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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越今朝     官涯无悔txt下载     官涯无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千章 两个黑衣人

    新的一周开始。

    早上刚上班不久,楚晓娅来了。

    今天的楚晓娅,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黑色阔腿长裤,黑色高跟皮鞋,披着的头发上别着发卡。与夏日装束有了很大区别,却仍然前凸后翘的,又有着另一番意味。

    可能是注意到了对方目光,楚晓娅低头看了看,又尽量扭头看了看身后,询问道:“市长,怎么啦?”

    意识到不妥,楚天齐赶忙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一上班就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从今天开始,市交通局已经向社会公示了严厉治超的事情,强调从下年一月一日开始,正式执行严厉治超举措。”楚晓娅做了回复。

    “今天公示呀,特别选的日子?”楚天齐反问着。

    “市长,这可是原来就说好的,提前一个月公示。今天是十二月一日,难道你忘了?”楚晓娅有些疑惑。

    楚天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近段事太多,把日期都忘了,不过这件事倒是记得。”

    “理解理解,初为人父,难免激动过头。”楚晓娅的神情中满是笑意。

    楚天齐“呵呵”一笑:“哪是你说的那样?对了,谢谢你去家中探望她们母子。”

    “我可不是为了让你提这事,不过你既然提起来了,我也就顺便吐槽一下,媳妇生孩子了,你怎么也不言声一下?咱俩曾经是老同事,现在我又是你的下属,你这悄没声的,无论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吧?”楚晓娅挑了理。

    楚天齐道:“这不是还没抽*出空吗,你这几天也不在市里。对了,你是听谁说的?”

    楚晓娅轻哼了一声:“你以为做的很隐秘?其实大半个省城都知道了。好家伙,光是保镖就一二十个,把个待产区护得跟铁桶一般,何况你又那么高个,连叔叔都戴着大墨镜,能不引起别人注意?也是偶然机会吧,在我前天回省里的时候,和第一医院的朋友吃饭,她就是妇产科的,跟我说了那几天的‘盛况’。”

    “好啊,医生随意泄露产妇信息,情形太恶劣了,不行,我得投诉。”楚天齐故意说的很夸张。

    “少扣大帽子。你以为自己是多大首长呢,生孩子还上升到国家安全呀?”楚晓娅并不买帐,“你不通知我,才是最恶劣的,少拿‘忙’搪塞我,忙得连个电话也顾不上打?”

    楚天齐摇了摇头:“你这纯属先入为主,真是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生孩子那天,百货大楼失火,我原定的回家计划,不得不推迟。等我处理火灾告一段落,按市长吩咐赶回省里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半天了。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回了家里。正准备晚上好好休息时,又接到报告,有人使坏,让外地一个记者写黑文章,楞要说我为了老婆生孩子,连大楼失火都不管。结果我一晚上基本都没休息,就起早赶回了市里,这几天都跟进这事,也查着有无其它破坏活动,这一下好几天就过去了。”

    “真是用心险恶。”楚晓娅骂道,“造谣也不怕遭报应。”

    楚天齐微微一笑,又扯回了正题:“今天已经做了公示,那就要注意公示效果,及时收集反馈信息。在正式施行前,把漏洞全都堵上,也把纰漏修补完善。”

    “嗯,明白。”应答之后,楚晓娅又问,“市长,听说又开会讨论定风山修路的事了,最后怎么定的?”

    “这本来就是好事,对人们各自的工作也有促进,大家都很支持。不过也还有好多事项需要协调,相关工作内容必须提前解决。做为交通局这块,要继续做好工程勘探、路线衔接等考虑,以备立项时使用。”楚天齐说的比较含糊,并没详细交待当时的情形,他要给下属传递一个概念:这路肯定要修。

    楚晓娅回复:“好的,我们一直在做着,就按你最初布置的那样,详细的做着基础资料。”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听筒:“方便,你现在就来吧。”

    挂断电话,楚天齐说:“你先回去,如果有什么最新进展,我再找你。”

    “好的。”应答后,楚晓娅转身出了屋子。

    ……

    在楚晓娅刚走不久,岳继先来了。

    径直到了办公桌前,岳继先说:“市长,那个记者说的还挺靠谱。他向厉剑交待,当初接任务时,他担心现场录像会揭穿他编造的谎言,但那个所谓的‘小诸葛’表示,让他尽管放心,绝无后顾之忧。根据这条交待,咱们的人去找那个所谓的‘小诸葛’,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就试着去记者住过的酒店寻找。

    连着蹲了好几天,都没发现可疑情况,也没见到人。不曾想,结果歪打正着,昨天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那女人正打电话,说着什么‘录像硬盘’、‘记者’之类词句。他们就跟踪上这个女人,到了一个出租屋,见那女人拿了一个黑挎包出来,便又跟踪了上去。趁着女人下车去商场买东西的空当,咱们的人拿到了录像硬盘,结果正是百货大楼的监控录像。

    录像显示,在十一月二十二号凌晨两点十一分的时候,犯迷糊从大楼出来,反锁上外面楼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出入大楼,也没人到过大楼门前。直到凌晨四点十六分的时候,来了一辆无牌照轿车,从上面下来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这人的头上也蒙着黑巾。

    黑衣人下车以后,直接到了大楼门口,用钥匙打开门锁,然后听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便进了大楼。进大楼以后,这个人直接便到了三层,去到放监控硬盘的屋子,取掉监控硬盘。从进楼到取下硬盘机,整个过程三分二十一秒,之后便彻底没有了录像存储。但从交警队调研周边监控可知,这辆汽车再出现在监控画面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四十三分。从这个地点到百货,也就是步行两分钟的路,再扣去下楼时间,总共顶多七、八分钟时间。那么这多出来的十五六分钟,黑衣人又干了什么?

    十五六分钟,黑衣人足以设置一个自燃装置,这个装置可以是定时的,也可以在定时基础上,和电线联在一起,造成电路失火的假象。而且那个装置完全可以采用一次性的,即装置启动一定时间后,火势也已着起来的时候,立即以自燃或爆炸的方式自毁。”

    “可以这么推断。以这些证据来看,这次百货大楼起火,绝对是有预谋的纵火案。”楚天齐点点头,又说,“黑衣人情况掌握了吗?”

    岳继先摇摇头:“没有。由于蒙着面,看不到黑衣人的真面目,只看出个头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根据其体型和脚掌大小判断,应该是个男人。调看监控发现,黑衣人乘车离开后,奔向了省城方向,但汽车没有直接上高速,而是开到郊区,进入了监控盲区。之后,再没见这辆无牌照车出来,应该是换了汽车,然后又奔向了省城方向。至此,黑衣人的线索完全中断,目前我们的人正在继续查找中。”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停了一下,楚天齐继续问,“省城那个女人什么情况?”

    “在拿到硬盘后,我们的人一拨去看录像,一边继续盯着那个女人。女人在进商场大约二十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了,当时手里提着一个装衣服袋子,身上衣服已经换了新的,显然是新买的衣服。女人上车以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一直在车上等着,期间不时的打电话。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女人开车离开了,又回到那个出租屋。

    女人刚一进屋子,便被咱们的人摁住。这个女人一问就交待了,她说当时有一个男人租她房子,从十一月十六号住的,说是租一个月。可是在昨天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除了刚开始来过两次外,后来的十多天中,一次也没来过。女人就与那人联系,那人跟她说‘不住了’,还说多交的房租也不再回要。

    女人很高兴,打开房间收拾的时候,在柜子底下发现了硬盘。她打开一看,是楼房的监控录像,就知道肯定有用。于是她便给那个租房男子打电话,想让对方来拿东西,还向对方索要了好处费。昨天她先出去,就是和租房男子去索要报酬,结果在对方说定的酒店没见到对方。但是却接到了对方电话,对方说了新的见面地点,说是钱已经准备好了,前提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当他返回出租屋,拿上硬盘并到了指定地点,依然没有见到对方。

    女人说那个租房人,穿着黑衣、黑鞋,当然没有蒙面,却也戴了个大沿帽子,还捂了口罩。从女人的描述样貌看,那人与偷硬盘的不是同一人,反倒与那个所谓的小诸葛很像。目前那个女人还被我们关着,正对他继续审问。”

    楚天齐“哦”了一声:“两个黑衣人?”

    “是,两个黑衣人。”岳继先应了一句。

第两千零一章 后院绝不能起火

    对于失火一案,并没有实质性进展。只是通过找到监控录像,发现在失火前,曾经有黑衣人进入百货大楼,而且是用钥匙开门进入的,犯迷糊恰好又丢了钥匙。这就表明,犯迷糊是被有意诱出,从而为黑衣人实施破坏提供了方便,进而可以认定,此次失火绝对是人为纵火。

    在此案中,收纳硬盘录像机的妇女只是贸然闯入,跟本案并没直接联系,相反还为本案推进提供了助力。因此警方也不便为难该人,很快便把她放了。

    寻找录像机过程中,发现了两个黑衣人,但信息也仅这些,没有过多发现,侦破也没有更多进展。

    经过多次询问,那个记者能交待的已经交待了。考虑到并没对市领导形成实质性伤害,也只得先以那两项罪名拘了几天,便暂时先放了。但警方同时向他强调,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响应警方的破案要求。好几件事犯到警方手里,现在能被释放,那个记者自是感激不尽,面对警方要求自是全都接受。

    其实警方之所以释放这个记者,还有一个目的:以此人为诱饵,去钓那个所谓的“小诸葛”或其他人。

    破案的事自有厉剑等人去做,岳继先也安排人在暗中调查,楚天齐只需听汇报即可。他现在要忙好多工作,比如“两节”前维稳,比如“安全大检查”,尤其定风山修路一事,更是当前重要的工作事项。

    经过几天忙碌和思考,楚天齐在新一周来临之际,又找到了市长秦怀。

    看到对方进屋,秦怀很热情的请对方就座,还让秘书为其泡上了好茶,然后问道:“天齐市长,有什么事吗?”

    “市长,是这样的,我想向您请示一下定风山修路的事。”楚天齐讲说了来的目的。

    秦怀“哦”了一声:“修路资金的事有着落了?是哪家金融机构同意贷款?”

    楚天齐予以否认:“不是,还没有。我一直没有分管过财政,也从来没有直接从事相关工作,这方面资源非常有限。现在事情卡在那,我也只能试试,确实心里没有把握。”

    秦怀插了句话:“确认也是。筹措资金本来不是你的工作,应该财政部门去做,怎耐各种因素卡壳,也只能难为你了。要是实在不好弄的话,也不要强求。”

    楚天齐苦涩一笑:“市长,说实话,我也很想放下这事,其它那些工作也够我忙的。可是定风山一旦通路,对定野市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是巨大的,沃原市、晋北省同样会因此受益。只是这不是一头半年可以做成,很可能是‘前人植树,后人乘凉’的事,好多人因此并不上心。可这种事情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必须有人去做,我虽然不敢标榜自己,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进行推动。”

    听到对方讲说,秦怀也不禁心生感慨。

    如果换做是别人讲说,秦怀首先会认为这是说大话,认为是专为在自己面前表白。但现在说话的是楚天齐,他完全相信对方的诚意,对方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以对方的身份背景,也根本没必要自我标榜,何况楚天齐就不是这样的人。

    秦怀明白,楚天齐现在之所以这么讲,既表明对修路一事的重视,也表明他对此事的拖延很是焦急。相比对方的这种胸怀,秦怀不禁自惭形秽,自己就显得渺小了,自己何尝没考虑‘何必甘做植树人’。但秦怀并不怪罪对方猛浪,反而对对方更为钦佩,钦佩这种明之难为而为之,只为利国利民的心胸。

    楚天齐继续说:“现在之所以大家整体热情不高,主要也是因为此事八字没一撇,人们看不到此事的前景,最起码对近一两年能否启动心有疑义。我现在就准备去做那一撇,哪怕让人们看到那一撇的影子,人们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只有大家都支持,也才能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今天来向市长汇报,不是要表明自己如何,只是为了请市长多一些理解。”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秦怀表态很爽快。

    “市长,我也不敢太的麻烦您,只是希望在我后院无故起火的时候,市长能够多一些体谅,能够帮我解决一些后顾之忧。”楚天齐讲出了中心意思。

    秦怀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既为楚天齐,也为自己。

    通过近一阶段这些事项,尤其这两次讨论定风山修路的事,秦怀深深体会到一些人对楚天齐的排斥。那些人嫉妒楚天齐的成绩,嫉妒楚天齐的胸怀远大,只希望楚天齐不要抢风头,甚至有人还希望楚天齐能够倒霉。

    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形,往往都会明哲保身,能低调尽量低调,这也是最保险的办法。可面前这个小伙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公共利益宁愿木秀于林,宁愿充当那出头的椽子。更关键的是,以楚天齐的家庭和履历来看,显然就是纯粹在做“前人植树”的事,但小伙子却义无反顾,怎不令人动容?

    就是这样的一种胸怀,就是这样一心为公,却不得不应对诸多的暗箭与冷枪。做为一方政府大员,秦怀也不禁汗颜,不禁为楚天齐感慨。

    想至此,秦怀郑重的说:“楚天齐同志,你放心,在你为此事奔忙期间,我会帮你盯着一些事项。一旦发现有人扇风点火、对你恶意中伤,绝对严惩不贷。尤其我会尽量将这不好苗头扑灭在萌芽状态,尽量不让伤到你的毫发。对于这件事,有所推动更好,既使最终没有实质进展,责任也绝不在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谢谢市长!”楚天齐站起身来,同样说的郑重。

    “应该的。”秦怀也站了起来。

    秦天齐一笑:“市长,那我接下来就去跑这事了。”

    “祝你成功!”秦怀伸出手来。

    “努力争取!”楚天齐握住了对方。

    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个大男人使劲的摇了再摇。

    慢慢的抽回右手,楚天齐冲着市长笑笑,转身离去。

    望着那个高瘦的背影,秦怀感受到了坚毅,也觉出了一丝悲怆。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楚天齐脚步既轻快,也坚定,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

    之所以到市长这里走一遭,楚天齐并不是要诉苦,更不是变相告状,就是想让市长帮着挡一挡暗箭、明枪。

    要想促成修路事宜,解决资金来源是必走之路,也是现在众人心里没底之所在。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让相关领导适当参与一下,人人可分一份政绩,那么人们也就没必要因此事而嫉妒了,相反还会奋勇参与。现在人们之所以盯着自己,是既不愿承认因此产生的风险,又担心自己在此过程中捞到什么政治利益。一旦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好处,人们自是没有阻挠的理由了。

    要想解决资金来源,光在定野市肯定不行,必定要去省里,更要经常去首都。假如就是资金解决了,后面的好多事项也需要经常往出跑,也需要有人去跑动,自己绝对跑不了。

    在没有看到好处之前,尤其当自己不在单位期间,人们难免会风言风语,个别人更不可避免脚下使绊。不但是这些同僚,那些对手、仇家更会视之为绝佳机会,频频施以攻击,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时机的,这次大楼失火就是明证。

    之所以可能会有这样的隐患,那是好多人认为后院空虚,认为有机可乘。现在市长已经承诺,会为自己看好后院,那就一定会不折不扣的去落实。其实市长为自己看好后院,并不吃亏,只要自己促成了此事,市长的一份功劳绝对跑不了的,自己也是在市长领导之下吗。而如果最终无功而返,或是弄砸了,市长也有充足的进退空间,是只赚不赔的事。

    不管市长会有怎样的好处,但只要市长能帮着多挡一些干扰,那么自己就能更多尽力去干正事,此事成功的机率也就更大了。因此楚天齐感觉信心倍境,脚步铿锵。

    ……

    当天下午,楚天齐便召集楚晓娅、孙廷武以及其它几个下属部门负责人,专门开会部署,督促相关工作。

    临近双节,维稳、消防、抚民自是必须强调事项,其它诸如道路安全维护、处突事项演练等,也是必讲项目。

    最后,楚天齐强调:“同志们,在此期间,大家要再辛苦一些,工作要做的更扎实一些,尤其要避免安全死角,必须发现并消除安全隐患。在此期间,如果哪方面出了问题,哪方面捅了篓子,部门负责人都难逃其咎,都必须要为造成的后果与损失负责。无论是谁……”

    人们都屏住呼吸,都认真听着市长的严词峻语,觉得今天的话格外重,重的让人不由得心中紧张。

    楚天齐就是要故意这么说。当然他不是专为吓唬大家,而是要让大家慎之又慎,要让大家看好后院,后院绝对不能起火。

第两千零二章 放贷红线不能逾越

    第二天,楚天齐专门拜访了市委书记孔成亮,汇报了即将开启的“跑钱”行程。

    对于楚天齐这种一心为公的精神,孔书记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坚决支持楚天齐工作。尤其孔书记也特别强调,在楚天齐离开市里期间,市委相关决议、会议精神都会第一时间通报给他。同时孔书记还保证,如果有什么需要市委,需要自己这个书记帮忙的,尽管直言。总之,市委全力支持楚天齐申请项目工作。

    也是在第二天,市长秦怀专门又召开了政府常务工作会议,强调要求各位副职必须全力支持楚市长工作。并且特别指出,楚市长这是为全市奔忙,并非自己份内工作,要求众人只能帮忙不能添乱。在会上,秦怀严肃申明,如果那个部门给楚市长分管工作添堵,首先拿分管副市长试问。其实人们都听出来了,市长这是在指桑骂槐,心中也难免不舒服,但表面全都表态“大力支持”。

    在会议结束之后,刘福礼专门找到楚天齐,以老大哥身份,向楚天齐强调了一些事项,传授了相关经验。并嘱咐楚天齐,可以尽力而为,但不必强力而为,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要注意安全。刘福礼还表示,也会帮楚天齐照看着一些事情,如有风吹草动,必定第一时间告之,并会根据楚天齐要求而处置。

    对于老大哥的真心叮嘱,楚天齐非常感动,并表示牢记在心。

    除了刘福礼,楚晓娅、孙廷武都又分别找了楚天齐,表示一定尽心尽力做工作,绝不给市长添麻烦。

    孙廷武还特别表示,“双节”维稳、安全检查等工作,都会亲自跟进,要把隐患消弥于无形,也会亲自督办大楼失火一案。

    楚晓娅的单独汇报,不只是下属的保证,更是老同事的嘱托、好朋友的叮咛,也含着其它的情愫。

    本来担心人们对工作重视不够,楚天齐才特别强调了自己要外出一事,要人们各司其职,看好后院。可现在人们表现出来的重视,超出了楚天齐预期,甚至增加了诸多的沉重。

    尤其看到楚晓娅眼圈发红,楚天齐更是觉得事情可能过了,只好调侃的说:“我似乎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

    不曾想,楚晓娅没被“幽默”逗乐,反而扭过头去,一边抹着脸颊,一边说:“我等你回来,健健康康的回来。”

    这都什么吗?怎么搞成生离死别了?楚天齐在感动的同时,也不禁唏嘘,唏嘘为何形成了这样的氛围。

    当天晚间,楚天齐便离开定野,赶奔雁云市。他不是要探望妻儿,不是为了去看一家老小,而是要从省城开始“跑钱”之旅了。

    ……

    转过天来,刚刚一上班,楚天齐便到了河西银行副行长办公室。

    副行长姓金,整整四十岁。不过日常保养到位,脸上皮肤舒展,脑门发亮,发丝乌黑,看着和楚天齐年岁差不多,甚至要更年轻,最起码也比楚天齐白净不少。

    看到楚天齐进屋,金副行长很热情,立即从座椅上起身,亲自迎上前去,请楚天齐在沙发就座。然后奉上香茗,也陪客人坐到了沙发上。

    看到金副行长这样的态度,楚天齐很高兴,连连说着客套话,表达着谢意。

    金副行长则不停的叙述着楚天齐的“事迹”,简直都把他捧上了天,就差夸他为“万能神”了。

    好一阵热闹,客套、互赞了足有半个小时,屋子里才暂时平静下来。

    喝过一口茶水,楚天齐放下杯子,说了话:“金行长,河西省近些年经济发展迅速,各项事业取得迅猛发展,是与贵行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我听省领导曾经说过,若是没有河西银行的支持,河西经济发展至少倒退五年,甚至十年。现在的五年之差,那可是不得了,最起码相当于上世纪二十年的差别了。十年的巨变,更相当于上世纪的半世纪之差。”

    金行长听闻夸赞,脸上更是喜笑颜开,马上谦虚着:“楚市长过奖了,省领导谬赞了。河西银行是河西大地土生土长的企业,整个起步、发展、壮大阶段,都得到了省里的大力支持,没有省委、省政府的支持,就没有河西银行的今天。做为本土企业,支持省里各项事业发展,责无旁贷。”

    看到对方为自己杜撰的“省领导言论”而高兴,楚天齐也不由得心喜,喜于对方也爱听好话,喜于自己的小伎俩运用。他接着又一本正经的说:“据我了解,近三年以来,河西银行对河西省信货支持,占到了全省整个贷款额的百分之十五。能与几大国有银行平起平坐,可见河西银行的实力之大,发展之迅速,也足见银行领导班子的魄力与实力之强。”

    这次金副行长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做了客观陈述:“主要还是借了河西省大发展的春风,主要还是省里的各项扶持,还有银行董事会的英明决策,我们只是执行正确决策而已。我行整体实力与几大国有银行差的很多,之所以业务发展迅速,还是与当地党委、政府、社会各界大力支持分不开。

    楚市长刚才所讲数据,倒是相关部门有过统计,但也难免偏颇。这个数据主要是指对纯粹省里项目的支持,但实际上河西省许多项目都是跨省的,甚至是国家项目。在这一大类业务中,我们和那几大银行就不在同一实力平台了,如果也统计进去,那个百分之十五就会大大缩水了。”

    刚才上门便拍马屁,只是楚天齐的应急之举,只是现学现卖的,有刘福礼变相指点的,有宁俊琦亲自用课件示范的,楚天齐自己没有这样的积累。这么多年以来,在走仕途过程中,对领导讲说一些尊敬之语,再所难名。但专事奉承拍马的事,楚天齐可不会,也不屑,做小吏的时候都不做,现在就更没必要了。只是这次出来纯属求人,而且还是与财神爷们打交道,他也就只好入乡随俗一把。好在旁边没有别人,好在和对方也不经常见面。

    只是现学现卖的这些东西,已经抖落尽了,楚天齐再没有相应的准备,便只能向正题上去扯:“金行长,据我了解,河西银行对定野市支持力度也非常大,今年我参加这样开建的项目就有好几个,个个都是大手笔。只可惜当时金行长公务繁忙,没有亲自莅临,否则也许咱们早就认识了。”

    金副行长说:“定野市我也去过两次,但都不是参加这种活动的场合,定野那里不错。从前年开始,河西银行对定野的投资加大,速度发展很快,只是整个金额基数还不够多。行里也有意向这些地级市扩展业务,包括定野市,不过主要还得看有无合适项目。”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楚天齐马上接话:“金行长,现在市里就有一个项目,是利国利民利市的项目,如果贵行能够提供贷款支持,必定对贵行在定野市的业务发展也有巨大促进作用。”

    金副行长“哦”了一声:“是吗?什么项目?”

    “定野市打算打通定风山,贯通定野与沃原,贯通河西与晋北,修建河晋大通道。定风山位于……”注意到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楚天齐也收住了话头,反问着,“金行长,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对项目我也不做具体评价。但对这种项目,我行坚决不放贷。”金副行长给出回复。

    这也太坚决了,一下子就卡的这么死,为什么?楚天齐不禁疑惑,斟酌着如何组织措辞。

    显然意识到刚才说的太过生硬,金副行长马上面带笑容,做着解释:“楚市长,是这么回事,不止是针对你说的这个项目,目前所有类似公路项目一律不贷。”

    一律不贷?好像不是吧?楚天齐随即提出质疑:“金行长,据我所知,雁云市金光大道,定野市河沿街,都是贵行放的贷款吧?”

    “这样的项目还有好多,但和你说的项目不一样,怪我没有说清楚。”金副行长做着进一步说明,“你刚才说的几条公路,都是市政道路,采用质押贷款方式。这种项目占用资金相对较少,几千万或一两亿,贷款时间也短,大都是三年,个别是五年。而且有高值质押物,坏帐执行也方便得多。

    而你说的定风山公路项目,是国省干线,金额少则十几亿,多则几十亿,甚至几百亿。这种贷款大都要贷十年以上,而且是用路权做抵押,收费还贷。以我行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持单体几十亿的项目,而且项目资金回收周期过长,我们压不起。假如再遇上一笔坏帐,我们的整个运营都可能出状况,所以这是目前定的一个放贷红线。”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楚天齐还是不死心,便试探着问:“金行长,银行董事会可否决定大额贷款?

    “谁都不行。关键是项目性质问题,不是金额多少,董事长和董事会也不行,放贷红线不能逾越。”说到这里,金副行长一笑,“楚市长,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建议你还是到那几大银行看看吧。”

第两千零三章 认真研究研究

    楚天齐接受了金副行长的建议,离开了河西银行,当天下午便到了另一家银行——陆路交通银行河西省分行。

    这并非是楚天齐多么听金副行长的话,而是当时话已经说到那份上,再待着也没什么用,更不便再找河西银行大领导。在离开河西银行以后,楚天齐又特意向朋友了解了一下,果然正如金副行长所说,河西银行只是支持过市政道路,从来没有给国省干线公路贷款。看来之前了解的太过肤浅,也不够全面,空自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现学的那些马屁话。

    当初之所以先找河西银行,主要是考虑手续略简于国有银行,可现在人家根本就没有此类业务,那就无需再想着找银行更大领导了。

    从业务类型来讲,找陆路交通银行正对口,行不行试试再说。

    陆路交通银行很给面子,常务副行长亲自出面接待。

    常务副行长姓钱,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不超过三十五岁。钱副行长五官不漂亮,也不丑,算是大众化吧。不过身条倒很好,可以用婀娜多姿来形容一下,脸上皮肤保养的也不错。

    看到楚天齐进屋,钱副行长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伸出手去:“楚市长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楚天齐轻轻握了握对方手尖,便马上松开,然后自谦着:“钱行长过奖了,我是小地方的人,平时就是小打小闹,哪有什么大名?倒是钱行长,一直都是行业内佼佼者,去年还曾获得‘河西而立才俊’,更是声名大振。实在让我等男儿既佩服,也自愧不如。”

    “楚市长,请坐。”钱副行长示意着,坐回了原位:“楚市长这话可有性别歧视的影子,不过我想你不是故意的,应该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这是为我开解,还是讥讽呀?楚天齐一时不好接茬,转身坐到沙发上。

    “刚才你说去年那个评比呀,还真是怀念。当然了,并非怀念那个虚名,但却特别怀念而立之年的日子。”钱副行长感叹着,“现在早已不惑之年喽,时光匆匆呀。”

    “不惑?是说你吗?”楚天齐不由得疑问。

    “当然了,不像吗?”钱副行长反问着。

    楚天齐摇摇头,实话实说:“不像,我看也就三十出头。”

    “咯咯咯……”钱副行长笑着,脸颊挂上了羞涩,语气也轻柔了好多,“人们都这么说,你说我更高兴。”

    什么意思?楚天齐不明白对方所为何指。

    意识到语中歧义,钱副行长又补充着:“田老师说你不会夸女孩子,却原来是高手呀,我是田老师的党校学生。”

    “我们是……”说到半截,楚天齐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与初次谋面女人套近乎,似乎不妥吧。

    钱副行长却接了话:“我们是校友。小师弟,对不对呀?”

    此时只能答“对”了,然后楚天齐话题一转:“钱行长,今天来拜访您,我是想为市里申请贷款,是关于公路项目的。”

    “哦,我听田老师说了一耳朵,不是很明白,你具体说说。”钱副行长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

    “好的。”楚天齐应过,讲说起来:“在定野市东南端,有一座山,山不太高,名曰定风山。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字,主要是这里风力很小,远远小于大多数山顶,甚至比一些平地风力还小。定风山位于河西、晋北两省交界,也是定野与沃原市接壤之地,素有‘一脚踏三市’之说。

    定风山虽然不高,却把河西与晋北的直接通行隔断,也让定野与沃原的交通受到很大影响。就因为这么一座山,从定野这端去到沃原,需要走盘山路,最少也要行三十七公里。如果去晋北省的话,也得绕路三十二公里,而且也是盘山路,路况更差,道路等级也更低。如果在定风山新修路,打隧道的话,去沃原市会少绕三十三公里,缩时应该会在四十多分钟。去晋北的话,要少走二十九公里,大约会省掉一个小时时间。每天数万辆汽车节省时间,这可不是小数字,因此产生的效益更是可观。”

    “你们市里要修路,可是又没钱,就想着用贷款修,是不是这么个意思?”钱副行长接了话。

    楚天齐点点头:“是想贷款,用收费还贷。我们已经请专业人士做过测算,根据预计车辆通行辆次,收费还贷很有保证。只要公路修通……”

    听到对方讲完,钱副行长没做任何表态,而是从桌面文件夹取出一张纸来:“楚市长,你先看看申请贷款的手续。”

    楚天齐赶忙起身,到了近前,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看过一遍后,楚天齐指着纸上项目,叨咕着:“这个有,这个有,这个也有,这个……正在办理中,这个也正在办,这个正准备办……”

    钱副行李拿起一支铅笔,递了过去:“用‘钩’、‘叉’标一下。”

    楚天齐接过铅笔,在纸张上标了一遍,递过去,做着说明:“这三项还不确定,所以我这么标了,其余打‘叉’的这些,大家都正在申办或是准备办。”

    拿回标过的纸张,钱副行长浏览了一下,然后说:“打‘叉’的也太多了。不过有田老师关系,何况还是小师弟亲自跑,我们就通融通融,先把能准备的尽量提供,其它的也抓紧。”

    “太谢谢行长了!”楚天齐马上表达谢意。

    “楚市长,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有田老师关系,咱们又是同门校友,但程序必须得讲,不能含糊。现在虽然同意接你们的手续,只不过相当于降低进门门槛,并不代表银行任何意思。如果到时还是这么多打‘叉’的,那也坚决不行,坚决不能进入下一步程序。”钱副行长强调着。

    楚天齐马上表态:“明白,程序绝不能含糊,尤其银行程序更是如此。钱行长同意接我们手续,这已是天大的面子,我们不敢有过多奢求。我也相信,只要能照顾的地方,钱行长指定会通融,但我们也不能让行长您为难。”

    “那就好,现在带手续了吗?”钱副行长说着,已经伸出手去。

    “带了一些,不过有一部分已有手续没带在身上。您看是否等准备齐了,再一齐交给您?”楚天齐提出建议。

    钱副行长点点头:“也好,尽量抓紧送来,年终岁尾的时候事太多,能年前就不要年后。拿来以后呢,我会尽快报告给行领导,请领导们先研究研究。”

    又与钱副行长交谈了一番,楚天齐告别对方,出了屋子,出了银行大楼。相比起早上刚来的时候,楚天齐脚步轻快了好多。

    从陆路交通银行河西分行出来后,楚天齐坐上汽车,直接回了家里。他要好好想一想,想想接下来做什么。

    ……

    经过简单思考,楚天齐决定,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虽然现在陆路交通银行接了手续,但后面的程序还有好多,究竟最终能否给准话,还未可知,更不知能否有放贷意向。干脆就多找几家,也把手续递上去,然后根据情况,再决定重点跑哪家银行。而且一旦被其中几家直接否掉,也不至于从头重来,无非就是多复印几套手续而已。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楚天齐又去找那几家国有银行,能找的都找了。只不过有一家费了周折,第一次去不在,第二次还不在,第三次才在。在又找的这几家银行里,除了农发行明确表示不做公路贷款外,那三家都接了资料。但这几家也和钱副行长的说法一样,‘这不代表银行有意’,同时还表示‘认真研究研究’。

    在找这些银行的时候,楚天齐已经按照陆路交通银行要求的那些条目,带着手续去的,直接就递了上去。

    经过一周的忙活,共有四家表示可以考虑,也都接受了手续。

    虽然已经递上资料,但楚天齐并没有立即返回市里,而是继续留在省城。他要等着听进一步消息,也在想着抽时间请行长们“坐坐”。

    在向相关人员表示“坐坐”时,对方都表示了感谢,但也礼貌的推辞了,理由也不尽相同,但显然就是编的理由。当然了,双方心里都明镜似的,才刚刚接触,银行领导们不会贸然赴约的。但楚天齐仍然要这么做,这是一种态度,必须要表达出去。

    在省城跑动、等着初步回复的同时,楚天齐自是也没忘了分管工作,每天靠手机进行联系。尤其秘书李子藤更会把这些问题汇总,按照分类,分批次发过来短信。在收到李子藤汇报的同时,楚晓娅、孙廷武等人也经常汇报。

    所好的是,楚天齐离开这段时间里,分管工作特别消停,几乎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即使有一点小状况,也无关紧要,很快就能妥善处理。

    虽然一切挺太平,但楚天齐仍然叮嘱手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现在可是“双节”期间,一切都马虎不得。

第两千零四章 再耐心等等

    在相关手续递上之后,楚天齐便隔三差五追问着。他明知道不可能这么快有答复,但就是要以此种方式跟催,哪怕一家有回应,也好适时坚持或调整后面的方案。

    果然如自己所料,几家问下来,都是类同回复:

    行里大领导还没表态。

    董事长出差未归。

    还没进行讨论。

    就这么的,又是一周时间过去。除了日子由中旬到了下旬,整个事情依然故我,没有任何推进。

    新的一周开始,楚天齐又去了陆路交通银行河西省分行。

    看到楚天齐到来,钱副行长抬手示意:“楚市长请坐!。”

    说了声“谢谢”,楚天齐坐到沙发上。

    “楚市长,你这出勤率可够高的。”钱副行长面带微笑,语含调侃。

    经过几次接触,可能是有田馨那层关系,也可能因为校友之谊,还可能被赞年轻,钱副行长每次都很热情,说话也随便了好多。

    “是吗?没那么夸张吧?我这已经连续四天缺勤了。”楚天齐显得很是无辜。

    “咯咯咯……”钱副行长笑了,“我上周出差,总共只到了单位两次。而你一次送资料,一次送补充资料,一次直接追问进展,一周内来了三次。至于你所谓的缺勤四天,期间可是有两天周末的,你也就是上周四、周五没来。”

    “钱行长,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要出勤补助的。”楚天齐适时幽默了一把。

    “咯咯咯……”钱副行长又笑了,“楚市长,你真逗。”

    楚天齐也笑了,但笑容背后却有苦涩:自己何曾闲的无聊,专程来说笑话?只不过为了求人办事,脸色不得不厚了一些。

    待到对方笑声停止,楚天齐提到了正题:“钱行长,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行里议了我们的事没有?有没有放款可能性?”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我来的有些频繁,但也是使命在身,敬请谅解。”

    “楚市长一心为公,这种精神令我十分感佩,也很是崇敬,又何来谅解之说?”停了一下,钱副行长继续说,“在上周三下午,大行长问了这件事,我尽量详细的进行了汇报。听完以后,大行长没有就此表态,而是让我把资料给了信贷部门。信贷部门会以更专业的态度,来分析、评估你的那些资料,评估整个项目的收益,然后向我汇报。当然了,这需要一个过程,你还需要再等一等,等等他们的评估情况,等等行领导的合议。”

    楚天齐“哦”了一声,又道:“冒昧问一下,这个时间会有多长?”

    “多长……”钱副行长缓缓的说:“这个还真不太好说。如果只是信贷部门的工作内容,如果连着去做,也许三天就能评估一个初步结果,但事项用时长短主要取决于大领导时间。如果大领导在家,如果及时进行合议,可能十天半月就出结果了,最快也可能一周。

    当然了,信贷部门未必就能连着做,大领导也未必就常在单位。现在可正是年底结帐,各部门都忙得很,大领导也经常出差,春节也已临近,又增加了一些事项,而且也未必合议一次便出结果。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去,怎么也得一月左右吧,好不好过了春节都有可能。”

    迟疑了一下,楚天齐道:“这么长呀?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初步评估,又不是实质认定,至于吗?”

    面对这种疑问,钱副行长并未不悦,但却郑重的说:“楚市长,这就是隔行的事了。别看只是比对资料,但那可不是只比一比文件,也不只是打个电话就可以,有些内容必须实地考察、核实。我刚才说的信贷部门用三天时间,那是最理想状况下,还得好几拨人同时分工推进。虽然这只是初步估算,但却可以是后续工作参照的基础,那可不是仨瓜俩枣,那是几十亿,不得不慎重。既使标的额不多,但银行的那些程序也必须走到,即使这样都难保不出状况,人们又怎敢马虎?”

    对方如此一说,楚天齐不好再说什么。

    钱副行长接着又补充:“在整个公路建设项目中,尽管许多程序都很重要,也不可或缺,但资金无疑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资金,整个项目绝对建不起来,无论是甲方或是乙方,必须先有人出钱才行。钱的事这么重要,但往往从正式申请到最终到位,也就几个月的事,基本不会超过一年。当然了,因手续不全或项目不符合要求,申请中途流*产的项目,不在此列。整个公路项目从筹划到竣工,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其中固然申请资金需要一头半年,显然时间并不算长。”

    不用对方言明,楚天齐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自己对此事的期望很是迫切,怎么可能先耗好几个月呢?即使要花费一些时间,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也是前面事项有一些眉目的时候。

    这种想法当然不能和对方言明,于是楚天齐说:“钱行长,您说的是。只是烦劳钱行长在此过程中,能够多跟进一些,帮着我们尽可能快的要个回复。”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田老师学生,你是小师弟嘛,这都好说。只是程序可以加快,却不能省略,还请见谅。”钱副行长表态非常不错。

    “那好,那先这样,打扰钱行长了。”楚天齐说着,站起身来。

    与钱副行长告别,楚天齐离开陆路交通银行河西省分行,去了下一家银行。

    ……

    接下来的日子,楚天齐又陆续去了那几家。

    与陆路交通银行河西省分行的情况差不多,那几家也都没进行合议。有的也由信贷部门开始初步审核,有的没到这一步骤,也有的还没向大领导汇报上。

    面对楚天齐的询问,这些银行领导们都很客气,也足够热情。都告诉楚天齐,别着急,这需要一个过程,再等等。

    不知不觉间,一周接近尾声。

    这天楚天齐刚从一家银行出来,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楚天齐直接接通了:“有事?”

    手机里传来楚晓娅的声音:“市长,说话方便吗?”

    “说吧,就我一个儿。”楚天齐回复着。

    楚晓娅声音再次传来:“市长,在你离开的这两周时间里,交通工作比较顺利,没有发生异常状况。只是今年的大雪来的稍早一些,这些天的清障工作量较大,不过机械设备、人员配备都没问题,安全工作也做得很到位。就是,就是又有了一些传言,不太好听。”

    “又是说我吧?”楚天齐笑着说。

    “是的。传言刚开始个三四天,反正我是上周四听说的。你这段时间不在市里,有说你调走的,说你要到别的市做常务,或是到省里做副厅长。还有说你不顾工作,以出差为名,回家侍候媳妇坐月子。更有说的难听的,说你因为廉洁问题,正在接受相关部门调查,甚至说你已经被双规。

    本来我不准备告诉你,反正都是胡说八道,听了也是空增烦恼,甚至影响工作。可是我也担心万一有人兴风作浪,你没个心理准备怎么行?假的真不了,这都不用怕,不过要总是这么传,再有人从中作梗,也没准就会带来麻烦,最好是让这些传言消失才对。”说到这里,楚晓娅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停了一下,楚天齐又说,“我还在跑着几家银行,但他们都需要一个审核过程,我还得等一等,你们也再耐心的等等。前几天要求你们做的那些工作,还要抓紧认真去做。”

    “是,记下了。”楚晓娅应答后,又问,“市长,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楚天齐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想了想,楚天齐拨出了一个号码。

    “嘟……嘟……”两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出李子藤声音:“市长,您找我?”

    楚天齐直接道:“近几天是不又有什么谣言了?”

    李子藤愤愤的说:“气死了,有些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上周四、五、六,我去*学习,昨天回来以后,就听说了传言。我想着打听清楚一些再向您汇报,暂时就没说。市长您已经听说了吗?主要就是‘调动说’、‘看家说’、‘审查说’。

    我了解到,这些传言还没传的太广,主要就是市里一些部门,县里知道的应该还不多。不过我刚刚听说,有人在跟着扇风点火,说是那位女领导好像非常津津乐道。究竟是不是这样,还未可知,我准备再了解一下,也看看还有谁比较热心。”

    “适当关注就行,不用刻意去调查,以免起负作用。”叮嘱之后,楚天齐挂断了电话。

    不行,不能让谣言无休止的扩散。略一沉吟,楚天齐重新拨打了号码。

    时间不长,里面传出声音:“天齐市长,有新进展?”

    “市长,还没实质进展,是这样……”楚天齐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情形。

    对方语气肯定:“好,不错,再耐心等等,哪有那么快?有这么一件事,就是近几天要开一个市政府工作会议,特别要强调工作纪律,强调公务人员的言行,尤其对领导干部言行进行正规约束。到时你抽时间,回来一趟。”

    市长已经听到谣言,已经要采取措施,自己没必要再说那些事了,于是直接应答着:“行,我一定回去。”

第两千零五章 他们不会贷给你

    新的一周到来,离月底只剩三天了,其实离年底也仅剩三天。

    从早上一上班,楚天齐就开始去银行。多半天下来,四家银行都跑到了,在其中三家都见到了分管领导,还有一家银行领导出差,没见到。

    虽然与那三家领导见了面,但和没见那家的情况一样,整个手续评估工作没有实质推进。其中两家的评估工作还在进行中,具体什么时候可出初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对方的回复依然还是“再等等”。

    只有一家的信贷部门出了初步意见,但结果很不好:项目非常不适合本行放贷。尽管结论已经很不利,但对方仍然表示,会尽量帮着争取,请楚天齐“多多理解,再等等”。

    得到这一家的初步结论,楚天齐似乎也看到了另几家的评估结果,更意识到情形的不乐观。也难怪,先不说项目的整体前景如何,光是银行要的手续中,好几项关键手续还都没办,银行岂能不慎重?

    今天去的最后一家是陆路交通银行河西省分行,与钱副行长告辞,楚天齐出了银行,来在街边打车。

    在星期六的时候,楚天齐派岳继先到首都办事,得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出来的时候,他懒得开车,就是打的车出来的。

    看着过去好几辆出租,楚天齐招手示意,但车都没停下来,车上全有人。

    “呜……”一阵寒风吹来,卷起了地上微尘。

    楚天齐下意识背过身去,但仍然眯了眼睛,便抬手揉了揉。

    “嘀嘀……”汽车鸣笛声在耳边响起。

    转头看向路边,楚天齐发现一辆汽车刚刚停在身侧,但却不是出租汽车。

    谁呀?楚天齐哈腰望向车里,但车上贴着防晒膜,没看进去。正考虑着要不要从前挡玻璃去看,副驾驶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还真是楚市长呀,要不要上来?”驾驶位的人说了话。

    此时,楚天齐已经看清开车人是谁。略一迟疑,说:“欧阳主任忙吧,我打车就可以。”

    “上来吧,能为楚市长服务一次,也是我的荣幸,楚市长可不要太官僚了。”对方笑着说。

    再推辞就显得太矫情了,楚天齐不再客气,跨前一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开车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朋友——原玉赤县农村信用社主任欧阳玉杰。

    “楚市长有时间吗?”欧阳玉杰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道。

    “现在吗?”反问过之后,楚天齐给出回复,“我不忙。”

    “去我那坐坐吧。”欧阳玉杰说着,驾驶汽车向前驶去。

    “好的。”楚天齐应答了一声。

    汽车穿行在车流中,直行、拐弯、过路口,奔向目的地。

    除了刚开始的简单对白,欧阳玉杰不再说话,好似专心致致的开车。

    楚天齐也没有言声,而是在心中想着事情。

    说起来,楚天齐与欧阳玉杰早就相识,欧阳玉杰算是他步入仕途后第一个贵人,曾在他遇到工作困难时,提供了重要帮助。当然这其中有欧阳玉娜的因素,但对方的帮助也是实打实的,否则他的局面很难打开。

    只是在后来的时候,因为家里反对欧阳玉娜和楚天齐接触,欧阳玉杰与楚天齐也就刻意保持了距离。有时还不得不站在家族立场,向楚天齐传递一些信息或是警告。在这种情形下,两人关系自是就疏远了。而且楚天齐也不愿意多与欧阳家族的人接触,本来自己就不准备接受欧阳玉娜的感情,又何必做出让大家都为难的事情呢?

    自从欧阳玉娜嫁给明若阳,而且欧阳玉娜受伤昏迷后,楚天齐更不愿见到欧阳家族人,他恨欧阳家的人。尤其自与明若阳有过几次接触、碰撞后,他更认清了那个明家少爷的嘴脸,也就对欧阳家人更恨了,觉得是他们把欧阳玉娜推入了火炕。

    相比较而言,楚天齐倒是没把欧阳玉杰等同于其家人,他理解欧阳玉杰的难处,而且欧阳玉杰做的也不过分。但因诸多因素影响,两人之间还是有着浓浓的尴尬,也产生了一定隔阂。近几年以来,两人基本没了联系,对方在没回自己的拜年短信后,楚天齐也就再没打扰过对方。

    汽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楚天齐差点磕在前挡玻璃上,思绪也拉了回来。

    “他娘的,抢着找死呢,不长个眼。”欧阳玉杰右手拍在方向盘上,恨恨的骂着。

    楚天齐看到,一辆白色大越野栽歪着,插到了汽车前方,车身正继续扭动着,显然还要再绕过更前面的那辆车。

    欧阳玉杰又启动了汽车,不多时拐过右边岔口,奔着楼顶竖有“信用联社”字样的大楼驶去。

    很快,汽车便进了省信用联合社大院,停到车位上。

    “到了。”欧阳玉杰说着,拔下车钥匙,推开了车门。

    楚天齐也推门下车。

    二人相跟着,走进大楼,进了电梯,电梯在六楼停下。

    在这过程中,凡是穿统一制服的男女,只要遇见欧阳玉杰,都会面带笑容的称呼一声“欧阳主任”。

    ……

    出了电梯,在欧阳玉杰引领下,楚天齐进了信贷部主任室。

    示意楚天齐在沙发落座,欧阳玉杰张罗着沏茶倒水去了。

    楚天齐扫视着屋里的陈设。屋子不太大,但整个装修很显档次,突显出“有钱”单位的特点。

    正面办公桌上桌签显示,欧阳玉杰正是河西省信用联社的信贷部主任。

    看到“信贷”字样,楚天齐不由得想到了贷款的事,但也仅是瞬间,便挥去了这个想法。

    起初到省里跑贷款的时候,楚天齐就没想过要到信用联社。信用社成立初衷,就是为农业、农村、农民服务,现在虽然业务拓展了好多,但支持“三农”还是核心任务。即使现在不专做“三农”业务,但显然信用社还不具备支持干线公路的放贷能力,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动作。

    当然了,即使信用联社有这种业务,楚天齐也不准备和欧阳玉杰发生这样的交往。这倒不是他多么记仇,而是他知道,一旦有了这种合作,明若阳势必要记恨明家,势必要向欧阳玉娜发泄怒火。

    “来,喝茶。”欧阳玉杰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也坐到了旁边沙发上。

    冲着对方微微一笑,楚天齐说了声“谢谢”。

    欧阳玉杰笑着说:“楚市长身居高位,还站在路边等车,这也太低调了吧?你可别说是为了低碳环保,也别说是汽车没在身边。”

    “司机这两天不在,我自己也懒得开,主要是停车太麻烦,有时找上半个小时也未必有地方。”楚天齐实话实说,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到的省里?上次咱俩见面还是在市里呢。没多长时间呀,你这就升任省联社领导了。”

    “我这还叫官?就是一个标准跑腿的,今年刚回省里。倒是楚市长,短短几年不见,已经成了厅级领导,真是可喜可贺。”欧阳玉杰语气带着调侃,“你这不在办公室吹空调,咋跑到大街上吹凉风去了?”

    “诶,去求爷爷告奶奶了。从十二月……”楚天齐没有隐瞒,讲了这些天的事项,也说了到目前的情况。

    一直听完,欧阳玉杰带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怎么啦?”楚天齐很是不解。

    “他们绝不会贷给你的。”欧阳玉杰说的很肯定。

    “不会?”楚天齐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笃定,但他知道肯定不会是“同行相轻”,可也疑惑欧阳玉杰为何会有此一说。

    欧阳玉杰进一步说:“他们没有这个权利。”

    “这么大的贷款额,肯定要经过总行批准,可也得省行具体操作呀。再说了,他们也都接了手续,也在近一步推进呢。”楚天齐提出不同看法。

    欧阳玉杰给出回复:“由省行具体操作,这没错,但却不是这么个程序。像是这么大的项目,必须由各自最高总行先决定是否要做,然后责成省行操作执行。你现在的程序是反的,不符合各个行的惯例。

    可是,各个银行都有审批权限,也有审批惯例。既然最高总行把着审批权,那他们就要很好利用这个权利,也要对自己的审批负责。现在全国都搞大项目,大项目也都找到了这些总行,而放款额要远远小于需要额。在这种狼多*肉少的情况下,亲自找到门上的客户都排不过来,总行又岂会顾得考虑省行的项目?

    我们单位性质与这些国有银行不一样,但都是金融口的,我对他们这些规则很清楚。省分行又焉能不清楚?但他们却接了你的手续。这主要是基于三种考虑:一是他们也有做成这个业务的意愿,虽然成功先例少之又少,但他们还想去‘中彩票’,万一成了,那就是大业绩。即使没成,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二是占有心理,他们生怕别人抢去了肥肉,只要别家省行做成,那自己银行的业务占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三是结交。他们都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在通过这事套近乎,全都由副行长亲自接待,就说明了这点。”

    “真的吗?”楚天齐急忙反问。

    欧阳玉杰点点头:“绝对是真的,不用再耽误了,你下一步还是找总行吧。”

第两千零六章 孙廷武学的很乖

    第二天一早,楚天齐就踏上了返程之路,他要回定野市了。

    之所以现在回去,一是受到了欧阳玉杰点拨,觉得对方说的在理,便不准备再在省城等下去了。在听完对方的解读后,楚天齐既感谢对方的直言,也不禁惭愧,惭愧自己白跑了这么多天。不过欧阳玉杰告诉他,也不全是白跑,最起码知道了相关行的手续,在找总行时能带得更齐全一些;这样既能省些时间和程序,也能给总行留下内行的感觉,对申请贷款没有坏处。

    选择现在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三十一日要开政府办公会,自己必须回去。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正好当面向市长汇报这段工作。

    当然了,虽说各个分管部门工作都很顺利,但毕竟长时间没在,也还是要听听下属汇报,跟进一些事项的。

    坐在车上,楚天齐又想到了与欧阳玉杰见面的情节,想到了欧阳玉娜处境。

    在昨天见面的时候,虽然二人都尽量规避“玉娜”的字眼,但最后还是谈到了她,是楚天齐主动问的。欧阳玉娜现在是那种情形,自己不便去探望,俊琦更不能去,可他又惦记那个苦命女子,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打听的人,还是问问才对。

    据欧阳玉杰说,欧阳玉娜现在是醒来了,但与昏迷时相比,除了眼睛是睁着的,区别也不太大。他说欧阳玉娜现在没有思维,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整个思维就像两岁孩子。她依旧躺在床上,手脚基本不能活动,反正不能起床,更不可能自行走动及进食了。但在睡着时,却又不时说梦话,胡言乱语着。

    虽然欧阳玉杰没有明说,但从其语气可知,欧阳玉娜很可能喊了自己,也因此招致明若阳极度厌恶。

    听欧阳玉杰的意思,明若阳*根本就不管病床上的妻子,而是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是明若月看不惯哥哥的行径,一直劝说家里对欧阳玉娜好些,还为欧阳玉娜找了最好的理疗师,帮欧阳玉娜恢复记忆,也有保健医生每天为欧阳玉娜做着必要按摩。

    在说起妹妹的遭遇时,欧阳玉杰满是伤感,用“畜生”来形容那个妹夫,可见明若阳做的实在差劲,根本就不能算是人。

    尽管讲说到明若阳时,欧阳玉杰都是一句带过,但楚天齐能听出那个畜生对欧阳玉娜的摧残。

    畜生,你等着,老子不会饶了你。楚天齐心中暗骂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也想到了那次带面具打人的情形。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收拾了明若阳,明家人会不会迁怒于欧阳玉娜,会不会继续摧残那个可怜女人。而且明若阳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一旦恢复意识,又会怎么看这些事呢?会不会因此而伤心?

    一时之间,楚天齐心中犹豫起来。

    ……

    上午十点多,楚天齐回到了定野市党政大院。

    刚想着和市长约个时间,汇报一下工作,可是孙廷武倒直接上门预约了。

    楚天齐便先放弃打电话念头,让孙廷武进来。

    两周多不见,孙廷武一进屋,便来在办公桌前立正敬礼:“市长好!”

    示意对方坐下,楚天齐笑着说:“孙局长,你该不会给我定着位,或是派人盯梢吧?这来的也太快了。”

    孙廷武一龇牙:“市长,您可吓死我了,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呀。再说了,压根就从来没有过这种疯狂想法。刚才也是凑巧,我去桥西分局检查工作后,返回市局,就在等红绿灯时,看见好像市长专车拐过府前街。等红灯一过,我也来了政府大院,结果正看到小岳停车,我就上来了。好多天不见市长,怪想的,感觉就跟过了半年多似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明明听出对方在套近乎,但楚天齐也很高兴。当然并非因为听好话高兴,而是由于孙廷武现在非常服从与配合。便笑着说:“你咋不说像三、五年呢?”

    “差不多,差不多,反正是早就盼着见到市长了。”孙廷武继续大言不惭着。

    “你呀,公安局长不研究破案子,倒钻营起说假话来了,我可真是担心呀。”楚天齐奚落了对方,然后道,“我这时间可宝贵,有什么事赶紧说。”

    “好。”应答着,孙廷武神色也严整起来,“市长,有这么几件事:一、百货大楼失火案中,那个凌晨四点进楼的人已经找到,但可惜的是人却昏迷着,其家人讲,是因为与‘三老虎’喝酒斗狠所致。‘三老虎’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而且两人是在乡下山村发生纠纷,那里没有监控。此事发生在今天凌晨三*点多,警察还在那个山区搜索着。

    据这人的家人讲,黑衣人名叫冯二楞,是许源县大囫囵村人,今年四十岁,这些年一直在外地打工,具体干什么不清楚。冯二楞只说是给老板当助手,但家人知道他没什么文化,更没学历,一直都认为是开车或保镖什么的。这些年冯二楞拿回的钱不多,妻儿过的很是紧巴,冯二楞言说公司不太景气,欠了一些。

    冯妻说,冯二楞在十一月十九号的时候突然回来了,给家里买了好多东西,还给了她五万块钱,说是补发的工资。而且冯二楞还一改往日喝大酒的毛病,回家以后滴酒不沾,说话也客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但如此,冯二楞还热心的把妻子送回老家,让她去看父母。自从由晋北嫁到许源县以后,妻子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先是有孩子牵绊着。去年俩孩子虽然都上了高中住校,可家中日子太紧,妻子不舍得花路上费用,也不想回去忍受嫂子白眼,就一直没有回去。这次能够给父母带些东西,能够体面回去,妻子留下冯二楞看家,第二天就回去了。

    可是在昨晚乘顺脚车回家以后,冯妻却发现冯二楞倒在自家炕上,头上有血。在冯二楞旁边摆着炕桌,桌上有躺倒的酒瓶,还有一根粗木棒。冯妻赶忙上前呼唤,冯二楞忽然醒了一下,说了句‘三老虎’害我,就又晕过去了。

    在村民帮助报警后,孟克直接带人赶了过去,了解情况后,又向我做了汇报。目前在冯二楞家里,搜出了电子定时装置,还有简单的草图,而且身高、体重都与那个黑衣人吻合。依据这些判断,冯二楞就是进入大楼的黑衣人,就是他实施了定时纵火。”

    “你们要紧紧盯着冯二楞,也包括他身边的人,全力追捕‘三老虎’,这个‘三老虎’肯定是重要指使者和知情人。”楚天齐叮嘱着。

    孙廷武点头应承:“是。现在冯二楞在市第三医院接受治疗,市局、县局都有警察在那,对他家人的调查也在进行着。只是到目前为止,虽然在大囫囵村周边搜查了七、八个小时,还没发现‘三老虎’的踪影。”

    “不要太着急,一个是抓这个‘三老虎’,二要防止他再次伤到他人。”再次吩咐过,楚天齐又问,“还有其它事吗?”

    孙廷武马上汇报:“还有就是人事上的事,向您汇报一下。市局打算把厉剑同志调整为区局副局长,仍兼任区局刑警队长。另外市局刑警队也需要补充力量,计划把高峰调来,担任市局刑警队副队长。”

    这可都是自己的人,虽然自己也想着适当调整他俩,只是是否显得也太那个了?想到这里,楚天齐追问道:“就这两人吗?相关程序完备吗?”

    “完备,都是根据综合考评,由市局班子一块做的决定,是大家的意见。也不只是他俩,一共有六个,那四人基本都是平调。”说到这里,孙廷武又补充着,“厉剑和高峰,警务能力都很强,在各自负责领域成绩突出,市局不应把这样的人才埋没了。”

    略一沉吟,楚天齐说:“我还是那个要求,市局做事必须按照程序,尤其人事调整更要严格执行。至于局内一些具体事项,你们可以按照分工授权去做,我不做过多干涉。”

    “谢谢市长。”谢过之后,孙廷武又说,“近几天,有个别人不安心工作,散布小道消息。市局已经按照规定,进行了严肃惩处,以儆效尤。”

    小道消息?楚天齐明白了,肯定是关于自己的那些谣言。想了想,他说:“对于这类事情,我建议不要扩大打击面,也不宜惩处过严。对于无主观恶意,又是道听途说的人员,应该是以教育为主。”

    孙廷武郑重表态:“是,市长,我回去以后,再好好核实一下这些东西,严格执行市长指示。就这几件事,不打扰市长了。”

    “好,你忙去吧。”楚天齐挥了挥手。

    孙廷武依然敬礼、告辞,然后才出了屋子。

    看着孙廷武离去的身影,楚天齐心中暗道:孙廷武现在学的挺乖。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拿起听筒:“什么事?”

    听筒里立即传来一个女声:“市长,您可回来了,这次走的时间太长。要是您不回来,我还准备打电话请示呢。后天严格治超可就正式开始了,有市长在,我心里才更有底。”

第两千零七章 不要扯老婆舌

    十二月三十一日,当年的最后一天,定野市政府工作会议召开。

    这次会议是电视视频会议,主会场设在市政府第一会议室,各县市区政府都设有分会场。

    会议定在上午九点钟召开,在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主会场与分会场的视频信号便接通了。

    在主会场的大屏幕上,各分会场的信号都显现出来。分会场已经准备好,县区长们全都在第一排中心位置就座,每人桌前摆放着打印有姓名的桌签。不只这些县市区正、副职有桌签,后面也摆放着桌签,只不过已不是人人都有,桌签上也不是标注姓名,而是变成了单位名称。

    相比起分会场,主会场要更庄重、更威严。

    主会场分出了台上、台下,主席台台口上方的led已经开启,屏上是一行红色字体:定野市政府工作会议。台上是市政府领导的位置,一排整齐摆放的条桌上,覆盖着深红色的绒布。每个座位前,放置着政府市长、副市长名签,座位上还都空着。除此之外,蛇颈话筒、水杯、矿泉水、纸张、铅笔一应俱全。

    台下也是排桌式,桌上同样放置着桌签,但已经变成了单位签,县直各部门的名字打印在桌签上。各单位头头脑脑们早已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看着主席台上方,不敢有任何嬉皮神态,也不敢东张西望。

    会议室墙壁上,有定制的大小标语,都是催人奋进的语句。虽然这些标语并非今天才有,但在其它景物的烘托下,显得今天更加与众不同。

    整个会议室里,音乐刚刚换过,已经是雄壮的进行曲曲调,预示着市领导们即将登场。

    在感受着主会场*气氛的同时,人们也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主席台会议桌上的桌签。那里边有一个二十多天没出现的名字,不只是没出现在会议上,也没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倒是几个传言中,都是他的名字。

    “哗”,大屏幕中传出掌声。

    分会场的人们立即响应,巴掌拍的那叫一个响,神情那叫一个庄重。人们可都深知,监控头不比人眼,不但可以随时监控到每一个角落,而且对细节的捕捉也更精准。一旦有不当举动,神情被捕捉,那可就是麻烦,轻则被耻笑、戏弄,重则滚蛋、下台。也正因此,无论是什么情况,就是个别人正在医院挂吊瓶,也赶忙从病床上爬起来,到了会场。关键有些事情没有解释机会,与其被动解释,不如用事实证明,没准还能混个带病坚持工作的美名呢。

    可能是为了给人们留出反应时间,在掌声响了差不多一分钟,只到主、分会场掌声浑然一体,主席台上才出现了人影。

    市长秦怀第一个出现在大屏幕上,第二个露面的是常务副市长肖云萍,之后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人。

    楚天齐,真是楚天齐。

    难道传言是假的?还是又出现了什么变化?人们的脑中打上了问号。

    一个个领导出现在主席台上,站到了相应的座位前,一个市长,七个副市长。就连双双外出学习的两位党组成员——财政局长姚姝洁、审计局长石永斌也现了身。据听说这两人要学习半年,现在应该还差几天,不知是学习提前结束,还是中途请假呢?不论是何种原因,市领导能够到的这么齐整,也足以说明会议的重要性。

    市领导们到齐后,在秦怀的带动下,全都坐到了座位上,激昂的音乐也随即停止。

    向着市长投去目光,得到示意后,楚天齐开口说话:“同志们,今天在这里,定野市政府召开政府工作会议,市委副书记、市长秦怀同志,以及各位副市长都出席了会议。在主会场参加会议的还有,市直机关部门负责人和重要成员、省直驻市部门负责人。辖区市县区的同志们,都分布在各个分会场,一同参加会议。

    今天是本年度最后一天,是真正的年终岁尾,在这样的日子召开会议,主要是总结即将过去一年的工作,部署来年的工作内容。下面请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肖云萍同志做总结和部署,大家欢迎!”

    “哗”,主、分会场全都响起了热烈掌声。

    在鼓掌的同时,好多人也不禁暗自发问:怎么是常务来做?

    缓缓扫视全场,接着重重咳了两声,肖云萍才说了话:“同志们,上午好!受市政府委托,由我来做本年度工作总结,并对下年度工作进行部署。即将过去的一年,是成功的一年,辉煌的一年,是定野市大发展的一年。在这一年中,既有沉甸甸的丰收果实,既有宝贵的工作经验,也有值得深思的教训。做总结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深思是为了更坚定的前进,大家一定要……”

    看着主席台上的女人意气风发,颐指气使,人们疑惑更深,难道要女人主政?难道不是吗?这架势可像呀,太像了。

    随着前面的开场白,肖云萍接下来的语调更加铿锵:“在过去的一年中,全市做了十件大事,完成了十项惠民工程,创造了十个第一次,促成了十大类跨地区合作……”

    好家伙,听这意思,要是再加上今天做总结这事,那就是十全十美呀,好多人都在心中揶揄着女领导。当然人们也不是专门为了揶揄她,即使别人这么做的话,也难免要被揶揄,只不过近期没其他领导这么做而已。

    好口才,在做过成绩汇总后,肖云萍又罗列了那些“十件”、“十大”之类的条目,那是条分缕析、口齿清晰。

    讲说完这些成绩后,肖云萍语气一转:“成绩固然值得欣喜,但教训更要吸取,必须深思其中的因果关系,尤其有些惨痛教训还须刻骨铭记。就在前些天,就在上个月,就在‘双节’来临之际,市中心竟然发生了火灾,繁华的百货大楼瞬间化为灰烬。好好的一栋大楼,全市重要的商业场所怎么会着起大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可能是音量过大的原因,可能是气愤难平的缘故,主会场发出了一声声回音。回音透过大屏幕,也传到了分会场,进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最后给出的调查结论是:线路老化,发生短路?这我就要问一问了,做为全市重要的商业场所,安全意识为何如此淡漠?为何不做定期检查,为何不及时更换?别说没钱,别说没看到,骗鬼去吧。商业、市场等管理部门是干什么吃的,日常检查查什么?开会又要求什么?要求了没有,检查了没有?如果没检查,要你们这些职能部门干什么?如果检查了,为什么没看到?”肖云萍语句更加不客气。

    人们都不由得盯向台上那个半百老者,都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刘福礼的脸色不好看,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被一个女人当众斥责,可又不能接茬。虽然没有点到他的名字,但打狗还得看主人,批分管部门就是在打他的脸,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肖云萍停了停,忽然冷笑起来:“哼哼哼,说起来真是可笑,成天讲防火防盗,又是临近‘双节’严查,据说好像也在查。那我就不明白了,查得都是什么,电线都露在外面了,能看不见?是眼睛都瞎了,还是心被熏黑了?”

    难听,太难听了,怎么还骂上人了?

    人们在惊叹之余,又都看向那个高瘦的年轻人,想要看看年轻人被气成了什么样。

    出乎人们意料的是,楚天齐依然面色平静,神态安详,就像不是说自己似的。

    肖云萍可没因那人“装傻充愣”而放弃评点,反而脏词接二连三,什么解恨说什么。

    看着那个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人们更加意识到,怕是定野真要女人当政了。否则何至于如此盛气凌人?

    在恼怒的斥责声中,肖云萍结束了讲说。

    “请市委副书记、政府市长秦怀同志做指示,大家热烈欢迎!”楚天齐继续主持着会议议程。

    环视全场,待掌声停歇后,秦怀直接说:“过去的一年,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在这一年中,我们做了许多事情,也取得了一些成绩。这些成绩的取得,全有赖于各级政府和部门的共同努力,有赖于同志们的辛勤付出,我代表定野市人民政府和个人,向大家表示诚挚的谢意!刚才的总结中,成绩已经讲了很多,教训也占了很大的篇幅,我不再连篇累牍,这里主要指出几种现象,不好的现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谣言成了定野官场的一大现象,基层公务员传,处、科级传,现在竟然市里也成天遥传。我不清楚散布谣言的人是何居心,但绝对不会是好心。放着好好的领导不当,成天不想着工作,就思谋着给别人卖臭,这还是党员干部应有的素质吗?当官就正儿八经的当,不要成天扯老婆舌,好不好?”

    有意思,真有意思,似乎在说她吧?人们脸上神情更加精彩,眼睛瞟向了那个女人。

第两千零八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虽然是元旦假期,但楚天齐并没休息,楚晓娅也没休息,两人都乘坐同一辆汽车,出城而去。

    之所以没有分开乘坐,而且也未坐两人各自的专车,主要就是为了方便,方便了解一些实际情况。同时为了避开闲话,楚天齐坐在驾驶位开车,楚晓娅则坐到了后排座椅上,她还备了一副墨镜、一个口罩,以备不时之需。除非专门打开后车门查看,否则若是从前挡玻璃看的话,只能看到驾驶位上戴眼镜的男子。

    刚驶上302公路,楚晓娅便说:“女领导那是怎么啦?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非要挤兑你和刘市长呢?”

    “你说呢?”楚天齐手握方向盘,反问着。

    “我说……说的对错,市长都别生气,哈。”楚晓娅语气带着谨慎。

    楚天齐冲着观后镜笑了笑:“现在也没别人,你就别叫什么‘市长”了,叫名就行,什么都不叫也可以。怎么想就怎么说,如果你都不愿实打实的讲,那就没人说实话了。”

    “那就好,还是领导大度,不过可不敢直呼其名,这是忌讳。”笑着调侃后,楚晓娅说,“我觉得女领导是借题发挥,她是看你不顺眼,也才拿你说事,顺便捎带上了刘市长。当然了,平时刘市长和你走的近,她也早就看他不舒服了。至于她为什么看你不顺眼,我觉得有以下几种原因:

    一、从你一到定野市,就成了她的假想敌。你俩位置离的近,以前你的一些成绩也为人津津乐道,你是对她位置威胁最大的人。之后你做过的几件事,的确出了风头,让她对你的‘威胁’认定由假想变成了笃定。

    二、正是由于对你的天然排斥,她自然对你也是百般攻击,这种攻击有明有暗,以前一直是暗地下手多。而在几次下手中,她又没有占到便宜,有几次还伤了脸面,自是对你更加忌恨,认为你处处针对于她。

    三、这次突然发难,有些出乎意料。前段时间以来,可能她自恃与你不能匹敌,着实低调了一些,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昨天却在那样的场合直接出手,就相当于当众撕脸,在告诉人们:我和姓楚的势不两立。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她得到了助力,有人给她撑腰。

    四、她那样指责消防和市场工作,一是当着众人打击你的威望,其实抨击刘市长也是在抨击你;二是她想以此激怒你,想让你在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举动,进而让你犯错误。一旦你犯了真正的错误,她就会揪着不放,大肆渲染,背后力量也会推波助澜。

    五、她在获取助力前后,肯定也进行过慎重的得失评估,之所以选择配合身后助力,还是她意识到了你对她的极大危险。近期这个公路项目,一旦你操作成了,或是操作有进展,都会增大你的威望,也会从客观上降低她的存在感。从她的现状来看,想要再进一步,已经很难,坐稳常务才是根本。可是这个根本要被你动摇了,她肯定是这么想的,不跟你拼命怎么行?”

    “看来你没少琢磨这事呀,还一二三的列出了好几条,那你说她得到了什么人的助力?”楚天齐追问着。

    “这就说不好了,应该助力不小。”说到这里,楚晓娅“咯咯”一笑,“你的情债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男人醋意大盛,是哪家公子报复呀?”

    楚天齐“噗嗤”一声笑了,摇了摇头。他知道,对方已经猜出来了,猜得和自己一样。虽然对方猜得这么到位,楚天齐并不奇怪,对方可不仅只是一名交通局长,家里人在一定范围内能量并不小,了解一些其它内情也很正常。

    “咯咯咯……”看出对方的囧状,楚晓娅笑的更厉害了,还边笑边说,“不过她也够背的,刚放了一通毒,就让市长狠狠批了她。在她刚刚讲完,市长跟着就要求‘不扯老婆舌’,而且这几天她好像也扯过,这就明白无误的告诉人们,市长是维护楚市长的。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反正我们在台下是看清了,当时她气的脸上肌肉抖动,胸脯一鼓一鼓的,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你猜人们都怎么说?”

    楚天齐“哦”了一声:“怎么说?又有人扯老婆舌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可讲的了,前脚听完消息,后脚就贬损,我图什么呀?”楚晓娅双臂环胸,向椅背上一靠,“罢了工”。

    知道对方在使小性子,不过楚天齐心情不错,便也逗弄道:“挺大个处级领导,咋这么小心眼?你这叫支持正义,跟扯老婆舌根本不沾边。还是继续正义吧。”

    “好吧,既然领导这么诚恳,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喽!”看似带着一丝不情愿,楚晓娅给出答案,“人们说,昨天会上是两男玩一女,说大市长是你的保镖兼打手。”

    “啊?他娘的,果然又扯老婆舌了。”骂过之后,楚天齐“呵呵”一笑,“没说你,没说你。”

    “你玩……你戏弄人。”楚晓禾的脸色倒红了。

    楚天齐暗暗偷乐,但却没有再笑出声,否则对方该更难为情了。

    汽车里一时静了下来,却也尴尬了好多。

    过了好大一会儿,楚天齐叹了口气:“哎,责任重大呀!”

    “什么意思?”楚晓娅显然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

    楚天齐做着解读:“市长在会上维护我,固然有支持正义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为我的跑项目之路护航。市长这么做,确实给了我莫大的支持与肯定,不过也导致我不能后退,只能前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当然也一定要弄成此事,只是好多事项不由我掌握,期间会有哪些障碍不得而知,究竟何时成功也有着不小的变数。”

    听对方这么一说,楚晓娅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缓缓的说:“是呀,哪那么容易?我就知道你平时和我说的,是报喜不报忧。”

    “可我一定要弄成此事。”楚天齐马上强调着,“交通局一定不能松懈,必须全力以赴,做好前期相关工作。”

    楚晓娅点点头:“这是自然,放心好了。”

    ……

    在路上奔行了一个来小时,汽车接近了302公路另一端,当然是定野市境内的另一端。

    在离着与临市接头处很近的位置,矗立着一座超卸站。这个超卸站原来就有,但却在东端又接出了一倍长度的院落,看起来东西横跨的太长了。

    与前几天相比,今天的超卸站要忙活的多,不但院子里停了好多车,院外门口也停了好多,几乎绵延到了公路接头处。饶是这样,还有交警和路政人员在路上忙活,指挥着停车。

    离着超卸站还有百米左右的地方,汽车停了下来。楚天齐和楚晓娅都转头看着超卸站方向,看着院子里的动静,楚晓娅甚至还用望远镜对着那里。

    “有几个人正和交警、路政理论。”

    “又有人围过去了,看着像是司机。”

    “他们不会打人吧?”

    楚晓娅汇报着镜头中的情形,表达着自己的担心。

    楚天齐没有接茬,但却盯着那个院子,盯着铁栅栏缝隙里的情景。

    “你看,那人指手画脚的,显然是不服。”

    “那人手里拿着什么?哦,是手包呀,我还以为板砖呢。”

    楚晓娅依旧举着望远镜,不时讲解着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内的汽车还继续停着,院外却又停了三辆大货车。

    过了一个多小时,楚晓娅忽然说:“那人走向货车了……货车槽帮打开……难道要卸载?……卸了,开始卸了……你看,给你望远镜。”

    “看见了,尾号‘327’那辆,前四后八大货车,装的是混煤。开槽帮的穿着灰棉服,留着短头发,估计不到三十岁。旁边还站着一个,耳朵上戴着防寒耳套,鬓角有白头发。”楚天齐没有回头,却做出了回复。

    “啊?你那都能看清呀,也太厉害了,难道我眼近视了?”说到这里,楚晓娅忽道,“你不会有透视眼吧?”

    “差不多。”楚天齐随口应着。

    “那,啊?”楚晓娅惊讶的出声,下意识双臂环于胸前。

    听到后面喊叫,楚天齐转头看去,见到对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转过头去。”楚晓娅立即弄了个大红脸。

    “这一惊一乍的,我不过就是眼神更好一些,不要胡思乱想。”楚天齐说着话,又转回头去。

    “是你胡思乱想,好不好?”楚晓娅脸颊更红了,心中却莫名的有了一丝失望,好像很希望对方有透视眼似的,当然又不希望对其他人也有。想着想着,她的脸颊成了大红布,脖子都是红的,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又一辆开始卸了,是红砖。”楚天齐再次说了话。

    “又一辆?”楚晓娅胡乱的抓起望远镜,看向那个院子,同时嘴里喃喃着,“好,太好了,只许成败不许失败。”

第两千零九章 绿帽哥不会善罢甘休

    放假期间,除了晚上整理一些文档外,楚天齐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跑,都在观察治超卸载情况。有时是与楚晓娅同乘一辆车,有时是各坐各的,但两人都是同时去往同一超卸站。前几次都是以暗中观察为主,偶尔露面,最后一天则直接现身,因为超卸站已经识破他的“伎俩”,已经能够认出那辆车了。

    之所以采用暗中方式,主要是为了看到最真实的情况,既看交警和路政人员工作状态,也看卸载工作推进难易程度。

    在此期间,孙廷武也带人去了路上,市公安局分了好几拔去。但孙廷武也明白楚市长暗访的心思,从不主动打扰,除非楚市长直接找他。当然在两个男人见面的时候,楚晓娅并不在楚市长车上。

    从这三天的观察来看,交警和路政执法都很严格,也很正规,但卸载工作难度不小。虽然在此期间,对超载车辆有效实施了卸载,但期间并不顺利,好几次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有的司机玩横的,大有“让老子卸载,老子就拼命”的劲头,甚至以死要挟;有的司机则是“肉头阵”,要么装病,要么躺倒不起,可谓无赖至极。

    面对司机的软、硬手段,执法人员始终坚持文明执法、严格执法,最终攻克了这些堡垒。不得不说,孙廷武、楚晓娅对属下的要求很到位、很严格,提前公示一个月,也有助于卸载的正式实施。

    但楚天齐依旧叮嘱孙、楚二人,一定要严密关注,一定要提高警惕,也一定要文明执法。他告诉二人,短期内工作能够推进,说明不了什么,必须有一个相对长时间段的平衡才行。

    一月四号上班后,楚天齐又处理了一些事情,还到主管部门转了一圈,于第二天便踏上了进都之路。在走之前,自是又向李子藤做了一些嘱托,尤其事关安全的事项更是重点叮咛。

    ……

    一月五号这天,楚天齐是早上七点多出发的,九点多便到了首都区域,可是在进主城区时赶上了堵车。

    所好的是,已经见惯了这种样式,而且也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楚天齐并不着急。岳继先那是血与火中锻炼出来的,对待这种事情更看得开,不急不躁的“蜗速”移动汽车。

    反倒是有人急的不行,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一条短信的,不时问着具体*位置,不时询问着行车情况。

    “叮呤呤”,手机铃声再起。

    笑着摇摇头,楚天齐接通了电话:“老曹着什么急?今天指定能到。”

    “不行,必须中午前赶到。刚才也是凑巧,我准备问问邢行长什么时候有时间,结果他说下午要赶飞机,中午有两个小时。他这次要出国一个多月,错过的话,肯定得春节后才能再见面,很可能就出正月了。”对方的语气很急。

    楚天齐赶紧道:“那好,我们尽量赶,去哪见?”

    “*饭店怡心居,十五层,到楼下再打电话。”对方报出了具体地点。

    “知道了。”楚天齐说完,摁下红色挂断键。又对着岳继先说,“想办法快点,争取在十一点半左右,赶到*饭店。”

    “好的。”岳继先应答一声,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汽车还是蜗速,那么多汽车在那堵着,前后都没有空间了。

    又蜗速行驶了十多分钟,越野车挪出了一百米左右,不过却也到了一个便道出口处。

    岳继先左扭右拐,楞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挪到了出口处,冲了过去。不用说,这种做法肯定违章了,但岳继先有办法处理,自是不用担心。

    从便道出去后,汽车没有再驶上主路,而是顺着人行道走了几十米,便拐进了一条巷子。

    移动、鸣笛、转弯,汽车在巷子中扭动着前行。虽然要注意人、车安全,巷子里走的并不快,但和蜗速比起来,几乎相当于高速动车速度了。

    出了这条巷子,从主路十字路口通行后,汽车再次钻进小巷,依然是移动、鸣笛、转弯等动作。

    就这样,走了十多条巷子,转了两次大弯,*饭店已经近在咫尺。

    看到前方的饭店,楚天齐笑着说:“刚才走的这条路线,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货郞,恐怕除了他们,没有人能找到这些巷子了。

    岳继先“嘿嘿”一笑:“他们也未必找这么全。”

    “叮呤呤”,手机又响了。

    楚天齐赶忙接通电话。

    “老楚,再有半小时行不行?抓紧呀,邢行长十二点肯定能到,他就在楼里开会,咱们要提前迎候才对。”对方的声音依然很急。

    “马上就到,五分钟。”楚天齐给出回复。

    “真的?”对方显然不太信,“我跟你说的是正经话。”

    “我也正经呀。”楚天齐说完,挂断电话。

    “滋”,越野车适时停了下来。

    楚天齐推开车门,跳下汽车,向着*饭店走去。

    由于通往饭店旁侧这百多米堵满了车,楚天齐只能贴着便道边沿行走。

    可能是楼房遮挡了太阳,而且楼体间有风的缘故,刚一下车,还觉得很凉,似乎比定野市冷的多。

    下意识裹了裹风衣,楚天齐加快步子,很快通过了拥堵区,来在*饭店主楼前。

    踩着台阶,楚天齐向楼门口走去。

    “哎呀老楚,你真到了。”随着话音,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楼里走出来。

    “曹司长,让您久等了。”楚天齐笑着,快步迎上前去。

    来人不时别人,正是前发改委同事,现农业部副司长的曹玉坤。

    曹玉坤直接就来个熊抱,拍打着对方后背:“老楚,你是非想让我喊你官称呀。”

    “这家伙,感觉像棉手套在按摩。”楚天齐调侃着。

    “去你的。”曹玉坤松开对方,看着自己的胖手,“这哪是手套,分明是面包嘛!”

    “哈哈哈……”两人都笑了。

    说笑着,两人走入主楼,钻进电梯。

    “叮咚”一声,电梯停在十五层。

    轿厢门打开,二人先后出了电梯。

    楼道里很静,灯光也很暗,显然这里是住宿区,住宿区专门辟出的餐饮包间才更高档。

    直行大约二十米左右,曹玉坤示意右拐。又走了十来米,再向右一拐,出现一扇屋门。

    曹玉坤取出一张磁卡,开了屋门,二人走了进去,迎面又是一个屋门,屋门门牌上是“怡心居”三字。

    屋门从里面推开,两名高挑清秀的女服务员走出门来。

    楚、曹二人进了屋子,先行坐到外间沙发上。

    服务员立即上前,给二人倒上了茶水。

    “你俩先出去吧,有事再喊你们。”曹玉坤示意的摆了摆手。

    “好的,先生。”应答着,两名服务员退出了屋子。

    看了眼屋门,曹玉坤道:“老楚,我说的邢行长,是陆路交通银行的大行长,平时很难见到的。说实话,虽然我们家与他关系不错,可一年我也就能见到他两、三次,有时还是他去看望我爷爷的时候。邢行长肯定不管具体业务,不过只要与他见上一面,对于后面的操作指定有益处。”

    楚天齐点点头:“明白。老曹,真没想到,你竟然和银行一把手这么熟。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曹玉坤“哼”了一声:“你也没问呀。这次要不是我正好打电话,可能你还不说呢。自从做了常委副市长,你这联系可是少了,不要太官僚了。”

    “别埋汰我们土包子了,在部委领导面前,我根本什么也不算呀。”说着话,楚天齐看了看表,“现在十一点三十五,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迎接了。”

    “不用这么早。”曹玉坤摆摆手,“邢行长要是到来的话,秘书会提前告之的。早出去也不好,万一遇到熟人,也不方便。”

    楚天齐“哦”了一声,继而问道:“那个小子怎么就调出部里了?”

    “你是说你情敌呀?”曹玉坤已经知道了欧阳玉娜其人,便拿这事调侃了一句,然后又说,“他调走比什么都强,要不我俩一个司,他还是第一副司长,那他还不得给我穿小鞋?他这次调走,显然是想谋大发展,虽然暂时是常务,但市长再有一年多就到站,他是直接谋着政府一把手去的。据小道消息说,也许那个市长明年就退,到时他可能就早些上去了。”

    “就那家伙的脾性,能做一个称职的父母官?我真担心他把市里的小姑娘都祸祸了。”楚天齐语带担忧,真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家伙可是有前科的。

    曹玉坤“嘿嘿”一笑:“老楚,这就不对了吧?你先把人家女人玩了,直接给人家送了一顶绿帽子,人家咋就不能找别的女人乐呵?你这州官放火,也得让百姓点灯吧?”

    “尽瞎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楚天齐点指对方,“他能算百姓?这是百姓被黑的最惨一次。”

    “黑不黑不说,我只知道绿帽哥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小心才是。”曹玉坤拍了拍对方肩头,“老婆让别人先给开发了,给谁也受不了。”

    楚天齐一抖胳膊:“你,怎么就……”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是曹玉坤手机在响。

第两千零一十章 须先立项,方可贷款

    是邢行长秘书的电话,说是邢行长马上就到,正准备从楼上下来。

    挂掉电话,曹玉坤在前,楚天齐在后,迅速出了包间。按着原路拐弯、直行,二人到了电梯井外,等着电梯到来,等着邢行长出现。

    电梯上方数字显示不时变化,表明电梯正在上行。

    “37”,电梯上显示这个数字后,停顿了一小段时间,然后数字又由大到小变化着。

    “叮咚”声先行传来,紧跟着电梯上方数字变成“15”。

    轿厢门缓缓开启,一老一少出现在电梯里。

    老少只是相对而言,其实是老也不老,少也不少。年长男子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黑色皮鞋,藏青色长裤,藏青色夹克,留着背头,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年轻男子有三十岁左右,留着毛寸头发,也是黑皮鞋和藏青长裤,只不过上身穿的是藏青色西服,西服里边是白色衬衫。

    曹玉坤立即颔首问候:“邢叔好!”

    “玉坤,太客气了,不用等着。”老年男子走出电梯,伸出右手去。

    年轻男子紧跟着,从电梯里出来。

    “叔,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楚天齐。”与对方握过,曹玉坤伸手示意着,“天齐,这位是邢行长。”

    楚天齐赶忙上前问候:“邢行长好!”

    “楚市长好!”邢行长把手伸向楚天齐,“听玉坤说起过你,青年才俊,政坛新星。”

    伸手与对方相握,楚天齐客气着:“邢行长过奖了,我和玉坤都是后生晚辈。”

    “太谦虚了,前途无量。”邢行长抽回右手,“走吧,去房间吧。”

    “请!”楚天齐侧身示意着。

    曹玉坤抢前半步:“叔,这么走。”

    就这样,邢行长行前半步,三名年轻男子左右相随,到了那间“怡心居”餐包。

    人已到齐,四人在桌旁落座。

    服务员给每位客人沏上热茶,通知后厨起菜。

    喝着茶水,邢行长说了话:“玉坤讲,在发改委的时候,你们是同事,大家处的都非常好,在下乡调研的时候,你还救过玉坤的命。”

    楚天齐马上道:“我后去的发改委,玉坤他俩挺照顾我,在下乡的时候,更是互相帮助,没有谁救谁那么一说,是他总挂在嘴上。”

    “年纪轻轻就做出那么多成绩,还如此的谦虚低调,真是难得,难得呀。”邢行长感叹着,又指向曹玉坤,“玉坤这孩子我知道,脑子灵,就是调皮,根本坐不住。可是那年再见他的时候,发现他变成熟了好多,说是受你影响的结果,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大名了。”

    被人当面这么夸奖,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楚天齐也不禁有些难为情,嘴上回复道:“玉坤硬要给我脸上抹粉。”

    正这时,服务员敲门进屋,送上了菜品。

    盛凉菜器皿很精致,可就是太精致了。当然小凉菜也很精致,配菜也很新鲜,还摆着造型。

    凉菜上桌不久,热菜也开始上桌。

    由于是午餐,而且邢行长下午还要坐飞机,自是不能饮酒,午餐就在以茶代酒中开始,话题也就变成了对菜品的品评。

    刚开始是几道位菜,其中有两道还是现场制作,一道是现烤秋田牛排,一道是雪洞蚌肉。还别说,牛排真是嫩,烤的也正正好,八成熟,口味纯正。雪洞蚌肉造型美观,圆型半缺口球体晶莹剔透,里面的蚌肉味道鲜美,很好的艺术养生菜品。

    在雪洞蚌肉之后,又是两道位菜,一道金米海参粥,一道银虾叠翠。再之后,才是大盘炒菜,这个“大盘”也是相对而言,只是比位菜器皿大了一点点,菜量更是多的有限。

    对于这些菜品,楚天齐并不陌生,但也不很熟悉。这些年以来,他吃过,但吃的不多,既有个人口味的因素,更是因为价格不菲。尤其在别人请自己时,他更是对于这些高价菜很排斥。但今天自是不能按常规来论,必须要让客人感受到尊重,玉坤帮着这么安排是对的。

    在品说菜品时,邢行长讲的较多一些,曹玉坤在旁跟着帮腔,楚天齐只是偶尔搭茬、以听为主,秘书则是一言不发。

    不过邢行长在品评菜品时,只是以桌上菜为引子,并没过多讲说这些高档菜品,而是讲了好多家常菜作法。听得出,邢行长很会享受生活,也有那样的心境。

    讲着讲着,邢行长指着满桌盘碟,说:“楚市长,太破费了。”

    不明白对方是客气,还是有其它意思,楚天齐一时不好回复。

    曹玉坤立刻接了话:“天齐在路上堵车,专门委托我来安排菜品,特别嘱咐,要让您吃的舒服。叔,可口不?”

    “怎么说呢?菜品色、香、味都非常不错,就是这餐标怕是也不低吧。楚市长的心意我心领了,玉坤的理解力要多少扣分的。”邢行长说话时面带笑容。

    曹玉坤“嘿嘿”一笑:“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叔能看到天齐的心意就好。至于我的点菜水平与理解力,可以慢慢提高,我还是个很爱学习的同志嘛。”

    “哈哈,曹司长当下的理解力可不差。”笑过之后,邢行长转向楚天齐,“楚市长,听玉坤说,你有申请贷款的项目,可否说一说?”

    还什么否?当然是可了。

    从见到邢行长的时候,楚天齐便时刻记着讲说贷款的事,可是在这种场景下,又是初次见面,实在不知当不当讲。刚才曹玉坤有两次要讲说的意思,但都被邢行长的“家常豆腐”、“私房土豆”给支开了。现在邢行长主动问起,那是再好不过,楚天齐岂肯放过机会?

    于是楚天齐接上了话头:“邢行长,这次我到*来,确实是为了项目贷款的事。定野市东南端,有一座定风山,严重阻碍了定野与沃原及晋北省的经济往来。定野市政府经过研究,决定……”

    在楚天齐讲说项目情况时,邢行长听的很认真,中途也未插话。只到对方停歇下来,才问:“从这条拟建路的位置来看,应该是跨省大通道,显然是国省干线了?”

    “是的。”楚天齐点头回应。

    “立项报告带了吗?”邢行长又问。

    略一迟疑,楚天齐回复:“正准备做。”

    邢行长“哦”了一声:“还没有立项报告?那坚决不行。”

    坚决不行?跑了一个多月,就混了这么一个回复,这也太的说不过去了,没法向市里交待,也交待不了自己呀。楚天齐心中不由一沉。

    “叔,立项报告可以跟着做,银行能不能先审核一下其它手续?能不能先给一个大致回复?一旦贷款有指望,也利于立项工作。”曹玉坤替楚天齐做了提问。

    邢行长一笑:“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想在银行先要个话,做其它工作也才踏实。掌握到市里的这种心理,现在有些省行就这么做,他们担心项目可能流失,便不负责任的先揽到手里,不说行也不说不行,着实也耽误了好多实诚人。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在没有见到立项手续前,任何银行都不会给出准确回复,除非对方在忽悠你。”

    忽悠?我已经被忽悠二十多天了。这只是楚天齐心里话,自是不能说出来。

    邢行长继续说:“你们可以想一想,无论大小贷款,都会有一个贷款项目主体,贷款既是贷给这个项目。做为公路项目,必须经有关部门批准,把项立起来,这个主体才存在。如果这个项立不起来,那么款项要贷给谁?这个最基本的贷款要素都不存在,又何谈贷款程序?只要未拿到相关批复,能否立项就都是个未知数。

    退一步讲,即使审核了其它手续,即使说也许能贷款,那么这个答复也是极不负责任的,任何作用也不起,只会形成误导。假如到时项目立不起来,这个答复自然就是逗你一乐。假如项目立起来了,审核时也必须围绕这个立项文件,进行存档、审核,前面做的功课也是无用功,根本用不上。所以你们现在必须先立项,才能考虑贷款。”

    “我明白了。”尽管心中不甘,但楚天齐也只得点点头,对方说的确实在理。

    “有玉坤这层关系,我和你说的都是最实在的话,否则我也可以模棱两可,那样你又该跑冤枉路了。”邢行长又补充了一句。

    “邢行长,谢谢您,也谢谢玉坤,我以茶代酒敬您。”楚天齐说着,端起了茶杯。

    邢行长“哈哈”一笑:“今天实在不凑巧,等以后有时间,咱们可以切磋一下酒文化,听说你可是很厉害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家常菜功力。”

    对方能够这么说,很不容易,楚天齐有些感动,遂说道:“谢谢邢行长,求之不得!”

    “来,一起干。”邢行长也举起了茶杯。

    “干。”几只茶碗碰在一起。

    若是只听这说话和碰杯声,任谁都会以为餐包里正喝得面酣耳热呢。但事实上,几人却都清醒的很。

第两千零一十一章 你也是混蛋

    在回*市的第三天,楚天齐一早便赶往发改委。专车由岳继先昨天开去保养,今天上午才可以取出,他是打车出行。

    楚天齐今天前往发改委,是了解立项的事。

    在一月五日那天,楚天齐刚到首都,便在曹玉坤引荐下,请陆路交通银行邢行长共进午餐。在就餐即将结束时,应邢行长询问,楚天齐讲说了项目贷款的事。当时邢行长明确回复,要贷款必须先立项。邢行长是陆路交通银行行长,是陆交总行最大领导,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再问行内其他人也没用。

    虽然邢行长说的很明确,也很在理,楚天齐也相信邢行长的话,但他还是不死心,还想再求证一下。不止是他不死心,曹玉坤同样也觉得遗憾,一个劲怂恿他再问。于是在转过天来,楚天齐又在裴小军引荐下,见了另一家银行总行副行长。这名副行长与邢行长的说法一样,楚天齐这才死了心。

    求证完之后,楚天齐又仔细顺了整个程序,还向个别人进行请教,才在今天早上赶往发改委。

    出租车停在路边,楚天齐下了汽车,向着发改委正门走去。

    还真巧,今天在门外值勤的武警,是第一次报到时遇到的那位,对方一眼就认同了楚天齐。

    熟人好办事,这名武警不但没有任何盘问,更没用电话进行核实,便直接让楚天齐填了会见条。

    与武警告辞,楚天齐拿着会见条,拾阶而上。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身旁不时有急匆匆赶路的男女。但楚天齐转头看去,竟没发现一个熟人,当然也不是以前完全没见过,而是当时在发改委时没有来往。

    来在一楼大厅,反倒看见了熟人,两名安保人员也发现了他,互相之间挥手打着招呼,楚天齐还晃了晃手中的会见条。

    乘电梯上楼的人实在多,楚天齐便干脆步行上楼,反正也没多高,总共才九层。

    打开防火门,楚天齐进了楼梯,踩着台阶,一层层的爬楼。

    不知是现在爬楼少,还是刚才走的快,也或者是今天早点吃多了,来在九层的时候,楚天齐还觉得自己有些微喘。

    稍稍缓了缓,楚天齐推开防火门,自语着:“老喽。”

    “咔咔咔”,女士皮鞋声响起,随即传来女声:“这不是楚市长吗?现在人软成这样了?”

    刚听到女声的第一反应,楚天齐想到了一个人——老上司,三农司副司长常慧敏。随即他就否了,声音根本不对,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人。

    带着一阵香风,女人适时出现在防火门处。

    楚天齐从步行梯走出,向着对方打招呼:“明处长好!”

    对方不是别人,也是楚天齐的熟人——明若月。当初在发改委时,虽然与这个女人交往不多,但相较于许多处级人员,和她的接触还有几次。尤其因为她还有一个哥哥,楚天齐自然对她印象更深一些。

    明若月没有礼貌问好,而是讥诮的说:“楚市长这是来锻炼身体?从定野市到首都就为这个,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以前也被对方拿话调理过,楚天齐并不以为意,而是实话实说:“到项目司办点事。”

    “是吗?”瞟了对方一眼,明若月嘴角挂上一抹笑意,迈步离去了。

    什么意思?楚天齐摇摇头,也向前走去。

    “司长好!”迎面一个年轻男子正问好。

    “好。”明若月回了一个字,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前行着。

    司长?什么司长?她不是人事司人事处处长吗?人事处在五楼呀。

    带着疑惑,楚天齐盯着前面那个女人。

    明若月来在“项目司副司长”门外,停下来,打开了屋门。

    楚天齐也正好到了近前:“明处……明司长,你什么时候到项目司了?”

    “奇怪吗?”明若月推门进了屋子,边走边说,“有人能从调研员变成常委副市长,我为什么就不能也挪挪地方?”

    自己就是来项目司,现在遇到副司长,还是熟人,那就直接进去吧。

    楚天齐进到屋子,关上屋门,走向前去:“明主任说笑了,那怎么不能?”

    “你进来干什么?”坐到椅子上,明若月质问着。

    上来就夹枪带棒的,这还没完了?虽然觉得对方有些过,但楚天齐语气并没带出来:“我来向明司长咨询事情。”

    “咨询事情?我好像不是问询处处长呀?”明若月声音依旧阴阳怪气,“那好吧,既然来了,那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对方没有让座的意思,楚天齐便自己坐到了对面椅子上。总不能回到原单位,见到老熟人,还得站着回话吧?

    坐下之后,楚天齐说:“我在定野市负责交通工作,现在定野市要修一条公路,我想就立项的事打听打听。这条公路……”

    “立项呀……”明若月拖着长音,打断对方,“程序不对吧?”

    “明司长,我知道,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向省发改委申请。即使报国家发改委,也应该是由省发改委报来。我这次正好回*,就到这里来看看,也打听一下立项的事。”楚天齐做出解释。

    明若月“哦”了一声:“原来是走后门呀。这可不好吧?你不是一直以正直、刚正自诩吗,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这没完没了的,要干什么?楚天齐心中难免不快,但还是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明司长,我是说正经事,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呀,说的不正经吗?”反问过后,明若月又说,“那咱们就正二八经的说,我也给你这个老同事走走后门,回应一下你的问题。请问楚市长,现在向省发改委报手续了吗?”

    答过“没有”二字,楚天齐又补充着:“正准备报。”

    “可行性研究报告做了吗?”明若月追问。

    “还没有。”

    “环境、收益、地质、投资额等等都找专业机构做了吗?”

    “交通部门正做着基础资料,其它项目也正准备找专业机构来做。”

    明若月连连质问着:“什么都没做,就空嘴说白话呀?我是认识你,若是不认识的话,那不是把你当成骗子了吗?你不是骗子吧?”

    这话太不好听,毕竟同事一场,怎么也不该说我骗子吧?这样想着,楚天齐语气也不由得生硬:“明司长,就算是手续不全,毕竟咱们曾经做过同事,我向你打听一下,难道不应该吗?你又何苦这么挖苦我?”

    “挖苦?我这是挖苦?你只说要立项,可你跨过省发改委不说,还什么手续都没有,让我怎么说?”明若月语气更为生硬。

    看出来了,对方就是找茬,自己就不该进来。于是,楚天齐站起身来:“明司长,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当成什么地了?”明若月厉声喊喝。

    楚天齐气乐了:“你说这里是什么重地?军事重地?国家保密局?明司长,不要借题发挥,好不好?”

    “借题发挥?楚天齐,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明若月“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呀,这还急眼了,好男不跟女斗。这样想着,楚天齐回了一句“随口说的,别当真”,继续迈动了脚步。

    明若月“啪”的一拍桌子:“说的轻巧,随口说?今天不说清楚,你就不能走。”

    楚天齐想明白了,这是妹妹替哥哥发声,于是冷冷的说:“明司长,有些恩怨你并不清楚,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咱们还是老同事,还是……”

    “我不清楚?那你清楚吧。你做了什么事,对得起人吗?你都把人害成什么样了?”明若月的声音变得尖厉。

    下意识看了看门口,楚天齐又返回两步,然后耐着性子说:“明司长,有些事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自认没做错什么,全是你哥他挑衅在先。”

    明若月哼了一声:“你说明若阳啊?他是不怎么的,可你对他又做了什么?为什么非要打他?为什么非要把欧阳……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好,既然你提起那事,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在那年的八月一号,我们几个去参加化妆舞会,中途我从屋子里出来,到吸烟室吸烟。在这当口,就听到旁边包间有人喊救命,我赶忙踹门进了屋子。你知道你哥那时干什么吗?他正要对一个女孩儿施暴,都把对方压到身下,正撕衣服呢。面对这种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再说了,我不过是随手给了他几巴掌,等他面具掉了,看到是他以后,我立即就离开了。

    可侥是这样,他后来多次对我报复,先是在农业部令我出丑。后来更是差人绑架了宁俊琦,把一个弱女子捆成粽子,吊在半空好几个小时。而且随时都有砍断绳子,把人摔个粉身碎骨的可能。在上月,又是他……算了,不说了。就前边他做的那几件事,你说怪我吗?我觉得自己够仁至义尽了。”

    明若月迟楞在那里,显然刚才的消息令她震惊。忽的她又转过身来:“可,可娜娜要不是因为你,她能出事吗?要不是因为你,他能让那个混蛋虐*待吗?怪你,全都怪你,都是你害了她,你也是混蛋。呜……”

    说到欧阳玉娜,楚天齐无语了,只能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哎……”

第两千零一十二章 含沙射影可不好

    “都是你,都是你,多好的一个自立、自强女孩,就因为你,现在成了植物人,被那个混蛋嫌弃着。都是你害的,你可害苦了她呀,你也是个混蛋。混蛋,大混蛋……”明若月点指对方,连连哭泣着。

    我混蛋,混蛋呀!楚天齐在心里感叹着,他真的不能说什么。

    “混蛋,大混蛋,都是混蛋,呜……哇……”明若月趴倒在办公桌上,大哭起来。

    看到这种情形,楚天齐走也不是,在也不是。但还是在迟疑之后,向着桌子走去:“明司长,好多事真的不是我……”

    “我不听,不听,混蛋,都是混蛋……”明若月继续趴在那里,“呜呜”哭个不停。

    楚天齐叹了口气:“我和欧阳玉娜真没什么,当初我俩见面的时候,俊琦已经和我认识了。我对欧阳玉娜没有半分那种心思,她也只不过是心怀着一丝感激,就误认为……”

    “不听,不听,没担当,没一个好东西。”明若月依旧趴在那里,不停的乱摇手臂,“不想看见你,快走吧,永远都不要见到你。混蛋,大混蛋……”

    “你,我。”支吾了两个字,楚天齐再次走前两步,来在桌前,“明司长,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但你可以想一想,想一想我的为人,也想想你哥哥的为人,就知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走,快走,混蛋,大混蛋……”明若月再次乱舞起手臂,抓到什么扔什么。

    “刷”,

    “哗啦”,

    “吧嗒”,

    “当啷啷”。

    各种声响此起彼伏,办公桌上东西已经所剩无已,全都凌*乱的分布在地上、墙角等处,而且还在不时被扔下去。

    迟疑了一下,楚天齐道:“好吧,那我走了,希望你冷静,也希望你尽快清醒过来。”说完,转身走去。

    “吱扭”,

    “咣当”,

    开、关门之后,身后屋门里传出哭声:“混蛋,大混蛋,全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哎……”回身看了看屋门,楚天齐无奈摇头。放好不好,来这干什么?

    走吧。这次楚天齐没再走步行梯。他已经没有先前的闲情逸致,只想着快点儿离开这里,只想离着那个屋子越远越好。

    按下下行键不久,“叮咚”一声响过,轿厢门打开。

    楚天齐跨进电梯,关好轿厢门,按了数字“1”。

    轿厢重新关闭,电梯下行而去。

    “哎。”想到刚才的事情,楚天齐又叹了口气。

    “叮咚”,电梯停下,轿厢门打开,一楼到了。

    楚天齐迈步出了轿厢。

    “这不是小楚吗?”一个浑厚、慈祥的声音传来。

    遁声望去,一位身着灰色衣裤的老年男子站在那里,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国家发改委党组成员,享受正部长级待遇的副主任周建国。

    看到是周主任,楚天齐赶忙快步走过去,打着招呼:“周主任,您好!”

    “小楚还那么精神,气质更好了。”周建国说着,伸出右手。

    楚天齐赶忙伸双手相握:“谢谢主任鼓励,您才是精神矍铄,气质不凡。”

    “小楚,这话就不实在了,我分明就是一个半大老头嘛!”周建国笑着说,“既然来了,上来坐坐吧。”

    “好的,主任请。”楚天齐没有推脱,先行叫来电梯,请周主任先行。

    待主任进梯以后,楚天齐跟着走进轿厢,按下数字键。

    轿厢门缓缓关闭,电梯开始上行。

    不多时,“叮咚”一声响动,电梯停了下来。

    轿厢门打开,周、楚二人先后出了电梯。

    ……

    那道玻璃门出现在眼前,玻璃门是闭合的。

    周建国抬起手来,大拇指按到了感应识别区。

    “沙……”轻微的摩擦声响起,玻璃门从中间向两侧缓缓开启。

    冲着身旁示意了一下,周建国迈步跨过玻璃门区域。

    楚天齐随即跟了进去。

    身后玻璃门随即慢慢关闭。

    二人走出没多远,便到了那间只有门牌号没有标识牌的屋门前。

    周建军推开办公室门:“小楚,请!”

    “主任请!”楚天齐做出了手势。

    周建国不再客气,当先走进屋子。

    楚天齐跟着进屋,关上了屋门。

    “坐。”周建国示意一下,向着桌后走去。

    待到对方落座,楚天齐才坐到桌前椅子上,正襟危坐,非常规矩。

    “小楚,好久没见了,听说你现在工作做的很是不错。”周建国依旧面带笑容,“可否向我传授了一下,我也好借鉴一二。”

    “主任,这可不敢当。我向您汇报一下工作,请您多多指正。我是今年三月五日到的河西省定野市,之前在晋北省……”楚天齐向周主任简单讲述了近段时间干的工作。

    听完对方的讲说,周建国点头称赞:“干得不错,很好,非常有前途。”停了一下,又问,“现在正逢年底,工作那么忙,你怎么有空回这了?”

    “我是来咨询事,想问一问公路立项的事。”楚天齐给出回复。

    周建国又道:“问上了没?”

    “没,还没呢。”楚天齐轻轻摇头,并没说实话。

    “这事应该找……”话到半截,周建国又改了口,“这么的吧,既然咱俩遇上了,那你就跟我说说,我可以给你建议。”

    刚才明若月根本就没正经回复,全是借由头向自己撒气了,现在周主任要给建议,真是求之不得。于是楚天齐略一思忖,讲说起来:“定野交通近几年有了一些发展,但与全市经济发展还不相适应,尤其个别关键点更需突破。定风山位于定野市东南端,与河西省沃原市接壤,也与晋北省相邻,成为阻碍两省三市交流的一处所在。定野市政府经过调研、论证,拟打通这个一山跨三市之地,修建河晋大通道。现在前期基础工作正在进行,可行性研究报告也即将着手操作。我这次到咱们单位,就是先打听一下立项的事,当然必须前面手续完善以后才可申请。”

    听完讲说,周建国摇了摇手:“这么做不行,行不通,后面的程序也没法走。”

    楚天齐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分明写着三个字:为什么?

    周建国继续说:“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个两省交界之地,打通公路对两省发展意义重大。那么也就必须两省共同努力,达成共识,才可去做这个事情,不是一省可为之事,更不是一市可为。”

    注意到对方停下话头,楚天齐说:“主任,您讲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总得有一方主动才行,不可能双方正好同时达成共识的。之所以先做一些准备,就是拿出我们的诚意;到这里先行打听,也是想着了解一些可行性,然后再和另几方接洽。我也知道,这么做肯定不符合程序,只是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回家来问问,无论对错领导也不会怪罪的。”

    “好小子,先把我的嘴堵住了。”周建国笑着点指对方,“先不论你是否真把这当成家,我都不会怪罪你,你是一心为公嘛,又不是为了私利。不过,你所谓的‘可行性’就是个伪命题,所谓‘诚意’也是无用功。为什么这么说呢?道理很简单,你应该也明白,不过我就再给你说说。

    这个项目既然横跨两省,那就要体现两省的心声,就必须两省共同申报。也只有共同申报,才能提供与之有关的全面信息,才便于发改委考虑是否立项。假如只有你们一方的调查、分析,包括可行性研究报告,那么信息是极其不完整的,发改委怎么会对不完整的信息评审?别说是发改委,就是国务院,就是再大的领导,也不可能答复这样的事情,这根本不符合规定嘛。

    退一万步讲,即使对这不完整信息答复了,若没有晋北省的响应,这个工程也没法进行。毕竟那里横着的是一座山,跨着河西、晋北两省,必须全部打通才行,否则还是无法通行。再说了,我这个所谓的‘退一万步’也是伪命题,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建议你们,要想做这个项目,就必须和晋北省达成共识,一同来做才可以。”

    “可是,可是假如晋北省不积极的话,那这条路就通不了,对两省三市的发展影响太大,也真的太可惜了。”楚天齐语气中满是遗憾。

    “当政者大都是有担当的,不可能只有你这个小同志才想此事吧。既然别人都没提出来,也可能就是还没到必须操作的地步。你说呢?”周建国依旧面带笑容。

    楚天齐迟疑了一下,又说:“这条路早就规划进国家路网了,可是就因为分属不同省市,也才被排到了各地发展计划之末,而且一推再推。照现在这种情形来看,修路形势很不乐观,很可能还会被一再推迟。我觉得,这事不但需要下面积极,也需要上面帮着推进才是,否则对两省三地人民太不公平了。”

    “你这话里有话呀,含沙射影可不好。”周建国缓缓的说着。

第两千零一十三章 仅是一点建议

    楚天齐马上道:“主任,我是把这里当成家,把您当做家里长辈,才这么说,长辈肯定不会怪罪晚辈说话不周的。”

    “耍无赖。也就是在我这里,要是换个地方,恐怕要惹人忌恨的。这条路……”周建国哼了一声,但还是耐心的详解着相关政策。

    听完周主任的讲说,楚天齐一面表示认同,一面却又不停的表达着忧国忧民之心,还提出了所谓的“折中方案”。

    周建国“嗤笑”一声:“根本就没有‘折中方案’,你以为市场买菜呢,还能讨价还价?这是程序,是不能马虎的。”

    “程序也是人定的,肯定既有原则性,也有灵活性。您是大领导,这些年又经办了好多这样的事情,尤其您有着一颗菩萨心肠,还请您帮着支支招。您一个小建议,就能让我们少走好多弯路,就为百姓造下许多福祉,您……”

    “别戴高帽,别灌迷糊汤,别套话,无可奉告。”周建国摆手打断。

    “哎,本来想着回家里讨讨主意,本来想请长辈帮着把把关,可长辈早忘了我这个在外打拼的孩子,也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这又不是走后门,就是为了百姓出行方便,为了当地经济社会发展,长辈咋就不理解我呢?哎……”楚天齐连连摇头叹息。

    周建国点指对方:“你小子,长吁短叹的,还声讨起来了。听你这语气,倒好像发改委领导太差劲,不关心地方经济,不关注百姓死活呢。我倒想听听,你怎么污蔑我们。”

    “我可不敢指责您,只是以一个基层公务员的角度谈点感受。既然主任鼓励我畅所欲言,那我就言无不尽,说对说错请您都不要见怪。我觉得吧……”做过说明后,楚天齐讲起了大道理。

    ……

    就在李晓禾正兜售自己的理论,为了修路不遗余力时,却有人在向市长秦怀告他的状,告的就是他这段时间的“行径”。

    告状人没在市长办公室,而是通过电话讲说:“市长,这件事先是在十一月中旬提起,后来在十一月底又提,大伙从实际出发都不看好。可他就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断章取义方式蒙蔽领导,终于在十二月十号到了省城。这不是我的说法,是好多人的说法,市里市外都有人说。您听听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到省城以后,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先是河西银行,后又跑了陆路交通银行等多家国有银行。这些银行倒也没有明确拒绝,而是先要了一些手续,给他留出了活话。其实省分行的权利有限,根本就没有审批这么大金额的权利,充其量就是个传递者,前提还必须经过总行授意。这都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他应该心知肚明,可他依然装糊涂,并以此为借口在家待着。有人说他侍候月子,我想应该不至于那么不堪,可他这做法确实难免让人诟病。

    在省里装不下去了,他又去首都,名义上去找各个总行。可总行也不是傻子,就凭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能贷给他?他是谁呀?无论在哪贷款都得要手续的,尤其这么大金额更不可能马虎,不把他当骗子轰出来就是好的。不过也说不准,人家也许拿他当傻子,就跟省分行那样的吊着他。我估计首都再混几天,再在亲戚家一钻,年前就该回来了。到时看他怎么说?”

    “省里真像你说的?你怎么知道?”秦怀反问着。

    “市长,您忘啦?我现在就在省城,听消息灵通人士说的呀。”对方显得很自信,“再说了,那都是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着的。”

    秦怀“哦”了一声,又问:“那首都的事你咋就知道了,也是消息灵通人士说的?”

    “那倒没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还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对方显得很自得。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结果了,哪你为什么早不说?故意到这时候才讲?”秦怀的语气中带上了冷意。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又传出声音:“那时他就跟鼓了气的皮球一样,谁说跟谁急,我说他也得听呀。”

    “那你就留着说风凉话?我告诉你,他分管的本来就只是交通、公安等工作,弄钱就不是他的事。他主动啃这个硬骨头,还不是有人不作为,他被逼的?”秦怀的语气很不客气。

    “市长,你,我。”支吾几声,对方又换了语句,“市长,您就等着瞧吧,看他春节回来怎么说?如果他还是继续换花样拖延的话,建议市里就不要让他胡闹了。我这都是为了市里好,仅是一个建议,大主意还是市长拿。”

    “退一步讲,即使他真没弄成,那也努力过了,别人也休想说风凉话。”沉声说完,秦怀直接挂断电话。

    长长嘘了口气,秦怀沉吟一会儿,才缓缓抬起了话机上的右手。

    ……

    在周建国办公室内,楚天齐又说了一大通,才停了下来。

    周建国笑着摆摆手,不得不做出了“让步”:“实在唠叨的麻烦,没想到你现在还是个话痨,动不动就给别人扣大帽子。好吧,给你提个建议,最起码必须争得沃原市认可,争得河西省认可。本省意见统一后,再与晋北省沟通,也可先以一省意见申请,请上级主管部门帮助协调。”

    楚天齐马上接话:“太好了,谢谢主任提醒,那我们就先和沃原市统一意见,到时再请您帮忙。”

    “小同志,你可不要断章取义,我根本没那么说。再说了,我这仅是个建议,不代表任何态度。”周建国赶忙纠正着。

    楚天齐可不管这些,急忙“顺杆爬”:“明白,明白。主任,那您就再教教我,与沃原市如何统一意见,有没有什么窍门?”

    “没有,没有。我成天事情那么多,哪有闲心想这些?”周建国摆手否认。

    “主任,您是没空闲,就请您忙里偷闲一次,好不好?”楚天齐继续锲而不舍着。

    周建国站起身来,直接摆着手:“去去去,这半天的功夫都让你耽误了,哪来哪去。”

    “主任,您这……对待家里晚辈也太苛刻了吧?”楚天齐支吾着。

    “我可不愿当长辈,更不敢给这样的晚辈当长辈,你还是……”话到半截,周建国用手一指,“把那个拿上吧,我看你瞄好几次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长辈真会开玩笑,我哪是……”说到这里,楚天齐站起身,拿上旁边那个小纸盒,还用配套的纸袋装上了盒子,“那就谢谢了。”

    周建国用手一指:“还看什么,快走吧,要不一会儿我什么也落不下了。”

    “这就走,这就走,过一段再来看您。”楚天齐“嘿嘿”笑着,向门口退去。

    周建国连连摆手:“别,别,空着手来,还不空着手走,我可怕被搬穷了。”

    “下次补上,下次补上。”楚天齐龇牙说着,退出了屋子。

    来在过道中,楚天齐提起纸袋瞅了瞅,点头自语着:“嗯,好东西,好东西。下次来的时候,也得带点,来而不往非礼也。”

    先前见明若月的不快,已经褪去,楚天齐带着欣喜,进了电梯。

    楚天齐今天如此“放肆”,是有原因的。原来,在跟着周建国通过玻璃门时,正好接到老叔发的短信,问他在哪,他说正要到周主任的屋子,老叔马上发过一句话“熟人”。虽然还不了解究竟熟到什么程度,但楚天齐知道,说话随便些应该没问题。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周建国还真有长辈的样子。

    “叮咚”,电梯停了下来,轿厢门打开,一楼到了。

    楚天齐迈步出了电梯,大摇大摆提着纸袋出门而去。

    楼里的人们看着那个绿纸袋,大都露出惊讶、羡慕的表情。

    注意到人们的神情,楚天齐很是自得,但他惦记这东西,绝不仅只是为了在这里显摆,而是另有妙用。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老曹……啊……对,是有这么回事……你是听我说的?我这一事多,早忘了,就是随口一说,不必当真……你已经当真了,已经……好,好吧……行,那晚上见面再说。”

    结束通话,楚天齐脸上笑容更甚,自语着:“老曹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一点就透。”

    刚才本就高兴,再接到这个电话,心情更佳,不由得哼起小曲,脚步也更为轻快。来在门口,笑着和门口警卫打过招呼,楚天齐到了街边,招手拦着出租。

    好几辆出租车过去,不是车上有人,就是不停车。

    “叮呤呤”,手机铃声再起。

    取出手机看了看,楚天齐按下接听键:“车修好了?”

    “修好了。可我不能离开这,得您过来,有重要的事。”手机里的声音带着谨慎。

    “重要的事?”楚天齐很是不解,“着急吗?”

    “着急,非常着急,您尽快赶来。下车地点是……”对方音量又低了好多,只有电话两端的人能够听清。

第两千零一十四章 实在恶心

    岳继先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

    刚才已经暗自嘀咕一路,但还是没有想清楚,现在下车了,楚天齐仍在嘀咕着。

    虽然楚天齐心里想着事情,但可没忘记岳继先嘱咐的路径。他先是进了旁边的“国货大厦”,从大厦中间穿过,又绕到北门,才走了出去。

    在出北门前,楚天齐已先透过门上玻璃,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于是他出门后,径直几步走到越野车前,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上车之后,楚天齐直接问:“什么事?”

    岳继先没有回头,而是把手中望远镜递了过去:“市长,您看左前方,就是那间‘醇香咖啡厅’,从西边数第二个靠窗口位置。”

    楚天齐接过望远镜,但却没有放到眼前,而是直接看了过去。

    略微眯着眼睛一看,楚天齐很是惊讶:“他俩?他俩怎么搅一块去了?”

    “市长,这么远您都能看得见?”岳继先转回头,不禁疑惑。

    楚天齐微微一笑,把望远镜递了回去,说道:“男的穿深灰色上衣,头发往后梳着,看着也像个副厅级。女的是桔红色上衣,更为显眼,大卷发系了起来,上面别着一个暗棕色卡子。”

    “市长,您是这个,佩服。”岳继先一边竖起右手大拇指,一边举着刚刚接过来的望远镜,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楚天齐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问:“会不会是偶然相遇?”

    “不会。”岳继先说的很肯定,“其实在上上周的时候,手下就向我汇报过,怀疑他俩有联系,只是事关重大,我没敢随便汇报。现在他俩再次见面,那么好多事都就找到注解了。”

    楚天齐“哦”了一声,又道:“按说她应该知道咱们回来呀,前天我还见她了。她当时问我待几天,我说看情况。”

    “昨天早上,我去拿您说的东西,她也问我什么时候回。我告诉她,马上就回定野,估计最快也得三天返回,也有可能就暂时不到首都了。”岳继先给出回复。

    “这么说,她是认为我不在*,觉得更方便了?”楚天齐反问着。

    岳继先点点头:“应该是。所以她大摇大摆,也才要抓紧时间,以防你明天返回来。”

    楚天齐没再说话,但心中却暗道:原来是这样呀,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想不到呢。虽说也怀疑过她,可楚天齐真没想到,她竟然要这么做,竟然和那家伙暗通曲款。

    “市长,他们出来了。”岳继先忽道。

    楚天齐闻言,赶忙坐起身子,又望向那个方向。

    果然,那一男一女走出了咖啡厅,向着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市长,怎么办?”岳继先询问着。

    楚天齐盯着视线中的男女:“远远的跟着。”

    “好的。”岳继先应答一声,放下望远镜,按了几下按钮。

    几下操作之后,前后汽车牌照自行升降,换成了一副*市牌照,汽车保险杠也立即“掉”了好几块皮。这么一弄之下,无论从牌照和外形来看,和先前的车辆有了很大区别。

    黑色越野车启动,倒出停车场,向主路驶去。

    楚天齐的目光一直盯着车外,一直看着远处那一男一女。忽然,他注意到,就在女人即将上车之际,男人探过头去,女人则迎上了嘴巴。男、女的嘴到了一起,女人还勾上了男人脖子,男人趁势也滚进汽车。

    “呃……”楚天齐只觉一阵恶心,同时也不禁脸上发热,赶忙道:“别跟了。”

    “好的。”应过一声,岳继先又问,“那现在去哪?”

    “等一下。”说着话,楚天齐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一通,楚天齐直接问:“老曹,现在有时间吗?……我,我晚上临时有事……好,那我现在过去。”

    ……

    徐家老宅。

    楚天齐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爷爷,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

    “哪就不早啦,不是才九点吗?”疑问过后,徐大壮又道,“对对,你还要回住处,要是堵车的话,也得一个多小时,到家就十点多了。走吧,路上慢点。”

    “诶,那我走啦!”再次打过招呼,楚天齐拿起外套,移动了步子。

    “等等。”徐大壮叫住孙子,“跟你爸说,孩子还是随他姓吧,他这份心意我领了。只要孩子心里有咱家,姓什么都一样,不照样是徐家的种?你现在不就老惦记着我,惦记着咱家人吗?要是不拿家里当回事,就是姓上同一个姓,照样是孽种。”

    “可我爸说,家里这代没男孩儿,您……”说到半截,楚天齐收住话头。

    徐大壮摆了摆手:“男女都一样。我活这么大岁数了,经历了九死一生,这点道理还看得开。哪天我一蹬腿,后代怎么样了,我也管不了。”

    听到“蹬腿”二字,楚天齐不禁胸口热*辣辣的,便不再多言,而是说道:“那我就和我爸说说,要是他还坚持的话,只能等着您俩见面说了。”

    “哎,不必那么复杂,不必。你回吧,穿好衣服,外面天气冷。”徐大壮叹着气,挥了挥手。

    再次与爷爷告别,楚天齐出了屋子,边走边穿外套。

    走出没几步,便有警卫人员打招呼,称呼着“少爷”。

    对于这样的称呼,楚天齐一直觉得很别扭,但他也明白,这些人员都是奉命行事,他们已经习惯了。于是他便没有纠正,而是随口应着“你好”,并冲着对方微微一笑。

    走了一段过道,楚天齐右拐出去,到了院中。

    “吱扭”、“天齐你什么时候来的?”

    开门声、询问声先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楚天齐只觉得一阵恶心,不由得“呃”了两声。但他也知道,楼道里有这么多警卫,不回应不好,于是转回头,随口应道:“刚来。”

    台阶上,徐卫军刚刚跨出门槛,便询问着:“你不是回定野了吗?”

    楚天齐“哦”了一声:“刚回来,回来就到这了。”

    “可真够忙的,回来这是有事呀?”徐卫军又问,“公事私事?”

    “公事。”楚天齐尽量简短的说,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过话。

    可徐卫军却接连追问:“什么公事?”

    “跑手续。”楚天齐说了三个字。

    “跑的怎么样?有效果吗?”徐卫军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正跑着。”含糊应答过,楚天齐迈动了步子。

    “天齐,天齐,着什么急?等会再走。”徐卫军喊住对方,以一种长辈语气唠叨,“你这孩子,老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又急匆匆要走,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跟大哥一个性格。”

    虽然极讨厌这个女人,但对方这么说,还扯出了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楚天齐便只好又收住了步子。

    徐卫军下了台阶,走前几步,又说:“你一个人在下面市里,家里人都惦记,你爷爷天天唠叨‘天齐咋不回来,天齐咋不回来’,我们大伙也盼着你。”

    纯属胡说,爷爷肯定惦记自己,但绝对不会这么讲。不过他懒得较真,便应了一句:“我也想爷爷。”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停了一下,徐卫军才说:“在市里工作的怎么样?顺不顺,辛苦不辛苦,最近在忙什么?”

    “瞎忙。”楚天齐回了两字。

    “这孩子,一听就是应付二姑,就不能多唠叨唠叨?跟家里人多说说你的工作,有什么困难也讲一下,万一家里人能帮上忙呢。家人就是互相帮忙的,哪有你这样,平时忙的连个电话也不打。”徐卫军倒是装得挺近乎,“就跟二姑说说吧,二姑也许还能帮你参谋一下呢,二姑工作经验丰富着咧!”

    “没什么可说的,走了。”楚天齐又迈动了脚步。

    “等等,等等。”徐卫军再次喊住对方,又换了话题,“琦琦恢复的怎么样?小孩子可亲了吧?孩子叫什么名?”

    “叫葫芦娃。”楚天齐耐着性子回复。

    “你们真会给孩子起名,那天听琦琦说起的时候,我还以为要连生七个胖小子呢。”“咯咯”笑了两声,徐卫军又说,“我是问孩子大名叫什么?”

    楚天齐道:“还没想好。”

    “早就想他们,想过去看看,可就是有老爷子这,总也抽不开身。等什么时候他们回来,再和孩子亲热,看那小脸蛋,真想亲亲他。”徐卫军说话时,挂着满脸喜色,就跟真的一样。

    但他听到“亲亲”二字时,不仅想起那个场景,再次“呃,呃”了几声。

    迟疑了一下,徐卫军关心的说:“天齐,你怎么了,胃里不舒服,是不吃的不合适,还是穿的太少了?”

    “我实在恶心,走啦。”楚天齐说完,不再耽搁,决然转身走去。

    这次徐卫军没有再挽留,而是狠狠的盯着那个离去身影,心中暗骂着:恶心你*娘个*,还给老娘来这套,老娘看你才恶心,小杂种。咋就不“嘎嘣”一下?

    虽然没回头,楚天齐也清楚对方想什么。但他此时无心考虑这些,只想快些离开,他真的恶心,一想到身后那个人,想到那个场景就恶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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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爱生变故,弃教入仕途,身世离奇出,纷杂情感路。 他揣着受伤的心,步入仕途,昔日园丁,转眼变身公仆。 宦海风起云涌,如何搏浪击流?情路纷杂,何方是归处?离奇身世,徒增几许变数。 坎坷仕途前行数载,当初所谓的尊严已经找到,只是此时已没有了期望中的快感。心中留存的却是大众无数,但他无悔曾经的冬夏春秋。 且看主人公如何官场、情路竞风流。官涯无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涯无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涯无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