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科幻灵异剃头匠TXT下载剃头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剃头匠全文阅读

作者:湘西鬼王     剃头匠txt下载     剃头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4、炼魂之地(上)

    但她还是走了,和玲玲一起去了龙虎山,我也只能在心裏祝她幸福了。

    月上走后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继续修炼。在我“实地观看”了吕先生和王秋月的大战之后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那点小本领在这些人面前,简直连放个屁都不算,所以人要自强就必须获得更强的力量,于是中断了一些日子的修练繼续开始。

    期初数十天我还是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和鼠妖共同“飘上月亮”修练呼吸吐纳之气,在这之後我的一个晚上我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同的地点,那是一座庞大的山脉,山体中心一处高耸入云霄的雪山。

    我所在的山峰夜空看来格外的空旷浩渺。愿望没有物体的遮擋,点点繁星或明或暗此时看来也比陆地要清晰放大许多,甚至我真的看到了一条划过天际的流星。岛尽央巴。

    说也奇怪,虽然是灵魂出体,可我却能感觉到寒冷,而且或许是寒冷帶来的热能消耗过快,很快我就觉得又冷又饿,鼠妖却似乎非常舒适,它用手撑着脑袋躺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一愣道:“灵魂能睡觉吗?”鼠妖点了点頭。

    “可这种温度下睡觉人是会被冻僵的,我肯定不行,别人没冻住。把魂给冻住了。”我道。鼠妖白了我一眼。

    “老哥哥。你也别看不起我,我要有你一半厉害。甭说冷了,上天都不是问题。”它不再理会我,闭上了眼睛睡的优哉游哉。

    我也学着它的姿势躺在石头上,顿时就觉得石头上彻骨的寒气直透入体内。差点没把我冻透了,赶紧又坐起身,被逼的实在没招了,于是我盘腿坐在地下,催动体内整齐,很快就觉得一股热气开始绕周身游走,但我打坐修炼的门道修炼的还不是很到位,和石头接触片刻后两条腿就完全麻痹了,去他妈的,我把心一横躺在山地上闭起了双眼,此时体内多少有了点热气,而我又实在觉得太困了没过多打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睁眼一看自己面前的地下居然摆着十几盆香气四溢的菜肴,有荤有素而且制作精良,我口水差点飙射而出,只见鼠妖拿起一只冒着热气的红烧肘子张嘴大嚼起来,管他天堂地狱,先吃饱再说。

    我两如风卷残云一般,吃的肚皮滚圆食物还剩下一大半,“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鼠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带着我继续向山上爬去,有了食物垫底我生猛了许多,一直爬到山路开始有零星的冰雪出现,接着越来越多的白雪在山路上出现,因为脚上穿的并非雪地鞋,有几次我差点就从雪地上滑下去,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虽然这是梦中,但我不确定如果掉落山崖会不会被摔死。

    于是我毅然决然脱掉鞋袜,赤脚走在冰冷的雪地上,很快脚的冻的发麻,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时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一座类似于小庙的建筑隐约出现在山顶,看来胜利就在眼前,我受到这一鼓励,立刻打起精神快速向上爬去。

    终于到了小庙的门口,只见这是一栋青砖砌成的小庙,我并不懂庙宇建筑的特点,但根据外形判断这应该是汉族风格的寺庙建筑,整个寺庙破败不堪,木板门腐朽的不成样子,窗框也只剩下两个四方形的窟窿,因为光线的关系里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我因为脚懂得实在受不了,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有了光亮我赫然看见位于小庙中央的地上坐着一个表情诡异瘦如竹篙般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我惊慌失措的退出寺庙,脚后跟绊在门攀上噗通摔了个王八肚。

    却见鼠妖大步走了进去,随后它走到那怪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个头。

    我这才明白屋子中间那只是一具风干了的尸体,这样一来我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平静下来,起身也跟着走进了庙里,以鼠妖如此大的本领给这样一具风干了的尸体磕头,足见这肯定不是普通人的死尸,于是我也跪下给老人尸体磕了三个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庙“漏点”颇多,但在这里面并感觉不到寒冷,而且我也没有所谓的高原反应,修炼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子中间那具僵尸,因为但凡人变成了这幅样子看起来总有些恐怖,可既然是鼠妖的“先人”,他肯定不会害我们,我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后鼠妖挪开了尸体,它身下露出一个并不算大的洞口,内里居然隐约有灯光透出,鼠妖随即表情异常严肃的望向我,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心里一动道:“这是你们教派的圣地对吗?”果不其然,鼠妖点点头。

    伸头朝洞下望去,只见内部的空间似乎不算大,由一根铁管作为上下的工具,底部的地面上插着两根燃烧着的火把,内部光亮就是由火把透出,鼠妖直接趴伏在铁管上滑了下去,我也没有迟疑随后而下,当我双脚站实在狭小的圆形山地上眼前所见的一切彻底震撼了我。

    我所立足之处其实只能算是一处巨大房屋位于顶部的一个小房间而已,透过圆形石屋的空隙我看见前方是一处巨大的洞穴,底部与顶部之间的至少有一两百米的落差面,巨大的空间内顶部满是奇特的钟乳岩石,底部则乱石嶙峋,甚至有两三条水流从石缝间流淌而过,较大的一条溪流则在最底部缓缓而过,水质清澈透亮,能够看清水底石块的颜色,而透过溪流的方向能看见巨大的石洞西端石壁上又嵌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水流从此经过流入无尽的黑暗中。

    我眼前的山洞之所以能够看的如此清晰,是因为其中有无数类似于夜明珠的发光物体,就好像天幕中的繁星一般,除了乱石、溪水、发光物,石洞中间的位置则有一处巨大的石雕像,这是个狮头雕身的怪物,只见他背部的棕毛是一根根的竖立而起的短剑,身体两侧的翅膀羽毛也是由根根短剑所组成。

    石屋缝隙前方有一条狭长的竹制木桥,由绳索固定躺上去便是一阵嘎啦啦作响,就在我担心是否会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突然断裂,不过随后想到自己只是个魂魄,没有丝毫重量,所以肯定是安全的,只见鼠妖已经顺着倾斜的木桥大步走了下去,我也提心吊胆的抓住绳索跟了下去。

    一百多米的高度足可以让人觉得头晕目眩,所以当我们站在石地上不由暗中松了口气,鼠妖带着我走到巨大的石雕像前,我绕着石像仔细看了一圈道:“山洞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尊石雕像?”

    话音刚落就见石雕像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虽然小但十分清晰,只是字体为行草,我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看来十分费力气,连蒙带猜大致也算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个地方居然是玄月派安身立教之地,也是玄月派的根本所在,而玄月派开派祖师龙王在创派之初是图獭邪神座下四大弟子之一,他掌管着邪神道场的祭祀礼仪,然而好景不长之后因为与茅山道宗的巫师争夺势力范围,邪神座下负责战斗警戒的三大弟子悉数出手,茅山道宗为了与之抗衡便穷各门派之力推选了四大高手来对抗图獭邪神座下四大弟子。

45、炼魂之地(下)

    图獭邪神我還真知道,《风书》里对他是有详细描述的,据说他是某少数民族信仰的图腾。也有一说图獭邪神也叫北风之神,当他将临时意味着当地冬天的降临,但不知道为什麽图獭邪神在汉族人这里却加上了一个“邪”字,而且在一些小众的圈子里,一部分人供奉图獭邪神祈求长生不老。

    而祭拜图獭邪神需要两男两女的鮮血作为供奉之物,也就是说一次祭拜需要连杀死人,连拜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开坛做法,求图獭邪神的庇佑。从而获得长生不死的能力。

    所以我一直没搞清楚图獭邪神究竟是邪神。还是在人的改變下他最终成了一位邪神。岛土吗技。

    邪神四大弟子中龙王的职能其实就是司职仪式。并无戰斗能力,于是三方弟子们人因为人数差距被道宗四大门派节节败退,在形势最为危难之时龙王不得已出手御敌,然而他根本不会任何物理攻击的法术,无非也就是送死而已,可是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间,忽然从天而降一头满身是金剛匕首,力大无穷的邪兽相助密宗四大弟子击败了道宗四大门派所有人,而这头邪兽对于龙王却非常温顺驯良。而这头怪兽就是图獭邪神的坐骑幽冥狼。

    图獭邪神为了挽救尽心尽力供奉自己的龙王安全,所以在他即将被杀死最危险的一刻派来坐骑保护了最忠实的信徒,之后图獭邪神告诉龙王,如果将来他或他的门人遭受到了威胁,同样可以唤来幽冥狼帮助自己脱离险境,不过幽冥狼也可以看透呼唤者的内心,一旦他发现你不是真心对待图獭邪神,那么就会立刻杀死你,这点是需要本门教人时刻记在心中的。任何不忠心归顺图獭邪神门下的弟子,将会遭受幽冥狼的反噬,其状必然悲惨无比。

    而玄月派说白了居然就是一个能召唤出幽冥狼的门派,这个门派里的人所要学习的唯一技能就是召唤幽冥狼,而召唤幽冥狼的先决条件就是必须成为图獭邪神最忠实的信徒,因为龙王是以他的诚心感动图獭邪神,而召出幽冥狼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鼠妖指着洞壁那条溪水流入的黑洞。

    我正好奇洞里面究竟会存在怎样的情况?仔细望去山洞黑乎乎的一团,虽然看不清,但似乎能感到十分深邃。

    而石像身体上的文字也记录着山洞存在的状况,那个洞里就是幽冥狼的栖息地,只有已经掌握控制幽冥狼的能力才可以进入那个洞口,否则就会有进无出。

    那个黑暗深邃的洞口另一端究竟存在着怎样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会死在洞的入口?我仿佛看见洞口忽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狼爪,顿时吓的我猛的一激灵。

    然而鼠妖却毫不犹豫朝黑黝黝的山洞里走去,我心念一动,难道这老哥哥就是幻化了的幽冥狼?以它的能力来看我这个推测是非常靠谱的,况且它又和玄月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顿时激动了,如果鼠妖的真身真是一个如此拉风的神兽,那我可就是“神兽家属”了。

    进了山洞后只见鼠妖左前抓竖起,顿时燃起一团烈火,在熊熊烈火之中,只见黑黝黝的山洞空地里并没有出现无想象中的幽冥狼,只是一个不算大的空间。

    靠近山洞正中的位置,摆着一个铁桌子,桌子四方有四把铁椅子,,椅子上面分别反绑着一个年轻男子,但是毫无例外,四个人的眼珠子都不见了,脸上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肉窟窿,而瞬间凝固死亡时的表情来看似乎受到了极度惊恐,在四具尸体的左边有一个制作非常奇怪的铁笼子,笼子的四个角各镶有一个表情狰狞的鬼脸,而铁笼顶上摆着一个开始腐烂发臭的黑羊头。总之整个场面既血腥又诡异。

    我吓得浑身一抖,这里有人在祭祀图獭邪神,那四个人分别占据的是天地风雷四部,铁桌面是天,四条腿代表天涯海角,这表示天地间一切事物尽在此地,笼子上的黑羊是阴祭,因为公羊本来就是一种性格阴沉的动物,据说它会趁人睡着的时候吸食人的灵魂,而黑颜色的公羊更是极品,黑巫师开坛做法,黑羊头是必须的物件,而这个铁笼又名摄魂罩,是关锁人灵魂的法器,也就是锁这四个死人灵魂的盒子,以此作为邪神祭品,换取自己的长生不死?

    难道鼠妖百年不死就是因为行了妖法?想到这儿我浑身的血都凉了,这可是一只萌哒哒的大老鼠,它一直的表现都是非常“可亲可敬”的,我可不想它最终真是一只恐怖的妖鼠。

    不过我这个人一贯好瞎合计,所以鼠妖一定是只好老鼠,刚想到这儿我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睁眼一看天色已是大亮,老妈在屋外道:“今天贝贝来家吃饭,你也该起床了。”

    “是你叫的吧?”我有些恼火。

    “你们年轻人有点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分手,老夫老妻还难免吵嘴,何况你们刚谈朋友没多久。”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少操心,根本就不是吵嘴的问题,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非要撮合一对根本没可能的人有意思吗?”

    “是贝贝主动要来见你的,不是我撮合,串子,你别太骄傲了,人女孩子上杆子追你还不好,想什么呢你?”贝贝居然放下身段主动要求见我?这姑娘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我起床后洗漱完毕就上网打游戏,爸妈自然是不在家,给我们“腾地方”,到了十点多贝贝敲了门,开门后我也没给她好脸,直接转回屋子里继续打游戏,她默默的我房门口,过了一会儿道:“那两个漂亮姑娘呢?”

    “这事儿和你没多大关系吧?”我眼都没抬一下道。

    “串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她道。

    “谢谢你,我可当不起,这已经是第几次翻脸之后又来重归于好?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是算了吧,这世上这么多男人,何必就坑我一人呢?”

    “串子,今天来我就是和你彻底交代清楚状况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黄光窜到了我的桌子上,吓了我一条,是一只通体毛发油亮的大黄鼠狼,只见这只黄鼠狼的鼻子成粉红色,一对乌油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虽然它只是一只动物,但我却能从它的表情里看出委屈与无奈。

    这肯定是一只妖物了,但并非我在东林市见到的那只,想到这儿我从游戏里拔了出来道:“怎么回事?”

    “我对你真的从来就没有过丝毫恶意,我一直把你当自己最爱的人。”

    “先别急着表决心,眼下这事儿……”

    我还没说完就见青光一闪,巨大的青毛鼠眨眼从外窜进了屋里,贝贝哪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吓得失声尖叫,青毛鼠毫不留情脖颈上的尖刺瞬间就竖了起来,对准电脑桌上的黄鼠狼就射。

    青毛鼠的发射硬刺的速度是超快的,之前我就没有一次看清楚过,但这次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伸手将黄鼠狼从书桌上抱下,就听嗖嗖几声轻响,黄鼠狼落脚之处多了几根硬刺,电脑屏幕也插了数十根,这下电脑屏幕报废了。

    青毛鼠毫不犹豫将脖子上的尖刺对准了我,接着威胁似的发出了尖利的嚎叫声。

    我道:“你疯了吗?要对我下手?”青毛鼠恍若不闻,继续发出尖利的叫声。

46、惩罚贱男

    妖物的地盘意识是非常強的,而且越是能力强大的妖物,对于自己的地盘越是在意。这间屋子既然有鼠妖,其余妖物自然不能轻易入内,我把这茬给忘了,而青毛巨鼠是最忠心的手下,它自然是要杀死入侵的妖物,可问题是这次它居然敢对我竖起尖刺,这说明她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好感,是有这个决心和胆量殺死我的。

    正在这时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本来我以为是老爸回来了。只见鼠妖卷着一张报纸雙手背在身后进了屋里。

    青毛鼠一见到它脖子上高高扬起的尖刺顿时服帖在身体上。接着脑袋贴地,凑到鼠妖脚边。

    大老鼠轻轻摸了摸它的腦袋,朝我怀里的黄鼠狼看了一眼,接着反身出了屋子。

    能做到这份上鼠妖已经是非常“高风亮节”了,因爲这间屋子对它而言就是“主权之地”,没有宣誓主权已经是难能可贵。

    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对黄鼠狼道:“你命可是真够大的。”黄鼠狼发出一声轻微的鸣叫声,从我的怀里蹦回了貝贝的身上。

    “串子,之前我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我的身体和意识根本就被妖物控制了,它也是一只黄鼠狼。但不是这只。”

    “你上哪儿招惹了那么些个黄鼠狼精。”我道。

    “之前那只黄鼠狼精勾引了我的父亲,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的父亲找了一个小情人,那诡物就是黄鼠狼幻化的,也是它控制我给你下蛊的,串子真的不是我有心想要害你,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那只黄鼠狼呢?现在还在吗?”贝贝被黄鼠狼上身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没弄明白这只妖物如此行事的目的何在?

    “这个贱货还在继续勾引我的父亲,估计用不了多久她会再度将矛头指向我。串子,求求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否则我肯定会被它害死的。”说到这贝贝满脸都是惊恐神情。

    其实直到今天我也很难说就与贝贝彻底一刀两断了,我对她不可能做到如此绝情,但这姑娘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还有待考证,于是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女人是黄鼠狼精的?”

    “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印象的事情,包括有些朋友问我情况我都不知道,可是一旦遇到刮风下雨时,这种状况就不存在了,我做的每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就多了个心眼,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装在家里的客厅,有天雷打的特别厉害,我就把监控探头打开了,结果第二天回看的时候发现父亲的卧室里跑出一只黄鼠狼躲在我们家客厅观音菩萨法相之下在那儿瑟瑟发抖,我才知道闹了妖精。”

    “那这只黄鼠狼又是怎么回事?”我道。

    “这只黄鼠狼是被捕鼠笼子关住的,它的眼神你也看到了,看着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真的心软了,就把它给放了,结果这只黄鼠狼就一直跟着我,我看它也挺好玩的,就带在身边直到今天。”

    “你胆子真挺大的,这只黄鼠狼也成精了,我看它未必是跟着你,应该是跟着魅惑你父亲的那只母黄鼠狼。”我道。

    “什么,这是那个骚狐媚子的男朋友?”

    我被她一句话逗笑了道:“这是黄鼠狼,可不是狐狸精,你别乱骂啊。”

    “你终于笑了,笑了就不许再生我的气了。”她撒娇道。

    我想了想道:“这件事不可等闲视之,既然她操控你对付我,和我必然是有仇怨的。”

    “串子,我只听说过有人得罪恶人,可得罪黄鼠狼的你是第一个,还有这些大老鼠,你……”

    这丫头真是口不择言,我赶紧阻拦道:“你别乱说话啊,这些都属于妖,极为聪明伶俐的,如果遭它们记恨,你可有的麻烦了。”我道。

    “好吧。”这姑娘吐了吐舌头。

    “可我该怎么办呢?就让它继续伤害我的父亲?”

    我想了想道:“其实要解决这件事情一点不难办,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男人?”

    “特别讨厌的男人……”贝贝皱眉想了很长时间道:“还真有一个,你记得吸引力老板的儿子吗?他一直对我纠缠不清,我都烦死了,今天来找你和这事儿也有点关系,你上次不是揍过他一次吗?我想让你再揍他一次,打狠点,最好打他个口歪眼斜。”

    “你别瞎说,这可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我道。

    “那怎么办?你去和他讲道理嘛?”

    “和这种烂瘪三有什么道理好说?我要做的就是彻底让他没皮没脸。”我道。

    “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贝贝顿时来了精神道。

    “这个点子可有点缺德。”

    “越缺德越好,还能有多缺德?”她简直要笑出声来。

    我对躲在贝贝怀里的黄鼠狼道:“你也别装了,如果真的想找回自己的女朋友,这件事得拜托你了。”这只黄鼠狼突然扬起脑袋望着我,那表情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样。

    “串子,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贝贝道。

    “等着看好戏吧。”岛土吗划。

    说罢我开车带她去了青龙村,一直在山下晃到深夜,我正要带她上山,这姑娘面现忸怩神态道:“深更半夜的你把人家带进山里干吗呀?”

    “你吃饱了撑的想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拯救你爹,对付那臭小子吗。”说罢我当先朝山上走去。

    在山里树林的西面有一处山神庙供来往路人烧香祭拜,说是山神庙,也就是个小小泥龛,里面供着一尊黄泥巴捏成的山神

    我将黄鼠狼放在地下后带着贝贝钻入一丛灌木之后,透过缝隙悄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黄鼠狼上身离地,面对着神像一动不动,似乎正行祭拜之礼,“仪式”足足进行了三四十分钟,黄鼠狼才恢复爬行状态,之后跑到神像之下,一窜而上伸出嘴巴“亲吻”了神像一下,接着一跃而下跑到我们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贝贝奇道。

    我也没有说破情况,带着她走到神像正面,只见笑眯眯的神像鼻子、双手处各长着一颗根茎雪白,伞盖厚重的野生菌菇,我道:“黄鼠狼并非亲吻神像,而是舔舐神像上生长的菌菇。”

    “可神像之上怎会生长菇子?”贝贝更加奇怪。

    这菇子长的地儿不同寻常,黄鼠狼是通灵性的,所以你摘一颗菇子回去,然后跟你的父亲,以及他的小蜜请你讨厌的男人吃饭,这可菇子用来煮鸡汤,这汤你切记决不能让你爸爸喝,等那小子喝过鸡汤后你借口离开,一个小时后再回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忍住笑道。

    “好神奇,到底什么意思啊?”贝贝道。

    “别问了,切记我叮嘱你的顺序,一定严格按照这个程序去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返回的途中贝贝道:“串子,我是真心实意的给你赔礼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啊,当然可以,不过我最近麻烦事儿比较多,等这些屁事都结束了,咱们再谈情说爱吧。”

    她道:“好的,你可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放心吧,我是那水性杨花的男人嘛?”

    “谁知道,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在你身边,对了,上次你还找来两个女人,可都是大美女。”

    “她们长得是漂亮,但注定是别人的老婆,和我根本没啥关系。”

    “真的吗?”

    “信不信在你。”

    “信,我当然相信。”贝贝笑逐颜开。

47、血扇

    和贝贝分手後我回到家里深更半夜的老妈开门而出问我道:“这么迟才回来,你们两去哪了?”

    “你睡觉不就得了,管这些事情呢?”我道。

    “我睡觉、我睡觉。”老妈说这话似乎是要关门。但又伸出头对我道:“串子,不是我說啊,你可得对人家姑娘负责任。”

    我被老妈说的啼笑皆非,但这事儿也解释不清楚,我道:“我知道,你早点休息吧。”说罢我进卫生间。

    洗澡时我仔细回想了昨晚夢里见到的一切,这肯定不是修炼了,所以鼠妖肯定是需要我知道一些事情。结合图獭邪神、幽冥狼以及玄月门创始人龙王这几个元素分析。鼠妖似乎是在告诉我玄月门的“前世今生”。也就是说從它给我下蛊那天起,鼠妖就有意识的告诉我有关于玄月门的一切,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麽?岛役节才。

    换而言之这个玄月门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就算鼠妖是玄月门制造出的妖物,我和这个门派并没有任何关系,知道这些内情……

    猛然间我脑子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玄月门早已是绝迹于江湖了,可如果这真是一个早就不存在的門派,鼠妖通过神通让我知道如此多的内情又有何意义?

    以鼠妖这等大神通的妖物。它断然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之所以告诉我这一切,就说明一点,玄月门并没有绝迹于江湖,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门派和茅山宗是有渊源,因为玄月门创始人龙王曾经和茅山宗四大门派之人交过手,所以如果我和鼠妖“关系良好”,与茅山宗那就是冤家对头了。

    这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估计好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茅山宗是道家正宗。也是道教中最大的门派,我与他们为敌那以后的路走的肯定是异常艰辛,毕竟茅山宗号称九派十八宫,光是受掌教直接控制的直属门派就有二十七个之多,此外被其并入的小门派更是数不胜数,此外还有还有两大盟友,也就是龙虎天师和巫山派,这样看来如果我要与之为敌,那就是凭自己一人的力量和天下道门为敌了?

    且不说我根本没啥大不了的本事,就算我和王秋月一样厉害又能如何?他对付一个吕先生已经颇感费力,可此人在茅山宗里也算不上多牛逼的高手,真正的高人断然不会轻易露面在尘世中处理俗务的。

    想到这儿脑子都疼,按这一算法,如果不放弃鼠妖那就是死路一条啊,可是我能放弃鼠妖吗?

    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好事儿,也就是鼠妖和茅山宗的人不会有大矛盾,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就算是当年真有仇怨,参与争斗的两方先人尸骨都化为空气,如今茅山宗如日中天,玄月门都不知是否还存在于世,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所以应该不会有恶劣的状况发生。

    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

    本来我以为当晚鼠妖还会送我去昨晚梦里出现的那个地方,但我们还是飘于明月之中,双掌互抵修炼打气之法。

    第三天一大清早我就接到了贝贝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她简直笑的前仰后合,这件事当然早就在我意料中,于是问道:“那位混混是不是当着你家人的面企图非礼黄鼠狼精?”

    “是啊,串子我简直太佩服你了,你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我把汤端给他看他喝了就借口上厕所,结果没等多长时间他起来就脱黄鼠狼精的衣服,而且是当着我爸的面。”

    “黄鼠狼精呢?什么反应?”

    “她当然是高声尖叫了,但那人简直就是疯了,一门心思要把这小妖精当场强奸,结果黄鼠狼精可能是过于慌乱现了原形,差点没把我老爸给吓死,这主意真是一举三得,既驱了妖,又让我那个色棍老爸幡然醒悟,还栽赃陷害了一个臭小子,对了你得告诉那菇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起到春药的作用?”贝贝道。

    “这是一种叫麒麟菇的野生菌菇。”我道。

    “麒麟菇是一种药用价值极强的山药材,其分泌的汁液有催情效果,我们见到的这种黄鼠狼又名狼伢子,是黄鼠狼中的“寿星”,人们常说的黄大仙指的其实是这种粉白鼻子的黄鼠狼,它们所以舔舐麒麟菇汁液,一是为了“与异性更好的相处”,二是为了“香火延续”,毕竟年老体衰,而麒麟菇就是最好的补药,你可别小看这菇子,这在古代可是帝王专用的催情药物,老百姓连看都看不到的。”我道。

    “难怪这东西的催情效果如此强烈,你真是太坏了。”贝贝咯咯而笑,得意到了极点。

    “我还不是为了你报仇雪恨的,现在说我坏了?”

    “就是你坏,就是你坏。”贝贝在电话里有些娇蛮道。

    整了那个小流氓我心里也挺痛快,可是刚挂完电话,闵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接通后他音调有些慌乱道:“杨先生,我想请你帮忙做个法事成吗?”

    我忍住笑装模作样的道:“怎么了你这是?”

    “真是撞了邪,我、我找的女朋友居然是一只黄鼠狼精。”他垂头丧气的道。

    我赶紧用手捂住话筒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声,差点没岔气,笑过之后我装模作样的问了情况,随后答应过来替他看看情况。

    随后闵总开车把我接了过去,在他家里出了闵总还有一个身着白缎绸衫的中年男人,这人保养的很好,身材适中,满头浓密的乌发只有两鬓略显斑白,反而更显儒雅气质,看穿着气度应该是闵总的有钱人朋友。

    于是我按驱魔辟邪的套路在这间屋子里给他做了一场法事,并且在门梁上定了辟邪的符箓,这都是避免再有妖物进入控制贝贝来找我麻烦。

    这种法事甭说道士,就是巫师看来都没啥神奇的,无非是既定套路,但在外行人眼里看来就非常神奇了,我也是故意卖弄,什么掐诀咒语,天罡步法,搞的气势十足,一场法事做完,我擦了擦汗交代了几句场面话,闵总自然是道谢,随后那个中年人又凑了上来道:“道长真是懂得奇门之法,在下佩服至极。”

    他说话文绉绉的,态度也十分谦和,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于是我道:“这位先生也有法事要做?”

    “道长目光如炬啊,我确实是遇到了一桩让人感到苦恼的事情,在这之前各种道士、巫师见了不少,但都无法彻底解决问题,所以今天见了杨道长的手段,我感觉自己可能有救了。”

    “您太客气了,不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掏出手机道:“你把东西送上来。”片刻之后只见胖子手提一个锦盒送进了屋子里。

    这人将锦盒放在我面前打开后只见里面是把折扇,随后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道:“这把扇子是我上个月通过拍卖公司竞价得来的,是大文士柳永在烟花柳巷中留下的墨宝,我请专门的古董专家鉴定了扇子,确实是古物无疑,便用高价买下了这把扇子,可是买回来后没过多久便发现了扇面上居然有……”说到这儿他拿出折扇打开后只见扇面除了有一首《蝶恋花》,在这首词之上还浮着一个血红的手印,看来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我接过手仔细看了一遍,只见恐怖的血手印指尖上有明显尖利指甲的痕迹,有道是厉鬼指尖、善鬼指圆,我心里咯噔一下。

48、血扇(下)

    他偷眼打量我的表情估计大事不好,先把话說出来道:“其实一把扇子不值几个钱,可我担心此地有妖邪作祟。先生如能替我行法驱邪,廖某必有重谢。”

    “您再买扇子时,扇面两边应该是干净的?”我放下扇子问道。

    “当然,我来这所宅子后还把玩了这把扇子,也是我親手存放的,当时没有任何异象,可这次回来后我就发现扇子上多了个手印。”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眉宇之间略有隱忧。但是良好的素养让他没有像个怨妇那样喋喋不休的叙述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把扇子拿到手我就觉得古怪。因为扇骨居然是以紫竹所制。岛役节亡。

    驱魔避邪是个系统而繁複的学问。真正驱魔师绝不只是跳跳大神,弄点香灰兑水给人喝的巫婆神漢,这门手艺牵涉很多门类需要学习,比如说植物学,一名好的避邪师必须知道世上哪些属性阴沉的植物树木,因为很多木匠或花艺爱好者他们并不懂这些,贸然使用错了材料或是家里種错了花就会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进屋。

    《风书》里对这方面有详细的记载,并且排了序,首当其冲的就是杉木。因为这东西是用来做棺材的材料,其次是柳木,大多数垂柳都种在水边,而浑浊的水面之下其实是世界上怪事发生最频繁的区域,所以柳树还有一种称呼叫“鬼靠”意思是夜深人静时那些溺死的水鬼就会爬上岸靠在柳树上吞吐吸纳,修炼成精。

    第三是桑树,桑树又叫桑鬼,很多神话故事里的山精都是桑树幻化而成的,而桑又与丧谐音。宅院风水讲究的一条就是“前不种桑,后不种柳”,

    第四就是紫竹,因为紫竹林是群鬼聚集的场所,而这柄扇子是以紫竹为骨,看到这儿我合上扇面道:“廖老板,我看你家里的宅子最好是别住了,得空几天,你应该是有别的房子吧?”

    “房子还是有几套的,道长是要去我家看看?”

    “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这人倒也爽快立刻道:“没问题,这间屋子是我存放部分古董的地方,有几处保险柜是隐藏的,需要给你钥匙吗?”

    “不需要,但是所有房间的门必须都开着,每一间屋子我都要进去。”

    大家都见过茅山宗和龙虎宗的驱鬼方式,都是高设法台,道士一身法器,念咒语、撒圣水、贴符箓等等繁杂的手段,仔细说道家的驱鬼之法有四字诀可以概括,分别是:送、驱、镇、破。

    破字诀指的是能力最强的乘龙道长无论遇到任何怨魂厉鬼,都可以将对方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倩女幽魂》里的燕赤霞就是这行的代表人物。

    镇字诀指的是能力稍次捉鬼道士,具有镇、封妖邪鬼魅的能力,代表人物参见七位合体后变成葫芦山镇住蝎子精和蛇妖的葫芦兄弟。

    使用驱字诀的道士已不能彻底降住鬼怪,所以用了驱字,形象点地说就是强行赶走,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总之我让你走你就必须得走,但赶走并不是降服,二者之间千差万别。

    最怂的就是送字诀,由这个字便可以知道行法最终的结果是有变数的,还得看“对方脸色”,遇到他“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不走了,所以好好商量,最后把对方送走。

    而我一直就是“送”字诀里的高手,所以去了廖家的房子等人走干净后我立刻在屋子西北角烧了纸钱,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是送那就得讲个“礼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通用于阴阳两界,所以只要收了钱,就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

    而在西北角烧纸钱的原因是一间房子阴气最重的地方就在西北角,眼见着木桶里的纸钱化成袅袅青烟,我又在客厅的沙发一角塞了两张纸钱,这都是《风书》里记载的“送鬼之法”。

    出事儿的人叫廖永贤,他带我去的宅子是一间在乡下自己建造的大宅,这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这件造在村子里的大屋坐北朝南,屋后有山,屋前有水,正是所谓的富贵双修之地,而且位置又在整个村寨的中央,房屋内部楼下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楼上三间卧房一厅一卫,也符合内部格局逢单不逢双的说法,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屋内阳光充裕,鸟语花香,最容易闹东西的镜子也都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间屋子是在风水先生的布局下修建而成的,所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里不应该闹鬼。

    在这种风水极好,阳盛阴衰的屋子里白天是不可能出现怪状的,只有晚上再来,于是出去吃了点饭,临出屋时我特意看了一眼木桶里冒着的青烟,只见袅袅盘旋而起,烟束没有丝毫分散。

    因为行法前必禁荤腥,所以只能买两个大馍和一瓶矿泉水蹲在村口的空地上往肚子里填,还没吃几口只听有人道:“老爷行行好吧,人都快饿死了。”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鹑衣百结,杵着拐棍的断腿乞丐披头散发站在我身前不远处,行法之人必做善事,对于要饭的乞丐,化斋的和尚有求必应是必须的,我起身就准备掏钱,谁知这花子摆摆手道:“我不要钱,就为了讨口饭,要饭的人不能坏了规矩。”

    这年头还有纯要饭的花子,可是不多见了,现在街头上那些要饭花子十有**都是“职业要饭一族”,他们不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要的饭,而是为了舒舒服服的赚钱,事实上要饭这一行业属于绝对的高薪,我所在的宁家村就有两个人常年在外要饭生活,家里的房子是整个村子里最大最气派的,像他这样真正要饭的人必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想到这儿我准备起身去给他买几个肉包子,谁知他并不领情执意要我吃剩的馒头,喝过的矿泉水,我拗不过便全部给了他,花子道了声谢,杵着拐棍慢悠悠的走了。

    吃过饭我一直在外逛到夜幕降临才回了宅子,避邪师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胆量,既然驱鬼就不能怕这些东西,我从八岁起就在家族祠堂里独自睡了一个月,村子里有老人守灵的人也必然是我,所以对于黑暗,对于寂静的空间我并没有多少恐惧感。

    走进房子我首先去看了烧纸钱的地方,只见青烟早已燃尽,而后我去了沙发塞纸钱的地方,果不其然两张纸钱依然不见了,我立刻点了手电在屋子里边边角角的仔细搜寻,由于这间屋子面积实在太大,我搜的满头是汗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我又从终点朝原点找去,然而走到客厅赫然看到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样物品,我顿时吓的天灵盖都冒冷气,整个人浑身筋络似乎都在一瞬间抽紧,难道我又遇到锁龙门的人了?

    三样物品就是花子从我这儿要去的矿泉水和两个馒头,我明明看着那个花子转身离开,可这东西是如何回到这间屋子的?于是我开始仔细回忆那个花子的长相,因为我确定当时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五官,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回忆,他那张脸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像,就像是冬天布满雾水的玻璃。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就想逃离房屋,可是刚转过身子便看见雪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纸灰写出来的大字“拆”,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但这种感觉瞬间便消失了,我知道必定是有东西从我身体穿过,当时我的手都已经伸进了装着御洗盐的口袋,忽然敞开着的窗户和们开始不停的开关,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停。

49、鬼宅

    我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了,到这份上居然没疯,但我知道在这所阴气极重的屋子里绝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我正在瑟瑟发抖中渡过了生平最难熬的五分钟,简直有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屋子里的门窗终于全部停止乱撞,闭合起来,看来“正主”要出来了。

    这时大厅的水晶吊灯忽然亮起,在我左手边的一间屋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了。

    我都快尿了,估计房间里随时会走出一个浑身惨白的贞子,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我心里忽然微微一动,起身走到门口,鼓起勇气朝里望去。

    其实这间屋子我之前进去过一次,只不过是为了寻找纸灰,注意力全集中在地板上,对于屋内的格局并没有注意,此时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一切家具铺设的仅仅有条,色调是粉色系,在绿光的照射下本应是暖色系的房间让人看来也是阴气森森,寒气阵阵透出。

    我知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这扇门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打开,难道这屋子里存在的东西不是半路撞进来的,而是原本就在此地的亡魂?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双人大床,床头则有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男人是廖永贤,女人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虽然两人年纪有差距,不过姑娘却笑的满脸幸福,看来只要有真爱年纪不是问题。

    随后在这间屋子里掸眼一看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因为这间屋子里居然有三面镜子,分别是衣柜上一面,梳妆台一面,天花板位于门口的位置一面。

    这栋房子的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出是有风水师精心布局的,难道他会不知镜子正对床前是风水大忌?屋子里梳妆台的镜子和大衣柜的镜子全部摆放在床的左侧,我大致知道这种摆放镜子的方式是封魂的一种。

    可廖永贤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子里做封魂之法?而且这屋子里明明是有风水师摆阵的痕迹,他为什么还要单请我来降妖除魔,我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如果这间屋子真是结婚所用,婚房为什么不在主卧,而是在楼下偏厅的客房位置?这显然不符合一个正常结婚人对于新房的诉求。

    正当我全神贯注想问题时,忽然感觉脚腕处一紧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另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身体……总之最后爬出了一个衣饰破烂,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他起身后对着我是痛哭流涕。

    这哥们面有血色,五官清晰,月光下能照出他的身影。

    有影子就不是鬼了,没想到这间闹鬼的屋子里除了我居然还有一个人,只是我差点被他给吓死,满肚子恼火道:“你是哪位,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这间房子里闹鬼啊?”

    “我,我是村头的李大棍。”这人终于渐渐止住哭泣,将发生的事情仔细叙述了一遍,李大棍是当地出了名的赌棍,为了赌钱差点买了自己爹娘的棺材,穷的实在没招了,便惦记上廖永贤的屋子,从他第一次想进屋子到今天已经足足惦记了两三年的时间,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廖永贤虽然不常来住,但这所屋子却有个看门的老人,并且养了三条狼狗,直到屋子里出了怪事,廖永贤等所有人离开了这间屋子,他便钻了进来。

    廖永贤家里闹鬼这事儿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李大棍趁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翻墙进了屋子,在寻找钱物的过程中主卧室其中一个抽屉居然自动打开了,里面码了厚厚一堆人民币。

    李大棍虽然知道这事儿有蹊跷,但是对于钱的渴望让他大着胆子去抽屉里取钱,没想到两只手刚刚伸了一半进抽屉,抽屉猛的便关上了,十指连心夹得李大棍差点没疼晕过去,然而他受到的惩罚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随即他又看到自己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浑身白衣白发肤色雪白,甚至连眼珠子、嘴唇都是白色的“人”,这哥们连惊带痛顿时就晕了过去,重新醒来后他哪里还敢拿钱,撒腿就往外跑,可是刚刚到了一楼就发现我开门进了院子,慌张之下便钻进了床底,没想到刚刚躲好就发现那个浑身雪白的怪物也在床下出现,而且就在他身边,李大棍张嘴就想喊救命可是被怪物伸手堵住嘴巴,那只白手比奶油冰棍都凉,这倒霉的小偷第二次被吓晕过去,再度醒来便发现我站在床前,他也不敢看怪物是否还在身边,赶忙抓住我的腿钻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我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道:“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就在……”李大棍表情害怕到了极点,连连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往床下指了指。

    该来的总会来,作为一名道士面对妖邪我肯定不能退缩,想到这儿我深吸一口气,趴在地下朝床底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立刻明白怎么回事,李大根却不明就里的一个道:“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这东西要是出来了我们就完蛋了。”

    我坐在床上道:“你别再赌钱了,否则甭说在这间屋子里,就是在自己家都要见鬼了。”

    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人见鬼就是濒死体验,而濒死体验和道家的“身弱易撞邪”说法不谋而合。

    道家说人的身上一共有三股真气,分别在额头和双肩的位置,体壮者真气充盈邪祟见到无不望风而逃,可身体弱的人三股真气也会由强转弱,缺了真气护体就会看见一些脏东西,李大根常年赌博,烟酒不离身,三十多岁人的身体和七八十岁的差不多,加之常年心怀鬼胎,自然就比一般人容易见鬼。

    其实我们避邪师真正能见到鬼面的少之又少,绝不像电视里放的那样一人一鬼打的惊天动地,通常很多驱鬼仪式都是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的,即便邪祟会显出踪影也必须依靠别的介质,比方说用香灰写字。

    如果单纯从驱魔的角度说我只要用御洗盐顺着床边撒一圈,然后用鞭子虚空抽几下大概其就差不多了,因为屋中鬼魅的位置已经掌握,只要使用出他畏惧的物品,不是道行极深的老妖根本无法抵挡,但我心里却有些犹豫,因为这间屋子种种不正常的设置。

    这时忽然只见李大棍指着我身前不远处的一团空气,透过镜子我能看见他的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似乎又要放声大叫,我立刻按住他的嘴巴道:“我知道他就在我对面,如果你不想死就装什么都没看见。”李大棍惶恐的点点头。

    接着我带他来到二楼放钱的屋子,李大棍指着黑漆漆实木的床头柜道:“就在那里第二节抽屉。”

    我弯腰去拉抽屉,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锁扣自动打开了,果然抽屉里堆放着一沓沓的人民币,我明白“他”的用意,这是给我送钱来了,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必定是有求于我,想到这儿我没有犹豫,伸手从抽屉里拿了一沓钱出来,抽屉门并没有关。

    我拿起这沓钱对李大棍道:“你想不想要?”

    李大棍使劲咽了一口口水,看了我一眼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道:“想。”

    我道:“可是如果拿了这个钱你就必须得替我办一件事,否则你自己应该知道后果。”

    李大棍连连点头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什么事情我都能干。”

    听他这么说我将钱丢给他,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这可不是我贪,而是人和鬼之间的契约,表明我愿意为他做这件事。

50、屋冢

    这个鬼魂其实我已经见到了,就是我在屋外遇到的叫花子。

    那瓶矿泉水和食物就是他传递给我的信息,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知道。

    鬼魂,尤其是蒙冤而死的亡魂若是怨念太重是可以幻化人形并且在阳光下行走的,甚至可以和人交流,这就是“魇说人语”的由来。

    但是魇不能说出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所以一切消息只能靠人自己去猜测,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儿我又取出一沓纸钱,将屋子里的镇魂局撤了之后,将纸烧成灰烬堆放在墙脚处,带着李大棍出了屋子,随后只听屋子里不停发出奇怪的“嘎嘎”声响,就像尖利的物体划在玻璃镜上发出的响声。

    足足过了很长时间声音才最终消失,李大棍吓的面色苍白,瑟瑟发抖,我推门而入,只见靠西面的墙面上用纸灰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走到写着拆字的墙面前道:“咱们得想法子把这堵墙给拆了。”。

    “拆墙?”李大棍显然有些不明白我的用意。

    “别废话了,去找砸墙的工具,然后把这面墙卸了,之后你就能拿着钱还赌债了。”。

    听我这么说李大棍顿时忘记了害怕,由于之前早在屋子里顺了一遍,对一些工具的摆放了如指掌,很快从院子里找来两把铁锨,由于这面墙不是承重所用,所以里面并没有钢筋,只是用红砖水泥搭建的,随着两人几下铁锨砸去,并不算牢固的墙面顿时就被我们掏出了一个大洞,灰尘飞扬中许多土块疙瘩一涌而出,还没等我捂住口鼻忽然一根类似人腿骨的大骨头跟着土块滑了出来到我脚旁。

    其实这一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也没吃惊,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廖永贤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会杀人。

    这座墙壁的中间是空心的,用木架支撑,木架中塞满了土块尘土,灰尘中掩埋着一整具人体尸骨,估计是用来掩盖尸体腐烂时发出的臭味以及吸收死尸腐烂时的尸液。

    之后当我将人骨完整的拼凑在地面时屋里发出一阵怪啸声,接着所有房间开始刮起一股沁人肌肤的冷风,李大棍双手抱在胸前蹲在地下瑟瑟发抖,而我则看着这股阴风冲破客厅的窗户消失在黑暗的天幕中。

    我当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立刻打电话报警,十分钟后警方来到了现场,经过现场查证尸骨勘验,不久消息传来,犯罪嫌疑人廖永贤、马张已经抓捕归案。

    我和李大棍被带去公安局笔录,一切结束后已是上午,五天后廖永贤的案子便有了结果,但却是敲破我脑壳都不可能想到的结果。

    按照我之前的推断无非就是他老婆因为什么原因被廖永贤杀了,然后藏尸墙壁中,可事实上廖永贤的老婆并没有死,和廖永贤合影的那个女人叫王春妮,现在就是廖永贤公司的总经理。

    而死者居然是廖永贤。

    这其中有复杂的三角关系,王春妮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之后她来到廖永贤的公司打工,发现老板和他们村子里一个村民长的极像,于是暗中训练这人模仿廖永贤的一举一动,之后又用手段让王春妮嫁给了廖永贤,一切计划就绪后这个女人就开始勾引廖永贤下乡盖楼,而这个有钱人根本不知道正在建造的小楼就是自己的坟墓。

    之后两人入住乡下这件别墅里,趁他睡着时王春妮、冒充廖永贤的李富龙各朝他心脏捅了一刀,之后将死尸砌在了那堵墙里。

    当时我听刑警叙述犯罪人整个作案的过程吓的浑身一阵阵发冷,当时心里想:这些人胆子比我大多了。

    二人想将亡魂永远控制在房间内,所以特意请了风水先生在屋子里做了一个镇魂的局,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然而一把紫竹为骨的扇子刚刚带入这间屋子就出现了异状,二人知道廖永贤沉冤不雪,怨念强烈,便动了找驱魔师将廖永贤鬼魂打个魂飞魄散的想法,可这二人并不懂得法事一旦做起,就很难预测将要发生的结果,即便是驱魔也很有可能发生意外状况,所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间屋子最终也成了二人的坟墓,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计划,就在廖永贤鬼魂的引导下将一对心肠毒辣的狗男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做的这场法事顿时轰动了四里八乡,中国人本来就相信鬼神报应说,所以这不单是一起驱魔法事,这其中蕴含了老百姓对于正义的渴求。

    所以在我离开当地县公安局一个叫王旭的警察找到了我,希望我去留平乡做一场法事。

    路上王旭大致介绍了情况,留平乡有一个大户人家姓刘,叫刘有才,当然如今的大户人家指的是当地的大姓,而非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刘有才有个独生儿子叫刘明,七年前和同乡人韩青青谈了恋爱,不巧的是刘韩两家当年合伙做生意因为债务问题结了怨,所以两家人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两名年轻人因为承受不了各自家庭的压力,双双自杀于刘家的宗族祠堂内。

    孩子生前两家人打的不可开交,孩子死后大人们终于冷静下来,商量着停尸三天起灵,按照当地的风俗横死之人必须得有人在亥时替两人梳头理发,方可下葬,所以死尸停放的灵堂必须有年轻人守夜,一来防止野物损伤尸体,二来理发师剃头时陪着师父壮胆,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死者家属去到祠堂时两名死者的头发并没有打理的痕迹,守夜的年轻人却死在当场。

    听完了王旭介绍的案情,我道:“乡里的老百姓是如何说这起案子的?”。

    “大多乡民都认为凶手是那名理发师,因为现场有第二个人的脚印存在,而且就在死者身边地面提取的,目前对于理发师的抓捕已经展开,不过这人是外地来本县学手艺的,目前暂且不知他的下落。”

    “你觉得凶手会是他吗?”真没想到我居然能遇到一名“同行”,这年头给人剃阴头的匠人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在留平乡还能遇到一位。

    “守夜的年轻人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目前已经送去了法医处解剖,但我估计这孩子十有**是死于心脏骤停,也就是说我怀疑他是被吓死的而非被杀。”。

    这情况想想就让人背后冒冷气。

    就在“降妖除魔”的那个夜晚,就在距离廖家大宅不远处留平乡那间阴暗的古祠堂中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件,居然能把一个敢于替死尸守夜的守灵人活活吓死,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各种“类型的鬼”在《风书》中都有详细的归类和介绍,归类的作用是根据鬼魂对于人类的威胁程度分的等级。

    鬼魂大致分为四类,吊死之人的魂魄属于“恨灵”也就是第三等级,这种人一旦成鬼,将是非常可怕的一种,因为吊死之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不甘心,他们死后不可能太平的离开这个世界,必然会在世间逗留。

    很快车子到了刘家祠堂,此地位于留平乡和某个不知名小村交接的一处,周围是大片的农田和坟地,刘家祠堂位于一大片坟地的入口处,此地不光是刘家一所祠堂,还有两三家别姓祠堂,不过刘家祠堂是其中最大最排场的。

    清晨天就开始下雨,到此时小雨就变成了中雨,祠堂雕梁画栋的屋檐处两道水幕分两边滴落在青玉石铺就的台阶上,内部黑黢黢的目不见物,周围有警员把守,王旭道:“乡民不允许在祠堂外贴封条,我们考虑到村民的感受,所以只能安排警员看守现场。”。

51、镇魂曲

    下了车我左脚刚刚踏上台阶,一阵阴冷的穿堂风立时扑面而过,激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旭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反应,问道:“怎么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道:“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

    进去后只见黑暗的祠堂左侧隐隐闪烁着烛火,那里是停放两名年轻人尸体和灵床的地方,窗框建在屋檐下的方位,阴暗的光线只能照亮上层部分,一级级的供台摆放着刘家祖先的灵位,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张用木片搭建的简易床,这应该是守夜人晚上睡觉的地方,绕着灵堂转了一圈,或许是因为白天的原因,除了刚才那一阵阴风,其余并没有任何异常。

    灵堂和祠堂之间用一块白布临时拉起的布帘隔开,走到布帘前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平静了一下心情还是轻轻将布帘掀开了,只见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紧闭双目躺在一张灵床之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两人的面色几乎和布一样白,表情却平静安宁。

    看面相这两人年纪最多十**岁的年纪,稚气未脱,如今却与家人就此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两家大人目前的心情可想而知,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旭并不知道我进祠堂的真实目的,我是为了看这两孩子衣襟和裤腿的位置,如果夜里真的发生了“闹尸”的状况,他们身上的寿衣必定会有翻动的痕迹,刚要先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只听王旭在门口道:“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两孩子的家人来了。”。

    自己孩子意外死亡,做为家长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驱魔师,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不去丧礼现场,除了直系亲属,包括亲戚、朋友家办丧事也没人会通知我们,我们也不会去,所以王旭的反应我能够理解。

    这时屋外嚎哭声隐隐传来,想出去是不可能了,而空旷的祠堂内部,也没有别的躲藏地,我没办法只能钻进了灵床下,向李大根学习了一次。

    钻进了床下只见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这显然不利于呼吸,于是我翻了个身子面朝上,却透过照进来的烛火看见床板上方两人挨着的手腕处被一根红绳子拴在一起,这么做就是配冥婚了,真不知道家大人怎么想的,活着时候死活不让两孩子在一起,死了反而配冥婚了,何苦来哉呢。

    冥婚的形式各地不同,但无论何地,男女的手必须要用红绳捆在一起,在阴间他们便能通过相同的红绳找到自己的“爱人”……

    只听几个女人呜呜的哭泣声由远而近,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透过缝隙能看到数十条服饰各异的人腿急匆匆的走到床边,这些人绕着床一圈圈的走,哭泣声渐渐停止,一个沉重的声音道:“老韩,不是我逼你,可不能再拖了。”。

    这人发了声后那些女人的啼哭声便消失了,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抽泣声,沉默片刻另一人道:“想来想去我总觉得不忍心。”。

    “我也不忍心,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闹尸?”。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些父母今天来难道是准备对自己孩子下手的?

    姓韩的最终叹了口气道:“就依你说的办吧。”。

    接着另一人低声道:“邱师傅,麻烦您了。”。

    没人说话,一群围在床边的腿立时散开,只留下一双脚穿云袜,足蹬元宝鞋的的腿,接着我听见轻微的锤击钉子的金属声,与此同时那双被红绳捆在一起的手随着每一下的敲击居然由平放的状态变成十指交扣越握越紧,我浑身汗毛直竖,紧紧的堵住自己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邱师傅所行的必然是封魂**,也就是在死尸头顶处敲进去一根银钉,据说死亡的灵魂会因此被封在尸体内,随着尸体的腐烂灵魂也会烟消云散。

    这两家人真是大义灭亲,听说此地发生了怪事便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亲生子女使用了最狠毒的封印之法,不过看样子这两具尸体确实有尸变的迹象,但无论如何这对父母也属于心狠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如何忍心下此毒手,真让人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心肠之刚硬。

    银钉全部钉入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朽要奏安魂曲,请诸位先行退场。”。

    我一听这句话脑子就大了,他嘴里说的“安魂曲”其实应该叫镇魂曲,只不过在亡魂家人面前用“镇”字略显不雅,所以改了个说法而已,据说是张天师羽化升天之时,在蒲团前的地面手蘸石灰谱的一段乐曲,此曲用途和一些辟邪物品相当,但必须是道行颇深的老师傅才敢使用,否则反而容易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惹祸上身。

    这个曲子是给死人听的,而且据说死人真的能听见这首曲子,辟邪师在演奏镇魂曲时会用鱼鳔塞住耳朵,用黑布蒙住眼睛,因为这首曲子从第一个音符奏出开始就必须完整吹完,而在吹曲的过程中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所以为了保证心无旁骛,演奏师必须遮住耳朵眼睛,而我就到了霉,只能和死人共同欣赏这首古怪的乐曲了。

    片刻之后空旷幽怨的乐曲声飘荡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乐曲并没有怪异之处,只是让人觉得十分忧伤,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镇魂曲”,起初还不觉得奇怪,十分钟以后我忽然觉得情绪越发低落,平时那些对我而言不算多大点的事,此刻想到心里都会觉得异常难过,继而我又想到了廖叔,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想要杀死他的凶手,恨不能摸把刀就把自己给宰了,虽然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镇魂曲影响了我,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摆脱这首靡靡之音对我神经的侵袭。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开始用脑袋一下下的撞地,因为实在无法承受内心对于自己的“谴责”,就在这时床面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震动,接着两具尸体就像通了电流一样颤抖不止,震的整张床发出咔咔的响声,如果不是封魂钉插入两人头顶,尸体怕是早已站在地下开始乱扭乱动了。

    我是亲眼见过尸变的,廖叔曾经处理过一宗尸变时间,某村一个胖子因为突发心肌梗塞死亡,按规矩停尸三天,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光天化日下亲眼目睹了那个早已死亡的胖子面部长出了一层褐色的绒毛,面颊两旁长出了长长的胡须,他蹲在地下两手捧着一颗祭祀用的苹果啃的正高兴,然而当廖叔将一只猫放进了屋子,胖子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晃着一身肥肉却身手极其敏捷的在屋子里上窜下跳,嘴里不停发出“吱吱”声响。

    镇尸后廖叔告诉我那是因为夜半子时,有耗子窜上供台嗑烛台,将蜡烛嗑倒后受惊炸毛的老鼠窜过死人身体,而此时的人尚未吐出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灵魂尚未离体,而耗子在受惊时会因为极度恐惧而三魂两出窍,被尚能吐纳僵而不死之人吸魂入体,便会出现诈尸的状况。

    由于死尸乱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内心极度愧疚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乐曲节奏逐渐变弱,我心情也逐步恢复,这才发觉自己满脸都是眼泪,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52、午夜守尸人

    随着一曲终了姓邱的辟邪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两具尸体前道:“你们若泉下有知这事儿怪不着我,都是你们缺德爹娘的主意。”话音刚落只听那些女人又开始大声啼哭,不过我却觉得哭声实在有些假。

    姓邱的冷冷道:“我的事情做完了。”

    “实在太感谢您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您别见外。”说着有人掏了一沓钱出来。

    姓邱的嘿嘿冷笑了一声道:“这钱我要收了就丧阴德,你们幸亏是做人父母的,生前不让孩子遂愿也就罢了,孩子身后居然还用这种法子编排他们,于心何忍呢?”

    林姓少年的父亲似乎尴尬的笑了两声道:“邱师傅说笑了,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您也知道甭管是谁,一旦成了怨魂厉鬼,就算是家里人也承受不了。”

    “是啊,你们逼死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做贼心虚了,怕他去找你?林侗,如果你不是我表弟,这件事我才懒得管。”说罢邱师傅大步转身出了祠堂。

    看来这人还真有正义感,没给干这行的丢脸。对于孩子的家长我则满心鄙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放在人类社会并不太合适,经过这番折腾两名死尸早无知觉的两只手反而攥的更紧,其中一个女人哭哭啼啼道:“我让你别逼孩子,你非不听,结果怎样?害死了儿子,你就是害死儿子的凶手。”

    “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没料到这两孩子性格如此刚烈,可事到如今抱怨我有用吗?要不然你把我杀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这话等同于放屁,真要是觉得活着无味何必要这样对待孩子?还不是怕俩个孩子尸变后找他算账,而祠堂里的人吵闹片刻之后便离开了,我从床底下钻出来看到两孩子的面容登时吓了一跳,这两孩子面色已由苍白变成了暗灰色,并且面部隐隐生出一层绒毛,这根本不是镇尸后的状态,看样子他们两要尸变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姓邱的辟邪师根本就没有钉入封魂针?而是暗中做了手脚?想到这儿我立刻转到两人的头顶,只见这两孩子顶部确实有一根银白色的钉帽,此时我鼻子里隐约能够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就像尸体腐烂后味道,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两根钉子涂了尸油,如果是辟邪师弄到的尸油,那只会是千年尸油,这种东西绝对会让死尸尸变,姓邱的居然用死人炮制僵尸,其心何其毒也,根本不像他之前斥责死者父母那般义正言辞,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出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梳着分头戴着眼镜的男人从我身边走出,他道:“你胆子够大的。”一听这声音我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正是姓邱的辟邪人。

    不等我辩解他嘿嘿一笑道:“你是廖师傅的徒弟吧?”

    我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我和廖先生私交不错,也曾经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年纪不大,我估计你刚入行不久,行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咱们都是这行里的人,互相拆台就没意思了。”

    辟邪师和魔术师一样,都有各自的行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不能互相拆台,因为互相都知道彼此施法、行法的破绽所在,如果你坏了别人的功法,迟早会被报复,所以如果我把邱宗云的所作所为告诉王旭,那就是犯了这行的大禁忌。

    看着他不阴不阳的眼神我道:“我不想拆你台,可是在此地行养尸之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邱宗云冷冷道:“你管不着这些,你来此地做事我不挡你财路,可是如果你碍了我的事,我会用后半辈子所有的时间报复你,报复你的家人。”这是非常恶毒的一句话,而且看他的表情这句话绝不是说说就算的。

    随后我两僵持片刻他道:“我言尽于此,选择做朋友或是做敌人,都在你一念之间。”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等自己平静下来后仔细一想觉得这件事告诉警方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两名年轻人尸变已成定局,目前只是被两根封魂钉封住,拔出封魂钉后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可邱宗云所做的事情非要说他犯罪似乎也有些勉强,想到这儿我内心已有了计较。

    其实破这一局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孩子入土前不让他拔出封魂钉就没有问题,所以我决定在此守夜,且不说是否阻止他,有人在此他肯定会有忌惮。

    可是当我出去找王旭后他人已经不见了,问值班的警察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傍晚时分警员便在祠堂周围象征性的拉了一道警戒线全部离开了,看来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有鬼,但他们内心对于这些事情是相信的,而这些孩子的家长走之后再也没来过,看来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并不是“很放心”,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就算失去全世界,至少家人是真心实意爱我的。

    灵台的蜡烛已快稍晚,我又换了两根并点上香,此时两人面部已经长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绒毛,指甲也开始生长,虽然有此异象,但我却并不担心,只要封魂针不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可邱宗云为何要养尸,难道是准备报复别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只见一个人弯腰穿过屋外设立的警戒线走进了屋子,这人也不和我客气,直接走到祠堂门口的木板处生了个懒腰就坐下,接着问我道:“你是谁,干嘛在这里?”

    “我是受这家人嘱托在这里守夜的。”

    “什么?我怎么没听他们说今晚要来人?”这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心理咯噔一下,迟疑片刻问道:“那么你是……”

    “我是他们请的守夜人啊,今天是第二天了,还有明天一天这两孩子就要下葬了。”一听这话我头发唰的一下根根竖立而起。

    在我有限的驱魔生涯中曾和不少妖鬼“打过交道”,但是亲眼见到的却屈指可数,就像我之前所言正气足,阳气旺的人是很难见到鬼魂的,之前见到的要饭花子是因为死亡之人怨念极盛,已经化作厉鬼,不光是我,绝大多数人都能看见他,只是大多不知这是个鬼魂,可这次我是实实在在知道自己看到的就是鬼魂,估计十有**和邱宗云弹奏的镇魂曲有关,因为听了镇魂曲,所以我现在的身体变的极度虚弱。

    这个“人”就是被吓死的守夜人,我一时想不起来他属于那类鬼魂,便当着他的面掏出《风书》翻到“分类篇”,经过比对知道这是一个枉死鬼,这种鬼有个普遍的现象,死了之后尚且不知自己已死,还在继续着阳世里继续的事情,比方说工作。

    他就是个很典型的枉死鬼,依旧继续活着时的生活状态,这种鬼魂虽然看似威胁不大,但却非常不好办,这就相当于一个**丝本以为中了五百万,去领奖的当天被告知并没有这事儿,还是得继续当**丝,这对于本人的刺激有多大想想就可以知道,何况对于枉死鬼来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财物,而是生命,这是更加难以接受的现实,所以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让他心理彻底失衡,真到那份上他甚至有可能变成“厉鬼”,想到这儿我立刻出了一脑门子汗。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了鬼,如何让他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现状成了大问题,其实驱魔也并非都是那种暴力的手段,非得把鬼逼回地狱或是打的魂飞魄散,绝大部分鬼和人一样也有思想感情,所以“得饶鬼处且饶鬼”。

54、尸毒蛊

    为了表达自己不是一个“踩过界”的闹事者,我静静的坐在路中间一动不动,走到我面前后邱宗云也不诧异道:“看来你很执着。”

    “不是我执着,而是受人所托。”

    “王旭又不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一句话你就横插进来,你是真不懂规矩还是装不懂规矩。”他冷冷道。

    “邱先生,我确实是受人所托,而且你的这一行为也确实对两个孩子造成了伤害,虽然他们确实已经死亡,但死者也是有尊严的,你身为辟邪师难道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即便是廖凡在我面前也得自称一声晚辈,你教我做人的道理是不是太嫩了点?”邱宗云面无表情,不知喜怒。

    “我可没有教先生做人的想法,我只希望您能放过他两一马,这是一对苦命鸳鸯,人都以死了,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这话是你说的?”他面现不屑之色。

    “邱先生,我们同为玄门中人,所以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否则会有报应的。”

    他哈哈大笑道:“报应之说只能吓唬那些痴痴凡人,我可不信这些,若是真有报应一说,很多现在活得无比滋润之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何至于如今依旧逍遥人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就等时候到了再说吧。”说吧他抬脚就要往里走。

    我并没有让开,拦在道路中央,见状他小眼一眯,目光中满是愤怒神色道:“你这是要强挡横了?”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继续伤害那两个孩子。”

    “哦,那么你回头看看状况再说这句话。”

    “我会被你这如此低级的谎言欺骗?”

    “小伙子,这点气度都没有你还干自称玄门之人,真是丢了你师父的脸。”他语气越发轻蔑。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坦坦荡荡,难道出状况了?我心里合计着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月光之下的坟地中戳着竖着两个人影。

    此时夜静如水,这两人何时来到我的身后,居然没有一丝动静发出,吓得我浑身一阵发毛,这才完全相信邱宗云说的话,转身一看……

    只见那对死去的男孩女孩“手挽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坟地中,而埋葬他两的坟包地很明显是从内部被挖掘开,杉木板制成的棺材虽然被钉子铆合,但棺盖已被打成碎片。

    月光下穿着寿衣的“一对新人”男孩紧闭着双眼,女孩却双目圆整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一阵微风吹过,两人身上所穿的寿衣随风飘动,看起来这二人仿佛就是活人一般。

    这诡异的状况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酥,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明明我看到封魂钉封住了两人的窍要,怎么这二人突然间就破土而出了?

    黑漆漆的夜幕中两人两尸就这么对面而立一动不动,想着刚才我背对墓园时这二人怕是早已破土而出,心里就是一阵阵发虚,邱宗云走到我身旁道:“怎么样?你还是坚持认为我要害他们?”

    “邱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这两人早就尸变了,还能等到现在,我之所以封住两人窍要不是为了养尸,而是为了暂时稳住他们,然后半夜拔出两人身上所中的尸毒,好歹我也是学校的教导处主任,能干害人的勾当吗?”

    “这两人中了尸毒?难道他们不是殉情,而是被人害死的?”我惊讶的道。

    “准确的说是尸蛊毒,这两人生前就被人下了蛊,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蛊毒发作,而非他们心甘情愿。”

    “啊,这两人是死于被人下蛊?”我更加惊讶。

    “他两从高中就在一起,如果要殉情早就做这事儿了,有必要等到几年之后?而且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脑子极其活泛,真想要天长日久的厮守在一起,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办到,私奔了岂不更好?这两孩子不是傻瓜,之所以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可不是他两心想,可怜、可叹!”说罢他叹了口气。

    “蛊毒、蛊毒……”我下意识想到了林家人和李蓓姐妹。

    “尸蛊毒是蛊毒里非常低级的一种,取死尸一枚牙齿磨成粉后将蚕卵养在其中,成蚕之后,讲牙粉和蚕至于背阴地风干,之后泡于尸油中七七四十九天,这就是尸蛊毒。”

    “尸蛊毒对于修炼之人不起作用,只能放养于普通人身上,只有普通人在中蛊之后会将中了蛊毒的反应当成病痛,否则真要是懂行之人一碗醋就能解蛊了。”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有些愤怒道:“既然你看出他们中了蛊毒为何不早施援手,却眼睁睁看着他两走向死亡。”

    “我也不是神人,就算是真正的大蛊师也很难从状态看出人是否中蛊,我也是在这两孩子亡故之后凭他们一些日常行为断定出两人是死于蛊毒。”

    “可是这两只是孩子,什么人如此邪恶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呢?”我道。

    “蛊师之行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杀人、救人根本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不过这两个孩子中了尸蛊毒我却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人要用他们的尸体作为养蛊的容器。”

    “啥?蛊师居然是用人的身体养蛊?”

    “蛊分很多种,只有虫蛊必须是以器皿养成,毒蛊是以人的身体养蛊最佳,而尸毒蛊是所有毒蛊的引头,所以这两孩子是被人当成药引了,我之所以要镇住他们的尸体就是为了知道害死这两孩子的人到底是谁?”邱宗明道。

    “哦,可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我道。

    邱宗明似乎被我给问住了,犹豫片刻他道:“这两个孩子毕竟是我的学生,若是好死不足为怪,可如果有人以阴毒之法害死他们,我决不答应。”

    “我相信你是一个正义的人,但是我也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有怎样的身份,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他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杨道长,你这算是好奇呢,还是打算把我交给警方。”

    “您放心我没那么混蛋,既然您是为了这两个孩子讨回公道,我自然愿意全力相助,但您也得把话说清楚,帮人忙自然是要明明白白,谁都不愿意被人坑对吗?”

    “可我没打算让你帮我。”

    “到这份上我不可能离开的,不把这件事查到水落石出我绝不会走。”我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要管这件事并非是因为好奇,更不是我正义感大爆发,而是因为我搞清楚邱宗云的身世,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鼠妖,如果玄月门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自然有义务将他们聚拢到鼠妖身边,重新光复门派。

    做这件事想想就让我激动不已,“光大本门”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这可不是为了虚荣心,而是因为我真的把鼠妖当成生死兄弟,我希望能为它达成心愿。

    邱宗明看我的眼神中略有不解,迟疑了片刻他道:“杨道长,你要明白一点,虽然你是道门中人,但我所在的江湖和道门根本就是两回事,这里面的人可能比你见过的所有恶人都要凶恶,比你见过所有狠人更加狠毒,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去面对他们吗?”

    “我没有道理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后悔,既然做了这件事我就一定会做好,做成,邱先生,你可不要小看我,也许我真的能帮上你呢?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就是再厉害多个帮手总没错吧?”

    他想了想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听取我的意见,道士的本领确实大,但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

55、虫师 为大家打赏的皇冠加更

    既然他同意与我联手至少可证明一点:邱宗云不亏心,不过这其中会不会发生变故也很难说,我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毕竟对于他我还不是很了解,不排除他会突施暗手的可能。

    虽然他没有细说自己的身份,但必然是蛊师无疑了,想到这儿我进一步试探道:“邱先生,既然你不是道士,应该算是蛊师了,天下蛊师势力最大的应该是万岁山的林小花,你是她的门人?”

    邱宗云立刻道:“万岁山那波人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自称蛊师?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下黑手害人的下三滥而已,我与他们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听他极度不屑的语气,我心下了然,敢于这么说“当权者”的无非三类人,第一是前朝遗老,第二是当代公知,第三是神经病。邱宗云和后二者肯定没有一点关系,那就只能是“前朝遗老”了,蛊师江湖中的“前朝”自然就是玄月门,他是遗留在世间的玄月门人无疑。

    想到这儿我脑子激灵一下,仔细去想这次遇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见到贝贝那一刻开始难道就是为了最终和邱宗云见面?这不是没有可能,也不是我胡思乱想,否则哪来那么巧合在破解一桩怪事的过程中居然能遇到玄月门人?所以如果邱宗云真是玄月门人,这一切必然是鼠妖有意而为,它以这样的方式促使我们见面,至于说为何要以如此复杂的手段方式促成两人见面,鼠妖肯定是有其目的的,所以我就和邱宗云在一起静观其变就是了。

    想到这儿我更加坚定了要帮他到底的想法,看来一桩埋藏于历史长河中的往事即将拨开其神秘面纱,将他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说不定我就是这个“揭秘人”,带时候指定很拉风啊。

    我已经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但两具中了尸蛊毒的尸体并没有丝毫异动,就是和我们呆呆的对面相望,趁还有时间我道:“邱先生,你在山洞里布的那个局是用来祭祀图獭神的?”

    他表情有些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听说过图獭邪神,而且玄月门就是图獭邪神四大弟子之一龙王开创的门派。”

    听了这句话邱宗云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的挺多啊,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四大弟子曾经和茅山宗四大门派发生过激烈对战,不过我认为图獭邪神的四大弟子可能是虚构的,真正和茅山宗发生战斗的应该是玄月门。”

    “不愧是廖先生的徒弟,见识修为果然高人一等?只是玄月门被严格封禁,就是茅山宗本门之人知道的都不多,你甚至不算正统道门之人,是如何知道玄月门的?”邱宗云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道。

    “邱先生既然是蛊师,又懂得图獭邪神的祭祀之法,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玄月门人啊,只是玄月门最后一代掌教姓林,此人离奇失踪之后,整个门派就不复存在了,邱先生又是从何处得知玄月门的规矩呢?”

    “杨道长,你和我说这些意欲何为?”他声音越发冰冷,眼睛里也有凶光闪烁。

    蛊师下蛊的手法有很多种,但高等级的蛊师也是善用咒语,经常下蛊害人于无形之中,我暗中戒备道:“邱先生放心,我不是心有叵测之辈,再说我堂堂玄月门总不能只有你一人。”

    听了这话他面色一惊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正要和他细说缘由,就听夜空中传来一阵“呜嘟嘟”的法螺声响,接着黑暗的夜色中一高一矮两名身着蓝布衣服的人从墓园另一边翻了进来,只听挨个的人道:“我就说今天日子刚刚好,幸亏听我的,要是按你说的过两天这引子只怕都烂根了。”

    刚说到这儿瘦子看到了我们,他停下脚步道:“我操,那里还有两具引子?怎么回事儿?”

    “怎么可能,我就下在这两小孩身上,这两不是我们的。”矮子道。

    “这两是活的,那人眉毛再动。”高个子指着邱宗云惊诧的道。

    “活的?大半夜的活人站坟地里干嘛?”矮子不解道。

    “我是特意在此等待两位大驾光临的。”邱宗云道。

    “活人,这人是活的。”矮子就像看到了大熊猫,稀罕的冲身边同伴大叫大嚷道。

    “你有病啊,活着的人对咱两有啥好处,这两人是来找咱两麻烦的。”高个子似乎比他聪明点。

    “你脑子不好啊,这年头谁敢找咱们麻烦,不是送死吗?”矮子似乎非常自信。

    听着两人说话的方式以及动作表情,似乎脑子不太好使,客气点说有点像是傻子,难道万岁山以及堕落到这种程度,只能靠傻子出来撑门面的地步了?我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找二位的麻烦,只是你两害死的两孩子是我的学生,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得调查清楚。”

    “没错,就是我两下蛊给弄死的,这关你屁事,这两人是你亲生的?”矮子不是强词夺理,而是理直气壮说这句话,好像他杀死两人完全是应当应分的。

    “既然你们两是这样看待人命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杀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

    “我们死?你脑子坏了吧,这年头想杀死我们的人多了去了,但我两不还是好端端的活着,就凭你凭啥能杀死我两?”矮子气势汹汹的道。

    不等邱宗云回答,瘦子道:“别和他两废话了,既然不想活了咱们就超度他。”说罢左手一扬,只见两道犹如手指粗细的金光朝邱宗云面门激射而至。

    他一把将我推开,随即伸手将两道金光抄在手中,接着缓缓抬起握着“暗器”的手至面门处轻轻一捏。

    就听噗呲声响,一股紫烟从他握拳的手中冒了出来,瞬间邱宗云站立的草地瞬间枯萎,头顶的高处碧绿的树叶也瞬间黄了一片,继而纷纷掉落。

    真是见过有毒之物,但毒到这份上真是闻所未闻,我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不是邱宗云将我推开,估计我也就和这些树叶枯草一样凋零而亡了。

    世上通行的毒药之物和蛊毒相比较简直犹如玩笑一般,简直是不堪一提,而邱宗云若无其事的承受了如此奇毒,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他他本人就是个蛊师。

    只见他缓缓平摊开握成拳头的手,露出两只乌油油的虫螯,虫螯已被捏出数条裂缝,毒气就是从裂缝中冒出来的,他冷冷道:“两位既然是虫师,又何必以人体为蛊,你们杀人不过是好玩而已。”

    “没错,杀人是挺好玩的,尤其是看他们一点点衰弱死亡,那种成就感简直是太棒了。”矮子满脸堆笑的道。

    “你们这种人渣活在世上有意义,就让我超度了你们。”说罢邱宗云双目紧闭催动咒语,并没有见他动手,对面两人起初还是笑嘻嘻的,矮子忽然道:“大龙,你肚子有没有难受?”

    高个仔细体会了一下道:“有,我好想拉粑粑。”

    “傻瓜,咱两被人下蛊了。”矮子说罢从身上取出两颗类似于蜡丸的东西道:“果然有两下子,真是小看他了。”说罢和同伴分别吃了一粒药丸,瞬间两人的面色变的赤红,活脱脱一张关公脸,接着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终面色变的乌黑,就像抹了一层厚厚的墨汁。

    矮子道:“好厉害的手段,不愧是蛊师。”话未说完满头头发瞬间掉落一空。

56、一切都是为了权利 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不光是他,高个子的的头发也在瞬间掉光,这两人比煤球都黑,真是脱了衣服就消失在黑暗中了,两个黑不溜秋的光头随后情绪稳定下来,矮子松了口气道:“差点拉了一裤裆,你们是什么路道的,挺厉害啊。”话音未落我见他左手食指微微一动,袖子里滑出一根细长的类似于树棍的物体。

    我心念一动,他们既然知道对邱宗云下手是没有前途的,那么这次突袭的对象显然不会是他,那就只能是我了?一念未消果然矮子对我伸手一扬,夜空中一道乌光朝我劈面而至。

    我可不是蛊师或是虫师,不敢伸手去接这种剧毒的虫体,但以他的力度、速度想要伤我几乎没有可能,对于虫体飞行轨道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慌不忙的侧身避开,虫体随即插入我身后的大树,也没见异常气体冒出,但眨眼间一株粗大的白桦树茂盛的枝杈上所有的树叶全部枯死,掉落一地,由此可见此物之毒。

    “果然有两下子,你们再看看我这等手段。”说罢两人四手微微摆动,空气中发出嗖嗖声响,只见数十只细小的虫体分上中下三路朝我们射来,这对我当然毫无妨碍,纵身跃过即可,只是身后的植物倒了霉,只要被这些东西刺到就会迅速枯萎至死。

    而邱宗云对付虫体的手段比我牛逼多了,他待这些暗器飞至面门处抬手将虫体全部压在泥地中,摊开手后只见身前排列着数十只黝黑细小的虫体。

    “小飞,这两人真有本事,咱们惹不起,赶紧跑吧。”高个道。

    “你这个傻瓜,就是真想跑也不能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被他们知道不会让咱两走的。”听着两人对话我都蛋疼,难道遇到传说中的脑残了?

    却见邱宗云坐于地下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矮子道:“喂,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吧,你的学生尸体入土为安,你让我们走如何?”对于这个提议邱宗云没有丝毫反应。

    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这个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头啊,想到这儿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见邱宗云面上已经隐隐出现一层黑紫之气,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

    那两人似乎也看出邱宗云面上的异常之象,矮子哈哈大笑道:“看见了没有,还装牛逼,最终不还是中毒身亡了。”

    “是啊,敢和咱们兄弟作对的就是死路一条。”说罢两人走到一对尸体前一人背起一个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并没有与我缠斗。

    没想到两人身影刚消失不久邱宗云便睁眼从地下占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闹尸了还是他回光返照了,只见他迈步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我心念一动跟在他身后道:“邱先生,刚才难道是你迷惑敌人?”

    “虫师虽然有点本领,但大多脑子不太好,这两人可不是装的,而真是如此,因为常年与药水打交道,他们所使用的药水对于人的神经是有高度伤害的,所以虫师普遍不是很聪明,甚至有点呆傻,极其好骗。”

    “可是你骗他们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为了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

    “这个世界有公道可言吗?公道只是从强者嘴里说出的话而已,踏入蛊师这行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你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死了活该。”邱宗云冷冰冰道。

    看来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废话,邱宗云之所以要说这些道理很简单,他需要集中精力对付虫师,如果在这之前我和他交恶,形式对他就会非常不利,所以交手之前必须稳住我。

    想到这儿我道:“邱先生,我只想问你一点,你真是玄月门人吗?”

    “你是吗?”他停下脚步问我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确实在梦里见到过许多玄月门相关的片段。”

    “在梦里见到过?这可是我听过最假的假话了。”他语带讥讽的道。

    “真没骗你,确实是在梦里见到的。”接着我将梦里见到有关于玄月门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罢邱宗云皱眉想了很久道:“你身边潜伏着一位玄月门的高手,蛊师确实可以操控人的精神意志,这世间流传的夺魄术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本就是玄月门所创,你仔细想想身边众人究竟有谁气质上与众不同?”

    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和邱宗云只是第一次见面,鼠妖的机密身份不可能随意告诉他,于是我道:“一时半会还真不到有谁能当得起这个人物,但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咱两能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吗?”

    邱宗云默然半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触我的目的何在?”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是万岁山的人吧?接近我想要打探玄月门的内幕?如果真是如此你可高看我了,邱某不过是一个小小蛊师,玄月门的事儿……”

    “万岁山和玄月门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我绝对不是万岁山之人。”

    他被我搞的有点发晕,犹豫了很长时间才道:“如果我不认识廖先生绝不会随意回答你的问题。”

    “是啊,既然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邱宗云点点头道:“玄月门自古以来就被道士视为邪魔外教,道士遇到蛊师必杀之,这就是玄月门和茅山宗发生大战的由来,而茅山宗是天下正宗,所谓的四大门派根本就是他融合了当时道门所有的正统势力,以剿灭邪教为由当了一把联军总司令,也正是因为做了这件事,所以茅山宗成了如今天下道门的首领,所以玄月门是茅山宗跳上权利最高峰的一块跳板,他借口剿灭邪教号令天下,那些道士有谁敢不从?”

    “所以玄月门只是权利的牺牲品?”我道。

    “没错,不打造出一个与天下正统相对立的邪教,茅山宗如何号令天下群雄?这群卑鄙无道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权利付出。”

    我彻底震惊了,如果说王秋月所在的金山门的悲剧只是茅山宗内部道人的良莠不齐,玄月门可是彻头彻尾阴谋牺牲品,灭人满门只是为了自己做大做强,这才是真正的邪教所为?难道在世人眼中奉天之正统,道门至尊的茅山宗只是一群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邱宗云道:“其实万岁山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寨,和玄月门比就是天地之别,但是玄月门被道家中人剿灭之后,万岁山却渐渐做大做强了,到如今更是为霸一方,玄月门如今想要崛起,对手不仅仅是道门中人,还有万岁山这帮蛊师,毕竟我们曾经是这行里的王者,一旦正统复兴,万岁山就是二流,你认为他会甘心如此吗?”

    “如此说来玄月门就是内忧外患处处都是敌人了?”我道。

    “恐怕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选择成为玄月门人?”我道。

    邱宗云道:“我可不是玄月门人,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自己,蛊师修炼是需要蛊毒的,而虫师就是蛊毒最佳提供者。”说罢他转身继续朝密林深处而去。

    虽然两人身影早已消失,但邱宗云毫不犹豫的一路向前,翻过墓园进入密林中他非常自信的沿着一条小道继续向前,走到天色将明,只见不远处耸立着一道青灰色的山峰,山峰之下有一道洞口,走入洞口中只见石壁两边灰褐色的山石凹凸不平,上面长满了苔藓,洞里隐约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57、超级蠕虫 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黑暗的山洞中空间巨大,目力所及都是古老的山体,我们小心翼翼的走着,到后来连平整的露面都变得坑坑洼洼,应该是无人修整所致,前方隐约似乎有光线透入,很快走到了光源之地,我们面前出现了两个洞口,分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这就给我们出了难题,究竟该选择那条路走呢?

    我道:“要不然咱们抓阄把,抓到那条走哪条。”

    “何必用这种方法,咱们眼前两条路一条有光,一条无光,这还有必要犹豫吗?当然是走有光的那条路了?”邱宗云道。

    “有光的未必太平,我们那里有种萤火虫,就是用光把蚊子勾过去然后吃了它们,这洞里怪事这么多,咱们不能轻易相信眼里能看见的这些东西。”我道道。

    “未必有光就是故布疑阵,更多的诡物都是隐匿于黑暗中的。”话虽这么说但邱宗云还是朝有微弱光源的洞口内走去,这两个洞口都位于石壁中央

    进入后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并没有外部宽阔,仅有一人多高,我们半弯着腰以防碰到头顶。

    这里的环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洞穴,只是不知道这种洞穴是人工开凿而出还是天然形成的,渐渐的我们离光源越来越近,很快我就发现了发光体并不是来源于洞外的阳光,而是走过一段石洞路后此时在我们眼中出现的是一排排依附洞穴两边生长的类似于蚕蛹的东西,只不过这个蛹大约一人多高,比之蚕蛹大了许多,白色的蛹状物里透出莹莹黄光,就像是一盏瓦数不高的日光灯,虽然一个蛹发出的光线微乎其微,但这里的白蛹一路铺满延展向下估计至少上千个之多,看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发痒。

    邱宗云道:“这两个货脑子实在太简单,如此轻易就被我找到养虫之地,这里是个虫洞。”

    话音未落只见两排蛋只见的空隙处隐约一条乳白细长的东西快速游弋而来,我只觉得一阵恶心,邱宗云道:“这东西应该只是虫体的一部分。”

    他话音未落那个东西已经到了虫卵最后一排的位置,这是一截类似于消防水管的麻黄色的管状物,底部则是一个圆形的开口,此时整个管状物里面满是透明的粘液,随即一颗颗虫卵依次出现在管状物中慢慢朝“出口”滑来,我道:“咱们赶上虫子生产了。”

    随后虫卵一颗颗下出,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刚刚下出的虫卵并不是太大,体积大约和一颗鸵鸟蛋差不多,只是接触到空气以后没有多长时间便如被注入空气一般很快就膨胀起来,两颗虫卵为一组将对方抵在洞壁两旁,依次延展,我们无法只能慢慢朝洞口退出去。

    重新回到大洞中我们再无别路可走,只有进入另一个洞中,进去后才发现这个洞中虽然没有明确的光源,但也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洞中显得较为灰暗,我们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斜射在洞壁上,可是这里的光源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这里也有虫卵存在?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光源的所在,那是一团团森森白骨所发出的绿色鬼火,在这条狭长的石洞中一地所在都是人或动物的骸骨,渐渐洞穴中的地势开始走高,而底部和洞顶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小,到后来我们只能匍匐前进,我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再撑一会儿各种“生理需求”都会纷沓而至,如果不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出路,我会在这样幽闭的空间内崩溃的。

    “眼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向前,二是退回去。你看呢?”邱宗云问我们道。

    “死活一条道走到黑吧,在这种地方做事本来就没有计划可讲,咱们走一路算一路。”我道,事到如今也只剩下撞大运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那咱们就走一路算一路吧。”说罢邱宗云继续向前匍匐前进,我一路尾随,爬了很长一段时间已能看见洞穴尽头的出口了,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不由自主的加快的速度。

    随着出口越来越近我的内心也越发的紧张,邱宗云率先到洞口,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小声对我道:“动作轻点。”

    爬出了这个狭窄的洞口,我们所在还是一个洞口,这个大山洞里一洞套一洞的简直没完没了,不过这洞口相对而言比较正常,大小正好的洞内面积,平整光滑的地面,最让人感到开心的是对面墙体上镶嵌着一扇木门,既然有这个建筑存在则说明我们肯定是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距离胜利还需要做成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们立足之处与木门之间的空地上存在着三个元素,分别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属罐子,罐子呈圆柱形,大小和农村家庭储水缸差不多大小,顶部的盖子上有六个窟窿眼,似乎是个香炉,以这口罐子为基线左边是一条又粗又长乳白色形似于白蚕的虫子,虽然蚕宝宝是非常可爱的虫子,但巨大的蚕宝宝就让人感觉恐怖了,而且它尾端一部分卡在山体中,之前见到山洞中的虫卵都是它的后代了。

    在香炉的右边是趴在地上的男孩尸体,而那条巨大的蠕虫此刻以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顿准他看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口吞了他,而女孩则不见了,估计已经被这条肥大的虫子吞下了肚,这些所谓的“尸药引”都是用来喂虫子的。

    邱宗云毫不犹豫拔出身上的手电筒朝蠕虫头上狠狠掷去,不过这一下如中败革,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我飞身跳入男孩尸体边就向后拖拽,蠕虫忽然对我发出一阵怒吼,我正在拖动尸体,来不及堵耳朵,鼓膜顿时犹如被灌满了空气,感觉又涨又痛,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接着我看见尸体脸上脸上出现了一滴滴的鲜血,这不是从我鼻子里流出,就是从我眼睛或是耳朵里流淌而出的。

    蠕虫整个身体的形状似乎要对我们展开攻击,邱宗云笑道:“杨道长,这只虫子就是虫王了,虫师是否厉害关键就在于他养的虫子是否通神了。”

    我听他说话都是模模糊糊的,估计耳鼓膜受到了伤害道:“可是这么大的虫子身体又是软绵绵的,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杀死这样一条虫子其实非常容易,但我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灭虫害的。”说到这儿他问我道:“兄弟,能帮个忙吗,我要你吸引虫子的注意力。”。

    “怎么吸引?”。

    “我看你身手非常敏捷,就在这个洞里赔它过两招,只要几分钟就好。”

    “啥?在这样屁大的山洞里和它过招?”。

    “是,你只要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了。”。

    这件事由不得我拒绝,因为他话音未落虫子就晃动着脑袋朝吐出了一口亮晶晶、黏兮兮的液体,我一跃而起,这下出招比较慌乱,一脑袋狠狠撞在石洞顶部,差点没疼晕。

    落在地下一摸脑袋鸡蛋大的疙瘩,这只虫子晃动身体,狠狠一下朝我抽来,我背贴着石壁倒爬上去,虫子一下抽在地下轰然声响,碎石激射而起,百忙之中我看了邱宗云一眼,只见他将男孩尸体正面朝上在他身上插了一颗奇形怪状的钉子,随后对我道:“成了,你先钻进洞里。”。

    我手脚并用爬进了石壁上的洞里,要命的是虫子的注意力并没有从我身上转移走,而是直接跟着我后面钻进了洞里。

58、巨龙剑客 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这可把我吓了个屁滚尿流,只见这虫子虽然身体肥大,但因为身体柔软,所以也能钻进来。

    在下面我尚且有一战资本,在山洞里那真是死路一条了,魂飞魄散之下我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因为熟悉之前的道路我连脑袋都没抬,就这么死命的往前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脑袋顶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摸了很长时间才知道身前的东西应该是一段山体,真奇怪了,之前爬进山洞的下场通道是笔直的,没有障碍物啊?

    正当我要转身往回而去忽然鼻子中隐约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肉香气味,似乎是烤肉的香味,这一天我受尽了刺激运动量也远超平日,一闻到这味肚子立刻咕咕响了起来。

    这味道就像是根绳子,牵引着我一路而去,最终在黑暗的区域中我摸到了一个类似于洞口的空间,虽然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我可以确定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到这份上我反而不怕了,因为动物尤其是虫子是不会吃烤肉的。

    艰难的爬过一个弯道,我终于从另一个洞口钻了出去,双脚站在地下发现面前的路也是七扭八转的,连续转了四五个圈我眼前忽然一亮,只见眼前是一处类似于“山”字形巨大石峰,我正面而对的石壁上居然有一扇拱形的石门,石门前生着一堆火,柴火旁的木叉上插着一大块烤的金黄滴油的大肉,顿时我满心的害怕都化作了食欲,刚要上前大快朵颐,忽然静谧的空间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我顿时警觉起来,只见火光不及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他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服装,头发胡子比山羊都白,嘴里叼着一根旱烟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双手系着裤腰带对我道:“远来是客,肚子一定饿了吧,吃肉。”说罢走到烤肉前撕下了一大块烤肉递给我。

    这一幕顿时让我想起了西游记中将蛤蟆、石头变成包子馒头的白骨精,在这片山林中出现这么一位莫名其妙的老人,这能是正常人吗?随后他自己又撕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大吃起来,这个举动彻底打消了我的疑虑,立刻张嘴大嚼顷刻一大块香气扑鼻的烤肉就进了我的肚子。

    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真是罪过了。”只听老者愁眉苦脸的道:“刚才老头给你撕肉的手是刚刚撒了泡尿的,真是罪过。”

    我没想到老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一会儿道:“没事的老人家,我还得谢谢你呢,可是老人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出山道里非常不太平啊,有好多虫子在里面,你知道吗?”

    老人呵呵笑道:“老头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甭管什么精怪妖物都是老头从小看着长大的,它们和老头亲着咧,不会伤害老头的。”

    没想到老人居然是此地的原住民,不过有人能住在这种地方也真是奇迹了,这时老人从身后取下一个背着的葫芦递给我道:“你尝尝老头自己酿的苹果酒。”

    一股苹果的清香扑鼻而来,喝了一口只觉得清甜甘冽用来结烤肉的油腻是再好不过的东西,我喝的连连咂嘴,老人笑眯眯的望着我道:“喜欢就多喝一些,老头别的没有烤肉和苹果酒有的是。”

    听老人这么说我也不客气,将葫芦里的苹果酒喝了个涓滴不剩,老人笑道:“老头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抽烟喝酒。”

    我道:“老人家,就凭你今晚这顿招待,我回去后一定买最好的香烟和酒给你送来。”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忽然道:“还是等你真能回去再说吧。”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里透着古怪,似乎不太友善,我顿时又警惕起来,只见老人笑着道:“你也吃饱喝足了,要是想回去我也不留着你,不过提醒你一句,这里看见所有情况都不要说给别人听,否则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说罢将那扇造型古朴奇特的石门推开道:“顺着洞里的路一直朝前走,尽头有两个洞口,千万记住走左手边的,回去后不要再来了,下次或许就没这么好运气。”

    我赶紧对老人表示感谢,接着走进了石门后,老人随即将石门拉上,没想到他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推拉一扇石门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自如,这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不禁觉得好奇。

    石门后的空间有无数盏长明灯将此地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只见巨大的空间里竖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石碑,石碑呈圆锥形,就像是一个长矛的刺头部分,从上到下大约有十几米的高度,几乎就是顶着山体的最高处,只见石碑上刻着三个篆书字体,虽然我的传统文化并不是太出色,但这三个字还是认识,居然是“诛龙碑”三字。

    我暗自吃惊,不为别的就为“诛龙”二字,因为龙对于中国人而言是最为吉祥的上古神兽,除非脑子出了毛病否则没那个汉人会说自己想杀龙,甚至还为这种念头建造一个石碑,难道这两个字是通假字,所代表的是另一种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绕着石碑转了很久,只见石碑底座刻着密密麻麻的金字,不过那些字有的因为字体陌生,有的因为年久石质发生变化,绝大部分我都不认识或是看不清了,将有限识得的几个字整理一下就是:“赐、巨龙剑客,龙墓,漠北”,虽然这几个词一个不挨着一个,但是如果大胆猜测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巨龙剑客”的人,带着皇帝赐给的宝贝去寻找位于漠北的“龙墓”?可龙是传说中的神物,现实中居然会有龙墓存在?

    想了很久我终于放弃了这个问题,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我会认错字,理解错含义,而且石碑和其上所刻的字体都是古人所留,古人本来就多有迷信祭祀的风俗,所以石碑上应该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在多做停留,起身沿着石洞内的小路朝里而去,不过“巨龙剑客”这颇有气势的四个字却让我印象极深,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当得起这个称谓?想到这我不禁用手比划了几下“武功招式”,其实成为一名剑客是每个男孩曾经有过的幻想,就像女孩基本都有花仙子情节一样。

    又走了一截路长明灯渐渐变少,光线也不似之前那般明亮了,我扶着石壁仔细的朝前走着,可是过了没多会儿忽然双手悬空,石壁消失了,接着微弱的烛火我发现眼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洞中传来隐隐绿光,我心中咯噔抖动了一下,屏息静气悄悄伸出脑袋望了一眼,只见身前的洞口其实是一截自上而下的土路,这是一个相连的山洞,在洞口我看见一个身着战袍的人用背将一人抵在洞壁,他用利剑刺穿自己和背后那人的身体,采取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

    当然震惊我的并不是这种战斗方式,而是身着战袍那人额头上绿莹莹的宝石,因为年代久远,洞中两人的**早已腐烂,当初殊死相搏的二人早已成了两具被利剑支撑无法倒地的骷髅。

    因为洞内的光线太暗,我脱下身上所穿的外套,用长明灯点燃,将衣服丢入洞中,随即从土坡上出溜下去,在火光的照耀下洞内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中,让我震惊不已。

59、大将军墓 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与其说这里是个洞口,不如说是个修罗场,之前我看见的那两具骷髅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这个面积不算大的洞口中横七竖八的最少十几具衣饰各异的骷髅,但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基本每人身边都有枪械存在,有的是手枪,甚至还有微型冲锋枪,而洞里的石壁上也是随处可见弹孔或从枪膛里退出的弹壳,足见当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爆发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在这些死亡的人中有两具衣饰是相同的,而这两人额头上都有绿宝石存在,他们身着复古的牛皮战袍,除了在洞口和人同归于尽的那位还有一人跪在山洞的最里处,他双手按着一柄插入土地的长剑剑柄,所以也没有倒下,头部则靠在天然形成的一个石壁凹槽中,昂视着石洞的入口处,那种至死不渝的气节虽然在他死亡后多年却仍然能够让人清晰的感受到……

    这两具骷髅的战袍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每人至少挨了二十颗以上的子弹,难道死在洞里的这些现代人都是被这两个手持长剑的人所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屠杀?世界上真的存在额头上长有绿宝石的人种?这意外而至的发现让我愈加觉得不可思议。

    走进靠近洞里的那具尸体赫然看见在他尸体面前用鲜血写的一番话,虽然天长日久鲜血的颜色变成了黄褐色,但这却是现代人的字迹,让我能够看的明明白白,他写道:“余父子二人尽心竭力守大将军之墓不为外人所扰,然来犯外敌众多,余子竭力战死,余亦身负重伤不久于人世,若后来之人不存利禄之心,不存恍罔之念,务必坚守此洞之秘,不可泄露半分,大将军为国为民,死后遗骸决不可被外夷所辱,中华子民切记切记,余虽力战而亡,愿以魂魄固守此洞万年,若有不法之徒贪念妄想扰大将军英灵休适之所,余虽身死定不恕之。”。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看来洞内是两位忠心耿耿的守灵将士,不过从他留字的字体和对方携带的武器分析,这场惨烈的战斗应该是这几年中发生,换而言之所有人应该都是现代人,可现代人中居然能有剑术如此高超之人,以二人之力诛杀数十位手持枪械的对手,这份功夫可真是震古烁今……

    不过按他留字的意思这里似乎是一个墓穴所在,由于衣服燃烧的火光只能照到有限的一片区域,于是我又脱下上半身所有的衣物,点燃后朝前扔去,果然只见那人所依靠的石壁左边方向,有一处巨大的供台,供台上竖着一块紫檀木牌,火光照耀下木牌上的金字熠熠闪光正是“巨龙将军”四个字,而供台之后就是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椁,估计就是巨龙将军的埋骨所在,原来石碑上所雕刻的“巨龙将军”是真实存在的人物,那么以此作为判断之前我看到的“漠北、龙墓”应该都是存在的事物,这一下还是打破了我想象的极限,难道这里埋藏着一个属于中原历史的巨大秘密?想到这里我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狂跳起来。

    此时衣服即将燃尽,火光逐渐变的微弱,正当我准备脱裤子时无异看见供台下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根粗大的白烛,这应该是祭祀巨龙将军时所用的香烛,想到这我拿出两只点燃后插在供台的烛台上,接着又点了一支拿在手上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副巨大的青铜棺椁旁,只见棺椁顶部是一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浮雕像,人物五官表情看来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傲气,他左手插在腰间,右手按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大剑……

    说大剑是因为此剑极大,剑一般以三尺为界,不到为短剑,过了为重剑,但是这位将军所持的剑几乎到了他的脖颈,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个子矮,但雕像的目的是在于表现对方最好的特点,我想雕刻师就是脑子再进水也不会用这种对比方式来表达持剑者的矮小,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柄剑确实大于常规。

    而说它怪是因为这柄剑的剑身并不是一尖二刃的传统造型,剑身是一条蜿蜒起伏的龙身,剑尖就是龙尾,而龙腹则被磨成光滑锋利的一面,龙背上的须刺根根箕张,所以剑的两边一是可用来削、抹,一是可用来劈、刺,所以如果不是那对形如鹰翼的剑柄,和龙头吐珠的把手,实在看不出这是一柄剑,估计这人应该就是墓的主人:巨龙剑客,也是骷髅称呼的“大将军”了,可是将军和剑客能有必然联系吗?我对于自己的判断又有些怀疑。

    无论如何在这里是寻找不到我需要的任何信息了,这里只有棺材和死人,不过从老人轻易将我我放入如此隐秘的地方,看来他还并不知道墓道里这父子二人死亡的讯息,这两方可能一方守着入口的位置,一方守着出口的位置,我稀里糊涂的捡了条命,否则老人绝不可能让我活着离开此地,不过无论如何对于洞里这两位奋力死战的父子两我还是心存敬意的,信守诺言,为了使命至死不渝的人总是应该值得别人尊重的。

    且面对着如此众多的来犯之敌,他们没有丝毫退缩避让,单就是这番勇气已足可让人佩服不已,看来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为了“巨龙剑客”而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这让我对巨龙剑客更加感到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还有他所执行的任务和龙墓到底能有怎样的关联?强烈的好奇心差点就让我要转身去询问石门外的老者了,不过理智还是让我避免了自寻死路,离开前我拜了拜巨龙剑客的棺椁,一名能让人愿意如此付出的剑客绝对是一条好汉,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物。

    之后我返回了出洞的道路上,这一路再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走到尽头果然就如老者所言在我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本来我按照他所言要进入左边的洞口,可刚刚踏出一步我就又缩了回来,因为对于老者的不信任让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应该按照他所说的话去走这一步。

    想了很久我一咬牙朝右边的洞口走去,既然不相信他当然没必要按照他指点的路口去走,不过保险起见这一路我走的非常小心谨慎,万幸的是自己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我一路没遇到任何危险的走出了这个洞口,当我推开顶上的木板,只见自己身处巨大的槐树背面,坐在阳光灿烂的草地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然而当我起身转出大树之后,眼中所见到的一切彻底把我给惊呆了。

    我眼里看见的居然是铁牛山脚下那片茂密的橘子林,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了?百思不得其解,转过身去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我明明是从洞口钻出来的,可是当我在回身寻找这个洞口时,山地怪石嶙峋,土地植被茂盛,哪有什么洞口,连耗子洞都没见到一个。

    我忽然想起倪积明说的关于他爷爷在日记本里记录的那段历史,难道我刚才经过的就是古堡之地?

    越想可能性越大,因为山洞里其实是一处古墓所在,不知内情的人将之形容为古堡也是非常契合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876/ 第一时间欣赏剃头匠最新章节! 作者:湘西鬼王所写的《剃头匠》为转载作品,剃头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剃头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剃头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剃头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剃头匠介绍:
天涯头条热帖:我是民间剃头匠人,说说这行里不为人知的禁忌与手段 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剃头这行里的门道,也很少有人知道剃头匠自古以来便是有专门官职的,一曰“礼官”。一曰“髡(kun)刑官”。
前者主责帝王公爵的发型仪表,后者则是断发为刑的刽子手。
剃头削发有很多门道规矩,此行中的高手甚至能看面断脉,知人疾病生死。
这点与寻阴阳定龙脉的地师何其相似?
世间万物皆有其脉,山有山脉、水有水脉、地有地脉。
而人也有奇经八脉。
“脉”就是世间万物、人体精华之所在。
但很少有人知道“脉”其实是可以被劫走的。
“劫脉”分为几类:对祖坟、对身体、对法身……甚至还有对人寿的。剃头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剃头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剃头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