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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越今朝     官涯无悔txt下载     官涯无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八章 鹏阳幕后老板

    第二天上午,有一个亲戚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礼娟的男人、楚天齐的姐夫刘栓柱。

    自从除夕那天回来,刘栓柱就开起了小卖店,经营着一些日常用品和副食品,还弄了一个修鞋配钥匙的小摊。小卖店由楚礼娟打理,刘栓柱走街串巷修鞋配钥匙,再种着几亩地,小日子过的很红火。楚天齐听父母说,刘栓柱对姐姐挺好,他也就对这个姐夫有了更多好感。

    楚天齐递过一支烟,说道:“姐夫,你怎么有空来了,家里不忙啦?”

    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短处,刘栓柱有些不大自然,伸手接过烟卷,胆胆怵怵的说:“还,还可以,我是来进点货,顺便给你送点东西来。”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袋,“这是你姐做的鞋垫。”

    楚天齐接过来,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有好几副鞋垫,便翻了翻。然后笑着说:“这两副大小合适,另外这两副太小了,我怎么垫呀?”

    刘栓柱笑了笑:“这是给宁书记的,你姐让你给。”

    楚天齐点点头:“哦,行,我代她谢谢姐姐了。”

    “一家人,不客气。”嘴上说着不客气,刘栓柱却一直站在那里。

    看着刘栓柱不自然的样子,楚天齐用手一指椅子:“姐夫坐。”说着,用打火机给刘栓柱点着了烟。

    刘栓柱拘谨的坐到了椅子上。

    虽然是姐夫和小舅子,但以前楚天齐在省里上学、市里上班,回家的时候要少,两人见面也就少。这几年在乡里上班,离家近了,可是刘栓柱又常年不回家,两人更是见不上面。刘栓柱不顾家,一直在外面瞎蹿,害得楚礼娟一个人在家受累,楚家全家人都对刘栓柱不满。刘栓柱自己心里也清楚,知道丈人家的人对自己有意见,所以现在即使回来了,平时见面也话少,总感觉矮人一大截。

    坐在那里,刘栓柱只管抽烟,楚天齐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气氛有些尴尬。

    楚天齐问道:“姐夫,你不是平时挺能说的,怎么现在没话了?”

    刘栓柱回答:“我就是瞎说,也说不到点上。”

    “咱们是自家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想听你说说外面的事。”楚天齐尽量平和的说,以打消刘栓柱的顾虑。

    “有什么好说的,这几年就是胡乱混了。”话说半截,刘栓柱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那份投标书上。

    看到刘栓柱的神情,楚天齐笑着问:“姐夫,怎么啦?”

    “这个公司挺熟悉。”说着,刘栓柱一指投标书。

    “是吗?你认识?”楚天齐很好奇,“那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哪家?”

    刘栓柱拿起投标书翻了起来,翻到营业执照扫描件那页停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张霞,张霞”。他又翻到了身份证复印件那页,盯着看了一会,然后笃定的说:“没错,我知道这家公司,我在他们那儿打过工。”

    “姐夫,快说。”楚天齐催促着。

    刘栓柱点点头,讲述起来:“去年的时候,我在省城瞎混,后来没钱花了,就出去找活。我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活不好找,转了好几天,才在一个工地找到了一份小工的活。小工的活很累,挣的又少,干了几天我就准备离开。也是事有凑巧,就在我请假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就有工头。工头看到我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赶忙躲到一边,出了宿舍。

    刚走出不远,有人追上来叫我。我一看是工头,就暗道‘坏了’。工头没有理我,只是向我做了个手势,让我跟他进了屋,把我带到一个女人面前。我低头站着不敢吭声。那个女人让我抬起头来,我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样貌,人长的一般,但穿的挺好,看上去也很有气质的样子。她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我说‘当小工’,我还说‘活太累,不想干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个死工头在后面揣了我一脚。没想到那个女人喝斥了工头,让他退一边去,然后扬了扬手中一个小本,问我‘这是你的本’。我说‘是’。她说‘字写的还可以,工地正好缺一个仓库保管员,你去干保管吧’。就这么的,我就当了仓库保管员。”

    “姐夫,你还挺有女人缘呀。”楚天齐逗弄道。

    刘栓柱脸一红:“没,没有的事。”然后又说,“后来我听工友说,那个女人是董事长,叫张燕,就是这个人。”说着,他一指投标书上的法人身份证复印件。

    “哦,是吗,不会错吧?你再说说,还知道什么。”楚天齐催问着。

    刘栓柱笃定的说:“不会错,我当时给他们做保管,领料单上边打印的字头就是‘沃原市鹏阳建筑公司’。因为在省城遇到沃原市的公司,我感觉算是老家这边的,就特意记了一下,记得特清楚。有人说这个女人的叔叔在省里当官,也有人说是在市里当市委书记,反正是大官。要不,就一个下边市里公司,在省城哪那么容易揽上大工程呢?

    我还听人说,说这个女人的堂弟更厉害,她的堂弟就是那个大官的儿子,也叫张老板。这个张老板有好多家公司,有搞建筑的,有做期货的,听说还有开煤矿的,反正什么挣钱干什么。他们说了张老板好几个公司名,我也没记住,反正都叫的挺大,挺有气派的。我只记得,这些公司不是带个‘鹏’字的,就是带个‘飞’字的,要不就是直接叫什么‘鹏飞’的……”

    “等等。”听到这儿,楚天齐打断了对方,“你刚才说,这个男的张老板,公司叫什么‘鹏飞’公司,没记错吧?”

    刘栓柱想了想,肯定的说:“没记错。”

    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你见过这个张老板吗?”

    “没。”刘栓柱摇摇头,又点点头,“对了,有一次看到一个宝马车,从工地出去,他们说那是男张老板的车。”

    “宝马车?什么型号?”楚天齐忙问。

    刘栓柱一笑:“我哪知道,他们说是什么‘五’。”

    听对方说完,楚天齐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心中翻腾不已。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张老板的身份,知道了沃原鹏阳公司的来头。

    从刘栓柱的描述中,楚天齐知道那辆车肯定是“宝马x5”,去年在省城的时候,他就见过这种国内还没正式上市的车。而张老板公司名字里有“鹏飞”二字,张老板的父亲还是大官,那这个张老板肯定是那个可恶的人,那个誓要找其报仇的人。

    想到此人,楚天齐面色冷峻,牙关紧咬,拳头也攥的紧紧的,心中暗道:好小子,找上门来了。

    见楚天齐表情怪异,刘栓柱忙问:“你怎么啦?哪不舒服吗?”

    经对方一提醒,楚天齐才意识到失态,赶忙顺着说:“胃里有点不舒服,昨天喝酒太快了。”

    “哦,那可得注意了,你每天应酬这么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刘栓柱关心道。

    “姐夫,你的事办了吗?”楚天齐忙问,“咱们现在去吃饭吧。”

    “货已经定了,一会儿他们给送到车站。饭我就不吃了,还要赶班车呢。”刘栓柱说着,拿起了自己的挎包,“你工作忙,我走了,来看看你也就放心了。”

    “那怎么行?现在才十点钟,吃完饭离发车还早呢。”说着,楚天齐站起身,抓起两瓶水放到刘栓柱包里,又从抽屉里拿出半条烟塞给对方,“正好,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给带回去。”

    刘栓柱推辞了几下,收了起来,跟在楚天齐后面,走出了屋子。

    ……

    买完东西,陪姐夫吃了饭,又送对方到车站。等着姐夫上了班车,楚天齐才开车返回了开发区。

    回到办公室,楚天齐躺到卧室床上午休,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姐夫说的一番话。

    从刘栓柱的话中,楚天齐已经判断出这个沃原鹏阳建筑公司幕后老板是谁。他意识到,这个公司应该不是为了揽工程,很可能就是针对自己来的。那么对方这么做,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呢?他想了好几种可能,觉得都像,又好像都不像。

    那么皮丹阳到底是被蒙蔽利用,还是为虎作伥共同对付自己呢?想到这里,楚天齐记起了四月一日那天做的一个梦,梦到皮丹阳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自己当时就醒了。难道就是应在这件事上?他现在觉得看不懂皮丹阳这个人了。

    胡思乱想中,另一个人的名字也跳了出来——董建设。

    董紫萱现在已经不和自己作对,甚至还专程找柯兴旺,给自己拉关系,但董建设似乎一直没有放过自己。这让楚天齐很是疑惑,不明白原因在哪。直到今天提到这个张老板,他一下找到了原因所在:董建设一定是因为这个张老板,才对自己念念不忘,才授意属下屡屡出手的。因为董建设曾经是张老板父亲的属下,那么对方替领导儿子出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虽然觉得董建设是因为张老板才出手,但第一次见董建设时,为什么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是董建设装的,还是当时不知道自己和张老板交恶?亦或是自己判断错了?难道董建设不是因为张老板?

    越想越理不清,但楚天齐明白,这个张老板肯定是个麻烦,只是不知道要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困扰。他感叹一声:“姓张的,竟然要打上门了。”

第七百零九章 龙哥是我大哥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开发区工作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原来的那些烂尾工程,现在好多已经焕然一新,变成了入驻企业的办公楼、车间或是库房。各入驻企业的新建工程也很有成效,有的做好了基础,有的已经建起两层主体了。

    虽然现在楚天齐时刻防着这个鹏阳建筑公司,但从目前来看,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他们的施工现场,楚天齐去过几次。整个现场管理、规范施工做的都很好,各项资料整理、数据记录也很完善,工程进度非常快。

    开发区又陆续引进了好几家企业,加上六月六日签约的那批,整个引进投资已经将近九亿,和保留升级的标准差不多了。对此,开发区上下都很乐观,甚至有人已经认为这是板上订钉的事。

    楚天齐发现这个盲目自信的苗头后,专门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在会上,他严肃告诫大家,不到最后一刻,没经过市里认定,没见到升格保留的书面决定,任何事情都有变数。何况,现在离开发区自己定的目标还有差距,更别说离市里的要求标准了。他要求,一定不得有任何松懈,必须以认真的态度、饱满的热情、昂扬的斗志、严谨的工作来走好每一步,否则,功亏一篑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

    在这次全体员工大会后,楚天齐又专门召集股级以上负责人,针对各部门工作进行督导。在督导过程中,近乎严苛的要求,让大家看到了差距、找到了不足,纷纷表态要认真对待、严格整改。在这次会上还成立了一个临时督导机构,由负责纪检工作的副主任方宇担任这个负责人。

    楚天齐的一系列举动,给开发区众人敲响了警钟。大家立刻行动起来,用高标准、严要求检查对比工作,整个开发区工作健康、有序、高效的推进着。

    由于开发区引进的大部分企业,在一些乡镇有投资项目。现在这些企业把一些新的或是好的项目放到开发区,引起了好多乡镇负责人的嫉妒,甚至记恨。有的采取向县里告状的方式,有的采用散布谣言的形式,来中伤开发区,尤其是影射楚天齐。还有的更恶劣,直接给开发区写信进行警告、谩骂,当然是匿名方式。楚天齐就曾经接过这样的信,也接过这样的电话,但他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尽管有些人跳的很凶,但并没有县领导或是有关部门直接找开发区麻烦,开发区各项工作并没受到任何影响。当然,也有领导善意提醒楚天齐,一定要提防着被暗箭所伤。楚天齐在表示感谢后,在暗地里确实也加着小心。

    ……

    这天,楚天齐和雷鹏吃过晚饭后,雷鹏有任务先走了,楚天齐就自己沿着公路,慢慢往回溜达着。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拿出一看,是开发区保安室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面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楚主任吗?快回来,有人闹事,打起来了。”

    “怎……”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到“咔嗒”一声响动,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来不及细想,楚天齐撒开两腿,向主路跑去。由于今天出来喝酒,没有开车,他只好到路上去拦出租车。

    足有五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停到面前。楚天齐拉开车门,跳了上去,说了声“开发区”。司机回了声“好咧”,汽车蹿了出去。

    刚到开发区门口,就见工地上正有一些人在来回追逐着。楚天齐掏出十元钱扔到前面,说了声“停车”。车还没有完全停稳,他已经从车上跳下,向那边冲去。

    工地上有专供照明的大灯,但打斗的那块区域却相对较黑,根本看不清楚。正跑着,一个人迎了过来,嘴里喊着:“你是楚主任。”

    “我是,你是……”说着话,楚天齐已经看清了来人面貌。

    对面来的人,是玉泉矿泉水公司的项目负责人秦经理。

    秦经理气喘虚虚的说:“楚主任,有人来和我们要钱,我们不给,就和他们周旋。后来,他们拔*出刀来,威胁我们‘要钱还是要命’。”

    听到这里,楚天齐赶忙道:“你受伤没有,还有什么人受伤了?”

    “没有,都没受伤。就在他们把我们逼到墙角的时候,忽然又来了一拔人。一开始我们吓坏了,以为来了帮凶,结果他们两拨人干了起来。”边说边走,秦经理用手一指,“拿钢管的是给咱们帮忙的人,他们当中一个人让我们都躲到屋里去。”

    楚天齐向场中看去,果然有一拨拿刀的,一拨拿钢管的。他不再和秦经理说话,快速向场中跑过,边跑边说:“胆够肥的,敢到开发区闹事,也不问问我楚天齐答不答应。”话到人到,楚天齐已经到了近前。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姓楚的来了,快跑。”

    听到这声喊,那些举着刀具的人马上四散奔逃,有一个人走的稍微慢了一点,让楚天齐一个飞脚踹在腿上。那小子一个马趴,摔在地上,刀具脱手而出。

    楚天齐正要上前,人群中忽然有一人蹿上前去,摁住了地上的人。这人一脚踩着对方,迅速从地上这家伙鞋上解下鞋带,把这家伙双手倒背着捆在身后。楚天齐已经看清楚了这个捆人的人,正是开发区安全员苟大军。

    拿钢管的人,在一楞之间,也四散跑去。

    楚天齐对着苟大军说了一句:“把人看好。”然后冲着其中一个拿钢管的人,追了过去。

    楚天齐边跑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厉剑,在宿舍吗?……好。马上到玉泉矿泉水工地,和苟大军去看住一个人,并保护好工地的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

    就这样,拿钢管人在前,楚天齐在后,一前一后跑去。跑出足有五、六里,已经到了城边的庄稼地旁,前面的人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了看四外已经没有灯光,楚天齐脚下加紧,几步追了上去,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楚天齐大喝一声:“站住,别跑了。大鸭梨。”

    前面身影迟疑了一下,停在当地,扭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楚天齐没有回答对方,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说:“找个地方说说吧。”

    “好。”对方答应了一声,又说,“前面有块空地,我们去那吧。”说着,当先走去。

    楚天齐左右看了一下,跟上前去。

    来到空地处站定,前面那人转过身来,把脸上的黑布扯掉了,正是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大鸭梨。

    “你怎么知道是我?”大鸭梨再次问出刚才的话题。

    楚天齐站住身形,和对方离的很近。他压着声音道:“我看出来了,也猜出来了。”然后话题一转,“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门缝塞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啦?”大鸭梨很惊讶。

    楚天齐道:“你说呢?即使你不说,我已经猜到个中缘由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好的,先说今天吧。我手下有一个小弟报告,说是有人计划到工地闹事,我就带着弟兄们赶到了,就和那帮人打了起来,就这么简单。至于门缝塞纸条的事,也是凑巧。凑巧知道了超哥的行踪,凑巧知道你的哥们雷队长正在捉拿盗墓贼,我先计划想法告诉他,又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把纸条塞到了你的门缝里。”大鸭梨说的很简单。

    楚天齐沉声道:“至于你说的‘凑巧’、‘正好’,我不去深究。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包括那次上访,你的前后反差太大,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大鸭梨反问。

    楚天齐“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诈你?那我就说一个字,“龙”。”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吧,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大鸭梨讲了起来,“龙哥是我大哥,他曾经和我说过,不要和你做对,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帮一点。还嘱咐我,在帮你的时候,也尽量不要暴露身份。上访那次,一开始我没对上号,只到你说出名字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龙哥的话,所以,就领着人撤了。”

    “果然,果然都是因为龙哥。”楚天齐在感叹过后,又说,“大鸭梨,谢谢你几次援手。不过我自己还有几下子,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好的。”大鸭梨转身走去,走出几步后,又说了句,“师叔,再见。”说完,快步离去了。

    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终于弄明白了。虽然这个结果在自己意料当中,但楚天齐却有一些不安。他不知道“龙哥”为什么会让人帮助自己,是真的认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叔,还是因为他父亲当年被救的事,亦或是还有其它什么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和“龙哥”这样的人接触终归不是好事,以后还得谨慎再谨慎了。可是对方要是总找自己,可怎么办?

    ……

    当晚,那个被抓的人,让派出所带走了。

    看看没人受伤,楚天齐在安抚秦经理一番后,回去休息了。

第七百一十章 唯恐天下不乱

    第二天刚一上班,派出所还没传回任何审讯信息,质问电话却已经打来了,打电话的人是玉泉矿泉水公司董事王语嫣。

    电话一接通,王语嫣劈头盖脸就问:“楚主任,开发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在玉赤县发展两年了,一直太太平平的。这才到开发区一个月,就遇到了持刀上门敲诈勒索的事,你得给个说法。”

    “王董事,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可能是正好赶上了吧。”楚天齐做着解释,“你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

    “还下次?这一次就把公司员工吓坏了。员工说,当时来人都蒙面拿着大砍刀,直接就要钱,不给钱就要命。”王语嫣不依不饶,“我自信我们公司不会招惹上这些人,肯定是县城治安太差,要不就是你们开发区有仇人。如果开发区不管的话,我就找县里。县里要是也推三阻四的话,对不起,我们的投资就要慎重考虑了。”

    没想到就这么件事,对方看样子却要弄出个所以然,但她这么做也确实情有可愿。听对方说的认真,楚天齐还真担心对方捅到县里,便赶忙说道:“王董事,开发区已经加强了戒备,二十四小时巡防。昨天的事情纯属巧合,我代表开发区向你及其员工们表示歉意,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才给了这些坏分子可趁之机。”

    “你不要避重就轻,说什么‘巧合’。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一共两拨人,拿刀那拨是去要钱的,另一拨拿钢管的人是火拼对方的,不会是他们把工地当成拼杀战场了吧。”王语嫣并不买帐,“我还听到汇报,等你赶到的时候,有人说‘姓楚的来了,快跑’,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是针对你的吧,我们只是他们找到的替罪羊而已。”

    “王董事,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楚天齐硬着头皮说,“请不要向县里反应了,你们就安安心心的投资搞建设吧。”

    手机里停了一下,又传来王语嫣的声音:“好吧,暂时我可以先不向县里反应,但是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则谁的面子也不行。”说到这里,她语气一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我们公司秦经理给迷惑了,一个劲儿的替你说好话。”

    听的出对方暂时不追究了,楚天齐心里一松,不谦虚的说:“我俩就见过有数几次面,交流并不多,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大吧。”

    “哼,给点阳光就想灿烂。”王语嫣娇嗔着,“下不为例,挂了。”话音刚落,声音戛然而止。

    握着手机,楚天齐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回到开发区后,厉剑汇报说,那个被抓的人交待,他们头目就是专门带着他们到开发区闹事的。楚天齐再次问了那人,那人还是同样说辞,并声称针对的就是楚天齐,就是因为开发区抢了客户,再详细的就说不上来了。

    从对方的交待来说,应该是有人报复,但究竟是什么人,却不得而知。楚天齐扳着手指头分析起来。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宁俊琦的声音:“天齐,昨天晚上伤到人了吗?”

    楚天齐稍微一楞,回道:“你也知道啦?没人受伤。”

    “那就好。这件事全县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宁俊琦问,“你怎么看?”

    “从抓*住那人交待的来看,肯定是有人报复,恣意闹事。”楚天齐回答,“但却不能判断是何人所为,又是所为何事。”

    “那你有判断方向吗?”宁俊琦反问。

    楚天齐回答:“如果单从操作手法看,冯俊飞倒是第一嫌疑人。按大多数的人的理解,矿泉水公司一直在青牛峪发展业务,现在却突然到开发区建销售公司,那就是开发区挖了青牛峪墙角。同时,矿泉水公司似乎也有喜新厌旧的嫌疑,是另攀高枝。这看似损害了青牛峪的利益,伤害了冯俊飞,冯俊飞报复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如果仔细一想,又经不起推敲。”

    宁俊琦很是赞成。“嗯,我也是这么看的。现在的冯俊飞,已经和一年多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不可能再用这种拙劣的手法。而且他后面可是有高参的,决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反而是最没有嫌疑的。”说着,她话题一转,“我分析,最大可能就是和青牛峪有类似情况的单位做的。因为这样一是可以出一口恶气,给你添堵。二是接花接木、祸水东引,要你把仇记到冯俊飞身上,他自己反而可以坐山观虎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策划的人和你有仇,和冯俊飞也有过节,这样是为了一石二鸟。”

    “不排除就是为了针对我而针对我,也可能我和他并无过节,但对方却认为我侵害了他的利益。至于找到玉泉矿泉水公司,可能是无心之作,也可能就是有意为之。”楚天齐分析着,“这种情况下,他是最不可能暴露的,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开发区的发展日新月异,你成了他潜在的竞争对手。他这么做既找了你的别扭,也可能会对开发区的发展有影响。也或者就是损人不利己,看你不顺眼,看开发区不顺眼。”说到这里,宁俊琦嘱咐道,“不管怎么说,你要时刻注意,注意开发区的安全,更要注意自身安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这些话都是很有道理的。”

    楚天齐感叹着:“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好多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么一闹,开发区又该出名了,当然是恶名,对我的议论也好不了。希望县里不要再添乱,只要他们不听风就是雨,不弄所谓的调查,我就烧高香了。”

    “调查能有什么,你也是受害者,我想不会有人调查的,那不是在给你帮忙吗?”宁俊琦劝解着对方,“行了,不要不放在心上,也不要太当回事。也许就是赶巧而已,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因为这么一件事,影响了开发区的发展。”

    两人又聊了一小会儿,挂断了电话。

    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真他娘的犯小人,这才消停几天呀,又有人鼓捣了。”

    叹气完毕,楚天齐在心里筛选着,筛选着可能的嫌疑人。

    正如他和宁俊琦分析的那样,对方肯定是故意找茬,给自己添堵,但究竟是谁,却一时没有头绪。好几个人都有嫌疑,却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这么一盘算不打紧,嫌疑人名单可以列出一长串。楚天齐被这一大串名字吓了一跳,不知不觉中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自己从进入仕途那天起,就一直告诫自己要“与人为善”,可到头来却得罪了这么多人。而且这还是自己能想到的,至于那些潜在的、暂时没有伸出爪牙的人,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就好比当初的孔氏兄弟,本来自认为不存在任何纠葛,可却忽然一下子向自己出了手,现在更是三弟兄一齐站到了自己对立面。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得罪了,就让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了。楚天齐越想越无奈,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

    青牛峪乡长办公室。

    冯俊飞正坐在那里想事情,手机却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摇摇头,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冯志国的声音:“小飞,说话方便吗?”

    “方便。”冯俊飞回了一声,“您是问开发区的事吧。”

    “小飞,是不是你干的?”冯志国直接问道。

    冯俊飞苦笑道:“大伯,您也不信任我?我会干这事吗?这不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明摆着在给我上眼药吗。我是恨他,恨他到处挖墙角,可是我现在正事还忙不过来,哪有那么无聊。”说着,话题一转,“我正因为这事烦恼呢,招谁惹谁了,一盆屎就扣到了头上。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不是你就好,我想你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要是以前还真不敢说。虽然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但是询问一下,就彻底放心了。”冯志国笑着道,“小飞,别往心里去,楚天齐也不会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的,他应该没那么傻。再说了,他可是还有一个高级参谋呢。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受干扰,如果你先慌神的话,那可能真就中了别人的道了。也不排除这就是有人在一石二鸟,既给楚天齐添了乱,也给你来了当头一棒喝。”

    “肯定是有人故意给我泼赃水。别让我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冯俊飞咬牙切齿道。

    “不用这么发恨,该干嘛干嘛,有人现在比你着急多了。”冯志国耐心的叮嘱着,“小飞,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意气用事,都要谋定而后动。无论遇到什么难办的事,要先和我商量,而不要贸然采取行动。”

    冯俊飞拉长音道:“知道啦,冯书记。”

    “又嫌烦了,这是为你好。”冯志国喃喃着,挂了电话。

第七百一十一章 狼狈为奸?

    这天,楚天齐刚上班,就接到了雷鹏电话。

    雷鹏开门见山问:“哥们,‘皮蛋’中标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有问题吗?”楚天齐反问。

    “外面又传开了,传你左右了中标的事,说“皮蛋”公司中标是内定的,只不过走了个程序而已。都说你在青牛峪乡的时候和他一块做冷库生意,四月份又是你把公司办公楼租给他,这次更是你一手导演了他的公司中标,照顾了他。”说到这里,雷鹏停了下来,等着对方回话。

    楚天齐停了一下,问道:“哥们,你相信我吗?”

    雷鹏马上接话:“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半条命都是你给的,当然相信你了。但我也知道‘无风不起浪’这句话,我是怕‘皮蛋’玩什么花样,把你给装进去。”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哥们,你也知道,青牛峪乡和皮丹阳合作,还是有赖于你的面子。后来建冷库也是现实需要,是顺其自然的一个方式。至于出租办公楼和农业园区施工企业招标一事,是这样的……”

    楚天齐向雷鹏介绍,当初出租一、二层楼是为了筹措招商资金、办公费用,是开发区员工大会上全体通过的。然后开发区在相关媒体发布了广告,皮丹阳是看广告后联系的开发区,具体谈判工作一直由冯志堂主导。他又讲了农业园区施工企业招投标的操作过程,开发区参与人员,以及开标的详情。

    雷鹏发问:“你说的这些,我完全相信。那我问你,楼房的租金是否偏低?”

    “不是偏低,而是偏高。”楚天齐解释道,“说实话,三年五十万的租金,应该是偏高一点,再低个五、六万还差不多。再说了,当时联系的几家不是太零散就是价钱低,皮丹阳公司两层都租,又给的价钱高,当然要选择他了。而且整个过程都是老冯为主参与的,绝对不存在照顾他一说。”

    “对了,你刚才说,租楼和投标都是皮丹阳主动找上门的,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就像他在照顾你似的。”雷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楚天齐一笑:“当初在他租楼的时候,我就有过这个疑问,但又有点解释不通,他图的是什么?”

    “呵呵,说不定他认为你以后肯定能做大官,在做感情投资呢。”雷鹏调侃道。

    “你信吗?我现在当个小科长,还一天到晚忙不过来呢,哪敢想那些呀。”说着,楚天齐话题一转,“如果只是租楼那件事,也可以理解成他在为我排忧解难,但和这次投标的事联系在一起,就让人费解了。”

    “是呀,他说他提前一点不知情,是临时接到的通知,确实解释不通。”雷鹏也有同感。

    “这本身就是疑点,而更可疑的是,他竟然不愿讲出公司的情况。”楚天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按常理,做为甲方有权了解乙方公司情况,乙方也有义务提供公司的进一步资料,可是他却说‘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狗屁,还他娘的难言之隐,他是得风流病了,还是戴绿帽子了?”雷鹏骂道,“我看他是皮子痒,想让我给他梳梳皮了……”

    楚天齐打断了对方:“骂他有什么用?正是由于这次的事情疑点众多,我才觉得租楼的示好之意也值得怀疑。”

    “嗯,我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家伙了。以前见我时,他就跟个小可怜似的,现在虽然表面对我很尊敬,但我总觉得太假了。”雷鹏又骂了一句脏话,“他娘的,我倒想问问,他的心是不是已经变黑了。”

    “问他也未必能知道什么,干生气。”楚天齐阻止着对方,“算了,这事我能处理。”

    “不行,我就得问问他。现在社会上传的这么不好听,我质询一下怎么啦?”雷鹏很执拗,“当然,我不会说咱俩通话的事。”

    “还是算……”刚说了三个字,楚天齐发现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只好苦笑一下,摇摇头,收起了手机。

    握着手机,楚天齐不禁自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我身上话题就这么多?是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容易让人诟病,还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呢?

    把近一阶段的事想了一遍,楚天齐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确实做的不够完美。尤其是当一个难题解决的时候,往往欣喜非常,结果就留下了隐患。另外,他总觉得有一只或是多只手在幕后操纵着,操纵着对自己的舆论攻击。

    在进入官场那天起,楚天齐就经常陷入舆论漩涡。一点小糗事就会被弄的满城风雨,既使是好事也会被传的夸大其词或是严重走样,反正就是不正常。开始的时候是魏龙、温斌等给他使绊子、卖臭,后来的黄敬祖、王晓英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再以后有董紫萱,还有刘大智等。不过这些人的使坏,往往有迹可查,比较明显。

    自从到县里以后,前面的这些人,有的和自己冰释前嫌,有的也忽然一下子噤声匿迹。尤其是到开发区以后,好多人都没再见过面。

    到开发区以后,明显对自己不友好的就是王文祥,也包括孔方、孔臻、孔嵘等三兄弟。他们也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对自己出过手,但那些事还比较有迹可循。

    就拿王文祥来说,从楚天齐踏进开发区那天开始,就一直和对方做对。这可以解释成,楚天齐抢了他到嘴的肥肉。就是现在,楚天齐本已牢牢坐稳了位置,王文祥在工作中也能做到尽职尽责、尽量配合,但还是在有些时候想看楚天齐笑话。只是到现在,楚天齐也不知道王文祥的后台是谁,和自己有什么过节。否则,王文祥不应该在现在情况下,还是既配合也捣乱。

    在开发区这多半年,孔嵘是给楚天齐出过几次难题,也使过好多坏,这里面肯定也有孔臻、孔方的参与。财政局卡款那是孔嵘直接的手笔,只是六月底的放行,让楚天齐不好理解。举报信事情中孔方百分百参与了,因为那张照片就是来源于老幺峰乡的那间屋子,只有孔方有做案的嫌疑和动机。可是既使这样,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处理,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这可以归结为是孔嵘各方使力。但在调研的时候,孔臻就曾经给楚天齐脸色,孔方更是和他二哥直接刁难,这要说是没人授意、没人撑腰,就解释不通了。如果硬和孔嵘联系上的话,也有些太生涩了,因为那时孔嵘还在市里呢。

    如果说以前的事还有迹可查的话,那近两件事就太扑朔迷离了。先是有人到工地持刀要钱,实际就是给人造成慌恐,对开发区造成影响,也影响自己。但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派出所也没给出个准确答案,只说是几个小混混缺钱花了。刚前天更是罚了点款,就把那个被抓的人放了。这也太儿戏了,毕竟那可是持刀抢劫,如果要是没人授意的话,派出所应该不敢这么做的。

    就在开发区打架事件后,从第二天就有了传言。传言没有过多涉及打架和抢劫本身,而是矛头直指楚天齐,说是楚天齐因为“挖墙角”得罪了人,有人在报复,也影射了青牛峪乡长冯俊飞。楚天齐没有“上当”,没有和冯俊飞互掐。

    被报复一说,刚平息几天,和皮丹阳关系不清又被推了出来。而且这个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但把两人在青牛峪的合作,定性为权钱交易。更是把租楼和农业园区中标一事,说成是私相授受,说成是权钱交易的翻版、升级版。甚至有人又扯出举报信的事,明显就是在影射那事也并非空穴来风,影射是被上面领导把事给平了。

    这两个传言既没有主次重叠,更没有出现时间断层,而是前后衔接紧密,时时都有重点。这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推波助澜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巧,也绝对不会传成这个样子。

    那这个人或是这伙人,到底是谁呢?

    ……

    知道哥们心里有疙瘩,气不顺,晚上雷鹏请楚天齐出去喝酒。刚喝完,雷鹏有事就先走了。楚天齐自己在路上溜达着,步行往回走。

    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出现在前方。路灯光线昏暗,楚天齐走前几步,闪到隐蔽处,仔细看去。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来,楚天齐看的真切,正是汽车的主人。此人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向一个小区走去,转眼进了小区院子。

    楚天齐正要走开,想到刚才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迅速走到了那个小区门口。看到小区门头上的名子,他忽然想起了两个人,据说这两个人就在小区买了房子,当然是以女人的名义。

    正这时,一个女人声音传了出来:“老王,来的这么快,老黄还没回来呢。”

    听到女人的声音,楚天齐不禁一惊:果然是她,难道他们狼狈为奸?

第七百一十二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男人的声音:“王书记,我给领导打电话了,他说一会儿就到。”

    “哦,那你先上楼,我去倒垃圾。”女人的声音更清晰了。

    楚天齐注意到,那个女人已经从楼道出来了,怕对方看到自己,他急忙把身形隐到一边。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向院里看去,那个女人已经要返回楼里去。看那圆*滚滚的屁*股,再结合刚才说话的声音,不用说,定是那个勾引过自己的娘们。

    结合听到和看到的情景,楚天齐恍然大悟:他的后台是他们。

    转念一想,楚天齐又有疑惑:一个虚职副处能对一个正科有什么帮助呢?但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他称老黄为“领导”的。难道刚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她,那个老黄也不是他?

    楚天齐马上给出了答案:不可能的。肯定是他俩无疑,否则哪有那么巧?女人声音和走路样式绝对是那个骚*货。

    那就是说,那小子一直和自己做对,表面看是职位之争,可能更深层次原因却是因为他俩和自己的矛盾。可能正是他和她的授意,那小子才不时的给自己制造麻烦,或是看自己的笑话。那么,近一阶段把自己搅动到舆论中的人,会不会是他俩呢?可就这么一个虚职的副处,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吗?又是插手警察执法,又是散布谣言,而且时间点掌握的很准,出手恰到好处。

    转念一想,楚天齐又给自己刚才的观点找到了备注:极有可能,那个只会卖弄风骚的女人,不是一下子就升成了单位三把手吗?当时可是让大家惊掉下巴的事,楚天齐一直认为是市里有人伸手助她。

    但现在这两个传言,明显就是县里人在操作,要说是她背后的人,又多少有些牵强附会。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机动车的声响。楚天齐以为是老黄回来了,便急忙向前走了几步,隐在暗影里。

    很快一辆摩托驶向那个小区,楚天齐意识到,不是老黄,老黄怎么会骑摩托回来呢。正要起身离去,忽觉此人身影很熟,便蹲在那里,没有轻举妄动,但此人戴着头盔,看不到脸上模样。

    此时,那辆摩托车已经停在门口,那人下车后摘下头盔,看样子正在跟门卫交涉。借着门卫室透出的灯光,楚天齐看清楚了摩托车上的号码。从此人侧脸看,正是摩托的主人,车和车主几乎每天都能见到。

    楚天齐很纳闷:他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找那个女人、找老黄?不能吧。那又会是怎么回事呢?正疑惑间,那人回头张望了一下,楚天齐看清了对方的脸庞,没错,正是自己判断的人。楚天齐隐在暗处,那人应该是没有看到他。

    看来已经和门卫交涉成功,门卫打开院门,那人跨上摩托车进了院子。

    楚天齐正要起身看看那人去向,忽然,一阵马达声响,紧跟着两道晃眼的亮光出现在路口。楚天齐赶忙低下*身子,他想到,肯定是老黄回来了。想走已经来不及,只好继续隐在暗处,并尽量用铁艺院墙上的砖垛子挡住身体。万幸,汽车拐过来以后,换成了近光,楚天齐藏身的地方又重新彻底隐在暗处。

    汽车到了小区门口后,速度缓了一下,然后一声鸣笛,进了院子。

    楚天齐稍微直起身子,透过铁艺围栏缝隙,向里边望去。借着车尾灯的亮光,他看清楚了车牌号,正是老黄单位配的座驾。

    正想继续看个究竟,手机忽然响了,楚天齐不敢逗留,匆匆从街道另一头走了。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出一个南方女人的声音:“先生,你需要**吗?我们……”

    “妈的。”楚天齐骂了句脏话,挂断了手机。

    回身看去,可以依稀看到小区门口微弱的灯光。楚天齐心中暗道:真他娘的邪门了,怎么都到这儿了?难道是大聚会,还是骑摩托小子另有去处?

    ……

    带着疑惑,楚天齐继续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片别墅。楚天齐正纳闷着,抬头看到了别墅区大门口上的三个大字——玉赤苑,他一下子明白了,现在是到了县领导聚集区。

    玉赤苑小区,一共分成两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是别墅区,由县政府出资建设,供县委常委们居住,别墅只对应职务不对应人,领导调走时需搬离。另一个区域是住宅楼区,都是县直机关的那些副处、正科、副科级别的人居住,也有股级的人在里面。住宅楼区是采用集资建房方式,个人出了一部分费用,拥有不完全产权。两个区域中间用铁艺围栏隔开,中间有可以供人通行的小门,但平常情况都是用铁锁锁着。

    楚天齐进过住宅区,去过邹英涛家。也去过别墅区,年前给县委领导送蘑菇时进去过。自从上次踏进别墅区,他就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住进这里。只要进了别墅区,既使是最后一名,那也是玉赤县最有权的人之一。这种想法以前也曾有过,但都觉得很遥远。就是年前来的时候,他也觉得想法有些远,因为开发区怎么样还不一定,想的过早也不切实际。

    可是现在,再次站到别墅区外面的时候,楚天齐想住进去的愿望强烈了好多。现在开发区整体发展形式喜人,投资企业不时进入,截止到现在,引进投资额已经超过十个亿。如果单以这个数字看,应该已经达到了升级保留的标准,但其它方面肯定还有欠缺,必须需要加强和改进。当然,不到正式认定文件下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有变数。

    虽然最后的结果有不确定性,但在楚天齐心里,升级保留的事已经有九成多的把握。如果一旦升级保留成功,那就意味着开发区要升格,那自己这个管委会一把手,自然应该升成副处。虽然副处离县委常委还有一段距离,但楚天齐信心却是很足。从进入仕途到现在,也才三年半时间,自己就已经是双料正科主任,如果年底的时候真能升格成功,那自己自然就能升副处了。

    只用四年时间,就能从准副科升副处,那县委常委不也是指日可待吗?他越想越美,就跟副处职位已经给他准备好,就跟县委常委正给他虚位以待似的。

    正自我陶醉中,两束光柱远远射来。楚天齐这才意识到,有车过来了,赶紧躲到了一边暗影里。适应了一下光线的瞬间变化,楚天齐抬腿准备走开。无意中一抬头,忽然觉得汽车的形状有些熟悉,就收住脚步,仔细看了起来。

    汽车灯光已经由远光换成近光,车速也慢了好多,径直开到别墅区门口停了下来。

    汽车停下的当口,楚天齐看清了越野车的车牌。看到车牌的时候,他明白了,怪不得看的眼熟呢?这辆越野车是进口的,比同款好多越野车都要高,自己曾经连续好个月几乎天天见这辆车,而且还坐过。开发区老百姓上访那天,自己接到邹英涛电话后,就是坐这辆车去的玉赤县委。

    车主人没有下车,汽车停放时间不长,院门打开,越野车开了进去。

    楚天齐忽然想到一件事,赶忙沿着铁艺围墙外围,快速跑动起来。在跑动的时候,他侧着头,观察着刚才那辆越野车。

    越野车在别墅区开的很慢,所以楚天齐完全能够跟的上,能够看到这辆越野车。

    一会儿,越野车到了一幢别墅前,驾驶位旁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楚天齐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影,应该就是车的主人。

    忽然,楚天齐注意到,自己这里有微弱的路灯光亮,赶忙闪到一旁的水泥立柱旁。

    就在楚天齐刚刚隐好身体的时候,越野车主人警惕的四外看了看,才面向别墅方向,手放到门立柱上,看样子是在按门铃。

    楚天齐暗叫一声“好险”,观察着院里的一切。

    不多时,别墅院门打开,那个人走了进去,很快又穿过别墅防盗门,走进屋子去了。

    仔细辨别了一下别墅方位,楚天齐知道了这幢别墅的排号。他心中豁然开朗,好多事情也就想通了,一些零星的细节也串了起来。

    今天真是收获不小啊,在别墅区看到这么一幕,解开了心中一个大疑团。同样在另一个小区,也看到了几个人,疑惑也随之明朗。当然,在那个小区还有一个新的疑惑,就是那个骑摩托的人到底是去了哪,和前面的几人是不是一伙?他还不能确定。

    今天能够看见这些,能够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楚天齐觉得大有收获,不禁暗道:真就应了那句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看来“盐打哪咸,醋打哪酸”真是说的不错啊!

    发现了感兴趣的秘密,楚天齐心中大喜。但转念一想,又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些人聚在一起能干什么?难道又是要针对自己?如果他们真是针对自己,又都发生在几乎同一个时间段,那么横向之间有没有联系,会不会来一个群魔乱舞呢?

    “干什么的,在那边。”一声呼喊响起,同时两道光束射了过来。

    有人,保安。楚天齐这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后面两人拿着手电筒,边喊边追。

    那两人哪能赶上楚天齐的速度,当然他们也未必真心追,很快就没了任何动静。

    楚天齐回头望望,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像做贼似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该怎么办?

    就在楚天齐躲避保安追赶的时候,在玉赤饭店一间客房里,一个戴眼镜男子正在打着电话。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雷鹏的跟班、也算是楚天齐朋友的皮丹阳。

    皮丹阳几乎是满脑门黑线,不停的拨打电话,可对方电话明明通着,就是没人接听。气的他把手机扔到床*上,骂了一句:“王八蛋。”

    就在手机翻滚到床*上的时候,忽然“叮呤呤”的响了起来。

    皮丹阳一楞,赶忙俯身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来电显示后,他长嘘两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皮总,有什么事情啊?我正和小妹潇洒呢,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别天再说好啦。”手机里传来一个生硬的南方男子口音,还夹杂着女人们的笑声。

    “张总,有事,正经事。”皮丹阳的声音尽量平缓着,但还是有些生硬,“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我老皮有仇,要害我呀?”

    手机里传出一些女人的*笑,却没有了男子的声响,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对方的声音才又响起:“老皮,你这话从何说起,喝酒啦?”男子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口音。

    “喝什么酒?我清醒的很。”皮丹阳有些气粗,“现在外面都在传,传我和楚天齐有猫腻、有权钱交易,可人家连我一瓶酒都不曾收过。人家冤不冤,我冤不冤?”

    “就这事啊?做生意难免的。”对方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都不可避免的要陷到各种流言漩涡中,谁也不能免俗,何况我们做事业的人呢?不只是你,我的流言更多,这主要是源于人们的‘吃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我只信奉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有的人一辈子都是红眼病,到头来死也得死在‘红眼’二字上。”

    皮丹阳“嗤笑”一声:“张总,你不要故意打岔,这和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两码事。租用办公楼是你的建议,当然也是发展业务需要,我采纳了你的提议,还多付了七、八万租金。但多付的这点钱我也愿意,全当是支持楚主任工作,他是一个只做服务工作而不索取的人,我敬重他。虽然当初社会上也有一点议论,但楼房出租价格很高,别人也和我被照顾扯不上边,自然议论也就慢慢的销声匿迹了。

    可是最近开标的事,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再次把我和他以前的接触,包括租赁楼房的事联系起来,想当然的得出一个结论——楚主任操纵了开标,照顾了我。在中标之前,我俩连面都没见,更没谈过这个事,他根本都不知道我会参加开标会,照顾一说就更无从谈起了。但社会上的传言却是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我也在反思中标的事,就凭我们公司,怎能和那些省城大公司相比?但结果却是我们中标了,而且是以绝对优势中标了。所以我也相信操纵开标一说,但我认为操纵者却是另有其人,绝不是楚主任。”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老皮,你什么意思?究竟想表明什么?”对方的话很不客气。

    “张总,我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是某个人操纵了开标,最起码那四个外请专家肯定是被收买了。至于其他人我还说不准,当然也不排除我们已经提前知晓了标底。”说到这里,皮丹阳反问,“张总,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你拐了半天弯,不就是想把这个屎盆子扣我头上吗?”对方声音很大,“老皮,你说,工程从动工到现在,质量怎么样,进度怎么样?”

    皮丹阳如实回答:“质量过硬,工程进度神速。”

    “那不得了?质量好,进度也有,你管理工地就容易,与甲方沟通也就顺畅。而且在你老家做样板工程,出名的是你,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现在怎么反而怪罪上我了?”对方反问。

    皮丹阳耐心的说:“张总,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不踏实,我知道有这么一句话——‘无利不起早’,那么你图的是什么呢?”

    “老皮,我这是照顾你呢,你还不领情,‘狗咬吕洞宾’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吧?”对方的话很不客气,甚至把皮丹阳比喻成了‘狗’。

    皮丹阳并没在意对方用词,而是继续说:“我回想了一下,你的做法确实违反常规,尤其是和你平时的做法判若两人。那我问你,为什么公司的情况就不能说?甲方有权了解这些,我们也有义务告之,而且我肯定不会说出你真实身份的。”

    “就因为这呀,这有什么呢?你想说就说吧,反正现在工程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再说了,常赶集哪有碰不见亲家的,早晚我俩都会见面。”男子的话说的很轻松。

    皮丹阳问道:“张总,你是不是和楚主任有过节呀?”

    对方“哼”了两声,又“哈哈”大笑起来:“老皮,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我最恨两面三刀的人。”

    皮丹阳忙道:“张总,就因为这两件事,我的一个救命恩人也这么说我,我……”

    对方打断了皮丹阳:“你想要挣钱,想有硬靠山,就乖乖听我的话,少跟我扯什么狗屁‘恩人’。你要是不想混了,就说句明白话,趁早滚蛋。”

    听到对方的话,皮丹阳一下子哑了口。他好不容易才攀上这个张总,重要的是张总后台过硬,怎么舍得放手呢?可是雷鹏刚才也警告过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老皮,来个痛快话,放个响屁。”说着,对方停了一下,“行了,既然你没那个蛋,就老实听话,妈的,给脸不要脸。”说完,对方声音戛然而止。

    对方已经挂掉电话好一会儿了,皮丹阳的手机还在耳边放着,他正在衡量利弊得失,完全忘了其它的事情。

    刚才张老板已经开出了条件,要合作就好好听话,要散伙就滚蛋。皮丹阳可知道,散伙并没那么简单,那意味着一片大好局面就会化为乌有,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打开的。而且,张老板可不是个吃素的主,能痛痛快快的放过自己?肯定会利用他在生意场上的关系打压自己,也不排除利用他老爹的人脉整治自己。如果到那时候的话,就不是仅仅回到过去那么简单了。

    不和张老板合作肯定会遭到报复,但雷鹏刚才电话中说的话,皮丹阳却言犹在耳。当时雷鹏说:“皮蛋,要是发现你做出对楚天齐不利的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我救过你的命,同时也欠楚天齐半条命,你看着办吧。”

    皮丹阳知道,鹏哥绝不会扒自己的皮,顶多就是揍自己一通,以后不再来往。鹏哥决不会抓着自己不放,更不会赶尽杀绝,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不和张老板合作,那就要承受不能承受之重,就要面对对方的无情打压,自己可能会落个凄凉的下场。如果不听鹏哥的话,那自己就会遭受良心的谴责,虽然这种谴责不会被别人看到,但会吞噬自己一辈子。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护住利益享受富贵,忍受良心的惩罚;还是该求得良心安逸,而境遇凄凉。皮丹阳陷入两难境地,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是能兼得该多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虽然张老板刚才没有承认,但皮丹阳已经感受到他和楚天齐肯定有过节,而且过节还不小。张老板利用自己和楚天齐接触,就是为了和楚天齐过招,但究竟要怎么过招,什么时候过招,却不得而知。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又该怎么办呢?

    ……

    当楚天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今天和雷鹏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刚吃完饭,雷鹏有事就先走了,楚天齐是慢慢溜达着往回走。后来,又连续在两个小区看到几个人,听到了对方的几句话语,看到了他们的举动。更为好笑的是,还被保安当成盗贼,好一顿追赶。虽说保安的脚力没法和楚天齐相比,楚天齐跑的较轻松。但七月底的天气,晚上九点左右也是二十七、八度的温度,再一跑动,身上衣服还是被汗打湿*了很多。

    坐在椅子上,楚天齐点上一支香烟,开始思考起刚才的事情。

    刚才真是没想到,竟然发现了好几个秘密。那几人晚上去领导家中造访,肯定是和对方已经约好,否则是不可能的。既然能够提前预约,那就说明关系不错,最起码应该是比较熟的。

    而从接触的两拨人来看,哪一组的领导都和自己有过节,可能对方还会看做是和自己有仇。而两个到领导家拜访的人,都没少和楚天齐做对,有时是明着,有时是暗着。对于这两个做对的人,楚天齐一直没有找到准确原因,但从今天的情况看,肯定和他们要拜见的领导不无关系。

    现在既然已经判断出他们的关系,那么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装糊涂,还是直接挑明呢?

    另外,骑摩托那小子究竟是不是和老黄他们一伙?自己又该如何对待他呢?

第七百一十四章 老要替代老姚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八月中旬。

    开发区主任办公室,楚天齐坐在三人沙发上,旁边单人沙发上坐着要文武。

    “楚主任,咱俩是朋友,但现在更是上下级。所以我会时刻摆正自己位置,牢记岗位职责,勤勤恳恳的做工作,做一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要文武表着态。

    楚天齐笑了:“老要,不必说的这么正式。从我上班的那天起,咱俩就开始接触,你对我一直很照顾,尤其后来咱俩配合的也很好。你对工作的态度我知道,我完全信任你,也相信你能很好的适应新环境。”

    要文武认真的说:“主任,感谢你的信任,但我要有自知之明。环境变了,职位变了,人的本心不能变,但有些事情要相应的变。就拿咱们的关系来说,以前都在青牛峪乡工作,职位也差不多,又没有上下级隶属,主要就是同事关系。后来咱俩成了好朋友,就是你调走以后,这种关系一直维系着,而且比以前都亲近了。

    这次你能把我调到开发区,让我当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对我老要的信任,更是一份难得的情谊。能到你身边工作,是我老要的愿望,也是一种幸运。从开发区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升格可能性非常大,不说百分之百吧,也是八*九不离十。你其实就是在照顾我,就是让我分享开发区发展成果。但在开发区最困难的时候,我却没有为开发区做工作,而是在发展势头较好的情况下,才加入进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调到开发区,你承受的压力肯定不小,尤其舆论的压力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所以,我必须兢兢业业工作,既是为开发区多出力,也是报答你的提携之恩,尤其也要堵住悠悠众口。”

    楚天齐摆了摆手:“老要,你越说越邪乎了,不要人为的给自己加那么大压力。把你调到开发区,主要是来给我帮忙,因为我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平时工作起来很不顺手。凭你的能力,凭咱俩的关系,你一定能够把工作做的更好,一定能帮我分担好多压力。至于有人要说三道四,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关于我的传言就没断过,而且有的时候还来势凶猛。”

    “主任,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能把我调到这里来,就是最大的关照。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你除了要对我更加严格要求外,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照顾。这是应该的,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而且对你有好处。”说到这里,要文武笑了一下,“主任,我给你提个意见。”

    “哦。”楚天齐一楞,旋即笑着说,“好啊,我洗耳恭听。”

    要文武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严肃:“你现在就应该坐到办公桌后面,而不应该和我坐到沙发上来,现在我们主要是上下级,尤其在工作时间更是。我们必须要分清主次,都要摆正自己位置。”

    “是吗?这不是只有咱俩在,你也刚到开发区吗。要是旁边有别人的话,我肯定会坐到那儿的。”说着,楚天齐用手指了指办公桌位置。

    要文武摇摇头:“主任,从所处职位以及现实情况来说,我们时刻都要保持这种上下级关系,我要适应,你同样也要适应,适应这种习惯。”

    “笃笃”,敲门声响起。

    两人对望一眼,要文武急忙向楚天齐使眼色、做手势。

    楚天齐明白对方的意思,赶忙快步走到办公桌后,在椅子上坐定,才说了一声:“进来。”

    屋门打开,杨大庆走了进来。

    看到是杨大庆,楚天齐神情一松:“是你小子呀!”

    杨大庆看到屋里只有主任和要文武在,就随意的说:“怎么啦?领导不欢迎我?”

    还没等楚天齐开口,要文武却先接了茬:“大庆,说话要注意场合、身份。”

    “场合?现在不就咱们仨吗?”杨大庆不解。

    “是三人,但是楚主任是领导。”要文武说的很严肃。

    杨大庆很无辜的样子:“我也没说主任不是领导呀?”

    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楚天齐觉得很有意思,就没有插话,在旁边看了起来。

    以前三人都是同事。刚开始的时候,要文武职务还要略高于楚天齐。后来两人都是党委成员,职务才算平级,要文武也由领导派头十足变成了同事相处。

    从和这两人相处的过程中,楚天齐发现,可能是要文武的性格使然,也可能是对方在工作中形成的习惯,要文武很重视这种级别的差异,很能摆正他自己的位置。就拿在乡里来说,当楚天齐是乡长助理的时候,要文武是一种领导派头,当自己刚升成党委成员的时候,要文武就开始把自己当成了平级,等到自己荣升常务的时候,对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领导。

    对于要文武的这种做法,一开始楚天齐认为对方是耍滑头、老油条,但在实际相处中,楚天齐发现这是对方工作严谨的一种表现形式。尤其是把自己当成领导的时候,要文武也没有刻意的迎合奉承,只是以一种恰当方式,把他自己放到了合适的位置。所以,要文武是一个知进退、识大体的人,因此楚天齐在今天和对方谈话的时候,就采用了一种宽松的方式,他知道对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果然,对方的表现,在楚天齐意料之中。

    同样是同事,而且以前就是自己下属,但杨大庆刚来的时候,楚天齐和对方的谈话,却采用了相对严肃的方式。因为在乡里的时候,楚天齐和杨大庆就比较随意,但这里已不是乡里。而且,两人年龄相当,杨大庆进入官场较晚,那种等级观念也淡薄。所以,楚天齐要对对方严肃一些,以免对方不能适应这种环境、角色的新变化,给他也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此时,开发区办公室里,姚志成正在收拾着东西,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既不舍也无奈,但还有一丝感激。

    新的办公室主任,是今天带着报到手续来的,但姚志成的不安已经持续了一周多。现在已经明确要文武替代了自己,而自己转任建设股股长,这个结果要比预想的好的多,他不得不反思自己。

    暂时已经尘埃落定,姚志成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一周前的事。

    上周三,姚志成刚上班,就接到了楚天齐电话。他原以为还是个别工作交待,就拿起笔和笔记本,去了主任办公室。

    当姚志成敲门经过允许后,他还像往常一样推门走进屋子,然后轻轻关上屋门,向主任办公桌走去。来到办公桌前,正准备坐到椅子上,他才意识到今天主任还没说“坐”这个字,便迟疑了一下,继续站着,抬头看着主任。

    楚天齐坐在办公桌后,满面阴沉,根本就没有让坐的意思,甚至连说话也懒的说。

    姚志成很纳闷,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了。平时只要自己走进屋子,主任一般都要例行说个“坐”字,有时还要说上一句“抽烟自己拿”。可今天这情形太不寻常了,主任的脸色沉的可怕,这是姚志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在姚志成的记忆中,他一开始不配合主任的时候,主任也不过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即使那次在省城出差时找女人被抓,当主任知道后,也说的风清去淡,只不过给自己上了十来分钟的“党课”而已。

    可今天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样子要比上次的事麻烦的多。否则,主任已经大权在握,完全没必要给自己来这种虚打实吓唬的把戏。那么自己究竟做错什么了,惹的主任如此生气,姚志成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起来。

    正自犯嘀咕的时候,楚天齐说话了:“老姚,我对你怎么样?”

    这话从而说起?但姚志成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只得如实回答:“主任,你没有计较我一开始的态度,更没有拿我的短处当把柄,对我可谓是仁至义尽。”

    楚天齐“嗤笑”一声:“仁至义尽?那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摆正位置了吗?”

    姚志成不禁心慌不已,但还是故做镇静的回答:“我,我一直兢兢业业,对主任不敢有二心。”

    楚天齐一拍桌子,怒声道:“姚志成,你竟然大睁两眼说瞎话。那我问你,你上周二晚上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在哪?”

    “我,我……”姚志成支吾了两个字,低头不语了。

    楚天齐脸上浮上了一抹冷笑:“那我再提示一下,你当时骑着摩托到了一个小区,身上穿着淡蓝色半袖t恤衫,还戴着头盔。我记得你白天好像穿的是白衬衫的。”

    姚志成依然不吱声,就那样摆着肉头阵。

    楚天齐似笑非笑:“老姚,你以前无论做什么,我都睁一眼闭一眼,有时甚至都忍让你。但我绝对没想到,你会和我的对手联合起来,来对付我,你……”

    “主任,我错了,我不该去那儿,但是,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姚志成说了好几个“但是”,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楚天齐摆了摆手:“行了,老姚,你我都是明白人,好自为之吧。”

    见对方很厌烦的挥手,姚志成深深鞠了一躬,走出了屋子。

    自从那天开始,姚志成就一直在担忧着,不知道自己将受到怎么的惩罚,但刚才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心里反而踏实了好多。

    正自想着往事,手机响了起来。姚志成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叫了声“主任”。

    手机里传出楚天齐的声音:“老姚,通知一下股室以上负责人,半个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

    “好的。”答应一声,待对方挂断电话后,姚志成放下手机,在固定电话上拨起了号码。

    姚志成知道,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履行这个任务了。马上,老要会替代老姚,要文武就成了那个上传下达的人。

第七百一十五章 一箭三雕

    下午一下班,姚志成没有像往常那样加班,而是直接走出屋子,骑上摩托车,赶回了家中。

    把摩托车停好,姚志成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院门却从里面开了,一个满脸抹粉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这个女人是姚志成老婆黄优雅。名字叫的挺有水平,可性格确实不敢恭维,用“河东狮吼”或是“母夜叉”形容都不为过。

    看到丈夫回来了,今天的黄优雅难得优雅了一回,笑吟吟的说:“志成,今天下班这么按时,是不是知道我回来啦?你肯定想我想的厉害了吧。”说着,向前靠来。

    姚志成没有接她这个茬,返身去推自己的摩托。

    对于丈夫的不解风情,黄优雅没有生气,而是走出院子,去帮着推摩托。一边在后边使劲,一边嘟喃着:“还假装正经?看你一会儿着不着急。”

    把摩托车放到院子里,姚志成没有搭理去关院门的妻子,而是径直走进家中卧室,把手中挎包扔到一边,“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

    黄优雅进到家中,一看丈夫竟然在床*上躺着,不禁心花怒放,小跑着扑到床*上,搂住了姚志成。嘴里还说着:“现在受不了了吧,那我就好好慰劳慰劳你。”她嘴上虽这么说,其实是她想让他“慰劳”了。

    一边说着话,黄优雅的手却没闲着,一边扒着姚志成衣服。很快,他就只剩下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她正要继续行动,却忽然意识到他今天一点也没有配合的举动,便住手疑问道:“志成,怎么啦?你不是躺在这儿等着我吗?现在还装什么呢?”

    姚志成没有说话,就那样望着顶棚,一言不发。

    “老姚,你到底怎么啦?”黄优雅看了一眼姚志成身体,忽然大怒道,“好啊,你是不是趁老娘不在,出去鬼混了,你看你那……”

    “鬼混个屁,老子哪有那心情?”姚志成忽然猛的坐了起来。

    听完姚志成的话,黄优雅先是一楞,随即满脸怒容,也坐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才压着火气道:“志成,你这是怎么啦?平时你对我可是很温柔的。对不对呀,姚主任?”

    姚志成把头转向妻子,大声道:“狗屁主任,我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不在办公室?高升啦?”问完觉得不对,黄优雅又质问道,“被踢开啦?踢到哪了?什么职务?”

    姚志成吐出了五个字:“建设股股长。”

    “建设股股长?还行啊。”黄优雅一惊一乍的说,“不对,你这是被冷落了。为什么?谁整的你?”

    “为什么,一天就知道‘为什么’,你还懂得什么?”姚志成回呛道。

    “妈的,自己被人整了,回来跟老娘撒什么气?”黄优雅在姚志成身上拍了一巴掌,然后跳下地,手指着姚志成,“你说,是不是姓楚的整的你?”

    姚志成没有说话,而是把头扭向一边。

    “哦,果然让我猜对了。”黄优雅恍然大悟状,“我美丽姐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还偏偏给他打掩护,说什么宅心仁厚,现在好了,拍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姚志成怒声道:“少他*妈给我说‘黄美丽’三个字,要不是听她瞎咧咧,老子还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呢。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

    “你骂谁?姚志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黄优雅说着,在姚志成身上挠了几下,“自己被人给骟了,还赖美丽姐,你他*妈的算不算男人?你倒是说说,我姐怎么害你了?”

    姚志成挑了挑眉毛:“好啊,说就说。你成天就听那个背兴娘们咧咧,非说不能一棵树吊死,非说要多条腿走路,硬是怂恿我去找什么狗屁刘主任。这倒好,不但被刘大智奚落一番,还让楚主任看到了。现在好了,哪头都不讨好,你满意了吧?”

    “等等,你说什么?他看见你去找刘大智了?这怎么可能?”黄优雅质疑着。

    “怎么不可能?人家知道我哪天几点去的,还知道戴着头盔,连那件专门换的t恤衫都说了出来,你说这能有假?”姚志成接连*发问,“你不说,我也不说,刘大智应该也不会说,人家不是看到了,又会是什么呢?”

    “是啊,怎么会被发现呢?”黄优雅嘀咕着,“肯定他在跟踪你,要不哪能那么巧?对了,一定是他对你不信任,安排了眼线对你盯梢。”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妈的,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采用这么下作的做法。不行,我找他去。他要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就不让他了。”说着,向外冲去。

    “站住。”姚志成怒吼,“人家这是网开一面,否则我能混上这个股长?再说了,开发区一旦升格的话,‘股’会变成‘局’,我就能成为局长,人家这是照顾我呢?”

    “照顾?亏你说的出,那还指不定驴年马月的事呢,反正现在股长不如那个办公室主任。再说了,办公室主任也会升的,说不准就成了班子成员了。”停下脚步,黄优雅追问,“什么人占了你的位置?从哪来的?”

    “要文武,原来的青牛峪乡办公室主任。”说完这句话,姚志成再次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要文武,青牛峪……”黄优雅喃喃着,然后忽然大吼,“好啊,怪不得呢,怪不得把你踢开,原来是给他的老同事让位呢。姓要的现在又是他老婆的人,他*妈的,不会是他俩共用一个女人吧。”

    “放什么狗屁?”姚志成怒斥道。

    “你算什么男人?玩蛋玩艺儿。”黄优雅没有像往常那样纠缠,骂过一声后,向外跑去。

    姚志成没有理睬对方,就那样躺着。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忙坐起身来,向外看去。可院里空空如也,哪有那个败家娘们?他只好叹口气,拿过衣服穿了起来。一边穿衣服,姚志成一边想着过往的事情。

    ……

    楚天齐刚来的时候,姚志成虽然没有直接和对方做对,但基本一直秉承王文祥的意思,算是王文祥的帮凶。后来随着楚天齐渐渐坐稳位置,姚志成对楚天齐的态度也慢慢的热乎起来。尤其是自从楚天齐抓*住姚志成把柄那时起,姚志成已经不敢对楚天齐阳奉阴违了。

    到后来,因为同学老梁的平安落地,王文祥对姚志成的威胁已经不存在。姚志成不必要听王文祥摆布,和楚天齐的关系一下子热络下来,他也由称呼对方“楚主任”,变成了直呼“主任”。对于王文祥的幡然醒悟,楚天齐也伸出橄榄枝,接受了对方的投诚。

    但是,没过几天,姚志成的态度有了微妙变化,他开始对楚天齐由很热络变成了纯粹的尊敬。不知是楚天齐没有发现,还是并没在意,反正对姚志成的态度还是不错,经常称呼其“老姚”,以示亲近。

    不曾想,就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听信了败家娘们的话,听信了她那个丑堂姐黄美丽的话,才招致今日的下场。

    姚志成现在反而轻松了好多,就好像是犯人等到了判决一样,而且这个判决还绝对是法外开恩。就冲自己做的这些事,换做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轻饶自己的,只有楚主任给了自己天大的恩泽。要是把楚主任换做王文祥的话,那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别说是还做股级干部,恐怕开发区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经此一事,姚志成深深后悔,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为楚主任的宅心仁厚而自惭形秽。

    ……

    就在姚志成后悔当初的时候,楚天齐一行却在饭馆里喝的正起劲。

    本来,楚天齐不准备晚上聚一聚,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焦点,不能太招摇。只是转念一想,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要文武可是来投奔自己的,自己怎么也得表示一下热情。

    如果召集开发区人员聚会,有些不合适,一是因为有姚志成在,大家都别扭。二是要文武刚到,和大家不熟,要文武也别扭。单位欢迎聚会可以过渡一段时间进行,现在可以搞一下私人朋友聚会。

    于是,楚天齐叫上了要文武、杨大庆,又喊来了雷鹏、二狗子。晚上一下班,就到了赵钢家的小饭馆,结果赵钢也正好在家,就六个人坐到了一起。

    这些人都比较熟惯,所以人们喝的很畅快,聊得也很开心。

    雷鹏又举起了酒杯:“老要,欢迎你啊,欢迎你由乡下进城,感谢你来给我哥们帮忙。你是我哥们的朋友,也就是我雷鹏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就言语一声。来,咱俩走一个。”

    “感谢雷队长,能在楚主任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尽职尽责,请你放心,请主任放心。如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老要我一定不客气。你是主任好哥们,跟你客气的话,那我就是太见外了。”说着,要文武的酒杯和对方碰在一起。

    “哈哈,要主任现在就进入角色了,张口闭口‘楚主任’的。不知道还以为多大官呢,其实就是一个小科级嘛!”笑着,雷鹏举杯一饮而尽。

    要文武也喝干了杯中酒,杯口朝外展示着。

    “哈哈哈……”众人都被雷鹏的话逗乐了。

    尤其楚天齐笑的更开心,因为他解决了一个酝酿很久的事情。而且还达到了一箭三雕的效果:首先成功调来要文武,自己有了帮手,对于要文武也是一个交待;其次成功占了办公室主任位置,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暂时还没有理由挪走姚志成;最后,虽然姚志成由办公室调到建设股,看似被冷落了,但姚志成还得感谢自己,感谢自己网开一面,感谢自己只是略施了一点儿惩戒。

    想着一箭三雕的效果,楚天齐好不得意。

第七百一十六章 明枪暗箭都来了

    第二天,刚到开发区上班,姚志成就感受到了人们的异样。其实从昨天上午一宣布完那个决定,他就变成了当天的重要话题。只不过他一直都在和要文武进行交接,没有去到建设股,也没有和别人进行交流而已。当然,他那也是尽力在避免着和同事们打照面。

    可今天有人说话,他就不能不搭茬了。虽然对方没有提昨天的事,但眼神里写的明白:你姚志成由办公室调任建设股,就是不受主任待见了。

    如果从实权来说,建设股股长要比办公室主任多一些。就拿请客吃饭来说,虽然办公室主任参加次数较多,但基本都是做为一把手的随从出现的。而那些股长们却经常是牵头应对饭局,多是饭桌上的主宾或是主客。

    当然,不只是请客一事,就是其它事情,办公室主任也多是给一把手打下手。说好听了是单位大管家,其实就是一个跑腿的。

    虽说平时实权要受到限制,但办公室主任和一把手接触的机会多,得到领导信赖的可能性就多。尤其单位副职缺位的时候,办公室主任也往往会是被推荐人选,有时甚至直接就是管委会成员,享受副科待遇。因此,一般情况下,从股长到办公室主任就相当于升了、受重用了,反之则是降了、被冷落了。

    姚志成这个办公室主任,虽说不是管委会成员,虽说只是正股。但他现在变成了股长,在人们印象中,还是没有得到领导信赖,被楚主任冷落了。

    昨天上午的股级干部会议,就是专门说办公室主任更换的事。办公室主任变成了要文武,姚志成就任建设股股长,填补了因韩文降职调离而空了半年的位置。

    从宣布调职决定那一刻起,姚志成和要文武就成了焦点人物。但两人受到的关注内容完全相反,要文武是被重用,是主任一直的朋友和同事,现在更是主任的得力助手。而姚志成无疑是被踢开,是给人挪位置。即使这样,姚志成还得表态:完全拥护这个决定。

    虽说姚志成不舍这个位置,但他知道楚天齐对他确实仁至义尽,是目前自己最好的结局,所以他昨天的表态也有很大的真诚在里面。但别人却不这样认为,都觉得他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是在揣明白装糊涂的说着违心话。

    对于姚志成的遭遇,有人同情,有人不解,有人幸灾乐祸。

    姚志成没有心情去区分人们的心态,他只觉得众人目光非常异样,像一道道火舌炙烤着自己。所以,他快速和别人打过招呼后,就进到了建设股办公室,直接坐到股长座位上。他不回头,不去看其他人。但他知道,那些人可是时时盯着自己,甚至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挤眉弄眼的,当然也会在内心腹诽着自己这个落魄的人。

    ……

    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换人,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在整个玉赤县官场生态中微不足道,就如沧海一粟似的平淡无奇。但就是这么一件芝麻绿豆的事,在玉赤县却被传的犹如石破天惊一样响亮,而且是官场和民间都在传,因为它涉及到了一个人——楚天齐。

    传言中,几乎都是一边倒的认识:楚天齐拉帮结派、打击异己,姚志成生不逢时、移位走人。

    对于这个结论,有些人更是阵阵有词:一件事可能是巧合,但是接连*发生三件事就值得猜疑了。要说楚天齐没有私心,要说他光明磊落,那纯属是骗鬼。

    第一件事,组建一个农业开发园区,就找来以前的前任——青牛峪乡农业办前主任石磊。第二件事,筹备一个中小企业局,又拉进来自己以前的下属——青牛峪乡农业办办事员杨大庆。第三件事,眼看年底将迎来开发区升格保留的机遇,就把开发区办公室主任这个重要的岗位换人,赶走姚志成,换上要文武。而要文武不但是楚天齐的老同事,还是宁俊琦的老管家。宁俊琦是谁?那是楚天齐的相好。

    楚天齐这是要干什么?分明是要组建开发区家天下,要让开发区由姓“公”变成姓“楚”,要组建“楚家军”。而青牛峪乡就是“楚家军”组建的后方输送基地,楚天齐是“楚家军”的当家人,宁俊琦是“楚家军”的灵魂和总设计。

    短短两三天,这个传言就传遍玉赤县官场,就传遍玉赤县县城的民间,正在以燎原之势向乡下民间漫延。

    对于这些传言,楚天齐焉能不知,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又能如何?总不能去堵别人的嘴吧。这事会有传言,在楚天齐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会被传的这么邪乎,这么面目全非。他听到的有些传言要更形象,更难听,甚至亲自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鼓噪,当然这几个人没有直接说出“楚天齐”三个字而已。

    那是今天早上的事,楚天齐起的较早,就去县政府前边广场健身,顺便听一听民情,这是他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当他到了广场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锻炼。他像往常一样,先是绕着广场跑了几圈,然后就去台阶那里蹦上蹦下。

    正这时,身边有两个女人的对话,传进楚天齐耳朵里,明显是在说开发区的事情。楚天齐扭头去看,一个女人抹的满脸粉*白,一个女人露着大黄牙,两人正向自己疵牙笑呢。

    看到楚天齐看向她们,她们不但声音没有小下来,反而还故意提高了好多:

    “我就奇怪了,办公室主任当的好好的,说换就换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你家老姚这姓就不好,姓‘姚’的‘姚’和‘摇摆’的‘摇’同音,和‘遥远’的‘遥’也同音,不但摇摆还遥远,那他能不下去?你看新来的这个姓就好,姓要,‘要’字不就是说要什么有什么吗?你昨天和你家老姚要了几次?他都给你了吧?”

    “给个屁,连他娘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我就和他说了,这有什么大不了,一个人还能总当官?说不准哪天就因为**或是作风下去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也可能很快就会换上一个正经人当头儿,等着吧。”

    “这世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越是好人越做官不长。你看那祸害吧,祸害了那么多人,不但当官,还当了两个主任,现在还组建了私人班底。再看我家老魏,副部长当的好好的,楞是被杀千刀的弄的降职降级,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家老魏也挺能呀,现在不是和人家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听说两人还自称忘年交呢,又是溜须又是舔的。”

    “放屁,你家老姚不也是成天跟屁虫似的?到现在照样被人家一脚踢开了。”

    “老魏溜须拍马。”

    “老姚跟屁虫。”

    两个女人就那样互相吵着、互相骂着,但眼睛却一直看着楚天齐那边。

    楚天齐已经听出来了,那两个女人在骂自己,而且他也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份。那个满脸粉*白的是姚志成老婆,那个大黄牙的是魏龙老婆,他以前还曾经见过魏龙老婆一面。

    两女人就是故意在骂,就是故意让自己听,说不准今天都是特意约好一起来的。虽然楚天齐这几天听了好多传言,但当着自己面骂,还是第一次。虽然他告诫自己不生气,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怎能面对别人的辱骂无动于衷?

    楚天齐尽力压抑着,但胸脯还是照样气的一鼓一鼓的。他心中暗道:怎么办?过去质问,还是立马走人?质问显然不明智,可能对方就等着自己过去,从而让自己丢丑呢。

    果然,那两个妇女身旁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把目光投向楚天齐。

    暗叹一声,楚天齐决定走人了,惹不起躲的起。刚转身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极其难听的尖厉声音:“夹着尾巴逃跑了。”

    觉得声音很熟,楚天齐回头看去,一个很难看的女人正看着自己方向高唱着,他见过那个女人——财政局工作人员黄美丽。

    “好男不跟女斗”。楚天齐自己解着心宽,回到了开发区。

    虽然已经回到开发区两个多小时,虽然已经气消了很多,但一想到三个女人那张狂的样子,楚天齐还是气愤难平。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思绪。他收拢心神,平心静气,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姚志成走了进来。

    看到姚志成,楚天齐不禁眉头微皱,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糟糕了一些。

    姚志成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脸上表情尴尬至极,陪着笑脸道:“主任,给您添麻烦了,早上的事我听说了。”

    楚天齐“哼”了一声,没有言声。

    “主任,对于这次岗位调整,我心服口服外带佩服。我佩服您有胸怀,真心感激您对我的照顾。早上的事情我提前完全不知情,都是他们几个败家娘们搞的,刚才听说后,我还回去把那个娘们胖揍了一顿。虽说我不知情,但毕竟是我老婆伤害了您,我特此过来道歉,我不敢乞求您的谅解,只是向您表明心迹。”姚志成说话时态度诚恳。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魏部长……哦,没事……对,对,不跟老娘们一般见识……咱俩谁跟谁呀……不用过来,我挂了。”

    放下手机,楚天齐长嘘了一口气:“老姚,回去吧,你老婆作妖和你无关。”

    听得出,对方理解自己,但并没有原谅那个女人。即使这样,姚志成也是感激不尽,深深鞠上一躬后,说了句“主任,我会永远记着您的大恩的。”说完,走出了屋子。

    望着关上的屋门,楚天齐长叹了一声:“明枪暗箭都来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祈望七夕平安

    虽然窗帘足够厚,但还是抵不住夏日暖阳的穿透,一大*片亮光带着温度射*进了屋子。

    床*上男女紧紧拥在一起,明明已经醒来,却不想睁开矇眬的睡眼。男人脑门较窄、体形偏瘦,女人体态丰满、两颊绯红。

    男人推了推女人:“大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女人胳膊动了动,攀上了男人的脖子,闭着眼睛撒娇道:“不嘛!今天不上班,又是情人节,我就不起床,你也不许起。”

    “情人节?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是周末。”男人摇摇头,“老喽,记性不好了。”

    女人“咯咯”一笑:“不老,我家老黄宝刀不老,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你真的忘了今天是情人节?”

    “真的,我每天只想着工作,哪有这些小情调?”男人不解风情的说。

    “老黄,你骗人。”女人说着,睁开了眼睛,把头伏到了男人胸口,“那你包里的钻石戒指是给谁准备的?”

    “有吗?”男人反问。

    “谁说没有?”女人说着,不顾走*光,翻身下床,从梳妆台上拿过男人的包,又到了床*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白金戒指,戒指上镶着一颗耀眼的钻石,“这是什么?给谁的?”

    男人支吾着:“给别人捎的,捎的。”

    “老黄,你可越来越浪漫了,跟我玩起欲擒故纵了。”女人说着,再次一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精美卡片,打开后,读了起来,“亲爱的晓英:七夕节快乐,感谢你陪我度过这十二年的时光,把美好青春都献给了我,祈望一生平安。永远爱你的老黄。”

    女人读完以后,把手中东西都放到床头柜上。然后重新躺下,双手紧紧环上男人的脖项,眼中晶光闪闪,动情的说:“老黄,感谢你,感谢你能记得这些。我知道这就是送我的礼物。难道还有同一个叫晓英的女子,陪了你十二年吗?”

    男人咧嘴一笑,凝视着女人:“晓英,你一直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无论顺境逆境。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再孤独,是你让我焕发了第二春。本来是想在今晚把礼物送给你,既然你已经看到,那现在就对你说一声:七夕节快乐,我爱你,亲爱的晓英。”

    女人“嘤咛”一声,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哽咽着道:“老黄,谢谢你,谢谢你的礼物。我现在也给你献上礼物,我爱你,我爱你。”说着,女人翻身压了上去。

    屋内*雨菲菲,屋外阳光明媚。床*上男女纠缠很久,才停了下来,屋子里陷入了暂时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男人长嘘了一口气:“晓英,你真好!”

    “老黄,你真行。”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要是每天都这样,每天都不用起床,该多好。”

    “想的美,还得工作呢,不工作怎么行?”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脊背。

    “工作?别提工作,提起来我就烦。”女人嘟着嘴,“那个骚*女人把持着整个乡党委,我连一点权利都没有,只能做个摆设。姓冯小嵬子,一点男人血性都没有,在那个女人面前连毛都不敢支,真不知道他究竟在她身上有什么短处。姓陆那小子也是个蔫土匪,三锥子扎不出个响屁来,纯粹老好人。就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权利又有限,真应了那句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男人安慰着:“不要这么悲观,你现在有这样的局面,很不简单。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容易,何况你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啦?女子照样能顶半边天。”说到这里,女人叹了口气,“要说姓冯那小子也玩蛋了,乡里人一个个被调走,他竟然连个屁都不放,他那个当县委副书记的大伯也是个孬种,什么话都不敢说。”

    男人摇摇头:“依我看,冯氏爷们在放长线钓大鱼,在下一盘大棋,是故意示之以弱,是韬光养晦。只是我一时之间,还看得不是太明白。”

    “别给他们爷们说好听的,纯粹都是软蛋。姓楚小子都折腾成那样了,老冯连个屁都不敢放,还韬光养晦?”说到这里,女人话题一转,咬牙道,“再不能让姓楚小子这么胡闹下去了,别人能韬光养晦,我们不能。现在他不光把姓石的弄去了,还弄去一个姓杨的小嵬子,最可恨的是姓要的叛徒也到了那里。”

    男人叹了口气:“哎,他这接二连三的动作,确实值得怀疑。姓石小子到那儿,可能是老王被人设计了,也可能是姓楚小子误打误撞。但叛徒老要到那儿,肯定是故意为之了,不过也可能只是为了壮大他的势力吧。也许这些都是偶然,也说不定。”

    “老黄,我也得批评你了,考虑什么事情总是拖泥带水的。你就没想想,这些人的结合,对谁威胁最大?他分明是针对你我的,哪有那么多偶然?”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姓石那小子一出现,全县都在传那年的事,传的面目全非。本来我俩都是受害者,在传言中反倒成了阴谋者。我在乡里还好些,毕竟离这儿远,也没人敢在我面前提。可你在政府大院里,每天闲言碎语那么多,真够你为难的。现在又把叛徒弄到了他身边,他想干什么?分明就是对付你呀。老要侍候你那么多年,肯定掌握了你所谓的证据或是**,说不准他们现在就在整你的黑材料呢。”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是啊,我还真没往深里想,让你这么一说,真有这种可能。那我们得好好谋划谋划,看看怎么应付他们。”

    女人“哼”了一声:“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惊风未动蚕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哪学得这么多词,快说说你的办法吧。”男人打断了女人。

    “呵呵,我们家老黄也急了,咱们可以这么着,给他背后捅一下……”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就是嘴对着男人的耳朵在说了。

    ……

    今天星期六,楚天齐难得的休一个周末,九点多的时候才起床。对于他来说,这么晚起床,是很少有的。

    他起的这么晚,还有两层考虑,一是计划晚上和宁俊琦共度七夕。二是尽量在屋里多待着,少出去,以期绕过七夕这道坎。

    这几年,楚天齐最怕一个房间号和一个日期。房间号就是三一五,只要是这个房间号,就没有一次太平过。日期就是农历七月初七,俗称七夕节。

    本来七夕是情人节,是男女恋人包括夫妻表达爱意的日子,是共享幸福的时刻。可楚天齐已经连续四年,在这个日子没有消停过,就跟怎么也躲不开似的。今年是连着第五年了,他想着如何躲过这个坎,最后想出了一个方案——足不出户。

    不准备出去,又无心工作,楚天齐就打开屋门暗锁,坐在椅子上,等着宁俊琦到来。

    无所事事,楚天齐还是不由得想起了前四个七夕的经历。

    第一个七夕,当时楚天齐还在市一中当教师。七夕当日,楚天齐专门选了市里一流的咖啡厅‘千里来相会’,包房也是特意选的‘情定今朝’。选这样的场所,他是为了向女友孟玉玲表达爱意,是为了求婚。谁曾想,初恋女友姗姗来迟,只给了他三个字:分手吧。然后便夺门而出,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孟玉玲上了别人的豪车,女友变成了前女友。楚天齐当晚喝的酩酊大醉,还被人从背后蒙住头胖揍了一顿,两年以后才知是魏超群等人所为。

    第二个七夕,正是楚天齐不得志的时候,一人在青牛峪乡各村检查校舍安全,当晚就住在了甘沟村。正睡到半夜,突降暴雨,村小学教师常文被掉下的房梁砸中,下肢没有了知觉。后来,正是由于给常文治病采药,他的父亲楚玉良从山上掉了下来,头部失血过多,昏迷了一百多天。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身体才算基本恢复。

    第三个七夕,当日先是受到岳婷婷戏弄,被路人取笑。后又被她胁迫,陪她到咖啡厅共度除夕。安顿好大醉的岳婷婷,楚天齐返回住宿旅店,在半路遇到了胡三等人的报复。万幸自己有功夫在身,对方自恃过高、明目张胆,他才算打退众人,躲过一劫。

    第四个七夕,就是去年。当时楚天齐去仙杯峰考察,中途突然下雨,骑摩托下山的时候,遇到险情,便急忙跳车。没有车毁人亡,但却掉进了地洞。要不是有父亲准备的吃食、用具,要不是宁俊琦、夏雪寻找,自己还不知道要在洞里待多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呢。

    今年的七夕能平安吗?能破那个魔咒吗?祈望七夕平安。

    正想着往事,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今天是星期六,大家都休息,谁会来?

    大脑里刚打了个问号,“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心中疑惑,楚天齐随口问了句:“谁呀?”

    “我呀。你在啊?”话到人到,一个人推开屋门,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人还没到近前,香味已经钻进鼻孔。

    看到此人,楚天齐心中一惊:难道七夕魔咒又来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嚣张女人有恃无恐

    “主任,发什么楞呢?是不是见到我特别惊喜,还是惊讶于我的美貌呢?”来人说着,已经到了办公桌前面,“其实我一直是这么漂亮,只不过现在又加了个‘更’字而已。”

    确实是加了个“更”字,不过不是“更漂亮”,而是“更骚”了。心中正暗自腹诽着,浓烈的香水味不时冲进鼻管,楚天齐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女人身子往后一撤,厌恶的挥了挥手,生怕有鼻涕之类溅落身上。低头检视一番,发现没有那种脏东西,她才抬起头,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主任,至于这样吗?您还能不碰女人?哪个女人没有香味呀?”

    越说越露骨,楚天齐不禁眉头微皱,严肃的说:“任芳芳,注意形象,瞧你的素质。你要知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谁,是你的上司——开发区主任。”

    “咯咯,好怕哟!您是开发区主任,是上司。”任芳芳故意做出一种姿态,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对了,好多男上司会对女下属性*骚扰,您这是在提醒我吗?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无……”终于没有说出那个“耻”字,楚天齐厉声道:“任芳芳,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有工作要谈的话,请你下周再来,今天可是周末休息,不办公。如果要是存心奚落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样?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任芳芳眉毛一挑,然后却忽然笑了,“哦,你刚才在提醒我,今天不办公,那是不是说要谈私事呢?”

    越说越不像话,楚天齐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声道:“任芳芳,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任芳芳脸上脸色变了几变,冷哼道:“官不大,倒是官僚的很,比你大的官我见多了,还没有一个人跟我这么说话呢。”

    楚天齐心中暗道:见过又怎样,谁知道你和他们怎么见的,是开着灯还是关着灯?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好多县领导都没有休息日,你一个小科长还说什么周末不办公。我今天就是来办公的,你不办也得办。”说着,任芳芳拉开随身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扔到了桌上。

    纸上红色印章落入楚天齐视线,再一细看,“组织部”三个字进入他的眼帘。抬头看了一眼任芳芳,看到的是对方不屑的神情。楚天齐收回目光,拿过那张纸看了起来。

    纸上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但是传达出的意思却让楚天齐很震撼。

    这是一张普通打印纸,纸上面有红色字头“**玉赤县委组织部工作函”。字头下方,是工作函内容——“玉赤县开发区管委会:兹有你单位财务股长任芳芳同志,多次到单位申请消假上班未果,后向我部进行反映。经核实,任芳芳同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完全具备重新工作条件。要求开发区管委会接此函后,立即恢复该同志职务,并安排该同志立刻上岗,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推诿搪塞。”工作函下方是组织部公章,最下方是昨天的日期。

    看完工作函,楚天齐很长时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任芳芳,工作函我已收到,但今天确实是周末休息,请你下周一来接洽相关事宜。”

    任芳芳鼻子“哼”了一声:“好吧!”转身欲走,然后又返回身,向楚天齐走去。

    不好,这个女人没有站到办公桌前,而是绕过桌子向自己走来。怎么办?楚天齐预感不妙,正准备夺路而逃。

    任芳芳适时说了话:“主任,今天可是情人节,你的小情人没来吗?还是在等着有缘人呢?”说着话,她已经上身前倾着,慢慢向楚天齐靠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楚天齐急忙一转椅子,背对着对方,然后快速站起,从桌子旁边的空隙走了出去。并大步到了办公室门口,打开屋门,站到了外面。

    “哈哈哈,你怕了,怕我吃了你。”大笑过后,任芳芳语含讥讽,“不要自作多情,有的人看似人模狗样的,姑奶奶还看不上呢。”说完,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门口方向。

    楚天齐赶忙躲开门口,站到一边。

    任芳芳来到门口,停了下来,并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头,做了一个挑逗的动作。她看到对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并且满脸尴尬,便狂妄的“哈哈”大笑几声,故意扭动着腰*肢,晃着屁*股,“咯噔咯噔”的踩着节奏走了。

    好大一会儿,楚天齐才缓过神来,快速走到楼梯处,向下看去。没有看到人影,但女士皮鞋的响动还在,不过听起来却越来越远。随着钛金门响动过后,皮鞋声彻底消失了。

    楚天齐长吸了口气,又长嘘出去,低骂了一声:“这个臭不要脸的。”骂完返回了办公室。

    盖着大红印章的工作函,还静静的躺在桌上,是那样的刺眼。楚天齐拿起纸张看了看,并翻看了背面。然后又找出以前的组织部文件,对比公章、文件格式,都没有什么异常。那就说明这个文件肯定是真的,肯定是出自组织部,但这内容却不寻常,不禁让他犯了嘀咕。

    楚天齐嘀咕的,已经不是工作函的真假问题,而是组织部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份函件,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措词。这么一件小事,至于组织部专门出这么一份函吗?可组织部偏偏就出了,而且偏偏就写着这样的措词。

    越想越不明白,楚天齐在手机上拨出了一串号码。

    不多时,手机里传出徐敏霞的声音:“小楚,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昨天一忙就忘了。那个任芳芳,病假提前结束,要回去上班,开发区要妥善安排。”

    “她已经来过了。”楚天齐说罢,又反问,“为什么?”

    徐敏霞的声音有些疲惫:“没有为什么,病好了,自然就不用休假了。”

    “那也不至于组织部下文,还写的那么严厉吧?”楚天齐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不要问了,组织部怎么要求你就怎么做。”徐敏霞的声音透着无奈,“对了,对开发区原帐目审计工作结束,没有问题,也不做结论。”

    “为什……”话说到一半,楚天齐又转换了话题,“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挂了。”徐敏霞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把手机放到桌上,楚天齐陷入了沉思。

    从刚才的通话中,楚天齐听明白了:徐敏霞也知道组织部发函的事,也认可了这个事。徐敏霞都认可了这个事,那就说明这个工作函的出台,指定不是组织部部长的授意,肯定授意的人要比部长高。否则,就凭徐敏霞的强势,她是绝不会认可组织部长做法的。

    能指挥动组织部长的,只有大领导和县里三把手,而从三把手近期的态度看,他发话的可能性非常小。再结合指挥撤掉审计这个事,那么这个发话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大领导对楚天齐不感冒,全县人都知道,楚天齐当然也清楚。但是,为什么对方偏偏要拿一个芝麻绿豆的事做文章呢?是他凑巧而为,还是故意为之?从工作函措词看,显然是在为任芳芳撑腰,显然是在训斥自己这个主任。尤其撤掉审计一事,更是搬走了任芳芳头上悬着的利剑。这一系列做法,说明大领导对任芳芳非常之好,就是在为她出头。可他为什么要替她出头呢?

    “莫非……”一个念头出现在楚天齐脑海,他不禁笑了:难道真是那么回事,还是自己的想法太邪恶了?可是除此之外,又该做何解释呢?要不就是任芳芳还有大后台?那么这个后台又会是谁呢?最起码是能指挥动县里大领导的人。

    不管真*相如何,但从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任芳芳肯定有后台。否则,不会出台那样的工作函,更不会撤掉审计组。从任芳芳今天的嚣张态度看,也证明了她有后台。因为今天她那不只是单纯的犯骚,而是通过挑逗,在蔑视自己,在表明我任芳芳眼里就没有你这个主任,她是有恃无恐。

    ……

    正想着事情,“叮呤呤”的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了电话听筒。

    电话里传出宁俊琦的声音:“你还真在屋里呀,是不是一直就没敢出去?”

    “是呀,躲着点吧。”楚天齐笑着说,“你到哪了?”

    “我已经进城,正在购置晚上的吃食和一些小零碎,省的你不敢出来。”说着,宁俊琦又嘻笑道:“就没有婷婷什么的去找你?”

    宁俊琦之所以有此一问,是知道前年七夕的事。并且楚天齐昨天还特意说了近三次七夕的遭遇,只是没有说那年被甩的事。

    “没有什么婷婷,倒是来了一个芳芳,一个丧门星。”楚天齐简要说了任芳芳来的事。当然,楚天齐主要是讲了任芳芳的嚣张气焰,并没讲戏耍自己的事。

    宁俊琦“嘿嘿”笑着:“我分析她也勾引你了吧?大周末的,还是七夕,这日子不是特选的吗?”

    “哪有的事?”楚天齐嘴硬着。

    宁俊琦嗔道:“别不承认,一会儿再审你。对了,你刚才说的事,应该就是一个坎,不过这个事已经发生过,说明这坎已经过了。”

    “坎真的过啦,这也算一坎?”楚天齐欣喜着道。

    “嗯,算。”宁俊琦肯定的说,“下楼等着拿东西吧,我一会儿就到。”话音刚落,声音戛然而止。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上门挑衅

    又待了十分钟左右,楚天齐走出办公室,准备到楼下去拿宁俊琦采购的东西。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传来“咯噔咯噔”的女士皮鞋声音,他以为是宁俊琦到了,就喊了一声“俊琦”,快步向楼下走去。

    没有期待中的回应,女士皮鞋声音也停止了。楚天齐不禁心中一凛:难道任芳芳没走?正自狐疑,一个人的脸庞出现在视线中,这张脸不是女人脸庞,而是一张男人的脸。看到此人,楚天齐的脸色就是一变,变的非常难看。

    男人眉毛一挑,嘴角挂着一抹讥笑:“楚主任,别来无恙啊,咱们又见面了。”

    “你来干什么?”楚天齐的声音很冷,“这里不欢迎你。”

    “楚主任,你这一个芝麻粒大的小科长,倒是官僚的很啊。”男人上前一步,吐着满口酒气道,“我们可是合作单位,你忘了?哦,可能你还不知道吧?”

    “我没时间跟你费话。”说着,楚天齐想要继续向楼下走去。

    男人向后一侧身,倾刻间,右手拉着一个女人过来了。女人尽管极不情愿,但那纤细的小胳膊哪能经得住男人的拉扯,只好*紧皱眉头、表情痛苦的跟了过来。

    看到女人的一刻,楚天齐楞住了:她怎么也在?他此时也明白了,刚才听到的皮鞋声音,分明就是她在走路。看到这个女人,一幕幕往事纷纷涌进脑海,有甜蜜有心酸,更多的是无奈和苦痛。

    “怎么?不走啦,老情人见面,怎么也得亲热亲热吧。”男人一用力,把女人拉到了前面。

    男人声音很大,二楼一些办公室已经有人伸出头,在偷偷看了。虽然今天休息,但皮丹阳的人只是星期日休息,大部分人今天都在上班。就是开发区人员,也不敢保证没人加班。像对方这样大声喧哗,保不齐就会让人们听去,并广泛扩散,没准这正是对方的目的。这样想着,楚天齐没有理对方,而是快步上楼,向自己办公室而去。

    男人在后面喊着:“站住,老情人眼巴巴的看着你,你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也太无情了。我倒想问问,当了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怎么就一下子抖起来啦?我记得四年前,也是今天,有一个人……”

    本已到了三楼,听到男人的声音,楚天齐又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怕对方胡说八道,而那个男人却要故意为之。就这家伙这么一嚷嚷,不只是楼上楼下听到,一会儿俊琦来的时候,也肯定能听到,这怎么行?于是,他又返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楚天齐质问。

    “干什么?甲、乙双方好好谈谈。”说着,男人再次把手中的女人向前一扯,“妈*的,公事私事我都是乙方,也太他娘的亏了。”

    楚天齐明白,对方说的公事是指给开发区施工的事,私事是指三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把私事也比做甲、乙方,显然是对方在恶心自己和他手中扯着的女人。

    抬头看向女人,只见她表情甚是痛苦,显然是难忍拉扯之痛,楚天齐沉声道:“放开她,进屋谈。”

    “哈哈,倒是旧情难忘,还挺知道怜香惜玉的,也罢,反正我也是乙方,就听甲方一次。”说着,男人放开了女人。

    “走吧。”楚天齐说完,率先上楼,向办公室走去。

    身后传来女人不愿前往的话,还有男人的大声喝斥声。

    快步进屋,楚天齐坐到了办公桌后,迅速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究竟又该发生怎样的事情?

    刚才这一男一女,楚天齐绝对没想到,更没想到会见到他们。但当这二人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筹划这一切,可能就包括今天如此见面一环。对方是上门挑衅来了。

    很快,一男一女进了屋子。这二人不是别人,男的是楚天齐的情敌,曾经抢走他初恋女友的张鹏飞,女人正是他的初恋女友孟玉玲。

    张鹏飞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对着孟玉玲道:“去,到你老情人这儿了,你也算是半个主人,赶快去拿瓶水,老子渴死了。”

    孟玉玲低着头,从沙发旁的纸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了张鹏飞。

    张鹏飞喝了两口,骂骂咧咧的说:“真他妈解渴,就是有点酸,全他娘的醋味。”

    看出对方有找茬的意思,楚天齐沉声道:“张鹏飞,有话就说,说完走人。”

    “当然有话要说。你是不是特盼我离开,你好和老情人再热乎热乎?”张鹏飞嘻笑着。

    楚天齐手指张鹏飞:“我没时间跟你扯闲篇,有什么话快说。否则,恕不奉陪。”

    “好,好饭不怕揭锅晚。”张鹏飞又喝了两口水,慢悠悠的说,“我刚才说到了甲、乙方的事,你是不是还不明白?我就给你说说。”

    “哼,你以为你的小伎俩我不清楚?”楚天齐不屑的说,“这个鹏阳建筑公司,就是以你和皮丹阳名字中的一个字命名的,法人张霞那是你的堂姐。你自以为玩的精妙,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哦,看来你还知道一些,但我想有的事你就未必清楚了。”张鹏飞“嗤笑”了一声,“开发区屁大点的一个活,你还弄了个什么狗屁招标,还说要公平、公正。在我眼里,这就是个笑话,让你所谓的公平和公正见鬼去吧。结果怎么样?还是我的公司中标了吧。”

    楚天齐“哈哈”一笑:“那又怎样?不就是你的公司在给开发区服务,你在侍候我吗?工程做的好了,开发区赏你点利润。做不好的话,恐怕你就什么也摸不着了,还得随时等着我们采取法律手段吧。”

    “笑话,天大的笑话,跟我张鹏飞说法律,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张鹏飞也回以“哈哈”大笑,“你应该听说过这段话吧,‘你跟他**制,他跟你讲国情;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政策;你跟他讲政策,他跟你耍流氓。’”

    “你的意思是要耍流氓、玩无赖?”楚天齐反问。

    “怎么,怕了?”张鹏飞阴阳怪气的说,“我真奇怪,上次龙哥怎么就把你放了,而且还是全须全尾的放了。”

    听到“龙哥”二字,楚天齐眼睛眯了起来,沉声道:“张鹏飞,果然是你干的,我当时就怀疑到了你头上。”

    张鹏飞大咧咧一笑:“是我,好汉做事好汉当。另外,我不妨告诉你,段哥也有一份。”

    “果然是你们两个败类。”说着话,楚天齐紧紧攥住了拳头。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是怎么被放的,是用什么方法打动的龙哥,是哭诉、是求饶,还是装软蛋?不会是忍受了胯下之辱吧,难道你要学韩信?可你连韩信的一个脚指头也跟不上呀。我猜是你给他磕头叫爷爷了吧,要不就是舔人家的夜壸了。”张鹏飞讥讽道,“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楚天齐咬牙说着,慢慢站起身,拳头攥的更紧了,手臂上青筋暴露。他的左耳急速动了几动,迈出了左脚。

    张鹏飞注意到了楚天齐的异常,忙问:“你想干什么?”

    楚天齐嘴角微扬,牙关紧咬:“你马上就知道了。”

    “天齐,你可不能犯傻,不能动他一指头。”孟玉玲忽然说了话,“他爸是……”

    张鹏飞打断孟玉玲的话,举起了巴掌:“吃里扒外的东西,臭婊……”

    正这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无形中阻止了屋里的一切动作和声音。

    同时,还有女人的喊声:“天齐,怎么搞的,说好下去拿东西,怎么……”声音戛然而止,宁俊琦出现在门口。

    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孟玉玲,宁俊琦不禁心中一凛:她怎么在这儿?随即满脸怒色,看向楚天齐。

    在省城雁云大厦,宁俊琦曾经见过孟玉玲,当时楚天齐、云翔宇等人也在。于涛在前台等着给楚天齐登记房间,其他人正在大堂休息区闲坐,孟玉玲就出现了。那时,孟玉玲看到楚天齐后,紧紧盯着他,眼中迅速溢满泪水,不由自主的向楚天齐走去。楚天齐也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后来,是同伴叫她,孟玉玲才带着悲伤,不情愿的离去。

    当时宁俊琦就猜出了端倪,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个女孩就是楚天齐初恋女友,叫孟玉玲。

    没想到今日这个孟玉玲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七夕节,她到底要干什么?他楚天齐要干什么?宁俊琦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心中烦乱,自然要楚天齐给个解释。

    楚天齐知道宁俊琦什么意思,赶紧迎了过去,伸手去接宁俊琦手中东西,并说道:“俊琦,正要下去接你,正好赶上张鹏飞张老板二人来访,就耽搁了。”

    “张鹏飞,张鹏飞。”宁俊琦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的名字,很快“情敌”两个字出现了,还搜索到了张鹏飞的另一个标签。她看了看三人的表情,猜到了什么。同时,也不禁为楚天齐多了一丝担忧。

第七百二十章 血口喷人

    宁俊琦脸色瞬息万变,很快恢复了镇静。她微微一笑:“哦,是这么回事啊,那你们继续谈,我把东西放进去。”说着,独自提着东西,进了里屋卧室。

    张鹏飞讥讽道:“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一个个都他*妈那么水灵。不像我,搂了棵白菜还是二手的,是破烂货,是个不下蛋的鸡。”

    “张鹏飞,说话干净点儿,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楚天齐警告道。

    “哟呵,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量。”张鹏飞自然不甘示弱,站了起来。

    “你们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孟玉玲猛的抓*住张鹏飞胳膊,央求着。

    张鹏飞扭脸一翻眼皮:“好好说?说你*娘个*,你他娘的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有脸说话?”说着,一甩胳膊,把孟玉玲甩到了沙发上。

    “张鹏飞,你算不算个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楚天齐喝斥道。

    “呵呵,心疼啦?关你屁事,她是老子女人,老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女人就是让人玩的。”说着,张鹏飞一步跨过去,抓*住孟玉玲的头发,把脸靠了过去,“老子就给你来个现场表演。”

    “你他*妈找抽。”楚天齐迈步跨了过去。

    忽然一双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一个声音响起:“天齐,不可鲁莽。”

    “他……”楚天齐扭头,看到宁俊琦拉着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去做。

    冲着楚天齐摇摇头,宁俊琦轻声道:“别冲动,看我的。”

    楚天齐收住前行的脚步,站在那里。

    此时,张鹏飞已经扑倒在沙发上,正试图撕扯孟玉玲的衣服,孟玉玲“呜呜”哭着,不停的央求着。

    “住手。”宁俊琦大喝一声,“张鹏飞,你也有母亲、姐妹,你母亲、姐妹也是女人。你现在欺负孟玉玲,就等同于欺负你的母亲、姐妹,你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

    话音刚落,喧嚣声停止了,只有女人的哭声还在,是孟玉玲在哭。张鹏飞已经住手,正愤怒的看着对面的宁俊琦。

    指着宁俊琦,张鹏飞骂道:“臭娘们,骂人不带脏字啊,你就不怕我……哼哼。”

    “你要怎样?”宁俊琦反问。

    张鹏飞没有回答对方,而是转换了话题:“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他相好的,就是那个姓宁的乡书记吧?”

    宁俊琦淡定的说:“我是宁俊琦。”

    “就凭你刚才的话,我让你这个破乡书记当不成。”张鹏飞威胁道。

    “张鹏飞,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这么大言不惭。”宁俊琦不屑,“你不就是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爹?不就是你爹正想当副部吗?”

    张鹏飞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宁俊琦笑而不答,笑容是那样的让人琢磨不透。

    张鹏飞脸上神色数变,不停的打量着宁俊琦。过了好几分钟,才咧嘴道:“宁书记,刚才说话多有冒犯。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请勿见怪。”

    宁俊琦没接他这个茬,而是让楚天齐坐回椅子上。她自己也把办公桌旁的椅子搬开,放到楚天齐旁边,坐在了上面。

    “宁书记,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情况的?”张鹏飞追问着。

    宁俊琦语含讥讽:“你张老板是谁?在河西省名头太大了,谁不知道?”

    “听说你以前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家里长辈怎么称呼?没准互相还认识呢。”张鹏飞重新坐到沙发上,套着近乎。

    楚天齐听出来了,张鹏飞是被宁俊琦刚才的几句话给唬住了,想要套宁俊琦的话呢。

    “张老板,无可奉告。我提醒你,如果有正事的话,就赶紧谈,要是没有的话,就请回吧。”宁俊琦冷冷的说,“像你这种做法,非常不受欢迎。”

    张鹏飞连连点头:“呵呵,既然你不说,我就不问,不问。”

    宁俊琦刚进来的时候,张鹏飞只觉得是一个漂亮女孩,他心中更多的是对楚天的嫉妒,并没过多去想宁俊琦的身份。可是宁俊琦一张口就点出了父亲的动向,让他不得不对宁俊琦另眼相看。了解父亲是市委书记不难,但父亲正在运作副部的事,却不是谁都知道的,最起码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而且也才知晓一二。

    于是,刚才张鹏飞就对宁俊琦好一阵打量。一般女孩,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几乎就没有人能在自己的注视下那么坦然。而这个宁俊琦不但神态自若,并且还自带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让他不敢轻视,也收起了亵渎之心。

    张鹏飞觉得宁俊琦的家庭肯定有些说法,便在脑中搜索着省里的领导,包括一些重要厅官他也过滤了一遍,可就是没有找到姓宁的大官。但他总觉得这个姓宁的小娘们不是一般人,就想和对方套近乎,以期了解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张鹏飞平时比较骄横,但那是分跟谁,他并不是楞头青。要是比他家势力大的人,他不光不会耍横,相反还会尽量结交。可是宁俊琦并不理他这个茬,张鹏飞就更觉得这个女孩儿不能小窥了。

    于是,张鹏飞干笑两声后,换了语气:“宁书记,我是鹏阳建筑公司股东,是农业园区项目施工方,和甲方谈一些事情不为过吧?”

    “当然。”宁俊琦点点头。

    张鹏飞语气满是商量:“在谈公事之前,我先诉诉苦,可以吗?”

    “别问我。”宁俊琦说着,把头扭向了楚天齐。

    看到是这个情况,张鹏飞又问了一句:“可以吗?楚主任,你不会不让说吧?”

    本不想搭理对方,但对方已经直接问到自己,如果不给一个答复的话,好像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张鹏飞上来先叹了口气:“哎,家门不幸啊。你说我张鹏飞好歹也算是企业家,算是一个成功人士,可我到现在,连个后代都没有。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我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的话,又怎么有脸去面对我的列祖列宗呢。我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已经有事实验证过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在场众人。

    宁俊琦不明白张鹏飞要说什么,楚天齐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没有好屁。而孟玉玲却是满脸苦涩,几次起身想走,都被张鹏飞的胳膊按住了。

    “那问题只能出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说着,张鹏飞指了指身旁的孟玉玲,“我向医生咨询过,医生说了好几种情况,我觉得有一种情况最值得怀疑。医生说,女人如果经常堕胎的话,就很容易怀不上,肯定是她……”

    “你胡说。”孟玉玲喊道。

    “你……”张鹏飞举起巴掌,然后又轻轻放下了,叹了口气,“哎,玉玲啊,你跟我的这几年,也不能说是对我不好,可有些事你不能瞒我呀。我是个男人,也要脸面,也想要传宗接代,可你连一只蛋也下不了,你让我这脸往哪搁?”

    孟玉玲抽泣着:“我说要去检查,你不让呀,省里不行,去**市也不让。”

    “你说的轻巧,我们一家人都是要脸面的,省里也好,首都也罢,保不齐就遇到熟人。如果要是朋友们知道我有一只不下蛋的鸡,那我的脸就彻底没了,我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呀。今天也没外人,你要不就把以前的事说一说,让我心里明白明白。我保证既往不咎,反正我这绿帽子也戴了,只是你别让我一直糊涂下去。你以前到底是打过三胎?还是四胎?也或者是无数胎?”张鹏飞说话时,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孟玉玲声音很低的哭诉着:“张鹏飞,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第一次不是给你了吗?你现在还……还这么埋汰我。”

    张鹏飞摆了摆手:“谁能说的清呢,你当时还假装不愿意,我又喝的迷迷糊糊的。事后你让我看那点血,我知道你从哪弄的,再说了,现在技术这么发达,什么东西不能重新修好呀。”

    对于张鹏飞的话,屋里三人都听明白了,但反应各不相同。

    孟玉玲是羞愤难当,只知道掩面哭泣。

    宁俊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听到这些,已经羞的满面通红,连脖子都红了,听也不是,走也不是。而且她也有一种急切想了解事实真*相的心理,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天齐气的脸色铁青,没想到这个张鹏飞竟然这么无耻,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自己和孟玉玲虽然相爱好几年,可根本就没有做那男女之事,自己到现在还是童*男之身呢。他恨不得现在把那个家伙撕碎了,可要是那样的话,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就是打断对方的话,都会让人怀疑的,尤其宁俊琦还在身边。他也只好坐在那里,不停的运着气。

    “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以前谈了四、五年,成天在一起腻着,能不干那事?都是年轻人,都从那时候过来的,谁也甭瞒谁。”张鹏飞慢条斯理的说,“哎,我戴绿帽子都认了,你就不能让我明白明白。说吧,算我求你了。”

    “血口喷人。谁要胡说就不得好死,就遭报应,天打五雷轰。”孟玉玲仰起挂满泪痕的脸颊,哭着道。

    张鹏飞拉着长声道:“玉玲,别这样,一说这事你就急,发誓有什么用,那都是迷信,是骗鬼的。”

    无耻,做人竟然能这般无耻,这应该就是流氓人的流氓做法吧。楚天齐脑海中马上闪出一句话:流氓会武术,简直弄不住。同时,他的拳头已经攥的“咯吧咯吧”直响了。

    忽然,孟玉玲“嗷”的一声惨嚎,挣脱张鹏飞的手,踉跄着向门口冲去,嘴里喃喃着:“好,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第七百二十一章 步步紧逼

    看到此种情况,宁俊琦马上站起身,冲过去,抱住了孟玉玲:“玉玲,你可不能这么傻呀,为这种人不值。”

    “放开我,我不想活了,没脸活了。”孟玉玲挣扎着。

    此时,楚天齐也已到了两人身边,站在那里,挡着门口方向。

    “哎,成天就是这一套,烦不烦。”张鹏飞出奇的冷静,“你说你心怎么这么狠,想拿捏我就罢了,现在竟然要在老情人这儿寻短见。你说你要是跳楼,或是上吊了,那最先遭殃的不是你的老情人吗?他的官还能当的成吗?说不准还会承担一个杀人的罪名呢。”

    “啊……”又是一声惨嚎,孟玉玲瘫在宁俊琦身上,嗓子里不停的发出声声哀鸣。

    宁俊琦愤怒了,满眼泪花,手指着对方:“张鹏飞,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一个畜生,畜生。”

    “你骂……”张鹏飞喊出两个字,马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一缓,“宁书记,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咱俩都是受害者。我现在木已成舟,反正绿帽子已经戴上了。你还年轻,又那么优秀,可要三思而行啊!”

    “你,你无耻,人渣。”宁俊琦气的破口大骂,“你,你就是十足的败类。”

    张鹏飞笑着道:“有气质的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这么好听。”

    “你他*妈找打。”楚天齐终于忍无可忍,奔着张鹏飞冲去。

    “天齐,不要。”宁俊琦放开孟玉玲,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抱住了楚天齐的胳膊。

    宁俊琦可是见过楚天齐武力值的,在这种盛怒情况下,一拳下去,还不要了张鹏飞的命?最起码也打对方个生活不能自理。

    “俊琦,放开我。”楚天齐眼球血红,目眦欲裂,“放——开——我。”

    宁俊琦拼命抱着楚天齐:“天齐,你还有锦绣前程,我们还有美好未来。你可不能犯傻,为了这么一个人渣,不值。”

    “我……你放开我。”楚天齐低吼着,但并没有粗暴的甩开宁俊琦。

    张鹏飞叫嚣着:“呵呵,敢跟老子动粗?老子只要一个电话,分分钟就会有人灭了你。”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众人都停下动作,向门口望去。

    楚天齐停止了挣脱,轻声道:“放开我吧。”

    宁俊琦迟疑一下,松开了手臂。

    楚天齐缓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咚咚”,敲门声继续着。

    “哪位?”楚天齐问道。

    门外有人说了话:“楚主任,我是皮丹阳。”

    楚天齐“嗤笑”着说:“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屋里都有谁,您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皮丹阳在门外应着。

    稍微停顿了一下,楚天齐道:“好吧,说清楚了也好,也算有个了断,门没插,进来吧。”

    屋门轻轻推开,皮丹阳走了进来。

    此时,宁俊琦正把瘫坐在地的孟玉玲往沙发上弄着。而张鹏飞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大咧咧的看着进来的皮丹阳。

    皮丹阳关好屋门,对着楚天齐和张鹏飞各自抱了抱拳,说道:“楚主任,张总,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大吵大闹的,对二位名声都不好,不如平心静气的谈一谈。有些事情只要谈开,就没事了。”

    “少他*妈充大瓣蒜,你算老几?还想做和事佬?门都没有。你不够格。”张鹏飞手指着皮丹阳,“把我和他放一起,你不是成心恶心我吗?就他那贱样,他配吗?”

    “张总,话不能这么说,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楚主任是官,你是商,本身就没有可比性。”皮丹阳平心静气的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矛盾,可能就是误会,并不是深仇大恨,又何必这么纠缠不休呢?”

    “你什么意思?说什么他是官我是商,你是说我比不上他?”张鹏飞爆着粗口,“妈的,我俩这还不叫深仇大恨?我的女人是他玩剩下的破烂货,老子从娶这个女人那天,就已经戴上了绿帽子。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历来就是不共戴天,你竟然说什么狗屁‘误会’。误会你*娘个*,要是你老婆也是这种货色的话,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寡淡话?”

    皮丹阳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胸脯起伏着,显然异常生气,但他深呼吸了几次后,声音低沉的说:“张总,我之所以进来,是希望大家不要剑拔弩张,是想化解双方的一些敌意。你不要误会,也请不要出口伤人,尤其不能拿我的长辈开骂,人都是有尊严的。”

    “哟呵,真成大尾巴狼了,还扯什么狗屁‘尊严’。你也配?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我张鹏飞的一条狗。我养着你,就是让你在适当的时候叫几声,不曾想,你反过来还要咬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张鹏飞翻着眼睛,出口成脏。

    皮丹阳沉声道:“张总,能听就听,不能听拉倒,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这么侮辱我吧?”

    “一会儿‘尊严’,一会儿‘侮辱’的,你跟老子拽什么拽?”张鹏飞骂骂咧咧着,“我告诉你,姓皮的,你要想挣钱,要想跟老子混,就闭上你*娘的臭嘴。要是不想混,就放个响屁,少在这儿隔应老子。”

    听到对方如此一说,皮丹阳立刻住了口,脸色胀*红的站在当地,神情尴尬之极。

    张鹏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姓皮的,你别不知好歹,要认清自己几斤几两。在你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抱老子大*腿。本来老子根本瞧不上你这个土鳖,但是了解到你跟那小子有点关系时,我才决定收下你这只哈巴狗。你没有别的用处,我就是要利用你,接近那小子,以备我在报复他的时候,让你咬他一下子,你的任务就是做猎狗,替主人咬人。

    前些天,在我还没想好具体办法的时候,那小子却登了一个出租楼房的广告。我觉得这是一个接触他的好机会,这才把信息透露给你,让你租下了这两层楼。时间不久,他又异想天开,弄了一个狗屁招标,还标榜要公平、公开。好啊,那老子就让你公平、公开,结果这个标就公平的到了老子手里。其实这两件事,老子只不过是动了动嘴,结果,一切应在老子掌握之中。

    而在这两件事中,你还算听话,顺利的完成了我布置的任务。这次我来,一是想会会那小子,二是想顺便给你个百八十万的奖赏。可还没等老子向你说呢,你倒管起闲事来了。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想可怜你一下,你现在只要明确的骂上那小子一句,刚才的冲撞我就既往不咎,照样还会给你奖赏。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滚蛋吧。我就是要你做狗的,如果你做不到,我还要你有什么用?难道就是让你冲老子汪汪吗?”

    显然,张鹏飞是感受到了楚天齐的怒火,尤其楚天齐刚才要揍他,还是让他有些发怵。所以才把矛头对准皮丹阳,想让皮丹阳在他的威逼下,加入对付楚天齐的阵营。

    对于张鹏飞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皮丹阳更是清楚。此时,楚天齐和宁俊琦的目光都投在皮丹阳身上,想要看对方如何表态。而张鹏飞也在看着皮丹阳,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在大家注视下,皮丹阳低着头,眉头紧皱,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在衡量利弊得失,在做着艰难的取舍。

    今天张鹏飞来的时候,皮丹阳提前并不知情。张鹏飞到开发区以后才给皮丹阳打电话,皮丹阳马上让手下员工打开总经理室,让张鹏飞先进去稍事休息,他从乡下急急往回赶着。

    回到开发区以后,皮丹阳发现张鹏飞不在屋子里,他便出了屋子,询问刚才开门的员工。员工告诉他,张总可能是和楚主任上楼了。听员工如此一说,皮丹阳预感不妙,又向员工进行询问。从员工口中得知,那两人曾经在楼道里有过对话,看样子气氛不对。

    皮丹阳在叮嘱员工不要乱嚼舌头后,急匆匆上了三楼。刚上楼,就隐约听到有人喊叫、吵闹,便快步跑到楚天齐门口。他抬起右手,正准备敲门,想想还是放下了。皮丹阳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去,进去干什么?而要决定是否进去,就要先弄清事情原因,于是皮丹阳站在门外听了起来。

    屋子里一会儿是高声大喊,一会又是女人号哭、寻死觅活。一会儿是张鹏飞脏话连篇,再一会儿是楚天齐骂人的声音。虽然对于里面的话,听的一知半解,但皮丹阳已经明白,两人是因为女人结的仇,好像张鹏飞现在的女人,就是楚天齐原来的女朋友。

    听到楚天齐要动武,而张鹏飞猖狂叫嚣、针锋相对。皮丹阳觉得不能再等了,这才及时用力敲响屋门,走了进去。本来想给双方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可看张鹏飞的样子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然后还要逼着自己表态,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他的心里千回百转,再次把这几天的分析装进脑海,进行着抉择。

    “老皮,别跟女人似的,磨磨叽叽的。来个痛快话,究竟能不能站到我这边,究竟能不能当众骂他一句?”张鹏飞步步紧逼着。

    皮丹阳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落到了楚天齐脸上。他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楚主任,对不起。”

    听到皮丹阳的话,楚天齐眼睛眯了起来,牙齿也紧紧的咬在一起。

    宁俊琦瞪了皮丹阳一眼,然后双眼紧紧盯着楚天齐,并把右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手臂上。

    张鹏飞脸上出现一抹笑容,渐渐的笑容越来越浓,一副意料之中、尽在掌控的神情。

第七百二十二章 齐心协力斗混蛋

    “这就对了嘛!识实务者为俊杰。皮总,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刚才我也是被气的够呛,说话可能稍微有点重。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走,就还是好兄弟,我这个人是不会亏待兄弟的。”张鹏飞看似大度的说,“人怕见面,树怕剥皮,你们也算认识一场。算了,就不用当面骂了,只要宣布永远做我的兄弟就行了。”

    皮丹阳对着张鹏飞,摇了摇头:“张总,可能有点误会,你理解错了。”说完,又把头扭向楚天齐。

    “楚主任,对不起。”皮丹阳继续着刚才对楚天齐说的话,“咱们已经认识三年多了,在和您接触的这几年,我知道您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公仆,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我敬重您,也特别想和您交往,做朋友。在工作中,您对我支持和帮助很多。但在私交方面,您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掌控着一个合适的度。虽然咱们现在没有成为特别亲近的好友,和我的期望值有差距,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敬重您。

    所以,当知道您要出租办公楼的时候,我情愿多出几万元也想做成这个事情。我的想法很简单,这既是替您分忧,也是和您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谁知,无形当中却成了被别人使唤的枪。至于后来招标的事,我那天和您说的话半真半假,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投标的事,但也不是开标前才知道,而是在开标前一周知道这个事情,也接受了参加开标的任务。

    我只到开标那天才出现在现场,等结果确定以后也才去见你,当时主要是两方面考虑。一是我认为中标的机率不大,没有说的必要。二是不准备给您添麻烦,不留下走后门嫌疑,所以,我就提前没见你,也没点破我和这个公司的关系。当然,如果要是没有这个招标的事,我可能永远不会跟你说起这个公司,因为这是有人专门要求的。当时,我只是以为人家是担心暴露背景,并没有多想。哎,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是有重大责任的。

    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是被利用,只到开标以后,您对我说的那些话,才让我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我便进行了求证,但没有得到准确答复,可是我对这事更加怀疑了,怀疑有人和你有过节,要对你不利。但我即使想破头,也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刚才说的这些,并不是给我自己开脱,也不奢望得到您的谅解,我只是说出来,觉得自己心里舒坦了、敞亮了。正是由于我的糊涂,才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所以,我要再向您说声对不起,并保证不会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此时,楚天齐本来眯着的眼睛睁开了,脸上满是笑容。他旁边坐着的宁俊琦也是满脸喜色,偷偷冲着楚天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和他们的喜形于色不同,张鹏飞脸上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并满布戾气,还有隐隐的杀气。他喉头动了两动,才说道:“姓皮的,你把我弄糊涂了,难道你要反水不成?”

    “张总,不是反水,而是不能再错下去了。”皮丹阳回答的挺坦然。

    张鹏飞眉毛挑了挑:“那你的股份和事业也不要了?”

    听得出对方浓浓的威胁味道,皮丹阳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该是我的股份我当然要,事业也要做下去。”

    张鹏飞“嗤笑”了两声,说道:“我送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要想的太美,而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去迎接那惨淡的境况,能想多惨就想多惨。”

    皮丹阳再次一笑:“我知道,你有很多门路可以打击我,收拾我。无论商界,无论政界,我都不是你的对手。在你的眼里,我可能就是一只蝼蚁,你想捻死就捻死。说实话,我很怕,怕了不是一天了,所以我很矛盾,迟迟不敢面对这一切。但今天我不得不这么做了,因为我的心还没有黑,还能分辨出好坏。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我多么卖力,你都不会把我当人看,都会随时毫不犹豫的踢开我。于其那样,我何不早些回头?回头是岸。我和你相比,可能就是鸡蛋和石头,但是即使鸡蛋碎了,也要溅石头一身黄汤。张总,我也送你一句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好,说的好,真爷们。”声音是宁俊琦发出的。

    楚天齐竖起右手大拇指,冲着皮丹阳摇了几摇。皮丹阳双手抱拳回应。

    他们三人的做派,张鹏飞都看在眼里,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理会那对男女,就把火力全对准了皮丹阳:“姓皮的,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和我做对,不后悔?”

    “我不是要和你做对,而是你不放过我们。不过,做正确的事,我不后悔。”皮丹阳回答的很坦然。

    “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皮丹阳拿出手机,在上面摁了一通,然后把手机放到耳朵上,“二毛、三淘气,马上组织五十人,赶到玉赤县,让那个姓皮的到重症监护室过七夕。你们……”

    “姓张的,我警告你,如果你动皮丹阳一指头,我就让你出不了玉赤县。”楚天齐“啪”的一掌,击在桌上,“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小科长。你可是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老爹,你又是家财万贯的大老板,和你拼一下,我也值了。再说了,我这是替哥们正当防卫。”

    “你……”手机还在耳朵上,尽管手机里对方还在说着话,但张鹏飞已经被噎在那里。他在楚天齐身上看到了一股杀气,浓浓的杀气,好多年都没有遇到的杀气。

    宁俊琦厉声喝道:“张鹏飞,你不要犯糊涂,你……”

    “俊琦,你少说话。”楚天齐已经看出来,那个张鹏飞真是个混蛋,他不想让宁俊琦和对方结仇,以免遭到那个家伙的报复。就打断了宁俊琦的话,然后对着张鹏飞道:“张鹏飞,就冲你以前做的事,还有马上要做的事,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加畜生。如果要是让人知道张书记有一个畜生儿子,那他的副部还能当的成吗?恐怕连市委书记也保不住了吧?”

    “哈哈哈,土老冒吓唬起老子来了。就凭你?”张鹏飞很是不屑,“你知道向哪反映吗?有人接你的茬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看看这是什么?”宁俊琦及时插了话,然后从手包中拿出一支笔来,“你所有肮脏的话都在里边了。”

    “录音笔?”张鹏飞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这种东西他知道,他就弄过这种玩意,现在国内很难弄到,他还是托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还有,你认为我也不知道向哪反映你的丑行吗?”宁俊琦质问着,然后话题一转,“当然了,如果你能与人为善,收起你那套流氓做法,我也可以放你一马。”

    他娘的,常年打雁,让小家雀把眼啄了。尽管不甘心,但张鹏已经看出来,现在自己是占不了任何便宜了。至于姓楚的和姓皮的,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真正忌惮的是姓宁这个女人。女人知道自己的家世,肯定还知道其它一些秘密,但自己除了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职务外,对她的家庭无任何了解。而且她现在手里还有自己的录音,这是最为麻烦的。

    怎么办?识实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张鹏飞站起了身。

    这时耳边手机里传出了声音:“大哥,什么时候出发?你那边有什么事了吗?”

    “出发?出发你*娘个*。行动取消。”说着,张鹏飞结束了通话,迈腿要走。

    宁俊琦大声道:“皮总,该做生意还做生意,该是你的股份你就争取。如果有人胆敢难为你,你放心,有人替你出头。”她这话说的非常霸气,看似对皮丹阳说,其实是说给张鹏飞听的。

    张鹏飞听闻此言,驻足凝视了宁俊琦一会儿,又扫视了一下众人,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走着瞧。”然后大步奔向门口,猛的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孟玉玲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抬起泪痕交错的脸颊,红肿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然后低下头,发出“呜呜”的悲声,脚步踉跄着,冲了出去。

    “玉玲,玉玲……”宁俊琦跟了过去。

    “俊琦,回来。”楚天齐低吼了一声。

    宁俊琦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楚天齐。

    楚天齐长嘘了口气:“追上又能如何呢?”他的声音里满是悲凉,还有浓浓的伤感和怜悯。

    “是呀,追上又如何呢?”宁俊琦呢喃了一句,返了回来。

    “楚主任,我先走了。”皮丹阳说了话。

    楚天齐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到皮丹阳近前,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臂,真诚的说道:“谢谢你!哥们!”

    “楚主任,应该是我谢谢你!”说完,皮丹阳抽回手臂,快步走了出去。

    “太可怜了。”宁俊琦感叹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楚天齐走过去,把她拥在怀中,仰起头看着顶棚方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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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涯无悔介绍:
因爱生变故,弃教入仕途,身世离奇出,纷杂情感路。 他揣着受伤的心,步入仕途,昔日园丁,转眼变身公仆。 宦海风起云涌,如何搏浪击流?情路纷杂,何方是归处?离奇身世,徒增几许变数。 坎坷仕途前行数载,当初所谓的尊严已经找到,只是此时已没有了期望中的快感。心中留存的却是大众无数,但他无悔曾经的冬夏春秋。 且看主人公如何官场、情路竞风流。官涯无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涯无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涯无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