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祝由师
走到小店门口我敲了敲门,是李蓓先见到我的,她吃了一惊后便笑逐颜开道:“阿生哥,今天咱们贵客临门了。”
林生看见我也十分开心,他对排队等候的顾客道:“排队的顾客别再等了,明天再来吧,谢谢大家了。”虽然这些人多有不满,但也能理解,鱼贯出屋离开了。
忙完了手上的活计,林生送走顾客后就关了门道:“真没想到你回来,简直太意外了。”
“我这几天正好得闲,就来东林市看看,心里面也一直记挂你们两位,你身上的蛊毒是如何解除的?如果我没记错这种铜狮蛊和生死符效力一样,种到体内轻易是无法解除的?”
“是啊,本来我是死到临头了,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所以让我遇到了吕先生。”
“吕先生?什么来头?”我问道。
“他正在和我父亲聊中医的事情,一起过去聊聊。”说罢林生带我去了隔壁的屋子。
只见老林先生再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道士聊天,这人长得面皮白净,长须及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林生介绍道:“吕先生,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杨道长,和您也算是同门之人了,不过他肯定是您的晚辈。”
吕先生起身作揖道:“无量天尊,先生大名得闻已久,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他说话的态度恭敬,我赶紧回礼道:“吕先生太客气了。”
客气了一番我们分宾主落座,林生道:“好叫杨道长知道,吕先生是茅山宗光明圣法的祝由师,在道教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我在蛊毒发作的前一刻遇到了吕先生,德蒙他以高超法力破解了铜狮蛊毒,得以保存性命,之后有万岁山之人追杀至此,也是吕先生力保我一家平安,否则这次杨道长回来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对于“祝由师”虽然我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的,这是一门古已有之的职业,并且当时朝廷专门设有祝由科或咒禁科等。祝由师中的祝字是有敬祝,恭敬之意。意思指恭恭敬敬讲解说道的意思。不但是给人、给病,也给自然万物,包括中医讲疾病产生的原由、来由。
所以祝由师的主要技能就是查明病人患病的原因,疾病的由来,恭敬地运用祝由之法,通过药、咒、法术、心理工作等办法,化解病人的疾病。实际上也就是巫医的一种。
而光明圣法这在道教中可是大名鼎鼎的称谓,相当于少林寺在武术界的地位,就算在人才济济的茅山宗,光明圣法也是最顶级的道士团体,与天龙阁护法并称为“茅山双龙会”。
没想到我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茅山宗光明圣法的成员,我顿时激动了。
吕先生性格十分谦和,笑道:“杨道长不用客气了,既然是我太乙玄门中人,不知修炼的是哪家**啊?”
“惭愧,学生师从灵宝道,师父名叫廖凡,很多道门中人都说灵宝道不属于正派,所以我到今天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道士。”
“道不在于门派,而在于本心,心中有道,天下皆是大道,何谓道门?心有黎明苍生者就是道门子弟。”吕先生手捻长髯微微笑道。
“先生说的太对了,我敬佩您。”什么叫高人?高人就得有过人的修为与见识。
林老头也道:“小杨啊,吕先生在这里也是机会难得,你和他好好聊聊,说实话小老头一辈子没服过谁,但和吕先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真是服了他。”林老头曾经是大蛊师,也是真有本领的人,能让他说出一个“服”字那这吕先生的本领可想而知。
正聊着天只听一个小道士道:“师父,龙虎天师门下雷音堂殷二爷投了拜帖想要见您。”
吕先生应了一声,起身道:“那边来了客人,我回去招待一下,杨道长,你我回头细聊。”
原来殷铁虎没走,想到这儿我起身送吕先生出了门,刚要转身回屋,吕先生双眼炯炯的对我道:“杨道长,我看你印堂晦暗,气色欠佳,若非招惹妖物就是在修练妖法,望你好自为之。”说罢他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上车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我站在门外砸吧这句话的味道。
道行高深的道士确实能看出人身体不寻常的状态,难道我和鼠妖这些天的相处身上沾染了妖气?想到这儿我闻了闻胳膊袖子的味道,没问出什么特别的气味来。岛叨找扛。
返回后我对林老头道:“老爷子,无论如何还是要祝贺你们,终于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了。”
“是啊,能遇到吕先生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林老头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的神态表情完全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之前那股始终萦绕在面上的阴森之气丝毫不见了。
祝由术是真正的光明大道,看来和吕先生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家人受益良多,之后和林生聊天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当时他们家的情况已经是非常危急了,万岁山来的蛊师已经控制了李蓓姐妹和林老爷子,就在他们准备痛下杀手时,吕先生出现了,他虽然是个道士,但是对于蛊术很感兴趣,甚至和林小花都交情匪浅,在他的斡旋下,终于避免了一起女儿意图杀死父兄的悲剧。
听罢我道:“你姐姐真够心狠的。”
“修炼蛊术如果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根本无法达到最高境界。”
“除了杀人,我头一次听说修炼本领也和铁石心肠有关。”
林生道:“蛊师分为三个等级,一是普通蛊师。二是天下蛊师。三是大蛊师。所谓普通蛊师就是在万岁山修炼蛊术的初学者,天下蛊师就是学到了真本领敢于外出闯天下的人,而大蛊师……”说到这儿林生停住了话头,想了很长时间才道:“想要成大蛊师就必须吃亲子之肉,喝亲子之血,因为奇蛊之方就在万岁山的山洞中,若非泯灭人性之人是无法进入的。”
“按你这个说法,你的大姐……?”
“没错,所有万岁山的人都知道她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仔细想想,若不是非常手段之人,又岂能震慑万岁山中那些心狠手辣的蛊师。”听了林生说的这句话我简直傻了,一个女人居然吃了自己的亲身骨肉,这、这……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了,居然问了一个很傻比的问题道:“你姐夫呢?他能同意?”
“我大姐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敢吃下肚子,她的老公敢管她?”
“你大姐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一个神经病能开创铜狮蛊这种阴毒狠辣的蛊毒?一个神经病能在二十四岁时就统治世界上最大的蛊师聚集群落?你觉得可能吗?”
“好吧,只能说你的姐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觉得毛孔都在往外抽凉气。
“是啊,多亏有这样一个姐姐,所以从小别的孩子见了我就和见了鬼一样,所有人都很不能当我的奴才。”说到这儿林生苦笑道。
我不想再说这些让他感到烦恼的事情,道:“有个事情想问你,你知道玄月门吗?”
搞清楚这个门派的底细也是我来东林市最主要目的,林生奇道:“你怎么会知道玄月门的?”
“我也是听说的,如果知道的话你和我说说这个门派的底细,我对它很感兴趣。”
“玄月门是蛊术这行里最早形成门派的,从古至今也算是最大的蛊师组织了,不过后来玄月门突然被人尽数灭门,这在蛊师行里也算是天大的秘密,有传说是玄月门内斗,有说是玄月门得罪了强敌,也有说是蛊师毕生所为都是阴狠毒辣的勾当,所以遭了天谴,但时至今日没有定论。”
30、奇怪的壁画
“这么说玄月门和万岁山的性质很相似了?”我道。
“非常相似吧,都是一个极盛时期的蛊师团体,只是玄月门存在的年代人们普遍相信玄门之法,所以整个教派更加庞大,而且玄月门是一个真正的教派,而万岁山其实是一个大点的村寨,我大姐对外宣称也就是一村之长,没人敢说她是教主,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是,现在这个年代,当教主的只有邪教妖人,你大姐真不傻。”
“杨道长是从何处道得知玄月门的?”
“从书上,我有一本书记载了玄月门的存在,所以我觉得好奇,正好见到你就问问。”
“原来如此,玄月门最后一位掌教名叫谢圣,据说这人在历经劫难之后窥破天枢,修成了万年不死之躯,现在还活在人世上,这件事未必是虚言,据我所知万岁山有专门的一拨人就是在茫茫人世中寻找谢圣所在。”
“他还活着?但是那本书上记载的状况,谢圣早已死亡了。”
“像他这么大本领的人想要杀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蛊师却有长命百岁的手段,万岁山很多老人都是一百多岁的年纪,只是修为还不足够,否则天知道他们能活多大岁数。”林生道。
想了想我又问道:“谢圣有没有养成过何种蛊物?特别厉害的那种?”
“当然了,蛊师说白了就是对于蛊物的制作与操控,现在社会上的人故事看多了,都以为金蚕是最厉害的蛊物,却不知道在真正的蛊术大家手中一切天地之物都可以养成极为厉害的蛊,据说谢圣倾其之力养了一只可比神兽的蛊物,我想如果谢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只神蛊应该也在。”
难怪天下老鼠就出了鼠妖一个,原来是大蛊师养成的神蛊,终于弄清了鼠妖的身世之谜,我激动的心里嘣嘣直跳。
正聊着天就听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这段时间我都风声鹤唳了,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又出大事了,想到这儿赶紧出了门面,只见步行街一处用以美化的葡萄藤架下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个一两岁的婴儿坐在地下,周围则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呢,有些人指着女人放声大骂说她“丧良心,拐带小孩出来要饭。”
这女人双眼满是惊恐无助的眼神望着指责喝骂她的那些人,怀里的婴儿因为受到了惊吓,搂着女人的脖子放声大哭。岛叨找圾。
这女人虽然身上衣服穿的并不破烂,甚至还算是整洁,但满头头发干枯而蓬乱,没有丝毫油光,远处看起来灰蓬蓬的似乎是满头灰尘,走进才看清楚是满头头皮屑,这种几乎没有头油的发质也叫“无望头”,之后感觉极度无奈并每天情绪备受煎熬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发质,因为人在精神极度重压下已经导致内分泌紊乱,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没有头油,所以头发、头皮都变得十分枯燥,黑发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毛线,头皮屑和灰尘一样,轻轻一晃脑袋四散都是。
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巨变,于是我走到她身前,只见她面前摆放着一份病历和银行卡卡号,再看病历是她两岁的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救治,但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丈夫现在在外做重苦力,她只能带着孩子沿街乞讨,本来指望能要点钱,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拐骗孩子要钱的骗子,予以强烈指责。
这个女人问题出在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实在太整洁了,当然这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当要饭花子,她想的只是能有好心人能出手帮帮自己的孩子,但是在人们对于“叫花子”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穿成这样显然是不符合标准的,所以这些人自然而然把她当成了骗子。
这绝不能说是人心冷漠,只能说这个社会滋生了太多负面消息,所以很多人的内心有些麻木了,我大声道:“大家都别骂了,你们愿意花钱就给,不愿意离开就是了,何必骂人呢?这里面的情况你们具体能了解多少?”
“这种骗子太多了,要我说真该打她一顿才解气。”一个二十多岁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道。
“这可不对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要打人,何必呢。”我道。
“我说你是不是和她一伙的,搁这儿骗同情呢?”愣小子道。
“你说话注意点,别没事儿找事儿。”我也火了。
“我他妈的说你了怎么地?心虚了吧?”说罢上上就要过来动手,帅哥上前一步拦在我身前,这哥们原来可是个正宗的杀手,那眼神比犀利哥还要犀利,对视片刻,这人怂了,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其他人见状也不再骂,纷纷散场,女人似乎是想让他们留下来,但张嘴就是哭,根本说不清楚话了。
我拿起病例仔细看了看道:“大姐,你别着急,是孩子生病了对吗?”
“是,这孩子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还有四期化疗就能痊愈,但是我真的没钱了,我对不起他。”说罢女人搂着孩子泪水滚滚而下,孩子虽然只有两岁,但极其懂事的伸手替母亲擦眼泪,那场面真是看得人心碎。
我道:“差多少钱?”
“总共还需要三十多万的费用,我是真的绝望了。”
“大姐,别难受了,不就三十多万吗,这个钱我来给你,一定把孩子治好了。”
这女人有些诧异的望向我道:“这么多钱……”
“放心吧,三十多万换一条命,没啥比这更合算了。”我道。
或许是我言之凿凿的态度感染了她,女人不再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哥,你、你不觉得我是骗子?”
“哪有那么多骗子,我还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而且这个孩子和你的感情能看出来你们确实是一对母子,装是装不像的。”
“谢谢大哥了,我给你磕头。”说罢她就要给我磕头。
我赶紧按住她的肩膀道:“千万别,我是尽人事而已,只要孩子能好我就放心了。”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去北方医院啊,那个地方是和慈善总会合作的医疗机构,给白血病的孩子治病是完全免费的。”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广场民警,他一直在旁观望,后来确定这妇女不是骗子,就过来支了一招。
“现在还有这样的医院?您没开玩笑吧。”我道。
“小伙子,这个世界上总归还是有好人的,就像你愿意出这三十万给人治病,光凭嘴说我是不相信的,但我亲眼见到了。”
这可是好事,于是我开车带女人孩子前往北方医院,进去后做了登记之后便有专门的人接待了我们,既然是慈善免费治疗白血病,调查手续就会非常繁琐,尤其还要牵涉到原籍的一些调查取证工作,所以需要等待两天时间,但已经给孩子安排了床铺,就等结果下来后立刻开始治疗。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共三万块钱给女人让她买些好东西给孩子补补身体,女人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完成了这件事我心里终于是落了听,正打算离开,再走过院区一段长廊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我又退了回去。
这里是专门针对白血病患儿的治疗区,所以墙壁上画着很多卡通壁画,而且颜色以绿色为主,凸出温馨和谐自然。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壁画中我看出了毛病,画里的内容我看着十分眼熟,经过仔细辨认后我看出来这完全就是铁牛山变异果林的场景。
31、背景
这一意外的发现让我感到万分惊讶,再仔细看墙上挂着的壁画,只见果林的方位、以及之后的铁牛山完全一模一样,办案那些天我天天在铁牛山脚下的果林中转来转去,所以对于周围一切景致看的无不是清清楚楚,所以可以完全肯定墙上画的壁画就是铁牛山。
如果铁牛山没有这些怪事情,或许我不会觉得奇怪,但一想到果林里那些淌黑水的柑橘我就觉得这里面必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而在墙壁上画这幅画的美工必然是去过铁牛山的,否则不可能将一处庞大的景致画的如此仔细。
我想愣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人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见医院的保安站在我身边道。
“我想请问一下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他给我问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在这儿工作时院内装修早就完成了,怎么了?”
“哦,我也是做工程的人,对于壁画特别感兴趣,想和这位大师交流一下,您知道远方负责装修这块的部门负责人是谁吗?”
“这是基建科的事情了,要么您去办公区找基建科科长。”
去了院方的办公区,我见到了正在审批文件的基建科长,这人叫刘汉新,五十多岁年纪,身材适中,说明来意他道:“画壁画的人我还真不记得了,你找他有事吗?”
“我是卧牛村的人,在这里见到了以自己家乡为背景的壁画,就觉得非常神奇,所以想见见画画的那位。”我道。
“这个画师很有可能也是你们卧牛村的人,所以你们很有可能是老乡,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已经没法去查了。”他道。
“好的,谢谢您。”
我正要走,刘汉新道:“我听人说了,是你把一个白血病的孩子送来医院的,并给了他母子三万块钱,我佩服你这样有良心的人,这样吧,晚上我在食堂请你两吃顿饭,就别急着走了。”
于是晚上我又和患病孩子的母亲在一起吃了顿饭,此时她情绪明显有了巨大的好转,而且头发也显现出了油光之色,我从心里觉得欣慰,吃过饭后天色已黑我开车上路,很快进入了新城区,此地尚未建设好,到了晚上半个人影没有,十分安静,我开着车想着心事,猛然就听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要说奔驰车的车壳质量是真好,这物体重重砸在车顶上,虽然车身乱晃,但没有憋下一点,十分坚挺,接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猛然从车顶刺下来,穿过挡风玻璃,我反应也是极快,并没有躲闪,狠狠一脚踩住刹车,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皮摩擦音,车顶上的人站立不稳被惯性甩下车顶,峨眉刺立刻被拔了出去,这人身手极其敏捷,落地之后两根峨眉刺在地下一戳,空中连翻几圈稳稳落地。
只见这人一身黑衣,脑袋上带着一个摩托车头盔,所以看不清长相,只见一对尖刺在他手中一转,这人对准我车子摆了一个随时进攻的“poss”,虽然他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五官,但我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刘汉新不可能是旁人,他留我吃饭就是为了让我天黑之后再走,然后在半路截杀我,这个医院果然有问题。
他的身手确实难得了,可惜他遇到了我,想到这儿我熄了火和帅哥开门下车。
帅哥脱下外衣,露出一身强悍的腱子肉,随后他从身后抽出一把甩棍,自从他出事后就不再用枪,只是随身携带一根甩棍。
我道:“刘科长,也别在装神弄鬼了,带着个头套打架多累人。”
迟疑片刻他摘下头套,果然是他,我冷笑道:“我能问一下你杀我的理由吗?”
刘汉新道:“因为你的谎话说的太不像了,在一个卧牛村村民面前说自己是卧牛村的,你居心何在啊?”
“就算我撒了谎、吹了牛也罪不至死吧?”
“在别的地方确实罪不至死,但是卧牛村这个地方是不能瞎说的,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既然我都要死了,你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
刘汉新呵呵笑了一声,随后冷冷道:“你下去问阎王爷吧。”说罢双臂一阵,朝我冲来,帅哥棍子一甩迎面而上,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只见三道银光在空中来回飞舞,两人的身手都不错,尤其是刘汉新,虽然年纪比帅哥大出一截,但招式又快又稳,看他打出的动作十足就是功夫片,我暗中给他喝彩。
而帅哥的姿势相比较他的对手而言更注重实用性,无论是攻击还是躲避,都是硬桥硬马的来,两者动作不同,风格不同,但水平却相差无比,恶斗良久不分胜负,但帅哥毕竟年轻,打到后来占了力气的优势,他的速度没有丝毫下降,刘汉新则有些气喘吁吁,到后来速度越来越慢,几下差点被帅哥的甩棍砸在身上,最终被一膝盖顶在大腿酸筋上,刘汉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帅哥举起甩棍就要朝他脑袋砸下,我赶紧叫停道:“千万别伤害他,这个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腿上酸筋被狠狠杠了一下,肯定不是致命伤,但刘汉新也无法动弹了,躺在地下翻来覆去的哀嚎,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镇定下来,疼的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站到他面前冷冷道:“刘科长,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追杀你们?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蛋,巴巴赶过来送死。”他懊恼不已的道。岛助刚巴。
“是啊,早知道我们手底下还有点真功夫来的人就不光是你了,肯定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对吗?”
“哼,别指望从我这儿套出话来,小子,别太高估自己了,就算你请的保镖手底下有两下子,和我认识的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是吗,你指的是卧牛村的村民?”这人白了我一眼,闭口不语了。
我蒙他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吐黑血对吗?”
虽然腿依旧很酸,但刘汉新翻身就从地下站了起来,他满脸惊讶的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上无论多么奇怪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找到,你以为卧牛村的人众口一词的守着这个秘密,就能永远的不被人所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还是满脸不相信。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吴彪打来的他道:“和你说个新发现,宋科长和行动组组长两人都是钟祥市人,而且过去都是孤儿,他们居然还是一个孤儿院的。”
“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巧合啊,但是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费尽心思的阻拦我们调查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是老乡的原因吧?”我道。
“当然不会,但这事儿我看十有**内有原因,只要搞清楚深层次的原因,真相就将浮出水面。”
“可是谁能知道这个深层次的原因呢?”
吴彪自信满满的道:“只要去了钟祥市社会福利院,我看这层原因十有**就被挖出来了。”
“我这边也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有人追杀我。”
“什么?谁这么大胆?”
于是我将北方医院的种种状况都说了出来,吴彪道:“这可真是见了鬼了,难道北方医院和卧牛村有关联?”
“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要杀我的人就是卧牛村村民。”
“我明白了,你先看着他,我联系东林市公安局的人,先把人带走,然后你赶紧回来,这件事缺了你不成。”吴彪道。
32、黑人
满脸怨恨的刘汉新被东林市警察局带走后我没多耽搁,回去后就带着“游客们”踏上了返家的途中,路上我发现月上的精神始终不太好,整个人总是对着车窗外发呆。
这个女人的心思男人真是猜不出来,明明是她如此绝情,却又把自己弄得心情奇差,这又何苦来哉,回去后我将两女孩安排在宾馆里,让鼠妖照顾她两,我带着帅哥前往市局,随后跟着吴彪前往钟祥市,这一次是非常秘密的行为,只有我们三人,市局里的刑警,甚至以为我们是出去喝酒。
钟祥市是灵泉市的毗邻市,具体方位也就是沿着卧牛村的国道继续往下走。
我们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到了这座省会城市,疲劳已极,三人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肿着六只眼睛去了钟祥市社会福利院,找到负责人,我们简单说了来意,福利院院长道:“没必要看这个了,既然是公安系统的同志需要调查,我自然配合。”
吴彪道:“其实我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局里有两位同志的资料因为人为的操作发生了一点小问题,院长也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上级,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可就要被批了,其实这件事情也没啥大不了,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里面的道理想必院长也知道,所以……”
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地中海的秃顶,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那种老好人的模样,他点点头道:“倒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说需要什么,只要不牵涉太过于**的事情,在我职权范围之内的我尽量帮忙,就算过了我的权限我也可以帮你们打报告申请。”
吴彪道:“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简单的个人资料的登记,我们回去补齐一下资料库就可以,其余的没什么。”
院长道:“那好办,你们需要的人名字叫什么,我帮你们去查。”
报了二人的名字,现在都是电脑数据库,院长现场就帮我们搞到了二人的详细个人资料,包括进院的时间,出院的时间,和现在所从事的工作。
吴彪装作很赞赏的点点头道:“要说这两位真了不起,都是孤儿,却能做出今天的成绩,太厉害了。”
院长却有些奇怪道:“别的孤儿能做到这份上值得表扬,这两位却是应该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吴彪道。
“因为这所福利院的前身是战时研究所,后来抗日战争中的遗孤都集中在了这里面,你们说的那位领导应该是第一批进来的战争孤儿,宋科长应该是……。”院长又仔细搜索了一下道:“他是最后一批,这两位都是抗日英雄的遗骨,他们当然应该有很牛的成绩了。”
我两对视了一眼,心里隐约都有些感觉到这件事请的内幕所在了,吴彪道:“原来他们两位的先人都是抗日英烈,真是佩服。”
“再更正你一下,那位领导的先人确实是抗日英烈,宋科长的父亲是解放军,但他也确实是战争遗孤,他才多大年纪,父亲不可能是打抗日战争的。”院长道。
走出福利院吴彪道:“这下可好,一调查把两人光芒万丈的出身给调查出来了,难道这两人其实是毫无私心,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吴局,你说这两个身份背景相同的人同时被派往铁牛山调查果林事件,是不是两人头上还有大户隐着在呢?”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问题是他们到底想要守住一个怎样的秘密呢?”
思来想去不得其所,我们只能带着查到的“秘密”返回灵泉市,回去的途中吴彪给东林市警局打了电话,得到消息是刘汉新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内情,所以这件案子暂时陷入了停顿中。
然而经过卧牛村时吴彪突然道:“这帮人行动还真利索,已经过来了。”说罢他踩了刹车。
顺着吴彪望去的方向,只见在很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北京吉普,三个身着黑西装的人站在车子周围。岛助刚弟。
我们躲在车子里监视着这些特工,到了晚上那几个黑西服不知道去了哪里,吴彪道:“他们绝对就在这里监视我们,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能知道他们大概在那里?”
“很简单,现在是八点多钟,这个时间就是农村也很少有人熄灯休息的,但是你看那间房子。”
我顺着吴彪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一栋农居并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人,我道:“他们为什么挑民居呢,躲在树林里不是更加隐蔽吗?”
“这就是专业眼光了,这栋民居如果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正好是在这个村子的正中央,前后左右无论你到哪里都必须从他这里经过,他们不选这个地方,那还能有更加合适的吗?”
我正要说话,吴彪却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接着他将我脑袋转到左前方的一棵树上,农村的夜晚是没有路灯的,但是夜光和农舍里透出的灯火不至于让周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只见那株高大的白桦树树梢上“挂着”一个浑身乌黑的——“人”。
如果说这是一个人,那么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首先他的身体比墨都黑,非洲人也黑不到这种程度,不过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款式好像非常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应该属于那种类型的衣服了,如果不是这身衣服,黑夜中绝对看不见他。
这个人是倒吊在树上的,不过姿势看来并不吃力,好像双腿的力量非常强,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所以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吴彪悄悄从身上抽出一把手枪。
那个人用奇怪的姿势吊了很长时间,就在我们满心猜测他究竟打算干什么的时候,那人双脚一松,大头冲下只跌入地,不过半空中却很漂亮的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接着他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前跑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我道:“他们身手很敏捷,而且力量非常强,否则不可能用两只脚就能挂住树上。”
“这里还有这样的能人?”
“吴局,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晚上在天花板上看到的那些脚印吗?”
“当然记得了,难道就是他留下来的?”
“没错,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肯定的道。
“可问题是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黑灯瞎火的地儿他把自己浑身涂得漆黑一团在树上倒吊着呢?”
“吴局,至少咱们现在可以肯定铁牛山确实有怪事存在。”
“是啊,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车外忽然有人接了一嗓子,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随后只见倪积明的脸出现在车窗旁。
在中国这片地大物博的土地上,怕是有怪事的地儿都能见到这个神神叨叨的老男人,我倒不觉得奇怪,但吴彪从没见过他道:“你是谁?”
倪积明用手指了指我道:“我是他的上级领导。”
我有些不服气的点点头,但随后又加了一句道:“你可从没给我发过工资啊。”
“我当然给你发了,只是你一直没有来领而已,这可怨不得我。”他笑着打开后座车门坐在帅哥身旁。
“这里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道。
“真遗憾,我确实不知道。”
“那你跑到这里为什么?”我道。
33、不死之人
“我对这个地方产生好奇还是因为我的爷爷,他曾经留下一本日记,其中有过这样一段记录。”说罢倪积明想了想继续道:“我的爷爷是个地质学家,当年四处行走考察山川地势,在铁牛山他在山内发现了一座古堡。”
“啥?山里面能有古堡?”我惊诧的道。
“是啊,根据日记里记载那是一处形状如坛子般的古堡,附山而立,表面黑黢黢的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造,通过入口,能看见里面通道两旁青黑色古老的砖墙发出阴森森的暗光,有点像地狱的入口,古堡顶是圆形四面的造型,琉璃异彩的尖角,古堡圆形的上部雕满了游龙祥兽,进入之后能见到青砖构成的通道和墙壁,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人奇怪的生物,而古堡大厅里则有一个浑身黝黑,但却全裸的女子,她肩头举着一个宝瓶,不断有水从瓶子里流到身前的池子。”岛巨布圾。
“就在我爷爷准备详细记录古堡里所见事物时,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虽然他老人家没法断定是什么动物发出的,但可以肯定狮子、老虎、狗熊是无法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随后我爷爷就看到一团鲜红的血呈抛洒装喷洒而出,铺满了青黑的墙壁,完全不知道这股血液是从哪儿来的,就像是凭空从空气中冒出来一般。”
“随后看似再无通道的屋子里传出“轰、轰”巨大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让青砖铺就的地面隐隐发出震动,爷爷不敢继续站在古堡入口处,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我今年之所以会在这样一个部门里,和这件事是有完全的关系,如果没有爷爷的所见所闻,我也不会对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兴趣,甚至我未必会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而正是因为爷爷发现了这些与众不同的现象,所以才会有第七调查科这个部门的存在。”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有查出真相?”吴彪道。
“确实有困难,因为这世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是一年忙到头,很难为某一件无解的事情下太大的功夫,而且我爷爷日记里记载的那座古堡入口我几乎翻遍了铁牛山,但从来没有找到过。”
“古堡入口没有找到过?这应该是非常明显的状态。”我道。
“话是没错,但铁牛山上确实没有这座古堡的入口,按理说这座山也不算多大,这些年我派人在山里来回搜找,但就是没有找到这一入口。”倪积明道。
“会不会是老爷子看花了眼?”吴彪道。
“那当然不可能,爷爷发现铁牛山里的古堡时,他的年纪并不大,尚且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而且当时他做了详细的记录,一时看花眼有可能,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看清楚,怎么可能?”倪积明道。
“既然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原因,我们也没有多少希望了。”吴彪道。
倪积明想了想道:“虽然没有找到古堡入口,但调查了这么多年,总是有发现的,我查到卧牛村在四十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原来的村名叫白袍沟,知道为什么叫白袍沟吗?”
“难道有所指?”我道。
“没错,这里原来是日军在此地的一个生化研究所,当地村民经常能看到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后来才知道很多抗日军的俘虏都被送来做了**实验,当地政府为了纪念那些惨遭杀害的抗日英烈,就将铁牛山脚下这片区域改名为白袍沟了。”
吴彪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下我终于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倪积明道。
“只是推测,不过我估计是**不离十了,串子,你还记得福利院院长告诉我们说老宋和他的领导都是抗战遗孤吗?”
“当然记得,上午的事情。”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紧张的嘣嘣直跳,如果这个事情被查明属实的话,那么在鬼子的侵略史上,又要添加一桩令其无可辩驳的残忍行为,用活人做实验这不就是黑太阳731的所作所为吗?
“这里既然是日本人战时的生化研究所,而我们又看到了怪人,我怀疑他们就是那批被用来做**研究的战士,还记得那身衣服吗?”怪不得看他们的衣服这么眼熟,原来是军服。
“这里面或许有老魏和老宋的家人,而他们两个恰巧又都是钟祥市人,如果巧合太多,那就意味着必然了。”吴彪道。
“倪科长,既然你一直在调查铁牛山,应当是知道这里是有怪人存在的?”我道。
“当然是见到过的,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坚持调查铁牛山了,而且村子里的人好像并不担心他们,还有黑果林,村子里的人对此是见怪不怪,既不在那片土地上种植农作物,但是也没有上报此地发生的怪事,给我的感觉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守护着山里的秘密,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发动大规模调查行动,否则一旦遭到村民抗拒,发生了意外状况,那我麻烦可就大了。”
真像越来越近,看来福利院这趟没有白走,正是因为去了福利院了解了宋科长二人的背景信息,再一结合倪积明的调查结果,整个事实真相呼之欲出,问题是:我们如何说服调查机构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而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而且虽然知道此地就是日本人实验所确切所在,但那些变异的战士速度极快,倪积明的人根本就无法跟上趟,所以至今没有查到实验室具体所在。
不过既然情况有了巨大突破,倪积明就和更高级别领导接上了头,并汇报了情况,他们并没有等闲视之,立刻组织人员进行调查,老宋和他的领导这人姓魏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那天早上各部门的人又统一联合在了一起,不过总指挥并不是老魏了,而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早上他宣读了一下行动计划,以及所有人比寻遵守的纪律守则,然后道:“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有什么意见建议,如果有现在可以说出来讨论。”
老魏虽然没有作为主管,但也申请加入了这次调查行动,他起身道:“本来我以为这里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在吴彪、杨川两位同志不断的努力下,居然将一桩看似没有任何来由的事件调查的水落石出,对此我向两位表达由衷敬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以个人名义向你们道歉,因为这件事情的真像我早就应该公布出来。”
在场的总指挥点点头道:“既然魏主任有话要说,我们洗耳恭听。”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会隐瞒任何情况,我之所以要用手段阻止两位的调查工作,是因为这座山里有我的父亲,我在家里行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父亲是抗联的干部,他被鬼子抓到白袍沟做了**实验,当时已经是二战末期,鬼子妄图扭转战局,所以想搞一批异能战士,但是试验进行到了一半,美国引爆了两枚原子弹,日本随即投降,这个试验计划也立刻终止,但是我的父亲,以及那些被秘密送来做实验的抵抗军战士却永远的留在了铁牛山里,他们……”说到这儿老魏情绪变的激动,哽咽几声没说出话来。
领导叹了口气道:“真是骇人听闻,不过鬼子做实验的试验所在何处你知道吗?”
魏主任道:“我利用职务之便,隐瞒着这个秘密达三十年之久,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延长父亲寿命,无论他的意识清楚与否,只要他活着我总算还有一个亲人在身旁。”
34、艰难选择
“老魏啊,你也是不容易,对于亲人的思念这点我们都能理解,也确实难为你了。”
“我一家人都在抗日战争年代被日本人所杀,但这些年我每年过年总有个团员的地儿可来,虽然父亲这个状态,但我的孩子能见到他们的爷爷,以前总觉得这个念头天经地义,现在看来似乎我太自私了,替自己考虑的太多,替别人考虑的太少。”
我心里满不是个滋味,之前以为宋科长和老魏是滥用职权,刻意隐瞒污染源的消息,但得知了真实原因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实在太过特殊,从人性来讲老魏守护着自己的父亲,这本身没错,可是从法律来讲,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动用国家资源,为自己办事,这是违背法律精神的,可是孰对孰错,也难以有个定论。
领导思考了一会儿道:“老魏,这个秘密应在你之前应该还有人知道,毕竟你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那么之前是谁看护着他们呢?”
沉默良久老魏道:“不知道,我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如果你要处理,那么就处理我吧。”
宋科长此时表情复杂的道:“魏主任……”
老魏摆摆手道:“别乱说话,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老魏在我的眼里和吴彪何其相似,是个有情有义活生生的人物,虽然之前我对他非常痛恨,一心想要扳到他,可是当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真像心里却不禁替他难过。
领导点点头道:“好,那么我宣布暂时撤销魏主任的一切刑侦职务,调查期间暂时隔离。”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只能是这样,虽然老魏值得同情,但是触犯法律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上来两名特警给魏主任戴上手铐带了出去,领导道:“好,我们该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记住无论如何不要伤害那些战士,虽然他们力量很强但并不具有攻击性。”
一人面带难色道:“领导,咱们真的要对付这些老前辈?这可是太难了。”岛巨叉扛。
我想了想道:“必须做成这件事,再难都得做,这些身体变异不死的战士对于人确实有威胁,他们也会对人发动攻击。”
“可是当地许多村民与这些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有人道。
这个问题虽然我知道答案,但却没法回答,因为我知道卧牛村的村民极有可能全是这些变异人的后代,否则很难解释整个村子的人能共同守护一个秘密长达六十年而没有半点消息走漏风声,我总不能再把矛头引向当地村民。在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聪明人,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我当然不可能挑头当傻逼。
但这些变异的战士确实是有攻击行为的,否则如何解释那些外来人受到伤害后吐出的黑血?所以这番话必须想清楚了再说,沉吟片刻之后我道:“虽然我非常同情这些受到鬼子伤害的老前辈,但人就是人,总有生老病死,缺了这些就不能称之为人了,而且以这样的状态不死,我想一定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有时候人活着比死更加艰难,咱们应该让这些英雄的在天之灵安息,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听了这番话屋子里没人发表意见,安静的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最终还是在场的总指挥做出了最终的决断,他点了支烟连抽几口后道:“执行既定计划。”
所谓“既定计划”说白了就是完全消灭,虽然没有人愿意这些铁骨铮铮好汉受到第二次伤害,但必须采取人道毁灭的方式,否则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于是大量武警进入铁牛山,而卧牛村村民得知我们此行的目的,他们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而是平静的接受了特别行动小组的决定,或许他们心里的想法和我们一样,希望这些战士能有一个更合适他们的归宿。
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日军曾经建立的生化研究所具体方位究竟在哪儿,此地十有**也是倪积明爷爷见到的古堡了。
我估计进入铁牛山参与搜寻任务的战士不下千人,而且还有热敏探测仪,如此数量众多的人很快就将铁牛山从头到尾搜了一遍,但无论是古堡还是变异的战士都没有丝毫线索,我们不可能寻求当地村民的帮助,因为没有人敢挑这个头,而且从询问的状况来看,当地村民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隐匿于他们身边的研究所究竟在哪儿。
吴彪悄悄问我道:“兄弟,你不是会看风水吗?给咱们看看呗。”
我道:“风水是要有特定条件的,如果有人选择特定的区域用来做特别的勾当,他会根据风水来,如果我能猜到他的心思,那么就能看破他的风水定术,说白了看风水寻龙点穴也是猜人心思的能力,但小鬼子建立生化研究所你觉得会按风水之术来吗?”
“这……我估计不会。”
“肯定不会,所以风水之术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否则这案子早就破了。”我道。
“真奇怪了,这地点肯定也是小鬼子选的,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原地寻找就是找不到呢?”他不解的道。
除了吴彪,在场的总指挥也觉得闹心,带着一帮人满山转悠了大半天,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一名排长估计是找人找毛糙了,愤怒的对身边战士吼道:“要是在找不到这个生化研究所,咱们一人一颗橘子吃了拉倒,还有啥脸当个军人。”说罢用力踹了身边果树几脚。
他是踹者无心,我却被他的行为刺激的猛一激灵道:“我有个主意可供参考。”
“你想到了什么?”吴彪道。
“这些树都是有问题的,这污染源可不是村民挨棵浇灌的,而是来自于土层内部,我再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就算是当年发生了化学泄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化稀释,有毒的元素应该消失了,所以土层之下必然有玄机。”
吴彪道:“那好办,这么多战士在现场,一人一棵树也把这果子林给挖光了。”
“不需要如此费力,这还真能用上风水之法了。”说罢我爬上了一棵高树树梢,根据《连星风水诀》的“定中术”观准了整片果林的中央处,让战士选择此处挖掘,四名战士挖到了树根处,隐约一股极其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无法确定这股气味对于人体是否有伤害,不敢再贸然挖掘,所有人撤出安全区,之后让部队送来了转业防化服,四名战士穿上身返回原地继续挖掘。
片刻之后现场终于挖穿,通过悬停的摄影平台,能看到果树之下埋着一处通往八个方向的大管道,管道中央则是一处圆形区域,水泥建筑乍看就是个地堡。
也就是说此地果树是被渗出的毒气污染的,由此可知化学毒剂的毒性之大。
管道肯定是直线的,所以沿着八根管道的方位四散寻找,我们走了个把小时的山路,走到山脚下,这次心里有了底,我们开始仔细寻找石头上的破绽,很快我们发现石壁上的缝隙其实是连为一体的,所以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并非是山体的一部分,而是被人堵在了山腰处,但是迷惑性极强。
而且这石头十分巨大,所以无论远近都容易将这块石头错当成山体的一部分,于是立刻调来挖掘设备将这块巨大的石头搬离原处……
大家布置好设备便进入洞里,虽然我们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清原貌之后还是感到非常震惊,只见偌大的空间内,四五个黑漆漆的——战士倒着身躯攀附在山洞内的石笋上。
35、论理
乍一看还以为是成了人形的蝙蝠,这些战士不停的重复着被录下的那几句话,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失去意识前所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虽然现在他们早已没了思维能力,但本能却让他们至今还记着打鬼子的事情。
内有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满是黑色的液体,不知道由什么物质组成,估计便是当年日军遗留下来的化学物品,通过那八根水泥管道在果林涂层下来回循环着,科学家立刻取得了样本,做化验用。
对于这些战士,我们满怀尊敬,但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们了,所以最终还是爆发了一场“抵抗行动”,有三名战士被打到在地,这些异化的战士招招都打在人的心口处,一但中了招,人就会面色潮红,所以这必然是小鬼子赋予他们的特殊手段。
万般无奈之下开枪打死了其中三个,将其余两人强行制服后带出了山洞,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两位战士离开果林之地后心脏便立刻停止了跳动,这片对于常人而言的毒气之地,这些异化的战士却因为在其中生活了几十年早已适应了生化气体,所以离开后便立刻死亡了。
当魏主任知道父亲最后的结局,这个年纪很大的男人痛哭失声,这笔账是再也讨要不回来了,想到这儿我不免感到气闷,只是但愿这些英烈能够知道小鬼子的战败结局,从而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果林的案子似乎是告一段落了,而我们也开始了和开发商无休止的诉讼大战中,虽然对于房款我是根本不抱要回来的希望,但还是得配合邻居们的诉讼行动,于是我又踏上了另一场让我啼笑皆非的战斗,而这个不要脸的开发商早就和妻子离了婚,将所有资产转移去了国外,他的老婆和孩子去了加拿大住在宽大的别墅里安度余生了,开发商虽然坐了牢,但是他名下的资产根本就是债务,虽然我们打赢了官司从他那儿却得不到一毛钱。岛共豆巴。
最后只是我们所在的区政府出面象征性的一户人家赔了几千块钱,最后承诺为房屋加固,这事儿就这么定案了。
我恨不能雇凶杀死这个缺了大德的开发商,但这也只能是在脑子里幻想一下,真杀人我可没这个胆量。
最终处理结果出来之后小区居民自然是一片哗然,我则相对而言比较冷静,道理很简单,我知道再叫也没有用,如果你不打算杀死那些狼狈为奸的混蛋,那就只有接受几千块的赔偿款,忍气吞声继续住在这栋危房里,否则就把房子卖了,去别地儿买新房。
我们暂时搬回了老房子里,我又租了一套房子给鼠妖等人居住,搬完家之后我发现自己手机丢在“豆腐房里”,边开车去拿手机,进门去我房间找到了手机后我刚出房间就见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白乎乎的身影,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起初以为是闹鬼了,不过眼下我对于鬼神实在没有多少畏惧心理,很快就镇定下来,仔细一看……
我操,居然是吕先生。
只见他腰背挺得笔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微眯着的双眼似睡非睡。
我从复式楼上下到客厅道:“吕先生,你怎么来的?”
“大门没有关啊,推开就进来了。”他平静的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怎么会来灵泉市的?总不会是路过此地特意看我吧?”
他冷哼了一声道:“杨先生,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真没想到你看似满脸正气,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你干的事情可不光彩啊。”
我顿时就明白他为什么而来了,心里暗暗叫苦,其实这些天我劝过月上不止一回,让她去看看殷铁龙,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何必非要做的如此绝情?但是这姑娘就是油盐不进,我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儿我道:“如果吕先生是为了月上宫主和殷铁龙的婚事而来,那我只能说这件事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不知道殷铁虎和您说了什么,但我和月上……”
“杨先生,我只问你一点,如果你确实对月上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为何要将她留在家里不送出来?”
“白银宫遭遇的事情难道您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子……”
“简直荒唐,她是堂堂白银宫大宫主,岂能用女孩二字称呼。”
“是,我嘴巴欠抽,您别和我一般见识,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把她推出去又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人孤苦飘零吧。”
“月上是太乙玄门中人,岂能受你一个常人庇护?就凭你这一句话就能给自己招来大麻烦。”吕先生愤怒的道。
“这……”这句话似乎很没有道理,但却让我无法反驳。
“杨先生,你应该觉得这种做法很有同情心对吗?”
“是啊,我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的,纯粹是想帮助她,而且白银宫覆灭的危险,王秋月……可是您茅山宗的人,他现在全力追杀白银宫的教众,为了给他早已死亡的师父修复气魄,您真要操心应该是以王秋月为主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秋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次来灵泉市也是为了他,但是我劝你不要再收容月上了,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险情,所以我不认为白银宫真正的危险是王秋月,你将一门首领禁锢在家,让她活的不知所谓,不明所以,这才是覆灭之根本,月上年纪轻轻,丝毫不知自己责任在身,而王秋月自师门覆灭之日起就誓言光复门派,甚至不惜坠入魔道,这白银宫和金山门的将来如果任选其一,你觉得谁可以生存的更好?”
老道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我内心还是有疑问,于是问他道:“吕先生,我很信服你刚才所说的一番见识之言,但月上根本没有丝毫独立能力,若是将她送出人世,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生存吗?”
“若是不能生存,说明白银宫气数该绝,道法讲究顺其自然,人是不可以勉强命运的,就像王秋月你觉得他如今所作所为是否是力抗天命?”
“是的,他如今做的这些事我丝毫不觉得他伟大,我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了。”
“那是因为他以非常手段妄图改变属于自己的命运,而你则是在以自己的认识,妄图改变白银宫的命运,这对他们又公平吗?”吕先生道。
“这……难道我这么做真是错的?”虽然我不能接受他的说法,但在心里我无法反驳他的这一说法。
吕先生叹了口气道:“杨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未必做的都是好事,爱护一个人并不是让她完全不经历一点风雨,如果你将最爱的人从小就放在无菌病房里,到最后你会发现他只能处在那样一种特定的环境里,狭小的空间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因为他不能出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月上是太乙玄门之人,从生下来注定就是,而你将自己视为她的救星,她的保护神,但我想问你可以庇护这个女孩一生一世吗?如果不可以她的未来由谁负责?”
“先生说的是,按你的意思我回去就将月上赶出家门对吗?”
“不是赶出家门,我要你将这个女孩送到这去……”说罢他取出一副灵泉市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区域道。
我看地点是护城河所在,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王秋月在那里。”他平静的道。
36、暗杀
“什么?把月上送去王秋月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就算要锻炼这个女孩,也不能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而且吕先生,你没有权利去改变别人的人生吧?”他前面说的话我一直觉得挺有道理,但是听到最后这一句我觉得有点扯淡了,这就好比你要锻炼一个孩子的意志力,应该先是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上来就要他像江姐那样为了崇高的革命理想笑对残酷刑罚,这不是拔苗助长,这是送他去死啊。
“小伙子,你一直想跨入太乙玄门,就凭你的见识修为,我可以断定这一辈子你是没戏了。”
“我就是当不了道士,也不能莫名其妙的送一个无辜的女孩去见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王秋月既然是你们茅山宗之人,为何不出手清理门户,却让一个无辜女孩去独自面对这样一个身入魔道之人?这个道理如何能说得通?”
“说来说去咱又回到了原地,杨先生,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的极为不快。
“吕先生,既然你能救林先生一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月上,这是你们茅山宗之人在迫害龙虎天师门下,就算不考虑女孩个人安慰,总得看看她身后的势力?你总不至于想和龙虎天师交恶吧?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吕先生微微点头道:“你考虑的还真仔细,但是你想过没有,既然我这样的都出面了,龙虎天师却没有一个人出面保护白银宫,这是为什么?”
我愣了一下,是啊,连茅山宗的光明圣法都都为这件事现身了,而且明显还是袒护王秋月的,为什么在道教中地位尊崇的龙虎真人却无一现身袒护自己门下受到迫害的门人呢?难道龙虎天师还是忌惮茅山道人的?
“难道你们私底下有交易?”我道。
“这是你想当然了,两大门派之间连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个事请都很难做到,两者除了暗中较劲,哪来的暗中交易。”他道。
“吕先生,不是不给你面子,我不可能将月上送给一个魔头,任其迫害,所以理解万岁吧。”说罢我起身要走。
“杨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就这么出门你可不一定能走掉。”我毫不犹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古怪,老道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这里面必然有玄机。
所以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突然钻出个妖魔鬼怪来,但一路太太平平,连路灯都没有闪烁一下。
随后我面临两个选择坐电梯还是走楼梯?思索片刻我还是坐电梯吧,楼梯狭长阴暗,谁知道老道会安排怎样的玄机,想到这儿我点开电梯门走了进去,就在门将要关闭时忽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挡住将要关闭的电梯门,随着电梯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满头秀发,五官娟秀的漂亮姑娘以满脸抱歉的神态道:“不好意思。”说罢走进电梯里,刹那间香气四溢。
我注意到她穿的是高跟鞋,但在之前我百分百肯定没有听见鞋跟磕在地下发出的响动,这个女人有问题,想到这儿我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贴在电梯一侧我静静观察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她很端正的站着,背影看着很美丽,俏生生的,偶尔用手撩一下头发风情楚楚。
如此端庄的女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鬼魅,看来是我多心了,我暗中松了口气静静的瞪着电梯“到站”。
但很快我就发现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这个电梯始终到不了底,下到七层之后虽然我能明显的感到电梯始终处在下行通道,但指示灯始终到不了第六层。
鬼魂最喜欢的数字是几?
就是七,因为人死后第七日是回魂夜,这就预示着一个人彻底变成了鬼。
难道吕先生招了个鬼来对付我?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是茅山宗的光明圣法,绝不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这一消息传出去,那茅山宗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我见到的这个鬼魂与吕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刚想到这儿我隐约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电梯相对较为封闭的空间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只见这个女人裙子下摆不停有鲜血滴落,电梯地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淌满了鲜血,暗红色的血液朝我脚边缓缓流淌而来。
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红色衣服我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于是撑着扶手悬空而起,这段时间修炼加锻炼,我的身体素质绝对有巨大提升,所以毫不费力,但要命的是当血液流淌到我立脚之地时居然顺着不锈钢的墙壁蔓延而上。
这下我可没招了,在血液没有沾染上手前我松了手;站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我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只是路过之人,你又何必为难我?”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和我说道理只是因为你怕死对吗?”她道。
“首先你不一定能杀死我,其次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位女性,我不是圣人,见到漂亮姑娘我也愿意偷偷多看两眼,但我一直是非常尊重女性的,请你不要误会我。”岛共豆圾。
“误会你?”说罢她发出不屑的笑声道:“如果你不亏心,敢和我对视吗?”说罢她转过身子那张脸依旧还是这般娟秀,丝毫不变,只见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丝毫没有怨恨或是愤怒的神情。
她的眼睛可真纯粹,厉鬼能有这样的眼神?我暗道。
一念未必只觉得微风晃动,这个女人和电梯里的血液瞬间都不见了,一切恢复如常。
只见电梯很快降到了六层,接着一一而下,最终到了一层,电梯门打开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厉鬼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这完全不符合厉鬼的定义。
但我脚下的路确实一马平川,不远处就是人流如织的马路,楼梯口暗暗的一如既往。
看来我遇到的还不是真正的厉鬼,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
想到这儿我朝门口走去,走出楼道口只觉一股强风迎面吹来,吹得我一阵惊悸。
看来“她终于离开了”,于是我放心的大步而出,当我一只脚即将踏在人行道时,猛然觉得整个人身体往下一坠,接着那只脚悬停在半空踩不下去了,就听吕先生稳稳道:“杨先生,切莫慌张,你先看清楚脚下的路再做打算。”
我只觉得身周景象一阵旋转,眨眼间我发现自己站在高楼顶部的护栏上,一只脚悬空而出踩在一柄剑身之上,只见吕先生一只手稳稳握着剑柄。
我脚下来往车辆人流看着就像是蚂蚁,如果没有吕先生这把剑托着我,我早就从几十层高的大楼摔下成一滩肉饼了。
吕先生虽然看似文质彬彬,但手臂力量大的惊人,一柄剑握的四平八稳,连抖动都没有,还是语调平静的道:“别发呆了,慢慢退下来,千万不要慌乱,你现在很安全。”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前倾的身体力量收回到另一只脚上,稳稳缩回了踩在剑身上的脚,站在石台上我恍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用力舒了口气跳回平台。
银光闪烁,吕先生将长剑插回剑鞘,就凭这一手功夫便能知道他体内蕴藏的能量,或许是看出了我内心的茫然,他道:“放心吧,我是个道士,不是黑巫师,厉鬼不是我招出来的。”
“难道是我自己无意中招惹的?”我道。
“当然不是,杨先生,你有没有与人结仇?有人施暗招想至你于死地。”吕先生道。
37、黑死咒
“有人要暗杀我?”
“从进你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状况了,这间屋子被人下了黑死咒,你知道什么叫黑死咒吗?”
“黑死咒?”我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风书》里所提到的我能记住的所有法术名称,但就是没有“黑死咒”三个字。
“吕先生,我道行尚浅,你别笑话我,黑死咒是什么意思?”
“黑死咒是诅咒术的一种,会使用诅咒术的一般都是心底邪恶的巫师,不需要借助任何物品,仅凭一段咒语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害死一个人,所以诅咒术属于邪术,一旦被道门中人知道有人修炼这种法术会立刻下手除之,黑死咒起到的是招魂之用,也就是画地为牢,用咒语之能将你住的房子描述成为一栋鬼宅,所有过路鬼魂都会被这间屋子吸引,从而进入,但鬼魂是有强烈地盘意识的,所以总会有厉鬼留在你的屋子里,当你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一个怪状?扶手光滑的都能照出人影,你有多少天没打扫屋子了?难道这个情状你没发现?”
“我……我是真没注意。”我道。
“这是你修为不足,否则如此明显的状况,耽眼就能看出破绽来,你从旁而过居然会不知道?”
“扶手没有灰尘,这说明什么问题?”我道。
“玄门很多人理解就是玄之又玄,其实很多事情是能用物理现象解释的,魂魄漂浮于空中会加速空气的流动,所以一些位置高、狭长细窄的物体上的灰尘就很难吸附住,以你家里的扶手柱子干净程度来看,屋子里基本时时刻刻都有鬼魂降临,所以黑死咒的效果极其强烈。”
我听得是后背一阵阵发毛道:“那个女鬼……”
“那就是厉鬼魂魄,鬼魂是能够感觉到同类存在的,怨念越强的鬼魂,不但可以吓人,连鬼都能吓跑,当她独霸了这间屋子,见到人之后就会勾引着你往死路上走,这个局如果是在外人眼里看来自然不会想到是有人暗中陷害,但我看出来了,所以你出门之时我提醒你走不容易,但是你不听,如果我在半路就送走这个邪祟,你完全感知不到这层危险,但现在……”说到这儿吕先生住了口。
我后背冷汗淋漓,但心里对于“茅山宗”这三字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在这之前总是听人说道士的各种门派、各种牛逼,但直到今天为止除了王秋月这个道士让我感觉到了厉害,我没觉得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特别大的能量,但说也奇怪,吕先生也没有展示上天入地的本领,但我“第六感”能感觉到这个人有相当大的本事,这和从别人嘴里听说他本领大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谢谢先生帮助,之前我还以为是你在威胁我,没想到你是在救我。”
“小伙子,道家讲究顺其自然,既然你一味不愿将月上送走,我自然不会勉强,更不会以手段胁迫你妥协,法术是用来降妖驱魔,可不是对付好心之人的。”他笑道。
一句话说的我面红过耳,本来心里对他万般不满,抗拒心理瞬间烟消云散,有些讪讪道:“吕先生,我有些小人之心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当然不会了,我很赞赏你的坚持,愿意为他人付出的决心。”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灵符递给我道:“用筷子沾糯米水,黏住灵符之后插在门后,三天之内回屋子里烧掉灵符,黑死咒自解。”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我赶紧道:“先生请留步,我现在相信您说的话了,如果您有把握保证月上的安全,我这就将她送去王秋月那里。”
“哦,看来之前的交流没有白费。”吕先生笑道。
当人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月上的安全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首先吕先生就有过人之本领,其次还有我这个二把刀,最重要的是还有鼠妖坐镇,它绝不可能让王秋月这样的魔头伤害月上的。
想到这儿我信心满满道:“我佩服您,所以我相信您的话。”
“好,我这就和你去接来月上。”他笑着道。
路上我一直想如何对月上开口,吕先生道:“你别纠结于此,月上想必也是愿意见到王秋月的,他两是发小,我想月上或许也愿意帮这个迷途少年一次。”
我觉得吕先生似乎是太乐观了,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去把这个提议当月上面说出时,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笑道:“好啊,能帮助王大哥我当然愿意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凌河大桥那块,我估计他住在桥洞里。”姑娘毫不迟疑,立刻和我们去了大桥处,因为有吕先生在,所以鼠妖是不方便露面了,但以吕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制服魔性大发的王秋月,所以我也不甚担心。
到了凌河大桥,天色已晚,只见偌大的桥面上车来车往,而桥下河岸两旁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关于凌河大桥有很多可怕的传说,有人说这里有水鬼,有人说这里有水怪,总之这片水域确实淹死过很多人,本来我以为寻找王秋月还需要费些精神,没想到他就在河岸边,起初我以为他是在打坐修炼,正要过去,吕先生拦住我道:“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要杀你?”
我给吕先生问愣住了,一场大战即将到来,扯这个不相干的事情有什么意思?但既然他问了我也就仔细想了想道:“实不相瞒先生,我确实得罪了一个很有势力的人,这个人叫洛老二,非常有钱,他手下有很多能人,我估计就是他干的。”
“洛老二。”吕先生冷笑两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你以后要千万小心了。”说罢当先朝坐在岸边的王秋月走去。
就是打破我的脑壳也无法想象王秋月正在干的事情,他居然在钓鱼。
我都傻了,吕先生的行为也很奇怪,他没有搭理王秋月说话盘膝坐在王秋月身边不远处,他将长剑横放在双腿上,闭目不动了。
“王大哥我又见到你了,这些天你过得好吗?”说完这话月上蹲在王秋月右侧。
王秋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此时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夜色中看来真犹如鬼魅一般。
但他并没有大动作,只是神经兮兮的对月上笑道:“妹子你咋来了?”
“一直惦记你呢,有没有想我啊?”看得出月上是故意调节气氛,让王秋月放松下来。
“哈哈哈,当然想你了,其实我杀死白银宫那些人都是为了你,现在你终于能平平安安的坐上大宫主之位了。”
“王大哥,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和咱们回去,好好生活成吗?我想……”
话刚说到这儿王秋月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你听。”
月色中隐约传来一阵惨笑声,王秋月忽然脸上浮现出一阵古怪的笑容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说完话他伸手拉起鱼线,哗啦一声却拉出一条**的透明物体,似乎是塑料袋连成的衣服,原来不是在钓鱼,那他是要干啥呢?岛共豆技。
只见王秋月一跃而起,就像猴子一样迅猛,接着他一阵风窜入河岸两旁的树林中,我和月上赶紧跟了进去,只见他站立在一株凋零的枫树前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牌,只见他将牌子随意丢在地面上,接着蹲在八卦牌前观测了很长时间,接着起身朝树林深处走去,这次速度不快,而是慢慢行走。
38、火棺凶尸
正当我不明所以王秋月的行为,就听一个声音道:“贫道此番布的是火棺凶尸阵法,在这片树林**有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门方位,只有火之一门能够平安得脱此阵,否则任意一门都会激发埋于地下的火棺凶尸。”。
我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伏羲的八卦阵法?那么布阵之人是谁?为什么要和王秋月赌这个阵呢?
只听那个声音“火棺凶尸是从最简单的八卦阵法中演化而来,但我又做了改进,否则十分容易被会家子识破。”
王秋月面部抽搐着道:“既然能用来对付永安土工,肯定不会是一套简单的古阵法,可是火棺凶尸一旦激发又将如何?”……
“那就必须用降尸之法了,当然如果能够控制住火棺不让凶尸跳出那也可以。”。
难道王秋月是在修炼镇尸之法?只见他缓缓走进八卦阵中并不急于冒进,而是仔细观察着树木花草的生长方向。
王秋月的行为在我看来几乎接近与癫狂,但在八卦阵里他却非常镇定,没有丝毫冒进。
只见他掐指算了半天,取下身上背着的包囊,从中取出三炷香,点燃后盘腿坐于三炷香前,等了一会儿在洞内并未有风力流动的前提下,其中一炷香以极快的速度燃尽,王秋月立刻起身扬起脑袋,闭上眼睛就这么过了很久然后使劲吸了两口气,接着从鼻子里缓缓喷出。岛共豆弟。
见他这样我也忍不住暗中吸了口气,空气中能够闻到淡淡的香火味,只听那个声音讥讽道:“别人是闻腐尸气味,断定此地是否埋有尸体,你跟着瞎凑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说我,我有些恼火,一面没见这么冷嘲热讽好歹我远来是客,不能失了礼数。
王秋月终于朝前走了几步,但是走到一处树林前却又停住,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的八卦牌丢在地下,接着蹲在八卦牌前仔细算了起来,只听那个声音道:“用布阵手法去推算阵法的出口,还能有比这更准确的方式吗?”。
过了一会儿王秋月似乎算准了入门,便收起八卦毅然走了进去,只见小径幽幽,横纵生长的树枝几乎将他身影完全掩盖其中,不过我们位置在上方尚能看见他行进的方向。
我对他正在做的这件事充满好奇,所以精神高度集中的盯着王秋月的身影,忽然嘭的一声大响,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只见一颗黑黢黢的大树冲天而起,接着一口红皮棺材破土而出,棺材是竖着的,尚有一半在土里时王秋月翻身跃上棺盖,右手一翻压上两张符箓,月上轻声道:“这是镇尸金符,能够控制尸变的死人。”
镇上两道金符破土而出的火棺上升之势顿阻,王秋月翻身而下,只听棺材内发出嘎啦、嘎啦手指挠动木板的声音,听得人后槽牙一阵阵发软,王秋月立刻从包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小小的木盒居然分为四层,他从最下面的托盘里取出一把碎物洒在棺材周围,接着从第二层托盘中取出一个犹如鱼泡一般的东西,拉出底部的一根短绳,鱼泡顿时充满气体膨胀起来,犹如一个枕头般大小,接着最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王秋月突然撤下了身上所穿的道袍赤身**的站在地下,月上惊叫一声立刻转过头去。
起初我还以为王秋月“耍流氓”但他出手如风,眨眼从第三层取出一件薄入蝉翼的紧身衣,薄厚和丝袜差不多,但并不是透明的,上面挂满了银光闪闪的鳞片,甚至连头套都有,抬手往空中一扬随即便穿在身上,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简直比脱衣服都快,穿上后就是个现实版的蜘蛛侠。
看他如此举动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我也知道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换衣服肯定是有其目的,便静观其变,果不其然换上衣服后他又从木盒最上层的托里取出两枚银针,接着伸手将火棺之上的镇尸金符扯下,只听喀拉拉一阵大响,棺材全部露出,而木棺之所以会自动上下,是因为土坑之下居然有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它浑身的乌皮上满是疙疙瘩瘩的癞斑,仿佛穿着一身天然的铠甲,这只蟾蜍的体型足有海龟大小,是我见过最大的蟾蜍,而且双目通红怎么看都不似平凡之物。
不过将火棺顶上之后,蟾蜍便遁入土中不见踪影,只听呯的一声大响木板被一把推开,只见里面站着一个面部涂满白浆,身着清朝服饰的死人,只见它乌黑的指甲犹如过山车转盘,七扭八弯,根根长处棺材口,那是因为此人死后指甲毛发停止生长,这也是僵尸的特征之一。
只见它双手平伸蹦出了棺材,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蹦蹦跳跳的向王秋月而来,虽然关节处无法弯曲,只能依靠脚腕的力量向前,但每一步都能跳出很远的距离,两下一跳,瞬间便到了王秋月面前,他毫不慌乱,拿起充满气体的鱼泡套在脑袋上,鱼泡底部和脖子大小正合适,虽然外人看来犹如脑袋上套了个大型的避孕套,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僵尸随即便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笔直的站在那里犹如雕像般动也不动了。
月上道:“我知道了,那是储存人气的气袋,僵尸都是通过呼出的气体捕捉猎物,但是如此一来它便感受不到人的气味了,用这东西对付僵尸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王大哥这手玩的真漂亮不愧是金山门的高人。”。
僵尸停顿身形后王秋月手一抖便取出两枚银针,缓缓朝僵尸脚腕的关节刺去,一旦这唯一能动的关节封住,僵尸便彻底无法动弹,看来虽然这东西出来的气势颇为吓人,但是在会家子面前和一堆垃圾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意外很快发生,一块从天而降的生肉掉在王秋月背上,这下坏了大事,僵尸顿时张嘴朝肉上啃来,王秋月急忙就势一滚站了起来,虽然抖掉了身上的肉块,但头上的鱼泡也被杂草刺破,就是这么一耽搁,僵尸已经跳到了他的面前,在我们的注视下僵尸一把抓在了王秋月的肩上,我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对王秋月非常不满,但他毕竟是人,而死尸一旦变为僵尸便会力大无穷,人一旦被它抓住,精血不被吸干,它是绝不会松手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僵尸双手抓在他双肩,王秋月身子轻轻一滑便遛了出来,不过僵尸速度极快,一击不中第二下跟着又抓在了他的背上,但还是轻易被王秋月逃脱,随即僵尸接二连三的出手,可每每都是抓个正好,但都能被王秋月轻而易举的挣脱出去,就在一人一僵纠缠之时,两根银针已经不知不觉的扎在了僵尸两支脚腕上,接着王秋月在地上连翻两个跟头,跳出了战圈,僵尸对准他的方向连连挥手,可是连根毛都把不到。
我问月上道:“能告诉我你王大哥是如何战胜僵尸的?”。
月上道:“就你这个大傻子没看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鱼鳞和鱼肠所制,滑不溜秋,僵尸双手根本抓不住这种特质的衣物,所以你看着是抓住了,但他却可以轻易的挣脱,这就是伟大的劳动人民智慧,你不用佩服我,佩服他们就可以了。”我被她一句话给逗笑了。
39、魔心剑
虽然鱼鱗衣能起到辅助之功,但王秋月在躲避僵尸抓捕和啃噬所表现出的伸手极其敏捷,丝毫不亚于所谓的武林高手。
僵尸被钉在原地。只能挥动双手,却再也无法上前,王秋月缓缓站定,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似乎是有些得意,但他的笑容有别于正常人,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個火折,迎风点燃后丢在僵尸脚下。只听轰的一声,一股烈焰腾空而起,接着僵屍就被熊熊烈火所包围,片刻便被烧成焦炭,成了真正的“僵尸”。
这场降服僵尸的战斗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王秋月所表现出的伸手,使用的法术都让我歎为观止,就连月上也忍不住低声赞道:“金山门的镇尸术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火棺底板哗啦一声被人从里敲碎,一個穿着和道士服的人从里面纵身跃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青铜鬼脸,身后背着铁剑行动异常迅速。凌空从僵屍头顶一个鹞子翻身。腾身而过时银光一闪僵尸的脑袋便被砍断落地,而已被烧的焦糊一团的僵尸脑袋掉落后脖子处居然流出一股奶白色的液体。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我皱着眉头道:“这怪物不会再度复活作乱吧?”
月上道:“僵尸用凡间之火是无法彻底烧死,这种白色的液体就是僵尸的血液,如果不斩断他的脑袋,这只僵尸迟早会复活。”
这个道人落地后就在王秋月身前不远处。他呵呵一笑道:“火棺是我亲手布置的,这只是个僵尸棺,并非鬼棺,但是你的身手也难能可贵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王秋月这些天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原来有高人在暗中调教他,看着人的模样却是道士无疑,我暗中不免感到奇怪,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并不懂僵尸棺和火棺的区别,只听王秋月冷冷道:“鬼棺也是你们所有,不足第二人想,既然如此何不一起放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娃娃,你确实天赋凛然,但没有人能一口吃个胖子,能够学会控制僵尸棺已是你天大的福分,年轻人还是走稳点好。”
王秋月又露出一脸神经兮兮的笑容道:“我怎么走不管你的屁事,想要我这把剑你就得以更值钱的东西来换。”
这个面带青铜鬼脸的道士面色一变道:“王道长,咱们说话可得算话,当初是说好了我已僵尸棺换你魔心剑的,到这份上了你想反悔吗?”
王秋月一对乌青的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他道:“这点屁东西还想换我的魔心剑?东门老三用他的疗伤圣药秘方想换我的魔心剑都没有可能,一个寻僵尸棺的小小法术何足言道。”
带着鬼脸的人声音惊讶的道:“原来就是你杀了东门老三?”
王秋月哈哈笑道:“是啊,一点小小的东西,在我眼中不过是玩笑而已,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我的魔心剑,岂非是自寻死路。”
“你、你这个疯子,不但毫无信用,还将人命视为草芥,简直是丧心病狂。”
王秋月脸上笑容缓缓消失了,口气变的比冰都寒冷道:“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还不赶紧走,和一个疯子讲道理能有好结果吗?”说完这句话他双眼凶光闪闪。
“你……”鬼脸人虽然造型有点拉风,有点像是黄药师的感觉,但也自知本领和王秋月差了太远,只能是自认倒霉转身就走。
看来王秋月是以一把名为魔心剑的东西为诱饵,和别的门派之人交换法术技能,学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强要的甚至会被他杀死,而这名道人并非他的师父,只是一个别魔心剑利诱上当的人。
我刚想到这儿鬼面人忽然纵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将长剑抄在手中,朝王秋月劈面掷来,这一下事发突然,王秋月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瞬间长剑迎面而至,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那柄剑激射而至王秋月面前,他眼皮子都也没动,伸手将剑刃抄在手里,接着朝地下一掷整柄长剑直没入泥地中,待那人双脚落地,王秋月身影一晃就拦在他面前,鬼面道人这下魂飞魄散了,转身就逃,王秋月身影一晃又拦在他面前。
本来我以为吕先生会出手相救,可是他坐在河岸边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王道长,你、你不能怪我,是你不讲理在先,我也是被逼无奈。”这人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开始讨饶了。
王秋月叹了口气,虽然是初夏,但一股浓浓的寒气从他嘴里和鼻子喷出,他面无表情的瞪着对面的鬼脸人,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听月上道:“王大哥,你放他走好吗?”
王秋月连眼皮都没动,音调古怪的道:“月上妹子求情了,王秋月当然要给面子,你人可以走了。”
就这么简单?我们都有些发愣,连鬼面人都不相信王秋月能轻易放自己离开,但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动手的挣扎,于是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去,正当我暗中替这个人感到幸运,王秋月双手结印,接着在额头连抹了几把,只见一对手指指甲闪烁着一层柔和的淡黄色光芒,就好像是一个暖色调的小手电筒。
王秋月对准鬼面人的身后虚空连戳几下,随即只见一道犹如银色丝带的发光气体忽忽悠悠朝那人身后飘去,速度并很快,所以金光物体的形态我看的是非常清楚。
虽然速度并不快,但还是比人跑动的速度快多了,眨到了他身后透体而过。
随着金光消失,鬼面人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只见他双手张开就像要拥抱面前的空气,整个人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往固定住身体无法动弹,喉咙发出嘶嘶喘气声,似乎极度痛苦,不知道王秋月以何种手段对付了他,我和月上紧紧盯着鬼面人的身体。
然而片刻之后他四肢趴伏在地,就像刚干完体力会累得气喘吁吁,片刻之后居然站了起来迈腿就跑。
这次王秋月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就这么看着他跑没影。
难道是法术攻击产生了偏差,王秋月失手了?刚想到这儿就见人影一晃,他那位早已成为僵尸的师父纵身跃入场中,仰起脖子用力吸了口气,只见黑暗的树林中聚起一团闪闪发光的物体,被人这人完全吸入鼻子中。
王秋月嘿嘿干笑了一声对月上道:“妹子,我没留他的人,可没薄你的面子。”
他确实没有杀人,但却将人的灵魂剥离对方的身体,逃走的那人根本其实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之所以他会逃跑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脑子里残存的意识驱使着他做出逃命的行为。
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不寒而栗,而王秋月的师父尸体似乎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面色一如常人般红润,其次吸入了灵魂之后他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说明他身体已经感觉,而这种感觉已经可以被他感觉到了。
一个死人,居然对于身体变化有了感觉?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死而复生的法术?
月上问道:“王大哥,魔心剑不是被禁止使用的法器吗?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王秋月哈哈大笑道:“妹子问的真好,今天就让你知道堂堂金山门究竟是如何被毁于一旦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柄魔心剑啊。”他道。岛台木划。
“这一成年往事你忽然今日提起又是为何?难道你有把握可以护住这柄剑了?”吕先生道。
40、恩怨情仇
我还以为呂先生就是不闻不问了,可是他为什么放任王秋月害死那个道士?
王秋月对月上还算是有点笑容,但是当他望向吕先生背影眼睛就迸射出凶恶的眼神道:“你这个道人好生无礼。居然插手别人门派的事情,又是什么来路?”
“我是茅山宗光明圣法,请问是否可以过問你的事情?”
王秋月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道:“茅山宗的牛鼻子道士就很了不起吗?你们只能吓唬那些甘愿为狗的人,我从没有把你們这样的人放在过心上,我问你,当年金山门一门上下老小被尽数屠戮时,你们茅山宗身在何处?现在得知魔心剑在我手上。你们又出来當老大了?无非就是觊觎宝物罢了。”岛台木号。
吕先生道:“这柄剑名为魔心,自然就是蛊惑人心的东西,你已身入魔障,若不幡然醒悟必然坠入深渊。”
“身入魔障?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腦子里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金山门道门入口出那几个血淋淋谁来救我大字,想必先生也是亲眼所见吧?”
“没错,金山门被灭门之惨状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但这是天灾,而非**。”
“天災?若是没有你们这群卑鄙无耻妄图觊觎魔心剑的道人苦苦相逼,金山门至于被灭满门吗?我虽然年纪幼小,但你们万万没想到,三岁的我已经记事了。所以那晚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是清清楚楚。还有你们这些人说的话,做的事。时至今日我连一点都没忘记,吕先生是否要继续重温一番陈年旧事啊?”
只见吕先生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后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清楚是什么意思,和王秋月那阴森怪异的表情如出一辙。他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能记事了,看来你真的是很有天赋。”
“承蒙夸奖,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吕先生的庇护,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放我一马,整个金山门就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自然也没有今天的崛起了。”
“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确实有些矛盾,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恰好那天我的妻子生了孩子,我第一天做父亲,如若不然你可能也就身首异处了。”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似道貌盎然的道士居然是个“狠角色”。
或许是看出我表情的变化,吕先生平静的对我道:“杨先生无需慌张,邪魔歪道总是有各种理由迷惑人心的,王秋月现在早已身入魔道,他早已不是道门中人了。”
王秋月并没有反驳他,只是冷冷的道:“你把自己说的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是来挽救天下苍生的,不过我问你一句,你把白银宫的大宫主带来此地又为了什么?”
“请大宫主来只是希望她能劝你回头是岸,而非继续杀戮,可惜你以被魔障遮眼,无可救药了。”
王秋月就像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道:“吕先生,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道士,口才就是好,那些谎言、屁话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唱歌都好听,你让月上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挟我吗?万一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利用月上保全自己,这点龌龊心思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光明圣法能想到。”我们惊讶的朝吕先生望去,只见他表情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脸部肌肉不停抖动。
王秋月收了笑声道:“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杀了我?”
吕先生道:“孩子,我来这儿还是劝你回头的,只要你能幡然醒悟,诚心认错,我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
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很诚恳,王秋月却丝毫不为所动道:“吕先生,你以一个女孩的生死作为自己的护身符是不是太卑鄙了?”
“你不要栽赃嫁祸,我不可能有这种卑鄙的行为。”
“是,我承认在茅山道士里你还算不上卑鄙的,比起你们的掌教……”
“王秋月,我警告你说话要有分寸。”吕先生义正言辞道。
王秋月根本就不理他继续道:“你们的掌教是我见过最龌龊,最不要脸的人,他居然还敢以天下道教为己任,去他妈的狗臭屁吧。”
“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吕先生一直还算是镇定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王秋月冷冷一笑道:“既然吕先生认为我是疯子,既然吕先生没打算以月上为人质要挟我,那还等什么?还不动手清理门户,否则我会让全天下的道教中人知道你们干的这个卑鄙勾当。”“仓啷”一声吕先生抽出了身上带着的宝剑,他的表情一般的狰狞起来,看着与王秋月已有几分神似。
话说到这份上我和月上也是彻底懵了,根本搞不懂王秋月和吕先生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或者全都是坏人,那我们来到这儿不就是羊入虎口吗?不过月上似乎并不害怕王秋月,因为虽然王秋月整个人已然癫狂,但我却能感觉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月上的,反倒是吕先生我没有把握他究竟是否会伤害这个女孩。
王秋月则冷冷一笑道:“你终于打算动手而非尽在那儿说废话了?我只想请问一句之前你说自己绝对不会伤害月上,不会食言吧?”
“死都不会食言,你放心吧,如果今天不交出魔心剑,你必死无疑。”吕先生咬着牙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魔心剑是天下至邪妖物,却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它,真把天下之人当场傻瓜吗?”王秋月逼着吕先生“表态”之后,便从师父后背取下一个长布条的包裹,解开后是一截类似于竹子的物体,王秋月取在手中冷冷道:“若使用魔心剑和你过招,说我欺负你,我剑不出鞘,你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吧。”
这话说得也太大了点,吕先生好人坏人暂且不说,但他肯定是个真有本领的人,在我所有见过的道人中应该能排到第一位了,王秋月如此托大,是不是太贸然了。
吕先生道:“说实话事到如今我真有几分佩服你,所以希望你能让我尝到失败的滋味。”
王秋月虽然魔性颇重,但大战之前却没有失了礼数,双手作揖语调平静的道:“还请吕先生赐教。”
吕先生晃动手中长剑,路灯下精光四射,他道:“刀剑无眼,咱们各安天命。”说罢缓缓移动,王秋月却站在原地毫不动弹,吕先生身形一动,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跃到王秋月面前,举剑朝他脖子横劈而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对这一试探性的进攻王秋月仿佛没有看见,动也不动就这么直挺挺的挨了一刀。
还没等月上惊叫声出口,王秋月身体忽然很奇怪的扭动了一下凭空消失了,眨眼就在吕先生身后出现,居然瞬间转移。
吕先生赞了一声道:“果然是真正的摄魂术,居然操控了我们所有人的意念,我们眼里看到的景象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只是王道长所营造出的幻觉,其实他根本就不在场上。”
黑漆漆的树林中传来王秋月的声音道:“不愧是茅山宗光明圣法,眼光果然毒辣。”
站在吕先生身后的“王秋月”身影嗖呼就消失了,吕先生从袖口取出一条麻布手巾,折叠之后蒙在自己双眼上道:“王道长应该不知道破解摄魂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遮住自己眼睛,这样一来就不会受到幻觉干扰了,你的本领必然还有很多,咱们继续吧,只是不要在用这种无聊的幻觉了。”
41、大战
王秋月冷笑一声道:“刚才不過是热个身而已,既然吕先生迫不及待想要找死,我这就成全你。”随即暴吼声中一棍劈出。只见黄颜色的竹筒上飘出一轮弯月形的银光,未及吕先生身前银光却又嗖呼消失,在消失之地发出一声轰然爆裂声,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地上的泥土被掀起了一大片,无數细小的土坷垃腾空而起又纷纷降落,就像一阵细雨砸在吕先生身上,他蒙着眼睛动也不动。恍似不觉。
王秋月這次是动了真格,只见他连连挥动手里的竹管,银光连连劈出,爆炸声响成一片,虽然我和月上离的很远,但强勁的气息一阵阵从我们身体急吹而过,泥巴土坷垃也纷纷落在我们脑袋上,赶紧向后连退数步。
王秋月这手功夫更多的是物理攻擊力,而非法术,但是威力之强大根本让人始料未及,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同样都是年轻人。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能修炼成如此恐怖的能量。
就在王秋月几欲发狂时,吕先生对准银光刺出手中长剑。口中高声道:“亿億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说出一句口诀便向前跨出一步,而当吕先生向前向前移动式。王秋月发出那些盘旋在空中的银光只要接近他的就会立刻消失,虽然他蒙着眼睛,却似乎能看到身前的一切。
弹开劈面而至的道道银光,吕先生逼近王秋月身边,他一把扯下遮住眼睛的手巾,挺剑朝王秋月刺去,两人瞬间交手十几招只听叮当响成一片,终究还是王秋月力大,一棍打在吕先生剑身之中,只听一阵金铁鸣响之音,手中长剑无法握住,脱手朝夜空笔直飞去。但王秋月握竹管的手腕也被他拿住。
两人角力片刻,到底还是王秋月年轻,最终一把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反手一棍朝吕先生脑袋上砸去,他手上没了兵刃,只能抽身躲避,以目前战局看来吕先生已经输一半了。
吕先生似乎是心浮气躁了,忽然挥拳狠狠一下砸在自己鼻子上,鲜血顺着鼻孔汨汨而下。
然而手持棍子欺身而进的王秋月看到这一状况居然以更快的速度转身就跑,只见吕先生伸手抹了鼻子一把,随后张嘴一吹……
这吹出来的可不是血,而是熊熊烈火,这股火焰从树上,草上一掠而过时并没有引起木头或是枯草的燃烧,因为瞬间这些可燃之物就成了灰烬,简直没有一点过度的过程,眨眼间满天都是焚烧为灰烬的尘灰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点飘满暗黑色的天空,而王秋月的身体虽然距离火源还有一定的距离,整个背部的衣物也被极为炽烈的温度焚烧一空,裸露而出的皮肤顿时就起了一层水泡。
月上愤怒的道:“这已是真火第二重了,若再进一步就是叁味真火,吕先生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数对付王大哥。”
我道:“两人打斗之前话已经说清楚了,他两可不仅是决胜负,任何一个人输了都没有活路,所以必然是以命相搏,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吕先生,王秋月根本不给人退路,只要动了手不是死就是活,这也太极端了。”
“他曾经受了这么多苦,就是有些极端也不奇怪。”月上道。
我心念一动道:“大宫主,你不会对王秋月有啥意思吧?”
月上顿时就急了道:“你这个人真无聊,我关心他就是对他有意思?王大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当然是有感情的。”
说话间吕先生嘴里喷出的烈火依然烧尽,他鼻子上、手上的鲜血没有留下一滴印记,就像是汽油,在熊熊烈火中完全挥发殆尽了。
而笔直向前狂奔的王秋月这才有机会靠着身边的大树休息片刻,再看树林中茂密的树丛中被烈火完全烧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这条路上甭说植物了,连泥巴地都给烤糊了。
以两人间的距离,就算王秋月飞回来都得耽误点时间,吕先生稳稳拾起插在泥巴地上的铁剑道:“王道长,以你的本领对付我一个或许是绰绰有余,但我在茅山宗说白了无非就是个有点身份的道士,真正的狠角色你至今都未见过的,想要和掌教叫板,就凭你?”说这句话时他满脸都是鄙夷神色。
王秋月败了一阵,而且输的还比较狼狈,看的出但他很痛苦,但强忍着不让自己有丝毫表情,而他整个背部的皮肤已经被火烧糊,这也属于重伤了,他咬着牙发出如野兽一般沉闷粗重的喘息声,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干笑声道:“妙、妙、妙,我今天晚上正觉浑身发冷,吕先生就给我送柴火来了。”
吕先生冷笑道:“到这份上了还在装,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
他话音刚落王秋月将套着竹筒般的长剑朝他劈面丢去,吕先生不闪不避挺起长剑挡在面门,“铮”的一声轻响双剑相交。
这可是魔心剑,他伸手就要去抓剑鞘,然而长剑又倒飞而回,王秋月迎着长剑急速冲去,接住后再度朝吕先生攻去,速度之快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但这对吕先生无法造成任何障碍,他不用眼睛都能准确判断王秋月套路,何况睁着眼。
见他稳稳出手格挡,随即还击,两人再度打成一团,只听长剑和剑鞘相交所发出的撞击声叮叮当当连绵不断,除了声音还有火化的迸射,足见两人力道之强劲,我终于明白目不暇给是啥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王秋月的本身能力的精进我忽然隐隐替他感到高兴,他是一个自尊心极极强的人,甚至我在暗中希望他能战胜吕先生。
不过虽然王秋月实力超群,但吕先生经过刚才大胜,早就心平气和,一把剑舞的水泄不通,在路灯照射下发出点点银光,我则有幸在看了几十年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后亲眼目睹了一场发生在现实中的冷兵器格斗,只是他们两人的招数没有设计那般好看,可论力量和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我就隐约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劲风犹如丝线一般在我脸上不停划过,而月上脸上居然出现了数条轻微的血痕,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了?我心中一寒赶紧拉着她又朝后退了十几米,这就快接近河岸边了。
她满眼关切的望着和对手打成一团的王秋月,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脸上受的伤,这丫头百分百是爱上王秋月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争斗的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只见两柄长剑齐齐向半空飞去,两人用了十足的力量对拼了一记,只是剑并不算重型兵器,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足见两人的力道之强,这样一来两人的右手虎口处同时鲜血流下都受了伤。
吕先生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没想到你的功夫居然精进如斯。”岛台斤巴。
王秋月则冷冷的道:“这天下还轮不到你当第一。”
吕先生不屑的道:“我当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肯定也不是你。”
王秋月忽然扭动了两下胳膊,接着伸手在背后摸了一把,他道:“看来这清水河的玉骨生肌术真的很有效果,刚才被你都快烧糊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好透了。”
听了这话吕先生大惊失色道:“你、你把清水河的人怎么了?”
王秋月一把撤了上半身的“鱼鳞装”道:“你把金山门的人怎么了,清水河的人就怎么了。”
“你、你这个疯子,他们只是医生,干你何事?居然连这些无辜的人都不能放过?”吕先生愤怒了。
42、金山门往事
“杀了你的表弟你觉得難过了?那天晚上你杀了我许多的同门师兄弟,为何不想想我的感受?”王秋月硬是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这个混蛋,我那天晚上就该将你挫骨扬灰。”当吕先生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彻底明白他是怎样一個人了。
到这份上就完全进入了王秋月的节奏,他哈哈笑道:“吕先生你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杀死我?这说明我没有白做這些事儿,能让你们感觉到痛苦就是我最欣慰的事。”
因为极度愤怒,吕先生再也没有仙风道骨的神态,他满脸充斥着极度愤怒的表情,緩缓将手上的长剑插在泥地上道:“王秋月,这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了我。”
王秋月道:“悉听尊便。”说罢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凶恶神情却消失了。表情变的平静自然。
吕先生的手再度朝自己鼻子伸去,这是又要用火攻的節奏,却不知道王秋月如何抵挡?
只见王秋月表情似乎也有些慌张,吕先生道:“王秋月,本来只要你能交出魔心剑和你的师父,是能留你一条性命的,可是你自寻死路我只能成全你。”
“有本事别用真火,咱们就见手底下的真功夫。”王秋月表情越发慌乱。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我还以为你天下无敵了,小子,受死吧。”说罢吕先生一把捶在自己鼻子上,张嘴一股强烈的火焰喷薄而出。眨眼就将王秋月裹在火焰之中。
月上急了。上去就要阻拦吕先生杀人,我赶紧拦住她道:“你疯了。都到这份上你上去王秋月人早就没了。”话音未落就听轰然一声,包裹着王秋月的烈火猛然间左右分开,王秋月从熊熊烈火中一跃而出,他手中多了一柄剑身燃烧烈火的长剑。只见夜空下这柄剑通体闪烁着红色的暗火,就像是铁块被火焰烧透的状态。
王秋月在半空中瞬间就降到吕先生的头顶处,在半空中他挥动手中烈火熊熊的长剑,朝吕先生兜头砍下。
这道士一则正在全力施法,二则被王秋月之前状态所蒙蔽,没想到对手其实根本就不畏惧自己释放的真火,直到火剑临头才举起铁剑格挡。
王秋月所使用的可是魔心剑,虽然我不知道这柄剑到底有多牛逼,但我知道这柄剑到底有多牛逼,但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差不了,而且道门中人人觊觎此剑,肯定是个宝贝。
吕先生手中的不过是普通铁剑,两者相交结果可想而知,只见烈火大涨,火星四溅,就像引爆了一颗燃烧弹,吕先生手中长剑被一劈两段,整个人也从头顶中被劈成两截,而他的尸体被烈火瞬间烧成焦灰,飘向空中。
王秋月的攻击一气呵成,直到杀了吕先生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收起长剑后火光顿失,林子里光线变暗,吕先生踪影全无,空中漂浮着许多灰尘,有树木花草被烧后的灰烬,也有吕先生的骨灰。
单论本领吕先生或许并不逊色于王秋月,但王秋月却麻痹了他,并很好的利用了他自负的心理,一举将这位茅山宗光明圣法斩杀剑下,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道士间的斗法,只觉得恐怖又残忍,和神奇二字根本靠不上关系。
只见王秋月犹如最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下将手中的魔心剑仔细包裹好后插在师父的身后,接着走到我两面前道:“让二位受惊了。”
此时他的状态完全回归正常,和我之前见到的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我实在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道:“王道长,吕先生真是茅山宗的祝由师?”
“没错,他是茅山宗光明圣法之一,在道门中人里也算是个人物吧。”岛台斤亡。
“可是你就这么杀了他,茅山宗能与你善罢甘休?”我道。
“就算是他们不找上我,我也要去找他们,我与茅山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道。
“王大哥,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为什么不说出来寻求帮助,而要……”
“寻求帮助?寻求谁的帮助,月上妹子,你知道当年诛杀金山门满门的都是些什么人?全部都是茅山宗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吕先生在其中不过就是个走狗而已,试问当今天下谁敢得罪茅山宗之人?谁敢为一个小小的金山门讨还公道?”
“王道长,关于金山门这件往事到底又怎样的玄机,能说给我们知道吗?虽然我没多大本事,但分辨是非对错的胆量还是有的。”我道。
王秋月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复杂,他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之所以从未吐露当年所知种种,就是因为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杨道长,你我真算是有缘的,所以不瞒你了,说出来也好多个之情的人,假如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至少还有你们两人知道这件事的真像。”
说罢他指着师父身后背着的长剑道:“一切都是从这柄剑上开始的,如果没有这柄剑,金山门或许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如果没有这把剑,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茅山宗道士的丑陋嘴脸了,据说这是铸剑大师欧冶子意外得到的天外之铁铸成的奇剑,得到这柄剑的人可以操控水火元素为己所用,后来这柄剑被洞宾仙人取走后将一些神奇的道家方术镌刻于奇剑之上,每到阴天下雨,就能见到镌刻于剑身之上的神奇法术。”
“而在所有的法术中最神奇的就是长生不死的方术,一旦修炼而成就可与天地同寿,得有不死之身,所以魔心剑是道门中人人想到得到的宝贝,本来以金山门的势力根本不可能获得众人之宝,但一年师父在大溪剿灭作乱尸妖的过程中无意中在尸妖修炼的山洞里得到了这柄宝剑,之后才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仙方其实就是养尸之法,这些愚昧的世人啊,既然是人如何能长生不死,只有成为尸体却死而不僵,这就是长生不老的真谛。”说到这儿王秋月犹如癫狂一般哈哈大笑。
月上道:“爷爷说过人贪心不足,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为贪欲蒙蔽了双眼,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荒唐不羁的人和事,就算人真能长生不死又如何?而且活着不死真是什么好事儿?”
“是啊,这柄剑叫魔心,摆明了就是告诉你得而蛊惑人心,是最不吉祥之物,可即便如此茅山宗的人还是不惜杀人而得此物,那天晚上十八名茅山宗光明圣法黑布蒙面进入金山门,意欲抢走魔心剑,却未想到师父宁死不屈,没有交出宝剑,于是他们开始杀戮,金山门虽然满门上下奋力抗敌,但论本领远不是这些茅山宗光明圣法的对手,一门上下被尽数屠戮,但这些人也没想到师父居然将宝剑插入体内,以此法保全了长剑未入贼手,同时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一个三岁小孩已经有了完全记事的能力,那晚他们杀人之后师父将我藏在神龛之下,而他就盘膝坐在我身前,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们杀人的过程,已经他们说的话,最终我还是被吕道士发现了,只是他良心发现没有杀我。”
“王道长,我无意评价你行为对错,但令师尊既然已经仙去,你将他养成僵尸,不太合适吧?”我小心翼翼道。
“师父是我在人世间的唯一亲人,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恢复意识,养尸**记载中有吸人气魄上前,便是僵尸也会产生人的思维意识,所以我相信师父能够恢复正常人的思维意识。”
43、黑幕
“王大哥,为了你的师父殺光白银宫的人,是否有些太残忍了。虽然我对门下弟子……”
“妹子,我这个人虽然丧心病狂,但绝不枉杀一个好人,在这些人赶来之前,师父曾经受到过消息,所以安排人去龙虎天师处求援,但这位師兄却在半路被白银宫的人截杀了,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难道白銀宫也参与进来了?”月上惊讶的道。
“因为这些光明圣法和白银宫人达成了私下协议。由他们阻攔金山门报讯之人,而他们剿灭金山门一门老小,这样白银宫就能在镇尸一行中独自为尊了,如此肮脏龌龊的交易都能做成,这些人應该活在世上吗?”
“这……你说我的爷爷……”
“当然不是令祖,却也是你最敬爱的人之一,就是你的师公,甚至当你师傅阻碍此事时,他下暗手杀了你的爷爷,妹子,我不否认这老頭对你确实很好,但也是伤害你最深之人。想想令祖身体一直硬朗结实。如何突然间暴病而亡?而且这件事是有目击者的,他现在活得还挺好。如果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这个人是谁?”月上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惊呆了,瞪着双眼道。
“这人是个收尸人,他专门替死人化妆,你爷爷当年中了白银宫自己研发的毒针。面有青色,是他给你爷爷上的死人妆,掩盖脸上那层青气,据他说在他见到你爷爷尸体时,他还以为你爷爷身前的肤色就是绿颜色,所以下了很大的功夫才算勉强遮住了这层青光。”
“我真没想到师公居然、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月上失望至极的道。
王秋月冷笑道:“妹子,令祖一生所求就是万物自然,他从未想过去强行镇压妖物鬼魅,他一直觉得这些生灵其实和人一样,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贸然出手,但令师公思想却十分激进,在他看来这世上只应该有人存在,其余一切妖物皆是异类,其实最难相处的不是仇敌,而是两个思想意识根本不相同的人,你爷爷和你的师公恰恰就属于思想完全相左,只是令祖宅心仁厚,不忍杀生,但你的师公可不是善茬,所以必然要杀死你的爷爷。”
如果说之前对于王秋月说的状况我还半信半疑,听了这句话我就完全相信了,月上的爷爷既然能与鼠妖相处,自然对于这类生命不持歧视,但道士天职就是降妖除怪,所以老人必然时常与身边“战友”发生争论,时间长了别人自然怀恨在心,有机会起杀心这绝对符合人性根本。
看月上的表情,王秋月道:“真像往往会让人绝望,但当你渡过绝望之时,思想就会变得更加成熟,承受力也会变得更强,世间有阳光就有黑暗,有美好就有肮脏,没有人可以一生顺遂,所以我们只能与命运抗争,只有你绝不服输,命运才会向你低头,你们问我行养尸**是否合理?这种事哪有道理可讲,我只是通过这种手段让茅山宗人知道金山门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要光复门派,即便与天下为敌又何所惧。”
王秋月一番话说得我是热血沸腾道:“王道长,我支持你。”
他笑了,白森森的面孔上忽然多了一层晶莹玉润的红光,整张脸看着也不是那么渗人了,他道:“谢谢你的支持,其实你们知道这些事情未必是好事儿,这可是茅山宗竭力掩盖的一桩丑事,一旦被他们知道你两掌握了真是信息,可能就会招惹大麻烦了。”岛尽央扛。
“只要我没错,就是金刚护体。”月上道。
“妹纸、杨道长,你两千万好自为之,我的事情千万不可提及,否则必然招惹杀身之祸,所以千万记住我和你们没有一点点关系。”他道。
“王大哥,你这是又要离开吗?”
“不杀死这些人,金山门永无再起之日,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光复门派,所以必须干掉这些道貌盎然的败类,我这一生注定孤独,所作所为只是为后人铺路,所以咱们就此别过,不复再见。”
说罢他转身要走,月上忽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道:“哥。”听了这个称谓,我心里咯噔一下。
“哥”和“王大哥”绝不是一回事,王秋月正往前走的脚步猛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他道:“妹子,好好的活着,世界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根本不懂,所以千万不要掺乎进来,殷铁龙是个好人,不要伤他的心。”说完这些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月上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难过的抽噎起来,我叹了口气道:“妹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但男人很少有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王道长很显然就属于……”
“他是我的亲大哥。”月上带着哭腔道。
我傻了,愣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怎么这两人好好的突然就成兄妹了?只听月上抽泣着道:“这话我也是听爷爷说的,他说金山门大门主年逾中旬膝下无子,为我爷爷祝寿时见哥哥聪明伶俐,就动心思收为义子,爷爷没有拒绝,所以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去了金山门,那时候我爹妈尚且活在人世,这件事本来我也不知道,但爷爷临死前三天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要遭师公暗算,所以和我说了这件事,他告诉我如果将来在世上变的举目无亲,不要害怕,因为还有一个亲大哥可以投靠,但是哥哥就这么走了。”
我叹了口气道:“听我一句劝,你应该去看看殷铁龙,能有人对你这样一往情深,何必非要把爱你的人往绝路上逼呢?而且万一你大哥真的遇到麻烦了,至少龙虎天师还能给你撑腰啊。”
“我、我一直以为是殷家的人害死了爷爷,所以我恨死了殷铁龙,就想着他能倒霉,我现在知道错怪他了,是我太任性,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其实我从来就没对过。”月上懊恼的道。
我安慰她道:“年轻人做事情肯定有欠考虑的一面,不用为这事儿感到懊恼,不过殷家做了什么事儿让你觉得他们害死了老宫主?”
“是师公对我说的,他说爷爷就是去做雷音堂布置的任务,所以身受重伤不治身亡的,没想到师公和爷爷半辈子的老朋友了,居然……”
“这就对了,这年头坑的就是老朋友,坑外人难度太高。”我道。
“杨大哥,你说如果我现在去看、看他,还能见我吗?”
“当然会了,你这相当于掉他胃口,见了面之后他非爱死你不可。”我笑道。
“你这人真讨厌,说着话就没正行了。”
“妹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清楚了在回答,你,到底喜不喜欢殷铁龙?”。
“这……”
看她羞涩的表情我笑道:“既然你不讨厌他,何必非要生扛呢?去看看他吧,这年头这样家室的小男孩能得相思病,简直就可以算是外星人了,这是你的福气,一定要把握住了。”我道。
这姑娘倒也干脆,回去后就开始收拾衣物,我去火车站替她买了去龙虎山的火车票,分别时月上特意去和鼠妖打了招呼,耗子君很淡定的点点头,一副“祝你珍重”的表情,随后我送她上了火车,在火车开动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有些小难过,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走了,任谁心里都不会太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