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从一开始,他就没怎么指望工人运动的力量能阻止战争,与公司里的典型资本家们相比,工人的力量异常薄弱,不论武力还是手段,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除了熟练的技术工人,一般不喜欢的话,换一批就是了。
组建工人协会只是一个幌子,制造出一个可以控制的混乱,在不影响公司生存的前提下,牵制管理层的精力,给公司的军工生产制造一点小麻烦,进而影响到战争的准备进程,从中争取到一些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教会将这场战争正名为“圣战”,任何抵制战争的手段都将成为非法行为,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罗兰并不想把工人牵扯到异端审判之类可怕的事情里。
“说这是我个人的自我满足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不能让战争进一步升级。”
罗兰找到了他想要的文件,一脸严肃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当他走到距离大门还有两步的距离时,“恐怕已经迟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刚刚传来消息,在伦迪纽姆的国葬典礼上,代表查理曼参加典礼的第二王子发表一通讲话。”
一通讲话?这似乎并不是问题,但隐约感到不对的罗兰还是停下了脚步。
蜘蛛放下按耳机的右手,打了个响指,暗红色窗帘慢慢降下,墙壁上的大幅风景画翻转过来。显示终端开始播放图像声音。
数以万计的臣民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前肃立。从各地赶来参加葬礼的民众塞满了整个伦迪纽姆,每条街道都被挤得密不通风,但是所有人并未露出恼怒的神色,他们沉默着。静静的低头肃立。
在礼宾看台上。异国的青年冷然看着这一幕。俊朗的面容容不下一丝感情。
难闻的空气、黏腻的湿度、不懂礼仪的粗鄙之辈、还有恶心的食物——伦迪纽姆的一切与伯纳德王子都是那么格格不入,仅仅只是待在这座城市,身上都会起疹子。可以的话他希望立即返回繁华的吕德斯,一秒钟都不要多待。
不过他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在做完这件关系到他未来的要事之前,伯纳德王子不得不将真实想法隐藏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嘉宾席上。
值得庆幸的是,他已经不用再等多少时间了。
主位上的伊丽莎白女王正在做最后的致辞悼念帕金森中将——依据惯例,战死的军人会被追晋一级,现在已经是中将大人了。
等女王和国家重臣致辞完毕后,就该轮到外国来宾们了,不用多久……
伯纳德.德.波旁殿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伯纳德王子站了起来,迎着上万道目光走上演讲台,只见他迈着庄重的步伐,充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一位查理曼王族应有的高贵和优雅。
“我们失去了一位英雄!”
王子嘹亮的声音镇慑全场,所有听众,包括大街上通过扩音术式聆听的观众都屏息以待。
“但是,阿尔比昂的诸君,人类诸国的诸君,试问,这就意味着失败吗?”
随着伯纳德挥舞拳头的动作,人群响起阵阵“嗡嗡”声,贵宾们呆然的看着伯纳德王子,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
“也许,这位王子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双手交握在一起,坐在角落里的沃尔辛厄姆自语着。
“不,这只是个开始!千年以来,有多少英灵在与异教徒的圣战中倒下,诸位的亲人、祖先都曾为此牺牲,莫大的悲痛存在于每一个善良正直之人的心中,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毅然向异教徒发起挑战,这是为什么?受人敬仰的帕金森将军战死了,为什么?!”
“为了利益。”
通过通信宝石,收听演说转播的红衣主教晃荡了一下酒杯。
“诸位,我等人类乃是为正义而战!这点各位是最清楚的,身为唯一理法的受洗者,我们人类有义务和权力为这个世界带来文明之光,逝去的英魂是为了公理、正义和文明而战,母神将会指引英灵前往天国,神是不会舍弃我们的。新时代的霸权属于被母神拣选的我们,这是历史的必然。现在到了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打开新时代大门的时候了!”
“嗡嗡”声再度变大,人群中涌动的气氛已经出离热烈,现场的空气不断升温,一股危险的热量正不断膨胀。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卑鄙的异教徒依然在为了维护自己的邪恶势力而对我们发起反抗,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夺去了诸多阿尔比昂勇士的生命,这仇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现在,我们要将我们的怒气集中起来,倾斜到异教徒身上,让他们遭受应得的报应,赢来真正的胜利。唯有胜利,才能抚慰那些战死的灵魂!”
深深吸进一口气,舔舔嘴唇,伯纳德王子高举起握紧的右拳,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大音量疾呼道:
“奋起吧,阿尔比昂的诸位!化悲痛为力量吧,所有的人类家族成员们!吾等乃是被神选中的民族,在母神的庇佑下,胜利的荣光终将属于吾等!!!胜利——万岁!!”
“胜利——万岁!!”
“胜利——万岁!!”
“胜利——万岁!!”
无数只拳头举向天空,欢呼口号的海啸吞没了一切杂音,无数个个体发出整齐划一的意志,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显示终端都为之颤抖。
承受着火热的暴风,罗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攥在手里的文件捏成一团,少年的身体不住颤抖着,过了几秒,皱成一团的几页纸张有气无力地从少年指间跌落。(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五)
“真是一通漂亮的演说。”
保持着一贯的优雅笑容,李林评价到。
如果演讲末尾加上“疾苦.鸡瘟!”或者“舔脑嗨噶,板载!”之类的缀尾,那就更有味道了,不过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没必要太在意。
演讲稿是公司御用文人们的杰作,经过层层审核把关之后,最后在李林那里定稿。伯纳德王子不过是照本宣科背诵了一遍,但通过他的杰出表演,演讲发挥了预期之上的效果。
每个人都很激动,激情汇聚成一股不可逆转的洪流,狂热的意志将成为推动战争的动力,没有人可以阻止。与之相比,和平的声音小的可怜,连绊脚石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路边不起眼的小石头。
直到在冰冷血腥的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冷静和智商才会再度回到人们的脑袋,仔细想想自己干了些什么,该干些什么。
这样的戏码总是不断上演,但人类总是乐此不疲,他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就是什么也没学到。
“确实不错,不过这样就能让人类无法回头,投身战争之中?”
欧西里斯长老的语气依然充满疑惑,伦迪纽姆发生的那一幕确实令他感到震撼,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此多人类被指引向一个方向时会爆发出多大的力量。但决定国家政策走向的不是民众一时的激情,而是理性思维的结果,仅仅一通演说的份量似乎并不足以改变整个国家乃至世界。
“演说本身的意义相当有限。但在眼前这种一触即发的状态下,王子殿下的演说是一个契机。”
一个各方势力迫切需要、可以引发连锁反应的契机。
“教会需要借‘圣战’的大义名分再度将各国团结在旗下,王子称赞阿尔比昂会弥合两国的分歧,促进人类阵营两股最强大军事力量间的协同;阿尔比昂借着这通煽动人心的演说,将自己的战术失利和前线指挥官的无能掩盖了过去;查理曼不但赚足道义上的分数,而且在人类阵营中的发言音量也获得了拓展,最终他们借着大义名分顺利的跳上了战车;拉普兰希望能借战争的东风收回失去的领土,卡斯蒂利亚和塞雷斯希望公国能削弱一下查理曼;不得不说,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他没有提到人民。原因非常简单。首先他们的态度并不重要,其次人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值得关注。
在生活重压下快喘不过气的人民来说,宗教信仰是他们最大的精神寄托。当“圣战”的口号传进他们的耳朵时。他们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历史上和异教徒战斗的英灵先烈。自然而然地对“圣战”产生某种向往。其次,在大资本家、封建领主、教会的三重压榨下,他们的生活水准大多不怎么样。而战争正好提供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七日战争”后查理曼军队带着大包小包真金白银凯旋吕德斯的故事深刻激励着人们,相比卡斯蒂利亚,公国没有那么多贵金属,但他们有大量肥沃的土地。对无地农民们来说,成为拥有几百亩土地的小地主是个不能抗拒的诱惑,为此,他们甘愿付出生命。
农民们的想法还算现实,受过教育的人们,特别是文人和年轻人就激进的多了。查理曼的文学家维克多.雨果、夏多勃里昂,还有阿尔比昂的拜伦及大诗人珀西.比西.雪莱——众多文人挥动他们手中的笔杆,整天都在他们的诗词著作中高喊着“今夜我们都是阿尔比昂人”、“把异教徒送上火刑架净化”之类的调调,在舆论场和大学校园里不断兴风作浪,号召“有良心的年轻人”们投身军队,为圣战做贡献。
其实不用愤青诗人们煽动,年轻人们在听了伯纳德王子的演讲后,早就急不可耐了。
不管是处于叛逆期、喜欢表现“独立思考精神”,因此热衷与社会主流唱反调、并且喜欢发掘或发明真相的有良心青年;和暴民没有多少区别,被广泛称为“愤青”的狂热份子;一厢情愿相信外国舆论永远公正客观的天真少年;期待功成名就,塞满腰包后回老家和心爱姑娘结婚的大众青年……基本上,几乎所有种类的年轻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很容易被迷惑,将看到或听到的东西奉为真理,然后顽固的坚持它,就像捍卫他们的生命。
这依然是智慧种共同分享的一种顽症,不分时代、国家、民族、信仰,总是存在这种现象,而且主要群体也都是年轻人,从古至今,直至可预见的未来,都没有得到改变。
当然,总是会有人出来反抗这种现象,但无知者永远是绝大多数,在压倒性的数量优势面前,反抗者最多叫唤几声,然后郁闷的退到一旁画圈圈。
——就好像某个打算在垄断财阀内部成立工会组织,用旁敲侧击的方式阻碍战争脚步的年轻人。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李林再次开口。
“伯纳德王子公开称赞帕金森少将的宣传可以满足所有类型年轻人的需要,有良心的青年会用他的演讲来反驳讨厌查理曼的父母和政府;迷信外国舆论的天真少年会把这些东西奉为金科玉律;爱国愤青正好需要一个典型,用来宣传为女王和阿尔比昂献身的正当行,一个外国王族的讲话无疑可以从侧面展现其真实可信度。接下来,阿尔比昂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宣传帕金森少将的勇敢、无谓和忠诚,各**队也会跟风宣传,或者找寻自己的帕金森少将,然后高举捍卫信仰的旗帜,以全能母神的名义,带着这些大无畏的年轻人跳进绞肉机里——”
李林停了下来。摊开手。
他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该是长老阁下做出决断了。
合作,还是不合作?
亚尔夫海姆执政官悠然品味着红茶,等待已经没有悬念的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
迟疑了片刻,龙族长老慢慢吐出一口气,带着某种决断的蓝色眼瞳对上鲜红的眸子。
“如果公国赖账怎么办?”
刀子一样刻薄的笑脸再次出现在李林脸上。
守信是一种珍贵的美德,但从不是自发行为。当借债者没有能力偿还债务时,总是会不假思索的选择赖账,不管他是普通人、贵族还是国王。而众所周知的是,毛熊们的信誉向来比较低。总是在0和负数之间徘徊。因此提前考虑讨债的问题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在李林看来,这根本是个伪命题。
也许其它势力向公国讨债有难度,但龙族……公国那点武力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当龙族的讨债大军杀进拉普兰湾。用各种大规模攻击术式轰炸公国京城时。公国自然会乖乖将每一个金币奉上。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的?
唯一的解释是,长老大人既想要从李林的计划中获利。又不想上亚尔夫海姆的贼船。假如公国真的赖账,龙族将继续恪守他们的中立,然后把讨债的麻烦事甩给精灵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只是坐享其成……
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滑头。
“如果真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我会下令我的部下把战舰和轰炸机开进圣彼得堡,帮助沙皇和他的大臣们认清遵守信用的重要性。最糟糕的情况下,将不得不使用武力来捍卫我们的利益,通过对公国发动代号为‘无限正义’或‘强袭自由’的军事行动,讨回全部的欠款。”
轻蔑的笑脸从脸上消失了,诚恳的、悲天悯人的“大善人”继续发言:
“我对公国和公国的人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守住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利益。如果防卫军真的对圣彼得堡发动无差别炮火覆盖和地毯式轰炸,那将是历史的悲剧,是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和人文灾难。我愿意成立一个基金会,用于圣彼得堡和其他城市的重建工作,对兽人文化进行抢救性发掘,在亚尔夫海姆兴建一座博物馆用来保护和展览各种文物和历史典籍。此外我还要在战乱地区进行慈善活动,赈济灾民和失去父母的孤儿,安排他们在我的工厂里工作和生活……”
一瞬间,长老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把涌到喉咙的胃酸给压了下去。尽管活了这么多年,欧西里斯长老没少见过虚伪的发言,但李林洋溢着恶趣味的虚伪表演还是让他感到恶心。
母神在上,就是活了5000年的黄金龙也没见过有谁能把这么极端无耻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就在长老阁下忍无可忍,准备堵住自己的耳朵之前,李林的表演结束了,讨论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不过上述情形发生的概率相当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战争一旦开始,公国就失去了赖账的可能性了。”
“你的意思是……”
“长期化的局部战争必然导致公国国力的下降,对于像公国这样的多种族国家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欧西里斯长老立刻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长期以来,处于支配地位的熊族是公国第一大族裔,但并非绝对的多数族群,大约占总人口的40%左右。其它族群虽然名义上是公国成员,但政治发言权几乎为0,过的生活也是二等公民的日子,只比人类农奴好上那么一点。因此,造反和独立的种子一直埋藏在其他族群的心里,时不时的变成各种起义。
在公国国力强盛的时候,就算有两三个族群一起造反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被扑灭。但是在经历持续放血,国力和内部控制力严重下降情况下,大大小小的独立运动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个沉重的包袱。
“战争不会结束,只会换个地方继续,只要有战争,有不得不与之作战的敌人,公国就需要足够多的金币来维持军队和国家的运作。在这个前提下,公国即不能也不敢赖账,为了维持公国继续运营,他们会好好保证自己的信用。”
还有一点李林没有说出来,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公国都会面临内部独立分裂势力的困扰。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公国赖账,也是为了在日后亚尔夫海姆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中,防止这个对土地贪得无厌的临时盟友跳出来搅局。
尽管已经将龙族定位为合作者,但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都暴露出来,尤其是在一头历经岁月磨砺的老龙面前。
“好吧,我没有问题了,我将尽快说服其他长老同意与阁下的合作。”
最后一点犹豫踌躇从脑中消散,欧西里斯宣布。
“现在开始做最后一件事。”
确定利益分配、签订协议——最后、最重要的工作,无论过去、现在、未来,永远如此。
李林递上早已拟定好的文书,然后悠然等候着。(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六)
彼得.阿尔卡季耶维奇.斯托雷平又一次把手探向腰间,他的愤怒正在一点点增长,内政大臣的手指已经搭上了魔杖,只要一秒钟,攻击术式就会把眼前可恶的家伙碎尸万段。不过和前四次一样,绷紧的肌肉在触碰到别在魔杖象牙镂金手柄时,右手再次无可奈何的摆回原位。
并不是魔法技艺退步,按照人类的标准,内政大臣是六芒级别的魔法师,不可能出这种基本错误。也不是因为谈判对手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子弹上膛的ppk手枪,腰里别着两颗手榴弹,导火索拉环和左手无名指连在一起——他对此毫不知情。只是基于“如果杀了对方,公国连一卡佩都借不到”这样一个简单事实,他老人家不得不忍耐,甚至屈尊降贵,亲自来到v.e公司驻圣彼得堡分部——一栋因为其独特的正五边形结构而得名“五角大楼”的没品味建筑,和一个小小的财团特派代表谈判。
“冲动是魔鬼。”
第8次重复这句话,重新调整情绪后,斯托雷平淡淡的看着他的谈判对手,不快再次开始一点点积累起来。
身为公国重臣,而且还是为数不多有才能且尽职的极少数精英,斯托雷平的涵养一直不错,在谈判交涉过程中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在外人面前永远保持彬彬有礼的姿态。不少和他打交道的人甚至会不经意的忘记:这位内政大臣在镇压叛乱时曾经将绞刑架遍布公国全境,为绞索博得了“斯托雷平的领带”的雅号。
但现在他已经多次情绪濒临失控。差点掏出白手套丢出去,然后用公国的传统方式来解决问题。
瓦尔特.弗里德里希.舒伦堡是造成这种失态的最直接原因,v.e公司的谈判代表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十多天的谈判中不断顾左右而言他,不然就是准备宴会沙龙,逗弄太太小姐们,摸猫族或兔族女佣的臀部,时不时放放电……对于重要的贷款谈判就是只字不提。
见鬼!难道对这个混蛋来说,除了漂亮女人就没有其它正经事了?为什么没有女人亮出柴刀。把他砍成碎块?!
如果是在平时。斯托雷平并不会在意这种荒唐举动,但现在他不断诅咒着这种行为。
这是在浪费他的、公国的宝贵时间!
尽管里加要塞防御战打的不错,现阶段整个战线也暂时趋于平静,但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根据过往的经验。人类很快会组织更多的军队前来报复。凭借坚固的要塞体系和守军有效的行动。这座堡垒还能继续坚守,储存的粮秣弹药也还充足,援军和物资也在源源不断的向要塞开拔。但任何人都清楚的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不陷落的城池,更不存在取之不尽的兵源。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在人们的印象中,公国应该是最不会为兵源问题头疼的国家。杀不尽的灰色牲口高喊着“乌拉”,不畏刀枪箭矢勇猛冲锋的景象更是每一个与公**交手的人类战士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们不应该、也不可能为兵源犯愁才对。
然而,包括大长老谢尔盖.尤里耶维奇.维特伯爵在内的重臣集团非常清楚,兵源问题很快就会将开始折磨这个国家。
众所周知,围城攻坚战向来是一个漫长血腥的过程,在过去的历史中,进攻方围攻某个城池16年都没拿下的事情也曾有过,最终决定围城战役胜负的,必定是交战双方补充人员和物资的能力——没有后援的一方必定会遭到失败。在火枪、火炮投入战场的现在,这个大原则依然有效,甚至比过去更加强烈的影响着胜负的天平,谁能撑得住消耗,谁能把更多的枪炮弹药和足够数量的合格士兵送到前方,谁就能赢得战争。
十分不幸的是,公国虽有看似无穷无尽的人力资源。但他既不能自己生产枪炮,补充损失士兵的能力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脆弱。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既有客观条件上的,也有体制方面的,总体来说,体制上的问题更多一些。
众所周知,罗斯联合公国是由许多个兽人民族组成的的国家,熊族是多数,但并非绝对多数。他们对其它族群总是抱有疑虑,怀疑他们打算搞分裂独立——这并非毫无道理,早期的公国只是一个部落集合体,犯上作乱、背信弃义是大家都干过的事情。为了潜在威胁,熊族尝试了各种手段,一开始是直接了当的种族屠杀,后来由于效率低下,且过度激化内部矛盾而放弃;接下来改为利用募兵制,用酒肉、信仰、优厚待遇等花言巧语哄骗,或者“用绳子来招兵”的手段驱使其它族群成员去当兵,然后给他们二流甚至三流武器,让其与人类军队厮杀,从而达到稳定内外局势的目的。
基于这种传统心态,组建新军时,招募来的士兵全都是熊族。其中的防范其他族群的意味可谓不言自明。
从政治上来说,这种做法没什么错误,但对眼下的战事,这是不折不扣的军事灾难。
由于在建立全火器部队方面的滞后,新军无论是数量和素质都无法与人类阵营的同行相提并论,依靠要塞体系他们能获得一定程度的优势,但损耗是不可避免的,随着更多无毛猴子和大炮火枪的到来,损失将不断上升。为了弥补损失,公国必须将更多会操作火枪的灰色牲口送去前线填补窟窿,但这些新兵所受的训练时间比死掉的那些要少的多,他们的战斗力肯定更差,在战场上存活的时间也更短,于是更多战斗力更差的菜鸟被拉上来填补新的窟窿,熊族青年不断地消失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其他族群与熊族的实力差距渐渐拉近……
一个恶性循环,不光是公国的,也是整个熊族的。
更要命的是,即便维特和斯托雷平这样的精明人看出问题所在,他们也缺乏有效解决问题的手段——足够的钱。
放开新军招募对象的限制条文不是什么难事,纵然存在风险,但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传统也要为军事需求让路。一旦限制,在很短的时间内,公国就可以拥有一支足以压倒人类军队质量优势的大军,把无毛猴子全都送到母神那里去。
限制禁令、士兵数量都不是问题,可要从哪里弄来那么多枪炮来装备这支大军呢?总不能让大家继续拿着冷兵器给人家送人头吧?
当然是用真金白银从v.e公司那里购买,除了那**商,还能有谁?
塞雷斯的矮人工匠曾经仿制过火枪,但质量、性能、零件的通用程度比v.e公司要来的差,耗费的时间、材料、资金更多,产量也更少。只要不是走投无路,没有那支军队会去列装这些昂贵的山寨货。况且由于和兽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矮人也不会对公国出口武器,至于人类国家更不用说了。
公国自身倒不是没想过要建立自己的军工生产体系,但一来时间仓促,二来不像人类国家可以通过掠夺海外殖民地来积累启动工业化的原始资金。最后,所有技术都握在v.e公司手里。
对商人们来说,没什么东西是不能卖的,前提是价码足够,而目前的公国显然不可能提供一个让人心动的报价,让公司把摇钱树拱手让人……
结果,公国的军火还是只能靠v.e公司提供,v.e公司也乐意输出武器,但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圆点——缺钱。
火枪火炮可比冷兵器烧钱的多,光是里加要塞防御战所消耗的弹药就让已经让斯托雷平大汗淋漓了,扩军和长期消耗战需要的资金,春耕时节征召年轻劳动力的开支,向前线输送人员物资的开支……公国的能臣官僚们都快被数字给逼疯了,因为心脏病倒下者有之,自杀者有之,精神错乱者目前尚未出现,但估计再这么下去,也不远了。
照这么发展下去,最多一年时间,公国就会花光口袋里每个铜板。如果还要继续打下去,公国将会彻底破产,整个国家陷入崩溃。
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是向v.e公司借钱渡过危机,但李林的钱是那么好借的?那个奸商十分清楚公国经济状况,一定会趁火打劫,提出十分苛刻的条件,而公国却不能拒绝。最终,即便公国赢得了胜利,也将成为债务的奴隶。
几天来舒伦堡的表现证明这种担心绝非空穴来风。在过去一周内,特派代表刻意回避贷款或赊账的态度,摆明了打算待价而沽,等公国自己主动提出贷款要求,从而掌握谈判主动权,狠狠宰上一刀。
可恶的奸商!
再一次在肚子里谴责对方,斯托雷平打算说点什么打破眼前让人窒息的僵局,就在此时,舒伦堡笑了起来。
“尊贵的伯爵阁下,一直以来,敝公司都在不遗余力的支持公国的事业。我们珍视与公国之间有如兄弟般的友谊……”
舒伦堡滔滔不绝的说着,回顾历史,回顾“鲜血凝成的友谊”,他说的很精彩,几乎可以拿去当宣传材料。斯托雷平只是默然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直到舒伦堡说出那句话。
“……因此,有鉴于形式变化,总裁希望与公国开展更深层次的合作。”
内政大臣的眼睛亮了。(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七)
“我还是不明白。”
在舒伦堡解释完借贷计划和租借法案后,斯托雷平摇了摇头。
v.e公司经常有惊人之举,并且每次最后总会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不过这一次提出的一揽子方案还是超出了他想象范围之外。
内政大臣谨慎的问到:
“我能这么理解贵公司的方案么——贵公司将枪炮租借给我们,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们再把武器还给贵公司?”
“就是这样,阁下。”
“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很正常,直到几天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听说过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一下子无法理解才是正常反应。就连龙族的长老和公司高层听到这么一个计划时,其反应和斯托雷平也差不多。
“请原谅,代表先生。但我不得不说,这听上去有些……异想天开”
斟酌了一下,他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没把李林的方案说成是疯言疯语。
“但这对公国来说,这是一个好方案,阁下。”
史塔西经济部的高材生笑了一下,推销起《租借法案》的各种优点。
“公国只需要花费很小的代价就能获得武器,将军们可以亲身体验,或者小批量交付前线部队进行实战检验,见证武器的优缺点后再决定是否需要购买或者租赁更多这种武器。”
“听上去确实不错。”
官场老狐狸很快就品味出舒伦堡的言外之意,与传统的武器装备过程相比。租借武器进行实战的经济和时间成本都下降了,军队提升战斗力的速度会快上不少。更重要的是,由于开支较小,提出租赁武器的官员不必像购买武器那样,担心自己决定或执行国家决定购买了一批毫无用处的废物,导致政治前途乃至性命遭受严重威胁。相反,他们用了一种聪明又廉价的办法,避免被狡猾的军火商愚弄,沙皇和长老会议会因此嘉奖他们。
从各方面来说,这方案的确不错。
虽然和直接购买相比。租赁武器带给各层级官员的回扣要少不少。但附带的政治好处会让官僚们感到动心。对公国来说,除了租赁本身能节约资金外,回扣减少也是一种变相省钱。
当然,只要有意向。回扣不过是个小问题。随时可以解决。
“还有一点。在战争结束后,公**如果对租赁的武器满意,贵国政府也同意的话。可以买下来。”
又一个诱饵,但还不足以让斯托雷平彻底动心。
“代表先生,我还有几个问题。”
“请问。”
“如果战争结束以后,公**决定购买租借的武器,那么售价是按照原价,还是扣除租金以后的价格。”
“当然是原价。”
毫无疑问,只有傻子才会扣掉租金后减价处理。
“不过基于长期合作关系,依据现场情况和双方意向,我们可以打折。”
在斯托雷平的眼睛眯起来之前,舒伦堡再度抛出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对于罗斯联合和公国这样的国家,公司一开始就没指望他们按照原价购买租借的武器,毛熊们总是这样,在交易中总喜欢多占便宜,不给缺钱的毛熊们一个甜头,是没办法让他们乖乖上钩的。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问题,先提价,再打折——这是最简单的促销手段。反正武器的价格是由v.e公司定的,并不存在可以参照和比较的对象,制定出一个较高、但在毛熊们承受范围之内的“原价”不是什么难事。
再有一点回扣铺路的话,事情就彻底解决了。
“如果战争结束之后,我军决定退换所有武器,但当中有一部分在战争中消耗、损失或者被人类军队掳获,需要按照原价赔偿吗?”
“当然,阁下。不过我们可以根据情况提供折扣。”
依旧和前一个问题一样。
低头盘算了片刻之后,斯托雷平说到:
“非常感谢您的解释,代表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之前说这种租赁业务除了武器弹药之外,还包括其他方面,是否可以理解为贵公司的火车、设备仪器之类的工业品也包括在内。”
老狐狸终于亮出了他的底牌,史塔西的经济专家在心里冷笑起来。
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公国尝试向工业化转型的决策者是是大长老维特伯爵,更鲜为人知的是推行者是内政大臣斯托雷平和奥克拉纳局长捷尔任斯基。
交给这两位执行,除了他们都是工业化政策的赞同者,并且为维特伯爵所信任,一个很重要的理由是他们的性格非常接近,都有着类似钢铁般的坚韧意志和足够的冷酷,足以为这个已经出现迟暮之气的国家提供强劲的政策执行动力。
这位内政大臣对工业化尝试可谓呕心沥血,每一个工程和试验的进展都刻在他的脑子里,从来不会忘记,哪怕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视察相关工作。在斯托雷平的努力下,公国在某些方面的技术水平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不过意志和现实是两码事,像工业化这种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重大决策,不可能只靠努力和鞭子就能迅速得到成果,时间、技术、资金投入、人才……以及最重要的外国技术支援,或者说是机床和工作母机。
对现代工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机床之类的设备,虽然亚尔夫海姆早就能制造万吨级锻压机、高精度金属切削机、机床、冲床之类的高端设备,但迄今为止只是向阿尔比昂和查理曼出口过少数制造枪炮的原始钻孔设备,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核心技术外泄。
现在,这头老狐狸想利用《租借法案》弄到原本绝对不可能弄到的东西,完成捷尔任斯基未能完成的任务?恐怕他又要失望了。
理由几乎是现成的。
“阁下,我们当然愿意出租设备,只是……”
舒伦堡摆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小声说到:
“贵国的工人,实在是……”
“……”
斯托雷平陷入了沉默之中。
另一个制约公国工业化的致命因素:缺乏能够按照蓝图精确制造零部件的熟练工人。
对一个长期蔑视生产和制造,游牧民族习气浓厚,且民众对酒精饮料有狂热嗜好的国家来说,要纠正这个问题恐怕有点困难,至少在战时不可能得到解决。
不过,公国始终是公司的重要客户,就这么拒绝,未免也不够精明。
舒伦堡向前探探身子,以尽可能温和的口吻劝诱着烦恼的内政大臣。
“阁下,我们还有一个替代方案,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正如他所说,只过了几分钟,内政大臣一直紧绷着的脸孔开始露出了笑容。(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八)
“放松一点,中尉。”
舒伦堡指指茶几上的银茶具和上好茶点,朝帕西法尔笑了笑。
“你看,我的确只是请你来喝茶而已。”
帕西法尔一点都放松不下来,听到“喝茶”这个词的瞬间,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舒伦堡看上去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良好的家世和个人修养,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个普通的部门经理,似乎和某些强力机构挂不上钩,但他确确实实供职于史塔西,并且还有中校军衔。
一个史塔西的中校请你喝茶,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这往往意味着内部审查、严刑拷打、人间蒸发、苦役营之类恐怖的事情。相类似的词汇还有“查水表”、“送快递”、“社区温暖”——只要和史塔西挂钩,普通的事情也能变得非常恐怖。
尽量保持着军人应有的镇定和矜持,不让慌乱从脸上流露出来,帕西法尔慢慢坐下,只有三分之一的屁股坐在椅子上。
舒伦堡耸耸肩,偷偷苦笑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肯定在为他的乳牛族女仆烦恼,尽管他本人一再声明自己还是处男,并且他的长官和随行的部下对此也做了确认。但包括他自己,大家都认为他被叫来喝茶是为了调查是否触犯《种族婚姻法》,为此还递交了集体签名的陈情书,以此证明帕西法尔中尉并未触犯神圣的法律,做出伤风败俗的啪啪啪行为……
还真是一群可爱的家伙。
实际上随着战事出现扩大化和长期化的迹象。为监视各国的动向,处理海量的情报信息,史塔西上下早就忙的要死,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监视下级军官的私生活。只要想通这一点,自然就不会担心史塔西来找帕西法尔的麻烦了。
无知真是麻烦。
默默念叨了一句,舒伦堡端正了姿势,换上正式的口吻说到:
“在正式开始之前,请容我向你表示祝贺,根据总参谋部的命令,你已经被晋升了。恭喜你。帕西法尔上尉。”
说完,舒伦堡站起身,伸出右手。
帕西法尔仍旧坐着,新鲜出炉的防卫军上尉被突然降临的晋升弄得不知所措。不知该做些什么。直到5分钟后。他才意识到舒伦堡还等着和他握手。
“我很抱歉,中校。”
回神的刹那,帕西法尔像根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再次落座,惶恐和疑问依然困扰着帕西法尔。
晋升是好事,每个军人都渴望增加肩膀上的星星,特别是对后勤部,由于他们获得勋章的机会比作战部队要少的多,积累业绩来晋升军衔就成了最现实的手段。不过就算这样,要想获得晋升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和平时期,从中尉爬到上尉至少需要几年时间,帕西法尔的晋升速度已经是破格了。
但问题在于,为什么防卫军的晋升令会由一位史塔西中校代为通传?而且还是总参谋部的直接命令。
这一点也不寻常,甚至叫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确实存在,但并不是针对一介尉官。
“上尉,相信你也清楚‘权力总是伴随责任’的道理吧。”
“是的,长官。”
“这里我就不多说什么教育鼓励的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上尉,从今天起,里加要塞的铁路后勤调度工作由你负责。”
又一个晴空霹雳,帕西法尔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晋升的命令虽然意外,好歹还能带来那么一点惊喜,但让一个小小的上尉去负责几万毛熊大军的后勤……这玩笑未免太大了!
众所周知,能否及时将物资和人员正确送到前线部队的手里,是衡量后勤工作的标杆,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而其中最重要的关键,就是高度有效的铁路系统。在“七日战争”中,防卫军正是仰赖这样一个铁路网,为机械化部队的狂飙提供了保障,最终促成既定战略目标的实现。
但这个过程中,铁路网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不少,在战争初期阶段甚至险些影响到战争的进度,险些让整个作战破产。后来在总结经验教训时,也着重提到了这一点。
既然连拥有世界第一铁路网,累积了大量经验和事前规划的亚尔夫海姆在铁路的军事应用方面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换成公国来做同样的事情时,麻烦就会升级成噩梦。
帕西法尔对此就深有体会。在承担了几次向里加输送物资的任务后,他就得出了一个足以代表亚尔夫海姆技术官僚们心声的结论——公国的后勤系统和基础设施对战争需求的反应,堪称一切官僚们噩梦的素材。
首先,由于长期对铁路漫不经心的态度,国家幅员过于辽阔的现实,地方官僚、贵族的私心利益,以及对外国企业必要的戒备。公国的铁路建设一直处于非常落后的状态。整个国家并未形成相互连接的铁路网络,而是大段大段支离破碎单线铁路,双轨铁路桥很少见到,大多是一来一回两座铁路桥,而两桥间距通常都有上百公尺开外。更致命的是除掌握在v.e公司手里的部分之外,公国根本没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调度协调。只是按照传统的办法,用畜力运输来进行接力运输,可想而知,运力低下到了什么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公国根本不可能制定出一份完善、详尽、长期的运输计划,一切都是依靠想当然和拍脑袋来决定。结果他们过高的估计了战时火车同行的数量,几乎停止了手上每一条商业铁路的运输。然后把50节车厢编为一列军列,而民用货车编组早就可以做到100节车厢一列了。在运输过程中,为了保持“调动速度一致”,所有的火车被命令只能以状况最差的火车的速度为标准行驶。加上大量机车的防冻液被士兵偷走喝掉,且长期缺乏保养,导致不少机车状况不佳,结果公**列的速度比自行车还慢……
如果以为这就是噩梦的全部,那就大错特错。给调动中的军队提供饮食,也反应出了罗斯联合公国复杂的官僚主义思想。无论是军列还是贝希摩斯驮兽运输队,每六个小时都会停下来用餐一次。尽管公司为每列火车都加挂了炊事车厢。并且随车携带有野外厨具,可火车站的炊事设施太少,而且相距很远,难以满足需求。部队饿着肚子行军一整天。然后在半夜被连续供应两顿饭食的事情层出不穷。在维济亚马车站。这种混乱达到了顶峰:当地火车站长精神完全崩溃。颠倒了所有发车信号的顺序,将十多列军列延误12小时之久,之后跑进厕所上吊自杀了。
在那位站长大人挂了以后。经双方高层协调,临时担任站长,对军列进行调度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现场的唯一有铁路调度经验的人员——帕西法尔。经历了随时可能精神崩溃的一周后,铁路运输开始走上正轨,他也得到了解脱。
“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种混乱的人无法相信,从未对人开枪的我,在那些日子里,每天想的都是要把公国那群官僚混蛋拉到墙根下枪毙。”
“我相信。”
看着帕西法尔自嘲式的苦笑,舒伦堡点点头。
铁路系统的混乱只是整个公国后勤体系的一个缩影,无论前线还是后方,公国那种漫不经心的氛围随处可见,一切都充斥着混乱。
后方忙着宫廷斗争,各方势力撕咬的不可开交,并且不可避免波及到了前线和后勤。前线的将军们一边忙着应付各种明枪暗箭,一边尽己所能的强化防御体系,抓紧训练士兵,尽可能提升补充兵的水平,让部队战斗力恢复到战前水平。不过效果不怎么好,从报告上看,那些拿惯了粪叉的年轻人到现在还有不少闹不清滑膛枪和线膛枪的区别,经常装错子弹导致枪械损坏。
如果在人类大军杀来的时候,公国上下依然如此混乱,恐怕很难能保住他们脆弱的防线。为此,v.e公司除了加大武器租赁的力度外,还有必要从其他方面对公国提供援助。
当然,这种援助的前提是不能对亚尔夫海姆自己产生不利影响,譬如提供工作母机、机床、冲床,短期内这些东西拍不上用场,从长期看还会威胁到亚尔夫海姆,所以这些东西并不在援助和出售清单上。
取而代之的,则是v.e公司对公国的铁路、农业提供外包管理服务,并提供一定程度的物资和人员援助。
“外包?”
“没错,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人力资源的租赁。公司提供专业人员对公国的方方面面进行代为管理,提升工作效率。派遣员工的薪水由公国支付,如果他们觉得不满意,可以投诉或者解除合同,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对薪水只有三分之一,工作效率却是官僚们三倍甚至四倍的派遣人员有意见的。”
这的确非常诱人,但似乎对战争走势影响不大。
“节约,上尉。”
舒伦堡笑了起来,解释到:
“公国缺少金币和效率,但不缺人头。将一些效能低下的部门外包给我们,他们可以节约出大量的金币去购买、租赁武器,也能节约出大量虔诚的灰色牲口到战场上去使用这些武器。”
罗斯联合公国在各方面都很落后,不论工业、农业,都是如此。尽管坐拥肥沃的基辅平原,每公顷小麦平均产量却只有可怜的1.4吨。假如由v.e公司派遣专家进行管理,测定土壤,根据霜冻和晴雨日数和市场需求制定计划,让农民进行合理耕种,粗略估计每公顷小麦产量可以提高到6.4吨。同时这在很大程度上为公国节省人力,依照舒伦堡自己的估算,一旦由v.e公司接手农业生产管理,每生产1吨小麦,公国每年可以从农庄、屠宰场、运输系统等相关部门的生产岗位上抽调2~3人成为士兵。
工业方面同样如此,v.e公司虽不会提供制造机具,但可以对武器的运输、保养提供外包服务。这就大大降低了武器的报废率,缩短了武器维修的时间,还能为公国培养一批专业的维修保养人员。
私下里,舒伦堡还向斯托雷平透露:公司还可以派遣讲师,对下级官员进行专业培训,并且在外包人员的指导下进行实习。由此,公国既可以在未来减轻对外包的依赖,在战争结束后还能得到一批素质相对优良的职业官僚,从长远来说,这一点无疑极具吸引力。当然,派遣讲师开课讲授的钱还是要由公国来出……
截至目前,这套外包计划究竟能为公国节约出多少人力资源,还没有一个具体数据,初步估计至少可以挤出5万左右的青壮年,已经足以拉平战场上的实力对比了。
廉价、实用、快速见效,能够培养一批人才,更重要的是主导权依旧在公国手上——凭借这些优点,“人才外包”这个替代方案成功吸引了斯托雷平这位挑剔的客户,并且将之引荐给大长老维特。据说在长老会里反响不错,虽然也有一些反对的杂音,但在公司猛烈的银弹攻势面前,大部分杂音很快就会消失。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公司必须通过一个平台来展现外包的成效,让剩下最后一点怀疑的声音彻底闭嘴。
而帕西法尔,这位曾经只用了一周时间就把一个混乱不堪的火车站管理成模范车站的年轻人,正是一个最好的公关宣传对象。
“上尉。”
舒伦堡中校收起了轻浮的笑容,拍拍帕西法尔的肩膀,以极其正式的、政委式的口吻说到:
“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祖国、人民、军队都在看着你,我们史塔西也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相信您一定不辱使命,在履历上增添新的功勋。”
一个鼓励,同时也是一个警告。明白无误的宣告帕西法尔没有拒绝这个任命的权力,也不存在失败的余地,否则他将会迎来非常不幸的结局。
那绝不是仅仅只是在履历上留下几段不好的评语那么简单……
看看像豺狼一样微笑的舒伦堡,帕西法尔嘴唇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九)
茶杯和浅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尼德霍格将高级茶具收拾到一起转交给勤务兵,接过一个黑色磨砂纹牛皮文件夹夹在腋下,悄无声息的回到真皮沙发的侧后方。
巨大的观景窗外,穆斯贝尔海姆正在一点点远去,尼德霍格看也不看过去非常向往的龙族根据地,两眼直视前方。
上方是一望无际的青空,脚边是地毯般铺开的云层,下方有闪耀着蔚蓝波光的海洋,青白蓝三色交汇,在遥远的彼端描绘出世界的边际——如此壮阔的画卷与眼前的背影相互交错,清晰的让人感受到承担起整个世界重量的意义。与之相比,穆斯贝尔海姆简直如同路边石子般渺小,根本不值一晒。
呼吸有一瞬间加快,很快又恢复平静,在李林点过头后,打开文件夹开始报告。
一如既往,报告上形式一片大好,军工生产形势一片大好,相关产业的利润增长基本达到了指标,公国对租借法案和人才外包计划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都是好消息,符合精灵阵营一贯对“人类大杀兽人,兽人也大杀人类”表示喜闻乐见的态度,后一个更是标志着长久以来,对罗斯联合公国的渗透工作终于走上了正轨。
在防卫军总参谋部拟定的大量作战计划中,除了对人类国家的“黄色方案”、“白色方案”、“海狮计划”、“鹫日作战”、“莱茵卫士”等诸多假想方案之外,也不乏针对罗斯联合公国这个潜在对手的备用计划。譬如“蓝色方案”、“巴巴罗萨计划”、“台风计划”、“堡垒计划”、“春醒计划”等等不一而足。
不过计划终究是计划,仅靠在地图上用红蓝铅笔画箭头来规划,到了实际作战才发现计划与现实脱节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为此,战前的情报和物质准备工作至关重要,准备的是否充分,直接决定战争的走势。
在人类诸国,这种准备早已进行了很多年,并且在七日战争中充分展现出成果。消化吸收经验教训后,结合发达的基础设施,作战计划很容易就能进行调整。就算实战中再次发生军队和物资调度的问题。凭借良好的公路系统和空前的摩托化和空中运输手段。压力也能得到缓解。但在公国,这个经验是完全不适用的。
公国的铁路、道路设施非常落后,而且还很不连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广袤国土上。这些彼此互不相连、建立在松软的沙土地基上、用长钉简单固定铁轨和枕木、承载能力只有可怜的38公斤/公尺的宽轨铁路。对防卫军而言几乎毫无价值。一旦开战。极有可能出现七日战争初始阶段那种大量补给物资在边境上滞留、拥堵的情形。这无疑将严重制约机械化部队的推进速度和持续作战能力,而这两点正是防卫军“闪电战”的核心要求。一旦失去了速度和火力,所有作战计划中“在严寒冬季到来前结束战争”的指标都不可能实现。在尿尿都会结冰的严冬和烂泥及腰的春季。防卫军无力发起大规模攻势,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将是地狱一般的消耗战……
那将是一场灾难。
因此有必要尽早“帮助”公国实现铁路现代化,至少要能做到即使某条线路总受袭击或自然灾害,占领军的各调度部门也可以随时将列车变更到其他相邻支线上。但这个工作靠公国自己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使维特大长老和斯托雷平内政大臣这样目光长远的精英能看到建立高效铁路系统带来的好处,并且愿意用强力手段推进铁路建设,身为农业国家的公国也不可能承担起巨额的建设费用,更不要说他们还有一群愚蠢无能的**官员——除了拖后腿,这帮人什么都做不好。
只能靠v.e公司来完成这件事,但一来外国公司掌握本国交通命脉这种事情对任何国家来说都很忌讳,二来要建设起能满足亚尔夫海姆战略需求的铁路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资源需求也相当惊人。因此,最好的解决之道是由公司派遣专业人员进行现场监督指导,掌握公国各地地理环境情报的同时,提升公国官僚们的业务素质,让公国自己去慢慢构建铁路网。
“可以吗?阁下。”
合上文件夹,尼德霍格问到。
尽管这是当前条件下,最好的解决手段,但公国终究是潜在的战略对手,其官员水平的提升等于是变相的增强国力,这对精灵阵营来说并非好事。
“没关系。”
俯瞰脚下的云海,冷漠的声音在德弗林格级航空战舰贵宾舱内传开。
“没有相应的物质基础和制度化的技术官僚培养体制,依靠外力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勉强合格的官僚,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说的直白点,这就好像给古稀老人注射荷尔蒙,他可能会变得很精神,会出现一些年轻化的迹象,但他依旧是个老人,注射再多荷尔蒙也不可能让他变成身强力壮的青年。
这是不折不扣的体制问题,依靠传统的方式很难彻底解决,只是将问题问题延后处理。如果想要彻底解决,唯有用体制以外的方式。
但李林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这么干,虽然在公国内掀起革命听上去很诱人,但结果很难预料。如果最终出现的是的地球21世纪初在伊拉克、利比亚、乌克兰那样欢乐的结局到还好。但1917年德国总参谋部用秘密专列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送回俄国,结果一年后第二帝国染上自己制造出来的革命瘟疫扑街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要做的不是给公国戴上项圈,而是为他们立出道标。”
李林从不打算过分逼迫某个国家或者某个人,依靠强拉硬推的手段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只有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结合适当的诱惑让对方依循自己立下的道标行动,才能获得最多的利益。只不过什么才是“恰到好处的压力”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一个拿捏不好,就可能失去本应得到的好处。
“就先让公国得点甜头吧。”
红色的眼瞳微微偏向一侧,眺望着渐渐消失在水天线之下的穆斯贝尔海姆,与衰老无缘的脸孔勾起了嘴角。(未完待续。。)
16.以神之名义(十)
欧西里斯抬头仰视着那个东西。
拥有羽翼的美丽女性雕像,张开双臂和六对彩虹羽翼,摆出宛如拥抱世人的神圣身姿,平静温和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参观者,展现着符合艺术品身份的美丽高雅。
母神的雕像。
居于最高、最显眼的位置,连周边12尊巨龙的雕像也只得屈居其下,以俯首低头的姿态凸显全能之神的至高无上。
自古代种以降,但凡智慧生命的聚集地,必定存在这类赞颂母神为主题的雕像,各种族将时间、金钱、技艺全部倾注在其中。
然而,这并非文化,而是信仰。
文化既不能控制,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性,是随着时间和世界变迁产生的结果。益处果然不少,但有时会连过去也一并破坏。追根究底,只是人们将这种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现象,冠之以“文化”的称谓罢了。
相较之下,从一开始,信仰就有着明确的方向,通过意志的不断积累,将自我和集体导向通往神明之路。
与之对应,全能的母神也赐予众生无限的爱。
——以及控制。
和被严格封锁情报的智慧种不同,古代种们从一开始就清楚世界处于被管理的状态之下,就连手法也大致心中有数。
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是作为管理运用系统的一部分被制造出来的,知晓一些细节也不值得奇怪。基于这个缘由,龙族长老们对“神意代行者”这一存在的理解也比任何一个种族都来的透彻。
简单地说。那就像是管理羊群的牧羊犬。
监视各种族是否维持在母神设定的状态,发现有谁脱轨,立即加以纠正,如果不可能纠正,就要赶在危害扩大之前消灭脱轨者。只要有他们存在,智慧生命就不可能脱离精心编织的栅栏,更不可能自由发展文明文化。结合教会的权势,就能更进一步,用间接的手段去干涉各国的经济和政治。
经由数千年时间的运作,这套系统已经被充分验证其有效性。直到数十年前。神意代行者李拿度.达尔克脱离系统为止。
在那个时候,龙族长老会都已经开始探讨,如果母神降下旨意,命令龙族编成讨伐部队抹杀李拿度时。该采取何种策略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李拿度被杀死了。被新一代的神意代行者杀死了。
超越种——齐格菲.奥托.李林。
回想这几天以来,和这位母神在人间代理人的接触,一丝阴霾在他心中翻腾。
“大长老阁下。”
背后传来恭敬的问候。将思绪转回现实方向,欧西里斯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子。
“亚尔夫海姆的飞行船已经脱离识别区域,结界重新关闭了。”
排行第二的长老——那迦用和平日里一样平淡的语调报告着状况,但欧西里斯从貌似平静的音调中听到了不和谐的音符。
鳞片摩擦的细微声响。
只有极度不快的龙族身上,才会发出这种危险信号。
向来以冷静著称的那迦会出现这种反应,可谓破天荒,但欧西里斯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所以也没有去指责,只是淡淡安慰着。
“别这样,对方可是超越种,是母神和律法规定在我们之上的存在。”
“我并不是质疑神的安排。”
依旧平静,但那迦提高了音量。
“但那家伙让我很不舒服,老实说,我想吐。”
没有任何遮掩,他的表情确实透露出想漱口清嘴的讯息。
欧西里斯微微露出苦笑,让秉性直率的那迦负责违心的接送工作,结果就一定会变成这样。第二长老不会推脱赋予的职责,但也不怎么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欧西里斯同样不愉快,和一个摆出温文尔雅的姿态,用合乎礼仪规范的话语描述邪恶计划的家伙呆在一起,他的心情当然不可能愉快。
说起来,干这种事情的人并不算少,人类的国王、政客、将军、律师、放贷者都是这个样子,有着黑色的头脑,毫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毫无愧疚的把别人当做炮灰使用。没有道德,没有人性,唯一在乎的是他们的利益。仅仅只是谴责李林,似乎有点不公平。
然而欧西里斯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没错,那些人并不比李林高尚,反而更容易归纳进“人渣”、“混蛋”之类,比起他们,李林至少给更多的人带来好处,而且他也并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他没有任何私心,只是秉承神意,忠实履行自己的使命,为世界的安定和幸福奔走罢了。
从字面意思来讲,李林完全可以列入“伟人”、“大善人”之列,但欧西里斯对这种“大公无私”的行为更为反感。
很简单,那些为自己利益活动的人,无论他们再怎么卑鄙无耻、龌蹉下流,他们依然有“自己的利益”这条底线,因此他可以判断出这些人的动向,确定和他们合作的程度。但换成李林那样无私的人,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任何事情发展到极致都会变成一种危险,无私也是一样,当一个人做到彻底的无私时,也就意味着这个人不存在可以称之为“底线”的东西。比那些追逐利益之徒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也更加冷酷无情。
李林就是这样的,在这几天里,每当听到看到那张无邪少年面孔微笑着谈论那些把成千上万人送进地狱的计划时,强烈的违和感就会浮现。
他并不残忍,不是能从鲜血淋漓的场面获得快感的病态者,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热衷于各种恶趣味。
他只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区别的视之为统计数字,加以计算利用。所以他能若无其事地杀人或设计别人。
“以神意代行者来说,这种优秀的才能非常适合……”
“请容我打断,您说是‘优秀的才能’?”
那迦的眉毛挑了起来,问到:
“我可不觉得无情是一种才能,更不是应该在母神在人间代理人身上出现的东西。”
“事实上,那就是神意代行者必备的才能。”
欧西里斯双手握在一起,将满腹叹息一吐而尽。
龙族历史上出过多位神意代行者,欧西里斯迄今为止的生命历程中,也见过不同的代行者。他非常清楚在令人羡慕的外表和封号之下。代行者们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不管什么样的幸福都要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为了多数人的安全和幸福,不得不容忍少数的牺牲。
身为神管理世间的代理人,代行者的工作就是不断剔除系统中的异物。保持“世界”这个系统能在恰到好处的平衡状态下持续运作。防止系统陷入异常而招致活在这个系统里的生命大量死亡。
所谓排除。自然就是杀人。
不分贵贱、不分老幼,只要确定是对维持现状构成威胁的异物,就立即予以抹杀。
杀死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心杀死,最终成为组成系统的零件——不会期望任何事,也不会自己去思考,只会遵从神的意志,去实行被交付的命令,直到哪天故障损坏,或是受不了这一切,从系统中脱离,被新的替换零件抹杀为止。
这就是神意代行者们的真实写照。
“不管多么铁石心肠,血肉之躯持续做那种事情,最终的结局大多是这般下场。但李林是不一样的。”
他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定位为管理者的。
“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统治,而是管理。正如鱼塘管理员不在意水塘里的鱼群怎样游泳、繁衍,只要不会引起鱼群灭亡,或者整个水塘崩溃,他对各方势力的斗争并不感兴趣。”
母神是如此,她的代行者同样如此。
不论支援或者削弱哪个阵营,其根本目的并非这样做对精灵阵营有利,只是一个由精灵阵营主导的世界秩序最符合母神的要求,而人类阵营和兽人阵营正好是达成这一目标的阻碍,因此必须消灭他们,仅此而已。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且高度复杂的计划,没有高明的谋略和手腕,以及那种‘大公无私’的素质,是无法做到的,而李林正好拥有这些东西。”
所以他是最好的神意代行者。不光过去和现在,可能直到遥远的未来,都不会出现比他更好的了。
只不过——
“欧西里斯大长老,您刚才用水塘里的鱼群来比喻世间众生,母神和李林则是管理员是吧?”
“没错。”
“可这么一来,所有这一切不就成了……”
“……”
那迦欲言又止,最终肩膀松弛下来,沉默不语,欧西里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那完完全全只是工作而已,根本没有感情介入的余地。
母神也好,她的代理人也好,并不爱世人众生。
——这样推论出来的结论,让他们发自心底的感到恐惧。
转头望向一侧,看见的是巨大的空洞。
前几日在长老会讨论通过和亚尔夫海姆携手合作的议案之后,一些年轻世代对此表达了强烈不满和反对。
他们并非对议案本身持有负面看法,而是不能接受自己要听命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鬼,对这一点咽不下去,为了维护自尊心,他们采取了不明智但合乎情理的行为——表示异议。
李林对此表示理解,并且给了所有年轻龙族理解状况的机会。
“一个个来太麻烦,有意见的一起上吧。”
只用了5分钟,所有龙族都理解了,何为超越种,因何为超越种。
“我承认,身为神意代行者,绝对的力量和权限是必要的,可……”
那迦长老的话音戛然而止,一阵冷风吹过半毁的竞技场,通过缺口,可以看见点缀着白色浮冰的大海。
那个方向,本来是一座总面积4万多平方公里的小岛,李林只用了一击就将那个岛从世界上抹掉了。
九个脑袋的庞大黑影再次如梦魇般压迫过来,他的孙子就在那群闹事的年轻世代之中,当看见黑色的异形将年轻龙族们如小虫一般轻易压制,在心中涌动的情感并非愤怒和憎恨,而是深不见底、犹如深渊般的绝望。
即便是龙族的力量,在超越种面前也如蝼蚁蜉蝣般微不足道与可笑,只要有那个必要,他甚至可以在一天内把世界上所有生物全都赶尽杀绝。
这样绝对的力量,只能称之为神力——由不懂慈悲之神所行使,毫不留情强迫违逆者屈服的力量。
“在他的影响下,这个世界究竟会走向何方——”
“那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事情了。那位阁下是以神之名,行使神之权力的存在——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再次侧转过来,仰望着对世人降下怜爱的母神雕像,欧西里斯的回答中夹杂着长年信奉母神的苦恼。(未完待续。。)
17.兵临城下(一)
悠扬的旋律在房间里回响,留声机播放着最新歌曲《只差一步》,在洋溢着卡斯蒂利亚风情的探戈掩护下,罗兰翻阅着伪装成花边杂志《闻香识女人》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
从阿尔比昂王家舰队在皮劳水域栽了个大跟头开始,各国就被越来越狂热的气氛所笼罩,从宫廷、沙龙到民间酒肆都洋溢着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发自心底的喜悦,每个接触过那种热烈气氛的人感想都是非常一致的——战争马上就要来了,很快就会以人类联军的胜利结束。
人类似乎可以罗列出许多理由来佐证他们的观点,理性的、感性的、信仰的、种族的、意识形态的……要多少有多少,但精灵阵营和他们的执政官只关注冰冷的数字,比起“战无不胜的精神原子弹”,钢铁产量更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人类阵营是否准备好打一场现代化战争?李林和总参谋部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不论是心理还是物质,人类阵营都远没有做好相关的准备。
尽管他们为这场准备了很多:包括6个刚结束培训的战列步兵团,14个掷弹兵营,6个骠骑兵营,5个胸甲骑兵营,5个龙骑兵营,2个科西嘉来复枪团,最新式的格力博瓦体系加农炮,转为勇敢的工兵准备的爆破筒……
真可谓是准备万全,不过在防卫军职业军人眼里,依然差得远。
“他们连什么是现代化战争都不清楚!”
罗兰在肚子里大声谴责。
谴责是两个层面的,即针对人类阵营的鲁莽草率。也针对充斥各种实验和邪恶玩具的“现代化战争”。
人类阵营对战争充满了热情,但他们对战争的筹备工作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在达成组成联军讨伐邪恶兽人的一致意向后,汇聚一堂的诸国将帅做的第一件事,是激烈的争吵。
阿尔比昂希望继续之前的进军路线,攻克里加要塞洗刷他们的耻辱;查理曼却希望从传统的战线——拉普兰与公国的北方战线打开一个缺口,挥师北上,截断里加要塞与后方的联系,然后以要塞为诱饵,在外围构设坚固的阵地阻击公国的援军,让里加要塞成为一个巨大的磨盘。让公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两个方案都各有利弊。背后都有着两国显而易见的小算盘。如果按照阿尔比昂方案,从海上输送援军,那就等于把军队的后勤命脉交给阿尔比昂人。如此一来,不管多么不愿意。联军都得接受一位阿尔比昂将军的指挥。而执行查理曼的计划。那么攻略里加要塞的荣誉、公国毁灭者的头衔。联军指挥官的权力都将成为路易王太子的、查理曼的囊中物……
为了各自国家和自己个人的利益,将军元帅们夜以继日的争吵谩骂着,一批嗓子哑了或者老毛病发作倒下了。就立即又一批精神百倍的队友替补上去,以更加雄壮的声势和尖酸刻薄将嘴炮战争继续下去。
撇开这些沉闷的部分,罗兰仔细研究过两个方案,撇开政治上的干扰,他得出的结论是两个都不怎么靠谱。
由于公国在坚壁清野方面的工作做的非常彻底,在里加桥头堡的阿尔比昂军的后勤完全靠海运和空运,随着加里宁格勒港口设施的修复,后勤压力已经得到了缓解,不过接下来如果各**队都涌到里加地区,对阿尔比昂的航运体系将是一场灾难。更不要说,在公**的重型要塞炮面前,在滩头上挤成一团的各**队是一个多么好的靶子。
那将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战绩,足够公**和公**的崇拜者拿来炫耀毛熊战士的战斗素质,并且用上一百年。
就像李林曾经告诉过他的笑话:某个国家的士兵蹲在滩头碉堡里,用一挺通用机枪打死3000名抢滩登陆的敌军,这位独享驻守滩头守军全部战果的伟大士兵被冠以“奥马哈之兽”的光荣称号,成为现代战争中的一个不朽传奇。
这听上去就像是个蹩脚的笑话,素质和公国士兵……两者似乎从未产生过交集,但只要能找出那么多尸体,笑话就有了真实感,再稍微炒作传播一下,这就是真实的历史。
不管怎么说,重复阿尔比昂人的进军路线并不高明。
回过头来再看查理曼的方案,从计划导向上来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具体到后勤那一部分,就惨不忍睹了。
身为泱泱大国,拥有悠久的美食文化传承,查理曼人对吃异常的讲究。
在正式达成协作意向前,查理曼已经派遣两位军官前去里加城下进行考察,在报告中,除了对双方军队战斗力、武器、战术、战斗力的各种描述之外,两位军官耗费大量笔墨,描写了关于阿尔比昂军队生活用餐中种种“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景象。
肉太老、汤太甜、菜切得太粗、床太硬、枕头太低、每三个军官才一个仆人……
好吧,这些还能当成阿尔比昂甜党异端欠缺生活品味的疏失,但接下来的事情,查理曼军人表示不能忍了。
那些塞满甜腻奶油的恶心物体,阿尔比昂人居然称之为“布列塔尼可丽饼”?还有所谓的面包棍,长度、重量、形状都不符合标准,里面还居然填充了加糖的黄油!更可怕的是整个阿尔比昂军营里都找不到一块奶酪!
老天,这是对进餐这种神圣事务的严重亵渎。为了避免查理曼陆军上下在未来的战争中免遭荼毒,两位军官强烈建议查理曼军队的后勤必须由查理曼自己负责。
除了正式的报告书,两位军官还自费撰写了一本小册子《舌尖上的查理曼》,在里面详尽描述了正确的战场生活:合乎标准的长棍面包、芳香扑鼻的乳酪和鹅肝酱、每个军官有三个仆人服侍,躺在弹簧床上,搂着一位柔情似水的小姐,一道品味正宗的马提尼酒,士兵们则每天都能洗热水澡,喝到原汁原味的查理曼白兰地……
罗兰对这份槽点满满的报告彻底无语,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查理曼愿意,并不是做不到这件事,反正是纳税人和国库的钱,又不是王太子自己的零花钱。但王太子和陆军又搞出新花样,让本已不堪重负的后勤变得更加脆弱。
王太子和陆军敌视v.e公司,这是公开的秘密,于是他们坚持要在战时将铁路管理权纳入陆军的掌控,派遣可靠的官员替换公司职员,防止某财团利用后勤给他们下绊子……
王太子和陆军和王家海军不对付,这也是公开的事实,所以他们不靠、不等、不要海军的海上运输,自己动手建造“陆军远洋输送舰”和所谓的“强袭登陆舰”,并准备命名为“白色木马”或“阿迦玛”……
王太子他们看首相大人不顺眼,所以……
这群家伙怎么不去竞选年度花样作死冠军?
“别光说他们,那多不公平,海军和提坦斯也不输人家呐。”
法芙娜托着下巴,懒洋洋的插口。
海军正在筹备“海军骠骑兵团”、“海军装甲列车团”,提坦斯正在卡斯蒂利亚边境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再来个“惊喜”。
比起扯后腿和不务正业,查理曼三军还真是谁都不输谁。
远征军统帅本身就是个问题人物,再加上这么一群队友,路易王太子能带领那群屁股上还粘着蛋壳的菜鸟攻克上万毛熊精锐坚守的里加要塞?就算李林大发善心,总参谋部集体中风,亚尔夫海姆没在其中添乱,这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那种情形绝不可能出现,连百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远征注定失败,至少不会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成果,王太子不可能取得他想要的胜利,反而会陷入比现在更不利的状态。”
“不,你的思考方向不对。”
罗兰长出了一口气,无比倦怠的反驳道。
“无论胜负,王太子都不会受到损失。”(未完待续。。)
17.兵临城下(二)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法芙娜摇摇头,一脸的匪夷所思。
任何军队在深入帝国境内时,都必须确保自己的后勤来源。即使是冷兵器时代,孤军深入敌国境内,不确保自己补给路线的情况下持续作战的例子也是极其稀少的。进入热兵器时代,军队对后勤体系的依赖更加严重,补给路线的畅通与否对战争有决定性的影响,更何况查理曼军队将要进行的不管有运动战,还有消耗极为激烈的攻坚战,无法想象把所有人都得罪后,王太子还能保障远征军的补给。
他会输,而且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但罗兰却宣布,王太子不会遭到损失……
“没错,我认为王太子的地位绝不会动摇。”
罗兰放下手里的文件,摇着头说到。
“政治。法芙娜,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一次也不例外。当包括我们在内,大多数人从军事角度解读这场远征时,王太子和陆军却是在玩一场政治游戏。”
尽管从军事角度看,王太子的部署纯属作死,但这些部署绝对政治正确。
谁都清楚v.e公司和王太子不睦,把远征军的后勤线交给这么一群人完全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为了确保他们的矛盾不会影响到远征,有必要在战时将铁路至于陆军的掌控之下。
“这不过是表面理由,实际上这个部署是为了吸引其他势力。参与到打破公司对铁路垄断的队伍之中来。”
很好理解,v.e公司几乎实现了对查理曼所有商业领域的垄断,无论是v.e公司的反对者还是盟友,对此都颇多反感,各方势力试图联合起来,通过协作打破垄断的征兆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只是由于公司未雨绸缪,尽早采取措施消除这些可能,加上残酷的报复手段的威慑力,一直以来。这些活动都没成什么气候。
但他们绝不会就此断绝打破垄断的念头。不为民族和国家之类的大义,仅仅只是“李林已经捞得太多,应该退到一边,把机会让给别人”的想法。就会促使他们在某个合适的机会自动跳出来。
眼下。正好有那么一个机会——铁路国有化。
对痛恨李林和财团的人来说。这是绝好的报复机会;对唯利是图的墙头草们,铁路这块大蛋糕的吸引力足以让他们放弃和财团的友谊;对国王和首相来说,一旦实现铁路国有化。既能打击垄断财团,又能为国家多一条利润惊人的财源;
“所有人都团结到了王太子身边,v.e公司要么屈服,要么承受舆论压力和制裁,直到垮台或者和整个国家宣战。”
法芙娜点点头,做出评价。
“真是聪明。”
“王太子并不笨,也从和公司的较量中学到了不少东西,‘用利益分化瓦解对手’就是李林过去常用的招数。”
罗兰的眉头依然紧缩,但并不是为了王太子,以及那些为利益聚到一起的同盟者。
“李林一定会让出战区铁路,然后在一旁看笑话。”
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只要撤走铁路沿线的调度、管理、维修保养人员,或者拿走列车调度清单,各种操作手册,不用多久,查理曼的铁路就会变成一团乱麻。
铁路的军事调度从来都是一件非常严谨且复杂的事情,没有长期的调查积累,对每一条线路、每一台机车、每一位工程师、车组成员或保障维修人员都做到了若指掌,然后结合气象、地理环境、线路通畅程度等客观参数安排调运顺序,结果不会比公国管理下的铁路好到哪里去。
指望派遣几个精明强干的部下,再靠一些强硬手段,就能将铁路的潜能充分发挥出来,那是做梦。
李林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暂时退到一边看笑话,静静等待前线军事失利时,再次“勉为其难”的重新将铁路收回管理就行。至于王太子,虽然他会被严重恶心一回,但他大可把责任推给办事不利的部下,提出种种要求的他只需承担“领导责任”。剩下的倒霉蛋虽然赔了钱,但却不一定会丢掉性命,他们还有机会回到家里去郁闷,哀叹情况又变糟了。
“可这样一来,王太子的声望还是会受到影响,虽不至于被废黜,但他的至少也会变成别人的笑柄吧。”
“如果王太子去援救的对象是一支查理曼军队,那么他种种作战不利的行为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但此刻在里加城下的,是阿尔比昂军。”
“原来如此。”
法芙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丝冷笑爬上他的嘴角。
由于两国间长期存在的恩恩怨怨,即便眼下在同一个战壕里,他们也从不将对方视为盟友,充其量不过是敌人的敌人。当一方被毛熊揍到头破血流时,另一方嘴里会说一些同情安慰的话,但实际上心里却会笑个不停。
可以预见,在这种情结的影响下,查理曼不愿意接受阿尔比昂的指挥,阿尔比昂也不想看查理曼的脸色,双方很难步调一致共同作战,两支军队自行其是、争功诿过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王太子打赢了,那他就是代理查理曼勇士拯救阿尔比昂人的英雄。如果失败了,那一定是阿尔比昂人不听指挥,为兽人异教徒制造了机会。而阿尔比昂人也可以说相同的话,只不过把话语里国名的位置换一下。哼,真是轻松。”
龙族公主冷哼一声,表达着她对双重标准和肮脏政治的不满。
她对于政治的肮脏不是一无所知,她公主的身份本身就是政治的一部分,但人类肆无忌惮的做法还是让她感到不快。
但这还不是全部。
“还有最后一点,看看远征军的编成和来源,除了战列步兵团和科西嘉来复枪团,其它部队不是来自奥斯托利亚地区,就是圣伊斯特万王冠领地。打的是什么算盘,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先让不安份子当炮灰啊,赢了是王太子指挥有方,输了也不值得心疼,真是好算计。”
出离厌恶,法芙娜不再掩饰,肆无忌惮的嗤笑出声。
“所以不论胜败,对王太子都没什么影响,不过,你的监护人也不会就这么默不作声吧?他可不像是那种轻易就算了的人。你估计他会怎么做?不,他现在在干什么?”
“……很难预测,他的行踪现在高度保密,不但对公司下了缄口令,连对亲卫队也采取了保密措施,只有极少数干部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从不把王太子放在眼里,些许挑衅不会打乱他的既定计划进度。”
说完这些,罗兰沉默了,就在刚才,一股刺痛的感觉划过眉间。
——有什么东西正在准备着。
思考模糊的瞬间浮现欠缺主语的直感,罗兰下意识的朝北方抬头,眺望着宁静到让人连战争都会遗忘的天空,莫名的焦躁在胸口翻腾,久久不能平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