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董家庄园
董家庄,严格的说应该叫董家庄园,它是以董家庄园为中心,在东西两侧建村,形成一点两线的条形地带,这些都属于董家庄的范围。
为了区分,人们把东边的那一片称为东庄,西边的称为西庄,中间还是称为庄园。
除了庄园外,东西二庄住着的都是董家的佃户,也就是靠租种董家土地过日子的人家,因此董家是他们的大东家。实行保甲制后,董家家主又被官府定为这里的保长,又多了一种身份。
董家数代居住此地,家族的发展也是缘于这里,中间虽有数个旁枝,只是他们或搬迁、或没落,到董均做家主兼保长时,已大不如从前了。
看到家族逐渐凋零,董均不甘心没落,他雄心壮志地娶了数房妻妾,试图重振家族。然而,想法与现实总是脱节,董均与这些妻妾尽管努力,却只开花不结果,女儿生了一大堆,儿子一个没有。
没有儿子,董均不但雄心未果,还面临亡家的危险,他开始心慌了。
吃药针灸不算,董均甚至去烧香拜佛,试图用这种方式祈求有得后人。
好在上天庇佑,总算成就了董均,到四十三岁时终得一子,起名为董成。
董成长大,倒还可心,十六岁考中秀才,十九岁中了举人,一路行来顺风顺水,下一步只要考中进士,就可以等待候补,混个官职。
只是未等他参加后续的科考,一次偶然的机会竟被应天府知府看中,知府既喜其人又爱其才,便收到手下做了个文案,至于科考一事也事先说明,并不受影响。
董成起初帮知府起草起草文书,管管档案,一切不算好也不算差,可是某一日,他与知府小姐不经意间遇到,又被小姐看中了。
小姐看中,知府乐意,董成也满意,这门亲事自然是天成,不料,当知府提出了招董成作上门女婿时,身为独子的董成犹豫了。
知府强迫、董家强硬,双方竟僵持起来。
后来还是因知府小姐的哭闹,知府终于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让董家搬到南京府,这样两家既可结成秦晋之好,又相距较近,方便走动。
董家庄园是祖业,董家虽然不愿意放弃,但是为了儿子,还是决定搬迁。
搬迁虽是大事,却难不道董家之人,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多找些车马就可以完成。
诸事好办,不过是钱多钱少而已,唯独名下近百名佃户是个头疼的事情。
董家多年来靠他们才维持下来,如今要走了,心中自然割舍不下,甚至担心他们以后会忍饥挨饿、流离失所。
不知道买家是何心思,也不知道对方买地来干什么?董家能做的只能在买卖时提出要求,把保障佃户们有地种做为一个必要条件,否则买卖免谈。
说是这样说,董家也知道,他们一拍屁股走人了,对方万一不执行约定也无可奈何,只是他们能做的只能这样了,那些后事就听天由命吧。
一个小小的条件,看似不起眼,实则作用不小,就是董家也没料到会有那么大副作用。半年时间过去了,大部分董家人也搬走了,可房和地仍然无法卖出去,不用说,都是这个附加条件惹得祸。
别小看这个条件,它关系的可是近百人的温饱和命运问题,谁也不敢轻易接手。地多自然需要人耕种,而且董家的条件合情合理,为何没有人接手呢?实则问题还是出在董家身上。
……
在古代,佃户租种地主家的土地,不光要向官府交纳一定的税收,还要向地主交纳地租,甚至还要交付一些杂税。
从唐后期开始,官府一般实行的是两税法,两税法是以原有的地税和户税为主,统一各项税收而制定的新税法,由于分夏、秋两季征收,所以才称为两税法。
两税法的要义为“量出以制入”,指的是财政收入的规模按照前几年平均支出水平拟定,换言之就是官府要用多少钱,就要向农民征收多少。
到宋时两税法又进行了演变,特别是王安石变法改革,实行方田均税法、募役法,虽然因遭到豪绅大地主阶层和守旧派官僚的反对,不久便被废除,但在税制上也产生了不小的波及,之后,各种收税名目接踵而至,令人目不暇接,因此,宋朝赋税之重于前代,已是一个常识。
正常情况下,国家堂堂正正征收的农业税大都是三十税一的标准,但这只是一税,正所谓“一税轻,二税重,三税是个无底洞!”表面上的堂堂正正难掩农民的负担日渐加重。
二税就是地租;租种地主的土地,交纳地租无可厚非,但交纳多少自古各有不同,一般来说三七开的租赋就是相当重的了。但在宋时,三七开已成明文,四六开是正常的,甚至个别无良地主达到五五开。
三税就是什么种子税、农具税、人头税等苛捐杂税。当然皇亲国戚,达官贵族,地主富农没有这一项税收,所以基本上就是农民交,更重要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府又会变换条目弄出一个税来。
……
董家的佃户相对于大宋的其他百姓来说是幸福的。官府让交的税收董家没有办法,除了尽力周旋外,基本上是按原数上交,但在收租这一条上,决定权在他们,他们只按时下最低的三七开收取,因此佃户们的生活相对来说要宽松不少,这也导致他们对董家十分依赖,做事也是尽心尽力。
董家的这种做法,收取了佃户们的心,却也让他们无法适应新东家的收租标准(四六或五五开),为保护他们,因此董家在与买家谈判的时候都会加上那句,收租不得超过三七的标准。
……
高峰随李奇坤一同赶往董家庄园,一路上李奇坤都在讲董家的变故和事态发展,高峰听来也深感有趣。
董家也许只是个例,却无疑是姻缘改变家族命运的成功事例。董家将来能走多远不知道,但既然跨出了庄园,肯定会比现在有更多的发展机遇。
俩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间,远处一座庄园映入眼帘,高峰知道,那就是董家庄园了。
第45章 聚啸庄园
董家庄园前后都是庄稼土地,显得十分空旷,两侧为东、西两庄,为人员密集区,远远望去整体布局就像是一只大鸟在展翅飞翔。
已至中秋,地里的庄稼收获完毕,冬小麦还没有播种,按说正是农忙的关键时刻,地里应该人头攒动,一派干活的气象。
可高峰与李奇坤一路走来,看到的却是数百亩的庄稼地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块荒地呢。
“为何没人干活?”高峰纳闷地问道。
李奇坤看出了门道,笑道:“新东家是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还能不能种这块地也不知道,谁敢冒这个险?”
高峰这才恍然,原来佃户是有顾虑!想来也是,就算佃户不讲条件把地种上了,新东家来后,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把这个劳动果实掠夺去,这种做嫁衣的事情,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
看来自己来的很是及时,若晚来几天,过了农忙季节,就是还雇用这些佃户,地里也注定要荒废了。
紧走两步,庄园渐近,透过院墙可以看清院内的一些建筑。
如果说张白仁的家院是气势恢弘的话,那李奇坤的庄园就是温馨自然,相对两家来说,董家庄园就显得中规中矩的多。
三进三出的院子,如意大门,普通院墙,整个格调既不突显,又实用耐看,若说喜欢,高峰还是喜欢这种实用型的庄园。
院子和大门,在古时非常讲究。比如三进三出就是有三重院落,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下房(供佣人住的房子)、甚至雨廊等等。三进三出是表示从大门进去为院子,里面又有一道二门,进了二门还是院子,里面还有一道门,再进去又有一个院子。每进院子里都有别开的小门供出入,这就是“三进三出”的意思。
当然,古时的宅院,不是以院子的大小来区分贵贱,而是以大门的规格来区分。
你有钱可以买三进三出的院子,但大门的建制必须符合自己的身份,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古时的宅门分为王府大门、金柱门、广亮门、如意门,墙垣门等数种类型。一般没有官职的富户都用广亮门或如意门,用砖雕门斗装饰,院子里再豪华阔绰,大门也不敢僭越。
保长也好,大保长也好,在宋朝都不是正式官职,顶多算是一种身份,因而他们就是再富有也不敢在大门上犯错。张白仁家用的是广亮门、李奇坤和董家庄园用的是如意门,倒都没有僭越。
高峰和李奇坤赶到庄园近前时,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的民众,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或站、或坐、或蹲、或倚,一个个心绪不宁,脸含愁意,个别的还悲从心来,掩面而泣。
事情超出了预料,高峰和李奇坤没有急于上前,他们躲进人后,想看个究竟。
聚集的人群有七八十口子,他们虽然情绪不好,却没有闹事,只是在门口静观。
大门台阶上,一个大腹便便的管家正与一名麻衣青年人话语交锋。
“宋二蛋,你为何带乡亲们来闹事?”管家怒责道。
“刘管家不要生气,我们不是来闹事的,而是询问一下东家的地卖出去了没有?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种地?”叫宋二蛋的青年向管家鞠了一躬,彬彬有礼地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告诉你,地还没有找到买主,啥时候种地我们也管不着,你让乡亲们回去吧。”听宋二蛋这么一说,刘管家紧张地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面色也缓和不少,不过,他的语气并没有减弱,相反还很严厉,那种劝退的话语中含有很不耐烦的驱赶之意。
“请问,这是东家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为什么他说“管不着”时用“我们呢?宋二蛋从中似乎听出了别的意味,忍不住追问道。
“东家不在,我就代表东家,谁的意思有区别吗?”刘管家撇嘴冷笑道。一个小小的佃户也敢指责自己,看来是把他们惯坏了。
“你代表不了东家。”被惯怀的宋二蛋果然没让刘管家失望,更是直言相激起来。
“宋二蛋,你给我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代表不了东家了?”刘管家被激,立马恼怒起来,手指指着宋二蛋,大声理论起来。要不是有众人围观,他都要上前抓对方的衣领了。
“刘管家莫心虚。东家临走前说了,一切以大家的利益为重。可我刚才怎么从你的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难道是东家改变主意了?我们相信东家不会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想瞒过东家乱来,这样做事你能代表东家吗?”宋二蛋没有被吓住,反而据理力争起来。
“宋二蛋,你别胡言乱语。东家这样交待的是不错,我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可你也看到了,这房和地根本卖不出去,就是买家最近都很少上门。东家体谅大家,大家也应该体谅体谅东家吧,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么大摊资产烂在这里你们就忍心了?所以说,将心比心,大家也要站在东家的立场上想想。此事多说无益,先说到这里吧,以后有消息一定通知大家,各位还是回去吧,你们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舍弃大家的。”刘管家恩威并施,既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既说出了一些无奈,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在他认为,此事应该就此结束了。
“刘管家,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先与我们把租地合约签了,卖地时再把合约转让,如此一来,众人没有了顾虑可以安心种地,刘管家没有骚扰可以安心卖地,双方皆大欢喜,如何?”宋二蛋脸色一红,谏言道。
“这个建议不怎么样。先不说买家会不会接受事先签好的合约,就是这个合约我也没有权利签,地的主人是东家,在东家没有委托我办这事之前,我代表不了东家签字。”对宋二蛋的提议,刘管家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种美事也敢想,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地还以为你是东家呢?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步入死局了,除非有一方让步,否则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自然是佃户,毕竟他们是弱势的一方。
没有地种就没有收成,没有收成就没有生计,如此小命捏在他人手里的社会地位,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不屈服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那个叫宋二蛋的青年人并不服气,他转向众人,愤而高呼道:“乡亲们,刘管家不按东家的意思办事,弃我们的死活于不顾,为此我们不服,请求更换负责人,你们有没有意见?”
“我们没意见。”众人齐声道。
宋二蛋的这次带动,如在人群中投下了个炸弹,立马引起响应,各种吵杂声不断传来,就似一个大菜场中,人声鼎沸,喧闹不已。
“我们要求更换管家。”
“我想签定合约。”
“我想种地。”
……
第46章 事件发展
看到这里,高峰总算明白了。
村民聚在这里是为了生计,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本东家临走前答应的事情可能要变卦了,原因不言而喻,就是庄园一直卖不出去。
庄园无法出手,董家留下的管家等人自然着急,他们由此想到了一个牺牲佃户利益来完成使命的方法,只是这件事恰好被揭穿了。
双方纠纷的起因就在这里,至于随即发生地宋二蛋的煽动事件,倒出乎了高峰的预料。
一般的纠纷在高峰看来实属正常。双方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场考虑问题,没有矛盾才是怪事,所以他没有偏袒哪一方的想法。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把庄园买下来,有了新东家,矛盾自然迎刃而解,当然这必须是在他对庄园满意的条件下。
然而,因为宋二蛋的煽动,情况发生了转变,性质又有了不同,高峰不敢轻易地下决判了。
事情的复杂性超出了想像,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高峰不想暴露自己,他在默默地观察,企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宋二蛋,此人是谁?是正义者?阴谋家?还是愤青?
翻遍历史,高峰没有找到这人的身影轨迹,他了解宋朝最有名的宋姓人物叫宋江,二者的年纪又不相符,难道这只是一个偶然?
此人胆大、心细、条理清晰,很会观察形势和利用形势,从表面上看,他有一定的号召力,就是民众的这次聚集应该也是他的手笔。
不过,仅从这些上面还无法做出判断,至少到目前为止看不出他的用心和目的。
此人要么隐藏的很深,要么只是一时的脑出血,无论怎么着,此人都不能等闲视之。
自古以来,那些善良的无知人们都是被利用的对像。他们或许生活际遇的艰难,甚至达到了生死由命的程度,但并不会想着去反抗,真正站出来反抗的都是那些打着所谓正义旗号的权术之士,用悲催的人们作为炮灰,为自己的成就奠基。
一代功成万枯朽,无数贫贱人的鲜血拥起的只有少数人荣华富贵,大多数人最终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宋二蛋当然还远达不到如此高度,但这是一个苗头,既让高峰看出了其中的可能含有一些隐密,又让高峰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人们生活已经十分窘迫,地主和贫民之间的矛盾愈加突出,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花,熊熊烈火就会烧亮整个大宋朝的天空。
双方的交锋还在进行,高峰抛开那些想法,又关注了起来。
面对群众的激奋奋呼,最紧张的就是刘管家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种程度。
不让他管这件事倒是好事,他或许还会为之高兴,毕竟他早就烦透了,换人替代还巴不得呢。
只是作为一个理智的人,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当下,刘管事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点事故。
佃户们居然聚众闹事,无论事实是真是假,只要传扬出去,最直接地影响就是房产的出售。
谁会在一群乱民居住的地方买房产,无论以后雇不雇佣他们,都不可取,那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做法。
退一万步讲,就是有人敢在这里买房产,价位上也会大受打压,更不要说完成东家的交待,为佃户的事情添加附加条件了。
还有一个影响就是东家的名声受到拖累。
东家坚定地附加保障佃户的条件,有情感不弃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获取名声。
钱对这些大户人家来说,虽然是他们的立身之本,不可或缺,但相对名声来说,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也是很多大户宁愿捐钱、救济,当善人,也不愿意守着万贯家财终老一生。买名声只是一方面,求个心安才是关键。
当然,许多典故中也提到一些为富不仁之人,不过,那种人并不多,而且所谓的为富不仁也得视情而定,否则,一个家被败光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人不叫善人,而应该叫傻子。
董家家主费了老大劲获得了一些名声,虽然已经搬走,却也不敢自寻污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法还是有道理的,人到哪里,消息自然也会跟随而至。
基于这两点,刘管家就不敢大意处置这件事,这一刻他的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刘管家不停地挥手让众人安静,只是他的嗓子都扯破了,也没有一个人听他的,看来他的威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无奈间,刘管家厚着脸皮转身说道:“宋二蛋,你让大家安静下来,我有话说。”
一直冷眼旁观的宋二蛋,倒也没有矫揉造作,甚至没有一丝不情愿的表情。他往前一站,很自然地一摆手,顺势往空中一压,高声喊道:“乡亲们,请静一静。”
效果出奇地好,此时的宋二蛋就像一名出色地指挥家,下面的乐队再繁杂,他也能把大家拢在一块,并随着自己地节拍进行。
喧嚣的局面在宋二蛋的指引下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注意力都盯在台上,就是高峰和李奇坤也不例外。
宋二蛋给刘管家让开了身子,自己却躲在他的身后,其神态自然,毫不做作,似显光明磊落。
只是,别人没注意到他的异常,高峰却注意到了,他嘴角微翘的一丝抽搐,似在表达一种大度和讥讽:看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如在火炉上炙烤的刘管家,早就失去了之前的霸道神态和语气,他上前一步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满意,实际上我对自己也不满意,但是为了东家的事情,我必须这么做,这一点希望你们理解,大家不是换掉我吗?没问题,回头我就给东家写信,让东家另派人过来,这样行了吧?”
先行劝慰一番,看效果不错,刘管家接着说道:“不过,事情总有个过程,就是东家派人来也需要时间,而在这之前还是由我说了算,包括马上就要进行的房产买卖谈判,当然,请大家放心,这次谈判还是秉承着东家的意愿进行,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又有人买房产吗?希望能够谈成,这样大家就有地种了。”刘管家的一番话立马引来了众人的小声议论。虽然类似情况大都以失望告终,但买卖上门还是带来了一丝希望。换句话说,有总好过没有吧。
听完刘管家的和一席话,高峰不由得暗暗为他点赞。不愧是老江湖,以退为进做的十分到位,把一群目不识丁的农民忽悠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甚至摸不着头脑,看来单纯善良的人们还是斗不过狡猾地老狐狸。
第47章 管家有理
审视众人的同时,高峰也观注着宋二蛋。对方虽然一直没有插嘴,脸上表情也没多大变化,依稀之中却能看到一丝忧色。他在担忧什么呢?
待大家稍一平静,刘管家接着说道:“大李庄的李员外昨日让人传话过来,说今天陪人来看房,也许来人就是你们的新东家,明天你们就有地种了!”
这纯粹是烧火的话语,虽然佃户们并没有如刘管家预想的那般高兴,却也都精神一振,有了不少企盼。
刘管家再次巡视了一遍众人,话锋却突然一转,严厉地说道:“然而,你们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吗?不但群聚而且叫嚣,如此传扬出去,甚至让买家看到,后果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
“我们不过是为了种地,能有什么后果?”宋二蛋插上一句,虽然声音不大,那种不服却跃然于色,看来他是没想明白。
“种地?好愚蠢的想法。就你这样还想种地,若没有东家关照,有地也轮不到你来种!你知道这是为何吗?”刘管家瞪了宋二蛋一眼,斥责道。
宋二蛋摇头不答。
刘管家接着说道:“群聚叫嚣,说小了是向主家索要好处,说大了这叫闹事。闹事,多大的罪过,若让官府知道了定会拿人法办,你想让官府拿去吗?”
宋二蛋再次摇头不语,不过这次他的脸上现出了恐慌。
自古百姓怕官,实际怕的不是官家讲理,而是怕官家不讲理,一旦官家不讲理,随便给你头上扣顶帽子,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甚至还会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刚才刘管家说的看似严重,却是实情,而且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实情,真要是那样,大家来争取的就不是种地了,而是身家性命。
看吓住了众人,刘管家满意地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我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没有人会怪罪大家,此间事更不会传扬出去,但是,我们不传扬,不代表别人不传扬,若买家来了看到此种情况,你说会不会帮大家传扬呢?”
“这—”不仅宋二蛋,就是台下的百姓也大概听明白了,此事确实是挺严重的。
打铁趁热,刘管家又敲打起来:“买家看到,地的买卖成不成还在其次,最关键地是会把大家的名声搞臭,以后谁还敢雇用你们,不光如此,连带着东家都要跟着名声受损,这个损失你们谁能担得起?”
看大家都低头无语,甚至个别佃户在羞愧地跺脚,刘管家知道该收尾了:“话都说这么明了,我想大家也都是明白人,应该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了吧,趁现在没有外人,大家还是散了吧,都回家等消息去。”
连唬带吓加上蒙,刘管家把老实的佃户们哄住了,看众人纷纷往后退,他又不失时机地向外猛挥手,佃户们终于快步离开了。
“喂、喂!”台阶上的宋二蛋看情况不对,事情超出了预料,他急忙出声阻止,只是喊了数声也没有人搭理他。
众人快步离开,无奈地宋二蛋也悻悻地离去,大门前很快空旷起来,高峰和李奇坤的身影终于显露。
正要转身进院的刘管家瞥见俩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转换成笑容,并快步迎了过来。
“可是李员外和高公子?”还有四五步远,刘管家就出声招呼。
没见过李奇坤,更没见过高峰,但刘管家很会判断,对方无论形象还是气质都与传来的消息契合,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正是我们,鄙人姓李,这位是高公子。”李奇坤十分有礼地回应了刘管家,并做了介绍。高峰亦微笑点头。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没有远迎,实在是抱歉,这乱哄哄的场面确实辱没了法眼,令两位见笑了,好在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误会消除自然一切正常,而且得俩位的见证,我们也有了底气,至少不怕人在外面说闲话了。”刘管家尽力挤出笑脸来迎合俩人。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买家全程见证了整个过程,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说幸运,被别人都看穿了底裤还幸运个屁。说不幸倒还有那么一点幸运,毕竟整个过程并不算糟,稍微明点事理的人都能够理解。
这种事情亲眼看到并不可怕,怕的就是以讹传讹。流言本源于几分事实,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加工,这才成其为流言,那个杀伤力才叫大。
面对俩人的及时出现,刘管家无可奈何,生意成不成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证负面消息不传出去,所以他在尽力表达友好的前提下,还是传达出那层意思,不过他的说辞很生硬,说他在挤兑对方也不为过。
刘管家的话中有话,高峰和李奇坤自然听得出来。
“你也不用这样敲打我们,我们是来看房子的,不是来看热闹的,更不是来传播小道消息的。”高峰根本就没给刘管家面子,直接揭露了他的企图,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被高峰这么一扒,刘管家立马就如**裸了一般,毫无遁形之地。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来的俩人不简单,可不像佃户那样容易对付了。
不但如此,实际上刘管家也醒悟过来了,单就对方的身份也不能轻易得罪。
一个员外,一个公子,是闹着玩的吗?那是与他们东家同等级别的存在。
公子可大可小,权当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也就罢了,员外在宋朝可不是随便叫的,那是一种官称,有官称的人就算没有官位也有余威。
看对方的来头,公子好似不比员外的地位差,这样的两个人,他作为一个管家,说白了就是个下人,一个伺候不好也可能得罪,居然还敢去挤兑,真是胆大妄为。
不过,刘管家毕竟见过太多世面,他知道对方真要怪罪也不会与他说那些废话了,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自己态度够好,是可以化解这份不愉的。
“是在下失礼了,两位勿怪。员外和公子也是久等了,请先进去喝杯淡茶如何?”说完,刘管家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第48章 可怜之人
面对刘管家的邀请,高峰和李奇坤没有客气,直接迈开大步走进了院门。本来就是来看房的,岂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固步自封,连门都不进?
庄园院落不大,房舍却不少,二三十人住进去绰绰有余,就是四五十人也能挤下。
院内的建筑以石彻为主,虽有岁月冲刷的痕迹,却依然十分结实。木质门柱、雕花窗棱,回曲走廊、砖铺地面,再加上院种梅花、人造假山,整个格局虽然不很华丽和壮观,却显得实用而耐看。
董家家主虽然早就搬走了,院子却仍然派人维护,看上去洁净和清新,没有丝毫地荒芜感觉。
转了一圈,高峰心中有了个大概,但他没有立马表明态度,而是在等待时机。
在刘管家的指引下,一行来到客厅,落坐之后,端上香茶。饶是高峰不懂品茶,喝上一口也是满嘴飘香,他不由得颔首:刘管家这是真心待客呀!
拨弄着茶盏,高峰顺口问了一句:“宋二蛋这人怎么样?”
高峰问得不经意,刘管家回答得也很自然:“他是个可怜之人。”
噢?高峰的脑袋一下子不够用了。按说宋二蛋搞出那么大阵势,甚至让刘管家面子上难堪,作为最大的受害者,不说对他深恶痛绝吧,至少也不会怜悯他,这又是什么节奏?
若说刘管家是在表演,根本没这个必要,在高峰和李奇坤面前表演秀慈善有什么意义呢?
若说宋二蛋真是可怜之人,必定也有可恨之处,可刘管家偏偏忽略了那些而只说他可怜,这是有深意还是事实?
无论怎么说,至少在表面上刘管家已经不怪罪宋二蛋了。
“他有何可怜之处?”高峰好奇地问道。
“他不是本地人……”
“等等,你说他不是本地人,那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来得这里?”刘管家刚一开口就被高峰打断了,不但如此,高峰急切地问话里竟然充满了紧张,此时不要说聪明如刘管家,就是个普通人也能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高峰确实紧张,他这个时候真的害怕碰到姓宋的带头人,就算明知此人不是宋江他也会心有余悸,毕竟心理上会往上牵扯。
高峰的异常表现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不过,大家也没有想多,高峰要买庄园,对手下人多点了解并不过份。
刘管家被打断思路,只得重新梳理了一遍道:“他是哪里人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在十年前,北方遭遇天灾,许多地方受灾严重,众人纷纷逃难,而宋二蛋就是在逃荒队伍里被宋老憨发现的,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饿得不成人形,甚至一些记忆也无法想起,宋老憨可怜他,便把他收留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是来这儿后才姓的宋?他之前姓什么呢?”听到这里脸色高峰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又追了一句。
“之前姓什么没人清楚,反正是后来姓的宋。”刘管家答道。
后来姓的宋,高峰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个宋二蛋只要不与宋江沾上关系,量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叫宋二蛋,上面是不是还有哥哥?还有,他父母呢?”高峰再次问道。
事情已经追查到了这个程度,也不在乎把剩下的都弄清楚,否则留下些疑虑总是不妥。
对于高峰查户口般的问话,刘管家没有一丝地不耐烦,他耐心解释道:“宋老憨的第一个儿子叫宋大宝,不过,不到三岁就夭折了,收留宋二蛋也是按这个顺序起的名。当然,二蛋这个名字适合穷人家用,所以他的命比大宝的硬,不但如此,就是宋老憨和他老伴也降不住,收留宋二蛋不到三年俩人便相继离逝,那时宋二蛋才十来岁。”
古人迷信,把一些事情怪罪到名字上很正常,对此高峰倒没有在意。
“后来呢?”他又问道。虽然排除了宋二蛋的某些嫌疑,但在这次聚啸事件中,他绝对是有份的,要想解开其中之秘,还得从宋二蛋身上打开缺口。
刘管家答道:“没了父母,生活压力彻底压向了他的肩头,不过,这小子倒也机灵,谁家有事都肯上前帮忙,而且嘴巴又甜,深得大家喜欢,众人都愿意接济他。后来长大成人,他倒不忘本,时时念叨报答大家的恩情,每次事关大家的利益,他都第一个站出来。”
听到这里,高峰心中大定,同时也对刘管家对待宋二蛋的态度有所理解。
宋二蛋身世虽然不好,却是个不忘本的人,他能不顾个人安危敢于为佃户们冒头,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刘管家不怪罪他,有可怜他的原因外,还对其行径已经习惯了。
当然,宋二蛋的这些做法也不都可取,至少这次聚啸交锋就不可取,因为他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由此可见,宋二蛋的精明只是一方面,却还有许多预料不及的地方,所以高峰对他的定位就是个愤青。
对于这种人,高峰是又爱又恨。
他们热血,有激情,不怕后果,敢于冲锋,如果善加利用,绝对是手中的一把利剑。但他们同样固执、任死理,盲目蛮干,不知回头,若用不好,倒似一个炸药包,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抛开这些不说,单说这次聚啸事件就有疑问。明显宋二蛋事先知道刘管家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作为一名佃户,就算时时关注此事也不可能得知这种秘辛。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掌握得呢?
原因无怪乎两个,私下揣度和有人告知。
私下揣度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却不大,毕竟这是冒风险的,就是揣度出来刘管家不承认也是没招,看宋二蛋信心满满的样子应不是这个可能。
那就是有人告知了,若是如此事情就很微妙了,第三者的参与其目的绝对不会那么单纯,中间设套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套子里的人。
有了这个怀疑之后,高峰轻轻地把茶怀放下,向刘管家又问了一句:“最近可有人来看庄园?”
第49章 探求真相
“唉!”刘管事叹了口气道:“要说看庄园,以前来的人还真不少,而且不少人有意向购买,只是—,后来消息传了出去,人来的就渐渐少了,不过,前几天倒是有一家来过,他们看上去很感兴趣地样子,问东问西,甚至连细节都不放过,当时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可结果呢?人一走再不回头,连个说法都没有。”
刘管家中间犹豫了一下,高峰自然听出他是对附加关于佃户条件的无奈,只是这种场合,他不便说出来罢了。
“这家是干什么的?”高峰接着问道。
“是一家酒楼,具体的我不能泄漏,还清高公子原谅。”刘管家答道。
对于这个说辞,高峰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力,真不知道刘管家是怕对方的势力还是有保密意识,不过,无论哪一种情况,对方既然不说,高峰也不会强求,毕竟这种事没有强求的必要。
放弃追问的高峰与李奇坤使了个眼色后,便端起茶悠闲得喝了起来。
“我说刘管家,帮董保长处理房地一事,可否辛苦?”李奇坤心领神会,立马放下茶盏,友好地询问起刘管家来。只是他看似友好的话语,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净往刘管家的软处捏。
“辛苦倒说不上,只是心累,不过,东家安排的事,我们作为下人的肯定要尽力去办,否则将无法面对东家的信任。”刘管家语气低沉地说道。
“我看你这次是要辜负东家的信任了。”李奇坤同情地看了刘管家一眼,毫不避讳地说道。
“还请员外赐教?”刘管家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地问道。
之前他就预感到俩人的到来肯定有麻烦,所以才会挤兑他们,不想反被搞得灰头土脸,旧话不敢再提,不但如此,甚至还要赔着小心,生怕再惹毛对方。
好在对方说了,他们不是来传播小道消息的,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出这句话来,基本上是值得相信的,否则他们就是当面说要把事情传出去,也只能听之任之,至少他没有能力阻止。
如今对方又弄出一个玄虚来,刘管家根本就听不出来症结在哪里,岂能不心惊?当然,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胡乱猜测,只有老老实实的请教。
“因为这次的事件很快就要传出去了。”李奇坤悠闲地喝了一口茶说道。
妈的,还是这事。刘管家简直崩溃了,没想到有身份的人也那么不要脸,明明说好的不乱传小道消息,如今又提传出去的事,到底哪句话可信?
“请问,什么条件俩位才答应不说出去?”对方既然明说,那就是有目的,当然,他们也不是傻子,自己作为一名管家有多大斤两应该都知道,想来不会漫天要价到自己承受不起,唉,再有身份也不值钱呀!
刘管家的话令高峰和李奇坤相视一眼,不由得同时大笑起来。
“哈哈,原来刘管家还在担心我们?怪不得如此恭谨。不过,你错了,泄漏秘密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李奇坤长笑一声解释道。
听完这话,刘管家终于不淡定了。难道他们知道什么秘密?看来自己还是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请问是何人?”刘管家急问道。一股阴谋逼近的感觉袭上心头,此时的他头上已冒出了冷汗。
“是谁我们也不知道。”高峰趁机接过话头。他的神情很悠闲,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茶怀,好似注意力并不在这边。
“你们不知?那刚才—”对方越悠闲,刘管家就越着急,连语气都显得很急促,要不是刻意压制,他都准备用吼的了。
“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高峰依然淡声说道。
“谁?”刘管家的声音稍高了一些,忙问道。是谁都能听出他心中的不耐烦。
“宋二蛋。”高峰轻声地吐出了三个字。
“宋二蛋?他被人收买了—?没道理呀?”宋二蛋的名字一出来,刘管家的眉头立马拧在了一起,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打了多年的交道,他对宋二蛋还算了解,那是一个宁可掉头也不愿意出卖乡亲们的犟种,怎么可能被人收买呢?
然而,对方说的言之凿凿,刘管家又不得不信,难道宋二蛋真的有问题?
十分矛盾的刘管家一时沉默下来,只是偶尔用咨询的眼光瞟向高峰和李奇坤,希望得到答案。
“收买倒是未必,被人利用了却有可能。”高峰无奈地解释道。这个刘管家看似精明,实则摆脱不了原有的思维定势,就算再三提醒也无法看透玄机,还是得把话说明白才行。
……
客房内,宋二蛋站了有半天啦,依然没有一个人理他。
上首坐着两位华服人士,一个年长,一个与他差不多同龄,刘管家只在下首陪着,连主位空着他也不敢坐。
他们是何人?为何叫我过来?在台阶上曾一度很淡定的宋二蛋,此时也不淡定了。
三人的脸色都唬着,齐刷刷地看着他,试图把他穿透。不明所以的宋二蛋终于被惹毛了,老子怕个逑。
“你们是谁?找我来何事?”宋二蛋终于腰杆一挺说道。
“放肆,你敢这样与尊客说话—”刘管家憋了半天,高峰和李奇坤不说话,他也跟沉默,不过,宋二蛋的无忌让他忍不住了,开口训斥起来。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高峰便伸手拦住了他。
“宋二蛋,你真不知道我们找你何事?”高峰冷视宋二蛋一眼道。
“自然不知,否则又何必相问?”双重压力下,宋二蛋的语气软了下来,不过,他的神情看上去并未服软。
“那好,我来问你,你对得起善待大家的东家吗?对得起接济养育过你的乡亲们吗?”高峰直言怒斥起来。
被高峰训斥一顿,宋二蛋一愣,大感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告诉你,我是带百姓聚集了,可那是为了帮大家讨个说法,并没有惹出事端来,如果说这就是错,那我愿意一力承担。”
宋二蛋说的光明磊落,不知内情的人一听都会认定他是一个汉子。
“宋二蛋,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快说,到底勾结了什么人要置大家于死地?”看宋二蛋还敢狡辩,刘管家再次怒骂起来。
“刘管家,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我为何要勾结外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宋二蛋蒙圈了,他根本无法得知这是怎么回事,唯有先辩解一番。
看宋二蛋不似做伪,高峰明白了:这家伙也蒙在鼓里。
“你—”刘管家还想再说,高峰再次把他拦住道:“请问,你是如何得知刘管事的想法的。”
“这—,”宋二蛋的话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似在心里盘算其中的关联和轻重。
“还不快说,你想急死人呀!”刘管家顿足催促道。
“是朱管家告诉我的。”宋二蛋终于狠下心来说道。
“朱管家?原来是他们!噢—,我明白了。”刘管家嘀咕了一声,终于恍然大悟起来。
第50章 高峰出手
刘管家明白了,高峰和李奇坤却糊涂了,俩人面面相觑之后,高峰问道:“朱管家是谁?”
“唉!”刘管家叹息了一声道:“朱管家名叫朱水涛,人送外号猪尿泡,是四季香酒楼的管家,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家看房的酒楼。”
“四季香酒楼?”高峰念叨了一遍,这个酒楼对他来说很陌生。
“四季香酒楼是县城最好的酒楼之一,老板黄达风,大家私下都叫他大黄蜂,他可是个蛰人不眨眼的人,好多人在他手下吃过亏。这也怪我,明知道这家人不能惹,还想做他们的生意,如今倒好,不知不觉间进了人家的套子,就是后悔也晚了。”刘管家无语摇头道。
“难道朱管家是有意找我的?”宋二蛋仍有一丝疑惑,不禁问道。
“自然是有意找你,否则你哪够资格让他理。”刘管家怒其不憎地说道。
“他的目的呢?”宋二蛋又问道。
“为了这里的房和地。”不等刘管家回应,高峰就先一步说了出来。
“买房地,直接找刘管家商谈不就行了,为何还要费这个周折?”宋二蛋还是没明白过来。
“因为他既想把房价压到最低,又要把关于佃户的附加条款取消,所以才制造机会让你们冲突,他只需在外界扇风助火把大家搞臭就行了,到时无人来买房,他借机坐收渔翁之利,如此好盘算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刘管家早就恍然,把自己的推测向宋二蛋作了讲述。
“啪!”宋二蛋一巴掌拍在一张木桌上,恨声道:“都怪我上了猪尿泡的当,下次遇见他,定然—,定然不再理他。”
宋二蛋发了半天狠,也只是虎头蛇尾,一句“不再理他”显示出内心的空虚。
对此,高峰倒挺欣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勇”,而是“傻”。
宋二蛋的发狠,刘管家视若无睹,他站起来向高峰和李奇坤抱拳道:“多谢员外和公子提醒,才让我们明白了真像,大恩不言谢,小人确实也无以报答,唯有准备下一桌酒席款待,万望两位贵人勿要推辞。”
明知是对方的阴谋,刘管家也有一种无力感,以他的能力实在破解不了。好在,事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是死也是做个明白鬼,刘管家已经觉得值了。
因此他的这番话真诚至极,一看就是发自内心,说明他对高峰和李奇坤转变了看法。看来之前无论是客气还是恭敬都有作伪的成份。
满含期待的刘管家站在厅中等待,高峰却对他摆了摆手,请他坐下道:“吃饭的事先搁一边,谈完正事再说。”
正事?还有什么正事?刘管家这次是真糊涂了,该谈的正事都谈完了,难道还有别的事?
看对方愣神,高峰心中一阵冷笑。念头到现在都转变不过来,真不知是他的不自信还是对自己的看不起。
“刘管家莫非把我们来的目的忘了?”高峰出言提醒了一句。
就算高峰的语气中含有讥讽,这句话一出来,也差点把刘管家吓尿了。
他当然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只是之前发生事情的太多,他早就忽视了,或者说他是不抱希望的有意忽视了。
如今听到这话,无疑是一种魔音,把他的魂都带走了,这幸福来得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担心下一步将死得有多难看,现在看来,倒不用担心了,不但死不了,还因祸得福,买卖做成了。
“你们真的要买这里?”几疑似梦的刘管家不可置信地问道,要不是有众人在场,他都要掐自己一下来证明是不是真的了。
“怎么?你以为我们是没事来找你聊天的,还是这里不准备出售了。”高峰似笑非笑地问道。
“售,当然售,我只是没想到—。”刘管家终于明白过来,这次是捡到宝啦,因此慌忙地回应。只是他还没有从兴奋中出来,思路更是没有打开,想表达一种喜悦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整话。
大半年的光景,他次次抱着希望,可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对此他都麻木了。然而,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唯一没抱希望的一次却成了,这种事只能用“天意难测”来形容。
如此诡异而美妙的事情,若刘管家还能正常地说话,那他也太冷静了。
“没想到我们会买是嘛?哈哈,我们也没想到会买,你看你的那些佃户,胆子多大。”高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甚至还用手指着宋二蛋挖苦。
“扑通”,高峰话音刚落,一道声响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宋二蛋正朝着高峰跪拜。
“感谢贵人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只要恩人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带皱一皱眉头的。”宋二蛋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小子这么不禁逗,轻易就把命搭上了,真没出息,不过,这个样子我喜欢。
高峰意淫着,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见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厉声说道:“上刀山下火海倒没必要,不过,你若敢再聚众闹事,就是不把你交到官府里,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充满着十分强大的气场,不但把宋二蛋吓得浑身一哆嗦,就是其他人也深感震撼和惊惧。
特别是李奇坤,他与高峰接触的时间最长,俩人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他从来没见高峰这么凶过,如今看到他的另一面,就算针对的不是自己,他也是心中一悸。
此子绝非池中物,李奇坤又冒出一个想法来。与高峰相处的时间越长,从他身上看到的精彩越多,因而他的看法逐步提升,这次又给高峰拔高了一个高度。
高峰这么说自然是为了立威。佃户们都信服宋二蛋,虽然还没到惟命是从的程度,但不代表将来不会发生什么,万一真出个意外,倒霉的还是他高峰。因此,必须把宋二蛋死死捏住,万不得已,就是牺牲掉他也再所不惜。
“恩人放心,此事绝不再犯。”宋二蛋瑟瑟发着抖,跪地叩首道。
在刘管家面前曾一度淡定的人,竟然在高峰面前吓成这样,真不知道是真恐惧还是装的,无论怎么着,高峰对他还不能信任,只能边使用边观察了。
“你起来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牢记住今天的话,不能再做傻事了。”高峰警告道。
“仅记恩人教诲。”宋二蛋说完,又磕了一个头,随后听话地爬了起来。
“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东家,恩人的叫法就不用了,还是用东家听着习惯。”高峰说道。
“是,东家。”宋二蛋答道。此时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任由高峰摆布。
“你现在回去,安排众人及早下地干活,别让地里耽误了,并告诉大家,租赁土地的方式还和以前一样,不要有任何的担心。还有,你再帮我统计一下佃户的基本情况,要弄清楚他们除了种地外,还有什么手艺。”高峰安排道。
“是,东家。”宋二蛋答应后离开了。
“刘管家,我们商讨一下转让的事情吧。”高峰转向刘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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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进入县城
“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天师扬故里,凤凰落吉祥。”这段话是对丰县的美誉,也是对其历史的一种见证。
丰县,又名凤城、古丰、丰邑、秦台,春秋时期属宋,为宋王偃的都所,其历史悠久,人文昌盛。
相传远古时代曾有凤凰落于当地一棵梧桐树上,因而得名为凤城。至刘邦建立大汉朝,张道陵创建正一天师道,丰县的名声便变得传奇起来。
丰县位于徐州与应天府的中间位置,东连沛县、北接金乡,南毗砀山,西通单县。四通八达,为往来交通要道。
丰县虽然地理位置重要,但往年战事波及不多,因而这里人们安居乐业,生活稳定,加上当地民风纯朴,与世无争,让人疑为世外桃源。
白居易曾用诗作《朱陈村》表达了对丰县民俗的向往。
徐州古丰县,有村曰朱陈。去县百余里,桑麻青氛氲。
机梭声札札,牛驴走纭纭。女汲涧中水,男采山上薪。
县远官事少,山深人俗淳。有财不行商,有丁不入军。
家家守村业,头白不出门。生为村之民,死为村之尘。
田中老与幼,相见何欣欣。一村唯两姓,世世为婚姻。
亲疏居有族,少长游有群。黄鸡与白酒,欢会不隔旬。
生者不远别,嫁娶先近邻。死者不远葬,坟墓多绕村。
既安生与死,不苦形与神。所以多寿考,往往见玄孙。
我生礼义乡,少小孤且贫。徒学辨是非,只自取辛勤。
世法贵名教,士人重冠婚。以此自桎梏,信为大谬人。
十岁解读书,十五能属文。二十举秀才,三十为谏臣。
下有妻子累,上有君亲恩。承家与事国,望此不肖身。
忆昨旅游初,迨今十五春。孤舟三适楚,羸马四经秦。
昼行有饥色,夜寝无安魂。东西不暂住,来往若浮云。
离乱失故乡,骨肉多散分。江南与江北,各有平生亲。
平生终日别,逝者隔年闻。朝忧卧至暮,夕哭坐达晨。
悲火烧心曲,愁霜侵鬓根。一生苦如此,长羡村中民。
……
董家庄园到县城也就五里来路,步行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在董家庄,高峰和李奇坤联手,不但顺利拿下了庄园和土地,更是化解了一场矛盾,甚至还因此让刘管家私自做主,在价格上便宜了一百两银,算是一场大丰收。
在刘管家的强烈要求下,高峰与李奇坤在庄园吃过午饭,讲定三天内办好转让协议和付款,俩人便向县城进发。
一路行来,李奇坤向高峰讲述了不少关于丰县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高峰听得不禁啧啧咂舌,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竟有如此多的历史典故和文化渊源。
可能真如白居易诗中描述的那般,“家家守村业,头白不出门”,要不是那位同学的介绍,高峰在前世时对丰县的了解还真的不多。
世事因果循环,想不到自己竟穿越到了同学的家乡,虽然早了他上千年,但仍有一种亲切感,何况自己在此地生活了一个多月,身心早已融入当地的民俗之中,也算是个地地道道的丰县人了。
行不多时,远处一座城廓映入眼帘,赫然就是丰县城了。
远远望去,县城并不大,长宽各不过三四百丈,四四方方,显得中规中矩。
及至近处,一股沧桑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丰邑”这是建城时就使用的名称,虽秦以后就改名为丰县,但城门字迹并未做出修改,或许正是用它来作为历史的见证。
城墙不高,约两丈左右;墙体虽显厚实,但与那些名城大州相比还差的远。整座城墙略显残破,显然是和平日久,人心思稳之下并未多加修缮。
唯一引起高峰注意的是护城河。前世高峰曾听同学说起过,它开挖城于战国时期,是国内保存最为完整的方形城河之一。
临近观看,果然保存完好。河面宽逾三丈,河水清沏见底,环城而过尤如一条玉带缠绕,环衔相扣,显得十分美丽。
高峰无心观赏风景,与李奇坤并步入城。
守城一名小吏,似与李奇坤认识,双方点头示意后便即放行,并无拦截验证,高峰衣着鲜明,且与之并行,同样畅行无阻。看来权、贵、富在任何时代都享有一定的特权!
进入城中,一条笔直的大道穿街而过,沿道两侧,房舍林立,人来人往,又是一番热闹景象。
县城与乡下又自不同。已是半下午,如邵集那般,乡下已临近罢市,就是小摊小贩也大都开始收拾货物准备回家,然而,此时县城里的人潮依旧汹涌,不见丝毫冷清地迹象。
各种售卖正在进行,吆喝声、讨价声不断,人流往来,或行迹匆匆、或驻足观看,不一而足,从此一角可见大宋朝的经济繁荣到了什么程度,这还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真不知道如东京汴梁、南京应天府会是什么景致。
前身因家穷,没有来过县城,就算带有前世的记忆,见过一些大都市,高峰也被这里的情景深深地吸引住。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很多东西亲眼见到比凭空想像来得更为直接,撇开隐藏的一些阴暗面和历史的情结,这种场面才是高峰最想要的生活。
人们安逸、生活简单,生活中最多的就是平淡。“既安生与死,不苦形与神”,没有高大上地追求就没有更多地烦恼,就是偶有不快也改变不了生活的主色调。
县爷召见定于晚上,高峰与李奇坤时间充裕得很,因此都不急着赶路,他们一边欣赏街道风景,一边交流心得,显得惬意非常。
一路走来,一家家店铺从眼前闪过。布店、粮店、珠宝店、杂货店、文房四宝店等等皆有,店内更是物品齐全,琳琅满目,令人暇不应接。
不过,物品再多再好,高峰和李奇坤也没有进店的**,又不是女人,不具有那种逛街的天赋,从路边瞄一眼就行了,进去细看倒没有必要。
再往前,右前方有一座大的园林区,四周围墙高栏,厅台楼阁隐现。李奇坤介绍说,这是“凤鸣园”,传说当年凤凰就落于此地,而晚上的中秋赏月活动也安排在这里进行。
行近园区门口,果见门口左侧一块巨石上书“凤鸣园”三个大字。
因活动时间还早,园区还未开放,高峰与李奇坤更没有进去的想法,俩人直接从门口穿过。
第52章 真矣伪矣
俩人的目的地是李奇坤的一处馆舍,晚间他们就要住在那里。
李奇坤在县城的产业不少,不光有门面店铺,还有馆舍和住房,他们这次去的馆舍是李奇坤私用的一处地方,不对外营业。
馆舍位城西,从南门入城,应先至城中再向西转。
临近城中位置,高峰发现前方街角处有数十人围观,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没有猎奇心理的高峰,也不得不走上前,因为那里是必经之路,附近可没有绕行之道。
还未近前,高峰便听到一阵叫骂声:“小兔崽子,你活腻了,敢偷大爷我的东西,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送你去衙门。”
看来是某位老大遇到小偷了,这种事情任何地方都存在,没什么稀奇的,对此高峰抱着不理睬的态度。更何况他对小偷小摸一惯看不起。
“冤枉呀,这位大爷,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你看我两手空空,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出,毫不畏惧地争辩着。
竟然是个孩子,而且仅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他不会超过十岁。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但不惧而且口齿伶俐,反驳得十分有力,倒让高峰刮目相看。无论此人是不是小偷,高峰都决定看看了。
“还冤枉,刚才只有你碰了我一下,结果钱包不见了,你说它能跑到哪里去?不是你小子还能是谁干的?一看你小子就不是好人,全身脏兮兮的,恶心死了,绝对是个没爹娘管教的野种。”
高峰近前,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一名近三十岁的矮胖男子正气势汹汹,一边指责漫骂,一边死死地抓住一名半大孩子的手臂。
少年年龄果然不大,只看身材发育就不到十岁,人不但瘦弱,而且面色发黄,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果。
“你才是野种,大人都是这么欺负小孩子的吗?没有证据诬陷不说,还侮辱人,有种我们现在就去面官,看谁有理?”少年依然犀利地进行反驳,令人听来甚觉有理。
不但如此,听到男子嫌他脏后,少年不但不向外挣脱,反而迅速靠向了男子,试图贴到他的身上,这个动作吓得男子频频后退,差点失手松开了他。
俩人争执不下,旁观的众人无法辨别真假,他们只能在外围观看,并不上前劝阻,不过,一些议论声还是传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可怜。如此小的年龄怎么可能是小偷呢?”
“是呀,小孩说的有道理,没有证据怎么怀疑人家偷东西呢?大人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看未必,别看小家伙年龄小,偷东西可不论年龄的。”
“就是,要不是他偷的,为何要碰别人一下子?”
“那他偷的东西在哪里?”
“这—”
……
少年的争辩,周围地议论,使那名男子既十分苦恼,又无可奈何。
你说别人偷了东西,可东西在哪儿?找不出来就是冤枉人,守着这么多人他可不敢胡来,就是揍这小子一顿也没有理由。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你说诬陷你,那你敢让搜身吗?当着大家的面搜上一搜,看谁在说谎。”
听说要搜身,少年眼中透出一丝惊慌,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搜身我没意见,要是搜不到怎么办?”
“搜不到我自认倒霉,放你走行了吧。”男子答道。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搜不到你自认倒霉,那我呢?我白让你搜了?”少年讥讽地说道。
“你想怎么样?”男子不禁问道。
“搜不到,赔我十吊钱。”少年十分干脆地说道。
“你做梦,我总共也没丢十吊钱。”男子有些微怒地说道。
“那你丢了多少?”少年好奇地问道。
“壹—,壹百文。”说这话时,男子脸一红,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轰”,围观地人群立马就如炸开了一般。就算男子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想不到,闹了半天的偷窃事件竟只为了一百文,这人还真是有钱?
看这人穿着很讲究,就算不是大财主,家境也应该殷实的很,却为了一百文,同一个小孩子在这里骂来扯去,真不知道值还是不值。
看到这里,高峰也甚觉好玩,他倒不是因为牵扯的钱少、有点搞笑,才有这种想法的,钱再少,只要是偷,性质也是一样。他是因为二人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不同才有这种想法的。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就算混世日久,也不应该如此老到,他不光带动男子跟着自己的节奏走,还把他逼近了死胡同,要说这小子简单,高峰可是不相信的。
高峰甚至可以断言,钱无论是不是小孩偷的,仅搜身是搜不出来的,如果男子强烈要求搜身,吃亏得还是他自己。
反观那名男子,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这虽然与他没有证据有关,却也与他的应对能力弱不无关系。
二者相比,若年龄互换一下,出现这种结果倒属正常,然而,二者都出现了超越年龄的表现,不由得让高峰觉得好玩。
看俩人说得好似都有道理,甚至男子还不如小孩说得更逼真,但高峰基本认定,钱就是这个少年偷得。当然了,谁真谁伪,他也做不出最后地判罚,因为他也不知道少年把钱藏到哪里去了。
不对,突然间高峰想到,若是搜身搜不出钱来,那就说明钱不在少年身上,不在他身上那就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就说明此案不是一个人做的,少年应该还有同伙在这附近。
看了那么多后世的电影电视节目,其中不乏关于几人联合偷窃的情节,高峰不禁为自己到现在才想明过程而感到汗颜,看来自己最近是过得太安逸了,脑子都生锈不好使了。
想通了情节,高峰不由得偷偷四顾,在一个墙角处,他终于发现了一道身影,一名同样年纪的少年正神经紧张地关注着这边。
果然有同伙,高峰暗道。
第53章 节外生枝
高峰这边寻找玄机,那边俩人却拉扯得不可开交。
“别管我丢多少钱,不让我搜身是不会放你走,你掂量一下吧。”男子被众人嘲笑,有些恼羞成怒,只好把脾气发在少年身上。
“搜身可以,可搜不着你得赔钱给我。”少年也是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这个要求男子又不同意。丢一百文他都拉扯半天,若让他再赔钱出来,还不要了他的命。
于是双方各执己见,僵持在那里,谁也不服气谁。
这时,有人建议道:“不如去县衙叫县老爷帮你们断案。”
俩人早就吵着去县衙,可他们清楚,县衙岂是那么容易去的?在没有几成把握之前,进了县衙弄不好得吃亏,为了一百文实在不值。
只是,当下众目睽睽,彼此又不能采取极端措施,唯有僵持、逼对方服软才能落个心理平衡。
不过,对于那人的建议,俩人好像都同意,虽然脚下没有一个人在动,嘴里却一个比一个嚷叫得狠:“走,去县衙。”
俩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各有各得心虚的地方,看得众人不由得鄙视一番:原来虎头蛇尾讲的就是这俩人。
“我说谁吵着要见官,这不是韩老板吗?怎么?丢东西了,那可得找回来,不然回去没法向你家娘子交待。哈哈。”众人正闹哄间,一个华服青年在两名家丁的引导下,拨开众人,走了进来,只是他一看到那名男子,便打趣起来。
华服青年年约二十上下,长得清秀俊朗,翩翩不凡,然而,细心之人若用心观察,定能发现其身上有一股书生之气和邪淫之气存在,特别是他的那个笑声,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此人是谁?不等高峰找李奇坤询问,便听到被称为韩老板的男子说道:“蓝公子请了,我这里是私人小事,就不打扰你了,走,我们去见官。”
前半截话明显是不待见被称为蓝公子的人,后半截话一说完便拽着少年要走,这是下定决心要躲开蓝公子了。
一个人的出现,竟让韩老板不惜见官也不愿意与他多呆一会,可见此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不但如此,围观的众人好似也认识蓝公子一般,看他出面,不由得都纷纷后退,试图离他远一些。
“慢着。”蓝公子伸手拦住了准备去见官的俩人。
“蓝公子这是何意?”韩姓男子脸色不愉地问道。
“韩老板,不是我不让你去见官,而是你去了也没有用,根本就见不到官。”蓝公子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为何?”韩姓男子纳闷地问道。
“你不会忘记今晚是中秋了吧,众所周知,谷县爷要在晚间开赏月宴会,邀请县城名流要人,难道韩老板不在受邀之列?受不受邀无所谓,反正以你的身份,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人往外赶你,但是宴会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县爷此时正忙着准备呢,哪有空来给你办案?所以我劝你不要去骚扰他,否则今晚你可就去不了宴会喽。”蓝公子神采飞扬地说道,就像一只猫逮着个老鼠一般,戏谑般地看着韩姓男子。
听到蓝公子的话语,韩老板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红,一直变幻不定,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有回应蓝公子,而是一松手,放开了那个少年,并对他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之前拉扯半天,韩姓男子一直不肯松手,想不到蓝公子的到来,成了少年的救命符,男子竟放他走了。
轻松了的少年,看都没看韩姓男子和蓝公子一眼,掉头就往人群里钻,试图马上消失。
只是他一转身就撞到了一具身体上,抬头看时,正是蓝公子的一名家丁。
“你想干什么?”少年回头问向蓝公子。
“别急,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能走呢?”蓝公子说道。
“我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与你也没有事,先走了。”说完,少年继续夺路而逃,只是两名家丁前后夹击,他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支撑几下,就被其中一人小鸡般拎了回来。
“救命呀,有人行凶了,这里还有王法吗?”少年挣脱不开,只得张口叫嚷起来,要不是大多数人见识过他的表演,那种委屈感直让人信以为真,获取大家的同情。
听到这话,蓝公子“哈哈”一笑道:“哈哈,王法,你傻了吧,一个小乞丐也敢与本公子提王法,真是不知道阎王爷长几只眼。我告诉你,若敢再叫,信不信我把你剥光了吊在那棵树上示众。”
少年倒也识趣得很,听到这话,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看来恶人还得恶人磨。
对少年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蓝公子又转头向韩老板说道:“韩老板,你想怎么对付这小子,要胳膊要腿你说吧,我帮你出气。”
这话一说出来,立马吓得少年脸色煞白,双腿哆嗦起来。看来他定然知道对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物。
“我也不要他的胳膊,也不要腿,只要他还了我的东西就行。对了,特别是那个荷包。”无奈之下韩老板只得出言说道。
“荷包,是不是你家娘子做的,肯定很香很好看了,啧啧,真的好香。”蓝公子不但念叨着荷包,甚至还隔空闻了起来,那种发骚劲就像吃了激素。
不过,任谁一听都能听出来,这小子是看上了人家的老婆。
“蓝狐—,你不要太过份。”韩老板好似很后悔说出荷包的事来,可是话已说出去又收不回来,他只能沉声警告蓝公子,不过,他的话语苍白无力,根本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啧啧,好香。”蓝公子还未从陶醉中清醒过来,依然半眯着眼享受着。
看到这种情况,韩老板终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他实在后悔,为何为了一百文钱而纠缠不休,到头来又惹上了这个煞星?
对于这个节外生枝,高峰冷眼旁观的同时,也很好奇,这个蓝公子是何许人也?不但让众人害怕,还胆大妄为,甚至不避讳觊觎别人老婆,如此之人竟然能堂而皇之地在县城招摇,可见其势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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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八大公子
看几人僵持在那里,高峰退后半步,靠近李奇坤问道:“大哥,这是何人?”说完朝蓝公子呶了呶嘴。
李奇坤扯着高峰又后退数步,来到一棵大树后面,说道:“八大公子你可听说过?”
本来对李奇坤的后退就感到不解,在县城还有他怕的人?再听到他的这个问话,高峰更糊涂了,什么八大公子?四大才子或者四大美女的听说过还差不多,不过那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呀!
看高峰无语摇头,面带不解,李奇坤接着说道:“谷杜史闫,黄白朱蓝,这八人号称县城八大公子,在城里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奇坤其实还隐藏了一句话,你平时在乡下,不知道这些人也很正常。
若没考虑着要进城,高峰还真不想了解这帮人,管你八大公子还是十大才子,是牛神也好、马面也罢,统统关我屁事。
如今可不行,这帮人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自己并不是条龙,只不过是个为了混碗饭吃的商人,要知道,商人讲的是和气生财的道理。
理无专在、学无止境,对一些东西多了解一点并没有什么坏处,起码将来遇到这些人,心里也会有个底。
“谷杜史闫,黄白朱蓝,蓝就是这位蓝公子了,那其余七公子呢?”高峰问道。
“呵呵,兄弟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李奇坤轻笑一声道:“说是八大公子,这个说法实际上是错的。”
“噢?难道不是八人吗?”高峰惊问道。
“八个人倒是不错,而且也是八位公子,甚至可以说县城里最有名的八位公子,但他们是两类人,因此,若把他们统称为八大公子,就有人不同意了,甚至还会招来麻烦。”李奇坤解释道。
“谁会不同意?”高峰疑问道。
“至少八人互不同意,咱们先把这八人分成两类来说。谷杜史闫这四人为一类,他们崇尚武学,好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因此有武公子的称号。黄白朱蓝四人崇文,虽然偶尔能咬文嚼字,却也喜好声色犬马,他们为一类,有文公子的称号。因此文公子、武公子便分成了两派,他们双方文瞧不起武,武看不起文,互不服气,彼此间见面经常起冲突,所以八大公子的称号在私下里说说还没事,千万不能在八人的当面提起,否则他们都会跳起来。”李奇坤说道。
高峰这才明白八人间还有这种讲究,这种情况不正好符合大宋朝的国情吗?文官武官互不服气,相互间的矛盾十分突出。
好在宋朝的武官地位低下,就是同等级别,武官在文官面前也要低上三分,这才使得国家安稳下来。
当然,这种安稳只是相对的,或者说它只局限于国内,有时候甚至仅仅局限在朝堂之上。这种文武不平衡在局面,在长期的作用下,导致的结果就是国家看似繁荣,实则是个纸老虎,根本禁不住外力的冲击。
国家的事情高峰暂时还不敢多想,毕竟那太遥远了,但他若想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站稳脚跟,与八大公子肯定会有不少交集,能否处理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种所谓的处理好并不是去买好,而是找着他们的弱点,一个个击破,更主要的是要利用好八人之间的矛盾,从而分化他们。
看高峰在思考,李奇坤倒没急,直到看高峰回过神来他才接着说道:“八大公子实际上来自八个最有势力的家族,他们之所以出名,有他们个人的原因外,还与他们的家族有莫大的关系,因此,外人真正怕的不是八人本身,而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话说的确实,一个没有背后势力的人在大家眼里算个屁,就是再张狂也不会卷起多少浪花来。正如高峰,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得罪别人,甚至连别人眼红都怕惹到,就是因为孤单单地没有什么势力,这是多么憋屈的事情呀!
“一个县城有这么多势力?大哥与他们相比孰高孰低?”高峰不禁问道。
在他眼里,李奇坤也是个有实力有势力的人,怎么李家没有一个小霸王出来呢?若连李奇坤都排不上号,那对方的实力得有多强大,而且有八家之多,这也太吓人了吧。
高峰甚至想起了自己,他就是再能挣钱,一时半会也达不到李奇坤的程度,也就是说,自己到县城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别人不会放在眼里。
“呵呵,别提我,我老了,跟他们比不起,就是后代们也不能学他们,否则早晚都是坑爹的货。”李奇坤笑道。
他这是想岔开话题了,看来李奇坤并不想炫富,更不想高调处事,这倒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高峰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信息,起码李奇坤的势力不比那几家差,甚至旁引开来,还有更多的低调家族,他们也是有势力的,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当然,李奇坤的那句“坑爹”一词一出来,差点让高峰笑喷了,看来古今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和用语都是一样的呀!
“那这八大公子都是些什么人呢?”高峰接着问道。他这句问话实际上包含两层含义,一是问这个人,二是问他的家族。
“谷,你大概猜到了吧,就是现任县令大人的二公子,谷城。此子没学到县尊和其兄长的一点优点,不好文,只好武,整天舞枪弄棒,打打杀杀,搞得县尊十分头疼,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看来县长大人也有管不了的人,不过,这也就好理解了,自己家的孩子都管不了,怎么去管别人家的孩子?如此跳出来个七狼八虎的也属正常。
“至于杜,则是前任杜县令的侄子—杜松。杜县令卸任时,携带家眷都回了老家,只因这里还有些产业,故把其兄弟一家留在这边打理,杜松就是这家的三儿子,此子与谷城脾性相投,两人天天玩在一起,因此有杜不离谷,谷不离杜的说法。”
都有官家背景,这样的人家若不张狂,谁家的才会张狂?不过,那个“杜不离谷,谷不离杜”的说法好熟悉,似乎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翻版,看来侵权的事在哪个年代都存在。
第55章 四色公子
李奇坤继续说道:“史强、闫锋两位公子均出自武术世家史家和闫家。这两家以大洪拳为基础建立了大洪拳派,其家主分别任拳派的掌门和教头,他们广收门徒,传武育人,门下弟子已有数百人,其中谷城和杜松就拜在门下习武。别看这两家以武为生,其影响却不小,在县城附近可是跺跺脚都能听到响的家族,两位公子倒还老实,只是他们与谷城、杜松结交,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大洪拳对高峰来说并不陌生,毕竟这是传到后世相当流行的拳法,当然他没有练过。
但是他看过《大洪拳》这部电影,因此知道大洪拳是源自于少林小洪拳的一套拳法,为宋太祖赵匡胤所创,它以活马步桩为根基,架子大开大合,刚劲有力,极具博杀实效,在后世先后被太平军、义和团等练兵所用。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一个大洪拳派,对此高峰决定观察一下,若对方符合条件,他或许会考虑让胡宝去那里修练一段时间,这样也省了自己的一番心思。
原本是想让胡宝拜周同(后人演义为周侗)为师的,只是按历史推断,周同此时应该在汤阴县教习岳飞等人,或许过不了两年就会病逝,千里迢迢找之不易,还不长久,不如就近取材为好。
虽然有了这个想法,高峰却没有说出来,甚至都没有向李奇坤询问拳派的事,毕竟刚来到县城,还是等稳定下来再操办此事吧。
李奇坤接着说道:“四位文公子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你看他们的姓氏,黄白朱蓝,巧得很,是四种颜色,因此众人当面称他们为四文公子,背后却称其为四色公子,而四人确实也人如其名,好色得很,从面前这位蓝公子身上就可见一斑。”
要不是李奇坤的提醒,高峰还真没注意到四人的姓氏为四种颜色,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四个色中恶鬼聚到了一起,真是愧对了那个“文公子”的称呼。
李奇坤又道:“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风格,那就是从不强抢民女,以势霸人,也就是说只要对方不同意,从不采取强占的方式,当然,因四人生长得不错,再加上有少许歪才,倒赢得不少少女、少妇和小姐、夫人们的倾心,她们对他们的喜爱甚至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有时就是抛夫离子也不足惜。”
对于这种说法,高峰深觉好笑,这四人明明就是在掩耳盗铃,既想当****又想立牌坊,还真难为了他们的一番良苦用心。不过再一想又很正常,四人若不是这种做派,真正欺男霸女了,也许就有人要收拾他们了,谁敢保证他们永远是老大,一生昌盛不衰?
这帮假斯文使高峰想起了后世的某些教授,他们白天是授晚上也是兽,完全是一批披着文化外衣的假道学,赢得的是自己私欲的满足,骗取得是一颗颗单纯的心。对于这种善于伪装的人,高峰虽然鄙视,却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当然,对那些受害者高峰也不会去同情。不经历过如何长大,不失去过如何珍惜,路在自己脚下,没有人能左右你的选择,选择一旦做出就必须承受,就是后悔也要学会为错误买单。因此,说她们是受害者,还不如说她们是失足者,甚至个别人还是受益者。
李奇坤已适应高峰的沉默,他继续讲道:“四色公子家族都是大家族,是本地的土霸王,不说其本身的实力,就是其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无法究个明白。”
“他们有外部势力吗?”高峰终于插言问道。
本地势力过于强大虽然可怕,却不致命,可若有外部势力支撑,那就不是可怕那么简单了。
“要说没有,绝对是骗人的,谁家没有个亲戚里道的在外面混世,那还得看混成什么样子才行,因此要说这些势力有多强大,倒也未必,反正只要不是灭家灭族的大事,一般不会有人来掺和的。”李奇坤答道。
听李奇坤这么一说,高峰放下心来,口中默念一句:我本无心去惹人,就怕麻烦惹上门,麻烦上门不可怕,打他显形回老家。
念完之后,他在心中还“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我这是不是也叫有“少许歪才”,能不能骗取少女少妇们的青睐?
抛开这些龌龊的想法,高峰听李奇坤又说道:“黄亮,是黄家的一根独苗,他爹你听过的,就是四季香酒楼的老板黄达风。黄公子从小习读,考取过秀才,只是后来再也不愿意读书,便在街头混世。此子像貌堂堂,又能做上几道歪诗,倒是积累了不少人气。当然,他老爹蛰人的那一套他也学到了不少,以后遇到此人千万要小心。”
竟然是这一家子。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其父必有其子,俩人都是祸国殃民的等级,作为一家人再正常不过。
其他几人李奇坤都没有做出提醒,只有此子让他小心,可见这位公子蛰人的本领不比他老爹低,这种人还真得好好得防备。
“白胜,白家长子—”李奇坤想接着往下介绍,只是他刚说个开头,就被高峰打断了:“李大哥等等,你确定他叫白胜。”
“确定呀,怎么了?”李奇坤惊讶地问道。
“没—,没什么,你接着说吧。”高峰反应过来,随即敷衍了一句。
他已经确信,此白胜非梁山上的那个白日鼠白胜,先不说其它,就是在时间、地点、身份上二者都对不上,这位是个公子,那位是个闲汉,二者不同的地方太多了,他们不过是同名罢了。
最主要的是历史上参与梁山造反的人中并没有叫白胜的,这也是高峰想通的关键。
虽然明知高峰心中有事,李奇坤也没有多问,而是继续说道:“白家几乎占据着整个县城的布匹市场,就是下面的乡村用度也离不开他们,因此他们的势力很强大。白胜是这家的二公子,也是小公子,他从小不爱读书,后来更是连书本都不摸了,就是被逼着读的那些书也早就还给了老师,不过,唐诗、宋词倒是能背上几首,他也是靠此来蒙混过日子的。”
听到这里,高峰脑子一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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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高峰出面
白家的布匹生意这么大,甚至邵集刘掌柜的上头就是白家,因此,高峰倒有与他们合作的想法。
他一想推广棉花制作的布料,二想改进现有的纺织技术,三想在衣着款式上有所突破,基于这三点他必须找个强大的靠山,否则凭三点的惊世骇俗,足够他喝一壶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至于能不能成行还得看具体情况来定,他可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自己只是个打工仔存在,或者连个打工仔都做不成,只是个为技术做贡献的牺牲品。
“朱家人中你倒知道一个,那就是四季香酒楼的朱水涛,不过,他只能算朱家的一个旁枝,与正根相比还差得远。朱黄两家是亲戚关系,这么说吧,朱宝宝,也就是朱家的那位公子,他与黄亮是亲表兄弟,他们的母亲是亲姊妹,都是蓝家的女儿,也是这位蓝公子远房的姑姑。当然,他们彼此间还有其它的各种关系,因太过复杂,就不给你罗列了。”
“朱家从事的是药材生意,除了本县外,附近的县府都有他们的踪迹,可以说生意做得很大。”
“蓝狐玉,也就是面前的这位,他是蓝家的嫡子嫡孙,在家族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因众人追捧,才养成了这副娇纵的脾性。蓝家是世家大族,相传祖辈在京城做大官,后封妻荫子,奉旨回家乡定居,才把家族迁回这里。”
李奇坤一口气把八大公子和八个家族都讲述了一遍,虽然简略,主要内容却都含有,使高峰对县城的势力分布和人际关系摸清了个大概。
八大公子代表八方势力,确实不能小窥,这帮人既不能打杀又不能放纵,对高峰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周旋在他们中间,他可没想着跟这帮人今后没有任何交际。
八大公子虽然个性张狂,却各有各道,若能善加利用,既可让他们相互制约,也可为自己使用,这样高峰也就算成功了。
当然他可没想着与这帮人同流合污,再怎么着自己也是有追求的人,岂能与这种小混混一样自甘堕落?
……
高峰与李奇坤这边低声讨论八大公子的事,那边争执的几方已出现了变化。
蓝狐玉蓝公子已从陶醉中醒来,看到韩老板正坐在地上抹泪,而那个小家伙也在家丁的手下奋力挣扎,他笑了笑,对少年说道:“把香包交出来或者把你剥光了吊在树上,二选一。”
蓝公子的笑容配上这句话,少年听来全身一个哆嗦,那种恐惧感比之前面对凶恶的韩老板要强烈地多。
“冤枉呀,我没有偷他的东西,不信你搜。”少年再次叫起屈来,甚至连不讲价钱的搜身也愿意了。
只是,好像一切都晚了一般,蓝公子并没有理他,而是对一名家丁说道:“数十下剥一件衣服。”
家丁果然听话,根本就不管少年的大呼饶命,上来便有节奏的数了起来:“一、二、……、十。”
很快,一件残破的上衣被扯了下来,家丁接着又数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说紧张的人除了当事少年外,那位被高峰发现处于街角的少年同样紧张,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出面,在他认为,不出面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第三件衣服已经被扯下,就算天气凉,穿得较多,少年也被剥得露出了身上的短褂,离剥光身子越来越近了。
街角少年终于忍不住那份折磨,他定了定情绪,迈步就要往前走去。
一具高大的身躯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抬头望去,一名衣着华丽、相当帅气的青年公子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少年不知所谓,正想闪身躲过,却听那位公子说道:“你想救他吗?”
愣了一下神,少年点了点头,都找上门来了,说明此事已被人知道,再隐瞒还有什么用呢?
“把钱包拿来,我帮你救他。”青年向少年伸出了手。
少年犹豫了一下,狐疑地看了青年一眼,还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只彩色的布包扔向了青年。
这名青年自然就是高峰。
高峰接过钱包一看,果然是件漂亮而精致的布囊,他用手掂了掂,除了闻到一股香味外,还能感受到里面的百文铜钱。
“哗啦”打开钱包,把钱全部倒出在地上,高峰转身离去。
高峰此举并非发了善心,因为他并不认可小偷的行为。但他想起了周星星说过的一段话:“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你决定的……如果你英明神武,使得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呐!”同样的道理推论,小偷亦然。
他们没有饭吃,没有衣穿,难道会愿意坐在那里等死吗?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高峰才决定把钱留下来,也希望俩个小家伙能明白一些事理,从此走上正道,尽管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边在两位家丁的协同下,少年的上衣已经被剥光,再脱就要脱为数不多的裤子了。
少年的哭声已经开始撕心裂肺,就是再明眼的人此时也能看出来,他这次是真哭。
被剥光衣服示众,不光要挨冻,还要丢尽脸面,就算只有十来岁,对男人来说也是一种侮辱,少年自然是不想承受这种侮辱。
少年的哭声很快引来了众多的同情,路人纷纷以怒目指责,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出来,更无一人敢于站出来。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大家都是小蚂蚁,谁上去谁会被踩死。
不光众人如此,就是那位事主之一的韩老板,也承受不了这种煎熬,他想上前制止,只是一看到蓝公子那暧昧的笑容,他立马又退了回来。此人居心不良,还是别惹他了。
少年的哭声再凄惨,众人再义奋,也左右不了蓝公子轻松美好的心情,他背着双手,来回地踱步,好似这边发生的事情与他并无关系。
家丁又数了十下,就要开始脱少年的裤子,这时人群被推开了,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位不凡人物。
家丁还未反应过来,倒是蓝公子的眼尖,他看到来人后,急忙冲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李员外,您怎么来了?”
第57章 称呼错了
进来的俩人正是高峰和李奇坤。
高峰早就想会会八大公子中的人,所以才会讨要钱包并站了出来,李奇坤是看不怪蓝狐玉的做法才站了出来。二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狐玉,你这是在做什么?”李奇坤明知故问道。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晚辈,但做为八大公子的人物,脸面还是要的,李奇坤久混商场,岂能不明白这点规矩?因此他明知道对方在胡来,还得装作无知的样子。此举无非是希望对方能自找台阶,及早罢手。
“员外,侄儿抓了个小偷,正在审问,你放心,不会弄出人命来的。”蓝狐玉恭手答道。
别看蓝狐玉态度好,这话说出来实则是不给李奇坤面子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别人要面子,李奇坤自然也要面子,蓝狐玉不软不硬的话就像个软钉子放在那里,他这种老江湖岂能不清楚其中的深浅?李奇坤知道有些话多说无益,蓝狐玉真要是不理你,除了自找没趣失面子外,你什么也得不到,不如就此罢手,再者说,他本身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既然高峰在这里,那就交给他处理好了。
想明白了的李奇坤于是不疼不痒说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狐玉,千万别玩过头了呀!”说完便后退一步,把高峰让了出来。
“是。”看李奇坤识趣地退了回去,蓝狐玉倒很给面子地答应了,只是他一转头便对着两名家丁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接着来呀。”
“等等。”李奇坤不愿意管,他不能不管,无奈之下高峰只得出言制止。
李奇坤的退后,高峰很是诧异,对于他和蓝狐玉之间的奇妙关系,更是惊奇和纳闷。
无论怎么说,李奇坤在县城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连身为八大公子之一、有着赫赫家世的蓝狐玉也不得不在他面前躬身,这是他牛的地方,对此高峰是惊奇地。为此,高峰暗暗庆幸,结交上李奇坤是他修来的福气,算是走了狗、屎运。
但是显然蓝狐玉不愿意给李奇坤面子,虽然他的话说得十分委婉,可拒绝地意思也很明显,甚至其行为中还隐含着:我尊敬你可以,但你不要以老卖老,不知进退,否则大家都会难堪。对此,李奇坤居然退步了,这是高峰纳闷和诧异的地方。
不论李奇坤是什么想法,高峰却看透了一点,那就是在上层人群与下层人群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上层人士为了保住这道鸿沟,其内部就有了某种默契,在某些无关紧要的时刻,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民去拆他人的台,这是一种处世之道,也是为了防微杜渐,防止小人的反扑。宁得罪小民,不得罪小人,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通过这件事高峰也能看得出来,为何八位不服管教、胡作非为的大公子会没有人来管?因为他们都是上层人士,而能管住他们的也是上层人士,大家都是一个阶层的,又何必去拼斗?
对于蓝狐玉,高峰也有了新的认识。作为桀骜不驯的八大公子之一,前一刻还是恶魔的代名词,转眼便成了听话的乖宝宝,这种巨大的反差很难让人相信是真的。
换句话说,这种事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除非那些有足够心理承受能力,又能屈能伸的人才行。
看来八大公子并不是浪得虚名,他们都很聪明,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否则就算有天大的背景,也可能被人吃得剩不下渣。
高峰的喊止,让蓝狐玉和两个家丁停了下来,却引起了蓝狐玉的疑惑。
这名年青人与李奇坤同时出现,并且落后李奇坤半个身子,在蓝狐玉看来,此人就算像貌不凡也不过是李奇坤的跟班,因此没作答理。
如今看来是错了,李奇坤居然后退到年青人的身后,其意思很明显:这里的事交给你了。
这就说明此人很被李奇坤看重,如此人物会是谁呢?遍寻不到此人的记忆,蓝狐玉只能得出一个判断:此人不简单!至于其它,还是先问问再说吧。
“这位是—?”蓝狐玉向李奇坤询问起来。
这正是蓝狐玉聪明的地方,也是他对待一些神秘陌生人的技巧。他没有一上来就责问对方为何要叫停,也没有与对方答话,而是先找中间人问问对方是谁。实际上他想看看李奇坤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自己对待这人的态度。小心使得万年船,谁敢保证自己没有走眼的时候。
李奇坤倒没有卖关子,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只是他的话仅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蓝狐玉已展开了行动。
蓝狐玉躬身向高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原来是李小叔,刚才有点冷落,是狐玉的不对,望小叔勿怪。”
蓝狐玉的态度诚恳,语言真挚,听来别有一番感受。然而,高峰和李奇坤听后却面面相觑,愣在当场,尤如吃了个苍蝇一般。
这个蓝狐玉刚才看着还挺精明的,怎么转眼间又大条起来。别人还没有介绍完就上来称呼,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份自信,这不,搞错了吧,是不是应该脸红一下。
蓝狐玉脸红不脸红无所谓,高峰却脸一红,不知所措了。他站在那里,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有在心里恨恨地想:故意地,绝对是故意地,这帮公子哥太坏了。
要说占便宜吧,人家明明称呼的是李小叔,这丢名转姓的事高峰可不愿意干。要说吃亏吧,对方喊叔又喊得很自然,多长上一辈也是在占便宜。
“哈哈,狐玉,怪我老糊涂了,没把话说清楚,这位不是我本家的兄弟,而是我新结交的一位兄弟,他叫高峰,你要是觉得叫着不舒服可以兄弟相称,大家各叫各的,我不会介意的。”李奇坤只得笑呵呵地上前解释,这种乌龙闹得他都感到很尴尬。
你个老匹夫,转眼就把我给卖了。高峰不由得暗道。他刚从难堪中出来,只要李奇坤帮他更正了姓名,他还是会占据一个小叔的名义,这种美事正是对姓蓝小子的惩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李奇坤在帮他更名的同时,也帮他降了一辈,这算什么事?为了讨好一个公子哥,居然出卖朋友,真有你的,李奇坤,你要小心点,哪天让你喊我哥。
高、李俩人无论什么反应,似乎都没有影响到蓝狐玉,他似没事一般道:“这样合适吗?”
第58章 高峰救场
从问话中明显可以看出来,蓝狐玉是在故作姿态,看来他之前的称呼也是故意的,高峰绝对不相信蓝狐玉会不知道李奇坤有几个兄弟,而且是谁。
蓝狐玉是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他问出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你敢不同意试试。
又是**裸地威胁,就算高峰心中万分不甘,他也不敢不答应。做蓝狐玉的长辈,还是等下辈子吧,此时他总算明白了李奇坤的良苦用心,看似在贬他,实则是爱护他。
“哈哈,蓝公子,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员外说得对,大家都是同龄人,没必要拘束在一个称呼上。”就是无奈的大度,高峰也会说的很清高,没办法,在这些公子哥面前不能丢了那个范。
“既然如此,我还是称你为高公子好了。对了,高公子,刚才叫停所为何事?”蓝狐玉很自然地转变了称呼,似乎这种事他做过了无数遍,这次只是信手拈来而已。
高峰听出了蓝狐玉问话的火气,虽然对方明面上彬彬有礼,实则暗含着“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别怪我翻脸”的意思。
高峰淡然一笑,反问道:“请问蓝公子,此人所偷为何物?”
听到这名句问话,蓝狐玉的脸色开始转冷了。高峰明显是为了小偷而来,看来自己之前的敲打没有发挥作用,连李奇坤都不敢管的事,他敢管,难道他的脸会更大?
“一个香包。”虽然不悦,蓝狐玉还是忍气吞声、生硬地回答了一句,毕竟从高峰的问话中他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当然,钱包也好、荷包也好,在蓝狐玉眼里就是香包,只要是那人做的,就是他想要的。
“哈哈,蓝公子果然是怜香惜玉的模范,爱美多情的楷模,为了一个香包居然大动干戈,传出去绝对是一段佳话,高某佩服!”高峰一阵连拍带扯的胡喷,甚至还双手向蓝狐玉拱了拱,以示羡慕。
他没想到的是,四大色公子别的不吃,就专吃这一套,谁要说他们多情或怜香惜玉什么的,绝对能拉高自己在他们心中的价值。蓝狐玉自然也不例外。
“知我者高公子矣!”蓝狐玉的脸立马变成了阳光灿烂,甚至对高峰挑起了大拇指。
“不过,蓝公子讨要香包似乎找错人了,你看那小子,全身上下破破烂烂,又脏又臭,别说他身上不可能有香包,就是有香包也早就变臭了,还能用吗?”高峰指着少年说道。
他的本意是告诉蓝狐玉,此人与香包无关,你就放了他吧。然而事与愿违,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算错了。
“只要是金莲的香包,臭的也是香的。不对,刚才你说这小子把香包弄臭了,他敢,要是弄臭了我立马阉了他。”初始蓝公子还在陶醉中,突然间他似乎反应过来,指着少年就叫嚣起来,甚至还有去阉割他的冲动。
蓝狐玉的叫嚷把少年吓了个半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把他阉了那就全完啦,还不如吊起来曝光呢。这个新来的人是咋回事,怎么尽出馊主意?
高峰无语苦笑,他的好心办成了坏事,真不知道这个蓝狐玉是怎么回事?难道缺一根筋?
更好笑的是他提到的金莲,你不会是想上演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吧?
唉!这算个什么事?苦主在那边都没作声呢,一个无关人员却上穿下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的事呐?
笑归笑,高峰却一把拉住了蓝公子:“别急,就是把他阉了也拿不出香包来。”
这句话说出来,按正常情节应是这样的:蓝狐玉上前问,为何?然后高峰把钱包拿出来,再故弄玄虚地炫耀一把,直到把大家搞晕……
只是高峰这次又失算了,剧本根本不按他预定的情节往下走。
“我不管,你们俩个,快把他给我脱光吊起来,半个时辰还不交出香包,直接把他阉了。”蓝公子根本对高峰的话置若罔闻,他似乎鬼迷了心窍,看挣脱不开高峰的大手,便直接命令两名手下干活。
色壮怂人胆,淫纳英雄心,就算蓝公子是条龙,此时也变成了一只小淫’虫,而且是一只昏了头的淫’虫,对于这种虫高峰只能以淫制淫。
一转眼,他手中便多了个香艳艳的东西,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勾魂摄魄般香味。
东西一拿出来,效果奇佳,小淫’虫立马口水流了下来,双眼瞪得又大又直,就如被人定了身子一般。
然而,高峰没料到的是,此包一出来吸引的不仅仅是蓝狐玉,还有旁边的那位——一直沉默的韩老板。
若说蓝狐玉眼中冒出的是淫光的话,韩老板眼中冒出的就是精光。不但如此,趁人不注意,韩老板一个虎扑,一下子从高峰手中把钱包抢了过去。
形势瞬息万变,虽然惊诧了所有的人,但此时就是再笨的人也能明白,韩老板手中的钱包确是货真价实的原件。
“香包怎么会在你手里?”表情最丰富的蓝狐玉疑问起来。
也难怪他疑问,他也如韩老板一般,认定钱是被少年偷得,钱包自然得从少年那儿找寻,这才导致了他和韩老板一样纠住少年不放。
然而,高峰把钱包一拿出来,就证明俩人错了,钱包不但不在少年那里,看来好似还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也就是说,大家都冤枉少年了。
当然,现场并没有人怀疑钱包是高峰偷得,一看人家锦衣玉服就知道,高峰不会差这点钱,再者说,就是他偷得他会拿出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在那边地上捡到的。”高峰向自己的来路一指说道。
“怎么可能,我是从这边过来,荷包怎么跑到那边去了?”韩老板朝高峰所指相反的方向看去,嘀咕了几声,却不敢大声辩驳。
虽然听到了韩老板的话,高峰却笑笑没有反驳,他说的本来就是谎话,何必再编个谎话来证明它是正确的呢?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是高峰也认定矛盾的焦点应该集中蓝狐玉和韩老板身上,俩人都想要钱包,那就争争看,谁最终能够得到。
然而,事情又出现了偏差,蓝狐玉并没有向韩老板索要他所谓的香包,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它放入怀里,唯一流露的就是一份不甘心。
“给他两吊钱让他滚。”终于收回目光的蓝狐玉指着少年对两名家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