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有惊无险赴院路
消防水龙很厉害,两辆消防车同时作业,在半个小时后,便扑灭了明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消防战士依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操作喷射,以防死灰复燃,尤其高处位置是重点防范对象。
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警戒线外一直响着各种讲说,人们大都以自己的理解,对这场火灾进行着分析。分析成因,也分析后果,还分析范迷糊的去处,有人甚至做了更近一步的猜想。
楚天齐耳力极聪,虽然现场非常嘈杂,虽然没有刻意去听,还是把好多言论听进了耳中。
“让开,让开,我进去。”刘福礼分开人群,进了现场。
楚天齐走上前去,喊了声“刘市长”。
刘福礼忙道:“有人员伤亡没?”
“目前掌握的情况是,里面一共五个下夜看门人,有四个都跑了出来,还有一个不知去向。不过据他们提供的信息看,该人很可能提前离开了楼里。”楚天齐做着简短说明。
刘福礼轻叹一声:“哎,咋就着火了?这段时间还专门强调防火,正连续做着安全检查,下星期就该检查到这儿了。今天周末没早起,是一个朋友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明白对方叹气原因。刘福礼分管经贸和市场监管,百货大楼正是置于他的管辖范围。现在这么一着火,虽然未必就能追究到主管副市长头上,但绝对不是好事,假如问题严重的话,还真可能受到牵连。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况?全市消防和警务工作可是由自己分管,万一有大纰漏,也是麻烦。当然现在楚天齐还没时间考虑责任,尽量控制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才是主要的,更要预防发生次生灾害。于是他说道:“我正准备等等情况,一会儿就告诉您的。”
在刘福礼到场不久,经贸、市场管理、安全生产等部门也陆续有人赶到。这些人到位慢了一点,但现在并非上班时间段,又恰逢周末休息,也属正常。
此时,消防水龙已经停止喷射,整个楼体冒着股股黑烟。
武警警官到了近前,敬礼汇报:“市长,明火已经扑灭,请指示。”
略一沉吟,楚天齐吩咐着:“现场待命。”
“是。”应答过后,警官去到旁边,向战士们做着安排。
楚天齐则和刘福礼探讨着相关后续工作。
……
就在楚天齐坚守火灾现场的时候,他的妻子正赶往省第一人民医院,去那里进行生产。
宁俊琦坐的是那辆绿色越野车,坐在后排左侧位置,后排后边坐着婆婆尤春梅。和平时不同的是,后排座位都向后做了移动,与前排座位间空档大了好多。楚玉良没有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位,但同样带着墨镜,显然在充当警戒、安保任务,开车的是一个小伙子。
在绿色越野车前后,各有一辆黑色越野车,是专为护卫绿车之用。黑越野车为普通民用牌照,但两个牌照号码是挨着的,打头车辆号牌尾号为“5”,垫后尾号为“6”。前车上是两名年轻小伙子,一个驾驶汽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后车上开车的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后排座坐着两名月嫂。
四名小伙子都是由首都派来,两名月嫂也是,汽车也是他们带来的,是徐老爷子为外孙女更是外孙媳做的安排。这四名小伙子都从警卫人员中特别挑选的,武力值和综合能力都不是一般高,其实那两名月嫂也非普通人,同样有功夫在身。之所以做如此安排,老爷子还是为了确保足够安全,以防仇家借此特殊时刻实施袭击。
三辆越野车出了住宅小区,沿着行车道,保持一定距离,匀速向前驶去。
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三辆汽车向右拐去,然后直行。
这条路一直西行,需要经过四个红绿灯,在第五个路口再右拐,就离医院几百米了。
虽然周末不限行,但可能是人们起的较晚缘故,路上车辆并不太多,最起码没有发生拥堵,这也为车辆保持匀速前行,提供了客观保障。再加之驾驶员都经过特殊训练,驾驶技术娴熟、高超,除了红灯必须停车等候外,坐车人根本就感受不到速度和油门的变化。
一个红绿灯,
两个绿绿灯,
一共过了三个红黄绿灯,
前面马上就是第四个红绿灯了。
宁俊琦默数着经过的路口数,对即将去到的那个环境既期盼,又有一丝紧张。
怀胎九个多月,就等着到那里分娩,等着迎接新生命到来,迎接自己和爱人的爱情结晶,宁俊琦非常盼着那个神圣时刻的到来。
除了听过来人讲说,也接触了与分娩有关的资料、书籍,在这些内容中就包括一些特例,比如难产、大出*血、胎儿畸形。以现有的医疗条件,尤其又是在这样的三级甲等医院,生产困难根本不是事,但也难保有个万一,b超没检查出来的畸形照样也有。想到这概率极低的情形,想到万一发生的危险,宁俊琦仍不免担忧。
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既与事情临近有关,更与爱人不在身边关系极大。一直想着天齐能陪在身边,他也做了郑重承诺,可偏偏早上定野发生大火,做为主管副市长自是不能脱身,她能理解他,可是那种失落还是难免的。她很担心在自己生产时,他能否回来,同时也为他的安危担忧。
想到丈夫,宁俊琦下意识转头,望向定野市方向。
“滋……”,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响起。
宁俊琦只觉汽车跟着“忽悠”了一下,她“啊”的叫了一声,甩头看去。只见右前方斜横着一辆灰色越野车,灰色越野车前脸扎在黑色越野车右后侧轮胎处。
绿色越野车一打轮,几乎差一点儿就要擦上前面黑越野车,融入了行进的车流中。
尾号“6”的黑色越野没理尾号“5”,而是继续跟着绿色越野,一同前行。
虽然绿色越野没有受到撞击,仅是车胎在地上划了个弧度,并没有真正意义的颠簸,但宁俊琦仍不免心头“咚咚”直跳。她有些后怕,若是绿色越野被撞,或是这辆车与同行车相撞,不知会怎样?怕是自己的大肚子也要受到惊吓了。
同车的尤春梅更是叨叨着“吓死我了”。
楚玉良没有说话,而是在盯着前方的同时,眼角余光扫视着车外边侧,尤其是小的出车口和那些停放的车辆。
在过了第四个红绿灯后,尾号“6”的黑色越野车到了前面,绿色越野车则与前车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多时,第五个路口遥遥在望,只要右拐过去,就没多远了。
忽然,尾号“6”没有右拐,而是贴着拐弯处停下来,向后倒了一下。
绿色越野车稍稍打轮,与尾号“6”又是几乎擦身而过。
黑色越野又怎么了?宁俊琦转头望去。
眼角余光视线中,一辆灰色越野车正撞在尾号“6”尾部。
“啊”,宁俊琦又是一声惊呼。她既惊于见到的场景,更后怕另一种情形,如果不是尾号“6”采取措施,不是绿越野趁机绕了一下,怕是被撞的就是这辆车了。
两辆汽车两次被撞,肇事车都是灰色越野,而且还都差点撞到绿色越野。这不是巧合吧?
谋杀?这个词在脑中一闪,宁俊琦只觉心跳加速,肚腹发紧。他也不禁担心,刚刚还有那两辆汽车护着,要是再出来灰色越野,怎么办?
一辆黑色越野忽然超到了绿车前方。
好熟的号码。宁俊琦不由一楞。随即她便发现,这辆车与尾号“5”和尾号“6”类似,前面文字、字母、数字都一样,只不过尾号是“7”。
倒车镜里,同样闪出一辆黑色越野,车牌尾号是“8”,前面内容都一样。
看到这一切,宁俊琦的心情放松了很多,眼望前方医院大门,只盼着能够快速、安全到达。
尾号“7”在前方打头,尾号“8”在后面相随,整个样式与刚才的尾号“5”和尾号“6”一样。
近了,
医院楼顶上的字体越来越大,
又近了,
坐在后排位置,宁俊琦已经看不到高楼顶上的字体,仅能看到一部分。而且随着离楼房越来越近,这一部分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到,反倒是院门口保安容貌清晰可辨了。
就在尾号“7”临近院门挡车杆时,侧旁插上一辆黑色尾号“9”,尾号“9”停在了尾号“7”右后侧。
绿色越野向前挪动,紧跟着前面停车取卡的尾号“7”,基本与尾号“9”处于横向同一位置。若是旁边有人、车横冲过来的话,尾号“9”完全能够替着挡一下。
“9”都出来了,会不会有“10”呢?带着好奇,宁俊琦转头看去。
左侧靠边位置上,正好又停了一辆几乎“撞衫”的黑色越野,只不过尾号是“0”而已。
哇,宁俊琦暗自惊呼一声,心中温暖不已。
挡车杆抬起,绿色越野也已完成取卡,缓缓驶入院中。
绿色越野一路直行,再划着弧度右拐,经过一个很缓的小斜坡,稳稳的停在了住院楼门口平台处。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严阵以待
绿色越野虽已停稳,但却没有启动开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反倒是那几辆“撞衫”车均已停下,众多年轻小伙子跳下汽车,冲到绿越野四周,背抄手站立着。
“咔”的一声,车锁开启。
楚玉良推开车门,当先跳下汽车,快步来在左后侧车门处。
拉开车门,楚玉良说道:“俊琦,下车。”
“爸,这……”宁俊琦有些迟疑。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公公,是确确实实的长辈,自己很难坦然享受这种待遇。
“听话,到这全听我的。”楚玉良声音不高,语气很柔,但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正这时,车外响起女声:“我俩扶您下车。”原来是那两名月嫂适时到了车旁。
宁俊琦微微一笑,慢慢向外挪着,在两名月嫂服侍下,从车上到了地下。
绿色越野车轻轻启动,驶离了停车平台处。
通向楼门处,左右各站着两名年轻小伙子,楼里边也站着同样的年轻人,一边一个月嫂服侍着。宁俊琦觉得这谱太大了,但她没有拒绝,心中反而又踏实了一些。
慢慢挪动步子,由两名月嫂在边相陪,宁俊琦步进了住院楼。
门前诸人除了留一人继续职守外,其余人等都随着孕妇走进楼去。楚玉良更是已经先行几步,站在外围,关注着楼内情形。
宁俊琦抬头望去,二楼平台处,也有着装类似的小伙子。她还注意到,公公楚玉良站在那里,显得威风八面、气度不凡,可想当年做外公警卫时的风采。
正自心生联想,忽觉腹部再次一紧,似有重物下坠,宁俊琦不由得“哎哟”一声。
“怎么啦?”尤春梅和两名月嫂同时关心发问。
“肚子,我的肚子,哎哟,哎哟……”话到半截,宁俊琦又疼的喊叫起来。
“快,快点。”
“快……慢慢来,注意。”
几名女人发出不同的声音,服侍着宁俊琦向前挪动。
楚玉良则跟在侧旁,一边注意着孕妇情形,一边警戒着周围一切。
正这时,几名医务人员推着一张病床,迎了上来。
“刘医生。”左边月嫂向着病床旁女医生打着招呼,“她肚子坠的疼。”
“跟我们来。”说话间,女医生指示着另两名医务人员,已经把病床推到侧旁,“让孕妇躺上去。”
……
定野市百货大楼失火现场。
楼体外还在冒着浓烟,同时“滴滴答答”的掉落着水滴。
此时,消防人员已经列队站好,但并未进入现场,还在等着行动命令。
“还要等吗?”刘福礼疑问着。
楚天齐点点头:“再等等。”
“让开,让开。”
“让我们进去。”
“烧了,都烧了。”
“那可是钱呀。”
一阵吵混声传来。
楚天齐转头看去,见到一群男女正要挤进人群,向着警戒线接近。他知道,租赁柜台的商户们来了。
孙廷武立即示意着:“别让他们进来。”
警察们马上向着重点地段集结。
经贸、市场人员也奔向那里,开始和这些人员做着解劝交流工作。
但商户们情绪激动,高声喊嚷,现场一时乱哄哄的。
好在来的商户还不太多,尽管吵混着,却也一直没有突破警戒线区域。渐渐的,吵混声也小了一些,变成了正常的讲说语气。
“让让,让让。”一个梳分头男子从北侧挤进人群。
“往后,往后。”警察阻挡着分头男子。
分头男子忙做着解释:“我是这的经理。”
看门人也指着分头男子说:“经理,我们经理。”
孙廷武冲着警察点头示意。
警察会意,向旁边闪了闪,让进分头男子。
“市长、局长,我来了。”分头男子向着楚天齐、孙廷武点头。
孙廷武一皱眉:“你怎么才来?”
“我这不是……我住的远。接到电话后,我穿上衣服就往这赶,可是走到半路时,汽车出了故障,不走了。鼓捣挺大一会儿,才把车弄着,我这才赶了过来。”分头男子做着解释。
“现在还有一个看门人没找到,是那个‘犯迷糊’,他去哪了?听说他这有亲戚,亲戚家怎么联系?他去亲戚家了吗?”孙廷武追问。
“没有,没有……”分头男急忙摇头,然后又改变了说辞,“应该没有吧。他亲戚家联系方式……我这找了一通,也没找到,员工资料都在楼里。正是因为找资料,也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你这支支吾吾,怎么回事?楼都烧着这样了,你咋不着急?”楚天齐插了话。
分头男忙道:“市长,我咋不着急?急的现在心还在‘砰砰’直跳。可是着急也没用,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局面,冷静面对现实更重要。”
“楼里有什么易燃易爆危险品,又有什么有毒化学物质?”楚天齐追问着。
“楼里……楼里整个区域,以经营服装为主,二三四五楼全是不同类型的男女内、外服饰,一楼是手表和化妆品。楼里所有经营区域都出租给了商户,各自经营,统一管理。”分头男做着回复。
虽刚才已经听看门人说到化妆品,但现在经过经理证实后,武警警官和孙廷武分别向消防员和警察传递了这个消息。让人们注意这种易燃易爆的东西,并注意其它可能产生毒气的物质,做好相关防护措施。
楚天齐又问分头男:“对了,楼门钥匙是谁掌管着?我是指晚上看门的时候。”
“晚上是用u型锁反锁楼门,一楼的人有钥匙,三楼范玉虎也有。”分头男做着回答。
“一楼人有钥匙正常。怎么又偏偏三楼人也有?”楚天齐追问着。
分头男回道:“大楼行政办公区也在三楼,三楼看门人同时也管着其余楼层,所以这个人也就拿着楼门钥匙。”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楚天齐走开几步,背过身子,接通了:“市长……还没找到人……除了其他人讲说外,还有间接证据证明。晚上楼门本来是从里面反锁着,但失火时,却锁在了楼门外,也只有这个范玉虎不在。当时其他人逃生时,还是其中一个人从窗户跳出去,然后从外面开门,才放出了另几个人……明白……好,明白。”
结束和市长通话,楚天齐立即叫过刘福礼、孙廷武和武警警官,向众人传达了市长最新指示。然后做着安排:“同志们,现在开始进入下一步骤,就按刚才确定的方案进行。大家必须按照分工各司其职,管理好手下人员,既要做好本职内工作,也一定不要越到其它范围。各组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楼外工作人员坚决不能进入楼内,进楼人员也必须做好防范工作,必须按照既定规程操作。”
“是。”众人答应一声,分头去向现场属下下达任务。
相比起刚才救火工作,由于有人要进入楼内,有人也要到楼体附近作业,一时间现场气氛为之一紧,人们都面色冷峻、严阵以待。
……
省第一人民医院,妇产区已是另一种情形。
在高级待产间外,两名月嫂和尤春梅守在门口附近,其余人等则分散在整个待产区。楼道、电梯出口处,甚至其它待产间外,都做了特别安防布置。楚玉良已经暂时摘掉了墨镜,炯炯的双目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注意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形。
高级待产间上方灯光亮着,宁俊琦已经进入里面待产。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宁俊琦便感到肚子下坠感厉害,是躺着手术床到的楼上。在上楼过程中,她也在不停的轻声“哎哟”着,那种下坠感越来越厉害。
到了楼上一检查,大夫说羊*水已破,于是便又把宁俊琦直接推进了这间屋子。
整个省第一人民医院,只有两间高级待产间,这里的设施、技术要远高于其它待产间。但偌大的省城,根本不缺有钱人,也不缺为了家人不惜重金的普通人,因此这两个房间一直都不会空闲着,即使春节也不会。
在很早的时候,虽然还没最终敲定在省城或在首都,但宁俊琦已经和医院联系,提前按预产期耗上了这间屋子。是她爸李卫民先行打过招呼,她又找的医院相关领导。前几天确定在这里生产后,她又按医院规定,提前交了相关费用,引得医院领导直说她“太客气”。
做为接产医生,自然也知道这家关系不一般。医院最大领导特别亲自嘱咐过,能是普通人?否则身为院部委员、妇产科主任,她完全不必要亲自接产。但刚才看到这家人的架势,这名女医生还是镇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生孩子,又不是大明星出行,至于出动这么多保卫人员?但她同时也觉察出,这些安保人员似乎可不是明星保镖能比的。
已经从事妇产工作三十多年,做为全省妇产工作的领军人物,女医生感受到这家人的不一般,也不禁心生敬畏,严阵以待,亲自全程守在高级待产室内,不敢有任何疏忽。
看了看房门上已经亮过许久的指示灯,尤春梅从座位上起来,到了楚玉良近前,叨叨着:“时间这么长了,怎么还没生?天齐怎么还不回来?”
“老实等着去,早着呢。”楚玉良生硬的回复了老伴,目光依旧关注着周围一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我是他老舅
定野市百货大楼失火现场。
看了看灰乎乎冒着青烟的楼体,看了看楼里楼外的身影,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又看了看那些满面沮丧的商户,楚天齐目光落到了身侧的岳继先脸上:“你去忙吧,不用老陪着我。”
岳继先摇摇头:“不,我就在这儿,就一直跟着市长,直到您离开现场的时候。”
“你呀。”楚天齐无奈的摇了摇头。
岳继先也被对方神情逗乐了,但却没有要离去的打算。
一队消防官兵走出百货大楼,垫后的是那名武警警官。刚才进楼的时候,这名武警警官是冲在最前面的。
示意其他消防官兵到一旁休息,武警警官快步到了楚天齐近前,直接汇报着:“楚市长,刚才我带着两队消防战士,按照分组,从各个楼层分别展开搜寻,经过自下而上、自上而下,所有楼层都经过了不同组别的四次搜寻。我们把百货大楼里边搜了个遍,都没找到范玉虎,也没有其他人员或尸身。从刚才的搜寻情形判断,此次火灾没有人员死伤。”
尽管刚才已经基本认定是这个情况,但心里还不是完全踏实,现在听到对方讲说搜寻结果,楚天齐才彻底放下心来。
正是不确认是否有人员伤亡,刚才楚天齐也才想着要穿上装备,亲自进去看看,可是却遭到刘福礼等人的坚决反对。岳继先更是从群中进到警戒线里,寸步不离的看着楚天齐。
武警警官继续汇报着:“我们进楼以后,第一要务就是在楼内搜寻有无人员,同时查看存在哪些安全隐患。除了没有人员伤亡外,安全隐患也不多,整栋楼虽已过火,但楼体没有出现楼板断裂、墙体裂缝等情形。当然这个还需要专业部门再行检测,而且现场也一片焦黑,难免有查看不到的地方,但楼板和承重墙肯定没有当下塌、断的可能。
化妆品属于遇火可燃、可爆的危险物,所好都摆放在一层,而一层外围又最后过火,并未引起次生灾害。刚才我们已经把这一区域做了警戒处置,划出隔离区。另外,倒是发现了几处电线裸*露、破损情形,刚才也正好处于断电状态,我们都做了相应明显标记,并做了明确记录,留了相关影像。
整栋楼房的玻璃破损严重,除了一楼尚有个别完整块以外,几乎所有窗户玻璃都已破损。所好大部分坏玻璃都未完全脱落,这也是楼内没有大面积过火的主因。不过毕竟浓烟进入好多,靠窗位置也有诸多火燎的地方,整个楼内都是黑黢黢的。再加上大量水和稀泥流进楼内,整个楼内已经破败不堪,到处湿漉漉的,地上也有积水。
经过这么一薰一浇,所有的商品都受损厉害。楼上的那些服装,无论大套还是小件,全都黑乎乎、灰乎乎,基本已经分不清主色,上面也满是灰烬和水、泥。一楼的化妆品也是如此,虽然没有发生危险,但显然已经受到水、火影响,好多包装都变了形,瓶中物也有些许膨*胀或充气。还好及时扑灭火势,加之一楼过火较晚,否则非发生爆炸不可,那样就会影响楼体内外安全了。”
听到这些,楚天齐又是暗自嘘了口气,既庆幸有惊无险,也多少有些后怕。要是万里有个一的话,那就*烦了。
武警警官说话间,从随身挎包取出录像机,打开摄录文件,请楚市长过目。
画面上出现了楼里情形,整个画面灰乎乎、雾蒙蒙的,还有一股一股的烟雾升腾。画面缓缓推近,一些商品近距离出现在镜头中,有手表、化妆品。由于这些商品大都放在玻璃柜台中,从画面中看不出什么变化,当然也看的不是特清晰。不过受到大火烤、水汽蒸,想必也会影响化妆品的品质,手表灵敏度是否受影响,也未可知。
看过一楼的画面,然后便是上面楼层的场景。
从画面可知,楼上服饰可没手表、化妆品那么幸运,不可能有玻璃柜台防护着。虽然隔着屏幕,却也可以看出这些布制品早已污渍不堪,也能想象到沾满灰烬和泥、水的惨状。不用说,这些商品想必大多已经不具备出售资格,即使再经过彻底清洗,究竟能否按旧品销售也未可知,肯定不可能在商厦里面摆放了。
整个楼里这些商品虽说有几十家商户,但每家商户存货量也应该有二、三十万吧,最终即使想办法处理掉了,能否收回成本的十之一二也是未知数。再加上停业期间的损失,还有其它费用的支付,每家损失都得好几十万,真的赔惨了。绝大多数商户都是贷款或借钱做生意,这下窟窿可如何去补?即使有些商户有保险,也不知道能够收回多少补偿,也不知是否能提供相应手续。
那些商户们发现了录像机,从警戒线外东南角的方位,向西移动,在警戒线外伸手招呼着:“领导让我们看看,我们看看那些货怎么样了。”
示意武警警官收起录像机,楚天齐向人们解释着:“这些资料是为了调查事故原因所用,暂时还不宜公开,请大家理解。”
“为什么?”
“那些可是我们的东西,我们看看都不行?”
“就让我们看看吧。”
“领导行行好。”
商户们七嘴八舌着。
楚天齐知道,有些时候光靠解释是说不通的,于是他不再和这些人搭茬,而是向着楼房近处走去。
岳继先适时跟了上来,轻声提醒着:“市长,不能太靠近了。”
“哪有那么邪乎?”楚天齐继续向前走着。
“楚市长,楚市长。”右后侧传来呼唤声。
楚天齐转头看去,见是刘福礼引着市长秦怀到来,赶忙迎了上去:“市长。”
秦怀没有寒暄,向前走了几步,直接问:“怎么样了?找到那个人了吗?”
楚天齐说:“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武警官兵刚搜索了整栋楼,里面没有范玉虎,也没有其他人。经过他们的初步勘查,没有大的安全隐患,个别隐患已经进行警戒或标记,他们都做了相关摄录工作。”
正这时,武警警官又来在近前,打开录像,给市长看。
秦怀看完录像,没有立即说话,但神情却很严峻,显见心情并不轻松。
过了一会儿,秦怀才缓缓的说:“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这就是最大的幸运。那个人能去哪呢?”
“找到号码没?”楚天齐冲着分头男喊着。然后又对着市长说了句,“这人是百货大楼经理。”
“没,没,没找到亲戚家号码,那个小灵通也打不通。”分头男快步上了近前,点头哈腰着。
“身为大楼经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是干什么吃的?”秦杯直接训斥道。
“闪开,让我进去。”一个含混的声音响起。
楚天齐、秦怀都甩脸看向发声处,在警戒线外,正有一个矮胖子冲着警察嚷嚷。
“这里是火灾现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警察冷声回应着。
“我不是闲杂人等。”矮胖子使劲一甩胳膊,“我是……诶,咋这么灰不溜秋的?”
正这时,分头男快步奔着那个矮胖子走去。
“范迷糊,范迷糊回来了。”圆脸看门人边嚷边挥手,向这边跑来。
其余三人跟着圆脸人一齐跑着。
“范迷糊?”楚天齐、秦怀、刘福礼都发出了疑问。
孙廷武也从另一侧大步走来。
“咋成这*样了?这是咋了吗?”矮胖子继续挥动着手臂,身子有些摇晃。
孙廷武已经到了近前,直接一伸手,抓住了矮胖子肩头衣服:“来,你进来。”
局长出手相“邀”,警察自是赶忙让路,闪到了一旁。
“诶,诶,你这……”矮胖子翻着脸皮,瞪着抓他的人,“警……警察,你凭什么抓我?”
“哪那么多费话,过来。”说着话,孙廷武右手轻轻一带,抽着鼻子,“灌了多少猫尿?”
“诶,诶,你……”矮胖子差点摔倒,挥动手臂,嚷嚷着,“金利,金利,外甥女婿,快救老舅。”
听到矮胖子这声喊,人们都楞在那里,都顺着矮胖子目光看去。
目光尽头,分头男一脸尴尬,还带着一丝惊慌。
“你是他什么人?”楚天齐也到了近前。
“我是他老舅,我……”说到这里,矮胖子一捂嘴,“对了,不让说,打死都不能说。
“怪不得呢,就这迷迷糊糊的样,还能管着咱们,闹半天他是经理亲戚呀。”
“我说呢,偏偏让他待在三楼,还把楼门钥匙也给他。”
“还好今个老候灵活,从小窗户钻出来,要不咱们非被烧死不可,这个死犯迷糊。”
那几个看门人嚷嚷着,走向矮胖子,好几人甚至挥动着手臂。
“一边去,添什么乱?”孙廷武瞪了那几人一眼。
刚才还义愤填膺,看到公安局长眼神,四人全都没了脾气,悄悄向后退去。
“黄金利,怎么回事呀?你的亲戚就这样?”刘福礼也冲着分头男瞪了眼。
分头男支吾着:“也,也不是近亲戚,他,他就是我媳妇一个当家子舅舅。”
“咋不近?我和你丈人是叔伯兄弟,这还不近?”矮胖子又接了茬。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你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走吧,找个地方好好说说。”孙廷武抓着矮胖子衣服,看着几位领导。
楚天齐转向市长秦怀,在得到市长点头应允后,他向孙廷武示意着:“就去那车上。”
“好的。”孙廷武答应一声,向外走去。同时向着郑副局长示意,“把黄金利也控制了。”
“是。”郑副局长一伸手,抓住了分头男胳膊。
“凭,凭凭,凭什么?”黄金利晃着分头,嚷嚷着。
郑副局长没管这些,直接向前一推:“少废话。”
秦怀、楚天齐、刘福礼也相跟着,随着孙廷武出了警戒圈。
人们自动让开,接着响起了掌声。先是稀稀拉拉的拍着,很快便掌声一片,可能人们也是在寄托某种表达吧。
一行人来到人群外围,先后上了警用商务车。秦怀等三位市领导坐在了车上靠后位置,孙廷武等人坐到了前边。此时已经有两名警察替下孙、郑二人,手中抓着黄金利和犯迷糊。
孙廷武请示着:“市长,您看……”
秦怀抬手打断:“按你的程序来,你审,我们听。”
“好的。”应答过后,孙廷武对着郑副局长说,“先问黄金利,你来记录。”
郑副局长点点头,吩咐那两名警察带下犯迷糊,把黄金利留到了车下。
尽管低着头,黄金利也知道车上有三名市领导,还知道有两名公安局领导,他脸上肌肉不时动着,心中也“咚咚”跳个不停。
孙廷武故意静了一会儿,然后沉声道:“黄金利,先跟你声明一下。你也看到了,现在百货大楼已经着火,整个现场非常惨败,不但楼房烧的面目全非,众商户的众多商品也受损严重。身为百货大楼经理,你的责任非常重大,再加上你那个亲戚犯迷糊的事,你是罪加一等。你要是明智的话,就老实交待,把与这次失火有关的信息都交待出来,这对你绝对有好处。”
“明白,明白。”黄金利连着应答两声,就没了动静。
过了足有五分多钟,黄金利才又说:“早些年的时候,百货大楼属于二轻局,我们都是二轻局职工。在上世纪未的时候,二轻局撤了,合并给了经贸局。同时百货大楼进行改制,由集体所有制改成股份制,经贸局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余股份都由单位职工购买。我当时是百货大楼副经理,改制以后还是副经理,这些入股的人又投了一些钱,继续经营着百货大楼。
没过几年,由于不挣钱,我们干脆就不再自己经营,而是把整栋楼按柜台租出去,大家挣房租。在租出去之后,好多股东纷纷转让股份,这些股份大部分都转给了我,我就成了最大的股东。那时候正好老经理也快六十了,不再掺和这事,就也退出了整个管理,只拿那份分红。这么一来,我就成了大楼经理。
其实租给商户以后,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就简单了好多。主要就是给商户们保障供暖、供水、供电,按时收租金,晚上也提供下夜服务。刚开始的时候,就只雇了两个人下夜,后来又加了一个,这样就可以倒班,平均每晚都能有两个人。过了几年以后,股东们都想安顿自个亲戚进来,干脆就增加成五个,一个股东找了一个,反正还分原来三人的工资。
虽然分的工钱少了,不过人们都愿意干,一是能帮股东长个眼,有个什么事能给各自汇报一下。二呢,这些人卖个纸箱、酒瓶这些废品,合起来也不比别处下夜挣的少。尤其商户们也想让这些人多帮着照料一下,除了故意把一些废品给他们,还给了他们领人买货挣提成的好处。
刚开始我找的那个人,不是犯迷糊,可是后来他找到我们家,我媳妇非让给安排,我就把原来那人开了。为了不让原来那人骂娘,也为了不让其他股东生疑,我就让犯迷糊保密着。人们都不知道我们这层关系,我让犯迷糊管他们,他们的股东亲戚也就不好说什么。
犯迷糊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喝酒,好几次喝的大醉,逮住哪都乱吐,人们也反映好几次了。可是有我媳妇在那撑腰,我也就没能换了他,他倒反而更狂的厉害,多次丢人现眼。刚开始我没说这些,就是担心受他连累,也担心因为曝光这种关系,让股东们瞎议论。虽然他有酗酒这个毛病,不过他就是个讨吃鬼光棍汉,不可能和失火的案子有关,否则他也不可能还返回来。”
“你只管交待问题,不要随便下结论。”警告之后,孙廷武又问,“那么以你估计,这次失火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最大可能性,就是线路老化引起失火。这栋楼虽说现在看的还不旧,其实已经差不多三十年了,只是后来多次装修了而已。只不过墙皮能铲,磁砖可换,但墙里的电线没法换。那时候的电线荷载都小,现在用电量大,各个柜台烧水、充电,冬天再用热宝之类的东西,经常跳闸断电,外边电线也有冒烟的时候。我也担心出事,一直主张换,可他们那几个守财奴总是不想出钱,就一直拖下来,这不出事了吗。”黄金利给出解释。
“不对吧?晚上就这么五个人,他们还能用多大的电量?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别的隐患?近几天有没有异常情况?”孙廷武提出异议。
“没发现异常,刚才我也在想这事,实在没想出什么来。”黄金利先是摇摇头,接着近一步解释,“这五个都老光棍,晚上经常用电炉子,再插上电褥子,瞬间电流增大,着火的可能性非常大。”
又对黄金利提了几个问题,但对方回答都没新内容,就坚持“短路说”,孙廷武便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又换上了犯迷糊。
这次犯迷糊上车,看样子酒劲过了不少,最起码说话连贯了。
问过几个上班事项后,孙廷武提到了今晚的事:“犯迷糊,你这黑更半夜不休息,跑出去干什么?出去还把门从外面锁上,随后就着了火,这是怎么回事?”
犯迷糊“嘿嘿”一笑:“你是公安局长对吧?局长,我跟你说,我出去没啥咧,就是闷的慌,出去喝点酒,找人解解闷。我可不知道着火,要早知道说什么也不锁门,不过一楼小窗户能开,他们出来没问题。”
“你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吧?那我问你,你是几点出去的?去找什么人?在哪喝的酒?”孙廷武盯问着。
犯迷糊又“嘿嘿”的笑了,而且比刚才笑的还响,甚至笑的直不起腰来。过了一会儿,才边笑边说:“喝点花酒,跟那个小妹妹喝的,就是单有陪酒的地方。还别说,小妹妹挺能喝的,我一个大男人硬是让她灌得喝了这么多。”
孙廷武一副不信的口吻:“你去酒吧喝酒?在哪喝的?”
“我咋就不能去?人家开那地方,就是让人去的。再说了,活了大半辈子,连个老婆都没有,怎么也得找个女人乐呵乐呵。家里有男人的不敢找,怕挨揍,只有花点儿钱去这种地方。还别说,那小妹妹长的还不赖,说话也好听,大哥长大哥短的,就是听着说话都舒服。可她们就是钻在钱眼里了,老是推销卖酒,把人喝的五迷三倒的。”
“我问你,在哪喝的?”孙廷武忍住笑,追问着。
“在哪?在哪呢?每回都喝的这样,那地方也都差不多,我这哪能记得?”犯迷糊一个劲摇头。
孙廷武盯着对方:“不记得?再好好想想。还有,酒吧什么的,也不可能经营到这时候吧,后来你又去了哪?”
“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还在那地方吧。反正喝着喝着就多了,只记得和那小妹妹两人喝一杯酒,嘴对嘴的喝。我就一边喝一边摸她,摸着摸着,我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反正四周都不亮堂,好像就在一个沙发上躺着。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天大亮了,就打了一个出租车,回了这。”说到这里,犯迷糊又吧咂着嘴,“还别说,那小妹妹身上绵乎……”
孙廷武打断对方:“犯迷糊,你一口一个‘小妹妹’,害臊不害臊?那些女孩子恐怕比你的外甥、侄女都小吧?”
犯迷糊说的理直气壮:“我跟她不沾亲带故的,那怕什么?再说,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一辈子没老婆,还不找这种女人亲热……”
“别扯没用的,就说你去了哪?为什么这里失火?”孙廷武拉回正题。
“不知道,我哪知道?”犯迷糊给出了否定答案。
之后无论孙廷武怎么问,犯迷糊都是这种回复。
孙廷武和郑副局只好把犯糊涂带下汽车,二人也跟着下去了。
汽车上只剩下了秦怀、楚天齐、刘福礼。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其实刚才已经响过,只不过被楚天齐给挂断了。
“接吧,有什么秘密呢。”秦怀示意了一下,“要不我俩下车回避?”
“别别。”楚天齐摆着手,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亢奋的声音:“你媳妇生了,生个大胖小子。”
对方声音足够高,秦、刘二人也听到了,二人立即拱手祝贺着。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有预谋人为纵火
日头西斜,浓烟散尽,定野市上空已经恢复了蓝天、白云,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怎么可能没发生呢?昔日繁华的百货大楼,现在只是一矗黑灰色的水泥残破物,在瑟瑟的寒风中,发出“索索”的凄凉声响。
大楼四周的警戒线还在,警察还在,警戒线外围的市民少了好多,但仍有人不时驻足瞟上几眼。眼中现出或同情,或悲悯,或畏惧的神色,有人更是叹息连声、摇头不已。
商户们也已暂时离开现场,到了另一处区域,在相关部门的关注下,和百货大楼的股东们探讨、争论着一些事情。
虽然经消防部门确认,大楼现在并无塌、裂危险,但仍然没有进行清理工作,更没允许商户们进入。市里既要组织建筑管理部门进行专业鉴定,也要等待警方对失火原因的调查进展。
市领导们也已离开现场,楚天齐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
坐在办公室里,楚天齐一会儿公事,一会儿私事,脑子忙的厉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欣喜,情绪不时进行着转换。
今天这场大火,无疑是麻烦的,好端端的一栋建筑,现在成了那个样子,后续的工作还有好多,而且还都是不太好处理的工作。
对于众商户来说,几十万的东西转瞬成了废品,这就是一场灾难,一场让人几乎血本无归的灾难。投入的那些钱基本打了水漂,贷款怎么办?借款怎么办?一家人的生活用度在哪?几十户家庭就因这场大火,瞬间进入贫困状态。
不止是商户们,大楼的股东们同样损失惨重。本来这是他们来钱的营生之一,按时能够得到租金分红,可现在却成了一堆残破的大水泥块。不但要对建筑物修复,也面临着对商户们的赔偿,还得等待着相关部门的惩处。
尽管这是一场灾难,尽管股东、商户们都难免损失,但从大方向来看,无疑又是幸运的。这么一场大火,竟然没有一人死伤,这非常难得,为当地政府减少了很大的麻烦,对事件的定性就有了本质区别。正因为没有死伤,就不会出现真正家破人亡场景,这种创伤就是可修复的。
因为没有死伤,无论对股东、商户、消费者来说,都不会有那种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应该也不会因此衍生出迷信说法,有时“迷信”对人的影响是很深远的,会影响到好多人,甚至影响到一座城市。
也正因为没有死伤,领导们的头疼指数也就降低了好多。
暂时抛却公事,楚天齐拿起手机,翻看着上面收到的图片,想着那个初为人母的妻子,想着还未谋面的七斤半胖小子,想着欣喜非常的父母。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楚天齐收起手机,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市公安局长孙廷武来了,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到来。
在楚市长示意下,孙廷武坐到对面椅子上,汇报起来:“市长,经过再次搜寻,确实没有监控录像硬盘,只有与硬盘连接的引线、接头。从引线、接头上面污渍、附着物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在火灾发生前,硬盘就已经失踪。
第一次进入现场的时候,我和几个警员一起,与武警战士相跟着,当时先找的就是录像硬盘,那时候现场就没见。这次进去搜寻,是根据黄金利提供的位置信息,有针对性的,但仍然没有硬盘踪影。而据看门人回忆,昨天晚上硬盘录像机应该还在,之所以说的含糊,是因为他们没事时不会特意关注,顶多就是看看适时监控屏。因此硬盘的具体失踪时间,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相比起第一次进入现场,第二次搜寻要详细的多,在三楼阳台处,我们发现了疑似引燃物。具体是不是,还需做进一步鉴定,那只是灰烬中的一撮泥浆,现在只能判断可疑。”
听到这里,楚天齐插了话:“三楼看门人不在,大楼的硬盘就丢了,还发现了疑似引燃物,而且都发生在三楼,大火也是从三楼起燃的,这事蹊跷呀。”
“确实可疑,非常可疑,可疑的不止这一项。”孙廷武继续说,“根据现场发现和判断,我们又审问了犯迷糊。现在犯迷糊的酒劲基本都过了,看那样也吓的够呛,既害怕面临的相关惩处,也后怕差点让火烧死。
刚开始再审的时候,他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说是记不住地方,也记不住人。当我们向他说了现场可疑发现,质疑他与案子有重大牵连时,他才做了进一步交待。交待了几个人,也交待了几个地方。
据犯迷糊所讲,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有一个叫‘三老虎’的人给他打电话,说是要他出去喝酒。犯迷糊爱酗酒,又是老光棍一个,有时就和一些社会上人出去喝花酒,都是对方请他。这些人之所以请他喝酒,是因为在日常的时候,通过犯迷糊介绍,他们可以买上折扣很大的商品。而且这些人一买就是好几千,甚至上万的东西,省一次也不少钱。
今天打电话的‘三老虎’,刚认识不久,不过这人已经请犯迷糊吃喝了一顿,还说两人名字都带个‘虎’字,这就是缘分,以后要多多关照。对于关照一说,犯迷糊自是欣然接受,他无非就是替这些人引荐买东西,而自己不但可以拿到商家折扣,还能有人请喝酒。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次时间有点晚,他就不想去。不过对方告诉他,让他到附近一个路口去等,那里有车接他。还和他说,有一个‘小妹妹’介绍给他,小妹妹如何如何好,准备和他怎么怎么样。一听对方这么说,他立即来了精神,就悄悄出去了。出去的时候,犯迷糊也怕丢东西,就把楼门反锁了。估计是后半夜,另几个看门人睡得死,并没听到他弄出的声响。
果然那个路口有人接他,把他拉到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从车上下去,直接又进了很暗的屋子,那个屋子里已经有女人等着他。看到那么年轻的女人,犯迷糊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对方让怎么喝就怎么喝,不多时就迷迷糊糊了。在这过程中,犯迷糊手和嘴也没老实,正想着和女人发生关系时,就什么得都不知道了。
等犯迷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躺在野外沟渠里,不过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铺的褥子也挺厚。本来他酒劲就没醒,又在这样的地方,刚开始他还以为出现了类似《聊斋》上的事,后来他才想起了昨天的一些事情。他在路边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过路车,到了市区,然后又打的回到了失火现场。”
“不就是这么点儿吗,刚开始他为什么不说?”楚天齐追问。
孙廷武“噗嗤”笑了一下:“说起来也有意思。犯迷糊说,昨天和那女人喝花酒的时候,女人告诉过,不许说起那个地方,也不能提到她,否则就不和他发生关系。当时犯迷糊也没当回事,人家怎么说,他都答应,他只顾想美事呢。结果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枕头边上压着一张打印纸,上面也提出了警告,但警告的条件变成了‘如果瞎说,小心被骟,让你秒变太监’。犯迷糊这才当回事,才一直不敢说出这事。
根据犯迷糊的回忆,我们也找到了那个沟渠,果然发现了被褥、枕头。不过对于昨天去的地方,他根本想不起来,说是就没看出来是哪,那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见面,更不知道情况。又根据他提供的号码,我们联系了那个‘三老虎’,结果那个手机号早已经停机。
按照犯迷糊的交待,我们调阅了相关路线上的监控,也没有太大的收获。犯迷糊上车的地方,就在百货南边的那条街上,是一辆面包车,市里的行驶轨迹也能查到。但面包车去郊区后,就进入了一段监控盲区,消失的地方也无从查找。另据犯迷糊说,去的中途还换了一次车,换车地点是在野外,他分辨不出在哪。随后我们也查到了面包车信息,结果是昨晚刚刚失盗的车辆,车主在今天早上已经报警。”
楚天齐“哦”了一声,缓缓的说:“那要这么说,线路老化的说法应该是站不住脚了。”
“肯定不是黄金利说的线路老化。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犯迷糊的钥匙找不见了。而我们在查附近监控的时候,发现在凌晨四点十分左右,有一个夜行人疑似进过百货大楼。这个人再次出现在监控镜头中,就是二十一分钟以后的事了。而且这人还背着一个挎包,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已经可以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人为纵火。”孙廷武给出结论。
楚天齐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然后又提出疑问,“嫌疑人为什么要纵火,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孙廷武道:“我们也有疑惑,正在做进一步调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我们暂时对外还说是线路老化导致火灾。”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必须马上回家
在孙廷武离开不久,刘福礼来了。
看到对方进屋,楚天齐赶忙起身,把对方让到沙发上。
给对方沏过茶水后,楚天齐也到沙发落座。
“哎……”未曾开言,刘福礼先自叹了一声,“好不好来了这么一出。离着双节越来越近,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维稳和防火防盗重要时刻,却偏偏发生了这么一起火灾。”
楚天齐理解对方心情。他知道,无论什么原因发生火灾,经贸和市场监管的主官,都有可能要受牵扯的,虽然未必需要副市长负什么责任,但毕竟相当于一个污点。而且刘福礼的年岁已经到了站,早该退二线了,好不容易又拖了个把年,不曾想来了这么一出,自是难免郁闷。
于是楚天齐解劝着:“有些事情确实防不胜防,不过这么大个地级市,也难免出现这样的情况。火势真不小,又有风鼓着,着的那叫一个凶险。所好的是,大楼四周都是过道,也没有露天电线,火势没有扩大。更难得的是,未出现一例死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福礼苦笑一下:“你说的道理我都清楚,朋友和孩子们也这么劝我,可我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这么多年以来,虽说治下也没少出事,有个别事还不小,不过那时候年轻,还有捞本的资本。可现在,哎,临了临了还要“晚节不保”了。”
“没那么严重,您也不要求全责备,现在能够不幸中万幸,已经非常难得了。”楚天齐继续说着劝解的话。
“面对现实吧。”长嘘了口气,刘福礼问道,“楚市长,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又没有最新消息,这火到底是怎么起的?”
楚天齐“哦”了一声,组织着语言:“通过消防和警方的初步勘验,发现三楼几处电线裸*露严重,也有烧焦痕迹,疑似电路失火所致。不过看门人夜半不归,也有可疑之处,只是那个犯迷糊现在也没说出所以然,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是,是可疑。”刘福礼点点头,“刚才胜男也给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看门人离开的实在蹊跷,看门人和大楼经理都有疑点,尤其现在硬盘也找不到,这更可疑。”
“江局长分析的是,我也有同感。”楚天齐表示认同,“她是多年的经侦专家,这方面经验肯定也不缺,肯定很有道理的。”
听到对方夸外甥女,刘福礼略有些难为情,赶忙接话:“胜男有现在这成就,全仰仗楚市长关照和提携。你在县局的时候,就给了她许多帮助,前些天升常务,更是多亏了你。胜男天天让我约你,她要表示感谢,可你的事太多,咱们时间也总是碰不到一块。”
楚天齐摆摆手:“您可别这么说,江局长能够不断进步,主要是她自身足够优秀,又有您指导、帮助,我可什么都没做,不敢揽功。”
“楚市长别客气,我知道,这次胜男能够更进一步,完全是你的威望帮了忙。这次县局调整,都是市局操作的,孙廷武肯定看了你的面子,应该也向你进行了请示汇报。我有自知之明,虽然看似比孙廷武高半格,可人家根本就没有抬举我的必要,还是他看我和你关系不错,才给胜男这次机会的。”刘福礼说的很真诚。
其实对方所说,完全是事实,孙廷武的确向自己请示过,还特意说到了江胜男,当时自己也认可了孙廷武的方案。只是不便于直接贴金,楚天齐便打了个“哈哈”:“升职任免都是有一定程序的,不是某个人决定的事。”
刘福礼没有接这个茬,而是继续着刚才的话:“胜男听说楚市长喜得贵子的事,非常高兴,本想着立即就去祝贺。可是想到宁教授还在医院,不便惊扰,她呢就先表示个意思,待日后再专程上门。”说着话,刘福礼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刘市长,刘书记,您是我的老领导,我的性格您还不知道?我可从来都不搞这些的。”楚天齐神情、语气都很严肃。
“天齐市长,既然你认我这个老领导,就不能不顾念礼尚往来吧?当初你给我带老家的土特产,我说什么了吗?扣大帽子吗?”刘福礼也很严肃,“要照你这么说,我当初收你的东西,那就是做错了?你也算是助长了错误行径?”
楚天齐再次摆手:“这是两码事,我那不过是自家采的一点东西,不值几个钱的。”
“不是钱不钱的事,我当初也没按钱看,我是看中了你的一片心,亲朋好友哪有不走动的?再说了,她这也没多少呀,不过就是给孩子买个普通玩具而已。从职务上来说,你是胜男的上司大领导,可要从年龄上讲,你俩是同龄人,又是同事,她就是孩子的阿姨。阿姨给孩子买点东西,不应该啊?”刘福礼语气中故意带了不快,“你要是这么死套原则的话,那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老领导,我就完全把你当做上司,咱们就公对公的走。”
对方虽有偷换概念之嫌,却也不无道理,尤其又有老关系在这,确实不宜太过死心眼。于是楚天齐“呵呵”一笑,接过红包:“好,那我就代孩子谢谢他江阿姨了。”接过以后,他还特意捏了捏,估计就是一千元左右的样子,确实属于礼尚往来范围。
“这就对了嘛!你放心,咱们都是老同事,我是不会做不合适的事,也不会让你为难的。”刘福礼脸上绽放着笑容,“胜男一再表示,还要亲自登门道贺,到时我也要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大侄茁壮成长,早成栋梁。”说到这里,刘福礼又掏出一个红包。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楚天齐又接过了这个同样厚度的红包。只待以后找机会,再“礼尚往来”回去。
刘福礼站起来:“天齐市长,你工作忙,就不打扰了,赶紧回家去看看。现在这年月,哪有儿子出生还不回家的,你又不是执行特殊任务。”
“行,听您的,安顿安顿,我就回去一趟。”楚天齐也站起身来。
闲聊着,送走刘福礼,楚天齐坐回到座位上。
现在楚天齐才彻底明白,刘福礼讲说烦忧只是个幌子,主要还是为了表示祝贺,为了和自己这个官场新秀套近乎。刘福礼排名本就在自己之后,马上又要退休,权利势必很快散去。无论为了他以后,还是为了像江胜男这样的晚生后辈,自己都是他必须借助的对象。
想当年,自己还只是个副处级党组成员,那时候刘福礼已经是县委书记,江胜男也好似“公主”。虽然当时刘福礼没有难为自己,江胜男也没有借势而骄,但毕竟人家位置在那,自己必须得对刘福礼尊敬有加,也要对江胜男礼让三分。时光荏苒,几年时间过去,却成了刘福礼舅甥要仰仗自己,想来也不免让人心生感慨。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号码,楚天齐赶忙接通:“妈。”
“你那的事弄完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手机里是母亲尤春梅的声音。
“差不多了,安顿安顿,争取尽快吧。”楚天齐回应着母亲的问话。
“那就好,那就好。我那大孙子,可喜人了。白白胖胖的,跟你小的时候……”说到这里,尤春梅停了一下,又重启了话头,“大医院什么都好,哪都白刷刷的,根本没有小孩尿垫子味。叫医生都是小电话,不用直接去找,小医生一会儿一测体温,一会儿一量血压的,服务那叫个好。就是有一样不好,不让我抱孩子,说是要防什么菌。儿媳妇都不嫌我,医生倒嫌起来了,真是的。胖孙子跟你一样,后腰也……”
“叮呤呤”,铃声再起,是那部固定电话。
看到固话上面来电显示,楚天齐忙对着手机说:“妈,领导来电话了,我得接。”
“好,好。”手机里回应了两声,没了动静。
放下手机,楚天齐拿起了电话听筒:“市长……好的,我马上去。”
……
市长办公室。
听完楚天齐汇报,秦怀点了点头:“没有人员死伤,这就是最大的幸运。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大火也已扑灭,就由警方和相关部门去弄。你赶紧回家一趟,去看看老婆孩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秦怀说着,取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市长,这……”楚天齐迟疑着。
“这,什么这,这是我这个大伯看孩子的。再说了,我这当正职的,也没必要巴结副职吧?给孩子买点小东西。”秦怀向前一推,把红包塞给了对方。
“谢谢市长,代孩子谢谢他大伯。”楚天齐笑着,接过了红包。
“什么时候走呀?”秦怀追问着。
楚天齐道:“我打算看看破案进度,再看看……”
“看什么看?必须马上回家。”秦怀命令着。然后忽的一吸鼻子,“什么味?走之前洗个澡,把衣服统统都换了。老年人讲究这个,咱们自个也讨个吉利。”
“是,服从命令。”楚天齐说着,抬手敬了个礼。
“你小子,生个大胖小子,看把你高兴的。”秦怀笑着,点指对方。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两事有联系
离开市长办公室后,楚天齐回到自己屋子,听话的洗了一澡,换掉了身上所有衣物,然后到了楼下。
天际间的日头即将落下,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洒在寂静的院落中。
黑色越野车沐浴在金色夕阳下,车身亮汪汪的,显得一下子又新了好多。
岳继先迅速从车上跳下,接过楚市长拎着的箱包,放入后备箱中。
楚天齐抬腿踏上越野车,顿时一顿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注意到,汽车刚刚清洗过,怪不得车身那样闪亮。
重新坐回驾驶位,岳继先启动汽车。
汽车驶出市党政大院,上了市区主路,一路南行,出了城区。
不多时,汽车从匝道通过收费站,驶入高速公路,向着西北方向的省城驶去。
全身及四周都没有了烟火气味,汽车也已驶离城区,楚天齐的思绪调到了“家”的频道。他脑补着妻子的状态,脑补着小家伙的模样,也脑补着父母欣喜与欢愉的神情,当然还有那些安保人员的架势。
“市长,向您汇报一件事,上午省城那里也出了一点小状况,不过并没造成什么影响。”岳继先看着观后镜,说了话。
“啊?”楚天齐跳出自己思绪,追问着,“什么状况?”
“在和小姐赶往医院的路上,受到了不明车辆干扰,不过两辆护卫车处理及时、处置妥当,并未发生危险,也未影响奔赴医院的进程。”岳继先回复着。
虽然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楚天齐意识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于是道:“详细说说。”
岳继先直接讲说起来:“早上从家里出去的时候,开始是尾号‘5’和‘6’做护卫。在走出一多半路程的时候,忽然从旁边小巷冲出一辆灰色汽车,横着冲了过去。尾号‘5’发现情况有异,赶忙采取紧急措施,用汽车尾部承接了灰色汽车的冲撞。绿色越野车得以从尾号‘5’旁绕过,继续奔赴医院。尾号‘6’到了前面,尾号‘7’、‘8’只好从暗处出来,为绿越野做垫后策应。
离着医院还有不足一公里的时候,尾号‘6’提前发现,右前方便道灰色车辆有问题。于是主动采取措施,在即将拐弯的时候,直接用汽车尾部接下了忽然启动的灰色车辆。绿色越野行进未受影响,在‘7’、‘8’的护卫下,到达了医院门口。在此期间,为了防止再生事端,尾号‘9’、‘0’提前现身,等候在医院门外两侧。
在医院门口低速通行时,没有受到干扰,几辆汽车先后*进入院内。然后按照分工,在老前辈的统一调度下,众人从车上下来,护卫在住院楼的楼里楼外,配合着院方,把小姐护送到了楼上。待小姐进入高级待产间后,众人分散在四周护卫,后又护卫在了病房高间周围。”
“这么说,那两辆灰色汽车,是专门针对咱们了?”楚天齐追问着。
“应该是的。尾号‘5’承接到灰色汽车撞击后,为了防止调虎离山,没有主动出击,而是观察着灰色汽车的动向。在发生一次撞击后,灰色汽车立即向后倒车,从那条横巷离去。尾号‘5’继续前行,随着绿越野的既定行进路线,直奔医院。
在尾号‘6’主动承接撞击的时候,尾号‘5’正好赶上去,当时已经有‘7’、‘8’护卫绿越野,于是‘5’、‘6’围上了第二辆灰色汽车。发现行动受阻后,这辆灰色越野立即在便道倒车,然后强行汇入车流,通过红绿灯,向前狂奔。咱们的两辆汽车在后面紧紧追逐,怎耐需要顾及其它车辆安全,在通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被甩掉了。
在追击的同时,咱们的人也通过交警指挥中心的关系,随时掌握着灰色汽车的位置。在被甩掉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在那里发现了灰色汽车,但汽车上已经没有司机。在警方内线人员帮助下,我们顺利的打开了那辆汽车,从汽车脚垫下发现了一沓打印的路线图。
路线图一共有三份,每份的行进路线不尽相同,但起点和终点都是一致的,即从您家到省第一人民医院,其中一份图纸与我们实际行进的路线相同。每份路线图上,都有特别标注区域,各有四处。与我们实际行进路线相一致的图上,前两处标注正是两辆灰色汽车位置,后两处位置分别是医院门口和住院楼外停车平台上。
仅凭这套路线图,就可认定,这次撞击是有预谋的,提前已经做好几套方案,目的就是针对小姐所乘汽车。只是对手对我们的护卫布置预估不足,前两次才没有得逞,后两次更是没敢轻举妄动。但是我们不能麻痹大意,现在对小姐所处病房进行了严密布控,严防一切可疑人员靠近。
我们现在正展开调查,但那两辆汽车都没有牌照,第二辆汽车已证明是翻新改装汽车,所有汽车特征都被改变,汽车身份无从查找。而且监控显示,第二辆汽车上下来的人全身黑衣,黑巾遮面,看不出明显特征。弃车后,此人直接驾驶车场停放的另一辆汽车离去,很快就进入了一段紧迫盲区。到此那辆汽车再未出现,可能此人就此隐匿,也或者在盲区内换车逃离了。”
“从这一系列的安排看,对手显然提前获知了我们的入院信息,然后又经过了周密预谋。依你看,对手是如何获知入院信息的?”楚天齐提出了问题。
“对于小姐的入院信息,知晓的人不多也不少,除了家人外,还有医院的一些人员。对手要想从医院获取这些信息,并不难,只要能够获知预约信息即可。家人这一块,直接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不大,对手能够直接接触家人很难,尤其有老前辈在,对手应该也不会冒险。但间接泄露的可能性,就不好说了,比如其他亲属获知了这一消息,然后亲属又不慎泄露。正因为对信息泄露源不清楚,现在只能是一边查,一边防。”岳继先给出回复。
楚天齐沉吟了一会儿,又问:“省城发生这件事,定野市百货大楼又发生火灾,这期间有无联系?”
“有,二者有联系,可能性非常非常大。”岳继先说的比较肯定,“现在已经证明,省城这件事是有预谋的行动,目的就是针对小姐,应该也包括孩子。而定野市这起火灾也疑点颇多,也可以认定为有预谋纵火行为。那么就可以进一步推断,对手在用定野市火灾绊住您,同时对小姐和孩子下手。
省城那里刚出现状况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消息,但我没有向您汇报,也把这个意思转达给了老前辈。当时我们在省里已经做了相关安排,您即使即时知道,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对省里事态发展帮不上忙。反而会因为分心,可能影响到市里的救火工作。我还担心一点,就是你在得到省里消息时,会立即赶赴省城,万一对手在路上再有安排,就麻烦了。”
楚天齐道:“如果我当时听到消息,肯定会担忧,但我想还不至于影响救火工作,更不可能放下工作赶往省城。再说了,对方即使在路上做手脚,也没那么方便,而且现在同样可以做。”
“您肯定不会因私废公,但那时候您正和市长在一起,如果市长也同时知晓了信息,难保不会让您立即赶回去。而且我觉得,省城发生的事,还是不宜让市里人知道,更不宜让人们与失火发生联想。至于您说的路上做手脚,现在基本不可能,咱们的人正张网以待呢,若是他们出手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岳继先做出了解读。
“考虑周全呀。”感叹之后,楚天齐没了声音,但大脑却在不停的运转着。
不得不说,刚才岳继先的分析很有道理。假如市长知道了省里的事,肯定会让自己往回赶,自己如若不听的话,好像也太那个了,分明就是做秀。另外,如果让人们知道省城的事,那么自然就会把失火责任扣到自己头上,觉得是自己招来的祸端,那就太被动,太麻烦了。
无论什么原因,省城的事肯定不能为外人道,但楚天齐心情却不平静。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百货大楼失火,很可能就是因自己所起。甭管自己是否冤枉,甭管对手是否残暴,但就因为对自己的仇恨,让那么多的财产化为灰烬,让那么多的家庭因此遭受痛苦,可现在又没有什么办法补救,楚天齐心里很不好受。
长嘘一口气,楚天齐又问:“依你看,会是什么人出的手呢?”
岳继先回道:“对手能够组织这么严密,而且费的阵仗还这么大,想毕能量也不小,对您的仇恨指数也很高。目前符合这些条件的,有两个人,一个在省城,一个在首都。而且前一阶段两人曾有间接接触,二人联手的可能性也有。”
楚天齐也倾向于怀疑这两人。除了岳继先说的原因外,对手专门针对俊琦和孩子,也加大了那两个目前“无后”对手的嫌疑。
那么到底会是谁呢?真的是二人联手搞事?楚天齐闭上眼睛,在脑中细细的分析起来。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就叫葫芦娃
在路上奔行了大约三个小时,楚天齐赶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
刚一下车,楚天齐忽觉心情急迫,一路奔跑着,冲进住院楼。
在自家安保人员引领下,通过了一楼的“通行检查区”,进了电梯。
电梯轿厢关闭,开始上行。
在上行过程中,电梯停了好多次,把楚天齐心里急的够呛,可也只能忍着。
“叮咚”,电梯终于到了妇产科高级产房区楼层。
轿厢还未开启完毕,楚天齐就冲了出去,差点与旁边来人撞到一起。
“天齐,走的这么快,差点把妈撞倒。”来人正是尤春梅,身旁跟着楚玉良。
“哪能呢?我走路心里有数。”说着话,楚天齐就要迈动步子。
“等等。”尤春梅拉住儿子,审视着,“先去洗洗澡,换身衣服,刚从那地方回来,小心有冤……”
“瞎说什么?失火楼里就没人。”楚玉良训斥着老伴,然后又叮嘱起了儿子,“还是先洗洗好,对大人孩子都好。”
楚天齐笑着道:“爸、妈,知道你们就要这么说。回来之前,我彻底洗了一澡,里里外外都换了,就连汽车都洗过了。”
“真的?”尤春梅说着,吸了吸鼻子,“嗯,衣服挺香,没有烟薰味。”
“这下行了吧。”楚天齐又迈动了步子。
这次老两口没有阻拦,但尤春梅却在一旁叨叨起来:“天齐呀,你是不知道,看见那车撞咱们的车,我的心都一揪一揪的,生怕撞到绿车。要是你媳妇和孩子有个三长……呸呸,你看我这嘴。你也是的,媳妇生孩子也不回来。老话说,孩子第一眼看不到爸爸,以后跟爸爸不亲。市里那么多人,咋非得扣着不让你走,那么多人就不能管事,非得让你……”
“你说的叫什么话?自古都是先国后家。他一个主管市长,能不在那盯着?”楚玉良打断老伴,喝斥着。
“这可是天齐第一个孩子。现在又不让多生,就让生一个,他当爹的不该陪着老婆孩子呀?我看就是市里领导不懂事。”尤春梅还是坚持着自己观点,同时反击着,“那天打电话,你不是也跟他说必须回来吗?”
楚玉良没好气的说:“我那是指正常情况。这不是市里情况特殊吗?”
“咱们不也是情况特殊?”尤春梅一句不落。
没去管老两口斗嘴,楚天齐边走边注意周边情形。
看得出来,虽然高级产房不像高级待产间一样稀缺,不仅仅只是两间,但看起来间数也不多。
隔着不远,就会有精干小伙子出来,楚天齐知道那是自己家的安保人员,便冲着出现的人微笑致意。
那些人自是知道这是少主人,自是点头回应。
来在产房外,老两口终于停止了拌嘴。
“就是这屋,进去吧。”尤春梅向儿子示意着。
楚天齐点点头,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一名月嫂正在外屋,看到楚天齐进屋,赶忙上前打招呼。
回应了二人的招呼后,楚天齐示意着:“我进去看看。”
月嫂立即上前,轻轻推开了屋门。
尽管开门声很小,但床上的宁俊琦还是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喊了声:“天齐,回来了。”
听得出妻子声音虚弱,楚天齐不觉胸中发热,喊了声“俊琦”,便奔向床边。
“于姐,你先忙去吧。”宁俊琦冲着月嫂示意着。
“好的,小姐,我就在屋外,有事叫我。”月嫂应答着,关上套间门,又走出外屋,去了楼道。
楚天齐已经到了病床前,大哈着腰,抓住妻子的手:“亲爱的,受苦了。”
宁俊琦轻轻摇头:“不受苦。”
“哪能不受苦?你看现在还有泪花呢。”腰着猫不得劲,楚天齐干脆蹲在了地上。
“尽瞎说,我这是高兴的,这叫喜极而泣。”宁俊琦轻轻推了丈夫一把,“你怎么蹲那了?跟个猴似的,旁边就是椅子。”
楚天齐“嘿嘿”一笑:“猴就猴吧。”
“天齐,你怎么不看咱们的孩子呀?”宁俊琦嗔怪着。
“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吗?”楚天齐说着话,站起身来,顺着妻子的手势看去。
在屋子的西南角处,放着一张婴儿床,床里躺着一个白净净的小家伙。
楚天齐大步奔着婴儿床走去。
“慢点,你都带起风了,别吹着宝贝。”宁俊琦在身后提醒着。
“啊?”楚天齐惊讶之后,立即放慢了脚步。
这脚步也太慢了,这哪是走路,这分明是“太空步”,在跳舞。
宁俊琦“咯咯”的笑了,又赶忙捂上嘴,逗弄着:“看你那两条大长*腿,就跟‘螳螂’似的,就是你们老家说的‘扁担’。”
“扁担就扁担。”虽然这样回应着,但楚天齐还是以正常步子,到了婴儿床前。
小家伙闭着眼睛,平躺在婴儿床里,小脸红扑扑、肉嘟嘟的,大大脑壳上长着浓密的头发,鼻翼似乎在轻轻的呼扇着。
倒是现在营养好,以前孩子好几岁还有没几根头发的。暗自感叹着生活条件的变化,楚天齐俯下*身去,伸出了右手。
“你干什么?”尽管宁俊琦压低着音量,但语气中仍然满是喝斥。
“我,我摸*摸他呀。”楚天齐直起腰,也低声说着。
“不行。你手上有菌,小孩子抵抗力弱。”宁俊琦给出理由。
“我在回来之前,可是从头到脚都洗了,又从里到外也换了,就连汽车都是新洗过的。”楚天齐做着解释。
宁俊琦态度坚决:“那也不行。医生这么要求的,目前只让月嫂动孩子,月嫂也要随时注意消毒。”
“这也太邪乎了,我是亲爸爸,都不能接触孩子?总不能每次抱孩子,还得在高压锅里蒸煮消毒吧?”楚天齐说着怪话。
“咯咯。”宁俊琦被逗笑了,但还是说,“在医院就听医生的,过几天就能抱了。”
“你小子。”楚天齐盯着儿子看了看,轻手轻脚的走回到大床旁,坐在了椅子上。
宁俊琦盯着丈夫:“亲爱的,这是咱俩的爱情结晶,我俩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亲爱的,我当然高兴,结晶嘛!”楚天齐故意强调着某些词语。
宁俊琦脸上一红:“尽往歪想。我怎么看不出你高兴呀?”
“这还不高兴吗?中午我就没吃饭,下午也没顾上吃,一到这就急着来看你和儿子了。我总不能像村里扣柱子那样,满大街嚷嚷‘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吧。”楚天齐还真学了扣柱子的腔调。
宁俊琦看出了丈夫的欣喜,娇羞的嗔着:“德性,赶快去吃饭吧,可别把咱家大市长饿坏了。”
“吃饭不着急。”说着话,楚天齐伸出手去,“亲爱的,给宝贝儿子喂点儿吃的,让我也见识见识。”
“你呀,馋猫。”宁俊琦推开丈夫伸来的右手,“得三四天才能有呢,现在吃奶粉。大夫说了,到时候要是小孩儿吸不上,用吸*器嫌疼的话,就得大人……大人……”
看着妻子娇羞的脸庞,楚天齐心中一阵温暖,握住了妻子的手:“亲爱的,我一定不辱使命,你受苦了。今天路上还赶了那么一出,没吓到你吧?”
宁俊琦下意识看了看屋门,压低了声音:“吓倒是没吓到,可是当时看到那两个车一撞,我就觉得心里一紧,小肚子一个劲的下坠。等到第二次看到两车相撞,肚里就下坠的更厉害了,后来就一直疼。大夫不知道路上的事,但是她说我是突然动了怪气,否则还得两、三天才能生。不过这样也好,早生早放心,反正孩子满九个月就是足月。我怕爸爸跟着担心,也怕咱妈埋怨咱爸,所以就没说这事。”
“亲爱的,你真好!”楚天齐俯下*身子,在妻子的脸颊亲了一口。
“讨厌,小心让人看见。”宁俊琦不舍的推了推丈夫。
楚天齐直起身来,真诚的说:“亲爱的,本来我打算一定提前赶回来,可偏巧遇上市里有事,还是没能在你生产时陪在身边,对不起啊。”
“说什么呢?那种情况下,你能离开吗?”停了一下,宁俊琦又道,“天齐,我怎么总感觉这事挺巧的,咋就赶一块了?”
“就巧了呗,还能怎的?”怕妻子担心,楚天齐打了马虎眼。
宁俊琦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提出了新的话题:“咱家孩子叫什么呀?”
“叫……还真没细想,容我想想吧。”楚天齐说着,叨叨起来,“叫什么呢?叫什么呢?”
“姓什么呀?咱爸可是建议孩子随本姓的。”宁俊琦再提问题。
“是呀,姓什么呢?”楚天齐挠起了头皮,“姓徐?哪对咱爸太不公平了。姓楚?老爷子那里怎么办?要是随你姓的话,该姓宁还是姓李呀?”
“还想我家呢,把你自个的弄清楚就行了。”尽管这样说,宁俊琦脸上还是带着欣喜。
“要是一下生四个多好?楚、徐、宁、李,一个不落。”楚天齐扳起了手指头。
“去你的吧,你以为生小猪呢?”嗔过之后,宁俊琦又说,“既然定不了姓楚还是姓徐,那就先起一个小名,孩子总得有个称呼呀。”
“小名……就你起吧,你想过不?”楚天齐道。
宁俊琦看着丈夫:“你看叫‘葫芦娃’怎么样?儿子也有块胎记,跟你后腰位置差不多,你说这也能遗传。”
“‘葫芦娃’好,就叫‘葫芦娃’。”楚天齐立即表示赞同,还唱了起来,“葫芦娃呀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哇……”一声清脆哭声响起,打断了歌声。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有人要拿失火做文章
由于是顺产,医院各项保养措施又到位,在生产的第三天,宁俊琦就被允许出院。
楚天齐早就想回家了。虽说医院各项条件都不错,但他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担心出什么状况。
这倒不是他胆子小,也非他杞人忧天,而是那天的事项令他不得不警醒。事实证明,有人正盯着他,尤其盯着他的家人。
虽说在医院期间,楚家出动了十多位安保人员,但毕竟不可能完全封闭相关区域,而且还必须接触医护人员,这就给整个安保工作带来很大难度。尤其俊琦现在本就很虚弱,又有了小孩子,还有父母等人,一旦有什么状况,处置起来难免投鼠忌器。另外,医院是公共环境,一旦因仇家针对自己,让那么多人跟着陷入危险境地,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在下午接到出院通知后,楚天齐立即带着妻儿父母,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返回家中。至于出院手续,自有专人帮着办理,不需自己操心。
这回搬的是新家,是新买的一套独栋三层别墅。
以前的时候,一直没有住别墅,楚天齐是不想太过张扬。其实以他的家庭和身份,住别墅很正常,好多同僚都是住着别墅。
在八月底的时候,考虑到保姆、安保人员众多,现有住房显然难以满足需求,楚天齐才开始找别墅。九月初,岳继先就差人找到了,原房主是在国外生活的一对小夫妻,已经不准备回国。楚玉良对别墅考察后,觉得很不错,便把别墅买了下来,当然钱都是由首都划过来的,楚天齐可没这么多钱。
经过一个月的忙活,别墅便全部装修完毕,一些需增的家具也补充到位。虽然都是用的环保材料,但难免有一些味道,为了走味,也考虑到俊琦肚子大、不方便,才决定在去医院生孩子期间搬家。在这两天里,所有该搬的东西,已经由旧家搬到了新家。
当初决定住大房子,主要是考虑住宿面积。自从周六发生了袭击未遂案,楚天齐才更意识到,住在这样的独栋别栋,反而更有利于安保布置。
……
回到家里,由于是新地方,除了宁俊琦和孩子被直接安排进房间外,其他人自是还有一个确定房间、熟悉环境的过程。
当然了,虽然新住所房间多了一些,但也肯定没有这么多人的床位。一些安保人员便去了原房子,只待再过几天,便返回首都。
就这样,一通忙活下来,天就已经大黑。吃完晚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俊琦和孩子已经睡着,楚天齐便到了父母房间,三人闲聊着家长里短。
刚聊了没几句,母亲便说:“天齐,赶紧给孩子起名呀。”
楚天齐道:“妈,我这不正想着吗?可是想了好多,又都觉得不合适,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你念了那么多年书,又是领导,经多见广的,你媳妇还是教授,文化都挺高,起个名也这么费劲?礼瑞孩子早有了名,两个孩子随和上不就行了?”尤春梅显然对儿子的效率不太满意。
“你以为现在是早些年,一家孩子还得讲究什么排字?现在每家就一个孩子,顶多两个,哪家大人不想给孩子起个最好的名?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楚玉良理解儿子的良苦用心,赶忙出声打着圆场。
尤春梅可不管这些,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孩子没名怎么行?不能总是小子、女子的称呼吧?”
“怎么就没名了?俩孩子给起了‘葫芦娃’,你也说这个名字好,不都定了吗?”楚玉良回呛着。
“那是小名,懂不懂?现在都时兴叫大名,去哪也是用的大名。要是你出去,人们还叫你小名,那行吗?”尤春梅质问着。
楚玉良被逗笑了:“孩子才这么小,大名慢慢起,哪有你说的这么多事?”
尤春梅有些急眼:“我怎么就多事了?你还说我瞎掺和。我是孩子的奶奶,关心孩子的……”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真不知如何解劝,也不好掺言,楚天齐便没有说话。现在这电话来的太好了,正好给老两口解围,于是他示意了一下,拿过了手机。
其实不用儿子做手势,老两口也会在这种时候“暂时休战”。
看到手机上号码,楚天齐不由得迟疑:怎么会是她?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你好!”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压低的声音:“是不休产假不方便?老婆在旁监督着呀?”
“尽瞎说,什么监督不监督?我是怕你那边说话不方便。”说到这里,楚天齐又疑惑着,“你怎么知道俊琦生孩子?谁告诉你的?”
对方“哼”了一声:“就没见你这样的人,结婚时候不打招呼,那时候的理由是‘低调,不方便’,这也说的过去,谁让你们是高官呢?可是这生孩子又有什么不方便的,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还没到预产期,提前生的,生孩子的时候我都没赶上,准备到单位再告诉你。”做过简单说明,楚天齐再次追问,“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市里知道的人可有数。”
对方“嗤笑”一声:“你以为挺隐秘,可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什么意思?什么有心人?”楚天齐不禁狐疑起来。
“说话方便吗?”对方忽又询问着。
楚天齐下意识转了一下头,回复道:“方便,你说吧。”
注意到儿子似乎要说公事,老两口急忙起身,出了屋子。
“我的消息来源有些特殊。”说到这里,手机里的声音严肃起来,“刚刚在和单位一个下属吃饭的时候,她喝的有点多,顺嘴说了一件事。我觉得那事有问题,回来就给你打电话。据她说,有人要拿失火做文章,要把失火原因归结为消防责任,这可是你主管内容。还要与你媳妇生孩子联系起来,说你在救火重要关头,擅离职守,专程回家陪产。”
“尽他娘放屁,我就是因为指挥救火,她生孩子也没能在身边。扑灭火灾后,在市长硬要求下,我才夜里赶回来的。”骂过后,楚天齐又追问,“到底是谁说的?”
“诶,你这人,我向你提供消息,你不能把我也卖了吧。再说了,人家之所以说秃噜嘴,可能也是因为知道咱俩关系不好,没有刻意提防。如果要是引起人家怀疑的话,以后就没人跟我说了,想听也听不到。”对方娇嗔着,“你现在不应追问谁说,而是应该尽快找那个做文章的人。”
楚天齐“呵呵”一笑:“我就是顺嘴一说,你还当真了。我能出卖你吗?对了,那个要做文章的人,他要怎么做?又是什么来路?知不知道叫什么?”
“这我就说不太清了。听她那意思,应该是一个记者,那个记者好像和她弟弟认识。说好了,你别想从人家弟弟那里入手。”嘱咐了一句话,对方又说,“那个记者好像是南方口音,好像还在定野市,好像来过一两天了。”
略一思索,楚天齐又问:“说是记者,有没有记者证什么的?那人长什么样?住在哪了?”
“长什么样,住在哪,我一概不知。应该有记者证吧,听她那意思,那人应该是专业记者才对。”说到这里,对方又补充着,“我就知道这些,能不能找到人,那就看你自个的了。要是过两天,满大街都是你的大字报,那也别怪我,反正我是第一时间跟你说了。”
“还能让他散的满大街?笑话。”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话题一转,“当然了,万一有什么纰漏,要真到了那一步,还得需要部长多帮忙,你正好专业对口嘛!”
“别埋汰我了,我就是个副的。人家正的带病主持工作呢,我只不过是个大头兵,就是个干活的命。哪有人家楚局长命好,不但财大气粗,还成天能和老同事、小上级互相关心关心。”手机里的声音泛着酸味。
楚天齐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今天采访书记,明天市长专题,我看你可挺滋润的呀。”
对方“嘁”了一声:“那不就是给领导服务,跑腿的吗?不说了,满眼都是……对了,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这个当阿姨的,总得给大外甥表示个见面礼吧?”
“行,等看看时间。”楚天齐回答的挺爽快。
“那就不打扰领导了。”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放下手机,楚天齐暗自骂着:妈的,又有人要搞事?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江霞。由于两人的“联盟关系”一直保密,江霞虽然调入市里,两人离的近了,但却再没单独见面,打电话也很少。今天对方打电话来,这个事显然很麻烦,如果不能及时制止,势必又要掀起波澜,必须及时处置才是。
可是现在的已知信息太少,又该从哪入手,又该让谁去查呢?
想了一会儿,楚天齐在手机上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里传来声音:“市长,有什么事?”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先生在哪发财
由于发生了百货大楼失火一事,这几天定野市安全检查工作抓得很紧,一些酒店、出租屋成了重点排查对象。
但今晚警察似乎又多了,排查频率也密集了不少。而且今天似乎查的也更细,不只是抽查,更不只是一走一过,而是要详细查询前台登记信息,还常常要调阅相关录像。惹得一些酒店颇有微词,却也敢怒不敢言。不过酒店也清楚,这个事情只能配合,不能排斥,而且这么严查也好,省得一些不法人员钻空子混进来。
有的酒店是十点多开始二轮排查,有的则要稍晚,可是现在已经过零点了,仍然有酒店会去警察查房。
……
看看时间,楚天齐抓起手机,轻轻去拉房门。
“还让不让人睡了?”宁俊琦嘟囔着。
转回头,楚天齐低声说:“正是怕打扰你休息,我才要出去接。”
“我现在已经醒了,不怕打扰。”宁俊琦说着,触亮了床头灯。
“还是出去接吧,你继续睡。”楚天齐再次迈动了脚步。
宁俊琦叫住丈夫:“等等。你这一趟趟出出近近,肯定又有什么事了。你不用怕我担心,我什么没经见过,就在屋里打吧。在咱屋总比过道、客厅方便吧?”
“好。”楚天齐收住步子,回到床边。
楚天齐没有立即拨打电话,而是放下手机,说起了刚刚那件事情:“现在有人又要做文章,要把定野市百货大楼着火定性为消防管理不到位,还说我为了你生孩子,连救火工作也不管了。”
“放屁,你要是都算不顾工作,那就没有顾的人了。”宁俊琦随口骂道。
楚天齐“嘿嘿”笑了:“堂堂的楚教授,大家族的小姐,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粗鄙的话,真让人大跌眼镜。”
“这有什么?有些人就是欠骂,尽他娘做缺德事。”再次爆过粗口后,宁俊琦语气一松,“我当是什么事呢?就是这事呀。只要不是对你实施人身袭击,别的我都不担心。对了,那人什么来路?”
楚天齐道:“据说那人是个记者,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其它信息就没有了。我现在正在让人查,到目前还没查到那个人。”
宁俊琦“哦”了一声,又问:“什么人跟你说的,怎么就知道这消息了?公安局?那他们怎么不直接抓人?”
略一迟疑,楚天齐说:“是市委宣传部江副部长,她听一个人无意说的,觉得这事有问题,才给我打的电话。江霞是程部长的兵,我们都是属于咱爸这一系列,只不过别人一直不知道。在成康市的时候,我俩就没来往,自她到市里以后,更没什么接触。”
“是吗?准确的说,是明面上好像没什么联系。”宁俊琦脸上出现了笑意,“我可没问这么多,你也回答的太全面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此地无什么小三什么的?”
“哪像你说的那样,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本来就是没联系。”楚天齐回复着,“就是怕你多心,我才直接说的。”
“是吗?”再次疑问过,宁俊琦叹了一声,“哎,女人还是糊涂点好,省的自寻烦恼。”
楚天齐笑着道:“这话里有话呀。”
“某些人都是当爸爸的人啦,不比小年轻了。”
“总是做有罪推论可不好,那得怨枉不少人呢。”
“这叫警钟长鸣。”宁俊琦说完,“咯咯咯”笑了起来。
刚刚生完孩子,本就多了圆润,加上暖色灯光映照,宁俊琦的脸颊粉嘟嘟的。现在这么一笑,更增添了可爱。
楚天齐忍不住俯下*身子,脸颊贴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宁俊琦做着假意推脱,然后忽然“哎哟”了一声。
“怎么啦?”楚天齐赶忙直起腰,关心的问着。
“这,这里疼,胀得疼。”宁俊琦指了指鼓囔囔的睡衣。
“哦,是这事呀。”楚天齐立即满脸喜色,把嘴凑了过去,“交给我,我来解决,医生不是也建议吗?”
“讨厌。”宁俊琦推着已经挨上衣服的脸颊,“大夫说了,这个得看情况,还得讲究卫生,不能让小孩……手机亮了,手机亮了。”
“这电话来的不是时候。”楚天齐直起身子,拿过手机,接通了。
手机里立即传来声音:“市长,目前还没找到,我们还在查着。刚才有两个人可疑,结果查过以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方还差点翻脸。”
……
这是定野市一家中档酒店,光看门脸,就知道稍微有些年头。
在酒店五楼一间客房里,住着一个瘦脸的长发男子。男人的脸足够瘦,从侧面看起来,就像一把砍刀的样子。男人的头发并不是太长,只是由于没有及时理剪,后脖项和鬓角头发长一些。可能也好几天没洗,看着也乱,就显得更长了。
瘦脸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已经写了很久,严格来说是想了很久,改了很久。
终于,瘦脸男人在涂画几处后,把笔摔在纸张上:“就它吧。”
“哈……”瘦脸男人打了个哈欠。
抬手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叮呤呤”,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瞅着电话看了一会儿,瘦脸男人才拿起听筒。
听筒里立即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先生,需要保健按摩吗?我们的服务质优价廉,小妹妹都很漂亮的,包您满意。”
瘦脸男人略一沉吟,直接回答:“不需要。”然后就要挂断电话。
“先生,等等,等等。”电话里急着道,“您是不是担心什么?警察已经来过两次,绝不会再来了。我们就是酒店员工,知道这个规律,否则也不会给您打电话的。”
瘦脸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摞下了话筒:“我不需要……”
虽然拒绝了电话骚扰,但男人却摇摇头,苦笑着低头看了看。
“哎,休息吧,明天走人,少惹麻烦,这里不比沿海。”男人自语着,把桌上纸张收拾进文件包中,又看了看桌面,起身奔向了卫生间。
“笃笃笃”,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瘦脸男人刚要“嘘嘘”,听到门口响动,一下子没了感觉。
“笃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续。
妈的,三更半夜的,会是谁?警察查房?那也不能随便敲门吧?老子又没干什么。尽管瘦脸男人颇有怨气,但还是来在门口,从猫眼向外望去。
哇,外面站着一个美女,那身条,那脸蛋,那*。
瘦脸男人立即满脸喜色。
“笃笃”,敲门声响起,美女不见了。
瘦脸男人就是一楞,随即发现猫眼处似乎正放着一只手掌。
“谁呀?什么事?”
“先生,我是酒店按摩师,请问您需要服务吗?”
“我,时间太晚,身上太乏了,不需要。”
“先生,正因为身上乏累,才很难休息过来。也正因为时间太晚,也才很难入眠。专业保健按摩,正是解决这些问题的。”
瘦脸男人翻了翻眼珠,又道:“酒店有正规按摩吗?”
门外传来回复:“正规按摩呀,我就是。我们都有酒店的统一胸牌。”
瘦脸男人再次瞅着猫眼,只见外面美女微笑着,右手正捏着胸牌一端。
“那好,进来吧。”瘦脸男人说着,拉开了屋门。
“先生,您好!”一个高挑年轻女子微笑着,提着一只化妆包,进了屋子。
一边关门,瘦脸男子一边看着那个背影。
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桔色职业套裙,不知是裙摆太小,还是臀*部圆润,反正短裙把臀*部整个衬托了出来。
“先生,请问您做哪种套餐,是局部,还是全身的?”年轻女子把手中化妆包放到柜子上,转回身,说了话。
“局部的怎么说?全身的怎么讲?”瘦脸男人迈步向着对方走去。
女子做着解读:“局部分头部、肩背部、腹部,还有足疗。全身的有……”
“局部的好像不全呀。”瘦脸男人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怎么没有这的呀?”
“腰部也有。”
“腰部以下。”
“腿的也有,足疗就包括腿部。”
“腰和腿中间。”瘦脸男人脸上一副猪哥样。
“那,那没有,我只做正规按摩。”年轻嫂子红着脸,摇了摇头。
“没有啊,那,那就算了吧。”瘦脸男人摆了摆手。
“那,那好吧。”年轻女子失望的,又带着不舍的,向门口走去。
瘦脸男人微微一笑,待着对方到了门口处,才又说:“我多加钱,怎么样?”
“我,我还没做过那种呢。”女子说着,抬手抓上了门把手。
“哈哈,我跟你闹着玩呢。”瘦脸男人笑着说,“既然来了,那就先做个腰上的。”
“好的。”女子显得很高兴,转身又返了回来,“先生,请躺下。”
瘦脸男人立即趴到床上。
女子来在床前,边说边掀着对方的衣服:“穿着睡衣不好按。”
“好,那我就脱了。”男人说着,脱掉睡衣、睡裤,身上只剩了一个裤头,又趴在那里。
女子在手里擦了一些精油,双手在男人后背按捏起来。
“美女,做这个几年了?”
“三年零两个月,差两天。”
“记得还真清楚。”
“唉,成天干着受苦活,一天一天的熬呗,自然就记住了。”
“是呀,休息太晚对皮肤不好,就像你这模样,何必受这苦呢?”
“不受苦有什么办法,要本钱没本钱,要……”
“你自己就是最大本钱呀,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呀?”
“我……先生在哪发财?做什么大买卖?”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逮住那小子了
“我嘛……”瘦脸男人说到半截,改了话头,“你猜?”
“看您这气质、谈吐,应该是搞艺术的,不,开大公司的艺术家。”年轻女子给出了回复。
“差不……”男人再次中途改变了话意,“开大公司的会住在这小店?”
年轻女子马上说:“先生,这店看似不大,却是多年的老店,服务态度超级好,不比当地四星级酒店差。而且环境优雅,房间干净卫生,离外环路很近,去市里也方便,‘登高山’离着也不远。也正因为这些优点,好多老板都住这,一些艺术家还从这里去‘登高山’采风呢。”
“哈哈,看把你们小店给吹的。服务还说的过去,基本能够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就是不知道小妹妹你能否也做到?”
“我……我,老板,我可一直做正规按摩的。”
“正规按摩,好,就是挣钱少。我不是老板,不要随便乱叫。”
“不是老板,那你就是主持人,对,电视台主持人。”年轻女子说着,还拿腔拿腔,学了起来,“观众朋友好,这里是定野市电视台,不,这里是*市电视台,咯咯咯……”
“哎呀呀,小妹妹才是主持人啦!”瘦脸男人忽然说话拖着长腔。
“先生,您是南方人,是沿海那里的吗?是从特区来的?”女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怪不得看着不像一般人,原来是见过大世面的。”
“是吗?小妹妹是不特向往南方,向往特区呀?”
“嗯,早就听说特区好,可就是没去过。去年看报纸上有一个业余主持人比赛,想着去试试,可是……可是没有关系,没有熟人,家里人不放心,我这才没去成。”
“这类比赛很多的啦,在那里就是平常事。我的好多朋友都是搞这个的,比如特区电视台的牛雅丽,就是《特区新闻》的主持人,还有《*大舞台》的黄主持人,再有你们市台那几位,我都认识啦!”
“是吗?那,那您是不都能和他们说上话?”年轻女人兴奋起来,“您肯定也是主持人,兼导演,兼监制。”
“用你们这里的话说,跟他们都是哥们、姐们,当然说的上话,小意思啦!一下子给我这么多头衔,我是要骄傲的,不过我的职业也差不多啦!”瘦脸男人一副自得的语气,也带着一定的诱导。
“那,那太好了,您能不能……您是记者,无冕之王,谁都能管。”年轻女人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对,您肯定是无冕之王,肯定谁都能管。”
瘦脸男人自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把我们记者也夸的太厉害的啦!”
“本来就是嘛,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年轻女人说着奉承话,然后又提起了先前的话题,“您真能和电视台说上话?能不能介绍我参加选秀节目?”
“小意思啦,毛毛雨啦!”瘦脸男人转过头去,“后面按过了,按前面。”
“那您翻过来。”年轻女人说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瘦脸男人一边翻着身,一边别有意味的瞟着女人。
待对方平躺下以后,年轻女人在男人的肚腹上按了起来。
“小妹妹,往下按。”瘦脸男人挑了挑眉毛。
“哦。”年轻女人稍微移动了一下手掌。
“再往下点嘛!”
“哦。”
“哎呀,再往下点。”
“先生,我是做正规按摩的。”
“正规按摩?”瘦脸男人“嘿嘿”一笑,“你的手法可太不熟了,还三年零两个月,差三天,骗谁呀?我看你就不是做这个营生的。”
年轻女子忙道:“我就是做按摩的。”
瘦脸男人挑了挑眉毛:“没说你不是做按摩的,可你做的不是正规按摩,而是大保健。”
“不是,不是,我就是做正规按摩的,只是来的时间没那么长。”年轻女子低着头,明显底气不足。
瘦脸男人笑了,意味深长的笑着:“小妹妹,还想不想参加电视选秀,想不想出名的啦?”
“我,我,我再擦点精油。”年轻女子低着头,快步走到了柜子处。
看着那个手臂抖动,双*腿也微微颤抖的背影,瘦脸男人笑意更浓,笑容里满是得意和自信,也带着淫*邪的意味。注意到对方的怯意,男人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更刺激了荷尔蒙分泌,心中已经在幻想着:要是个雏就更好了。
年轻女子已经打开了一瓶精油,向着手心里倾倒着。不知是瓶体太滑,还是过于紧张,精油瓶忽然脱手。年轻女子赶忙伸手去抓,不但没抓到瓶子,瓶子依旧掉在柜子上,反而还碰倒了男子的那个文件包。
还好瓶子是软塑料的,没有摔碎,但精油却洒了出来,不但洒到了柜子上,还洒在那只公文包上。
“哎呀。”女子叫了一声,顾不上去管精油,而是急忙伸手抄起公文包,抽*出纸张,在上面擦拭着。
真是人忙无智,越慌张越出乱子,年轻女子只顾着擦拭,不曾想把公文包弄了个口朝下。公文包里的纸笔和小物件,顺着没拉住拉链的袋口掉了下来。
“哗啦”,
“吧嗒”,
掉到了柜子上、地上。
眼睛慌乱的盯在地面、柜子上,年轻女子怯怯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啦,可我那包包是非常值钱的,那个写字的本子都是外国进口的啦!”瘦脸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啊?进口的,进口的。”女子喃喃着,忽然低下头,捡拾起那个硬皮本,又继续捡着纸张和物件,“对不起,对不起。”
“我那……”瘦脸男子话到半截,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了女子面前,“不用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年轻女子“哦”了一声,停下捡拾动作,看着地上纸张发呆。
“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洗手,别把精油弄的到处都是啦!”男人抬手示意着。
“好,好。”女子应答着,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哗……”流水声从卫生间传了出来。
看着满地的物件,瘦脸男人长嘘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卫生间方向,忽又露出了笑意,开始捡拾着地上的东西,还把其中几页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又放到公文包里。
流水声停止了,年轻女子走出卫生间:“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男子已经平躺在床上,腹部以下盖着浴巾,看似随意的说:“继续按吧。”
“是。”
“腰部以下。”
“……”
“大*腿以上。”
“……”
“没听明白话吗?哪里,哪里需要按摩。”
“我,我是正规按摩。”
“别扯慌了,你不就是想多要几个钱吗?开个价。”
“我只做正规……”
男人脸上出现了冷色:“你把我的包包弄上了脏东西,总得包赔一下的,就用服务代替好啦。”
“我……我……”
“你什么你?我那可是一万欧元的包包,换成咱们的钱就是十二万,你赔得起吗?不用服务用什么?”
“啊,十二万?我,我咋这么倒霉,呜……”
“小妹妹,我不但不让你赔包包,还会介绍你去参加选秀,到时你可就是明星啦。”瘦脸男人一副狼外婆的神情。
“真的?那,那谢谢你啦。”女子说着,连连鞠躬。
“但是,有一个前提,你得给我服务,还得服务好,否则……”男人说话间,脸上已经换上了冷笑。
年轻女人神情带着惊恐:“服务?先生我真的……求求你,别让我给你按那。我免费给你按头、按肩、按背……”
“他娘的,少费话,要不我就报警,说你偷窃不成,便毁坏十多万名包。”男人脸色已经铁青了。
“我没偷呀,我是不小心弄上的精油,也给擦尽了。”年轻女子说着,悄悄向后撤着身子。
“想跑?没门。”男人猛的伸手,抓住了年轻女子的衣襟。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女子急的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呀。”
“干什么?干*你。老子衣服都脱了,要你陪老子睡觉。”男人说着,猛的一把掀掉浴巾,身上再无一块布片。
“啊?耍流氓了。”女人背过身去,猛的挥起右手,去砍对方手臂。
“滋啦”、“咣当”,开锁声、开门声相继响起。
“噌”、“噌”、“噌”,三条人影冲进了屋子。
年轻女子右手堪堪触到对方手腕,却又猛然收住,而是双手捂脸,大呼起来:“流氓,抓流氓。”
“咔”、“咔”、“咔”,快门声接连响起。
瘦脸男人稍楞之后,立即满脸惊慌,赶忙收回右手,辩解着:“警察同志,我没有,我没有。”
……
“嗡嗡嗡”,忽然响起的蜂鸣声,惊醒了已经有些迷糊的楚天齐。
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楚天齐按下接听键,捂在耳朵上。
手机里立即传来兴奋的声音:“市长,逮住那小子了。”
“怎么逮住的?在哪?”楚天齐立即睡意全无。
“在酒店里。这家伙还是个流氓,竟然想对……”手机里嘻笑着,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我顶多是性侵未遂
酒店还是那个酒店,女子也还是那个女子,但房间已经不是“516”,而是换到了斜对面“519”。屋里男子也不是瘦脸男人,而是换成了一名年轻警官。这名警官正是后来冲进“516”房间的三警察之一。
年轻警官翻着桌上东西,肯定的说:“小杨,今天任务完成很好,不但查到了嫌疑人行踪,还找到了所需证据,非常不错。”
“谢谢队长,不,谢谢厉党组。”女子俏皮一笑,“不知有什么奖励呀?”
“奖励?刚才的肯定还不够吗?精神奖励更珍贵的,你不会俗气的想着物质奖励吧?”
“精神的当然需要,物资的也得表示表示呀。”
“小杨,这可不好,刚调来半年时间,就提这唐突条件,会让领导有看法的。”
“您不就是领导吗?再说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了,我跟爱佳又是发小,您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男警官笑了:“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要不表示的话,也显着太小气了。那就明天中午请你吃大餐,我这领导够意思吧?”
“够……意思。”年轻女子拖着长音,“怕老婆够意思,我要不提爱佳,还不管用呢。”
“你也太曲解领导的好意了。”男警官先是故意露出苦脸,然后又笑着说,“没想到,你这表演天分还真不错,怪不得初中就入了学校剧社呢。”
年轻女子脸一红:“还说呢,你们怎么那么慢?那个流氓都光身子了。要是你们再晚去一步,我非直接砍断他狗爪子,把他踹成太监不可。”
“不晚呀,一接到你发的信息,知道你已确认嫌疑人,我们立即就上电梯,然后就冲进屋子了,房卡都是提前拿好的。”说到这里,男警官笑了,“光着有什么,你就全当看见一头牲口。再说了,你也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
“你……”女子脸色更红,似乎还带了一丝怒气,“我要向爱佳告状,告你欺负我。”
“公事公办,不要动用私人关系。否则,明天中午的肯德基可就没了。”男警官笑呵呵的,摇动着手指。
女子急道:“啊?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厉剑,你也太小……”
年轻男警官不是别人,正是定野市公安局桥西分局党组成员、刑警队长厉剑。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你等着,我非向爱佳告状不可。”女子低声“威胁”后,冲着对方挥挥拳头,快步到了门口,拉开屋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两名警察和那个瘦脸男人,瘦脸男人已穿上了衣物。
看到门里站着的年轻女子,瘦脸男子就是一楞,脸上满是疑惑。
年轻女子“哼”了一声,夺步出门而去。
“走。”警察推了瘦脸男子一把。
只顾扭头看着女子离去方向,被这么一推,瘦脸男子撞进屋子,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咣当”一声,屋门关上,那两名警察也进了屋子。
收住脚步,瘦脸男人立即换上满脸苦色:“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没耍流氓,我只是在做按摩而已。那个按摩的女人技术不好,又弄脏了我的名包,还反咬一口,太坏了。”
厉剑黑着脸:“按摩?谁能证明你是按摩?就算是按摩,就算是包上沾上东西,你也不能耍流氓呀?”
“我真没耍流氓,我只是让他按摩而已。”瘦脸男子辩解着,忽又道,“警察同志,你们要……怎么把她放走了?我要和她对质。”
“自己光着身子,还死拽着人家不撒手,不是耍流氓是什么?我告诉你,老实交待是你唯一出路,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厉剑提出了警告。
“我……我……”支吾两声后,瘦脸男人忽道,“根本不是我自个脱的衣服,是她给我脱的,她想让我做大保健,想多挣我的钱。我,我就是因为不愿意那么做,才和他撕扯的。”
“你确定?”厉剑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那她怎么喊着‘抓流氓’呢?”
“她们那种人,只认钱,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可被她坑苦了,名包损失了不算,还让你们扣在这里。”
“她们哪种人?那你敢和她对质吗?”
“敢呀,那有什么不敢?她肯定还是反咬一口,可我是清白的,也不能让她冤枉吧。她不是走了吗?”说着话,瘦脸男人下意识望了望门口。
厉剑双眼紧紧盯着对方:“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承不承认耍流氓?”
“我,别说是一句,就是一千句,一万句,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是被冤枉的。我,我保持采取法律手段的权利。”瘦脸男人梗起了脖子,“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你重温一下刚才的情景。”说着话,厉剑从桌上手提袋里,取出一个小录音机来,“啪”的一下,按下播放键。
男、女对话声立即传了出来:
男:“想跑?没门。”
女:“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呀。”
男:“干什么?干*你。老子衣服都脱了,要你陪老子睡觉。”
女:“啊?耍流氓了。”
紧接着,录音机里传出“滋啦”、“咣当”两声响动,然后便是“噔噔噔”的脚步声。
女子惊呼再次传出:“流氓,抓流氓。”
厉剑“啪”的一下,按了录音机暂停键,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看着对方。
“这……录音……怎么会有录音?”瘦脸男子面现惊愕,“你们提前在屋里放了录音设备?这是违法的,严重侵犯了我的个人**。”
厉剑沉声道:“上面录的清清楚楚,你就是要对女孩实施性*侵,现在还想反咬一口,太天真了吧?”
“你们提前……不对,那个女人和你们是一伙的,你们玩了神仙跳。你们给外来客人设套,想要敲竹杠,对不对?”瘦脸男人语气忽然强硬,“你们不是警察。好啊,给老子玩起了这一套,老子走南闯北,你们这样的见多了。奉劝你们一句,赶快见好就走,滚得远远得,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不客气?你要怎样?”厉剑反问。
“怎样?老子要曝光你们。老子是资深记者,专门揭露你们这种骗子,这次就是来做暗访,没想到你们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就报警了,就把你们的丑恶嘴脸揭发出去。”瘦脸男人发出了警告。
厉剑冲着两名同事示意了一下:“给他看证件。”
两名警察不多说话,直接取出证件递了过去。
瘦脸男人接过证件,里外前后的看着。
“需要到公安局鉴别真假吗?”厉剑又开了口。
“公安……市局那个孙局长是我朋友,信不信我把孙廷武叫来,让他看看自己属下的肮脏行径。”瘦脸男人显得底气很足。
厉剑语带讥诮:“孙局长是你朋友?你咋不再往大说说?”
“还有,你们市长,主管副市长楚天齐那是我哥们。”瘦脸男人说着,还自得的竖了大拇指,警告着,“你们赶快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次不但要揭露恶势力,也要揭露你们警匪一窝、鱼肉百姓,记者不是吃素的。”
“他娘的,给你脸了,还威胁起老子来了。”厉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啊,你不是想闹大吗?那咱们就闹腾。你那个记者证我见了,上面有你的单位,那我们正好和单位联系,把你这些录音还有照片全寄过去,再让你们单位来人处理,怎么样?”
脸颊肌肉跳动了几下,瘦脸男人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给个痛快话,到底要不要?”厉剑追问着。
瘦脸男人还是一言不发。
厉剑脸上一寒:“给他们单位打电话,让他们先发一个邮箱号过来,我们把这些视频和图片发过去。”
“是。”高个警察立即应声,取出了手机。
楞了一下,瘦脸男人立即满脸堆笑:“别,别,警察同志,好商量,好商量。我和那个女孩其实就是开玩笑,根本就没想着干那事,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我……”
“还嘴硬,你还嘴硬?打电话。”厉剑厉声道。说到这里,厉剑又补充着,“就打那个值班的,尾号‘3226’那个,现在正好有人。”
“是。”高个警察立即在手机上拨打起来。
瘦脸男人楞了一下,赶忙告饶:“警察同志,我说,我说。”
高个警察暂停了拨打号码。
“刚开始我确实没想法,打电话推销按摩,我都拒绝了。可是后来那个女的又来敲门,说是做正规按摩,我这才让他进来。后来,后来,也是一时糊涂,这才想着和她……我就是想和她你情我愿,并不是要耍流氓。”瘦脸男人又做起了解释。
厉剑冷哼一声:“说那都没用,有录音、录像为证,你耍流氓的罪名是坐实了。”
“我,我顶多就是性侵未遂。”瘦脸男人还在咬文嚼字着。
厉剑“哼”了一声:“老实交待,还做什么犯法事了?”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我是替人做事
“没,没有,再没有了。我现在也没违法吧?”瘦脸男人反问着。
厉剑盯问着:“没有了?好好想想,非得都有录音、录像吗?”
“没,真没有了呀。就现在这事,我也是被套路了。”瘦脸男人一脸苦相。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那我提醒一下。”厉剑说着,指了指桌上那个公文包,“你这里有什么?想干什么不法事项?”
瘦脸男人迟疑着:“有笔、纸、笔记本、橡皮,还有牙具、毛巾,就这些。”
“装什么糊涂?那些纸上都有什么内容?”
“纸上就是随便写写,记者免不了写这些的。对,还有两份烂报纸,没什么用。”
“太轻描淡写了吧?这两张报纸可大有来头。这是境外报纸,在肆意攻击我国的许多政策,你成天揣着这样的报纸,想干什么?”厉剑拿起已经塑封的报纸,指着上面,“你这可是里通外国。”
瘦脸男人忙道:“警官,你不要吓我,这玩笑开大了。我就是一名新闻记者,采写一些报道而已。平时我也浏览广泛,无论正面还是反面的,都要接触一些。这两份报纸,就是我的批评素材。”
“批评?别给自己抹粉了。你看这上面都标注着什么。你看看,这写的‘事实果然如此’,还有这写的‘属实’。你是吃着政府的饭,却要砸政府的碗,这不是里通外国吗?你这分明就是间谍行径,是敌对势力安插在……”厉剑扣过去了大帽子。
瘦脸男人连连摆手:“没有,绝对没有,警官,真不带这么玩的。那上面的内容确实有抹黑的成分,可你不像您说的这么严重呀。再说了,那上面标注根本不是我写的,我拿到的时候就是那样。你要不信,咱们去做笔迹鉴定。”
“鉴定?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这次到定野市干什么来了?”
“我,我没干什么呀。就是出来了解一些基层素材,明天,不,今天就马上回去了。”
“没干什么?现在你已经耍流氓在先,又涉嫌从事间谍活动,还说没干什么?你不是自诩走南闯北吗,就凭这两项,你说得判几年?”厉剑语气极其森冷,“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悔之晚矣。”
瘦脸男人依旧是原来的说法:“我就是性*侵未遂,就是看了看报纸而已,我没有……”
“不要避重就轻,你就交待到定野市来干什么。”厉剑瞪起了眼,“继续交待罪行,戴罪立功,是你唯一出路。”
“我,我……真的没有呀。”瘦脸男人还是否认。
“他娘的,这是什么?”厉剑拿起另一张已经塑封的纸张,拍在桌子上,“看看你都写些什么?”
瘦脸男人身上抖了一下,支吾着说:“我就是,就是随便写写,有些就是人们的随便议论,不足信,不足信。我,我正准备全都理出来,进行集中的批判,批判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
“上面已经写了这么多,分明就是你在给定野市政府造谣,在抹黑市领导。这已经证据确凿,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行了,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甩出狠话后,厉剑示意了一下,“第一步,先和他们单位联系,邮箱发录音,发照片,包括间谍行为的这段也发去。第二步,打电话之后,立即控制犯罪嫌疑人,马上按程序实施。”
“是。”高个警察答应一声,拨打着先前差点打通的号码。
低个警察取出一副手铐,向着瘦脸男人走去。
“不,不,你们要干什么?”瘦脸男人向着一侧急急退去。
“勒吼,鹅果度……”高个警察手机里传出一个浓重的南方口音。
听到电话里那个声音,瘦脸男人脸色大变,急道“别”,刚说一字,又赶忙闭嘴,连连作揖。
低个警察一把抓住瘦脸男子手腕,“咔”的一下,给对方戴上了一只“镯子”
高个警察对着手机说了话:“你们单位有没有一个叫……”
“求求你了,我交待,我真的交待……”瘦脸男人“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尽量压着声音,哑着嗓子求饶着。同时也打断了高个警察的话。
“勒吼,勒揾边嗰?”手机里还在追问着。
厉剑向高个警察示意了一下。
冲着瘦脸男人“哼”了一声,高个警察挂断电话。
但低个警察可没松手,而是把另一只铐子铐到了椅子腿上。
这么一来,瘦脸男人不趴也得趴着了,否则他的那只手腕根本受不了。
厉剑没有说话,两名警察没有出声,瘦脸男人也抿着嘴巴,现场暂时陷入了宁静。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马上就十分钟了,还是没有声音。
“你还不说是吧?”厉剑出了声。
瘦脸男人急忙接话:“说,说,我是在想着从哪里说起。让我想想,再想想。”
现场又静了下来。
这次静的时间不长,静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瘦脸男人开了口:“这还要从两天前……”
……
在凌晨两点半多的时候,楚天齐接过一个电话,知道人逮住了,便又继续等着,等着进一步的消息。可是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意识到可能遇到了“滚刀肉”,便没再等候,也没打电话询问,而是躺到床上假寐起来。
想着是闭目养神,可是躺着躺着,却睡着了。不但睡的很香,还做起了梦。
“嗡嗡嗡”,手机响了。
虽然正沉浸在梦乡中,虽然双眼发涩,但楚天齐还是很快醒来,睁开双眼,拿过手机接通。
手机里传来厉剑声音:“市长,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怎么样了?”楚天齐追问着。
“终于交待了,这家伙也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说……这么的,市长,我直接放一下审讯录音。”厉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过了一小会儿,手机里响起电流声,然后是一个带着南方口音的男人声音:“这还要从两天前,不,已经是三天前讲起。那天是星期六,我起的比平时都晚,起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起床以后,我打开手机,上面有好几条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虽然号码很陌生,但我还是给回了过去。
对方倒是对我的情况很清楚,姓名,职业,工作单位,那是了如指掌。我很奇怪,就问对方怎么知道。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通过朋友介绍,还说想不想挣笔外快。我虽然有工作单位,可是也经常给一些小报写东西,在这个业界还有一点儿名头,私下也接了不少活。
我明白对方说的“外快”,就是指的接私活,可又担心对方骗我,也担心万一是单位调查我,就推说从来不做。可是对方立即如数家珍般,点出了近半年的几单业务,说的分毫不差,还知道单位不允许这么做。一听对方这么说,我自是没法装糊涂,却也提出了被骗的疑虑。对方二话没说,立即要了我的帐号,不一会儿就打去一万块钱,说是我来回往返的差旅费。
看到对方诚意这么足,我就立即按要求,当天便飞到了雁云市。我是晚上七点多到的指定地点,结果对方说有事,可能得第二天才能见面,到时给我打电话。于是我先吃过饭,就住到了酒店休息,也找了个按摩女,是她打房间电话主动联系的。这个女人就是做那种生意的,直接就开了价钱,价码也合理。
可是我刚脱了衣服,女人还没脱完的时候,就闯进屋三个大汉,其中一个大汉说是女人的丈夫。他们也不打我,就问我怎么办,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是报警,私了就是给钱。明知道让人玩了神仙跳,可我也只能选择私了,关键一经公,单位就知道了。而且我也不敢耍横,有个男人拿刀子就比着我的小**,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就会变太监了。
私了好答应,可是对方以“记者有钱”为由,最少得十万块钱私了。我一下子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关键也不能让太太知道了,就跟他们磨着价钱。可那个拿刀的男人,立即就把刀尖抵在我小**上,还倒数着数。我实在没办法就给葛先生打电话,就是约我来的男人,让他帮我。葛先生二话没说,很快到了现场,支付了十万块钱,那些人走了。
等那些人一走,葛先生就跟我说事,给了我素材,就是定野市失火,还有楚市长太太生孩子。让我把这些事联系起来,把楚市长给塑造成一个因私废公的人,还让我用相关小报发出来。对于发行的费用,还有我的报酬,照常支付,一分不少,替我交的私了款就算是交朋友。我已经别无选择,就接了这个活,第二天便到了定野市。
正好定野市有我多年前一个朋友,我来以后先找了他,这个朋友是常务副市长的人,对楚市长也恨的要命。我就正好向他又打听了失火的事,也打听了楚市长一些私事。朋友听我的问话,就给我支招,教我怎么搞臭楚市长,结果朋友说的作法与葛先生一样,而且还提供了素材。待了一天多,大纲已经出来,就等着回省城复命,拿剩下的稿酬,谁知就让你们给抓了。警察同志,我做这事,完全不是本意,我是替人做事呀。”
“啪”的一声,手机里的声音停止了。
“他娘的,这家伙就是个下半身动物。”骂过之后,楚天齐追问道,“那个找他的葛先生什么情况?”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此小诸葛非彼小诸葛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就在接、打电话中度过了,不但没能照顾妻子,反而还影响了妻子休息。而且自己在家,也影响月嫂照顾妻子,都不太方便。
反正妻子已经回家,无论从照顾还是安全角度考虑,都没什么可担心的,单位那事也让人放心不下。于是楚天齐接完电话,直接起床,离别妻子,与父母打过招呼,踏上了返程之路。在早上上班之前,便赶回了市里。
当楚天齐刚在办公室坐下,厉剑便来了。
看到对方黑青的眼窝,楚天齐笑着说:“为了这点事,把厉党组累的够呛,到时怕是厉处长又该向我诉苦了。”
厉剑“呵呵”一笑,直接说到正题:“市长,刚刚又审了两次,那家伙坚称找他的葛先生人称‘小诸葛’。是别人称呼‘小诸葛’时,他听到的。姓葛那人还警告他,不得向外人说起,否则让他断子绝孙。也正因此,这家伙一直言说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临了临了才不得不交待出‘小诸葛’。”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楚天齐示意了一下:“接吧。”
厉剑拿出手机,接通了:“局长……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放下手机,厉剑说:“市长,我们局长来电话,有个追逃案子有线索了,让我到单位去开会。”
“去吧。”楚天齐挥了挥手。
“是。这事如有最新进展,我随时向您汇报。”做过承诺后,厉剑转身出了屋子。
厉剑刚出去,岳继先送来了后备箱带的箱包。
楚天齐叫住准备离开的岳继先,讲说了刚才的消息,并问岳继先怎么看。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楚市长已经讲说了先前的情节,现在再听完这个消息。岳继先略一思忖,便做出了回复:“对于这个记者最终所讲,我认为应该是真实的。他既然都承认了准备给您栽赃的事,那么其它的事自然就没必要隐瞒了,尤其厉剑手里又抓着他其它把柄,他也未必敢耍花招。
不过,对于葛先生即‘小诸葛’一说,我表示怀疑。从咱们掌握的现有看,‘小诸葛’就是姓葛,但‘小诸葛’做事却非常谨慎。截止到目前,我们除了知道‘小诸葛’是张鹏飞的得力干将,知道他是定野非法收取沙场保护费的总头目外,并没有这个人的直接犯案证据。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会轻易向一个外人透露真实身份?
再说了,以‘小诸葛’在那个团伙里的身份,又有几个人能直呼这个名号,怎么也得是尊称吧?江湖中人可是最讲究这个的。因此这个指使的所谓葛先生,不会是真的‘小诸葛’,那不过是通过这个记者,故意栽赃‘小诸葛’罢了。只是那个葛先生,肯定不会想到这个家伙会现在落网,肯定还等着小报漫天飞的时候。到那时候,这个记者指定跑不了,所谓‘小诸葛’也就曝光了,真正指使人反而隐在暗处偷乐。”
楚天齐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否则‘小诸葛’就不称为‘小诸葛’,该改名‘不谨慎’了。那个所谓的葛先生,抛出‘小诸葛’只是其中一步,最终还是让张鹏飞背这个锅。
刚刚发生的失火一案,与省城突袭案,肯定有联系。对手目的就是把我稳在市里,让我不能兼顾省里的事。本来对手志在必得,只是在咱们周密部署下,他们在省城的阴谋没有得逞。为此他们肯定忿忿不平,才有了造谣中伤的举措,想着把我陷入舆论漩涡,既达到报复目的,也拖住我的精力,他们才好进一步报复或隐藏其它事项。
在失火案发生的当天,我还把张鹏飞列为几个重点怀疑对象之一,如果结合这件事,他的嫌疑反而小了。再者说,就从这多半年的交手来看,他是屡战屡败,手里的牌出的差不多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力,他应该低调才是。”
“应该是这么个理,基本已经可以判断,这次的事非张鹏飞所为。但也不能完全放松对他的监控,这里边也不排除反其道而行之。从张鹏飞的性格,以及与您的过节来看,他是绝不会放弃对您的攻击,只不过他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他现在就好比一只受惊吓的狼,既在想着躲避你的打击,也时刻怀揣着那颗仇恨的种子。”张鹏飞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是自然,狼是最凶狠也最难缠的动物,我绝不会放松对张鹏飞这只狼的警惕。如果他一直扮作羊,我就可以先不动他,如果他要再张牙舞爪的话,那就要把这只狼打伤、打残,直至打僵。”停了一下,楚天齐又道,“这么说来,那个家伙就嫌疑最大了。”
“是的。我现在也安排人盯着那家伙,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敏感,我们不便直接盯着他,更不便于盯着他的家族,只能是盯着他手底下那些江湖人士。可是那几个常活动的主,尤其那个姓常的人,自从上次到省城找过张鹏飞、魏公亚外,便再没有公开露面。这就为我们的调查增加了难度,却也从反面印证了他们的嫌疑。他们非常狡猾,似乎也警觉到了什么,我打算这么来……”说到这里,岳继先向前探过身子,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只有他和楚天齐能听到。
……
就在楚、岳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有人也在分析着他,分析着近期的那些事,这个男人是在通过电话分析。
男人手机里,正传来对方声音:“省城的事没有成功,太的出乎意料了,主要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楚家一下了配备了那么多保镖,这也太高调了,一个大肚子娘们都快赶上副国级了。从那些保镖的敏锐性和身手来看,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内卫人员,应该是老徐头的人。
不过这次的事,也给我们提个醒,必须把这家伙的危险指使往上提,至少应该放到和部级对手平级的状态。在某些方面,这家伙的破坏力要高于咱们的部级对手,这还不仅是因为有老徐头撑腰,光是他自身的暴力指数就爆表。只不过有职务、身份限制着,他不敢随意胡乱施为,可一旦撒起野来,破坏力就太大了。
他破坏力大,咱们就尽量避免和他正面交锋,就迂回着来。就拿失火和突袭来说,虽然没达到咱们的既定目的,但我们并无实质损失,几台车不算什么。反倒是他,不但疲于应付,还惶惶不可终日。要我看来,如果过几天这事再火起来,那他就又要忙的焦头烂额了。”
“不可大意呀。虽然这次的计划很严密,但还有好多不确定因素,尤其不可控因素很多。千万要防着这些不可控因素出状况,一旦某一环节出问题,那么整个链条都会受影响,甚至难以正常转动。这事你要亲自关注着,一定不能出纰漏,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放心。”男人嘱咐着。
“是,您说的是,我记住了。”对方回复的很肯定。
男人想了想,又说:“那事进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结果?”
“从现在反馈的消息看,那人已经工作了,快则三、五天,最迟一周肯定有结果。”停了停,对方又说,“据听说,这个人也有一定的行业道德,这么多年都没坑过雇主。咱们现在给他的条件优厚,他更没有懈怠的道理,应该也不敢背叛咱们。”
“从不撒谎的人,一旦骗起人来,害人指数更高。当然了,一般情况下,他不应该会有异心,否则他以后就别想混了。但要注意特殊情况,那就是千万不能落到姓楚的手里,否则可就麻烦了。”男人不无担忧。
“应该不会吧?”对方有些不太认可。
“不会?老常,你这种思想可很危险。对于姓楚的来说,又有哪些事能不会呢?你记得那件事吧,就是那个二迷糊、三泥鳅,他们怎么落网的?到现在都说不清。那就太邪门了。”男人叮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是,我记住了。”这次对方答复的很痛快。
“还有,还有,什么事来着?”男人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对了,还有就是那个老楚。我总感觉那是个人物,六十来岁的人了,不但开车到处跑,还戴着个墨镜,关键是精神头倍足,值得怀疑呀。”
“明白。”对方给了一个看似肯定,实则滑头的回复。
……
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岳继先打来电话。
看到是对方号码,楚天齐接通后,直接问:“什么情况?”
岳继先汇报:“刚刚掌握到消息。在那个记者说的时间段里,‘小诸葛’疑似一直在他们最大的那个赌场,应该不可能分身。那么现在可以肯定,此‘小诸葛’非彼‘小诸葛’。”
“果然如此,你……”
“叮呤呤”,忽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楚天齐话。
看了眼固话上的号码,楚天齐对着手机说了句“一会儿再打”,便挂断手机。然后拿起了听筒:“厉剑,说。”
厉剑声音随即传来:“市长,有一个新消息。”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两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周又到了星期五。
上午九点开始,定野市政府常务工作会议召开。
在例行的一些事项进行完毕后,市长秦怀提出了新的议题:“同志们,在两周前,我们曾经研究了定风山公路事宜。当时在会上,好多人表态,下来以后找相关部门论证一下。半个月过去了,大家议的怎么样?都说说吧。”
在市长说话期间,好几人都面面相觑,意思很明显:这还当真啊?
见没人搭茬,秦怀又追问着:“谁先说?”
哎,可得往前挪挪排名,否则每次都得第一个说。暗自感叹着,连长海开了口:“在上次会后第二天,我便召集国土、规划、防空、行政执法、治危拆违等部门开会,研究定风山修路对相关工作的带动和影响。在会上,大家一致表示,要想富先修路,觉得打通定风山三市二省通衢,对于定野经济社会发展,会产生巨大作用和影响,从思想上大家都支持修路。
在专题会后,各部门便从各自管理内容入手,从细处着手,研究修路对本部门工作的促进和影响。各部门研究结果源源不断汇总到我这里,期间又经过多次分批次的交流,到前天为止,基本都有了反馈。总体来说,人们对修路的前景趋势看好,支持修路。只是各自也有一些现实情况,需要具体考虑。
其中国土部门表示,修路涉及到许多方面,与国土的使用联系紧密,需要对国土资源的使用、规划有一个综合考虑。我国虽然幅员辽阔,资源较多,但在这么大人口基数稀释下,资源储备就显得很是稀少。因此在修路之前,必须要把修路对资源平衡的影响考虑进去,必须保护资源的相对平衡。这是一个系统工作,需要勘探、调查、研究、论证,在此期间人力、物力的配备也有诸多要求,不是两周便可完成的。如果一旦启动相关调研、论证,至少也得三五月做完,牵一发动全身,需要谨慎启动。
规划部门自是提到了规划,既提了国家路网规划,也提了定野经济发展规划。定风山通路,在整体规划之中,但国家大意向是在下个‘五年计划’启动,也或者是下下个。现在要先国家计划而行,怕是会有很多难题,操作起来也要非常困难。
防空部门自是大力支持。发达的交通路网,对于国防事业促进作用很大,对人民防空的意义也很深远,他们完全支持修路。只是这里面也有一个必须符合国家大战略的问题,必须要符合在人防体系中的定位,定位需要交通发达咱就发达,需要做障碍咱就关山索路。涉及到这方面的事,一时要查当下国防对定风山的定位,也要考虑未来在人防中扮演的角色,这个需要向上级国防部门了解,有一堆很复杂的程序。”
之后,连长海又谈了行政执法、治危拆违等部门意见。各部门总的意见就是:对于定风山修路,举双手赞成,但是一些具体的操作也必须考虑,这不是想操作就能操作的。
在连长海讲说完以后,市长秦怀插了话:“天齐市长,连市长说的这些事项,有没有考虑?”
楚天齐回道:“有过考虑,但考虑未必有那么细。刚才这些部门的考虑,有其客观的一面,但也难免教条。好多事物都是变化的,必须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而不是死抱既有规则。无论什么时候修路,国土、规划都是必须配合的事,既然这条路已经在国家大公路网规划中,那就必须在这个基础上考虑问题,这个趋势是不能挡的,也不应该阻挡的。所以国土部门的说话,纯属就是推辞,是为了逃避某些应尽责任。
至于规划部门的提法,就有偷换概念的嫌疑了,定风山区域通路,是在下一个五年计划中。后年就是新五年计划的开始,离现在也仅一年零一个月,一条路从开始启动,至少也需要一年多的前期工作,比如国土勘查,比如立项等等。这就需要当地政府、相关部门做起提前量,而不是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假如等到新计划正式出台,可能已经多半年过去,提前一年和滞后一年,至少两年时间就白白流逝了。而且对于一些既定的大项目,当地政府和职能部门的态度,也对新五年计划有一定影响。如果态度积极,相关计划可能就会早做考虑,如果态度消极,还可能继续再推五年。
至于人防部门的提法,那就纯属拉大旗做虎皮,有唬外行的意思。既然国家已经列入了下一五年计划,自是会从全局考虑,也会考虑到国防安全,不是一个市的防空部门可左右的。其实我也接触过国防部门,有些规定要求确实要区别于地方,也要严于地方,但好多方面更服从大局,远不像市防空部门做的这么狭隘。还有,刚才说的另几个部门,其实也是在逃避应尽责任和义务,才找了诸多借口。”
楚天齐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他也是故意要这么说,要揭露有些部门无病*、推诿扯皮。
秦怀这次没插话,但却看向了连长海。
连长海会意,马上对楚天齐的话进行回应:“楚市长说的是,咱俩观点一致,我也是这么批评他们的。虽然这些部门没有全部认可,但也表示了部分认可,不过同时也提到了一个问题:钱。他们也是好心,担心钱没着落,或是不能很好到位,一旦形成半拉子工程,对相关行业的消极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他们之所以提出一些困难,也是为了稳妥,而非故意刁难。”
接下来,宋扬从水利、农业、农村、扶贫等方面,讲了这些部门的意见。许寿石、陈冬生、刘福礼也讲了各自分管部门的看法。
这些部门的总体意思,与连长海分管那些部门意思差不多,都表示从思想上绝对支持,一百个支持,但又都提出了实际困难。有的困难还算切实存在,有的纯属就是刻意扩大,分明就是说:现在不宜修定风山那里的路。在这几人中,刘福礼的表述,相对要客观的多,也理智的多。而且所有人最后都落实到一个字上,那就是“钱”。
在这些人发言过程中,市长再没要求做回复,楚天齐便没有进行响应。
轮到肖云萍发言了,他的话要更直接:“上次我就提到了,这个项目至少需要五十亿,这么多钱从哪来?谁去弄钱?刚才其他几位副市长也都提到了这点,看来大家是完全无意的形成了共识,没有钱什么也搞不成。
在上次会后,关于钱的问题,我也适当找金融部门咨询过。这些银行和机构都表示,这真不是小数目,在年底前后肯定没有这样的指标。就是在其它月份,如果是地级市的项目,获得支持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反正我问的这几家已经明确表态:不支持,也没有相关支持计划。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需我筹措资金,只要不再继续占用各分管市领导的项目资金,我举双手赞成。当然了,如果谁向相关机构争取到了借款意向,需要我和相关机构跑手续的话,我们责无旁贷,也绝不推诿。”
看了看众人,秦怀又看向楚天齐:“天齐市长,看来大家对于修路都赞成,可是也都担心钱不能到位。看来影响此事的关键因素,还是钱呀。”
楚天齐明白市长的意思,做了这样的回答:“市长,我不分管财政,也基本没做争取资金的事,关于钱的来源还没考虑仔细。如果我有成熟的想法,到时会向市长汇报,也可能会找分管领导沟通。”
“好,好,楚市长说的好。那这事就先这样,咱们再汇总一下其它事项。”秦怀引开了话题。
……
会议结束后,楚天齐便直接回了办公室。
刘福礼随后就到了。
为对方沏好茶水,楚天齐跟着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天齐市长,这事要想操作,困难不少,当然‘钱’是绕不开的话题。”刘福礼又提到了刚才的会议。
“是呀,这么大项目,钱没来源可不行。”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语气一转,“当然了,从人们的说辞来看,显然这又根本不是钱的事。”
刘福礼点头回应:“是呀,就不是钱的事。”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的太直白,但其实心里都明镜似的,人们那些说辞全是借口,最根本原因是不想让楚天齐“立功”。在这多半年时间里,从楚天齐做的那些工作来看,显然太抢眼了,显然抢了好多人的风头,人们都担心西风压倒自己的风呢。
关于“木秀于林”的道理,也是在这个屋子里,刘福礼早就专门说过,后来也有显现,这次的显现太明显了。
“天齐,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有些问题确实存在,确实需要正确的面对方式。”刘福利的语气中透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