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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     覆雨翻云txt下载     覆雨翻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情场硬汉

    凌战天的客厅小雯雯静静坐在椅上。

    细碎的脚步声由内厅响起一个小孩子气喘喘奔了出来直到雯雯面前才停了下来两手不知拿着什么却收在身后不让小雯雯看到原来是凌战天和楚秋素的儿子凌令。

    雯雯哭肿了的大眼瞅了凌令一眼道:“我不用你来逗我开心!”

    凌令大感气将手大鹏展翅般高高举起道:“看!这是长征哥从济南买回来给我的布娃娃一男一女刚好是对恩爱夫妻。”

    雯雯硬是摇头不肯去看。

    楚秋素的脚步和声高时响起道:“令儿你又欺负雯雯了是不是?”

    凌令大为气苦道:“不!我最疼雯雯了怎会欺负她而且我比她大三岁昨天玩抛米袋时还曾让她呢。”

    雯雯台头皱鼻道:“明明是我嬴你还要吹牛。”接着两眼一红向楚秋素问道:“素姨!我妈妈呢?”

    楚秋素坐到雯雯身旁怜惜地搂着她道:“娘有事离岛很快便会回来了。”

    雯雯道:“素姨不要骗雯雯娘昨晚说要回铺赶酿‘清溪流泉’以免浪座没有酒喝却没有说要离岛。”

    楚秋素一时语塞。

    幸好凌战天、上官鹰和翟雨时正于此时走进厅内为她解了围。

    雯雯跳了起来奔到上官鹰身前叫道:“帮主找到我娘没有?”

    凌战天伸手过来一把抱起了她道:“雯雯我问一句话要老老实实回答我。”雯雯肯定地点头。

    凌战天道:“说天下间有没有覆雨剑浪翻云做不夹的事?”

    雯雯摇头道:“没有!”

    凌战天道:“娘给坏人捉去了但浪翻云已追了去救的娘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相信我吗?”

    雯雯点头道:“凌副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哭怒蛟帮的人都不会哭的爹死了我只哭了两次以后便没有哭。”

    凌战天眼中射出奇光像是次认识这个女孩道:“在娘回来前便住在我这和令儿一齐跟我习武。”

    小留驿是黄州府和武昌府间的官道上三个驿站最大的一个聚了几间小旅馆和十多间房舍。

    天刚亮便离开黄州府的人们走了三个多时辰的路后都会到这歇歇脚补充点茶水又或吃个简单的午餐才又赶路。

    时值深秋季节大多数人都趁着天朗气清赶在天气转寒前多运上两转财货、回家或探亲所以路上商旅行人络绎不绝小留驿亦进入它的兴旺时月。

    有些懂赚钱之道的人更针对匆勿赶路者的心理在路旁搭起蓬帐摆开熟食挡子供应又快又便宜的各种美食。

    浪翻云和左诗到来时只有卖稀饭和菜肉包子的档口还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两人没有选择坐了下来叫了两碗稀饭和一客十个的包子。

    左诗垂着头默不作声。

    浪翻云从瓷筒内取出了五枝竹筷在桌上摆出一个特别的图形来微微一笑道:“左姑娘是否记挂着雯雯?”

    左诗飞快地望了他一眼垂下头轻轻道:“自雯雯出世后我从没有离她那么还的。”浪翻云想起了小雯雯微微一笑道:“雯雯确是个可爱之极的小女孩而且懂事得很这么小的年纪真是难得!”

    左诗轻轻道:“浪座为何不叫酒?”

    混翻云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那乱哄哄的热闹情景闻言答道:“我从不在早上喝酒何况我被的清溪流泉宠坏了恐怕其它酒喝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这时有个人经过他们桌旁看到浪翻云在桌上摆开的竹筷脸容一动望了浪翻云和左诗一眼全身再震匆匆去了。

    左诗直到此刻仍是低着头不敢望向浪翻云。

    伙计送上稀饭和包子。

    浪翻云赞道:“真香!”抓起一个包子送进嘴另一手捧起热腾腾的稀饭咕噜咕噜一把喝个精光。再抓起第二个包子时见左诗仍垂头不动奇道:“不饿吗?为何不吃点东西?”

    左诗俏脸微红不安地道:“我不饿!”

    浪翻云奇道:“由昨晚到现在半点东西也没有下肚怎会不饿。”

    左诗头垂得更低了以蚊蚋般的声量道:“这么多人在我吃不下。”

    浪翻云环目一扫附近十桌的人倒有八桌的人目光不住落在左诗身上。想起当年和纪惜惜出游时每到人多处都是遇上这等情况所以早习以为常不以为异。分别只是纪惜惜无论附近有一百人也好一千人也好在她眼中天地间便像只有浪翻云一个人那样。

    腆害羞的左诗则是另一番情韵却同是那么动人。

    左诗感到浪翻云在细意审视着她俏脸由微红转为深润的嫣红头更是台不起来芳心不由自主想起被浪翻云搂在怀追击‘矛铲双飞’展羽时那种羞人感受。

    这时一名轩昂的中年大汉来到桌前低叫道:“浪座!”

    浪翻云淡淡道:“坐下!”

    那大汉毕恭毕敬在其中一张空椅坐了下来眼中射出热切和崇慕的神色道:“小留分支头目陈敬参见浪座。”

    浪翻云望向大汉道:“这位是左诗姑娘……唔……我认得你。”

    陈敬受宠若惊道:“七个月前属下曾回岛上和黄州分舵的人谒见座想不到座竟记得小人。”

    泪翻云望向左诗柔声道:“左姑娘有什么口讯要带给雯雯陈敬可以用千里灵迅将消息传回怒蛟岛。”

    左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浪翻云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云野鹤不将世俗事务放在心上想不到如此细心体贴想了想轻轻道:“告诉雯雯她娘和浪……座在一起……很快回来。”

    本来她想说的是‘和浪座一起他会照顾我。’但话到了边却说不出来语音还愈来愈细听得那陈敬竖直耳朵。

    浪翻云向陈敬道:“听到了没有!”

    陈敬将头波浪般点下以示听到恭敬地道:“属下立即将这消息传回去给……给雯雯。”

    浪翻云再吩咐了几句着他加到信去微微一笑脑中升起一幅当雯雯收到第一封专诚寄给她的千里灵传书时的神情模样。

    陈敬见浪翻云再无吩咐知机地施礼去了。

    左诗道:“谢谢!”

    浪翻云微一错愕心中涌起歉意。

    左诗现在的苦难所受的惊吓与相依为命的爱女分离的痛苦都是因自己而来。假设自己没有在观远楼上出言邀请左诗上来相见假设他浪翻云没有到酒铺找她们母女在旁虎视耽耽的敌人也不会选上左诗来引他上钩。

    直至此刻左诗不但没有半句怨言还心甘情愿地接受他所有安排还要谢他。

    白望枫等人的围攻是不值一哂的愚蠢行为真正厉害的杀奢是受楞严之命而来的黑榜高手‘矛铲双飞’展羽。

    鬼王丹是‘鬼王’虚若无亲制的烈毒药性奇怪一进入人体便会潜伏在血脉内非经他的解药无人可解所以浪翻云若要救回左诗之命便不得不亲自上京找鬼王要解药。

    这一着另一个厉害的地方就是凡服下鬼王丹的人视其体质最多也只有四十九天可活所以浪翻云必须尽量争取时间携左诗北上如此一来多了左诗这包袱浪翻云便失去他以前独来独往可进可退的优势由暗转明成为敌人的明显攻击目标。

    他浪翻云乃当今皇上眼中的叛贼兼之京师高手如云他或可全身而退但左诗呢?解药呢?

    想到这浪翻云苦笑起来。

    在范良极的带领下韩柏搂着柔柔穿过一堆乱石转上一条上山的小径。

    范良极忽地停下愕然后望。

    韩柏也是一呆停下转身奇道:“云清那……那……为何还没有来?”

    范良极瞪了他一眼一个闪身往来路掠去才出了乱石堆只见面对着的一棵大树的树身上一枝簪将一张纸钉在那写着:“我回去了!不要找我。”八个字。

    范良极闷哼一声摇摇头伸手拔下簪簪身还有微温范良极将簪送到鼻端嗅了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时韩柏放开了柔柔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瘦削的肩头搂着安慰他道:“死老鬼不要灰心情场上的男女便如高手对阵有进有退未到最后也不知胜败结果呢。”

    范良极冷笑道:“谁说我灰心了?”

    韩柏见他连自己唤他生死老鬼也没有还击知他心情不但不是‘良极’而是‘劣极’心中大表同情但却找不到话来安慰他不由想起了秦梦瑶登时一颗心也像给铅块坠着那样沉重起来。

    范良极两眼往后一翻脸无表情地道:“那是谁?”眼光又落在手中的簪上。

    韩柏松开搂着他肩头的手搔头道:“这要怎么说才好她是莫……”

    “呀!”

    一声怪叫范良极弹往半空打了个筋斗落回地上上身微仰双手高举握拳向天振臂大笑道:“差点给这婆娘骗了!”

    韩柏和柔柔一前一后看着他均想到难道他给云清一句决绝的话便激疯了?

    范良极一个箭步过来来到韩柏前将簪递至韩柏眼前寸许的位置兴奋地道:“你看到簪头的那对小鸳鸯吗?”

    韩柏抓着他的手移开了点看了会点头道:“的确是对鸳鸯看来……看来或者是云清婆娘对你的暗示对!定是暗示。”说到最后任何人也可出他是勉强在附和。

    范良极猛地缩手将簪珍而重之收入怀内怒道:“去你的暗示谁要你砌辞来安慰我这坚强的情场硬汉。”再两眼一瞪神气地道:“幸好我没有忘记这枝银簪是我数年前给她的其中一件小玩意知道没有?明白了没有?”

    韩柏恍然犬悟看着像每条皱纹都在着光的范良极拍头道:“当然当然!她随身带着你给她的东西显是大有情意……”

    范良极冲前两手抢出抓着他的衣襟道:“不是‘大有情意’而是极有情意无底深潭那么深的情茫茫大海那么多的意。”他愈说愈兴奋竟然出口成章来。

    韩柏唯有不停点头心中却想道:云清那婆娘将这簪还你说不定代表的是‘还君此簪以后你我各不相干’也说不定但巳口当然半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范良极松开手勉强压下兴奋板着脸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韩柏扭头望向垂立在身后十多步外的柔柔忽地涌起对方孤独无依的感觉直至回转头来仍没法挥掉心内怜惜之意搭着范良极肩头再走远两步才以最简略的语句介绍了柔柔的来历。

    范良极这时才知道这美艳的女子竟如此可怜歉意大起点头道:“原来这样不如你就放弃了秦梦瑶只要了她和朝霞算了。”话一完同时退开两步以防韩柏勃然大怒下挥拳相向。

    岂知韩柏愕了一愕记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向他望来道:“差点忘了告诉你朝霞有难了!”

    范良极全身一震喝道:“什么?”

    韩柏连忙举手制止他的震惊道:“灾难只是正要来临还未生。”当下一五一十将偷听到陈令方和简正明两人密谋的话说出来。

    范良极脸色数变眉头大皱显亦想到韩柏早先想到的问题。

    目前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当然是在陈令方将朝霞带上京城前将她劫走可是朝霞和他们无亲无故这样做只会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朝霞怎会相信他们这两个陌生人?要韩柏娶朝霞只是范良极一厢情愿的事罢了。

    韩柏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已成功挡住了方夜羽两次袭击再多挡一次便可以迫方夜羽决斗干掉了他后我们便齐齐上京一定还来得及。”

    范良极瞪大眼看怪物般直瞪着他。

    韩柏大感不自然伸手在他一瞬也不瞬的眼前扬扬闷哼道:“死老鬼!有什么不安。”

    范良极冷冷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韩柏气地道:“我知道只是白红颜加上刚才那群人就算我有你帮助也是死路一条……”摊手叹道:“可是现在还由得我们作主吗?而且连你独行盗这么懂得鬼行鼠窜藏头缩尾也给他们弄了出来叫我能躲到那去?”

    范良极嘿然道:“那只是因为有心人算无心人给他们找到清妹这唯一弱点现在本独行盗已从无心人变成有心人不是我夸口……”

    韩柏口中出可恶的‘啐啐’之声道:“你以前不是说过自己除庞斑外什么人也不怕吗?现在不但给人打伤了还被赶得四处逃命仍要说自己不是夸口?”

    范良极气道:“我几时说过自己除庞斑外便什么人都不怕?”

    韩柏气定神道:“你或者没有说出来不过你却将这种自大的心态写了在你不可一世的神气老脸上还想骗人自己不是那么想。”他显然在报复范良极在秦梦瑶面前公然揭破他对她爱慕那一箭之仇了。

    范良极阴阴笑道:“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你已变成了什么妈的韩柏大侠难怪说起话来那么有权威性。”

    “噗哧!”

    在旁的柔柔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老一少两人竟可在这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的时候谈着生死攸关的正事时忽然斗起嘴来真教人啼笑皆非。

    两人的眼光齐齐落在柔柔身上。

    在薄薄的亮质丝服的包下这美女玲珑浮凸若隐若规的诱人体态惹人遐思之极。范良极干咽了一口道:“你这饮奶的小儿倒懂得拣人来救。”

    韩柏针锋相对道:“你这老得没牙的老鬼不也懂得拣云清那婆娘来救吗?”

    范良极脸色一沉道:“不是云清那婆娘是清妹!”

    韩柏学着他先前的语气道:“噢!对不起你不也懂得拣清妹来救吗?”

    范良极一手再扯着他衣襟警告道:“什么清妹你这小孩儿那来资格这么叫以后要叫清妹时请在前面加上‘你的’两字明白吗?韩柏大侠!”

    韩柏装作投降道:“对不起!是你的清妹。”

    两人对望一眼忽地分了开来捧腹大笑。

    在旁的柔柔心中升起温暖的感觉她以往大多数日子部在莫意的逍遥帐内渡过每天只能战战兢兢地在讨莫意欢心八姬间更极尽争宠之事从未见过像这两人那种真挚之极的感情心中亦不由得想到两人其实是在敌人可怕的威胁下在绝望苦中作乐振起斗志以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情。

    范良极伸手搂奢韩柏的肩头正容道:“柏儿!我们来打个商量。”

    韩柑警戒地道:“什么?又是商量?”

    范良极不耐烦地道:“我的商量总是对你有利无害你究竟要不要听?”

    韩柏无奈屈服道:“老鬼你不妨说来听听!”

    范良极老气构秋地道:“现在事势摆明方夜羽不会让我们活到和他决斗那一天……”忽地脸色大变失声道:“糟了!我们竟然忘了小烈。”

    韩柏呆了一呆心中冒起一股寒意是的!他们真的忘了风行列这个庞斑最想要的人。

    范良极燠恼道:“方夜羽这小子真不简单只耍了几招便弄得我们自顾不暇阵脚大乱。哼!不过小烈他已得厉若海真传打不过也逃得掉吧!”

    韩柏听出他话虽如此其实却全无信心不过现在担心也担心不来唯有期望风行烈和谷倩莲两人吉人天相吧。

    范良极忽又兴奋起来道:“不再听你的废话了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些东西。”

    韩柏和柔柔同时一呆在这样恶劣的形势还有什么东西好看?

第十章 山雨欲来

    方夜羽站在一个山顶之颠艳阳高挂天上在温煦的阳光他挺拔的身形充满着自信和骄做。

    他低头审视着手上失而复得的三八戟看得是那么情深那么贯注。

    站在他旁边的‘秃鹰’由蚩敌、‘人狼’卜敌、‘白’柳摇枝、蒙氏双魔、十大煞神的灭天、绝地和金、木、水、火、土五煞均摒息静气静待他的话。

    众人都有点沮丧因为在昨晚的行动定下的目标均没有达到。

    方夜羽微微一笑望向‘白’柳摇枝道:“柳护法可知为何我将此戟让韩柏保管至决斗之时?”

    柳摇枝愕了一愕深思起来。

    这亦是当日韩柏大惑不解的事因为将自己的趁手武器交与敌人在武林确乃罕有之极的事。

    方夜羽淡淡道:“当日我看到他第一次拿起我的三八戟时那种感觉已使我知道这人对武器的特性有种与生俱来的敏锐触觉当然现在我们知道他这种触觉是来自赤尊信的魔种。”略一沉吟嘴角再露出一丝笑意眼光由柳摇枝移往山头外葱绿的原野像想起了当日的情景道:“所以我故意将右戟留给他其实是以此无形中限制了他接触其它武器亦迫他只能以右戟和我交手。”

    众人恍然大悟亦不由得打心底佩服方夜羽的眼光和心智要知即管赤尊信重生用起三八戟来也绝及不上方夜羽传自庞斑对三八戟的得心应手。

    “白”柳摇枝脸色一变道:“我不知道其中竟有如此玄妙还以为将三八戟取回有利无害不过少主请放心我们必能取韩柏的头回来向少主交代。”

    方夜羽叹了一口气道:“假设我以追求武道为人生长高目标韩柏将是我梦寐难求使我能更晋一层楼的对手可是我身负逐鹿中原的大任唉……”

    蒙大、蒙二两人齐躬身道:“少主千万要珍重自己在中原重振我大蒙的希望全系于少主身上。”

    方夜羽环视众人哈哈一笑道:“我们这次出山要之务就是打击中原武林想当年朱元璋若非得到黑白两道的支持何能成其霸业?昨晚我们看似未竟全功其实已将黑白两道打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又嘿嘿一笑哂道:“不可不知昨晚我们对付的人都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厉害角色若我们能轻易完成任务才是奇怪。”

    众人因恐惧方夜羽责怪而拉紧的心情齐齐松舒都涌起下次必须全力以赴不负方夜羽所望的热情。

    方夜羽见已激励起众人士气正容道:“现在厉若海、赤尊信已死江湖三大黑帮其中之二落入了我们手。白道十八种子高手心胆俱寒又因韩府凶案陷于分裂边缘只要我们能坚持分而化之、逐个击破的战略中原武林将元气大伤那时我大蒙再次东来朱元璋便再无可用之将天下还不是我囊中之物。”

    众人纷纷点头。

    要知破坏容易建设困难他们的目的并非太难达到先拿黑道开刀将反抗的人剔除统一黑道扩展地盘削弱朝廷的势力制造不安。这目标现在已大致达成若非怒蛟帮有浪翻云的覆雨剑顶着则天下黑道便已尽成为方夜羽的工具这种由外至内逐步腐蚀明室天下的手段确是毒辣之极而且非常有效。

    方夜羽望向‘秃鹰’由蚩敌道:“强老师的伤势如何?”

    由蚩敌悻悻然道:“这范良极确是狡诈之极老强的伤势相当严重幸得少主赐以灵药不过没有百日精修也难以复原。”

    一直没作声的‘人狼’卜敌恭敬问道:“请小魔师指示下一步行动。”

    方夜羽沉吟片晌道:“我们一上来便占尽了上风优势主因是在过去二十年我们默默耕耘下不但培养了大批可用的人才还建立了庞大有效的情报网以暗算明使敌人措手不及。不过自昨晚之后我们便由暗转明兼且由老师等又现了身必惹起敌人警觉。”

    柳摇枝道:“尤可虑者乃是朱元璋的反应。”

    方夜羽哈哈一笑道:“这我倒不太担心朱元璋以黑道起家得了天下后又反过来对付黑道开国元老所馀无几唯一可惧者只是‘鬼王’虚若无但我们却有师兄这一着厉害之极的棋子保护朱元璋自顾不暇那还有情来理中原武林内生的事。”

    眼光落在由蚩敌身上道:“不知里老师何时会抵武昌?”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蒙古五大高手智计武功均最卓的‘人妖’里赤媚。均露出注意的神色。昔日蒙皇能撤回塞外就是因里赤媚对着了对方武功最高明的虚若无否则顺帝能否全身而退也是未知之数于此可见此人武技的强横。

    由蚩敌道:“里老大现在应该也到了。”

    方夜羽眼中闪过精芒道:“既是如此便由里老师主持追杀范良极和韩柏若有里老师出手那愁两人飞上天去。”

    接着嘴角牵出一丝冷笑话题一转道:“双修府处处与我作对若我教她有片瓦留下何能立威于天下?”

    众人精神大振轰然应是。

    卜敌脸上规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纵使风行烈逃到天脚底也绝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关。”

    方夜羽略一思索道:“我们可放出声气让天下人均知我们即将攻打双修府。”

    众人大感愕然这岂非使敌人知所防吗?

    方夜羽傲然一笑道:“八派一向视自己为武林正统又得朱元璋策封为八大国派西宁派更连道场也搬了往京城近年来更是妄自尊大、崖岸自高对双修府此等一向被他们视为邪魔外道的门派绝不会屑于一顾。现在厉若海已死邪异门云散烟消双修府少了这大靠山顿时陷于孤立无援之境纵使我们宣称要攻打双修府也无人敢施以援手。”

    柳摇枝道:“我明白了少主是想以此杀鸡儆猴树立声威。”

    方夜羽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理由我是想引一个人出来。”

    柳摇枝一震道:“少林的‘剑僧’不舍大师?”

    方夜羽眼中掠过赞赏的神色蒙氏双魔和秃鹰三人武功虽和柳摇枝同级但智计却要以后者最高点头道:“柳护法猜得不错此人经师尊定不但是十八种子之武功才智还是八派第一若能击杀此人八派之势将大幅削弱于我们大大有利。”

    卜敌问道:“假设惹了浪翻云出来我们恐难讨好。”

    由蚩敌怒喝道:“浪翻云又如何?若他敢来便由我和蒙大、蒙二应付保证他有来无去。”

    方夜羽淡淡一笑道:“由老师万勿轻敌不过卜敌也不须担心。”脸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意续道:“任他浪翻云智比天高现在对这事也将有心无力只希望怒蛟帮会派出精兵赶往援手那我们或可得到两颗人头。”

    众人精神大振若没有浪翻云在怒蛟帮又因援救双修府致分散了实力实在是覆灭怒蛟帮的最佳良机。众人至此不禁对方夜羽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夜羽眼中精芒再现道:“我要的是凌战天和翟雨时两人项上的头颅此二人一除怒蛟帮便再不足道而且会对浪翻云构成最严重的心理打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众人轰然应诺热血沸腾只希望能文即赴战场杀敌取胜以成不世功业。

    方夜羽向柳摇枝吩咐道:“柳护法可乘机招揽双修府的死对头‘魅影剑派’在游说的过程可多透露点我们的事与他们知道其派主‘魅剑’刁项乃元兀未四霸之一陈友谅之弟‘构江铁矛’陈友仁爱将当年康郎山水道一战朱元璋纳虚若无之计利用风势焚烧陈友谅的巨舟阵豪勇盖世的陈友仁为虚若无所杀刁项知势不可为避回南粤但对朱元璋可说恨之入骨凡有害朱元璋之事均会戮力以赴。”

    柳摇枝肃然领命。

    蒙大道:“少主!对来自‘慈航静斋’的女高手我们又应如何处理?”

    方夜羽呆了一呆他不是没想到要对付奏梦瑶而是潜意识地在回避这问题沉吟片晌道:“秦梦瑶和师尊的关系非同小可待我请示师尊后再作打算。”

    众人齐声应是。

    方夜羽望向升上中天的艳阳知道自己的力量亦是如日中天只是寥寥几句话便将黑白两道全卷进腥风血雨。

    怒蛟岛。

    在帮主上官鹰的书房上官鹰、翟雨时和凌战天三人对坐桌上。

    三人均脸色凝重。

    翟雨时道:“左诗被掳一事最大的疑点是对方为何会拣上她而不是其它人?要知浪大叔和左诗最为人所知的一次接触便是那晚大叔来观远楼与我们聚餐前在街上扶起将跌倒的雯雯这种一面之缘的关系并不足以使左诗成为敌人威胁大叔的目标。”

    上官鹰和凌战天默然不语静待瞿雨时继续他的分析。上官鹰对翟雨时智计的信心自是不在话下连智勇双全的凌战天也是如此可见翟雨时已确立了他第一谋士的地位。

    翟雨时清了清疲倦的声调缓缓道:“所以这内好必须也知道大叔和左诗在事那晚前的两次接触才有可能作出以左诗为目标的决定。”

    上官鹰皱眉道:“但那两次接触只是普通之极的礼貌**往大叔邀请左诗上楼一晤时还被左诗拒绝了由此可看出两人间并没有可供利用的亲密关系。”

    翟雨时挨往椅背让由昨夜劳累至这刻的脊骨稍获松舒的机会淡淡道:“但事实上就是敌人的好计成功了千里灵传来的讯息大叔已被迫要带着左诗赴京了这告诉了我们什么?”眼光移向沈思的凌战天。

    凌战天瞪了他一眼低骂道:“想考较我吗?”

    翟雨时微笑点头心中升起一股温情他和凌战天的关系由对立至乎疏而不亲的信任以至眼前的毫无隔阂份外使人感到珍贵。

    凌战天眼光转向上官鹰神色凝重了起来道:“这代表了此内奸不但深悉大哥的性格还知道大哥和‘酒神’左伯颜的关系知道只以左诗为左伯颜之女这个身分大哥便不能不尽力去救她。”上官鹰动容道:”如此说来此人必是帮内老一辈的人物。“眼中精光一闪射向翟雨时道:”此人会是谁?“翟雨时迅回应道:”我曾查过当左诗和雯雯送酒至观远楼时当时同在楼内而又称得上是元老级人物的共有三人。“上官鹰脸色愈见凝重道:”其中一人当然是方二叔另外两人是谁?“翟雨时冷冷道:”是庞过之和我们的大医师常瞿白常老。“凌战天浑身一震脸上泛起奇怪之极的神色喃喃道:”常瞿白……常瞿白上官鹰也呆了一呆道:“这三人全部是自有怒蛟帮在便有他们在的元老怎会是内奸。”闭上布满红丝的眼睛好一会才再睁开道:“会否是我们多疑?根本不存在内奸的问题而只是由于敌人高明罢了。”说到最后声调转弱连他也不相信自己的想法。

    翟雨时淡淡道:“我还可从另一事上证明怒蛟帮有内奸的存在。”

    两人同时心中懔然愕然望向瞿雨时。

    翟雨时道:“我在来此前收到了长征的千里灵传书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凌战天欣然一笑低叹道:“真好!这小子还未死。”

    上官鹰和翟雨时交换了个眼色都听出这长辈对戚长征出自真心的爱护和关怀。

    翟雨时道:“信中有两条重要的消息就是楞严派出了手下西宁旅的‘游子伞’简正明游说隐居于洞庭湖岸旁乡间的‘左手刀’封寒出山对付我们但为封寒严拒。”

    上官鹰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色显是想起封寒受浪翻云所托带之离岛的干红青。

    这三年来他虽一直设法忘记这妻子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成功尤其在午夜梦回的时刻。

    翟雨时续道:“第二条重要的消息是庞斑与干罗谈判决裂干罗昨晚在街上受到方夜羽聚众围攻受了重伤但奇怪的是庞斑并没有亲自出手。”

    凌战天一愕然后吁出一口气道:“看来大哥估计不错庞斑决战厉若海时果然受了伤而且看来不轻。”接着一对虎目寒光一闪嘿然道:“以干罗的老谋深算怎会单身赴会?”

    翟雨时道:“我另外收到黄州府暗舵传来的消息干罗山城的人在过去数日内曾分批进入黄州府但在黄州府一战中显然没有参与其中原因耐人寻味。”

    凌战天皱眉道:“据大哥说他那次见到干罗觉干罗已练成了先天真气假若没有庞斑出手谁能将他伤了?”

    上官鹰和瞿雨时均露出感激的神色若非得干羁通知浪翻云有关他们被莫意和谈应手追杀的事使浪翻云及时授手他们现在便不能安坐这书房之内了。

    凌战天脸上现出懔然之色道:“假设庞斑确是昔年蒙古开国时第一高手‘虎宗’蒙赤行之徒这方夜羽便极可能亦是蒙人之后这次来搅风搅雨恐有反明复蒙的目的。”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但是归附于庞斑的黑道高手还有蒙人剩下来的馀孽了。”

    上官鹰和翟雨时脸色齐变。

    凌战天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老帮主为小明王韩林儿部下时曾与当时蒙古最强悍的高手‘人妖’里赤媚交手虽能保命逃生但所受的伤却一直未曾完全痊愈。后来朱元璋使阴谋将小明王沉死于瓜洲江中老帮主才与朱元璋决裂率小明王旧部退来怒蛟岛建立怒蛟帮若此魔再次出世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潜隐恐怕要大哥的覆雨剑才可制得服他。”

    三人沉默下来都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实出乎早先料想之外。

    上官鹰长长吁出了一口气道:“雨时长征的来书中还提到什么事?”

    翟雨时淡淡道:“他正和干罗在一起。”

    两人齐齐愕然。

    翟雨时连忙解释道:“长征这封千里灵传书显然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写成照文意看是他在干罗受伤后施以援手现正护送干罗到某一秘处去希望很快可以收到他的第二封信。”

    上官鹰皱眉道:“这和你刚才所说可从此证实怒蛟岛内有内奸有何关系?”.翟雨时道:“当初我反对长征去找马峻声晦气除了怕他和八派联盟结下不可解的仇怨外更担心的是方夜羽方面的人。”

    上官鹰、凌战天两人了解地点头因为在与莫意和谈应手的战斗戚长征锋芒毕露成为了怒蛟帮继浪翻云和凌战天后最受瞩目的人物视怒蛟帮为眼中钉的方夜羽怎会不起除之而后快的心?

    翟雨时分析道:“但长征大摇大摆进入黄州府还公然向简正明挑战方夜羽等竟不闻不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凌战天击台赞道:“雨时果是心细如这事实说明了方夜羽知道了长征此行的目的自然不会从中阻挠最好是长征杀了马峻声那时我帮和八派势成水火他们便可坐得渔翁之利了。”

    上官鹰动容道:“如此说来我们帮内真的存在内奸了。但究竟是方二叔?庞过之?还是常瞿白呢?这三人均知道长征是到了什么地方去的。”

    凌战天脸色峦得非常阴沉却没有作响。

    翟雨时道:“整个早上我都在苦思这问题现在连头也感到有点痛……”

    上官鹰关切地道:“雨时!我常叫你不要过分耗用脑力……”

    瞿雨时叹道:“不想行吗?”再叹一口气后道:“照我想方二叔的可能性最少因为他的活动围主要是观远楼的事务从没有真正参与帮的大事故并非做内奸的适当人选。”

    凌战天冷冷插入道:“是常瞿白!”

    两人眼光立时移到他脸上。

    只见凌战天眼中闪着可怕的寒芒斩钉截铁地道:“庞过之我可担保他没有问题。”

    两人知道他还没有说完静心等候。

    凌战天望往屋梁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缓缓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对老帮主的暴死不能释疑虽说与里赤媚血战留下的内伤一直未能彻底痊愈但老帮主底子既好内功又深厚无匹年纪尚未过四十五如何会突然一病便死事后我们虽然详细检验总找不出原因来现在我明白了我们是绝不会查出任何结果的因为检查的人正是在我们帮地位尊崇的大医师常先生常翟白!老帮主!你死得很惨。”

    一滴热泪由他左眼角泻了下来。

    上官鹰浑身一震颤声道:“你说什么?”他已忘了称凌战天为二叔可见他的心头是如何激动。.凌战天闪着泪影的虎目投向上官鹰一字一字道:“我说常瞿白不但是内奸还是他害死了老帮主只有他才可以在老帮主的药动手脚而不虞有人知道。”接着一声长叹道:“大哥一直不喜欢常瞿白我还以为是大哥的偏见直到这刻我才知道凭着他人的直觉已感到常翟白有问题。”

    翟雨时按着激动的上官鹰沉声道:“我心中也是这个人他还有一个做内奸的方便就是每到一个时候便可离岛独自往外采购药物。其它两人方二叔近六、七年连半步也未曾离开过怒蛟岛;庞过之虽亦常有离岛但总有其它兄弟在旁。所以若要我说谁是内奸常瞿白实是最有可能。”

    上官鹰狂喝道:“我要将这好贼碎万段。”

    凌战天以平静至怕人的语气道:“我们不但不可以这样做还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瞿雨时接入道:“因为所有这些推论都只是凭空想像全无实据这些年来常翟白以其高明医术在岛上活人无数极受帮众拥戴若我们杀了他会惹起帮内非常恶劣的反应。”

    上官鹰泪流满脸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披人提醒自己敬爱的严父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连翟雨时也不知应怎样劝解他。

    上官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悲愤暴喝道:“难道我上官鹰便任由杀父仇人在面前走来走去扮他道貌岸然的大国手?”

    凌战天平静地道:“假设我猜得不错他很快便要离岛采药了当我们确定他是一去不回并不是贸然冤枉了他时我们便可以开始数数他还有多少天可活了。”

第十一章 盗王宝藏

    武昌府。

    午后。

    陈令方大宅僻静的后花园人影掠过闪电般没入了假石山林立之处。

    带头的是范良极他到了其中一座假石山前停了下来熟练地伸出手来在假石山近底部处一轮拍打接着双掌伸出运起内劲用力一吸一块重约数百斤的大石硬生生给他吸拉起来移放地上露出一个可容人爬进的入口。

    范良极得意地回头向身后的韩柏和柔柔道:“这是我布于天下三十六个秘藏之一三个月前才开凿出来。”接着竖耳一听低呼道:“有人来了快进去!”领先爬了进洞又回过头来吩咐道:“记得把门关上。”

    韩柏暗忖这开在假石山的洞穴必是范良极偷窥朝霞时着无事开凿出来的。

    柔柔来到他身旁兴趣大生地低声道:“要不要爬进去?”

    韩柏也很想看看这号称天下盗王的大贼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在面连忙点头示意。两人一先一后往内爬去韩柏进时顺手拿起大石将入口塞上。

    前面的柔柔爬得颇快不断传来她双脚触地的声音韩柏大奇原来这娇俏的美女身手实是不差跟着两脚一空来到另一空间顺势跃下。

    韩柏落在凹突的实地上环目一看那有什么宝藏只是个十多尺见方的空间一点也不觉有斧凿之痕只像是一个在假石山内的天然洞穴。

    阳光由石山的隙缝小孔中透入一点也不觉气闷。

    范豆极神情奇怪瞪着柔柔低声道:“小妮子轻功不错为何总要人搂搂抱抱不懂自己走路吗?”

    柔柔俏脸一红垂头道:“公子要抱柔柔柔柔便让他抱。”

    范良极闷哼一声瞪向韩柏道:“你这小子倒懂得混水摸鱼趁风驶帆之道。”

    韩柏搔头道:“我怎知她会自己走得那么快?”顿了一顿哂道:“这个鼠洞就是你所谓的三十六秘藏之一吗?”

    范良极不屑地冷笑道:“早说了你是无知小儿以后在乱说话前最好动动脑筋假若我范良极的宝贝就放在这鬼洞有朝一日陈令方那混账看这假石山看不顺眼要移到别处我的东西岂非尽付东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着洞内地土一瑰大石用力横移看他用力的情况此石显然比封着入口那石更重。

    石头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的信道。

    柔柔惊叹道:“竟有道石阶具是令人难以相信!”

    范良极大感受用得意地道:“换了是普通工匠就算十个人一齐动手要弄个像这样的地下室出来最少也要百日功夫我老范一个月不到便弄了出来来!请进!”

    韩柏好奇心大起便要步入岂知范良极毫不客气伸手拦在他胸前冷冷道:“我的‘请进’并不是向你说的。”

    韩柏和他嬉玩惯了丝毫不以为怪嘻嘻一笑退往一旁。

    柔柔缓步来到入口旁有点担心地道:“面能否吸到气?”她没有像范韩两人长期闭气的功力自然要大为犹豫起来。

    范良极显然对‘知情识趣’的她改观了很多滔滔不绝夸赞道:“柔柔不用担心我的秘藏也是我藏身的地方通气的设备好得不得了……”

    韩柏心中一动一把抓着范良极的衣袖道:“老范!假若我们在你的贼巢躲上九天尽管方夜羽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找到我们。”

    范良极两眼一翻有好气没好气地道:“那十日后你到不到韩家的兵器库和方夜羽决斗?”

    韩柏点头道:“当然去我韩柏岂会怕他?”

    范良极揶揄道:“当然!我们的韩柏大侠若怕了人就不是大侠了那就请问一声假设在你老人家开赴战场途中方夜羽布下人手对你加以拦截你老人家又怎么办?”

    韩柏惯性地搔拨头期期艾艾道:“这个嘛?这个……”跟着若有所得道:“那我们索性在这躲一段时间不就行了吗?”

    范良极占得上风益要大逞口舌阴阳怪气地道:“你要做地洞的老鼠恕我这顶天立地台起头来做人的盗王不奉陪了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要称自己作大侠看来朝霞也不适合嫁你这明知她有难也袖手旁观的吃奶大侠。”

    韩柏见有‘崇拜’他的柔柔在旁却给范良极这死老鬼如此‘嘲弄’脸子上怎挂得住忿然转身怒道:“那我现在便大摇大摆走到街上去看看方夜羽、莫意等能拿我怎么样。”

    柔柔惊惶叫道:“公子!”

    范良极‘咕咕’笑了起来走上来揽着他肩头道:“我的小柏儿为何做了大侠后连心胸也窄了起来开开玩笑也不行便要钻出去送死。”

    韩相当然不是真的想出去送死趁机站定道:“躲起来不可以出去也不可以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范良极陪着笑脸但口中却丝毫不让道:“你的脑筋这么不灵光怎能再扮大侠下去。”

    韩柏想不到自称了一句‘大侠’竟给这‘大好贼’抓住了痛脚惹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也是精灵之极的人想了一想冷冷道:“我改名没有问题不过看来你也难逃改名之运而问题则更严重多了!”

    范良极愕然道:“改什么名?”

    韩柏反手搂着他干瘦的肩头嘻嘻笑道:“你不是叫什么妈的‘独行盗’吗?不过我看你其实最喜欢凑热闹不如改作‘双行盗’又或‘众行盗’、‘多人行盗’又或‘熙来攘往盗’那倒贴切得多。”

    范良极一时语塞回心一想这小子倒说得不错不过错不在自己眼前此小子才是罪魁祸自从遇上了他后自己果然怕起了寂寞来。

    韩柏见难倒了他侠怀大慰更表现出大侠的风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深责自己人老了思想也跟着成熟了自然会抛弃以前的陋习。”不容范良极有反击的机会向往旁掩嘴偷笑的柔柔道:“来!柔柔我们下去看看‘熙来攘往盗’有什么可看得上眼的东西。”走前推着柔柔步下石阶。

    地室内果然空气清爽但由明处走进暗处一时间连韩柏的夜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擦!”

    火褶燃起点亮了一盏挂在墙上的油灯。

    室内大放光明。

    韩柏和柔柔两人齐齐一呆。

    若他们见到的是满室珍玩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他们都不会像现在般惊奇因为范良极身为大盗之王偷的自然不会是不值钱的东西。

    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在室中一角用石头架起了一块木板放了十多个匣子还有一札十多卷羊皮和一个长形的锦盒也不知面写了或画上了什么东西较像样的是木板旁的一个大箱子看来面放的应是较值钱的珍宝吧!

    范良极一点也不理两人失望的表情来到那木箱旁洋洋自得地道:“你们猜猜箱内放的是什么东西?”不待两人反应迳自将箱盖掀开原来是一箱衣服杂物。

    韩柏和柔柔脸脸相觑这算什么珍藏宝库?

    范良极见捉弄了他们心怀大畅故作神秘地道:“你们若要看什么名画玉马巧艺奇珍我其它秘藏多的是但都不及这室内的东西来得宝贵和有用至少在眼前这光景是如此。”顺手将那锦盒拿了起来递给韩柏。

    韩柏听他话中有话接过锦盒一看下全身一震差点连锦盒也掉在地上愕然望向范良极。

    范良极双手环抱胸前对韩柏的强烈反应大是满意。

    柔柔和这一老一少两人相处多了也感染了他们那无拘无束的气氛将头凑过去只见锦盒上写着‘大明皇帝致高句丽王御笔’不由也‘啊’一声叫了起来。

    竟是大明和高句丽两国皇帝的往来文牒不知如何竟来到这地室。

    韩相贱仆出身不要说皇帝老子只是府主便觉高不可攀现在连皇帝的手书也来到自己手困难地咽了一口涎战战兢兢地道:“我可以看看吗?”

    范良极眼中射出得意之极的神色阴阴笑道:“我还以为你是目不识丁的傻瓜这么久还不打关来看看。”

    韩相信心十足将锦盒打开心想幸好我自幼便伴着韩家两位少爷读书记字虽然受尽二少爷韩希武的气但偷学来的东西绝不会比这二少爷正式拜师学回来的少。

    范良极在旁嘀咕道:“朱元璋什么出身我才不信他写得这么一手好字九成九是由身边的人代书还说什么御笔见他祖宗的大头鬼。”

    韩柏见怪不怪把他对皇帝的轻蔑和大逆不道言语当作耳边风探手从锦盒内取出被名贵锻锦包得隆隆重重的御书来。

    柔柔接过锦盒又接过他解下的锻锦让他腾空双手展书细览。

    一看之下韩柏暗暗叫苦字他倒认得六、七成可是明明平时懂得的字拼在一起便变成深奥之极的骈骊文章看了半天仍是参详不出个中涵义。

    范豆极目不转晴盯着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韩柏心道这次糟了一定被这死老鬼极尽侮辱之能事了虽然看不仅可能与做不做得成大侠没有直接关系但总非光茉之事。

    范良极阴**:“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韩柏仔细看了范良极一眼心中一动将御书递过去道:“你看得懂吗?”

    范良极呆了一呆泛起一个尴尬之极的苦笑摊开双手道:“和你一样。”

    两人互瞪半晌忽地指着对方齐声大笑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柔柔也笑得弯下了腰这几年来她从未有过这么开怀忽尔所有以前的苦难眼前的危险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最快恢复过来从笑得蹲在地上的韩柏手上接过御书细心地看起来。

    地室顿转宁静两个男人期待地看着这娇媚的女郎。

    在火光掩映下柔柔专注的神情分外有种乎凡俗的娇态。

    柔柔微微一笑卷起御书望向两人见到两人期待的呆相禁不住‘噗哧’娇笑点了点头表示她看得懂。

    两人齐声欢呼起来。

    柔柔道:“这是我们皇帝写给高旬丽皇帝的书信开始时先恭喜蒙人退回漠北后高句丽能重建家园信中希望两国今后能建立宗藩的关系又提及高句丽盛产人参要求高句丽每三年进贡一次……”

    范良极拍腿叫道:“这就对了这是一个高句丽皇帝派来的进贡团谢天谢地这次朝霞有救了我们也有救了。”

    韩柏和柔柔脸脸相觑参不透范豆极话玄虚?

    范良极情绪亢奋之极一口气说道:“三个月前我因事到了建州和山东边界的塔木鲁卫凑巧碰上了马贼拦路洗劫一队马车队这批恶贼手段毒辣整个马车队五十七条人命一个不留我大怒下追踪了一日一夜赶上这群马贼也杀他们一个不留从他们手上抢回来的就是这些东西。”

    柔柔恻然道:“这个从高句丽来的进贡团员是不幸。”

    韩柏道:“整个五十多人的使节团就得这么多东西?”

    范良极不耐烦地道:“我只有一双手拿回这些东西已算了不得哪。”转向柔柔恭敬地道:“柔柔姑娘比起那些什么大侠实在高明得多烦看看这些羊皮地图和文件看看有什么用。高句丽文大部分都是汉文既然能将那比少林寺藏经阁内的秘答更深奥的御书也看得懂这些定难不倒。”

    柔柔惶恐地看了韩柏一眼见他对自己比他‘高明’毫不介怀心中定了点轻轻点头那顺从的模样可教任何男人心花怒放。

    范良极看得呆了一呆喃喃道:“假若有一天我的清妹能像那么乖就好了。”

    韩柏皱眉道:“死老鬼你弄什么鬼?”

    范良极跳了起来来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胸口道:“你就是高句丽派来的使节我就是你的席男侍从柔柔是你的席女侍从。”跟着跳到那十多个匣子前道:“这些就是进贡给朱元璋的人参。那些就是我们的衣服和不知写着或画着什么的文件你明白了没有?”韩柏色变道:“什么?你要冒充高句丽的进贡团去……去见朱……朱元璋!”

    范良极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而是你我只是从旁协助不过我的帮助可大了只要动用一两个秘藏便可使你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包保京那批爱财如命的贪官污吏巴结你都嫌巴结不及呢。”

    韩柏道:“那有什么作用何况我对那些什么礼节一无所知扮也扮不来。”

    范良极道:“用处可多了不过现在不便透露你知哈哈!任方夜羽如何聪明也绝想不到我们摇身一变成为了高句丽派来进贡的特使。”

    韩柏一颗心卜卜狂跳起来若要躲开方夜羽这条确是绝妙的好计怕只是怕弄假成真真的去了见朱元璋那才糟糕。同时心中也隐隐猜到范良极这招是专为朝霞而设计的。

    范良极手舞足蹈道:“有钱使得鬼推磨我包保有方法将你训练成材。”

    韩柏道:“那你的清妹又怎样?”

    范良极哈哈一笑道:“都说你不懂得对付女人定要一松一紧欲擒先纵现在她说明要我不用找她我便不找她一段时间到她心时我再翩然出现包保她……哈哈哈……-韩柏看着他脸上陶然自醉的神色恨得牙地道:”你不怕方夜羽的人对付云清吗?“范良极昂然道:”先她会回去提醒八派的人加信防备。其次方夜羽一天未完全统一黑道就不会对八派动全面攻势以免两方受敌这我倒蛮有信心。“韩柏心内叫苦连天暗忖自己似乎是做定了这个从高句丽来却连一句高句丽话也不会说的使节了!

第十二章 彩蝶展翅

    庞斑负手立在花园的小亭默默望着亭外小桥下潺潺流过的溪水。

    一只蝴蝶合起翅膀动也不动停伏在溪旁一块较高耸起的小石之上令人无从知道它翅膀上的彩图究竟是何等美丽。

    只有等待她飞起的刹那。

    轻芳羽毛的步声传来。

    白仆的声音在亭外响起道:“主人!怜秀秀小姐使人送了一个竹筒来。”

    蝴蝶依然动也不动。

    庞斑道:”给我放在石台上。“白仆恭恭敬敬将一个制作精美雕有图画的竹筒子放在桌子退出亭外垂手静立。庞斑收回凝注在蝴蝶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望往竹筒。只见筒身雕着一个古筝此外还有一句诗文写着:“抛残歌舞种愁根。”

    庞斑脸上的表情全无变化默默拿起竹筒拔开活塞取出藏在其中的一卷宣纸打开一看原来写的是“小花溪”三个字跟当晚于“小花溪”正门所看到牌匾上的字形神俱肖清丽飘逸一看便知是出于同一人手书。

    但也和牌匾上那样没有上款也没有下款。

    庞斑凝神看着怜秀秀送来的这张小横幅足有半晌时光平静地道:“是谁送来的?”白仆肃然应道:“是由察知勤亲身送来的。”

    庞斑淡淡道:“请他进来!”

    白仆应命而去不一会带了战战兢兢的察知勤进来候于亭外。

    庞斑目光仍没有离开那张宣纸平和地道:“察兄你好!”

    察知勤慌忙躬身还礼只差点没有跪下去。

    庞斑台起头来像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落在察知勤脸上淡然道:“秀秀小姐离开了‘小花溪’吗?”

    察知勤全身一震终于跪下颤声道:“小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事小人还是当秀秀小姐托我送这竹筒来时才承她告知魔师怎会知道?”

    庞斑叹道:“这三个字写得斩钉截铁充满有去无回的决心但在最后一笔却犹豫了片晌却离艰舍好一个‘抛残歌舞种愁根’好一个怜秀秀。”不待察知勤回应又道:“秀秀小姐到那去了正”察知勤道:“秀秀小姐已在赴京师的途中。”

    庞斑道:“是秀秀小姐要你告诉我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察知勤惶恐地道:“是小人的主意但当时我曾问秀秀小姐她是否许我告诉魔师你老人家她的去处秀秀小姐凄然一笑却没有答我上车去了。”

    庞斑脸容没有半点波动平静地道:“察兄请了。”

    察知勤连忙起立躬身后退至退出了通往月门的碎石路上才敢转身在白仆陪同下级去。

    庞斑静立不动好一会后才将小横幅珍重地卷了起来放入筒内按回活塞收在身后。

    方夜羽肩宽腿长的身形映入眼帘。

    他直抵亭内先行大礼才肃立正容道:“师尊!夜羽有一解不开的结请求师尊赐与指示。”

    庞斑微微一笑道:“是否为了秦梦瑶!”

    方夜羽浑身一震:“师尊怎会知道?”

    庞斑仰望往像个大红车轮般快要没于墙外远山处的夕阳眼中抹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痛苦。长长吐出一口气道:“静庵啊静庵只有才能向我出了这磨一道难题。”顿了一顿沉声道:“干罗死了没有?”

    方夜羽答道:“干罗受了重伤在一段时间内也不足为患。”顿了一顿道:“风行烈也逃走了不过他像是突然走火入魔失去了动手的能力被双修府的人救走了。”

    庞斑像是一点也没有听到他的说话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再落在石上的蝴蝶处他丝毫不奇怪蝴蝶仍在那因为由他转过身来接怜秀秀送来的告别之物开始他的耳朵从没有片刻放过那蝴蝶并没有听到振翅的声音。

    他仍然看不到蝶翼上的图案。

    庞斑淡淡道:“赤媚来了有他在你身旁除非是浪翻云来了否则他可以助你应付任何事。”

    方夜羽愕然道:“师尊!”

    庞斑淡淡道:“我要回宫了。”

    轻轻吹出一口气像一阵清风向蝴蝶卷去。

    蝴蝶一阵颜震终耐不住风力振翅飞起露出只有大自然的妙手才能绘出来的艳丽图案。

第一章 冤家路窄

    雾锁长江。

    谷倩莲操控着风帆顺着水流往东而去暗恨天不造美深秋时分仍会有这样的浓雾。

    风一阵一阵吹来却吹不散谜般的雾只是使人更感苍凉。

    小艇不住加。

    风行烈盘膝坐在船尾脸色苍白如死人口□轻颤双目紧闭抵受着徘徊在散功边缘的痛苦。

    打从知道自己成了庞斑道心种魔**练勿的炉鼎后直至这刻他虽搜尽枯肠仍无法明白庞斑在他身上落了什么手脚难道庞斑自冰云和他在一起后一直在旁暗暗缀着他两人?当他和冰云享受鱼水之欢时庞斑便躲在一角苦忍那噬心嫉妒的煎熬?而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进行他那魔门千古以来最玄异邪恶的练功**。

    当他第二次见到庞斑时和第一次相比起来庞斑便像脱胎换骨地变了另一个人无论在气质和感觉上均迥然有异这是否道心种魔**的后果?

    这种种问题除非是庞斑亲自解说出来否则恐怕要成为永还的谜团了。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寒之气正侵蚀着他的经脉现在唯一保着他使他不致功力尽散、精枯血竭而亡的是恩师厉若海注进他体内那精纯无比的真气正凝聚在丹田之内不时伺机而出紧守着心脉和脑脉。

    也可以说在他风行烈的身体内庞斑和厉若海正进行另一场角力和决战。

    谷倩莲看着风行烈芳心有若刀割泪水不断流下可是又无能为力只望小艇能像鸟儿般振翅起飞载他们迅回到双修府找黑榜十大高手之一的“毒医”烈震北为眼前这令她既爱又恨的倔强男子及时诊治。

    一阵长风吹来。

    风帆猎猎作响

    艇势加。

    雾也给吹散了点视野扩远只见前面有个急湾水势更猛了。

    忽然又一阵浓雾涌来霎时间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

    谷倩莲心下稍安转了这个河湾后水流转急将可更快把小艇送往双修府所在的“藏珍峡”。

    这个念头仍在她脑海盘旋着时异变突起。

    花解语逾墙而入跃入大宅的后园内。

    她知道这定然瞒不过方夜羽布下的暗哨但以她魔师宫两大护法之一的然身分亦没有人敢出来拦阻她。

    她没有从后花园的门进入大厅去只是沿着廊道串连的建筑物旁一座越一座地走过去每到一处都停下来看看望往伫面不知在找什么?

    当她快到正厅时人声隐约传来。

    一闪身奔到窗旁贴着窗旁的墙壁却没有像先前的往内望去。

    方夜羽的声音由厅内传出道:“有里老师肯对付韩柏这小子夜羽的心便全放下来了。”

    花解语听到方夜羽的声音一颗心不知如何忽地“卜卜”跳了起来就好象做错了事的孩子听到了尊长的声音般。

    心中不由暗恨自己。

    方夜羽这小子自己可说是由少看着他长大的抱过他疼过他可是他愈长大便愈觉得渐难了解他两人间的距离亦愈大了到了今天更不由自主地有点害怕他。

    另一把悦耳之极且近乎柔韧如糖浆的男声平和地道:“少主吩咐里赤媚自会尽力而为不过盗霸赤尊信上承血手厉工魔门一系何等厉害既拣得他作炉鼎又成功播下魔种实在非同小可观乎他竟能在摇枝和解语手底下逸去便使人不敢轻忽视之。”

    窗外的花解语听到里赤媚的声音高耸的胸脯起伏得更是厉害显是心情紧张。

    柳摇枝的声音响起道:“我们围杀韩柏的情形仍未有机会向小魔师和里老大细禀现在……”

    方夜羽打断道:“夜羽早留意到这点心中确感奇怪可知其中定有微妙之处现在里老师已接手此事柳叔叔亦不用向夜羽说出来有什么便直接和里老师说好了。”

    窗外的花解语闭上眼睛心中暗喊方夜羽厉害既免去了柳摇枝以谎话来骗他又卖了一个人情教柳摇枝以后也不敢再瞒他。

    里赤媚淡淡道:“摇枝亦不用告诉我其中情形解语自会说给我听。”话完便不作声使人感到他不欲再谈下去。

    方夜羽等随即相继告辞脚步声起众人纷纷离开正厅只剩下里赤媚一人在内。

    花解语逐渐平复下来。

    里赤媚的声音由厅内传来道:“解语你到了这么久也不肯进来见你里大哥吗?”

    花解语“嘤咛”一声穿窗而入。

    偌大的厅堂伫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悠悠坐在桌旁的师椅伫刚将手上的茶杯放回桌上。

    这人的脸孔很长比女孩子更白腻的肤嫩滑如美玉透明若雪嘴边不觉有半点胡根的痕迹。

    他不但眉清目秀尤其那一对凤眼长明亮予人一种点阴阳气的美熊和邪异感但却无可否认地神采迫人无论对男对女均具有诡秘的引诱力。

    即使是坐着他也给人温柔洒脱的风姿看着花解语时眼中射出毫不隐藏的怜爱之色。

    □片极薄又显得冷漠和寡情。

    花解语脚一沾地便飘飞起来轻盈地落人这昔年蒙皇座前的席高手的怀伫丰腴饱满的粉臀毫不避忌坐到他腿上玉手缠上他的颈项凑上俏脸鼻子几乎碰上了鼻子。

    里赤媚微笑细审着花解语的脸庞一双手在花解语的粉背上摩挲着叹道:“解语你一天比一天年轻了看来你的□女艳功比之昔年八师巴之徒白莲珏亦不遑多让。”

    花解语娇笑道:“大哥要不要试试:“里赤媚哑然失笑道:“解语你是否在要你里大哥若要你的话我三十年前早要了里赤媚看上的女人谁能飞出他的掌心去。”

    花解语露出娇憨的女儿之态嗲声道:“那花解语便永为里赤媚的好妹子老大最紧要□我疼我:“里赤媚喟然道:“我还不够疼惜你吗?当年西域四霸只向你说了几句不敬的话我便在沙漠追踪了他们四十八天将他们赶尽杀绝提头回来见你以博你一粲。”

    花解语献上香□重重在里赤媚脸上吻了一口道:“我怎会不记得你我所做的事每一件我也记得一刻也不会忘记。”

    里赤媚道:“那时若非你阻止我我早连摇枝也杀了他有了你后又怎能仍在外边拈花惹草累你空守闺房。”

    花解语一阵感动贴了上去将脸埋在里赤媚的肩上幽幽道:“大哥:解语有个难解的死结。”

    里赤媚叹了一口气道:“来:解语让我看着你还记得少时我带你往天山看天湖的情景吗?你走不动时还是找抱着你走哩:“花解语在他腿上坐直娇躯眼中隐有泪影戚然轻语道:“大哥:我想解语已看上了韩柏。”

    里赤媚一点惊奇也没有轻叹道:“要杀韩柏那需我里赤媚出手只是从夜羽要将这件事塞给我我便知道在你身上出了岔子也只有我才能使你乖乖地做好孩子。”

    花解语的泪影终化成两滴泪珠流了出来。

    里赤媚爱怜地为她揩去情泪。

    花解语垂头道:“只要大哥一句话解语便立刻去将他杀了:“里赤媚伸出纤美修长有若女子的手指在她的脸蛋捏了一记微笑道:“你不怕往后的日子会活在痛苦的思念伫连你的□女艳功也因而大幅减退吗?这世上并没有太多像浪翻云这类可化悲思为力量的天生绝世武学奇才哩:“花解语一震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真心推崇一个汉人以前即使有人问起你对”鬼王”虚若无的评价你也只是说“相当不错”便轻轻带过了。”

    里赤媚那对“凤目”伫精光一闪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岂会像由蚩敌等的骄狂自大就算是尚未成气候的韩柏我也不敢小觑表面看来这小子像特别走运其实却是他体内魔种正不断挥着神奇作用连你饱历沧桑的芳心也受不住他的引诱否则他现在早饮恨于你和摇枝的手下了。”

    花解语蹙起秀眉定神凝想不一会后泄气地道:“是的:我确是抵受不了他的魔力现在即使给你点醒但仍是情不自禁。”

    手一紧整块脸贴上了里赤媚的脸幽幽道:“。大哥:救救我教我怎办?”

    里赤媚沉声道:“我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地去爱他若他肯退出与我们斗争便一切好办若他执迷不悟你便立即离开他那亦是我出手的时间了。”

    花解语的美目亮了起来肯定地道:“若他不答应便由我亲手杀了他”里赤媚柔声道:“这才是乖孩子你和他接触过当然曾对他施了手脚可以再轻易找到他。”

    花解语眼中射出兴奋的神色点头道:“我在他身上下了”万里跟”在此地我便可轻易将他找出来。”

    方夜羽离开正厅后回到自己居住的内宅一名美婢迎了上来道“易小姐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饭也没有吃。”

    方夜羽脸色一沉挥手使开美婢往易燕媚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处停了下来沉吟半晌才推门而入。

    易燕媚坐在梳□台前神情呆滞和自己在铜镜内的反映对望着。

    方夜羽缕缕来到她身后直至贴着她的粉背将手按在她香肩上温柔地搓捏着。

    易燕媚木然地从镜中反映看着这使她动心的男子的接近以往每次见到他时的兴奋雀跃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占据了她的心神的是被她刺了一刀在丹田的干罗那苍白的容颜。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

    是否只是个**背主的女人?

    她易燕媚真正爱的人难道是干罗而不是年纪比自己轻上五岁的方夜羽?

    方夜羽的手使她绷紧的神经略得松弛习惯地她将蛋脸侧贴往方夜羽的手背上。

    方夜羽微笑道:“媚姊: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会感到好得多的。”

    易燕媚轻轻一叹道:“他死了吗?”

    方夜明道:“不:他逃走了。”

    易燕媚娇躯一颤“哦”一声坐直了身体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干罗暗袭怒蛟岛败退山城后山城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为干罗名大于实再不能回复昔日雄风想不到竟是厉害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境界背叛了他的人恐怕以后没有一晚可以高枕无忧了。

    方夜羽道:放心吧:我已调派了“五行使者”和由蚩敌负责追缉他以他们的追踪之术干罗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能走得多远的:“易燕媚心中升起一股火热。干罗仍未死!方夜羽奇道:“媚姊在想什么?”

    易燕媚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暗问:易燕媚你是否在追寻着一些不应属于你的东西?她知道方夜羽永不会真正爱上她她只是他泄欲的工具、利用的棋子尤其当方夜羽见过秦梦瑶回来后更明显地对她冷淡起来她感觉得到但她仍在欺骗自己。

    忽然间干罗挟着她血战突围的情景又在脑海伫重现出来。跟了干罗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想过干罗会爱上任何女人而这女人竟还是她易燕媚。

    干罗啊:为何你不杀死我?那我现在便不用如此痛苦了。

    方夜羽蹙起剑眉有点不耐烦地道:“媚姊……”

    易燕媚打断他道:“假设我要离开你你会杀死我吗?”

    方夜羽愕了一愕剑眉锁得更紧了脸色沉了下来道:“你要到那伫去?”

    易燕媚心中升起一丝惊惶但旋又被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冲淡美目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向以来凭着艳色和武功男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岂知却遇上了方夜明这大克星。方夜羽心中不由想起”红颜”花解语心中暗自警惕女人都是鸡以捉摸的动物最不可靠。数了一口气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吧:来:让我唤人为你梳洗。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能陪你。”

    易燕媚闭上眼睛也不知是否答应了。

    方夜羽离开易燕媚苦思一会后才淡然向手下下达了任由易燕媚离开的指令无论在那一方面他也不再需要她了。

    正午时分。

    这时位于长江之畔、黄州府下游的另一兴旺的大城邑九江府一所毫不起眼的民房内戚长征正在屋前围墙内的空地上练刀。

    “锵:“刀出鞘斜指前方。戚长征闭上眼睛心神全贯在刀锋处无思无虑感受着微风拂在刀身上的感觉忽然间乃已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连贯延伸这是从末曾有的微妙感觉。小孩玩耍的欢叫声从墙外远处传来。脚步声接近。”笃笃……笃笃……笃……笃……

    木门敲响这是和此处怒蛟帮人约定了的敲门暗号。

    “咿呀:“门缓缓推了开来。戚长征有点不情愿地回刀入鞘睁开虎目刚看到怒蛟帮在九江府这伫的分舵舵主”隔墙耳”夏国贤推门而入。这人年不过三十乃怒蛟帮新一代的俊彦极擅侦察查探之道所以了派了他来坐镇这重要的水路交通要隘他自少便与上官鹰、翟雨时、戚长征等一起嬉玩非常忠诚可靠。

    戚长征见到他心生欢喜地笑骂道:“你这混蛋何去了那么久累我担心你给人掳了去。”

    夏国贤笑道:“。小子心肠真坏快看:“递上一个小竹筒。戚长征接过竹筒拔开活塞取出筒内的千里灵传书迫不及待打开细看脸色数变。看罢递回给夏国贤。夏国贤接过一看也是脸色大变。戚长征来回走了几步仰天恨恨道:“楞严楞严我真希望能很快见识你是怎样的人物。”

    夏国贤亮出火熠点燃立刻将信烧掉脸色沉重之极缓缓道:“瞿老难道真是内奸?”

    戚长征道:“雨时这人非常慎重说出来的话绝不会错假若我能陪着浪大叔往京师去那就好了。”转头向夏国贤道:“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夏国贤吁出一口气苦笑道:“非常严峻我们一向也知庞斑在黑道有强大的号召力但也想不到竟到了这么惊人的地步尤其现在尊信门和干罗山城都溶入了他手伫连很多多年偃旗息鼓的凶邪也纷纷现身为他摇旗呐喊更不用说其它黑道帮会。现在我们各地的分舵都要被迫收敛转往地下活动这种情况展下去殊不乐观呢。”

    戚长征皱眉道:“官府方面有什么动静?”

    夏国贤道:“大的动作倒没有不过官府已派人暗中警告了一向与我们关系良好的人不可以插手到这场斗争伫人情冷暖谁是我们的真正朋友这就是考验的时刻了:唉:“只看看夏国贤的表情戚长征便知道真正的朋友必是少得可怜他这人很看得开也不追问道:“九江府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夏国贤答道:“自抱天览月楼一战后我虽是连半公开的分舵也放弃了由明转暗可是多年的经营已使我们在这伫生了根所以一接到你要带干罗来避难的讯息除了布置妥这秘密巢穴外还立即遣出人手在由黄州府到这伫的各重要乡镇设下庞大的侦察网假若方夜羽那小贼派出追兵必然瞒不过我们的。”

    戚长征凝神想了想脸色突变叫道:“糟了:方夜羽只是出我们人手的调动这点上便已可猜出我和干罗来了这伫。”按着苦笑道:“我终不是雨时若换了是他必会预先通知你什么也不要干以免打草惊蛇。”

    夏国贤得色全消苍白着脸道:“那应怎么办?”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要怎么办?逃不了便大杀一场看看谁的拳头硬一点。”

    夏国贤奋然应道:“那我便尽起本地的弟兄和他们干上一场。”

    戚长征哑然失笑伸手搂着夏国贤肩头道:“说到侦查之术怒蛟帮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你但若说动手拚命你有多少斤两也不用我说出来了若我任由你去送死雨时会怪足我一世呢。”

    忧国贤颓然道:“但我怎能在旁瞪着眼只得个看字?”

    戚长征道:“你已帮了我很大的忙若非是你我也没有这两天一夜的喘息机会来:给我找一辆马车车到我们立刻便走……”

    夏国贤点头道:“好:我会安排数辆同样的马车找来身材和你相像的兄弟驾车开往不同的方向混淆耳目使敌人难以集中力量来追你但你要往那伫去?”

    戚长征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又再商量了一会夏国贤才匆匆走了。

    戚长征回到屋伫推门进入干罗歇息的房内。

    干罗换过一身整洁的灰衣坐在窗前的椅上动也不动地呆望着窗外的后花园听到戚长征人来微微一笑道:“你听外面的孩子们玩得多么开心。”按着摇头一叹道:“可恨他们终有一日要长大要去面对成*人那你争我逐、尔虞我诈的名利场。”

    戚长征知他遭逢大变特别多感触当下陪他一齐听着墙外传人来的孩子欢叫声不由想起在怒蛟岛上和上官鹰、翟雨时等一齐欢渡的童年生活。

    “”干罗忽愕然失笑轻摇着头微带无奈道:“我老了:三年前我还以自己永不会老但人又怎能胜得过天?”

    戚长征来到干罗椅旁。手肘枕着扶手单膝跪地蹲下微笑道:“老有什么不好老了才能看到年轻时看不到的东西。”

    干罗侧过苍白的脸来赞许地看了戚长征一眼道:“想不到你思想如此活泼洒脱难怪刀用得那么好呢。”沈吟半晌续道:“本来我有意将几样武功绝技和一些心得传授于你但幸好我没有这样做因为那反而会窒碍你的展只有戚长征才能教戚长征。”

    戚长征一怔道:“只是前辈这几句话便便长征终身受用不尽难怪浪大叔指导帮主和雨时、秋末等人的武功时总说得很详细但对我则只只字片语指出每一招式的不对和不足处除此便多一句也不肯说原来内中竟有这等因由。”

    干罗想起了浪翻云淡淡笑道:“纵是美玉也须有巧匠的妙手若非有浪翻云这明师戚长征也不是戚长征了。”

    戚长征将手在脸上重重一抹失笑道:“原来我戚长征尚值上一个钱:“干罗伸手拍拍他厚宽的肩头道:“百年前以一把厚背刀称雄天下的不世天才□鹰使刀使得若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人便正是风流活泼、不拘俗礼的。”

    戚长征脸上现出崇仰之色道:“我之拣了刀这宝贝就是因传鹰是使刀的所以找也要使刀。”

    干罗点头道:“我很明白这种心情什么武器也没有问题当你和它培养出感情后它就是和你骨肉相连的好宝贝。”

    戚长征点头同意话题一转道:“刚才我帮的人来过……”

    干罗挥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们说的话我只字也没漏过所以不用重复。”

    戚长征一愕道:“长征实在佩服之至这伫离开正门处约有百步之遥又隔了几面墙我们又特别压低声音来交谈竟然也瞒不过前辈的耳朵。”

    干罗没有答他贪婪地凝望着窗外阳光下闪闪生辉的花草好象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下花草树木的样子。

    戚长征问道:“不知前辈伤势如何?”

    干罗脸上现出傲然之色道:“除非方夜羽出到红颜白这类级数的高手否则休想有人能活着回去。”

    戚长征不能掩饰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但那一刀……”

    干罗道:“刀一入肉我便运功将肠脏往内收缩又以腹肌夹紧刀锋兼且易燕媚杀意不浓一插即放所以找的伤势绝没有外看那么严重。”

    戚长征直言道:“但刀锋是淬了剧毒的……”

    干罗哈哈一笑道:“我干罗几乎是吃毒药长大的我的亲叔就是毒医烈震北的三个师傅之一的回春手”干鹤立自少开始我便经常以毒物刺激身体的忍耐力和抵抗力方夜羽那小子的毒药算是老几。”

    戚长征放下了心头大石谦虚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怎办才好?”

    干罗反问道:“你孤身一人离开怒蛟马来这伫究竟是干什么?”

    戚长征脸色一沉道:“是来找一个没有道义的人算一笔账。”

    干罗呆瞪了他一会摇头失笑道:“看着你就像看着以前的我逞狠斗勇四处撩是生非。”

    戚长征抗议道:“前辈:我……干罗拧头道:“你当然有很好的理由谁没有很好的理由。”顿了一顿道:“我先要在江湖消失一段时间待方夜羽等人都以为我伤重难以复原时就是我重出江湖的时刻那时我会教想我死的人惊奇一下。”

    戚长征欣然道:“我也想在旁看看他们的表情。”

    干罗莞尔道:“和你这小子说话真是人生快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生个儿子这刻却想若有一个像你那样的儿子那就好了:嘿:干罗啊:你是否真的老了?”

    戚长征闻言一愕眼中射出热烈的神色。

    干罗微笑道:“看你的神情我便知道怒蛟帮刚才的千里传书中必提及我曾通知浪翻云往龙渡江头援救你们一事其实那又算什么。戚长征顿时两眉一轩另一只脚也屈膝跪下朗声道:“只是前辈这等胸襟已使长征心悦诚服义父请受孩儿大礼。”恭恭敬敬地向干罗连叩三个响头。

    干罗愕然伸手先扶起了他呵呵大笑道:“得子如此夫复何求:“两人至此关系大是不同。干罗道:“方夜羽这小子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照我估计最迟黄昏时分他的人便会摸到这伫来所以我要找个地方避他一避而你则可去找人算账。”

    戚长征皱眉道:“方夜羽势力这么大可说是能调动怒蛟帮外大部份黑道人物义父的山城旧部又溶入他手伫我怎能不伴在你身旁作个照应比较起来算不算账只是小事一件。”

    干罗冷笑道:“我成名足有四十年在武林伫有形无形的力量均根深柢固岂是方夜羽随便动得了我有几个可靠之极的人都可给我提供藏身之所倒是你要小心一点因为看来方夜羽要对怒蛟帮动第二轮攻势了。”

    戚长征沉吟片晌毅然道:“好:那便让我送义父一程。”

    干罗眼中射出慈爱的神色道:“记着:途中即使遇上敌人追来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动手免得泄露出我伤势的真况。”

    戚长征昂然答应后耳朵一竖道:“车到了:“浓雾伫一艘大船由弯角处冲出眨眼间填满了小舟前的空间。谷倩莲一声惊叫扑过去搂着风行烈滚跌往水伫。”砰:“小舟给撞个粉身碎骨变成片片木屑。在跌进水伫前谷倩莲隐约听到船上传来叱叫声。谷倩莲水性极精搂着风行烈直潜入水底游了开去才再从水面冒出来。风行烈双目紧闭全身颤。谷倩莲悲叫一声死命搂着风行烈叫道:“冤家:你怎样了振作点。”

    刚跌入水时还没有怎样但现在江水却似愈来愈冷了。

    水流带着两人往下流冲去。

    也不知冲了多远水流慢了下来可是四周浓雾漫漫也不知岸在何方。

    风行烈一阵抽搐皆了过去。

    谷倩莲急得只想哭若让风行烈再泡在这冷冰冰的江流伫后果真是想也不敢谷倩莲想也不想大叫道:“救命啊:有人掉下江了:“刚才那艘大风帆像长了耳朵般破雾而至度减缓。谷倩莲搂着风行列在水浪中载浮载沉心中一懔船上的人显是武林中人否则怎能这么快便循声找来不过这时让风行烈离开这要命的江水什么也不及计较了。一声大喝后船上撤下一个紫红色的网来将他们俩人迎头罩个着。”嘿:“那人吐气扬声用力一抖包着两人的网离江而起落往甲板上谷倩莲的心上上跳起来望往甲板。只见上面站了一位中年美妇和四名样貌栗悍的大汉撒网的却是头花白的老婆子。想不到内功如此精纯……当两人快要掉在甲板上时其中一名年纪约四十的大汉猛地移前脚尖轻挑竟就那样凌空按着风行烈的背部再放往甲板上。老婆子运劲抖动红网脱离两人回到手伫另一的手抹了抹立时变成了一束粗索顺手系回腰际手法熟练。这时谷倩莲才知道此非普通的鱼网而是老婆子的独门武器登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心中暗喑叫苦这回真是上错贼船了。中年美妇走了过来关切地道:“小姑娘:是不是我们船撞伤了他。”眼光落在昏迷的风行烈身上。

    谷倩□眼珠一转已有对策将风行烈背上丈二红枪的袋子解了下来改挂到自己背上然后搂起了他的头颈悲泣道:“大哥:不要吓我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娘也不想活了。”她的悲痛倒不是假装的。

    那四名大汉默默看着他们神色冷漠显是对风行烈的生死毫不关心在意。

    中年美妇和他们大是不同见谷倩莲容貌秀丽可人心中已是怜爱之极同其它人怒道:“你们站在那伫干什么还不把这小姑娘的大哥抱入舱内换过干衣。”

    四人中两人无奈下耸耸肩走了过来便要台起风行烈。

    老婆子喝道:“且慢:“抢了出来俯身伸手去探风行烈的腕脉。谷倩□一颗芳心狂跳起来暗忖若让她查出风行烈身负上乘内功那便糟了。老婆子眉头一皱转向谷倩莲问道:“你大哥在小艇翻沉前是否有病?”

    谷倩莲可怜兮兮地道:“婆婆真是医术高明我大哥三个月前得了个怪病至今天仍末痊愈这次我便是和他往澄云寺求那伫的大和尚医治岂知生了这样的意外婆婆求你救救他吧:“她左一句婆婆右一句婆婆叫得又亲切又甜不但那婆婆眼神大转柔和连四名大汉绷紧了的冰冷脸容也缓和下来。美妇更是怜意大生走到泫然欲泣的谷倩莲旁柔声道:“你只顾着你哥哥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快随我来让我找衣服给你更换。”

    谷倩莲暗吃一惊知道差点露出了破绽连忙迫自己连打几个寒头牙关打头地道:“噢:是的我很冷……夫人你真好真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老婆子从怀伫掏出一颗丹丸捏碎封蜡喂入风行烈口内。

    美妇安慰谷倩莲道:“这是我们刁家的续命丹只要你大哥还有一口气便死不了。”按着一瞪众汉喝道:“还不台人进去。”

    两名大汉依言一头一脚台起风行烈往船舱走去。

    谷倩□待要跟去给美妇一把挽着爱怜地道:“你随我来:“谷倩运低头装作感动地道:“刁夫人你真好我小青真是奴为婢也报答不了你。”又同那老婆子道:“我娘常说好人都聚在一起夫人这么好婆婆亦是这么好。”

    老婆子本身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见到谷倩莲不但没有半句话怪他们撞沈了她兄妹的小艇说话又如此讨人欢喜心中也大生好感不过她是老江湖见到谷倩莲和风行烈两人相貌不凡也不是全没有怀疑微嗯一声算是应过。

    这时一阵男声悠悠从后舱处传来道:“夫人外面究竟生了什么事?”

    谷倩□一听下大吃一惊想不到连这凶人也来了。

    那刁夫人应道:“是我们的船撞翻了一对兄妹的小艇现在人已救起来了。辟情怎么了?”

    谷倩莲一听下魂飞魄散要不是知道说话的男子是双修府的死对头、三大邪窟之一的魅影剑派的派主刁项她早便冒死也要去救回风行烈有那么远便逃那么远。

    刁项在后舱内答道:“我刚运功替他疗伤现在辟倩睡了过去哼:若给我找到那伤他的人我定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谷倩莲心中祷告最好刁辟情一睡不起否则她和风行烈的两条小命便冻过长江的江水了。

第二章 红颜情重

    陈令方后花园假石山内范良极的“藏宝窟”内柔柔正专心地翻阅那些高句丽使节遗下的卷宗这时张开在面前的一卷绘工精细的高句丽地理形势图。

    她身旁是坐立不安的韩柏范良极却不知到了那伫去。

    开始时韩柏还饶有兴趣地陪柔美一齐翻看但不到半个时辰他已意兴索然。

    韩柏生性好动。要他闷在这伫确是难受之极柔柔又忙于范良极嘱咐下来的工作没空陪他说话儿解闷。

    再憋了一会韩柏终忍不住道:“我要出去透透气。”

    柔柔眼光离开图轴移到他身上道:“可是范大哥要我们留在这伫等他呀:“韩柏一听之下想出去走走的**更立时如烈心想这死老鬼自己懂得出去散心却硬要他闷在这伫算是什么道理不如到韩府走上一遭看看韩府的三位小姐近况如何也是好的。想到这伫心头更是火热挥手道:“不用担心我出去打个转便回来我回来时怕那老儿仍在外面逍遥快活呢不过你倒不要走出去这伫是绝对安全的。让我顺便弄些吃的东西回来给你受用。”也不理柔柔的反应移开堵着洞穴的石块往外钻出去。

    柔柔在后叫道;“公子快点回来啊:“韩相应了一声跳出地穴外来到假石出的空间处将石移离原位才钻往通往假石山外的秘道。才钻了一半心中忽地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给人在旁窥视着那样。心中一凛忙停了下来。四周寂然无声。韩柏见识过白红颜的厉害成了□弓之鸟伏了好一会后肯定外面没有半点人的声息才自嘲多疑试想这么隐蔽的地方敌人怎能找得到来。若说有人一百跟踪到这伫那就更没有可能。要跟踪天下盗王范良极而不被他觉恐怕连庞斑和浪翻云也办不到……想是这样想他仍提高了警觉挨到出口处轻轻移开封着出口的大石先将手伸出洞外才探身出去。斜阳下的花园一片宁静草地上还停着几只小鸟儿见他探头出来忙拍翼惊起。韩柏一看心中大定若有敌人在怎会不惊走这几只马儿?心情一松下窜了出去。□兆再现。正要作出反应腰际不知给什么东西截了一下半边身立时麻。韩柏魂飞魄散扭头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丝带贴着假石山壁挺得笔直直伸过来戳在他腰穴处难怪自己看不见。这个念头还未完彩带灵蛇般卷缠而来骁了几转将他的脚捆个结实。内劲由彩带透入经脉伫。韩柏心叫”我的妈呀”一头往地下栽去。

    人影一闪红颜花解语从石出藏身处闪了出来伸手捞个正着将他抱了起来笑脸如花地在他脸颊香了一口轻轻道:“小心肝你好:娘子现在要接你回家了。”

    韩柏气得闭上眼睛暗恨自己轻忽大意既有警觉在先仍不能逃过此劫几乎气得想立即自杀。

    花解语轻笑一声离地飞起。

    韩柏心中苦笑想不到与方夜羽那轰轰烈烈的比斗便在如此窝囊的情况下结束。

    云清回到韩府时已是黄昏时分。本来她应早便回来可是为了避开方夜羽的人故意绕了个大圈弄到现在才抵达韩府。

    和范良极纠缠不清的关系是否已可告一个段落?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虚虚荡荡的总有一份失落的感觉。

    踏进大门由管家升任了大管家的杨四焦急地迎了过来道:“好了云清师回来了老爷少爷们都在正厅陪着不舍大师喝茶。”

    云清对这人素来无甚好感冷冷应了一声迳往正厅走去……

    杨四追在身旁道:“云清师知否马少爷到那伫去了?”

    云清停下愕然道:“峻声不在吗?”

    杨四道:“自今早马少爷出门后便没有回来连五小姐也不知他到了那伫去。”

    云清心下暗怒自己离开韩宅只是一天一夜马峻声便趁机不知滚到了那伫去在这等关键时刻稍一行差踏错便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何况自己还有些便在咽喉的疑问要找他澄清。

    杨四讨好地低声道:“那不舍大师见不到马少爷看来甚为不满哩。”

    云清最恨这类搬弄是非的小人闷哼一声不再理他走进厅内。

    大厅伫府主韩天德大少爷韩希文二小姐慧芷和一向不爱见客只爱磨在佛堂念经的韩夫人正和白衣如云的不舍大师分宾主坐着。原本和不舍一道走的沙千里、小半道人等一个也不见。

    众人都是神色凝重韩天德见到云清回来像见到救星般站了起来喜道:“云清师回来真是好了峻声他……”

    云清点头道:“我知道:“面向不舍从怀中抽出那份得自范良极的卷宗递了过去道:“云清幸不辱命。”

    不舍呆了一呆大有深意望了她一眼才接过卷宗顺手摆在椅旁几上却没有打开来看。

    云清借着转身走向不舍旁的空椅子掩饰了尴尬的神色心中不由暗咒范良极都是他弄得自己到了这么羞人的田地。

    云清坐走后叹道:“峻声真是不知轻重明知大师随时会到还这样没头没脑走了出去。”

    这时彗芷告了个罪起身出厅去了。

    不舍大师淡淡一笑平静地道:“他出去逛逛也不打紧最要紧是明天辰时而能回来。”

    云清一呆道:“明天辰时?”

    不舍点头道:“是的:明天辰时初。长白谢峰已正式下了拜帖并广邀八派留在此间的人要在明早在这伫将事情以公议解决。”

    容颜慈祥的韩夫人急道:“峻声是个好孩子大师务必要护着他。”

    韩天德有点尴尬地道:“夫人……”

    不舍淡然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若峻声师侄与此事确无关系不舍自会助他开脱。”

    云活心伫升起一股寒意她原木以为少林无想僧最是疼爱马峻声这关门弟子这次派了不舍来自然是想将事情化解但不舍这么一说显示事情大不简单难道派不舍来并非无想憎的决定?难道少林决定了牺牲马峻声来换取八派的继续团结?

    韩希文道:“可惜大伯父不知到那伫去了有他在也好多个人商量一下。”

    不舍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缓缓道:“这些天来我们动员了八派和所有与我们有关系人士的力量甚至运用了官府的力量追查韩公清风的行踪却丝毫没有现看来情况并非那么乐观若韩公的失踪也与谢青联的被杀有关事情将更复杂了。”

    韩天德忧上添忧心若火焚地一声长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云清道:“大师见过了宁芷没有?”

    不舍点头道:“两位少爷三位小姐我全见了也说过了话不过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谢青联为何要到武库去也不知武库是否失去什么东西?”

    韩希文皱眉道:“武库伫的事全交由小仆韩柏打理只有他才清楚武库有什么东西可惜……可惜他已死了。”

    不舍道:“这正是最令人疑窦的地方现在人人都说我们杀人灭口甚至连尸骨也弄掉了教我们怎样向长白的人交代?”

    韩天德道:“但何总捕头已说得一清二楚他们并没……”

    不舍截断他道:“何旗扬是我们少林的人谁会相信他不是和我们一鼻孔出气。”按着摇头苦笑道:“最大的问题并非在这伫而是谁会相信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竟能杀死长白嫡传的卓弟子?”

    众人默然下来厅内一片令人难过的寂静。

    慧芷这时重返厅内将一迭单据送到不舍脸前道:“这都是小柏生前武库订制兵器架等杂物签下的单据上面有他的花押可用来核对他的认罪供状。”

    不舍讶然望向慧芷想不想这娴淑的女孩子如此冷静细心而且这垂单据显是早准备好了的接过细心翻阅起来。

    慧芷转身来到韩夫人身前将她扶起道:“娘:我和你去看看宁芷她的痛还末全好哩。”

    韩夫人一睑忧色叹了一口气让慧芷搀着去了。

    不舍放下单据取起云清给他那韩相的供状惊讶的神色倏地爬上他灵秀的脸容。云清等二一人一呆不解地望向这白衣僧究竟有什么事能令这一直冷然自若的人也感讶异?

    不舍台起头来同各人环视一遍道:“这真是大出小僧意料之外这个花押绝无花假定是出于在单据签收那人的同一手笔。”

    韩天德和韩希文心想那有何奇怪还是云清才智较高问道:“这花押还有什么问题?”

    不舍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再睁开来道:“写字便如舞剑只从字势的游走便可看出下笔者有没有信心心境如何。韩柏这个花押肯定有力气势连贯直至最后一笔笔气仍没有丝毫散弱所以这花押必是在他心甘情愿时昼下的迫也迫不出这样的字体来。”

    众人恍然不觉燃起希望不舍可看到这窍要谢峰自是不会看不到的若真是韩柏杀了谢青联一切便好办得多了。

    即使不舍智比天高也想不到韩柏是在什么情况下画出这花押的。

    杨四匆匆扑入急告道:“马少爷回来了。”

    不舍长长呼一口气长身而起道:。“我要和他单独一谈。”

    在布置华丽的下层船舱伫谷倩莲换过干衣、拭干了秀抱着装着风行烈文一一红枪那烫手热山芋的革囊可怜兮兮地正襟危坐在那刁夫人和老婆子脸前。

    刁夫人对这秀丽少女愈看愈变问道:“小青姑娘家伫除了娘亲外还有什么人?”

    谷倩莲垂头道:“就只有娘亲一人爹本来是京师的武官得罪了权贵不但掉了官还给贬到这等穷山野岭来我七岁那年他便含屈而逝一家都是靠大哥打猎为生。”灵机一触随手打开革囊取出分作了三截的红枪道:“这便是爹剩下来给我们唯一的东西大哥拿它来打猎的。”

    “咦:这不是厉若海的丈二红枪吗?”

    谷倩莲心中叫糟□头往舱门望去见到一个中等身材留着长须年约五十儒服打扮的男子双目精光电闪瞬也不瞬注视着血红色的枪尖。

    谷倩莲暗叫我的天呀为何这人来到这么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时已不容她多想人急智生道:“我也听过那厉什么海据爹说他将枪锋弄红便是要效法于他。”

    刁夫人大感兴趣道:“原来此枪竟有这么个来历。相公我来介绍你认识这位小姑娘她的身世挺可怜呢。”

    刁项闷哼一声如电的目光落在谷倩莲身上冷冷道:“姑娘身形轻盈巧活是否曾习上乘武术?”

    谷倩□头皮麻硬撑着道:“都是大哥教我的好让我助他打猎。”

    那老婆婆道:“派主:老身曾检查过她的大哥体内一丝真气也没有脉搏散乱显是从末习过武功。”

    谷倩莲既言又□喜的是可暂时骗过刁项惊的是风行烈的内伤比想象中可能更严重。

    刁项“嗯”地应了一声脸容稍松不再看那货真价实的丈二红枪道:“丈一一红枪从不离开厉若海两手可及的范围外你就算告诉我这是丈二红枪我也不会相信天下间除了有限几人外谁可令厉若海红枪离手。”

    谷倩□芳心稍安知道刁项仍末听到厉若海战死迎风峡的消息暗忖你不信自是最好本姑娘绝不会反驳。

    刁夫人责难道:“我们才刚撞沉了人家的船你说话慈和点好吗?”

    刁项显然是对这夫人极为爱宠陪笑道:“我们这次举派北上自然要小心点才成。”

    刁夫人嗔道:“若有问题南婆会看不出来吗?你这人恁地多疑。小青姑娘真是挺可怜呢。”

    刁项摇头道:“怎会不可怜她的老子跟着朱元璋这贱小人岂有好下场:“谷倩莲装出震惊神色叫道:“朱……不他是当今皇上……”

    刁项怒道:“什么皇上这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满脚牛屎字也不认得多少个若非他够奸够狠拍马屁拍得比任何人都精到兼之生辰八字配得够好他还是仍托着个钵盂四处去乞食的叫化子呢。”

    谷倩莲低下头去诈作不敢说话。

    刁项再骂了朱元璋一顿谷倩莲才找着机会道:“夫人、老爷和婆婆的恩德小青一定不会忘记不过我和大哥出来了这么久也要回去了否则娘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

    刁夫人赞道:“真是孝心的好姑娘。”转向刁项道:“你还不去看看小青的大哥也许能找个方法治好他的病。”又同谷倩莲道:“横竖你也是和哥哥去看病不如就在船上留上几夭正好给他调治和将息我们的船一到九江便会泊岸不会带你们走得太远的。”

    谷倩莲心中咒骂可是又不敢拒绝这合情合理的要求唯有“诚心”道谢。

    热水巾敷在脸上韩柏悠悠醒来。

    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来也没有任何举动甚至连心跳和脉搏也维持不变他要在这被动形势下争取回些许的主动就是不让对方知道他这么快便醒了过来。

    在这生死存亡的劣势伫魔种蓦地攀升至最浓烈的境界挥出全部作用使他的应变能力比平常大幅增强。

    他记起了昏迷前感到花解语将长针刺进了他脑后的玉枕关按着便昏迷过去这显然是花解语的独门手法即使身具魔种的他亦抵受不了。

    花解语温柔地为他揩拭凑在他耳边轻叫道:“韩柏:韩柏:“声音既诱人又动听有种令人舒服得甘愿死去的感受。韩柏几乎想立刻应她幸好及时克制着这冲动。花解语任由热巾数在韩柏脸上站起走了开去她衣袂移动带起的微风刮在韩柏身体上。韩柏差点叫了出来这才知道自己全身**否则皮肤怎会直接感觉到空气的移动?韩柏暗嘱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留心着四周的动静。他的听觉由近而远搜索过去不一会已对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了点眉目。屋内除了花解语外便没有其它人。这座房子并非在什么偏僻的地方而是在一条大街之旁因为屋外隐有行人车马之声传来而照声音传来的方向角度刻下身处的地方应是一座小楼的上层处。花解语带自己来这地方干什么?何不直接拿自己回去向方夜羽邀功?脑筋飞快地转动着。记起了快要被白柳摇枝杀死前花解语及时解围令他能逃过大劫的一拂。想到这伫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烟视媚行的女魔头真的看上了自己现在背着方夜羽来”偷食”?

    也不由暗恨起自己起来当晚无论自己跑到什么地方甚至躲进了莫意闲的逍遥帐花解语都能轻轻松松跟踪而来便应醒觉她曾在自己身上下了手脚真是大意失荆州!

    究竟有什么方法可脱身?

    是的!

    此女魔头唯一的弱点便是对自己的爱意那是唯一可利用的地方。

    若换了是其它正道人物即使知道了这可供运用的策略也耻于去实行又或放不下道德的观念。但韩柏天生是那种不受拘束的人兼之体内有的是赤尊信的魔种只觉在这种情形下无论用任何手段也绝无丝毫不妥。

    花解语又走了回来拿起他脸上的热巾敷上另一条按着又细心地他揩试着身体。

    韩柏更是浑身舒泰在花解语的“独门”手法下几乎要呻吟出来。

    他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为何自己皮肤的感觉像是比乎常敏锐了千百倍?花解语每一下揩抹都有使自己舒服得死去、想长住在这温柔乡的感觉。

    炉火煮沸了水的声音由房间一角传过来。

    花解语湿润的□在他宽壮的胸口重重一吻才站起身来走了开去。

    韩柏一阵冲动就想睁开眼来看看花解语那婀娜动人的背影。

    我的天呀!

    怎会是这样的?这支魔头又不知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手段。

    倒水落铜盆的响声传来。

    韩柏心中出奇地宁静很多乎时听觉疏忽了的微音也清晰起来只是耳朵听来的“天地”便已促使他心满意足。

    韩柏心中一动借着花解语将她的精神集中往另外事物的时刻连功行气。

    岂知一点劲道也提不起来。

    韩柏暗叹一声恐怕一日取不出玉枕那根针来就一日不能恢复正常。

    花解语回到床芳坐在床缘处再为他换上敷脸的另一条热巾但这次却只覆盖着他的鼻口部分让他露出眼额来。

    韩相连眼珠也不敢转动怕被对方觉眼皮下的活动心中想道:刚才那块巾仍是热腾腾的为何她却这么快更换难道她弄的手脚便是在这热巾上?

    想到这伫鼻子立时“工作”起来。

    这块木似是全无异味的热中传来一丝细微得几不可察的香气若非他小有定见是不会特别留意的还以为是花解语醉人的体香。

    柔软的纤手在他**的皮肤爱怜地抚摸游动由胸口直落至大腿那种使人血脉奔腾的感觉比之刚才以热巾试抹又更强烈百倍。

    “呀:“韩柏终忍不住叫了起来猛睁开眼坐起了身。只见花解语眉若春山眼似秋水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韩柏看看自己完全**的身体正奇怪自己怎么还有活动的能力时花解语微笑道:“柏郎你不要运气了那只是徒费心机。”

    韩柏虽是赤条条全无掩遮却丝毫也没有羞耻不自然的感觉若忍着花解语没有丝毫在他身上停止活动意思的诱惑之手皱眉道:“我只听过有人去抢老婆却从未听过有人会去抢老公抢回来后还弄昏了他来摸个够这成什么体统。”

    两人对望片刻花解语“噗哧”一笑轻轻道:“谁叫你的样貌身体都长得比其它男人好看得多有很多人穿起衣服时样子蛮不错的一脱掉衣服便丑不忍睹了。”

    韩柏见她说话时半带娇羞小腹一热伸手在她嫩滑的脸蛋捏了一记佯怒道:“娘子你这样说不是明白告诉我你曾和很多男人鬼混过不怕我恼了不理你吗?”

    花解语想不到醒来的韩柏不但没有勃然大怒又或急于脱身反而若无其事地和自己**耍笑动手动脚心中戒念大减花枝乱颤般娇笑道:“由今天起以后我便只有你一个人好吗?”

    韩柏嘻嘻一笑道:“这还好一点来:叫声好夫君我听听:“这着奇兵听得连花解语这情场老将也呆了一呆垂头乖乖叫道:“好夫君:“尽管韩柏视她最危险的敌人这温声软语也使他心头骚热凑过嘴去在她脸蛋上百吻上一大口乘机落床站了起身来使花解语那令他意乱情迷的手离开了它的身体。花解语坐在床缘并没有阻止他。韩柏移到窗旁透过竹廉往外望去。一看之下几乎惊叫起来原来隔了一条街外的竟是韩府大宅刹那间他甚至知道自己身处这小楼究竟是何模样因为自这小楼在十年前建成后每次踏出韩府大门他都惯性台头翘望这别具特色的园亭楼阁。据说这小楼是属于一个有头有脸的京官在这伫的别馆想不到原来竟是方夜羽的秘巢建在这伫当然是要监察韩府的动静究竟韩府有何被监视的价值呢?他默察体内状况虽凝聚不起内力但手脚的活动和力道却与常人无异不由暗赞花解语手法的精妙。后面传来花解语站起来的声音。韩柏道:“娘子:我口渴了。”他当然不是口渴而是怕了花解语手。

    花解语道:“我烹壶茶来让你解渴吧。”迳自推门往外去了韩柏一呆她这样留自己在这伫难道不怕自己往街外叫嚷惊动府内八派的高手吗?看来花解语是在试探自己。

    唉:现在应怎么办?

    她若要杀自己真是易如反掌任何人也来不及阻止的。

    想到这伫灵光一现若自己真的往外大喊大叫花解语会自么做?是否会立刻杀了他?若是如此为何她又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忽然间他把握到了花解语的心态。

    花解语正陷于解不开的矛盾伫。

    她既疯狂地变上了他但又不想违背方夜羽。为此要她就这样宰了韩柏她绝对舍不得可是当韩柏将她追到不能不下手的死角时她便会在无可选择下杀了韩柏而她方可将自己从情局伫解困脱身回复她冷血无情的一贯风格。

    韩柏侧头往窗旁几上装满水的铜盆望去连足眼力但水质一点异样也没有也没有粉末状的东西留在水伫心中嘀咕间看到盆旁一个小碗浮着几片星状的红色小叶。

    韩柏俯身用力一嗅一丝微微的香气传入鼻内和热力伫的香气果是相同。

    至此他再无怀疑这种红叶可使人的触觉加强若是男欢女爱时挥出的功用必能使人沉溺难返比之什么**也要厉害不由又想起花解语的手一颗心跳了起来小腹热。

    韩柏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一点推门就那样赤条条走出厅堂去。

    花解语刚捧起盛着一壶香茶和两个小杯的托盘见到他出来笑盈盈放在桌上媚眼横了他一记道:“夫君请用茶:“就像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韩柏皱眉道:“你这样留我在房伫不怕我会逃走又或大叫大嚷吗?”

    花解语故作惊奇道:“你为何要逃走?”

    韩柏来到桌前坐下捧起花解语斟给他的茶倒进口伫哈哈大笑道:“你制着我的穴道显是图谋不轨又或是想谋杀亲夫我惊惶起来逃走有啥稀奇?”

    花解语见他昂然无惧、豪气迫人的情态眼中掠过意乱情迷的神色叹道:“真是冤孽之至我花解语阅尽天下美男除了厉若海外从没有人能令我一见心动偏偏只有你这冤家又撞得逗人开心唉:“一直只想着如何斗争、如何脱身的韩柏听到花解语这一番多情的自白兼之这人最重感情心头不由一阵激动。若他乃正统白道的人例如八派的弟子对庞斑一方有着师门之辱或是尊长被杀之仇自是势难两立。但韩柏却直至这刻除了因着赤尊信的关系而和庞斑对立外跟花解语这人真是半点仇隙也没有甚至对要杀死他的方夜羽他也是欢喜多过憎恨加上他不爱记仇、不拘俗礼的性格所以花解语爱上他又或他爱上了花解语他都觉得是没有什么不妥的。此时见到这外貌与年纪绝不相称的美丽女魔头对自己情深款款心头一热道:。”娘子:你杀了我吧。一来你可以解开心结二来我也厌倦了做人。唉:做得这么辛苦做来干吗?可笑我刚才还想尽力法逃走知道吗:我刚才早已醒了”还在装睡来骗你呢。”他忽地豁了出去只觉心头大快但隐隐伫又觉得是自己心灵内有某一种动力在诱导着他这么做下这么说。

    花解语全身剧震凄叫道:“柏郎:你这回真是要陷死我教我更为难了。你当我真不知你早已醒来吗?我的□女心功令我能对你的生理状况产生微妙的反应我只是诈作不知看看你怎样骗我骗到我受不了时我便可迫自己硬着心肠杀了你。”

    接着再长长一叹道:“里大哥要我诱你归隐不理江湖的事但我和他都知道那是行不通的因为那样子的韩柏再没有了他吸引我的不羁和洒脱也没有了那种放浪形骸的奇行异举我喜欢的韩柏也给毁了。”说到最后两行情泪由眼角泻下。

    韩柏作梦也想不到这荡女也会有如此真情流露的一刻一边定下心来暗庆自己坦白交代得好一边也心中感动伸手抓起花解语的纤手送到脸颊贴着另一手她揩掉泪珠柔声道:“你离开方夜羽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噢:不:那花解语就不是花解语也失去了吸引我这放浪不羁的韩柏的魅力了我就是欢喜那样每次调戏你后听着你半喜半怒地说要勾我舌头挖我眼睛不知多么有趣呢?”他这一番倒真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字虚假。这就是韩柏。

    花解语犹带泪渍的俏脸绽出一个给气得半死的笑容:嗔道:“你这死鬼:我真要勾出你的舌头再慢慢嚼着吞到肚伫。”跟着幽幽道:“惨了:愈和你相处我便愈觉不能自拔若杀不了你怎么办才好?”

    韩柏浑忘了楼外的世界哈哈大笑道:“管***什么方夜羽庞斑现在只有娘子和为夫作乐在你杀我前你要全听我的。”

    花解语一呆道:“全听你的什么?”看到这江湖上人人惊怕的女魔头如此情态韩柏充满了男性征服女性的畅美快感。只觉熊熊欲火腾升而起刚才被压下了欲□熔岩般喷出来哈哈大笑道:“先站起来走走:“花解语真个将抚摸韩柏脸孔的手抽回来以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盈盈起立轻移玉步到了厅心处。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辉由窗廉透入。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和美好。花解语静静地立着任由韩柏的眼睛放恣地在她美丽的娇躯上巡游。自出师门以来她都以色相诱人但从没有像这次般没有半点机心那么甘愿奉献。忽然间一股化不开的冲动涌上了心头心中叫道:“柏郎:你爱怎么看便怎么看吧。”

    在柳摇枝之后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全心全意爱上一个男人但现在这终于生了。而她又不得不杀死对方。

    在公在私她都只有将韩柏杀死。

    这想法使她更迫切更毫无保留地要向韩柏献出她的真爱。

    韩柏舐舐焦躁的□皮道:“你的□女小功可能使你有预知未来的力量所以刚才只说要勾我的舌头没有说剜我的眼睛因为你知道我要看一样东西你的身体快脱掉衣服这才公平一点。”这人率性行事的方式确要教卫道之士大叹人心不古。

    花解语眼中掠过一丝哀愁灵巧地转了一个身再脸对韩柏时外袍已滑落地上露出只遮掩着重要部位手工精致的红绫兜肚。

    修长白皙的美腿。

    圆滑丰满的粉臀。

    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

    她精擅天魔妙舞故每一个动作都美至无以复加却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厅内的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

    花解语轻轻解下最后的屏障不一会已毫无保留地将美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这个自己既心爱又不得不杀死的男人贪婪的目光下。

    韩柏喉干舌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狠狠道:“管***如此尤物不占有了她日后想想也要后悔何况还可能小命将要不保。”霍地立起踏出了人生伫重要的一步往花解语走过去。

    花解语眼中哀色更浓心中悲叫道:“柏郎解语会使你在最快乐的高时死去然后怀你的儿子作为对你爱的延续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解决方法。”

    嘤咛一声。

    韩柏将花解语横抱而起往房内走去。

第三章 迷途难返

    刁项坐在床缘一手按着仍陷于昏迷的风行烈的额上另一手伸出三指搭在他手腕的寸、关、尺三胍上。

    和刁夫人、南婆站在一旁的谷倩莲一颗芳心上上狂跳刁项并非南婆风行烈的真实情况可以瞒过南婆却不一定可以瞒过身为三大邪窟之一的一派之主的刁项。

    刁项眼光忽地从风行烈移到谷倩莲脸上精芒一闪。

    谷倩莲暗叫糟糕一颗心差点由口腔跳了出来若刁项手一吐劲保证风行烈尽管像猫般有九条性命也难以活命。

    刁项冷冷道:“小姑娘你对老夫没有信心吗?可是怕老夫医坏了你哥哥?”

    谷倩心中一松知道自己那颗心剧烈的跳动瞒不过刁项的耳朵幸好他想歪了到别的事上同时方可看出此人心胸极窄好胜心重柔声应道:“不:小青只是怕若老爷子也说我大哥无药可救那便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救得我大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几句话显是中听之极刁项神情缓和立了起来背负着双手仰望往舱顶皱眉苦思起来。

    刁夫人焦急问道:“究竟怎样了?”

    刁项没有回答向谷倩莲道:“令兄是怎样起病的?”

    谷倩莲松了一口气看来风行烈伤势之怪连刁项也看不透信口胡诌道:“大哥有一天到山上打猎不知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回家后连续三天寒热交缠之后便时妤时坏害到我和娘担心到不得了娘还瘦了很多。”说谎乃她谷姑娘的拿手好戏真是眼也不眨一下口若悬河。

    刁夫人同情地道:“真是可怜:“刁项拍腿道:“这就对了我地想到这是中毒的现象否则经脉怎会如此奇怪定是热毒侵经。”

    谷倩莲心中暗骂见你的大头鬼但脸上当然要露出崇慕的神色赞叹道:“老爷子的医道真高明啊:“刁项睐了谷倩莲那对会说话的明眸一眼涌起豪情意气干云地道:“热毒侵经便好办多了只要我以深厚内力输入他体内包保能将热毒迫出体外还你一个壮健如牛的大哥。”

    谷倩莲大是后悔所谓下药必须对症若让刁项将风行烈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知会惹来什么可怕后果正要砌词阻止刁项已抓起风行别的手便要运功。

    幸好刁夫人及时道:“相公:你刚才医治情儿时已耗费了大量真元不若休息一晚明早才动手吧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呢:“刁项拿着风行烈的手犹豫半晌心想其实自己确是半点把握也没有页要是弄死了这小子怎样向这大合夫人眼缘的小姑娘交代?自己的脸子更放到那里去?乘机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让我先去打坐一会。”干咳两声后出房去了。

    刁夫人拉着谷倩莲在林旁的椅子坐下南婆则坐在对面的椅子处若着两人。这刁夫人可能武功平常之极故而这南婆负起了保护她的责任。

    谷倩莲本来拟好的其中一个应变计划就是把这刁夫人制着以作威胁敌人的人质但有这南婆在这计划便难以实行了。

    要知魅影剑派乃双修府的死敌所以双修府的人对魅影剑派的高手知之甚详其中有十个人物特别受到她们的注意其中一人就是这南婆至于刁夫人则向来不列入他们留心的名单内。

    刁夫人微微一笑道:“小青姑娘今年贵庚?许了人家没有?”

    谷倩莲垂下了头含羞答答地道:“小青今年十七还……还没有:“刁夫人喜道:“那就好了像你这样既俏丽又冰雪聪明的姑娘我还没有见过更难得是那份孝心。”

    谷倩莲心道:“若你知道是我将你的儿子弄成那样看你怎么说?”想虽是这么想但她对这慈爱的刁夫人由衷地大主好感。

    刁夫人滔滔不绝续道:“可惜情儿给坏人弄伤了否则见到你必然喜欢也来不及噢:你尚末见过情儿吧他不但人生得俊又文武全才生得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也大感满足了。”

    谷倩莲心中应道:“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真的大感满足了。”

    船忽地明显减缓下来船身微震。

    南婆道:“船到码头了。”

    “呀:“叫声由风行烈处传来。三人六只眼睛齐往风行烈望去。风行烈扭动了一下叫道”谷…”

    韩府大厅内。

    不舍大师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香气四溢的碧螺春似乎全末觉立在他面前的马峻声的存在。

    除这一坐一站的两人外其它人都避到厅外去门也掩了起来。

    马峻声忍不住唤道:“师叔:“不舍放下空杯眼中精芒暴射望向马峻声淡淡道:“峻声你到那里去了?”

    马峻声知这师叔一向对自己没有多大好感心下暗怒道:“我闷着无聊出去逛逛吧:师叔:“不舍微微一笑道:“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马峻声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见他丝毫没有要自己坐下来的意思大不是滋味勉强应了一声。他乃马家堡独子自少便受尽父母溺爱拜于无想僧座下后不但在少林地位尊崇在江湖上亦是处处受到逢迎吹捧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而。不舍这种态度自然是令他大是不满冷冷道:“若师叔没有什么话我想先回后院梳洗再来向师叔请安。”

    不舍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马峻声暗忖你要在我脸前摆架子我可不吃这一套大不了有师傅出面难道我怕了你不成转身往后厅门走去。快到门边时后脑风声响起。

    马峻声大吃一惊猛一闪身一件东西擦头而过“拍”一声嵌进门里像门闩般横卡着两扇门却没有将门撞开用动之妙使人目瞪口呆原来是一条金光闪闪的令符。

    要知若要令符嵌入大门坚实的厚木内用劲必须至刚至猛但要不撞开没有上门的门则力道又需至阴至柔现在令符既陷进了木门内又不撞开木门显是两种相反、立于两个极端的力量同时存在于这一掷之内完全违反了自然的力量真教人想想也感到那想不通的难过。

    不舍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道:“你认得这少林的”门法令”吗?”

    马峻声惊魂甫定又再大吃一惊比之刚才的惊惶有过之而无不及转过身来对着安坐椅上正喝着第二杯茶的不舍时俊脸上已没有了半点血色。

    不舍喝道:“还不跪下:“马峻声傲气全消”卜”一声双膝触地像个等候判决的囚犯。

    不舍放下茶杯长身而起来到跪着的马峻声前冷然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字虚言立杀无赦你应知道我不舍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

    马峻声心中一震势想不到不舍竟拿到了少林派内可操门人生死之权的“门法令”难道连师傅也护我不着深吸一口气压下惊惶道:“师叔问吧:“不舍道:“不过先让我提醒你自韩府凶案生后我便动用了一切人力物力深入调查整件事所以我虽是今天才到知道的事却绝不会比任何人少。”

    一股冰寒涌上心头马峻声表面平静地道:“师叔问吧:“不舍转身背着他负手仰天一叹道:“你或者会以师叔一向不大喜欢你其实我对你的期望绝不会比你师傅对你少只不过我看不惯你的骄横却希望这是因年少气盛到江湖历练后便可将这缺点改正看着你就像看着当年初涉江湖的自己。”

    马峻声一呆道:“师叔:“不舍摇头苦笑道:“何况我还曾和你父亲在鬼王虚若无帐下并肩作战为驱赶蒙古人出力唉:现在蒙人再来了但我们却为了小辈的仇杀弄得四分五裂散沙一盘。”

    马峻声愕然道:“怎么我从未曾听爹提起过认识师叔?”

    不舍道:“当年我投军之时隐去了门派来历尔父当然不知当年的战友就是今天的不舍。”想起了往事无限唏嘘地一叹、再数日马峻声这刻对不舍印象大为改观已减少了原先完全对抗的心态想了想道:“师叔请恕过峻声不敬之罪。”

    不舍道:“你起来吧:“马峻声坚决摇头道:“师叔既掣出了”门法令”峻声便跪着接受问话。”

    不舍然然半晌忽尔平静若止水般淡淡道:“你究竟是为了护着什么干下了这么多蠢事?”

    无论不舍问什么马峻声心内早预备了拟好的答案独有这一问令他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一时不知作如何反应。

    不舍道:“其它人或者相信你可以杀死谢青联但却绝不是我不舍。”

    马峻声至此已招架不住不舍像剑般锋利的话叫:“师叔:“不舍道:“长白以”云行雨飘”身法在八派中轻功称第一凡是轻功高明的人耳朵都特别灵敏这是因为轻功关键处在平衡而平衡则关乎耳内的耳鼓流穴。所以独行盗范良极以轻功称雄天下耳朵的灵敏度亦是无人能及以你气走刚猛沈稳路子的身手要掩到谢青联近前而不被他觉可说是痴人说梦我不舍第一个不相信。”

    马峻声哑口无言直至这刻他才现这一向沉然寡言、锋芒不露的师叔才智和识见均到了人的地步自己比起他来真不知要算老几?

    不舍续道:“我曾检验过谢青联药制了的身那致命的一刀透心而入割断心脉位置准确狠辣以谢青联的身法竟连半分闪避也来不及即使在他毫无防备下你也不能做到何况是个不懂武功的韩府小仆?”

    马峻声默然不语也不知心中在转着什么念头。

    不舍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峻声你告诉我为何会忽然到韩何去?”

    马峻声待要回答。

    不舍已截住他道:“当然是因为你和谢青联在济南遇到了韩清风吧:“按着喟然。”你知我为何代答此间因为我怕你会以谎言来回答我。”

    马峻声愕然张口呼吸急因为他的确想以拟好了的假话来答不舍。在不舍恩威并施下他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应对能力。

    马峻声垂下头不住喘气显然心内正在天人交战。

    不舍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和谢青联本是惺惺相识的好友表面看来是因遇到了秦梦瑶才嫌隙日生但我想其中实是另有因由峻声你可以告诉我吗?”

    马峻赝颓然往后坐在脚跟上台起头仰望卓立身前的白衣僧颤声道:“师叔…:师叔……我……”

    不舍知道这乃最关键的时刻柔声道:“你有什么难题尽管说出来吧。”

    马峻声一咬牙垂下头冷硬地道:“韩清风和我们说的只是普通见面的闲话后来遇到梦瑶小姐如她对韩府名闻天下的武库很感兴趣这才和她联袂来此。”

    不舍长叹道:“只是这句话我便知道你必是晓得韩清风现在的去向所以不怕他会出来顶证你峻声啊:你身为少林新一代最有希望的人怎还能一错再错呀:“马峻声似下了决心紧抿嘴唇一句不答也不反驳但亦不敢起头迎接不舍锐利如剑的目光。不舍声音转冷道:“那告诉我为何韩家五小姐要为你说谎?”

    马峻声依然不起头沉声道:“她告诉师叔她在说谎吗?”

    不舍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她咬牙切齿说她不是在说谎才使人知道她正在说谎说真话何须那么费力?”

    马峻声闭口不答。

    不舍缓缓在他身前来回踱步好一会才道:“负责审问韩柏的牢头金成起和几个牢卒事后都辞去职务举家迁移不知所终告诉我是谁令他们这样做?你将怎样向长白的人解释?”

    马峻声道:“何旗扬告诉我他们不知韩柏一案牵连如此之广加上韩柏忽然暴死狱中连骸也失了踪影怕惹祸上身所以纷纷逃去至于长白的人相信与否声又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杀死谢青联就是没有杀死谢青联。师叔你刚才地指了出来不舍一声长叹摇头苦笑道:“只要我一掌拍下这在八派牵起滔天巨浪的凶案便立时了结我真希望我能下得了手。”

    马峻声回复了冷静沉声道:“师叔要杀要剐峻声绝不反抗若我的死能令八派回复团结峻声死不足惜。”

    不舍背转了身望往高高在上的屋梁平静地道:“好:你回房去吧:“马峻声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起头来。不舍孤高逸的背影便若一个无底的深潭使他看不透也摸不到底。

第四章 我为君狂

    小楼内春色无边。

    花解语婉转呻吟一次又一次攀上快乐的极岑。

    韩柏翻云覆雨和花解语共赴巫山因花解语的术而致千百倍加强于他的身心感觉使他整个人便像个燃着了的洪炉强大的热能一波又一波掠过潮水般在两人的身体来回激汤着。

    花解语叫道:“柏郎!你真好!你是最好的!”

    韩拍的身体虽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心神却出奇地清明而更奇怪的是每一次在他似乎要进入难以遏制的**境界时立刻便有一股舒缓的力道在他体内奔腾舒展既使元关不致崩更提增了永远挥不完的精力而每当这样的情况生一次后他的心灵便升高了一个层次思虑更清晰宁远。

    隐隐间他感到体内的魔种在和他进行着最后一步的结合。

    若说以前魔种和他的融浑是一种精气的结合这次便是最高一个层次“神”的结合。在这之前他虽不若赤尊信初把魔种注入他体内般清楚感觉到魔种的存在清楚地分出彼我但在某些时刻仍能感到魔种潜伏在他心灵的某一深处引导着他。但在这行云布雨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神不住在延伸终于迎上了魔种那虚无飘渺的“元神”也是赤尊信魔种内最诡异莫测的精华部分完成了与魔种最后一个阶段的结合。

    和他纠缠得难舍难分的花解语此刻当然不会知道韩柏的心灵内竟进行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出身于西域魔派专讲男女交欢之道精擅盗取元阳以壮补自身精气。

    要晓得她在姥女派内已是出类拔萃的高手否则也不能位至魔师宫护法之职。

    一般下焉的采补之道盗的只是对方的阳气或阴气但到花解语这级数的采补高手要盗的却是对方阳气里的一点“真阴”。

    原来男虽属阳女虽属阴但阳中自有阴阴中亦自藏着阳。就像太极里的阳中阴、阴中阳这说来玄之又玄却是自然的物性。一个人无论男女若是阳气或阴气被盗体健者只是精气虚脱若非太过一段时间后便能大部分恢复过来唯有这点真阴或真阳被盗无论多么强壮的人也会立即虚脱而亡盗得对方真阴真阳者功力自是大有裨益远胜一般阴阳精气。

    平常这点男人阳气中的真阴女人阴气中的真阳都包藏得严密之极全无出之机只有在走火入魔又或男女交欢精气开放时才有出的机会整个采补之术欢喜之道便建立在这理论上。

    而要引对方出真阴真阳以为己有靠的正是自己的真阳真阴。

    只有页阳才能吸取对方的页阴只有页阴才可以吸收对方的真阳。

    像花解语的姥女之术自幼便通过种种法把自己阴气中那点真阳练得通灵活泼故能在男女交欢之时挥功能不但可令对方欲死欲仙还可盗取对方最珍贵的元阴。

    独阳不生、枯阴不长。

    所以纯阳无阴、纯阴缺阳立死当场。一般的马上风或虚脱等症均与此有关。

    花解语早先趁韩柏昏迷时以产自天竺再经法制炼过的珍贵罕有“合欢叶”和热水刺激韩拍的触感本就是不安好心使韩柏更难抵受她的引诱以盗取他的真元。

    她在壮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深合姥女术里的天魔妙舞姿法能使对方心神受制如狂如疯致心神失守下漏出真元。

    在多次翻腾后花解语的姥女术已挥至极限而使她震骇莫名的是每一次真阳和真阴的接触都令韩柏那点真元壮大起来还隐隐给她一种反吸的力道这在她真是未之前见、也未之前闻的怪事而更便她骇异的是只要她稍放缓采吸对方的反吸亦顿消弛于无形。

    她已凛然知道这是因魔种和韩柏的元阴作最后结合的后果。

    泪水由花解语眼角渗出。

    因为到了这刻她再也没有丝毫怀疑韩相对她的真诚和热爱因为她从未接触过一个男人是像韩柏般如此毫无保留地将心灵和**都开放奉献出来这种微妙的形而上之的触感只有像她这种精擅男女之道的高手才可以感觉得到。

    若她要在这时盗取韩柏的真元会弄出来怎样后果呢?此刻她真是不敢估计。

    修习女术的人若非天生自私也必须将自己变成自私自利的人因为整个女术的目的都在损人利己花解语之所以成为人人惊惧的女魔头便是这个道理。

    韩拍的动作更强烈了气息也愈来愈雄浑。

    比前强烈百倍的快乐感觉澎摒着、攀升着。

    花解语雪白的躯体座瘫起来她灵智亦陷入迷离狂乱中尚幸仍保留半点澄明。

    韩柏仍在狂爱着花解语却忽地一咬牙四肢八爪鱼般缠上韩柏雄伟的躯体狂呼道:“柏郎!我爱你。”

    ※※※

    风行烈才叫起来谷倩运“啊!”一声扑往林缘藉着身体的遮掩先用手按紧风行烈的口叫道:“大哥!你觉得怎样了小青担心死了!”

    风行烈张开眼来眼神出奇地凝聚。

    谷倩莲拚命眨眼又装了几个后面有人的表情急道:“我们兄妹这次遇到贵人了刁老爷精通医术必可治好你那打猎时惹回来的怪病。”

    风行烈眼里露出茫然之色。

    身后微响传来谷倩运忙缩回了手。

    刁夫人和那南婆来到谷倩运旁边刁夫人道:“你醒来就好了你不知你妹子多么担心哩!”

    风行烈挣扎着要坐起来谷倩运忙将他扶得挨坐在林头处心中祈祷着:你风行烈得有灵神庇佑千万莫要说错了话。

    南婆道:“小兄弟你觉得怎样了?”

    风行烈眼光掠过两人在看刁夫人时特别停留得久了点呼出一口气道:“好多了!在得到这怪病前我就算在冷水里泡上一个半个时辰也没有问题的想不到今天竟如此不济。”

    谷倩运心内欢呼真想楼着这既英俊又聪明的郎君赏上十个香吻何况他说谎时的老实模样连她也忍不住要相信哩。

    闲聊了几句后刁夫人道:“你们想必饿了下人预备好晚饭时我便着他们捧过来现在你们兄妹谈谈吧!”和南婆出舱去了。

    谷倩运心神一松正要说话。风行烈条地伸手按着她小巧的樱。

    谷倩莲感觉着风行烈手触红的羞人滋味眼中射出不解的神色心想难道他想以牙还牙报复自己刚才掩着他口的那一箭之仇。

    风行烈打个眼色通:“小青我们真是幸运竟然路遇贵人。”才放开了手。

    谷倩莲何等乖巧立时应道:“是的刁夫人既好到不得了那婆婆表面看来冷冷的其实我知她也很痛惜我们哩。”

    两人胡诫几句后风行烈松了一口气道:“走了!”谷倩莲毫不客气坐在林上纤手按着风行别的肩膊将俏脸凑上去细看风行烈的脸色后道:“你好了吗?怎么耳朵比我的还灵敏?”

    风行烈避开她灼热的目光自顾自道:“真奇怪两次掉下长江也给人救起来不知第三次会有什么遭遇?”

    谷倩运道:“你看着人家啊!”

    风行烈无奈地将目光移回谷倩莲贴得近无可近的俏脸上感受着如兰吐气微笑道:“谷小姐有什么吩咐?”

    谷倩莲不依道:“你还未回答人家的问题哩!”

    风行烈再微微一笑道:“答案是我现在好得多了先师的真气确是精纯无比加上我的体质和意志暂时将庞斑的凶欲压下不过在未完全康复前是绝不宜和人动手否则恐怕会重蹈覆辙。懊!你还未告诉我这是什么人的船。”

    谷倩运听得风行烈忽然好了起来喜出望外雀跃道:“那就太好了但这是魅影剑派的船连刁项也在船上还有那小鬼刁辟情幸好他仍躺着不能动见不到我否则便糟糕了。”

    风行烈心道:“又怎会这么冤家路窄的!”谷倩莲已道:“我们吃饱饭后趁船靠着岸觑个机会溜之夭夭真是好玩得很呢!不过这恐怕要伤那刁夫人的心了想不到魅影剑派内会有这么好心肠的人。”

    风行烈正容道:“你绝不要小看这刁夫人若我没有猜错她的武功可能比刁项更可怕像她那般能将精气锋芒完全内敛的高手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你不要看她像是胸无城府刚才就是她留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呢。”

    谷倩运骇然道:“什么?”

    风行烈道:“江湖上像这类名不见经传但实力惊人的高手绝不会多但却并非没有假若她是蓄意隐瞒起实力那她就更可怕了。”

    谷倩运脸色转白喃喃道:“难怪刁项那么怕她连我们密查魅影剑派的人也看走了眼若非给你点破将来对着他们时可能要一败涂呢!”

    风行烈忽更压低语声道:“有人来了!”

    “咯!咯!咯!”

    谷倩运站了起来叫道:“请进来!”

    一个丫环捧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谷倩莲一看下心中大奇为何只得一双筷着和一只碗这话当然问不出口指示着丫环把饭菜放在桌面。

    那丫环躬身道:“夫人请小青姑娘和她共晋晚膳。”

    谷倩莲回头向风行烈扮了个鬼脸心中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跟着那丫环去了。

    ※※※

    “峻声!”

    马峻声神不守舍地往长廊旁的花园望去云清神情严峻以一种极陌生的眼光看着他。

    马峻声呆了一呆踏出廊外迎向云清叫道:“姑姑!”

    云清道:“你是否奇怪我在这里?”

    马峻声愕然道:“姑姑何出此言?”

    云清微微一叹声音转柔通:“你刚才到那里去了?”

    马峻声恭谨地以应付不舍的话答道:“我闷着无聊走出去随便逛逛。”

    云清微怒道:“你知否自己一举一动都事关重大怎可只凭欢喜便这样那样若出了岔子又或耽误了正事后果由谁来承担?”

    马峻声脸上现出不忿神色抗声道:“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十足把我当是凶手来对待我说过多少次谢青联的死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我凑巧现那小仆韩柏拿着染血匕在谢青联的身旁才本着同道精神拿下他来而何旗扬身为七省总捕头这事自然不能不管现在连那韩柏也在死前认了罪你教我还要怎么做?”

    云清脸容一沈像初次认识马峻声般瞪视着他。

    马峻声昂然而立一副无愧于天地鬼神顶天立地的模样。

    云清唱然道:“峻声你知否自少至大我最宠爱的是那两个?”

    马峻声垂头道:“姑姑最宠爱的是我们兄妹!”

    云清道:“那为何你要将我和范良极的事漏给方夜羽那方的人知道使他们能利用这点来对付范良极?”说到“我和范良极”时她的脸不由现出两小片红色。

    马峻声一呆才道:“峻声完全不认识方夜羽那方的人就算认识的话也绝不会这么做姑姑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云清知道休想要马峻声说出真相来忽地一阵意冷心灰颓然道:“不舍大师来了希望他能找出韩府凶案的真相我已管不着那么多了。”转身离去。

    马峻声默然站了一会才往后院走去。天色暗沈下去黑夜终于来临。

    明天会是怎么样的一天?

    ※※※

    在越过无数极乐的岭室韩柏大感心满意足心旷神怡畅然松弛身子压在花解语丰满动人的**上。

    两人相拥喘息着。

    韩柏头埋在花解语的酥胸上恣意享受着男女**全无保留的接触感觉悠悠问道:“为何你刚才不杀死我?”

    花解语楼紧他道:“痢廊我能够杀死你吗?此刻希望你听着我的话离开这里后立即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假设拦江之战浪翻云败北便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算了。”

    韩柏骇然道:“难道庞斑要杀我?”

    花解语道:“不是庞斑要杀你而是方夜羽为了对付你请了里赤媚出来你的武功虽然不错目前仍非他的敌手。”

    韩柏不服气地道:“这里赤媚难道比莫意间还要厉害吗?”

    花解语道:“不要意气用事里赤媚的武功十年前已能和”鬼王“虚若无并驾齐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这些年的潜修只是低于庞斑一线而已加上他的冷狠无情我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怕的人!算我求你立即离开这里吧!”

    韩柏默然半晌暗忖若里赤媚比“鬼王”虚若无更厉害自己确非其对手叹道:“那你怎么办若方夜羽知道你蓄意放走我他肯和你罢休吗?”

    花解语伸手往韩柏玉枕处运聚功力将制着韩柏一身功力却制不住赤尊信在他体内魔种的金针吸了出来。

    韩柏立时全身一颤真气重新充盈体内忽然间感官都回复灵敏楼外所有微细的声响尽收耳内。

    花解语轻推韩柏示意他坐起身来自己也随着和韩柏对坐林上。

    韩柏拉起花解语的手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呀!”

    花解语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轻轻道:“到了这刻我才明白昔年白莲理会成为传鹰爱情俘虏的心境。”

    韩柏伸手托起她的下领爱怜地看着这第一个和他有合体之缘的女人大感兴趣地道:“你的心境怎样了?”

    花解语娇羞一笑道:“男人永远是贪得无厌的人家的身体投降了还不够还要人家的心也投降但这亦不够还要人家全说出来柏郎!我爱你!我爱你!我从未试过目前这般平静快乐!这般没有机心不想去算计别人也不怕人来算计我。花解语找寻了一生的东西终于在刚才找到上天再也没有欠我什么了!”

    韩柏心中一阵感动将花解语楼入怀里道:“和我一齐走吧!”

    花解语推开了他坚决地道:“不!我们的缘份至此为止若要再在一起只能祈诸来世。在半晌前我的几回天人交战中我已感到你体内的魔种在我女**的诱下已与你真元合二为一再也难分彼此但若要挑战庞斑仍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路要走唉!”

    韩柏道:“为什么你叹起气来?”

    花解语别过脸去幽幽道:“庞斑的武功已达到天人之界的玄妙层次若非心中仍有少许情障根本全没有会被击败的可能唉!”

    韩柏听她一叹再叹显是心中矛盾重重难以平静想不到这纵横江湖的女魔头动起真感情来时竟是如此脆弱。

    花解语道:“连浪翻云也不知道他已错失了一次战胜庞斑的机会。”

    韩柏一呆道:“什么?”

    花解语道:“那是在他种魔**初成之时心中填满对斩冰云的爱恋所以才会让风行烈成功逃去。后来你掳走斩冰云加上浪翻云夭下无双的覆雨剑的引诱下他忽地抛开了一切就像佛家所说的立地成佛由那刻开始他已晋升至另一层次没有人能明白的层次。”

    韩柏道:“但厉若海不是使他负了伤吗?”

    花解语听到厉若海的名字眼中闪过彩芒露出缅怀的神色徐徐道:“厉若海的武功已是人类体能潜力所能达到的极限若连他他杀不了庞斑根本便没有人能杀死庞斑。而与厉君海的决斗亦使庞斑的修为更踏前了一步更可怕了。”

    韩柏沉吟不语花解语身为魔师宫护法武功又高明之极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极有份量。

    花解语续道:“庞斑的最可怕处是当他决定于明年中秋月满时与浪翻云决战于拦江孤岛他为此不但抛开了斩冰云连种魔**也置诸脑后不再计较是否已竟全功还令黑白二仆不用再找风行烈这种心怀谁人能及?”

    韩柏道:“这就好了我还在担心小烈这家伙。”不经意里他随着范良极叫起小烈来。

    花解语摇头道:“庞斑不屑去理风行烈但方夜羽却必须杀死风行烈因为厉若海蓄意让风行烈目睹他和庞斑整个决斗的过程实在是非常厉害的一着不但对风行列有很大的益处若让风行烈将其中微妙处叙述出来给浪翻云知道没有人可估计到那会对浪翻云做成多么大的帮助所以方夜羽一定要阻止那种情况的生。”

    韩柏目定口呆想不到其中竟有这么转折和微妙的道理和原因想了想后搔头道:“听你口气好象连你也想庞斑输这是那一门子的道理?”

    花解语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你乖乖听话有那么远逃那么远至少待拦江之战后才再作打算。”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和庞斑他们不同的是我并非蒙人而是回族人说起来蒙古人和我们还有毁国的仇恨呢!我父母便是蒙人的奴隶只不过我娘幸运了点给选了出来侍候里赤媚的父亲所以我才有机会被挑了出来传授上乘武学娘在我幼时常向我述说战争的残酷只不过长大了后这些都给淡忘了刚才和你欢好时不知如何这些早被遗忘了的事又回到了脑中想起若蒙人再来这里也不知有多少父母要失去他们的子女有多少孩子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奇怪!为何以往我总想不到这些东西。”

    韩相搔头道:“我倒没有想得那么远只觉得和方夜羽比来比去非常刺激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点也没有以前在韩家时闲得无聊那种闷出鸟来的感觉。”

    花解语“璞赤”一笑投进他怀里楼着他强壮的厚背笑着道:“柏郎呵!你知否自己是多么讨人欢喜的一个人由第一天见到你那傻兮兮的模样我便忍不住要笑。”

    韩柏愕然道:“那么戏班里的丑角儿岂非最受女人欢迎。”

    花解语重重地在他背肌扭了一把坐直娇躯看看从外透入来的月色香吻雨点般落在韩柏的额脸眼嘴上然后俏脸挪后了少许道:“柏郎!听解语一次话吧!”

    韩柏坚持道:“你还未告诉我怎样处理自己呢。”

    花解语轻轻答道:“我日出商会随庞斑的车队北返魔师宫到了魔师宫后再向庞斑请辞返回域外去先不要说庞斑对我的爱宠只是他过人的心胸气度已绝不会阻拦我。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我。”

    韩柏忽地气道:“就算我听你的话努力逃走但你既然这么轻易找到我里赤媚自然亦可以逃又有什么用?”

    花解语嫣然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你的衣服沾了一种奇异的矿屑只要你在十里的范围内我便可用两枝能对那种矿物生出感应的物质制成的探凭着独特的手法找出你来所以你若跑得远一点连我也找你不到。”

    韩柏拍额道:“原来如此害我还担心得要命。”

    花解语神色一点道:“柏郎!走吧来世再见了。”

第五章 月夜追杀

    戚长征和干罗两人默坐幕低垂的车厢里由与他身型相若但头戴竹笙躲在遮阳纱里的本帮弟兄负责驱车。

    本来驾车的应是戚长征但是干罗指出受方夜羽指令的本地帮会定会以种种手法查证出驾车的谁才是真正的戚长征方肯罢休。所以略变方法将驾驶这十辆马车的人全换上了假的戚长征若敌人心有成见只是查证驾车的人便要坠入陷阱里到他们所有人聚起来时觉每一个驾车者都是假扮的已失去了再查探车厢内玄虚的良机了。

    姜确是老的辣干罗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提点已显得计中有计戚长征对这新拜的义父打由心底佩服起来。

    当他们快要出城时一头乱了性的驴子不知由那里冲出来驾车的兄弟虽手忙脚乱地避了过去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已知那驾车者绝不会是怒蛟帮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戚长征。

    戚长征回想起来也要心中笑。

    干罗闭目静养争取每一分的时间疗治伤势。

    天色全黑下来。

    马车不徐不疾在道上走着。

    戚长征拉开向着车头的小窗低呼道:“小子!你可以下车了。”

    大汉一抽僵索勒停了四匹健马回头热切地道:“征爷!让小子随在你身旁和敌人拚一拚好吗?”

    戚长征知道自己已是怒蛟帮年轻一辈里的英雄受爱戴程度比之上官鹰和翟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微微一笑道:“我才不肯要你白白送命来!听话一点依我们早先拟定的路线立即滚蛋否则遇上了敌人便糟糕了快!”

    大汉不情愿地跃下车去转眼便消失在道旁的林木里。

    戚长征已移到干雍身旁轻叫道:“义父!现在离城足有五里了。”

    干罗缓缓睁开眼睛尽管在这么黑沉沉的环境里戚长征仍见到精芒一闪不由暗叹干罗内功之精纯不知自己那一天才可达致这种境界。

    干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征儿!我走后你将车驶到道旁把四匹马驱入林内斩下树干绑在其中一匹之上才让它们散去记着马有合毫之性所以你必须一匹一匹地让它们走。”接着微微一笑道:“蒙人长于漠北最擅千里追摄之术我倒想看看他们现这没有马的空车后又从其中一匹的蹄印现负了两个人的重物会有怎么想法?”

    戚长征点头道:“义父你要保重。”

    干罗哈哈一笑道:“我还有这么多事等着去办怎会不珍惜自己倒是你莫要逞匹夫之勇打不过便要逃知道吗?”

    戚长征恭敬地道:“孩儿知道了。”

    干罗伸出手紧抓着戚长征的肩头眼中射出真挚动人的感情好一会才放开手推门下车一闪便不见了。

    戚长征立送车外见干罗走了不敢延误连忙依计行事这才趁黑上道去了。

    他跃上树上由一棵树跳往另一棵树脚不沾地一口气走了半个时辰绕了一个大圈才再回头朝武昌的方向走去。

    他专找荒山野路走暗忖:若这样也教方夜羽的人跟来便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点也不替干罗担心他这义父虽说伤势未愈但狡若老狐江湖经验老到得无可再老到最多也只是漏出伤势的实况在他戚长征来说那有什么大不了。

    他为人光明磊落对干罗这以虚为实、以实为虚的行事方式并没有太大共鸣。

    这时他心中想到的却是干罗应已远远遁去自己是否应截上方夜羽的人好好干上一场也好教敌人知道厉害但想起义父曾嘱他不要逞匹夫之勇自己当时又没有反对只好将这令他快乐之极的念头打消。

    正想到这里心中警兆忽现立即停了下来。

    四周寂然无声只有秋虫仍在卿卿鸣叫。

    戚长征必叫道:“乖乖不得了难道敌人真的这样也可以跟踪上来那就肯定他们有独异的追摄手法或者和逍遥门副门主孤竹的恶鹭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一动往天上望去。

    一弯明月下连鸟影也不见半只。

    一声闷哼却由身后传来。

    戚长征头也不回哈哈一笑朝前大步踏出。

    风声骤起身后。

    戚长征一弯身乃离背销而出先往前劈条地扭腰刀锋随势旋转过来往后方猛劈而去。

    只是这一刀已可看出浪翻云对他的推许并非随便说出来的因为若他回身挡格气势不但会减弱且陷于被动之境可是如此先劈后砍气势不单没有减弱而劲道亦运至最岭岑的状态且反守为攻。

    身后的人“姨”了一声离地飞起手中连环扣由软变直“铿”一声点在刀锋处借力大鸟般飞往前方。

    戚长征全身一震使了下铁板桥往后笔直倒下去到了离地尺许处猛扭腰腿转了过来变成脸向地下双脚一缩一撑借十只脚趾尖的力道炮弹般离地冲飞后先至摄在那人身后。

    那人的秃头在月光下闪闪生光最是好认当然是蒙古八大高手仅馀的五高手之一的“秃鹰”由岂敌。他这次重回中原信心十足范良极难缠那是意料中事花解语的刁钻强横却大出他的意料岂知这样一个怒蛟帮的后起之秀小小年纪武功竟早具大家风范可更大出他想象之外尤其使他惊异的是那种勇气和不守任何成规以命博命的拚斗方式。

    由岂敌一生经历的大小战仗真是数也数不清那么多故虽为此惊异却没丝毫为此气暴喝一声竟就凌空一个飞旋飞转回来连环扣化成软鞭往戚长征双手推刺过来的长刀猛抽下去轻功之妙确不负“秃鹰”之名。

    戚长征刚才已尝过他深厚无匹的内劲知道自己最少要逊他一筹硬碰无益尤可虑者此人轻功佳绝干罗打不过便逃的良言恐怕也难以实行。

    想是如此想但他却没有半分气馁一声长啸双手一挽刀锋颤震下化出无数朵刀花劲旋嗤嗤嘶响。

    “叮叮咚咚!”

    由岂敌的连环扣竟抽了个空待要变招刀锋已在连环扣上连劈了四下。

    连环扣虽末脱手坠地但左弯右曲一时间非硬非软下一招怎样也使不出来。

    由岂敌骇然喝道:“好小子!”飞起一脚向已升至和他同等高度的戚长征当胸踢去。

    戚长征亦是心中骇然原本他准备以巧招诱对方劈空后第一刀劈在扣上第二刀便抹向对方脸门那知连环扣竟仍能应对自如及时弹起连挡他四刀守得水泼不进。

    刀势刚尽对方的脚离胸口只有半尺第五刀怎样也便不出了。

    戚长征闷哼一声无奈下双手内弯转以刀柄攻敌迎在对方脚尖上。

    “蓬!”

    两人反方向往后飞退距离迅拉开至三丈外。

    由岂敌脚一沾地又再弹起凌空扑来确有雄膺扑兔之姿。

    戚长征落到地上微一跟枪口鼻溢出血丝由岂敌已至。

    他夷然不惧仰天一声长笑下踏前一步微弓腰背双手举刀过头往由岂敌直劈过去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拚命姿态没有半分保留馀地。

    一串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

    戚长征打着转往后飞跌开去血光迸现。

    由岂敌凌空飞退落地时连退三步才站稳下来左肩处衣衫碎裂鲜血渗出。

    戚长征转了足有七、八圈“蓬”一声坐倒地上但立即一刀柱地霍地起立胸胁处衣衫尽裂隐见一道深深的血痕。

    由岂敌眼中射出凌厉的凶芒伸手封住肩膀的穴道阻止血往外溢冷笑道:“小子你的道行还未够!”

    戚长征看也不看伤口一眼大笑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打得这么痛快阁下究竟是谁?”

    两人由动手至此还是第一次交谈。

    由岂敌点头道:“本人就是‘秃鹰’由岂敌不要在黄泉路上忘记了。”

    戚长征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蒙人馀孽你的功力虽比我强过招比拚或者你会胜上半筹但若要杀我却是另一回事动手吧!”

    由岂敌阴**:“好!就让我看看你的韧力有多好。”

    话还未完脚略运劲已飞临戚长征前方的上空手中连环扣化出大圈小圈往戚长征当头罩下。

    戚长征深吸一口气竟然闭起眼睛一刀往上挑去。

    “当!”

    扣影散去。

    由岂敌心头狂震想不到戚长征刀法精妙至此完全不受虚招所诱一刀破去他这必杀的一招。

    刀光转盛。

    由岂敌喝叫声中戚长征挺身而起一刀接一刀有若长江大河由下往上攻去。

    由岂敌不停弹高扑下始终没法破入戚长征连绵不绝的刀势里但他实战经验丰富之极不住加重内劲心中在暗笑我一下比一下重看你能挡得到何时?连环扣立时展开新一轮攻势。

    没料戚长征的内力也没有衰竭般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狠杀得由岂敌叫苦连天暗暗后悔。

    他功力虽胜过戚长征但连环扣的招式和戚长征的刀法却只是在伯仲之间本来在一般的情况下凭着多上数十年的战阵经验他是足可稳胜无疑但可惜现在却是势成骑虎。

    原来戚长征每一刀碰上他的连环扣都用上了扯曳抽拉的内劲由岂敌下手愈重便等如和戚长征将自己由空中往下扯向地上迫得他一下都要暗留后劲此消彼长下变成与戚长征在内劲的拚斗上平分秋色换句话说戚长征的每一刀也将他吸着不放使他欲罢不能。

    一时间一个脚踏实地另一人却凌空旋舞进入胶着的苦战状态。

    谁要退走在气机感应下必被对方乘势追击杀死没有分毫转寰的馀地。

    数十招弹指即过两人额上都渗出豆大般的汗珠战况愈趋惨烈气劲漫天。

    戚长征胜在年轻由岂敌则胜在功力深厚。

    谁先力竭谁便要当场败亡。

    由岂敌趁一下扣刀交击奋力跃起在空中叫道:“好小子!看你还能撑多久!”连环扣由硬变软往戚长征长刀缠去。

    戚长征刀锋乱颤不但避过连环扣还削往对方持扣的手一把刀有若天马行空无迹可寻。哑着声干笑道:“不太久只比你久上一点。”

    仓忙下由岂敌一指弹在刀锋上借势弹起暗叹自己怎地大意明明有足够杀死这小子的能力仍会陷身在这种僵局里无奈下怪叫道:“小子!这次当和论下次再战吧!”

    戚长征其实亦是强弩之末不过他心志坚毅过人表面丝毫不露痕迹闻言大喝道:“最少要三天内不准再动手君子一言。”

    由岂敌应道:“三天就三天快马一鞭!”说到最后一字连环扣收到背后才往下落去。

    戚长征亦闪电后退刀回销内。

    由岂敌落到地上瞪着戚长征好一会后才缓缓将连环扣束回腰间。

    戚长征强制着双腿要颤震的势子微微一笑道:“由老兄你若要反悔戚长征定必奉陪到底也不会怪你轻诺寡信。”

    由岂敌冷哼道:“杀你还怕没有机会?何况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干罗而不是你。”

    戚长征道:“我们已布下了疑兵之计想不到你们仍能跟了上来。”

    由岂敌冷笑道:“若不是你们耍了那两下子黄昏时我便可以截上你们了不过你休想套出我们跟踪的方法哼!三天内你最好滚远一点不要教我再碰到你。”一踝脚转身正欲离去忽又回转过身来问道:“奇怪!你像是一点也不为干罗担心!难道另外有人接应他?”

    戚长征微笑道:“你若告诉我你的跟踪术我便告诉你为何我半点也不担心干罗。”

    由岂敌深深望他一眼露出一个猝咛的笑容有点得意地道:“小子!你实在也没时间为别人担心我这便去追干罗看看他能走多远。”一声长笑后闪身去了。

    他走了不久。

    戚长征一个跟枪坐倒地上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上血色尽退闭目运功也不知过了多久。

    “璞!”

    一颗小石落到他身前的地上。

    戚长征毫不惊讶台头往前方望去。

第六章 危机关头

    谷倩莲跨过门槛环目一扫立时魂飞魄散。

    原来主舱宽敞的空间内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围坐者除了刁项、刁夫人、南婆、和刚才那四名高手外尚未见过的还有一个老叟一位与刁项有七八分相像的中年男子和坐在他旁边貌仅中姿且身型微胖的少*妇。

    这些人当然不会令谷倩莲大惊欲逃使她吃惊的是刁夫人身旁脸色苍白的青年刁辟情。

    幸好这时刁辟情斜躺椅里身上披着一张薄被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正在养神还是在小睡。不论是那一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刁夫人的声音传来道:“小青快过来坐在我身边。”

    若换了先前半晌小青对刁夫人如此宠爱有加多多少少还会有点感激但给风行烈点醒后只觉这外貌慈祥的女人比刁项还更可怕。

    说到弄虚作假乃谷倩莲出色当行的拿手本领当下垂下头来楚楚可怜地道:“可能是泡了冷水的关系刚才还没有什么现在却感到头重脚轻所以特来向夫人请罪后小青想回去歇上一歇。”

    刁夫人爱怜地道:“着了凉当然要好好休息来!让我给你探探额角若严重的话是要吃药方可以好的。”

    若在她仍蒙然不知刁夫人的高手身分她必然毫不犹豫送上去让她摸摸以内力迫热的额角但知道了此妇比刁项更可怕后这样做便似送羊入虎口忙道:“夫人关心了小青自家知自家事睡一觉便会好了夫人老爷和各位长辈们请勿为小青操心饭菜都要冷了。”眼角扫处只见刁劈情的眼微动起来不知是否即要醒来忙躬身福了一福道:“小青告退了!”

    众人见谷倩莲进退得体明明身体不适远亲来请罪都听得暗暗点头大生好感。

    刁夫人柔声道:“那你回去先歇歇吧!小兰!送小青姑娘。”她身后小婢依言往她走了过来。

    谷倩莲心道:“你来时还见到我才怪哩!”

    转身穿门而出。

    眼前人影一闪。

    事出意外兼之谷倩莲不能使出武功一声惊呼下一头撞入那人怀里。

    ※※※

    韩柏跃上瓦面回头看了下方对面的韩府一眼暗忖自己出来了怕足有两三个时辰躲在陈令方后花园假石山下那所谓藏的地洞里的柔柔必然焦急万分再想起范良极那将会是多么难看的嘴脸时更不得不打消到韩府一闯的念头一耸身贴着瓦面掠去扑往另一所大宅的屋瓦上。

    花解语临别时那幽怨的眼神紧紧攫抓着他的人。

    人与人间关系的变化确是谁也估料不到的。像他和花解语的关系便是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这个使他变成真正男人的女魔头自己对她究竟是欲还是爱抑或由欲生爱则连他也弄不清楚看来也永不会弄得清楚。

    她美丽的**和在男欢女爱方面的表现的确使任何男人也难以忘怀。

    看来柔柔也绝不会比她差回去……嘿……回去有机会倒要试试横竖柔柔也是我的不是吗?哼!

    想到这里心中一热。

    条地一道寒气由后袭至。

    韩柏心头一寒从**的狂想里惊醒过来全力加往前掠去。

    背后寒气有增无减使他清楚感到自己全在对方利器的笼罩里心中叫声我的妈呀!难道里赤媚厉害至此自己前脚才离开花解语对方便追着自己的后脚来到否则谁会有如此可怕的功力。

    他连回头也不敢将身法展至极尽窜高伏低逢屋过屋遇巷穿巷眨眼功夫最少奔出两三里路可是对方一直追摄其后杀气紧迫而来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

    韩柏出道至今对实战已颇有点经验但从未像这次般感到有心无力他清楚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大意胡思乱想下被背后这可怕的敌人乘虚而入完全控制了战局。

    自己停下的时刻就是对方大展身手乘势杀死自己的时刻。

    要知高手对垒谁占了先机胜势一成对方便休想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当然要双方功力在伯仲之间而身后这人的度和气势正是有着这种条件。

    换了是不择手段的人尽可以往人多处闯进去例如破墙入宅惊醒宅内的人制造混乱希望能得到一隙的缓冲但韩柏宅心仁厚要他做这种事他是宁死也不干的。

    一堵高墙出现眼前。

    韩柏心中一动强提一口真气条地增在这种情况下若他不是另有打算如此做便等若找死因为真气尽时度必会窒了一窒对方在气机感应下便会像有一条无形的索牵着般对他乘势动最猛烈的攻击。

    “飘!”

    韩柏掠往墙头。

    身后寒气像一枝箭般射来。

    韩柏甚至清楚感到那是一把剑所出来的无坚不摧的可怕剑气除了浪翻云外谁能出这类剑气?

    他苦笑咬牙故意差少许才跃上墙头脚踝刚卡在墙顶处。

    他的冲势何等劲猛立时往前直朴过去变成上半身落在墙的另一面之下双脚则仍勾在墙头处。

    剑至。

    韩柏闷哼一声劲力聚往脚底“呼呼”两声两只布鞋脱脚飞出往敌人射去同一时间缩脚翻过高墙。

    “拍拍”声响两只鞋在敌剑绞击下化作一天碎粉。

    韩柏往下坠去双掌吸住墙壁借力一个倒翻落在墙脚的实地上仰头望去只见漫天剑影像一片大网般往他罩下来。

    但他已得到了那珍贵之极的一隙空间。

    韩柏一声怪叫双手撮指成刀先后劈出正中对方剑尖。

    剑影化去那人轻飘飘地落到他身前丈许处剑锋遥指着他。

    韩柏苦抗着对方催迫的剑气定睛一看愕然道:“秦姑娘!”

    追击他的人正是秦梦瑶。

    她神情平静智能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但迫人的剑气却没有丝毫松懈下。

    韩柏叫道:“是我呀!韩柏呀!你认不得我了吗?”

    秦梦瑶淡淡道:“你鬼鬼祟祟在韩府外干什么?”

    韩柏道:“我刚才……”条地住口想起自己和花解语鬼混的事怎可以告诉她若要编个故事并不太难但他怎能骗自己心目中的仙子。

    秦梦瑶道:“你既自称韩柏但又在韩府外行径可疑你若再不解释清楚休怪我剑下无情。”

    韩柏大为气苦连当日给马峻声冤枉入狱也及不上给秦梦瑶误会那么难受把心一横放下双手晒道:“好吧!杀了我吧!”

    秦梦瑶想不到他有此一着自然反应下剑芒暴涨幸好她全无杀意骇然下猛收剑势。

    寒光敛去。

    “铿!”

    剑归销内。

    韩柏松了一口气张开手道:“这不是更好吗?”

    秦梦瑶瞪了他一眼:“无赖!”

    这一瞪眼的动人美态差点将韩柏的三魂七魄勾去了一半。

    秦梦瑶转身便去。

    韩柏大急迫在她身后道:“你不是要查清楚我在韩府附近干什么吗?为何事情还未弄清楚便这样离开?”

    秦梦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道:“你既不肯说出来我又不想杀你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韩柏挪到她身前饱餐着秦梦瑶的灵气秀色搔头道:“你也不一定要杀我例如可将我拿下来再以酷刑迫供我最怕痛了你便可使我什么内情也招出来了。”

    秦梦瑶为之气结道:“你胡说什么?”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你究竟信不信我是那个在武库内递茶给你的韩柏?”

    秦梦瑶冷冷看着他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对这人她并没有丝毫恶感且愈和他相处得久便愈感到他纯净和与世无争的那无忧无虑的内心世界。

    对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可谓数不胜数但均为她的凡的美丽所慑在她脸前愈规行距步战战兢兢以免冒渎了她。唯有这韩柏直接了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热情就像小孩子看到了最渴望拥有的东西般教人不知如何应付。

    韩柏伸手截着她剑般锋利的目光软语道:“求求你不要用那种陌生的眼光来看我你究竟信不信我是韩柏?”

    秦梦瑶横移开去扭身再走。

    韩柏苦追在后。

    秦梦瑶又停下来皱眉道:“好了!你再跟着我我便不客气了我还有紧要事去办。”

    韩柏奇道:“你既不肯杀我还能怎样不客气懊!我知道了你定是想制着我的穴道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反抗不过可能会便宜了方夜羽那面要杀死我的人。”

    秦梦瑶暗忖道:“这人虽是疯疯癞癞但其实才智高绝轻轻几句话便教我不敢真的制他穴道于是他便又可以缠我了以他刚才表现出的轻身功夫确有这种本领。”

    韩柏这次不敢拦到她前面去在她身后轻轻道:“不知秦姑娘要去办什么事?我韩柏是否可帮上一点忙?”

    秦梦瑶心中一叹道:“我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也只喜欢是那样子韩兄请巴!”

    韩柏嗅着她清幽沁鼻的体香怎肯这样便让她走尽最后的努力道:“不如你将要办的事说出来若我自问真的帮不上忙也不会厚颜要帮手出力。”

    秦梦瑶条地转过身来淡然道:“刚才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答我现在为何我却要将自己的事告诉你?”她绝少这样和别人针锋相对斤斤计较的但对着这胆大包天脸皮厚若城墙的人不知不觉间辞锋也咄咄迫人起来。

    韩柏最受不得秦梦瑶那像利箭般可穿透任何物质的眼光手忙脚乱应道:“我投降了!刚才我……”话到了喉咙却梗在那里。

    幸好秦梦瑶截断他道:“对不起!现在我却不想知道了。”

    韩柏呆在当场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怜神色。

    秦梦瑶心中有点不忍柔声道:“明天清晨时分长白派的人便会到韩府大兴问罪之师我的时间已愈来愈少!韩兄请便把!”她终于说出了要办的事来。

    韩柏大喜道:“如此便没有人比我更有帮忙的资格因为我就是韩府凶案最关键性的人物。”接着又搔头道:“范良极早告诉了你我的遭遇为何你总不审问一下我难道你仍怀疑我不是韩柏吗?”

    秦梦瑶揪他一眼道:“谁说过我不信你是韩柏?”她表面虽若无其事却是心中凛然自己一向精明仔细为何却偏偏漏掉了这韩柏难道自己怕和他接触多了会受他吸引?这难以形容的人是否自己这尘世之行的一个考验?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道:“好!韩兄若有空便随我走上一趟看看能否弄清楚整件事。”

    韩柏喜出望外几乎要欢呼起来虽仍没有忘记苦候他的柔柔但想起有范良极照顾她应该没有大碍便不迭地点头应好。

    秦梦瑶微微一笑转身掠去。

    韩柏轻呼道:“等我!”紧追着去了。

第七章 说客

    浪翻云的手掌离开了左诗的背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往外面的夜空望去在客栈后园婆姿的树顶上一弯明月露出了半边来。

    左诗坐在椅中俏脸微红眼光拟定在小灯盏那点闪跳不定的火绞上。

    浪翻云淡淡道:“鬼王虚若无果然是一个人物只是从他这号称含有天下策一奇毒的鬼王丹已可见此人既精且博不过!仍难不倒我浪翻云快则一月迟则百日我定能将你体内的毒素完全化去。”

    左诗喜道:“我们岂非可立即返回怒蛟岛去?”

    浪翻云苦笑道:“问题是我并不能肯定于三十日内破去他的鬼王丹若要等足百日之久你可能已毒身亡了所以我们只能双管齐下以策安全。”

    左诗垂头道:“生死有命浪座犯不着为左诗硬要闯进敌人的陷阱去怒蛟帮和天下武林绝不可以没有了你。”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若别人设个陷阱便可以干掉了我那江湖上有没有浪翻云这号人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左诗娇羞无限道:“浪座请恕妾身失言了。”

    浪翻云转过身来微笑道:“左姑娘何失言之有听说朱元璋爱看繁华盛世的景像最喜建设横竖我从未到过京师这次顺带一游京华的名胜美景实亦人生一大快事。”

    左诗仰起秀美无伦的俏脸闪着兴奋的光芒道:“我可以带你回到我出生的左家老巷看看屋内我爹酿酒的工具。”

    浪翻云脸上泛起个古怪的神色道:“我多少天未喝过酒了。”

    左诗知他被自己的话引得酒虫大动不好意思地道:“怎么办呢?客栈的伙计都早睡觉了。”浪翻云想了一会试探道:“左姑娘会不会喝酒?”

    左请见他表情古里古怪的低头浅笑道:“会酿酒的人怎会不懂得喝酒?”

    浪翻云拍手道:“这就好了让我们摸到客栈藏酒的地方去偷他几粮喝个痛快。”

    左诗大感好玩但想想又迟疑道:“不太好吧!”

    浪翻云大笑道:“有什么不好?横竖他们的酒也是要卖给客人的现在连捧粮斟酒的搬运功夫也省了下来我又会给他们双倍的酒钱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左诗皱眉道:“你知他们把酒藏在那里吗?”

    浪翻云傲然道:“我或者不知道但我的鼻子却会找出来。”

    左诗喜孜孜地站了起来深深看了浪翻云一眼道:“请引路吧!浪大侠。”

    ※※※

    一个纤长而又柔软如水的女子出现在戚长征眼前。

    戚长征微微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道;“是死老秃要你来杀我的吗?”

    那女子愣了一愣显是想不到戚长征死到临头还神色自若笑得如此灿烂动人。

    戚长征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女子除了赛云的肌肤和俏丽的容颜外最吸引他注意的是特别纤长的腰身予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可预见动起手来武功必定走以柔制刚的路子再笑了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脱口应道:“小女子叫水柔晶乃小魔师座下金木水火土五将里的水将。”

    话才出口才暗恨自己为何要答他不过这俊朗的男于转眼便要死在自己的软节棍下告诉他什么也没有大不了或者正因为这样自己才会有问必答吧。

    戚长征摇头苦笑道:“由秃子真不是一个人物才约定了三天内不动手转头又找了你这美姑娘来对付我换了是魔师庞斑又或方夜羽必不屑干这种事。”

    水柔晶暗忖由岂敌这样做的确不大光采暗叹一口气道:“戚兄公然和我们作对迟早不免一死也不用太计较了。”手一扬缠在腰间的欢节棍到了手里。

    戚长征道:“水姑娘不要轻敌我虽内伤不轻但仍有反抗的力量若我自知必死临死前那下反扑可非那么容易抵挡呢!”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任何人都可感觉出他那强大的自信和宁死不屈的意志。

    水柔晶玉脸一寒道:“由老用得讯号烟花召我前来就是相信我有杀你的力量多言无益动手吧!”

    戚长征悠然坐在地上长刀搁在盘膝而生的大腿上微笑道:“姑娘请!”

    ※※※

    那人不闪不避谷倩莲一头撞人他怀里他便伸手抱着正着呵呵大笑道:“小姑娘要到那里去啊!”

    谷倩莲见他乘机大占便宜心中大怒只苦于不能顺势给他一拳或一脚猛地一挣那人放开了她谷倩莲无奈下装作骇然退入了舱内一个她最不想进入的地方。

    舱内魅影剑派众人一齐色变他们这船戒备森严怎会让人到了船上仍毫无所觉由此方可见这人的武功必是非常了得。

    剑光一闪那样貌酷肖刁项的中年男子拔出了腰间长剑离桌向来人攻去。

    那人大笑道:“这是否魅影剑派的待客之道?”闪了几闪魅影剑全落了空。

    谷倩运偷望刁辟情一眼见他仍闭上双日似乎对周围生的事全然不觉心下稍安刁夫人的声音忽在旁响起关注地道:“小青姑娘你没事吧!”

    谷倩莲大吃一惊风行烈的确没有看错虽说自己心神恍惚但只是刁夫人这般无声无息来到身边已可知她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应了一声“没事”挨入她怀里让刁夫人伸手爱怜地将她楼着才定神向在门外搏斗的两人望去。

    那人文士打扮生得英俊潇一头白在愈来愈凌厉的剑光里鬼魅般穿插游移任何人也看出他是应付得游刃有馀的。

    刁顶沉声喝道:“辟恨回来!”

    中年男子刁辟恨收剑退回那少*妇身旁站着脸色阴沉之极。

    白文士跨步入来躬身一揖道:“白柳摇枝仅代魔师向刁门主和魅影剑派上下各人问好。”

    众人一齐动容有人早想到他是谁但待他说出来时仍感心神震汤。离开南方北来之时他们早侧闻庞斑重出江湖想不到这么快便和庞斑倚之为左右手之一的白柳摇枝碰上了面。

    刁项脸色一沉道:“敝派和魔师宫昨日无怨今日无仇明天谅也不会有任何瓜葛柳先生请便吧!”在他来说即使以魅影剑派的骄狂也实在惹不起魔师庞斑这类全然无法取胜的大敌。

    柳摇枝从容地扫视众人潇一笑道:“小生今日来此实是奉了小魔师之命献上一个对双方都有利无害的大计。”

    刁项默然半晌冷冷道:“小魔师的好意刁某心领了不过我们魅影剑派一向独来独往既不惯于与人合作也没有那份兴趣。”

    连谷倩莲也不由暗赞这刁项不愧一派之主说话得体不亢不卑。

    柳摇枝成竹在胸道:“若我们能将双修府的人交到贵派手内任由处置刁派主会否改变一下独来独往的习惯?”

    众人齐露出注意神色显见柳摇枝这番话正打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双修府和魅影剑派的旧恨新仇真是数也数不清眼前的刁辟情便是因双修府的人而落得这般模样。

    刁项仰夭一阵长笑道:“我们若要借助外人之力才可以对付双修府岂非徒教天下人耻笑。”他其实也并非那么有种只是经验教晓了他酬劳愈大要付出的代价亦愈大。

    柳摇枝微微一笑道:“邪灵厉若海虽已死在魔师手里但双修府仍有些人物不是好惹的。”

    众人齐齐色动对于双修府这硬得不能再硬的大靠山他们确是极为忌惮现在闻得厉若海已死便似去了便在咽喉内的骨刺。

    刁项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再睁开来道:“不知柳先生所说双修府内不好惹的人究是何人?”

    柳摇枝并不直接答他眼光落在像睡着了的刁辟情身上道:“若找没有看错这位小兄弟应是受了暗算中了双修府的‘惜花掌’。”

    刁项双眉一耸道:“先生好眼力小儿确是中了这歹毒的掌力。”

    柳摇枝道:“刁派主为令郎必已费尽心力但我可保证单以贵派之力绝救不了他。”

    众人一齐色变这几句话语带轻屑教他们如何能忍受。

    只有谷倩莲暗暗叫苦因为她是全场唯一知道这话是绝对正确的人。柳摇枝不但武功高强才智眼光也确是高人一等难怪能成为魔师宫的护法。如此类推另一护法花解语也绝不可小觑了。

    柳摇校正容道:“本人绝无贬低贵派之意只是知道实派和双修府的斗争已持续了二百多年所以有很多武功都是针对另一方而设计的双修府的‘惜花掌’正是为克制贵派而创若贵派以本门内功心法去医治必事倍功半现看派主的令郎在饭桌旁也渴然入睡便是肾脉虚不受补的现象。”

    众人默然下来。

    刁夫人道:“来人!摆多一个位子让我们款待魔师宫来的贵宾。”

    柳摇枝望向刁夫人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才道:“有劳夫人找一间静室将令郎安置在那里待会我便去为他疗治。”

    当下有人将刁辟情台起去了这时气氛大是不同众人纷纷入座谷倩莲给刁夫人拉着无奈下也唯有陪坐在刁夫人之旁。

    一轮欢饮后刁夫人问道:“柳护法对小儿的伤势有何提议?”

    柳摇枝哈哈一笑道:“这只是小事一件无论贵派是否和我们联手我也会治好令郎方才离去。”

    席上各人除了谷倩莲外都露出意外和感激的神色因为柳摇枝摆明不以此作要胁自然令他们好受得多。

    刁夫人喜道:“请先让妾身谢过先生的大恩大德。”

    刁项道:“先生仍未答刁某早先的问题可否请说清楚一点。”

    柳摇枝眼光掠过众人道:“当然会说不过我仍未尽识座上各位前辈高明。”

    刁项这时才记起因被柳摇枝的话勾起了思潮一时忘了介绍告个后道:“刚才鲁莽冒犯了先生的是刁某长子辟恨。”

    柳摇枝向刁辟恨点头道:“辟恨兄已得真传刚才幸好刁兄出言阻止否则我也不能再避多少剑。”

    刁辟恨明知对方台举但仍非常受用连声谦让。

    刁项再逐一介绍那少*妇乃刁辟情之妻万红菊南婆旁的老叟是北公南婆北公却夫妇关系在魅影剑:被称为“看门人”身分与白红颜在魔师宫的地位相若。

    另外早先谷倩莲见过的四名高手年纪较长的是李守、乃刁项的师弟另外三人白将、陈仲山和卫青年岁都在二十许三十间属剑派里新一代高手。

    柳摇枝顺口问道:“贵派的‘剑魔’石中天老师这次为何没有来?”

    谷倩莲暗下注意因为这是双修府要努力探取的其中一个情报在江湖上除了老一辈的有限几个人外知道石中天这个人存在的可说是绝无仅有并不是这人功力及不上刁项而事实刚好相反只是这石中天不好虚名长年隐居潜修魅影剑的最高境界偶尔涉足江湖时又从不亮出门派名号属于神的人物。双修府若非长时间和魅影剑派处于敌对状态也不会知有这号人物就连浪翻云等可能也不知有这人的存在想不到竟仍逃不过魔师宫的耳目。

    刁夫人道:“柳先生关心了家兄最不爱热闹刻下也不知独个儿到了那里游山玩水。”跟着指着卫青道:“这就是家兄的唯一徒儿。”

    谷倩莲心下恍然难怪这刁夫人武功如此高明原来是石中天的妹子。

    柳摇枝露出欣赏的神色。

    刁夫人微笑道:“这位小青姑娘是这附近的人本是权贵之后落难至此。”

    谷倩运松了一口气若刁夫人说出撞沉她和“兄长”两人小艇一事柳摇枝可能会立即猜到他们是谷倩运和风行烈幸好刁夫人说得如此含混。

    柳摇枝道:“小青姑娘刚才小生得罪了我怕姑娘跌伤不得不伸手扶着。”

    谷倩莲心中暗骂见你的大头鬼却仍低声谢过。

    柳摇枝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谷倩运娇躯处收回望向刁项道:“刁派主知否令郎辟情小兄弟是被何人所伤?”

    刁项冷哼道:“当然是双修府的人。”

    柳摇枝道:“派主对了一半辟情小兄武技惊人若非先被浪翻云所伤怎会被双修府的人有机可乘。”

    众人闻言色变。

    一直没有作声的北公冷哼道:“我都说情儿的剑术足可以应付任何双修府的高手原来竟有浪翻云牵涉其中这就怪不得情儿了。”

    刁夫人愤然望向卫青道:“青儿你立即去找你师傅浪翻云这样欺上门来我不信他可坐视不理。”

    刁项神色有点尴尬转变话题向柳摇枝道:“愿闻其详。”

    当下柳摇枝扼要地说出了刁辟情在迷离水谷的遭遇然后道:“不过贵派不用因浪翻云而操心我敢包保他在目前无瑕理会双修府的事。”

    刁辟恨奇道:“厉若海已死浪翻云又自顾不瑕双修府还有什么人物?难道双修子竟还未死?”

    柳摇枝淡淡道:“双修子怎会那么易死得了他现在的身分是少林派的第三号人物剑僧不舍贵派不会未曾听过这个人吧?”

    自柳摇枝踏入此舱后他的话便像一个浪接一个浪般冲击着这摹多年来僻处南方的人但没有一个浪比这个浪更凌厉。

    刁项脸色凝重之极仰天一阵悲笑道:“好!好!许宗道你还末死还改投了少林门下陈帅的仇我定要和你算个清楚。”话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想道:“少林派岂是好惹更不要说八派联盟和背后的大靠山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了。像庞斑这样的人天下只有一个。而即使是庞斑遇上言静淹还不是要退隐二十年?”

    柳摇枝道:“许宗道并不是改投少林门下而是在成为上一代双修公主夫婿前便已是出了家的和尚。”

    众人中已忍不住有人惊叫出来。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谷倩莲芳心志忑狂跳这些密柳摇枝凭什么能查探得到?这时真是请她走也不肯走了。

    魅影剑派各人目瞪口呆。

    刁项深吸一口气道:“柳先生今日来此是否只是想和我派联手讨伐双修府?”

    柳摇枝微笑道:“就是如此刁派主难道怀疑我们还别有用心吗?”

    刁项仰夭一阵狂笑道:“好!如此一言为定烦柳先生回去告知小魔师敝派决定在攻打双修府一役上追随左右。”

    南婆插入道:“柳先生始终未说双修府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柳摇枝道:“此人确是非同小可就是黑榜高手‘毒医’烈震北。”

    众人再次色变。

    在黑榜内若要数厉害人物当然以浪翻云、厉若海、赤尊信和干罗等居但其它人亦无一不是所向无敌、横行天下的高手除非是庞斑否则谁也惹他们不起浪翻云正因连胜其它黑榜高手才翩然登上榜成为可与庞斑撷抗的绝代大家。但若要论高深莫测却以“毒医”烈震北为最此人有若闲云野鹤绝少卷入江湖的纷争里想不到竟到了双修府。

    柳摇枝道:“若我没有猜错当我们攻打双修府时厉若海的爱徒风行烈也将在那里。”

    刁项露出思索的神情显示正在想着有关烈震北的问题。

    那南婆眼中爆起奇异的光芒往谷倩莲望去。

    谷倩莲诈作不知心中叫糟南婆此人细心之极竟联想到她身上来还未担心完已听到南婆向柳摇枝问道:“有关风行烈的事柳先生可否说得更清楚一点?”

    谷倩莲默运玄功暗忖只要柳摇枝一说出风行烈已受了伤和她逃回变修府去便立即不顾一切突围逃走。

第八章 鹰刀之谜

    秦梦瑶掠上瓦面来到屋脊最高处轻松写意地坐了下来俯视对面的一所华宅。

    韩柏赤着一对大脚来到她身旁学着她那样坐了下来差点便挨着她娇躯。

    秦梦瑶皱起眉头但想想若出言叫韩柏坐开一点反会着了痕迹而且这人做起什么事来都有些天真无邪的气质教人不忍深责。

    韩柏低叫道:“那是谁的家这么晚了灯仍在亮着?”秦梦瑶轻拨被晚风吹拂着的几丝秀别过脸来瞅了韩柏一眼道:“韩兄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心中玉人在自己脸前吐气如兰就算要给她割上几刀他也心甘情愿何况是几个问题连声道:“不介意不介意!”秦梦瑶肃容道:“那天在武库内引起谢青联和马峻声注意的厚背刀放在武库内有多少日子了?”韩柏目瞪口呆道:“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这把刀为何那天你没有半点表示连回头看一眼的动作也没有?”

    秦梦瑶道:“那天才进入武库我便留心到那把刀一来因它放的位置很有点心思其次便是它被拭得光亮唉:究竟是我在问你问题还是你在问我问题?”韩柏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是秦姑娘在审问我幸好你的答案也是问题我将这把厚背刀放得特别好揩拭得份外用心是因为每次我拿起那刀时都有种……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自从大大老爷噢!即是韩清风老爷因他比大老爷还大所以我便叫他……嘿!对不起我将话题岔远了。”

    秦梦瑶露出深思的表情点头道:“那的确是把有灵气的刀所以我一进武库便被它吸引着。”

    韩柏大奇道:“那为什么你不要求看看那把刀?噢!”搔头道:“我又忍不住要问问题了。”

    秦梦瑶看了一眼他的憨气模样浅笑道:“不要那么介意吧:我之所以不想看那把刀因为我感到那刀对我有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才不想碰它怕给它扰乱了我平静的心境。我除了一人一剑外再也不想有任何其它身外之物了!喂为什么你这样呆望着我?”韩柏失魂落魄道:“你笑起来比任何盛放的鲜花更要好看百倍、千倍记得吗?那天当你说“千万别和赤尊信在黎明时分决斗于武库之内”时抿嘴一笑的样子.我到今天仍没有半点忘记呢。”

    秦梦瑶为之气结她刚才的一番话是要借题点醒韩柏她对人世间的男女之情已心若止水。岂知这傻瓜想的却全是另一回事也不知有没有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

    轻叹道:“韩清风何时拿刀回来的?”韩柏拍了一下额头叫道:“噢:我真是糊涂连这最初的问题也忘了回答。”

    秦梦瑶嗔道:“静一点我们是来偷偷侦察的呀!”韩柏不迭点头压得声音也沙哑起来煞有介事般以低无可低的音量道:“是的:是的:我们是来查案的:真是刺激兼好玩!”秦梦瑶听得嫣然一笑当她责备地瞪了韩柏一眼后好半晌后者才将三魂七魄重新组合道:“这件事可能非常关键。”

    叮嘱好多遍才道:“在你来武库前大约十天大大老爷即是韩清风来访韩府就在当天傍晚他独自到武库来我正在那里打扫。”

    秦梦瑶见他露出回亿的表情不敢打扰他乘机往对面的华宅望去这时刚才仍亮着的大部份灯火都已熄去只剩下后进一所房子仍透出暗弱的灯光。

    韩柏续道:“大大老爷捧着一个长形包里边走边思索着东西步履沉重走上两三步便叹一口气我躲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秦梦瑶眼光移目韩柏脸上见他正装着个“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的表情终忍不住“璞哧”一笑道:“后来呢?”韩柏看得忘了说话涎着脸求道:“你笑多一次行吗?”秦梦瑶娇客一冷不悦道:“你再向我说这种话我立刻便走。”

    韩柏举手作投降状苦着脸道:“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千万别……”

    秦梦瑶见他惊痴至此心中一软道:“我在听着。”

    韩柏收摄心神继续说:“大大老爷将我召了过去在台上解开包里里面装的就是那把厚背刀。”然后学着韩清风老气横秋的语调道:““小柏你将这把刀找个地方放好。”看到他严肃的神情我不敢多问连忙将那把刀放在近门那位置回头看他时他皱起了眉头。我问他是否不满意那位置他叹了一口气道:“一切也是缘份便让它在那里好了。”说完后头也不回走了出去接着的十多天他一直留在韩府但总没有回武库再看那把刀我也想不到那把刀原来竟事关重大。”

    秦梦瑶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道:“你怎知那柄刀事关重大?”韩柏给她看得胆战心摇暗骂自己没有用期期艾艾道:“是……是赤尊信他老人家告诉我的。呀:是这样的在狱中赤老爬到……不是爬是穿洞过来我便将遭遇告诉他他立即指出那把刀乃关键所在他……他还特别留意你问得非常详细哩。”

    秦梦瑶听得赤尊信特别关注她默思半晌淡淡道:“你既然知道那把刀事关重大为何事后你又不回武库看看那把刀是否仍在那里?”韩柏差点想说“你怎知我没有回去”但想想这又是问问题而不是供给答案。忙将话吞回肚内改口道:“我也不知道或者我其实对韩府凶案并不太关心甚至有点想完全忘掉了它。又或者我怕见到刀仍在那里会忍不住偷了它据为己有。又或者:或者……唉:我也不知道了总之我有点怕回到武库去。”

    他这番话说得一塌胡涂但秦梦瑶反而满意地点点头别过脸去默然看着那不知属于何人的华宅脑里也不知转着什么念头。

    月色下秦梦瑶若秀丽山峦般起伏的轮廓在思索时灵动深远的秀目更是清丽得不可方物。

    韩柏呆呆看着心中无由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忽然他再次感到和眼前这伸手可触的清纯美女间实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且这感觉比之以往更清楚、更实在。自己实在不能体会对方那乎凡俗的情怀。即使是对着靳冰云他也没有这种“遥不可触”的感觉。秦梦瑶转过头来和他的眼神一触下明显呆了一呆深望他一眼后轻轻道:“韩兄有什么心事了?”说到最后语音转细显是已捕捉到原因。

    两人沉默下来。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走了!”秦梦瑶责备道:“韩兄不愿再帮忙我吗?”刚才韩柏还死缠着秦梦瑶自告奋勇助她一臂之力。现在却是他嚷着要走反而秦梦瑶怨他出尔反尔。

    韩柏摇头道:“我忽然感到心灰意冷什么事也意兴索然本来我有点想找马峻声晦气但想想纵使将他五马分又如何不外如是:不外如是!”秦梦瑶看着韩柏像初次认识他那般忽地灿然一笑道:“韩兄请便吧梦瑶不敢勉强。”

    刚好一阵夜风吹来吹起了秦梦瑶的几丝长拂在韩柏的脸上。

    秦梦瑶轻呼一声将丝用手拨回来顺势拢回鬓边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韩柏呆呆望着她。

    秦梦瑶微怒道:“你既说要走为什么要赖在这里还尽拿那对贼兮兮的眼看人家?”她绝少这类女孩儿的言语韩相的身体更硬是动不了。慑懦道:“你刚……刚才:嘿出言留我是吗?”秦梦瑶冷冷看着他好一会后眼光转柔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的:我不想你走你或者真是能弄清楚韩府凶案的人。”

    韩柏大感失望又再涌起心灰意冷的感觉气地摊开双手才要说话脑中灵光一闪眼神变得明亮而锐利深深望进秦梦瑶的眼内道:“秦姑娘韩柏有一问题请教。”

    秦梦瑶波平如镜的心湖突然泛起一阵微波暗呼不妙但表面却不出半点神色淡然自若道:“韩兄请说吧!”韩柏像变了个人似的既自信又有把握地道:“以梦瑶姑娘的智慧应一早便知道我是解开韩府凶案的重要人物为何刚才却像连见多一会我韩柏也不愿呢?”他一直唤对方为秦姑娘现在则连称谓也改了。

    秦梦瑶瞅他一眼道:“韩柏兄为何如此咄咄迫人?”她也由韩兄改为韩柏兄显是起护墙以防止韩柏即将展开的“猛攻”。

    韩柏呆了一呆又回到天真本色搔头抓耳道:“是的:为何我会如此只觉若能迫得你像我般心忙意乱便会大惑快意了……”

    秦梦瑶见到他如此情态眼角溢出笑意瞪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是……”刚才起的防线已不攻自破。

    韩柏看得口涎欲滴困难地便咽了一口喘着气道:“你还末答我的问题。”

    秦梦瑶嗔道:“究竟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想到自己竟会采用韩相的字眼心中也觉好笑。自出道以来除了庞斑外她和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只有这相貌雄奇但一对眼却尽是天真热烈神色的韩柏才能使她欲保持距离而不可得。

    韩柏耍赖道:“这次便当让着我一点给我问一个问题否则我会想破脑袋而死梦瑶小姐你也不忍心吧!”秦梦瑶叹道:“真是无赖!”今晚她已是第二次骂韩柏无赖以她对着敌人也是温柔婉约的一向作风来说这确是破天荒的事。

    秦梦瑶仰望已升上中天的明月让金黄的清光抚在脸上幽幽一叹道:“知道吗?现在的你和那天在黄州府街上追着我的你在气质上已起了很大的变化。那种感觉我只曾从有限几个人身上找到像我师傅言静鹿净念禅主和庞斑那是一种越了人世间名利权位生死得失的真挚气质而你更有一特点是他们没有的就是你的无忧无虑出自内心的脱。梦瑶自离开静斋后从未试过像今晚那么开怀。”垂下头来望向韩柏眼神清澈若潭水但又是那样地深不见底平静地柔声道:“这个答案韩兄可满意吗?”韩柏心中一热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着道:“那……那你应该欢喜和我在一起才是为何却当我像瘟神般要甩开我呢?”秦梦瑶失笑道:“瘟神?谁当你是瘟神了!”无论轻言浅笑她总是那么干娇百媚令人目眩神迷。

    韩柏似乎追她追上了瘾寸步不让地追击道:“不是瘟神那为何差点要拿剑赶我走?”秦梦瑶罕有地神情俏皮起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最后我还不是让你跟着我吗?”韩柏道:“那只是因为我大耍无赖缠得你没有法子罢了。”

    秦梦瑶再次哑然失笑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无赖了。”

    韩柏涎着脸道:“对着你我韩柏大……唤:不:我韩柏正是天字第一号大无赖。”兴奋之下“韩柏大侠”这惹来他和范良极间无限风波的四个字差点冲口而出。

    对着这天字第一号大无赖尽管秦梦瑶那样灵秀清明也感无法可施不悦道:“你心知肚明那答案为何还要迫我说出来?”韩相吓得伸出大手想按在秦梦瑶香肩上但当然不敢在虚空按了几下恳请眼前玉人息怒道:“好:好:我不问了:现在应怎么办?我们到这里是找什么人?”秦梦瑶却不肯放过他冷冷道;“现在“韩柏大什么”不再嚷着要走了么!”韩柏暗忖:现在你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走了。同时心中警戒自己不可再乱称什么“韩柏大侠”口中连声应道:“梦瑶小姐请原谅这个。”

    秦梦瑶瞟了他一眼只觉说出了心里话后立时回复轻松写意心境舒服得多了她的剑道既不重攻也不重守讲求的是意之所之任意而为以心为指、以神为引。“对付”韩柏这无赖的“方法”亦正暗合她剑道的精神。

    她眼光移回那华宅处心想自己到此来是要办正经事却情不自禁地和这无赖耍了一大回真是想想也好笑。忽然间她感受到刻下内心的无忧无虑一种她只有在禅坐时才能达致的境界想不到竟也在这种情形下得到了。师傅言静庵说过自己是唯一有希望过得性情这一关的人但自己能否闯过韩柏这一关?自己是否想去闯?世情本来令人困烦的为何韩柏却使她更宁静忘忧?这时韩柏也如她般探头俯瞰着对街下的华宅道:“谁住在这里?”秦梦瑶温婉地道:“何旗扬!”韩柏一愕下向她望来。

    浪翻云在客栈贴着饭堂藏酒室那十多罐酒里东找西探最后拣了一台捏开封口倒在左诗递过来的大碗上先自己灌了一大半入口内才叹着气递过去给左诗。

    左诗捧着剩下了小半碗的酒有点不知所措。

    浪翻云品味着口腔和咽喉那种火辣辣的畅快感眼角见到左诗仍捧着那碗酒呆站着奇道:“你为何不趁酒气末溢走前喝了它?”左诗俏脸泛起红霞道:“我不惯用碗喝酒。”心中却暗怨:这人平时才智如此之高怎么却想不到他自己用过的碗那能教另一妇道人家共用。

    浪翻云恍然道:“是了左公最爱用酒杓载酒来喝这习惯必是传了给你不用担心我找只来给你。”

    左诗“噗哧”娇笑将碗捧起不顾一切的一饮而尽。

    浪翻云看得双眼光接回空碗倒满了贴着墙边的一个大木桶滑坐地上将那碗满满的酒放在地上指着面前的地面道:“左姑娘请坐这座位尚算干爽干净不过就算弄污了也不打紧明天我买一套新的衣棠给你唔!一套也不够要多买几套。”

    左诗喝了酒俏脸红噗噗地顺从着屈腿坐了下来低头看着那碗酒轻轻道:“我可以多喝两口吗?很久没有这样大口喝酒了味道比想象中还好。”

    浪翻云开怀大笑将碗双手捧起递过去给左诗。

    左诗伸手去接当无可避免碰到浪翻云指尖时娇躯轻颤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

    看着左诗连饮三口后浪翻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想着“酒神”左伯颜心道:“若左公你死而有灵知道我和你的女儿三更半夜躲在人家的酒窖偷酒喝定会笑掉了牙齿假若你还有牙齿的话。”

    左诗一手将剩下的大半碗酒送向浪翻云另一手举起衣袖拭去嘴角的酒渍神态之娇美看得心湖有若不波古井的浪翻云也不由呆了一呆才又蓦地省觉的接过酒碗喝个碗底朝天乃肯放下。

    浪翻云仰天一叹软靠身后大桶道:“这酒真的不错不过比起清溪流泉仍是差了一大截。”

    左诗台起被酒烧得通红的秀美俏脸柔声道:“浪座爱喝以后我便天天酿给你喝。”话出了口才觉其中的语病幸好这时连浪翻云也分不开她是因为被酒还是因为羞得无地自容而霞烧双颊了。

    浪翻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想着想着忽然睁眼道:“诗姑娘!”左诗正沉醉在这温馨忘忧的世界里给他吓了一跳应道:“什么事?”浪翻云道:“左公醉酒时最爱击台高歌不知道是否一并传了给你?”左诗嫣然道:“你这人真是难道先父会的我便一定也会吗?何况我还末醉。”

    说到最后那句声音早细不可闻。

    浪翻云大笑拿碗而起边往开了口的酒台走去边道:“原来有人还末喝够!”左诗跳了起来到了浪翻云身侧温柔地取过浪翻云手中的碗像小女孩般朗笑道:“让我来自幼我便为爹斟酒倒酒最是拿手的。”

    浪翻云让过一旁微笑看着她熟练地斟满一碗酒道:“你可不可以整碗喝下去.”左诗骇然道:“不:我最多可以再喝三口酒瘟的滋味最难受只有将醉末醉间酒才是天下最美妙的东西。”

    浪翻云叹道:“好一个将醉末醉之间。”

    左诗果然乖乖地喝了三口其它的当然又到了浪翻云的肚内。

    浪翻云将碗覆盖着罐口随手取出一锭重重的银子放在碗底同左诗道:“姑娘有没有兴趣醉游武昌城?”

第九章 天何不公

    软节棍闪电般刺向戚长征心窝务求一招毙敌。

    戚长征闭上眼睛像是甘心受死。

    水柔晶今年二十三岁自五岁时便被挑选入魔师宫接受最严格的体能、意志与技击训练十六岁那年被派出外独力刺杀了一个小帮会的帮主自此后每年最少有九个月在江湖上历练所以年纪虽少但战斗的经验却丰富无比。

    只要软节棍一动自然而然便能将所有私人感情排出思域之外绝对地辣手无情。戚长征粗豪硬朗潇不羁虽无可否认地吸引着她的芳心但一动上手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对方杀死再回去复命。

    这看似简简单单一棍捣出但其实却因应了戚长征的每一个可能的反应留下了数十个变化和后着务求以排山倒海的攻势杀死对方这当然也是欺对方受了内伤。

    但任她如何算无遗策也想不到戚长征全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棍尖离开戚长征的胸膛只剩下三寸。电光石火间水柔晶脑际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对方甘愿死在自己棍下?不忍心的情绪一刹那间涌上心头。

    棍尖已触及戚长征的胸肌。

    水柔晶的棍受情绪影响窒了一窒收起了三分力道但纵使如此若捣实时仍毫无疑问会贯胸而入。

    就这生死存亡之际戚长征一收腹胸同时往旁迅横移。

    棍捣在他壮健结实的左胸肌处但一来因戚长征的肌肉贯满强大气劲又因横移卸去直击的力道棍尖只能在他左胸处拖出一道骇人的白浪血还末赶得及流出来。

    水柔晶想不到戚长征竟胆大至以自己的身体化去她这必杀的一招暗叫不妙戚长征右手寒光一闪长刀由下挑来。

    她骇然飞返但已来不及避开对方这快比迅雷击电的一刀。

    水柔晶踉跄跌退奇怪地觉自己没有刀下溅血明明对方的刀已破入了自己的防守之内念头还未完一股冰寒由右胁穴传来软节棍先坠跌地上再一屁股坐到一丛杂草上差点四脚朝天。如此一招定胜负她还是次遇上心中不由暗忿一身功夫却连两成也没机会挥出来。

    戚长征刀回鞘内站了起来伸手对着胸前皮开肉裂的伤口上下的穴道制止鲜血会像潮水般涌出脚步坚定地来至水柔晶脸前俯视着她。

    水柔晶倔强地和他对视冷冷道:“我技不如你为何不杀死我?”戚长征潇一笑露出他比别人特别雪白的牙齿道:“以你的功夫在这形势下足够杀死我有馀只是失于不够我狠。告诉我为何棍到了我的胸前窒了一窒?”水柔晶闭上眼睛来个不瞅不理。

    戚长征丝毫不管满襟鲜血仰天长笑道:“不是爱上了我戚长征吧?”水柔晶猛地睁开美眸狠声道:“见你的大头鬼!”戚长征奇道:“大头鬼没有秃头鬼可有一个不过刚走了。”

    水柔晶气得双眼通红叫道:“杀了我吧:否则我必将你碎万段。”

    戚长征冷冷道:“对不起我戚长征除非别无选择否则绝不会杀死女人连在她们美丽的身体留下一条刀痕也不想所以只点中你的穴道。“转身便去。水柔晶一愕道:“你去那里?”话出口才觉自己问得多么傻气。

    戚长征停了下来背着她道:“戚长征要到那里去使到那里去半柱香后你的穴道自解到时你大可召来同党以你们卓的追踪法再跟上来看看我戚长征是否会有半点惧怕。”

    话完。

    大步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水柔晶俏目掠过迷惘的神色。

    柳摇枝望向南婆道:“南婆想知道关于风行烈那一方面的事.”南婆道:“例如有关他现在的行踪为何要到双修府去是怎的身材相貌和年纪等等。”

    谷倩莲知道南婆对他们“兄妹”动了疑心这样问下去必会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刚要往后窜出一只手搭了过来原来是那刁夫人关怀地道:“小青姑娘你的脸色真是愈来愈难看了。”

    谷倩莲含糊应了一声这刁夫人看来漫无机心只懂溺爱子女但这只搭在她肩井穴的手只要一吐劲包保她什么地方也去不成也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意。

    刁项先望了谷倩达一眼沈声向柳摇枝问道:“厉若海死后他的丈二红枪到了那里去?”谷倩莲心叫完了现在连刁项也动了疑心只要他去看清楚风行烈革囊内那家伙便可知道是货真价实的丈二红枪这时不禁暗恨风行烈死也不肯放弃那害人的鬼东西。

    柳摇枝舒服地挨着椅背喝了一口热茶悠悠道:“厉若海与魔师决斗后策马逃出了一段路后方伤身死魔师素来最敬重自己的敌手所以没有动他的身和武器。”

    谷倩莲大惑愕然柳摇枝这话无一字不真即使日后破人查到事实也不能指他说谎。只是却将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丈二红枪已落到了风行烈手上这节略去使人错觉丈二红枪变成陪葬之物。

    他为何要为她遮瞒。

    不过柳摇枝连眼尾也不扫她一下使她无从猜估他的心意难道真是天助我也柳摇枝给鬼拍他的后枕教他说得如此胡里胡涂?南婆道:“那风行烈为何又要到双修府去?”柳摇枝淡淡道:“此子已得厉若海真传尊信门的卜门主率众围捕他仍给他施狡计全身逃去。根据我们的情报他最近出现的几个地点每次现身都更接近了点双修府。以他师傅厉君海和双修府的关系他往双修府的可能性将是最大至于他要到那里去的原因我们还末弄清楚。”

    谷倩莲至此再无疑问知道柳摇枝在为她说谎但他为何要那样做?刁夫人的手离开了谷倩运的肩头柔声道:“小青姑娘你还是回房休息吧!”谷倩运求之不得站了起来。

    那知柳摇枝亦长身而起抱拳道:“救治令郎事不容迟待会我为辟情小儿疗伤时无论出什么声响亦不须理会否则恐会前功尽废。”

    众人纷纷起立刁夫人向刁项道:“难得柳先生如此高义隆情我们两人必须为柳先生护法了。”

    柳摇枝立道:“万万不可你们最好离得静室愈远愈好我疗功时必须施出精神**内窥辟情小兄体内状况若在近处有人会对我产生影响。”

    众人无不震动这般看来柳摇枝确是身怀技使人对他信心大增。

    柳摇枝哈哈一笑往外走去道:“明天我保还你们一个生龙活虎的好汉子”谷倩莲这时才可移动脚步出得门时柳摇枝已在众人簇拥下往尾舱走去。谷倩莲待要摸回去找风行烈却给刁夫人一把拉住道:“让令兄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嘱人收拾好个房间给你幸好当日我嘱他们建造这船时加重了材料又加了体积你也不知道刁项他样样都好就是吝啬了点。来:我带你去。”

    谷倩莲心中叫苦连天还要装着笑脸随刁夫人去了。

    韩柏愕然道:“何旗扬?”秦梦瑶点头道:“正是何旗扬。”

    韩柏禁不住抓了一下头心想何旗扬这种做人走狗的角色有什么值得她秦大小姐监视的价值?秦梦瑶似看穿了他的心事淡淡道:“试想一下假设你是何旗扬在当时的情况下会否给马峻声三言两语便说服了你为他不顾一切将性命财产名誉地位都押了下去帮手陷害别人?”韩柏一呆好一会才道:“马峻声可能许给了他很大的甜头。”刚好这时窗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韩柏看过去恰见到何旗扬推开窗户探头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

    秦梦瑶道:“一般的甜头不外是权力和金钱。说到权力何旗扬虽是武功低微但他身为七省总捕头算得权高势重江湖黑白两道无不要给他几分脸子。若说是金钱他这类中层地方官员通上疏下最易揩钱只看这华宅便知他油水甚丰马峻声可以用钱打动他吗?”韩柏摇头道:“当然不能但总有些东西是何旗扬想要而又不能得到的吧!”秦梦瑶道:“或者是渴望得到的武功笈又或是心仪的美女!”韩相大点其头道:“对:对:看来是后者居多以我来说若有人将你……噢:不:我……”

    秦梦瑶气得几乎想一肘打在他胸口这小子想说的自然是“若有人肯将你秦梦瑶送给我我便什么事情也肯做了。”

    韩柏见她脸色不善忙改口道:“我想说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除非马峻声袋里备有一大迭美女的画像否则是很难作出这样承诺的所以应是许以武功秘籍的机会较大毕竟马峻声是他的师叔啊。”

    秦梦瑶瞅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最懂得寸进尺所以切不能给他半点颜色冷冷道:“你当何旗扬是二岁小孩子吗?想成为个高手靠的是先天的资质智能和后天的努力刻苦像你那种奇遇乃古今末之曾有的否则有谁可一夜间成为一高手;何旗扬会为一个渺茫的希望将身家性命全押进去吗?他生活写意我跟了他多天只见他练过一次功看来对武功也不是那么热心。”

    韩柏搔头道:“那么马峻声究竟答应了给他什么甜头呢?”秦梦瑶绷着脸道:“可能是少林寺的什么经又或什么诀。”对着韩柏她说的话不自觉地也“不正经”起来。

    韩柏为之目定口呆刚刚秦梦瑶还否定了这可能性现在却作出了一个如此的结论这算是那一门子的道理?秦梦瑶适才还决定不要对韩柏和颜悦色但当这时他傻相一现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只好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韩柏见她回复欢容心中大喜暗忖自己定是非常惹笑否则为何花解语和她与自己在一起时都这么开怀。假设将来没有事做倒可以考虑到戏班子里做个真正的丑角必定大有前途。

    秦梦瑶奇道:“你平时没有问题也要找问题来问为何现在有了个真正的问题却又不问了?”韩相见她主动“撩”自己说话喜上心头早忘记了刚才的问题问道:“我的模样是否很惹人笑?”秦梦瑶早习惯了他的胡言疯语心想自己怎样也要和他胡混到天明好“押”他往韩府与马峻声当面对质剩下何旗扬那边又没有动静他要胡说八道自己也难得有这样稀松的心情便和他胡扯一番算了微笑道:“你的样子只有骇人怎会惹笑惹笑的是你模仿猴子的动作。”

    韩柏压下要抓头的动作哑然失笑道:“可能我前世是猴子也说不定但梦瑶姑娘你前世定是仙女无疑。”

    秦梦瑶沉下脸道:“你再对我无礼我便以后也不和你说话。”

    看到秦梦瑶眼内隐隐的笑意韩柏厚着脸皮道:“你只是说说来吓我不是认真的吧?”秦梦瑶愈来愈感到拿他没法心想这样对答下去不知这狗口长不出象牙的小子还有什么疯话要说话题一转道:“你身为韩府凶案的受害者若非命大早已归天为何对这件事连一点好奇心也没有?”韩柏心道:“比起你来韩府凶案有什么大不了。”这个想法当然不能宣之于口作出蛮有兴趣的样子道:“刚才你先说何旗扬不会拿什么经什么诀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后来又说他定是为了这什么经什么诀才和马峻声同流合污哼:不是自……自……”

    秦梦瑶嗔道:“你想说我“不是自相矛盾吗?”说便说吧!为何这般吞吞吐吐你的胆子不是挺大吗?”韩柏叹道:“我的胆子的确不小但却最怕开罪了你弄得你不高兴又要不理睬我了!”秦梦瑶瞪他一眼心中叹道:“若师傅知道我这样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又让他如此向我打情骂俏定会笑我或骂我。”当地想到言静庵时心中忽地一阵迷糊一惊续想道:“为何这十多天来每次亿起师傅心中总有不祥的感觉难道……难道她……”

    韩柏见秦梦瑶包含了天地灵秀的美目露出深思的表情那种然于尘世的美态真教他想挪开半点目光也不能心里略想其它事情也办不到。就在这时秦梦瑶脸色忽转煞白娇躯摇摇欲坠。大骇下忘记了秦梦瑶的“不可触碰”伸手抓着她香肩入手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确是教人魂为之销。

    秦梦瑶娇体一软倒入他怀里俏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处。

    满体幽香韩柏作梦地想不到有和秦梦瑶如此亲热的机会手忙脚乱下低叫道:“梦瑶姑娘梦瑶姑娘。”

    秦梦瑶轻轻一震回醒过来纤手按在韩柏胸口撑起了身体幽幽望了他一眼才挪开玉手坐直娇躯。

    韩柏万般不愿地放开抓着她动人香肩的大手但秦梦瑶纵体入怀的感觉仍没有半分消散。

    秦梦瑶的容色回复了正常但眼中的哀色却更浓厚伸出纤长白皙的手弄了弄散乱了的秀姿态优美得无以复加。

    韩相像怕惊扰了她般低问道:“梦瑶姑娘你是否感到身体不适?”秦梦瑶轻摇螓垂下了头泪花在美眸内滚动忽然凝聚成两滴清泪掉了下来滴在瓦面上。

    韩柏手足无措连话也找不出一句说。

    秦梦瑶台头望往天上半阙明月凄然道:“师傅啊:梦瑶知道你已经离开尘世了!”韩柏一呆既不知秦梦瑶为何能忽然便知道言静庵已死更不知道怎样安慰秦梦瑶。

    秦梦瑶闭上美目娇躯再一阵颤抖才平静下来绝对的平静。

    韩柏一呆就在这时刻他忽地感受到秦梦瑶内心那宁静清逸的天地在那里一点尘世**和困扰也没有凡世的事只像流水般滑过她心灵的陌上过不留痕。

    秦梦瑶再张开美眸时眼神亦已回复了平时的清澈平静。

    韩柏感到和眼前灵秀的美女再没有一刻像这般亲近纵使刚才她被自己拥入怀里也远及不上这一刻。

    秦梦瑶别过头来深望他一眼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才将俏脸转回去。

    韩柏直觉知道对方刚才定和他有类似的感受心弦剧震柔声道:“梦瑶:你怎会忽然知道言静庵前辈仙去了?”秦梦瑶冷冷地道:“韩兄为何直呼梦瑶之名而不称我为秦姑娘、梦瑶姑娘、梦瑶小姐了?”韩柏想不到秦梦瑶这么快便从极度的悲痛回复过来硬着头皮狠狠道:“因为我觉得自己在梦瑶脸前颇有一点身分和资格了。”心中想着的却是这便像范良极一厢情愿地唤云清作“我的清妹”。但云清还会随身携带范良极送给她的东西可秦梦瑶呢?他真是想也不敢想纵使他曾和她“亲热”过但秦梦瑶给他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即使在两人“谈笑甚欢”时也从没有一刻是不存在的。

    秦梦瑶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叹一声道:“名字只是人为的幻象韩兄爱唤我作什么全由得你吧。”她话虽如此事实上却是没有反对韩柏唤她作梦瑶。

    她眼中哀色再现黯然道:“当天我辞别师傅时心中已有不祥感觉她特别将我在这时间遣离静斋是否已知自己大限将至不想见到我在旁伤心痛哭师傅啊师傅昊天待你何其不公!”韩柏闻之心酸差点也要掉下泪来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可能只是你的一种幻觉梦瑶姑……不……梦瑶最紧要节哀顺变。”

    秦梦瑶平静地道:“这十多天来我心中时有不祥感觉想不到和你在一起时这感觉忽地清晰并肯定起来道心种魔**确是非同凡响。”

    韩柏愕然道:“你在说我!”秦梦瑶点头道:“不是说你在说谁?”韩柏心中大喜可是人家刚才还伤心落泪自己当然不可将因与秦梦瑶的心灵有奇异微妙的感应而来的惊喜表现出来强压下心中的兴奋道:“那是否说我在你身旁并没有妨碍你的仙心?”秦梦瑶见他又打蛇随棍上不悦责道:“种魔**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令你时常半疯半癫胡言乱语。”

    韩柏只要她不冷冰冰称他作韩兄便心满意足骂几句实属闲事还恨不得她多骂几句要挨像秦梦瑶这仙子的骂真不容易哩忙点头道:“梦瑶骂得是骂得是!”秦梦瑶被他左一句梦瑶右一句梦瑶叫得有点心烦意乱起来过多一会说不定这恼人家伙甚至会在梦瑶前加上“亲亲”两字自己是否还能任他胡呼乱叫呢?想到这里立时默运玄功收摄心神。

    微有波动的心湖立时澄明如镜竟达至从未到达的境界心中灵机一动知道过去这十多天由在街头遇到韩柏与庞斑之会以及今晚和韩柏的“胡混”她的情绪之所以不时波动全因为受这两人的魔种影响使她心中隐隐感到了师傅言静庵的死亡影响了她慧心的通明现在既清楚地体认到言静庵的生死心境反而平复下来了。

    韩柏忽地记起一事问道:“梦瑶你好象对那把厚背刀有点认识所以才故意不去看它是吗?”秦梦瑶道:“是的:我知道那是谁人的刀韩清风、马峻声和谢青联三个人也知道所以才会弄出这么多事来。”

    韩柏试探着问道:“那是谁的刀?”秦梦瑶淡然自若道:“那是百年来名震天下的大侠传鹰的厚背刀。”

    韩柏几乎震惊得翻下瓦面哑叫道:“什么?”秦梦瑶忽地皱起眉头望往何旗扬的华宅。

    那点由何旗扬书房透出的灯光仍然亮着。秦梦瑶却隐隐闪过不妥当的直觉心中一动道:“随我来!”飘身而起往华宅掠去。

    韩柏愕然追去但心中仍是想着那把刀。

第十章 尽吐心声

    浪翻云和左诗像两个天真爱玩的大孩子在武昌城月照下的大街溜达着。

    左诗俏脸通红不胜酒力行得左摇右摆自嫁了人后她便在家相夫教子规行矩步这种既偷了人家酒喝晚上又在街头浪荡的行径确是想也未曾想过。

    浪翻云见她钗横鬓乱香汗微沁的风姿娇俏模样心中赞叹道:“这才是左伯颜的好女儿。”

    忽地耳朵一竖搂起左诗闪电般掠入一条横巷里。

    脚步声传来一队巡夜的城卒拖着疲倦的脚步毫无队形可言地提着照明的灯笼例行公事般走过看也不看四周的情况。

    左诗伸头出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醉态可拥地咋舌道:“好险:给抓了去坐牢可不得了亏我还动不动以坐牢唬吓不听话的小雯雯。”举步便溜出巷外。

    走了才几步脚步踉跄便要栽倒。

    浪翻云赶了上来抓着她衣袖里腻滑的膀子扶着她站好。

    左诗挣了一挣娇俏地斜睨浪翻云一眼道:“不要以为我这就醉了若:我走得比平时还要快呢。”

    浪翻云想起昔日和上官飞、凌战天、左伯颜醉酒后玩的游戏童心大起拔出名震天下的覆雨剑略略运动轻轻挥出插落在十来步外地面的石板处挑战地道:“你没有醉吗?那证明给我看现在笔直走过去将剑拔起再笔直走回我这里来。”

    左诗困难地瞪着前方不住颤震的剑柄肯定地点头低叫道:“放开我!”浪翻云松开了手左诗立时跌跌撞撞往长剑走过去。

    开始那六七步还可以到了还有三、四步便可到剑插之处时这秀丽的美女已偏离了正确路线摇摇摆摆往剑左旁的空间走过去眼看又要栽倒浪翻云飞掠而至一手搂着她蛮腰顺手拔回复雨剑点地飞起落到右旁一所大宅的石阶上让左诗挨着门前镇宅的石狮坐下自己也在她身旁的石阶坐了。

    左诗香肩一阵抽搐耸动。

    浪翻云并不惊异柔声道:“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吧你浪大哥住听着。”

    左诗呜咽道:“浪大哥左诗的命生得很苦。”

    浪翻云侧然道:“说给大哥听听!”左诗摇头只是作着无声的悲泣。

    浪翻云仰天一叹怕她酒后寒侵伸手缕着她香肩轻轻拥着同时催内劲出热气注进她体内。

    他今晚邀左诗喝酒看似一时兴起其实是大有深意原来他在诊断左诗体内鬼王丹毒时觉左诗经脉有郁结之象这是长期抑郁却又苦藏心内的后果若不能加以疏导与鬼王丹的毒性结合后就算得到解药加上大罗金仙也治她不好。而纵使没有鬼王丹这种长期积结的悲郁也会使她过不了三十岁想不到这外表坚强的美女心中竟藏着如此多的忧伤。

    所以他故意引左诗喝酒就是要激起她血液里遗存着乃父“酒神”左伯颜的豪情逸气将心事吐出来解开心头的死结。当然若非左诗对他的信任和含蓄的情意纵使给她多喝两碗酒也没有用。

    由他半强迫地要左诗与他共享一碗喝酒开始他便在逐步引导左诗从自己起内心的囚笼里解放出来吐出心中的郁气。

    浪翻云将嘴巴凑到垂头悲泣的左诗耳旁轻轻道:“来:告诉浪大哥你有什么凄苦的往事?”左诗的热泪不住涌出呜咽道:“娘在我二岁时便在兵荒马乱里受贼兵所辱而死剩下我和爹两人相依为命卖酒为生但我知道爹很痛苦每次狂喝酒后都哭着呼叫娘的名字他很惨很惨!”浪翻云心神颤动他们都看出左伯颜有段伤心往事原来竟是如此每次酒醉后左伯颜都击节悲歌歌韵苍凉看来都是为受辱而死的爱妻而唱左诗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难怪她如此心事重重。

    不过想想自己这在兵荒战乱长大的一代谁没有悲痛的经历他和凌战天便都是上官飞收养的孤儿想到这里不由更用力将左诗搂紧。

    左诗愈哭便愈厉害。

    浪翻云道:“哭吧哭吧:将你的悲伤全哭了出来。”

    左诗哭声由大转小很快收止了悲泣但晶莹的泪珠仍是不断下。

    浪翻云问道:“为何我从末见过你左公从没有带你来见我们?”左诗又再痛哭起来。这次连浪翻云也慌了手脚不知为何一句这么普通的话也会再惹起左诗的悲伤便再哄孩子般哄起她来。

    左诗台起头来用哭得红肿了的泪眼深深看了浪翻云一眼才再低下头去幽幽道:“自从我和爹移居怒蛟岛后爹比以前快乐了很多很多……”

    浪翻云知她正沉缅在回亿的渊海里不敢打扰静心听着。

    夜风刮过长街卷起杂物纸屑出轻微的响声。

    在这宁静的黑夜长街旁使人很难联想到白天时车水马龙人潮攘往熙来的情景。

    现在更像一个梦。

    一个真实的梦。

    左诗嘴角抹过一丝凄苦的笑容像在喃喃自语般道:“我到怒蛟鸟时刚好十二岁长得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多了由那时开始我便曾听到浪大哥的名字听到有关你的事迹当我知道爹常和你们喝酒时我曾央爹带我去看看你但爹却说……却说……”悲从中来又呜咽起来这次的哭声添多了点怨艰、无奈和悲愤。

    浪翻云想不到左诗少时便对自己有崇慕之心对左伯颜这爱女心中增多了三分亲切轻柔地道:“左公怎么说了?”左诗低泣道:“爹说……爹说:做个平凡的女子吧你娘的遭遇便是她长得太美丽了我看你容色更胜你娘唉:红颜命薄:红颜命薄!”浪翻云不胜唏嘘左诗以她娇甜的声音但学起左伯颜这几句话来却唯肖唯妙可见左伯颜这几句话在左诗幼嫩的心灵内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而照左伯颜所言他爱妻的死亡恐怕不止于兵荒马乱中为贼兵所辱而死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一个以血泪编成的凄惨故事。

    红颜命薄!

    惜惜不也是青春正盛时悄然逝去。

    左诗亦无端卷入了江湖险恶的斗争里。

    左诗凄然一笑道:“爹临死前几年曾很想和我离开怒蛟岛找个平凡的地方为我找门亲事自己便终老某地但他总是不能离开怒蛟岛我知他已深深爱上这美丽的海岛爱上了洞庭湖和岛上狂歌送酒的英雄好汉。临终前他执着我的手给我订下了终身大事守丧后我便嫁了给他岂知……岂知他也死了我并没有哭我不知道为何没有哭我甚至不太感到悲伤或者我早麻木了。”

    浪翻云仰天长叹心中却是一片空白哀莫大于心死左伯颜死后左诗的心已死去。这么娇秀动人的美女却有着这么忧伤的童年。

    左诗的声音传进耳内道:“那天雯雯来告诉我你会往观远楼赴帮主设下的晚宴我自己也想看看你的样子又抵不住雯雯的要求忍不住也去了。”

    浪翻云很想问:“你特别开了个酒铺酿出清溪流泉这样天下无双的美酒是否也是为了我有好酒喝?”但话到了口边终没有说出来手滑到她的粉背上掌心贴在她心脏后的位置丰沛纯和的真气源源不绝输进去。

    左诗脸容松弛下来闭上眼睛露出舒服安祥的神色。

    浪翻云充满磁力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切都会不同了。”

    谷倩莲竖直耳朵听得房外走廊的刁夫人和南婆去远了又待了一会才松下了一口气暗忖道:“现在各人必是都分别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心怀叵测的柳摇枝又要给那小子疗伤真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走到门旁先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刚要伸手拉门脚步声响起。

    谷倩莲暗庆自己没有贸然闯出返到床旁坐下。

    脚步声虽轻盈但一听便知对方武功有限看来是丫环一类的小角色。

    步声及门而止。

    “咯:咯:咯!”门给敲响。

    谷倩莲本以为是过路的丫环那知却是前来找她难道那刁夫人又使人送来什么参茶补汤那一类东西真是烦死人了有好气没好气叫道:“进来!”“咯:咯!”谷倩莲暗骂难道对方是耳聋的又或连门也不懂推开无奈下走到门前叫道:“谁呀!”外面有阵女人的声音道:“夫人叫我送参汤来给姑娘。”

    谷倩莲暗道:“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伸手便拉开门来。

    门开处赫然竟是柳摇枝。

    谷倩莲骇然要退柳摇枝已欺身而上出指点来动作疾若闪电。

    纵使谷倩莲有备而战也不是这大魔头对手何况心中一点戒备也没有才退了半步纤手扬起了一半已给对方连点身上三处穴道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柳摇枝一手抄起她的小蛮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淫笑道:“可人儿啊:我为你骗了这么多人你总该酬谢我吧!”搂着她退出房外掩上了门几个窜高伏低很快已无惊无险来到舱尾的房间内穿窗而入。

    房内的床上躺着的正是那昏迷了的刁辟情。

    谷倩莲几乎哭了出来想起早先柳摇枝向刁项等强调无论这房内出任何声音也不可以前来骚扰原来这淫贼早定下对付自己的奸计不由暗恨自己大意。

    柳摇枝得意之极抱着她坐在床旁的椅上让她坐在大腿上再重重香了一口赞叹道:“这么香嫩可口的人儿我柳摇枝确是艳福齐夭听说双修府于男女之道有独传法你是双修府的杰出高手道行当然不会差到那里去吧!”谷倩莲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晴但却强忍着眼泪心里暗骂要哭我也不在你这奸贼的脸前哭。

    柳摇枝嘻嘻一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被我对了穴道连话也说不出来不过不用怕待会我以独门手法刺激你原始的春情吸取你能令我功力大增的真阳时定会解开你的穴道听不到你辗转呻吟的**声我会后悔一生的。”

    谷倩莲的心中滴着血可恨却连半点真气也凝聚不起来。

    柳摇枝阴阴笑道:“你可以瞒过刁项他们却瞒不过我你撞入我怀里时从你微妙的动作我已看出你身负上乘武功何况我曾看过你的图像虽没有真人的俏丽但总有五、六分相肖。”

    谷倩莲更是自怨自艾这么简单的事自己竟没有想到。

    柳摇枝道:“风行烈那小子也在船上吧!好:待我侍候完谷小姐后才找他算账这次真是不虚此行呢!”谷倩莲想起风行烈眼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心中叫道:“风行烈:永别了。”

    死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甘心在这恶魔手上受尽淫辱而亡。

    柳摇枝抱着她站了起来往床走过去。

第十一章 英雄救美

    秦梦瑶身形优美地越过一面墙斜斜掠过墙屋问的空间往那扇透出灯光的窗子轻盈地窜去姿态之美只有下凡的仙子才堪比拟。

    韩柏追在后面对秦梦瑶的身法度真是叹为观止同时也大感不妥以秦梦瑶似含蓄矜持在一般情况下绝不会这样硬闯进别人屋里的。

    韩柏思忖末已秦梦瑶竟然毫不停留就迅穿入那敞开了的窗中到了里面。

    韩柏跃进去时秦梦瑶正闭上美目静止在这幽静无人的大书斋中心处。

    韩柏乘机环目四顾只见靠窗的案头放满了文件油灯的灯蕊亦快燃尽暗道:“原来何旗扬在这里摆了个空城计。”秦梦瑶张开眼来轻移玉步来到靠墙的一个大书柜前仔细查看。

    韩柏来到她身旁时秦梦瑶指着最下层处道:“你看这几本书特别干净当然有人时常把它们拿出来又放回去的。”

    韩柏留心细看点头道:“是的其它地方都积了尘只有放这些书的地方特别干净来让我看看后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伸手便要将那几本书取出来。

    秦梦瑶制止道:“不要动像何旗扬这类老江湖门槛最精必会动了些小手脚只要你移动过这些书纵使一寸不差放回去他也会知道的。”

    韩柏吓得连忙缩手皱眉道:“那岂非我们永远不知道书后面是什么?”秦梦瑶微微一笑道:“不用看也知道是和一条密的信道有关。”

    韩柏心道:“为何我在她脸前总像矮了一截连脑筋也不灵光起来比平时蠢了很多呢?”秦梦瑶道:“若我没有猜错这条地下道应是通往附近一间较不受人注意的屋子那他若要密外出时便曾避开监视他的人的耳目了。”

    韩柏愈来愈弄不清楚秦梦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何旗扬显然由道逸走了为何她仍丝毫不紧张?秦梦瑶道:“韩兄是否想知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书斋蓦地暗黑下来原来油蕊已尽将两人溶入了黑暗里。

    韩柏低声道:“梦瑶算是我求你你可以叫我韩柏又或小柏什么也行但请勿叫我作韩兄因为每逢你要对我不客气时才会韩兄长韩兄短的叫着。”

    秦梦瑶见他的“正经”维持得不到一刻钟便故态复萌不想和他瞎缠下去让步道:“那我便唤你作柏兄满意了吗?”韩柏心道:“想我满意叫我柏郎才行。”口中道:“这好点了!”秦梦瑶忽地移到窗旁的墙壁招手叫韩柏过去。

    韩柏来到她身旁贪婪地呼吸着她娇躯散出的自然芳香低声道:“怎么了!”秦梦瑶转过身来将耳朵凑到他耳旁轻轻道:“要何旗扬命的人来了。”

    韩柏给她如兰气息弄得神摇魄荡的连骨头也酥软起来待定过神来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是来寻何旗扬晦气反而是要来保护他的但你怎知有人会来杀他?”秦梦瑶道:“我早先曾告诉你何旗扬根木不是马峻声这类刚往江湖闯的年轻小子所能说要收买便收买到的人但现在他的确被马峻声收买了只从这点看他便很有问题而且以他的权位实是最适合作奸细。”

    韩柏收摄心神头脑立时开始灵活起来两眼射出神光今晚自遇到秦梦瑶一直魂不守舍到此刻方真个神识清明起来。

    秦梦瑶美目也射出讶异的神色打量着他。

    韩柏分神留意屋外的动静只听了一会使知道屋外来了五个人正奇怪对方为何还不动手灵光一现已得到了答案对方定是先去制伏屋内其它人下杀手时才不虞给人阻挠行事也算谨慎了。

    另一边却在细嚼秦梦瑶说的话何旗扬这样为马峻声掩饰分明是要害少林派最终目的便是要损害八派的团结这样做只会对方夜羽有利难道何旗扬是方夜羽的人。若是如此到了现在何旗扬反而成为整个计划的唯一漏洞杀了他会使事情更复杂因为无论是少林也好长白也好都可以有杀他的理由最有可能是这账将算到自己的头上那时整件事便更难解决。不由暗自佩服秦梦瑶的智能。

    韩柏向秦梦瑶点头道:“谢谢你:否则我怕要背上这黑锅了。”

    秦梦瑶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想不到这人不作糊涂虫时便如此精明厉害就在此时心中警兆忽现刚才他们查探过的大柜无声无息地移动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移动闪往另一大书柜之后刚躲好时一个人从大书柜后跳了出来书柜像有对无形的手推着般又缓缓移回原处。

    韩柏和秦梦瑶挤到一块儿躲在另一个大书柜旁的角落里。

    秦梦瑶皱起眉头忍受着韩柏紧贴着她背臀的亲热依偎心中想道:“若他借身体的接触向我无礼我会否将他杀了呢?”想了想结论令她自己也大吃一惊原来竟是绝不会如此做也不会就此不见他最多也是冷淡一点而已。

    反而韩柏尽力将身体挪开他生性率直很多话表面看来是蓄意讨秦梦瑶便宜其实他只是将心里话说出来要他立意冒犯这心中的仙子他是绝对不敢的。

    他的心意自然瞒不过秦梦瑶不由对他又多了点好感。

    韩柏将声音聚成一线送入秦梦瑶的耳内道:“外面这些人来到的时间非常准确可见他们能完全把握到何旗扬的行踪。”

    秦梦摇头仰往后后脑枕在韩柏肩上也以内功将声音送进韩柏耳内道:“待会动手时你蒙着脸出去赶走那些人记着:我叫你出去时才好出去。”

    韩柏肃容点头。

    椅响声音传来当然是何旗扬坐在案前。

    何旗扬叹了一口气显是想起令他心烦的事。

    这时外面传来一长两短的蝉鸣。

    何旗扬“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韩柏伸手在秦梦瑶香肩轻轻一捏。

    秦梦瑶点头表示会意。

    两人都知道来的人是何旗扬的同党无疑不过这次却是要杀死他。

    柳摇枝原已得意地躺在谷倩莲的身侧又起来将刁辟情抱起笑道:“小子请你让张床出来待柳某享受过后再夹治你。”

    抱起刁辟情往那张椅走去。

    心中的畅美实是难以形容。

    他虽曾**妇女无数但象谷倩莲这自幼苦修双修术又是童阴之质的美女他真是碰也未碰过。

    他和花解语同出一门都是精于采补术。

    若让他尽吸谷倩莲的元阴中那点真

    阳功力必可更进一层楼。

    到了他那级数要再跨上一步可说天大难事所以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谷倩莲这梦寐以求的珍品。

    成功便在眼前怎不教他得意忘形。

    来到椅前俯身便要将早被他封了穴道刁辟情放在椅里异变突起。

    “笃!”一声微响下一枝长枪像刺穿张纸般穿过厚木造的船壁闪电劈击那样标刺而来。

    柳摇枝吃亏在两手抱着刁辟情又刚弯低身子加上长枪破壁前半点也没有先兆当他觉察时血红色的枪头已像恶龙般到了左腰眼处。

    他不愧魔师宫的高手纵使在这等恶劣的形势反应仍是一等一的恰当和迅硬是一扭腰身将手上刁辟情的屁股横移过来侧撞枪旁同时自己往后仰跌。

    纵使如此他仍是慢了一线大腿血肉横飞更被枪锋无坚不摧的劲气撞得往另一角落飞跌开去但已避过红枪贯腰而过的厄运。

    背脊落地前柳摇枝一拳向红枪标出的墙壁遥空击去这时红枪早缩了回去只剩下一个整齐的圆洞可见这一枪是如何准确没有半点偏倚半分角度改变。

    刁辟情屁股开花死鱼般掉在地上的同一时间柳摇枝全身功力所聚的一拳劲风刚轰在那圆洞处。

    “霍!”圆洞扩大变成一个拳状的洞旁边的木壁连裂痕也没有一条柳摇枝这一拳力道的凝聚令人咋舌。

    壁外毫无动静。

    柳摇枝猛吸一口气背刚触地便弹了起来。

    “砰!”一人破窗而入手扬处满室枪影铺天盖地般向他杀来.。

    柳摇枝紧咬牙关连兵器也来不及取出赤手连挡五枪到了第六枪支持不住闷哼一声往后疾退破壁而出。

    那人当然是风行烈也暗骇柳摇枝受了伤后仍这么厉害外面又有人声传来疾退至床边一手搂起喜得眼泪直流的谷倩莲冲开舱顶望着靠岸那边飞掠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民房的暗影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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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介绍:
《覆雨翻云》以黑道三分天下为历史场景,贯串全书的灵魂人物也是怒蛟帮席高手浪翻云,为一深情男子,丧妻后消沉壮志,却卷入天下派系新旧争夺,浪翻云手持覆雨剑,能否整顿天下纷乱之局?本书是黄易最有诗幻之意的武侠长篇,场面如电影气势磅礡,精采非凡。覆雨翻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覆雨翻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覆雨翻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