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三元大阵
“没错王大哥,正是小妹啊,没想到七年之后咱们又在这里相见了。”小姑娘乐呵呵的道。
王秋月表情阴郁的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是白银宫的掌教了?龙老爷子呢?”
“我爷爷三年前已经离世了,不过生前时爷爷一直告诉我说世上高人众多,要我谦虚好学,爷爷特别说过王大哥是青年一代里的佼佼者,让我一定要和王大哥多学习。”她依旧是笑眯眯道。
这个小姑娘一点都不缺心眼,她知道用什么方法对付王秋月,而且看样子王秋月很吃她这一套,而以她的年纪资历,虽然是一派掌门,但是用这种方式和王秋月交流也没人会觉得丢了白银宫的威风,反之如果这些话是从老头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公然示弱了。
王秋月眯着眼表情难测的想着心事,过了很长时间才道:“妹子,我也是很佩服龙老爷子的,所以我不希望金山门和白银宫产生误解,之前我也是心急了一点,希望刘道长见谅。”
“王道长客气了,以你的年纪能力,老道也是非常佩服的。”
“王大哥,咱们都是本宗同根之人,白银宫来到这儿也不是为了和你置气为敌的,但是此地金尸如果不破,我们回去没法交代,请你体谅。”
“妹子,我也不是非要为难你,但是金尸必须由我来办?这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王秋月虽然语气还是比较坚定,但语调已经软了下来。
我有些不解道:“大宫主,王道长,虽然我是外人,但我插句嘴,这件事不难协调啊,两家联合起来办这事儿不就成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就像地球人看到了外星人一般,刘道长对我道:“道友难道不知门派有别吗?”说的是言语铿锵,同时配以极度不解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门派有别,这种事儿武侠小说里也见了不少,每当我看到这段总觉得这些人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企业之家都能完成合并重组,门派之间何必要分的如此清楚,两方合并,资源共享多好的事儿,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这些人为了门派之别在那儿斤斤计较,刚刚平息的气氛骤然又紧张起来。
我就是在白丁也知道两方人一旦扯上了门派,外人就没法调和了,这种事情说大点和国家主权都有得一比,除非是有能量,威望比双方高出数倍之人在场调和,否则最好是静观其变。
王秋月反而没他那么封建道:“我不是因为门派之间,而是非要这条金尸,这对我而言就是生死之事。”这句话已经说到位了,那意思就是不给咱就以命相搏呗。
没人说话了,白银宫之人私底下面面相觑,那意思就等一声令下上去群殴了。
这是最考验两方头领智慧的,王秋月肯定是个聪明人,但他背负的使命让他根本无路可退,而白银宫的人肯定也不傻,但他们也没有退路,因为来到这儿必然就是受人所托,托付他们的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上级组织”。
既然都没有退路那就只能使拼拳头了,问题在于一场大战下来,他们还能有力气对付那只金尸吗?
我都能想到的问题,这些人却都想不明白,所以双方忽然之间又恢复成打鸡血的状态,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能看出每个人的情绪都进入了紧张的状态。
王秋月一声不吭,但双指烈火却轰然而起,但随即他又用左手握住燃烧烈火的双指,将烈火熄灭,他叹了口气道:“月上妹子,刘道长,请你们将金尸交给我,日后王某必有重酬。”
月上似乎是要妥协,但刘道士道:“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也是我们先找来的。”
王秋月缓缓将长剑举到自己面前用音调不高,却极其坚定的嗓音道:“既然没得商量那就各凭真本事吧?”
听了这话老头表情顿时犹如罩了一层寒霜道:“王道长,你这可是明抢了,这可不符合规矩。”
从道理上说王秋月这种行为确实不符合规矩,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了,而白银宫人则呈扇形队列站在他的对面,月上面有隐忧走到老头面前道:“师公,这么做……”
“姑娘,这件事事关白银宫清誉,我们总不能眼看着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还遂了他的意,这事儿如果传出去白银宫还不被人笑掉大牙。”阵台肠技。
听他这么说月上叹了口气便不说话了,王秋月一声不吭转身朝左侧走去,白银宫人随着他旋转的方位缓缓转移身体,距离那个身着道袍一动不动之人过了一定距离王秋月道:“今日小子不自量力,与诸位同门一较长短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侥幸得胜那么日后一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如果我输了……”说到这儿他双眼似乎闪过一丝黯淡神色道:“请诸位善待我的老师尊。”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刘道士道:“这位是月上仙吴柏成吴道长?”
“正是他老人家。”王秋月说这句话时满脸都是虔诚之色。
“可是江湖传言……”
“我用尽一切办法保师父性命,性命已经保住,只要他老人家恢复了意识,金山门必将光复。”
刘道士点点头道:“明白了,你也是一片孝心,难道这具金尸和吴道长的身体恢复有关?”
“是,否则又何必与各位同门针锋相对。”说到这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又何必非要死扛,就是不说其中内情呢?我们白银宫人也非顽固不化之辈。”刘道士颇有埋怨之意。
“这是本门之事,如果金山门还和以前一样,或许我会直言相告,但正是在这非常时期,绝不能低声下气,我必须要维护这个门派的尊严。”
这哥们也是真够轴的,但他的想法无可厚非,人到这份上还能想到尊严,这本身就足够值得我尊敬。想到这儿我对于王秋月的看法暗中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句话也感动了白银宫的人,刘道士叹了口气道:“小伙子,我就是个老顽固,门户之见看的比天都大,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都这把年纪了,也就不想再改了,不过今天我愿意退一步,但愿吴道长能恢复如常。”。
王秋月有些诧异,但表情转瞬如常,他颇为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刘道长了。”。
老头倒也干脆道:“请。”说罢带着一帮手下退去一边,但并没有走,只见王秋月仰头观察星空良久,接着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长条不包裹,只见里面火把,随后王秋月将这些火把以一种奇怪的形状插在地下,随后一一点燃,王秋月盘膝坐于火圈中心,双目紧闭,嘴里喃喃念动咒语。
只听有人惊讶的道:“三元大阵,这是三元大阵啊。”。
另有人埋怨道:“他使出的招式,你那么激动干吗?有病吧你?”。
这里面总共就王秋月一个人,也能称之为“大阵”?难道这里面有暗藏着的“天兵天将”,我暗中觉得好奇。
正当我满心猜测时,火把上的火光古怪的晃动了几下,接着同时火焰大动,随即轰然大响只见地面上插着的根根火把猛然间变成了暗青色的长布条,四周布条嗖呼而起将王秋月罩在其中,但布条中的火光并没有熄灭,王秋月的身影清晰印在布条上,被放大了一倍有余。
82、暴雨梨花
这些“布条”虽然是拼凑成了一个球体,但接缝处严丝合缝,非常整齐,就像是手工极好的老裁缝仔细缝制而成的。
我有些不太明白,难道一个靠法术形成的“圆气球”就可以称之为“大阵”?这简直太搞笑了。
然而刚有此念就听轰然一声大响,透过布条只见火光受到劲风激荡,一阵摇曳,而地面泥土则轰然而起一片,接着另一个黑影出现了,难道这就是金尸?
只见这道黑影异常强壮,简直要比王秋月大出一圈,当王秋月站起身后,手中长剑顿时又燃起熊熊大火,布条形成的球体内火光更加炽烈。
就听一阵怒吼,土里钻出来的巨人朝王秋月冲去,王秋月长身而起,挺剑朝对方心口刺去,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对方根本浑然不觉,反而伸出蒲扇般巨大的手掌朝他兜头拍下,王秋月一个纵身跃起,就像壁虎一样趴伏在布条之上,离地至少有三米高度,金尸怒吼着朝他冲来,合身撞在布条之上,布条顿时印出了一个人体的轮廓,但金尸并没有穿透这个拼凑出的“布球,随后就被布条反弹而起摔落在地,王秋月就像是一头鹞鹰,挺剑翻越而下。
金尸却伸手抓住剑刃,只听一阵清脆的金属摩擦音,长剑弯成弓形,当长剑再度恢复原状,王秋月并没有洒脱的借力一跃而起,因为当他身形刚要展开时金尸另一只大手就朝他劈面而来,王秋月无法挣脱长剑,只能松开手,金尸便将手中长剑朝王秋月劈面掷去,他只能侧身躲闪,只听刺啦一声,长剑刺穿布条,朝白银宫人激射而至。
金尸力量极大,虽然只是随手一扔,但威力堪比炮膛中打出的炮弹,只见人影一晃,刘道士侧身拦在激射而至的长剑之前,他挥动手中的银管和附着烈火的长剑硬生生格挡一记,只听当啷作响,长剑斜刺里朝伤口飞去,随即摔落插在泥巴地里。
金尸抬手朝他双腿扫去,王秋月纵身跃起,再度攀附在布条上,他似乎有意避开出现破口之处,这次栖身而立的是与破口反方向的布条之上,金尸纵身扑上,撞在布条后又被反弹在地,这次不等他起身,王秋月怒喝一声纵身而下这次他手里多了一把长鞭,不等金尸落地,长鞭犹如灵蛇出洞,缠绕在金尸脖颈上。
王秋月落地之后随手抖动长鞭,只见鞭身形成一道波浪状,朝金尸滚滚而至,只听啪的一声大响,金尸的脑袋骤然脱离身体,但就在跌落身体前,他伸手“稳住”脑袋,接着又顶在身体上,王秋月手中长鞭再度出手而去,这次是对准金尸双腿,缠住后他用力一拉,金尸悬空倒地,并不算“稳当”的脑袋受到撞击后咕噜噜滚了出去,这次他没有来得及“稳住”。
一人一尸在布球里打的火热,外面看来犹如皮影戏一般,月上对刘道士道:“师公,三元大阵是什么阵法?”我对这个也比较好奇,因为看到现在就是一团布在作祟,除了将人弹倒两次,似乎没有任何辅助作用。
刘道士双目紧紧盯着“三元大阵”内颤抖的两方,嘴里缓缓道:“三元大阵又叫乾坤天地大阵,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布条,这是火云锦,非常罕见的冰蚕丝制成的,水火不侵,当冰蚕丝固定了这片区域,就意味着其中的人必然会使水火两种手法,我看王秋月必然是要用真火焚烧金尸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以火攻火之?反而要与之缠斗。”
“傻孩子,这只金尸尚且唯有失去行动能力,无论是以真火或是以水攻之,都能难做到完全制服对手,王道长正在想办法锁定他的四肢。”
“可是师公,既然火云錦水火不侵,可是金尸随手掷出的长剑如何能破布而出呢?”
“因为铁器就是火云錦天生的克星,世间万物无论何种体质,必然都遵循于五行之说,既然如此就有相生相克之物,火云錦可挡水火,但就是无法挡住铁器的轻轻一划。”
话音未落只见无头的金尸在地下翻滚剧烈,但因为没了脑袋,混乱中不成章法,长鞭绕着它的身体越裹越紧,逐渐它的行动更加艰难,到后来几乎再也无法动弹,攀附在高出的王秋月左手连连虚空劈出,就听轰轰作响,一股股真火喷射在金尸身体,真火起先只是零星燃烧的火点,随着王秋月出手的越发频繁快速,烈火在泥地上逐渐汇集而成一股较大的火焰,随后火势越烧越旺,但就像刘道士所言,燃烧效果更加强烈的真火却无法透过这薄薄的火云錦,随着烈火越烧越旺,金尸整个身躯都被真火掩盖。
以真火能量,金尸根本撑不了多久,王秋月大胜在即,问题是杀死这只金尸和治疗他师父的伤情有什么关系?
只见王秋月不断以功力催动真火,火势越烧越旺,而王秋月则继续往高处爬去,只听刘道士喊了一声:“不好。”
我也注意到了意外状况的出现,火焰烧到被铁剑刺破的布条缝隙处时便透体而出,虽然火云錦完全克制火焰,但这毕竟是真火,射出缝隙处的火焰就像是喷灯喷出的高度集中的火束,火焰强烈又集中,看着好似一把激光剑,而破烂的布条便在强烈高温的炙烤下开始发生变形,随后裂口的缝隙越来越大,老头立刻转身对手下门人道:“小子,立刻结法阵,金尸要出来了。”
我一听赶紧先人一步释放体内的精气球,接着吸入体内,瞬间只觉得精气神暴增,甚至双眼都是烁烁放光,简直爽到了极点,那一瞬间真有种恨不能金尸立马窜出来,我好抓着它一顿暴打的冲动。
只见白银宫人很快四散而开,各自站定一个区域,身体站得笔直,默然无语对着烈火熊熊燃烧的三元大阵,月上就站在老头身边,她继续问道:“师公王大哥既然能使用三元大阵,现在应该是很厉害了对吗?”
老头表情却有些凝重,他想了一会儿道:“这种阵法有利有弊,确是具有很强的法力效果,但……”说到这儿老头踌躇了很长时间才道:“这个阵法过于诡秘,从来没有人见过施法者在三元大阵里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但是你看王道长的身形是不是有点古怪。”
我朝趴在布条高处一动不动的王秋月望去,只见他四肢弯曲的斜趴在布条上,一眼之下给人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这是个大蛤蟆。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在精怪传说里,大蛤蟆确实是一种灵物,有火水之分,火蟾主管天下邪火,水蟾主管天下洪水,可如果把这个和王秋月扯上关系,那也实在是过于牵强了,但是看他的姿势行为又确实不像是人类所有的正常行为。阵台狂巴。
只听月上问道:“师公,金尸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么强烈的火难道还无法烧死它吗?”
老头叹了口气道:“说起来金尸也是可怜的人,这是冶炼金水的工人失足落入金水中被捞出后的状态,一般人落入水中就会尸骨无存被融为热气,但有的人体质特意,能承受极度高温,如果被金水入体而尸骨不化的天长日久就会化为金尸,除此也可称之为金妖或是金鬼,这种东西也不算是僵尸,但是一种极其坚硬的怪物。”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黄金铸成极其逼真的手从破洞中伸了出来,老头立刻对身后的门人道:“暴雨梨花。”
83、魂饲
只见白银宫人齐齐抽出身上的银管,随后他们用手转动银管一端,只见银管端头又伸出一截,但这一处却分为四根更细的管口,整个银管看来就像是一个路灯杆的模型,随即众人做好“准备发射”的状态。
金尸的手臂虽然是纯金所制,却也是燃烧着熊熊大火,整个金属表面已经发出点点暗红色,但并没有融化之象,僵持了好一会儿,只听夜空中响起了金箔撕裂之声,金尸的手逐渐往下移动,而随着裂口逐渐增大,烈火涌出的越发剧烈,甚至发出了嗖嗖声响,老头随即念起了古怪的咒语,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但老头的声音却浑厚异常,显然是运功之后的声音。
法阵都需要咒语驱动的,那种用几块石头一摆,就有生死门的说法纯粹是扯蛋,石头只能搭建出迷宫,是绝对无法造出八卦生死阵的,而月上也是低头无语、默然而立。
白银宫之人在全力运功,防备金尸蹿出法阵,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头戴狗皮帽子的吴柏成身体似乎有了动作。
所有在场的人中只有两人置身事外,就是我和吴柏成,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的视野极其开阔,能看到吴柏成身体的每一丝细微动作,之前他是双手有了一点小动作,但此刻他不仅是手动,甚至双脚也开始动了。
一旦双脚能动他随后他的动作就越发明显起来,甚至扬起鼻子不停在空气中嗅动着,难道是王秋月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他师父在今晚发生了好转?
这时金尸另一只手也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接着缝隙变的越来越大金尸的脚和半个身体都探了出来,随着它的一使劲,火云錦被生生扯开一条巨大的裂口,团结而成的真火瞬间大股涌出,虽然我离得很远,但还是感到一股炽热的劲风扑面而至,甚至我不得不用力站定双脚,才勉强不被这股热浪吹动身体。
只见没有脑袋的金尸整个身体从三元大阵中走了出来,但一瞬间金尸又被从后涌出的烈焰包裹,四周的野草在这种强烈的真火焚烧下瞬间化为灰烬被风吹散飞向空中,一片星星点点的暗火在空中飘动,烟火气息十分浓郁。
但烈火出的迅猛,消失也快,眨眼间就消失在空气中无头金尸又显露而出。
老头顿时圆睁双目怒喝道:“暴雨梨花。”只听“嘭”的一声,黑暗的空中顿时扬起一股哟如水幕般的针雨,只见无数细如牛毛一般的银针朝半空中激射而起,飞到金尸头顶时,金针力竭而坠,真就像是下了一场暴雨。
随即银针纷纷落在金尸身体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金尸在暴雨一般的银针攻击下浑身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花,粗壮的身体在大批银针的射击下被压得腰身弯下,只见脖子处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而它强撑着不倒,双脚已经陷入泥地中。
这暴雨一般的银针没完没了的射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结束,看到我是目瞪口呆,这要是对一个人射出,十条性命也没有了,看来白银宫对于王秋月还是很客气了,真要打起来虽然这哥们能力足够强大,但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如此强悍的攻击,就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
白银宫人不愧是龙虎天师门下的教派,手底下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我正满脑子胡思乱想,却见人影一闪,一个人突然出现,看衣着正是吴柏成,只见他稳稳落在尚且弯着腰的金尸背上。
按理说力量如此强大的金尸对这样一个中等身材人那简直就是手指头都能把他给弹飞,但金尸就是被吴柏成给压倒在地,只见吴伯成再度扬起鼻子似乎是用力吸了口气。
这口气居然在他身前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旋风,金尸身体上燃烧着的烈火被这股劲风卷带,股股钻入他的鼻子里,温度如此高的真火,他居然直接吸入身体内,吴柏成难道是不想再连累王秋月,所以选择了主动自杀?
但很快我就发现肯定不是了,因为虽然他吸入了很长时间的火焰,皮肤却并没有半点灼伤的痕迹,而金尸的身体虽然火焰逐渐减小,但金块表面反而出现了加速融化的迹象,而这具无头的尸体期初还不断挣扎,随着身体火焰逐渐变小,它也渐渐失去活力,直至毫无动静。
随即诡异的状况出现了,“吸干净”金尸身体火焰的吴柏成被“狗皮帽子”遮挡住的双眼闪烁出一阵橘黄色的光芒。
虽然他双眼上遮着一层厚厚的帽檐,但这种发自于人体的光线还是清晰无比的透射而出,老头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讶的道:“这是魂饲之术,这是魂饲之术。”话音未落只见三元大阵的布条上一阵晃动,王秋月跳到面对我们的布条上,接着只听“刺啦”一声,王秋月用铁刀在布条上割出一条裂缝,接着脑袋伸了出来。
看见他这张脸我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王秋月绝对算是帅哥,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但此时他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红杠,但这些红杠并非是用油彩涂画出来的,而是体内生成的红斑,只是这个斑块长的比较长、而且十分整齐,简直就像是大队长的标志,除此以外他眼睛也变的血红。
夜空中看到这样一张脸令人感到心里发毛,老头声音变的十分慌张道:“妖人,这是一对妖人师徒,他们在双修魂饲之术,立刻发射暴雨梨花。”只见第二轮梨花暴雨再度发射,夜空中再度闪烁万点银光,就像是一场暴雨从天而降。
就算是王秋月真的成了妖人,他又如何抵挡着万点银针?
只见他双臂一阵,三元大阵忽然消失了,其中压抑的烈火瞬间奔放而出,这个威力和炸弹差不多,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烈火腾空而起,瞬间将王秋月、吴柏成、金尸卷入熊熊烈火中,而银针虽然万千细密,却被这剧烈升腾的烈火和形成的冲击波扫荡的干干净净。
接着就见一道黑影瞬间冲入人群里,王秋月虽然面部已经恢复正常,但表情却极其狰狞犹如恶魔一般,他手中提着长剑恶狠狠的道:“你们这些人为何非要与我们师徒过不去,难道我金山门就是你们白银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见几人举起银管就要封王秋月穴道,他看也不看随手一剑挥出,身边数人要害中剑到底,顿时哀嚎声一片。
月上大惊失色道:“王大哥,你疯了?”
老头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疯了,丫头,你快跑。”
“不,我不走。”
“千万别再犹豫了,这里片刻也不能逗留,否则……”话音未落吴柏成笔直跳入人群里他扬起鼻子用力噏动,只见躺在地下的几具尸体古怪的抖动起来,接着每个人的喉头部位都冒出一丝丝的银色气条状物体,接着汇聚升腾,逐渐形成一个晶莹玉润的圆形球体。
这和我所修炼的“淬魂术”完全是一样的,原来每天晚上用来“淬魂”的居然是我自己身体内的气魄,想到这儿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在修练时被吴柏成这种诡人遇到,一鼻子下来,我就气息俱灭,气绝身亡了。阵台狂圾。
只见吴柏成再度猛然一口气,数颗气魄形成的精气球被吸入他的体内,而地下不停抖动的尸体,顿时都没了动静。
84、人、妖之分
“这两人修炼妖法,他们是妖人。”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白银宫门人顿时慌乱成一团,阵型顿时不复存在,有胆子小的转身就跑,胆子大的便手持银管进攻,只是王秋月的身手比之于他们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出剑就会有道士摔倒在地,而每当有人死亡,吴柏成就会立刻跃上用鼻子吸走人体内而出的气魄。
这恐怖的一幕简直让我怀疑自己身在地狱而非人间,这时在王秋月面前的道士面向智能,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他举着手里的银管瑟瑟发抖,根本连抵抗都不知道了,王秋月魔性大发之后连这样一个孩子都不能放过,他举起了鲜血淋漓的长剑,就听老头厉喝一声道:“王秋月有种你就朝我来,这里所有人的气魄是我的最强,只有我才是你的目标。”
月上急道:“师公。”
“丫头,听我的话赶紧走,师公办完这件事后就去找你们,白银宫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师公……”
“月上,你要听师公话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立刻走。”说罢他又对我道:“小伙子,我看你很好,是个乖孩子,月上就拜托你送去江西龙虎山了。”
我心道: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帮忙跑腿的人了,但看王秋月这个状态,如果我不管这事儿,小姑娘是不是能活还是两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能见死不救。想到这儿我跑到老头面前道:“您既然信我,我就一定做好这事儿。”
“嗯,拜托了,一定不能让大宫主有任何意外,小伙子,好人必定有好报。”老头道。
“师公……”月上的眼睛里满是眼泪。
老头却慈祥的笑道:“孩子你很好,很听话,但是白银宫不可一日无主,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切记人心险恶,决不可轻信他人。”
“月上记住了。”
烈火中王秋月冷冷道:“遗言交代完了没有?”
老头道:“白银宫子弟保护大宫主安全撤离,结大战法阵。”十几名没有逃跑的白银宫人立刻重新站定方位,能看得出来这些年轻人内心其实都很恐惧,但面对已入魔道的王秋月丝毫未有畏惧,仅凭这点就足以让我敬佩。
这些人挡在我们身前,这就是以生命为他们的大宫主撤退拖延时间,不能让这些人白白牺牲,想到这儿我拖着月上就跑,只听身后老人的声音清晰传来,两方人立刻打成一团。
月上是边跑边哭,很快我们跑到了田垄尽头,我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上了车后发动油门就走,向前疾驰很长一段路,不见异动,我高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于是安慰女孩道:“大宫主,你别难怪了,如果你能安全回去,刘道长他们就没有白白牺牲。”
“我的门人全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捂着脸放声大哭,小女儿态一览无遗。
我叹了口气,从这点看王秋月的神经还是非常大条的,幼年时整个门派遭到覆灭,他却并没有因此消沉,反而坚定的要光复门派,甚至不惜身入魔道,如此坚决的心意虽然我不敢苟同他的行为,但是这份决心、勇气、胆量真的让我感到惊讶,这是个能做成大事业的人,如果今晚这起屠杀事件能够被他掩盖住,金山派将来必然会有东山再起那一天,反观月上,遭遇挫折精神基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这样即便她能平安返回,将来还能有什么出路,无非出家当个道姑而已。
想到这儿我劝她道:“你也要想开一点,人生在世总有生死离别,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可是我看你和王秋月的关系其实也不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还有刘道长说魂饲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秋月在修炼妖法。”
“没错,正是因为师公看出他在修练妖法,所以他干脆就对我们痛下杀手了,魂饲就是食用魂灵的一种手段,在妖法中,魂饲是可以提升阴寒之力的。”月上道。阵庄找技。
我忽然想到在东林市时曾亲眼见过鼠妖吸食灵魂,用以修炼受伤的躯体,吴柏成此时的状态和鼠妖完全一样的,想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了道:“看来王秋月真的是身入魔道了,他原来是降妖除魔的道士,现在成了这样又如何在道门中立足?”
“他绝不可能再在道门中立足了,回去后我就找大师伯,让他将这件事告诉天灵道人,让他们抓捕……”话音未落就听“咚”的一声大响,车身发出剧烈摇晃,车顶出现了两道清晰的鞋底印记,我下意识的一脚踩在刹车上,只听刺耳的摩擦音发出,站在我车顶的那人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居然是吴柏成,落地之后他翻滚两下便迅速稳定身形,站在地下,转过身后脑袋上的帽子已经脱落,只见一对眼睛的瞳仁小的犹如黑点,其余全是眼白,如此整个面线特别诡异,夜色中他的眼珠闪烁着点点寒光。
我急打方向,车子几乎侧翻从吴柏成身边绕过,他背负双手并没有躲让,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道:“这个老妖精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说话时透过倒车镜,只见吴柏成纵身上了国道旁茂密的防风林,就像一只大猿,在树林中闪转腾挪如履平地,而且速度极快。
我慌张的道:“这个老妖精速度比车子还快。”
月上反而比我还要镇定道:“就算是利用自己的元阳之气修炼,都会对身体产生促进,何况他一次性吸入了如此多人的元阳之气,能力之强可想而知,而且……我师公能力远超常人,元阳之气被他吸走之后效果更是倍增。”
只见吴柏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我的倒车镜里,这说明他已经赶上了汽车,接着车大灯前人影晃动,吴柏成再度拦在车头前,这次距离太近,车速又快实在来不及避让,我一咬牙加着油门笔直冲了过去。
到了跟前,吴柏成猛然一拳狠狠砸在车头前的引擎盖上,就听轰隆一声大响,甲壳虫饱满的车头就像气球一般瘪了下去,急速奔跑的轿车也是立马停住,我们坐在车厢里和吴柏成六目相视,就听玻璃发出喀拉拉的声音,许多细小裂纹在车窗玻璃上蔓延,崩的一声脆响,吴柏成的手穿透玻璃直接朝我面上抓来。
我反应也不慢,侧身躲开这一抓,对月上道:“快跑。”
碎裂玻璃声响中,一整块玻璃被他扯了下来,吴柏成的眼睛已经无法看见眼珠,只能看到两道入手点一般的光芒。
廖叔说过人肉吃多了后眼珠子会在夜晚闪烁红光,吴柏成吸食人的灵魂,这必然也是他眼睛光芒的由来。
下了车子之后我们立刻朝反方向跑去,猛然间身后劲风大作,来不及多想我一把将月上推倒在地,自己也趴在地下,只见一块大玻璃从我们脑袋上飞了过去。
不等我们起身,吴柏成身影晃动,就已经拦在我们身前,我正要起身,脖领子就被他一把抓住,顿时连气都透不出来,到这份上也没退路了,我狠狠一拳打在他脖子上,没想到吴柏成下巴一抵,我的手就想被铁箍夹住一般动弹不得。
接着看样子他就要吸气了,我日你个大爷的这么便宜就像要老子的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也是灵机一动,在最危急的时刻想到了保命之法,我举起食指、中指一下插入他的鼻孔里。
85、逃婚者
吴柏成正要吸气的力道顿时被我阻断,那一瞬间,他眼睛发出的光芒瞬间变的黯淡。
能以这种扯蛋的手法破了妖术,估计天下只有我一个,但这丝毫不值得我骄傲,因为我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住了,吴柏成另一只手就朝我面门抓来,关键时刻我耳朵里只听嗖嗖声响,月上吹出银管的渡劫金针,准确无比的穿入他的关节穴道,他移动的手顿时悬停在半空中。
我咬着牙猛然用力扯出了被他下巴夹住的手,随即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喉咙上,吴柏成虽然修炼妖法,但毕竟还不是妖精,中了我一招后顿时浑身一震,他蹬蹬向后退了几步,而我从他鼻孔里抽出来的两根手指湿漉漉的,只觉一阵恶心,但到这份上我也顾不得恶心了,赶紧跑吧,这时候想要命就得看能不能逃走了。
然而吴柏成的速度比我们实在快了太多,眨眼间又拦在我们面前,月上对准他发射金针,他反应极快,伸手用手掌挡住金针,这人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痛感,左手手掌被五根金针刺穿却根本不觉得疼痛,径直朝我们走来,我深深吸了口气,猛然用脚铲了一下泥巴灰,朝他脸上踢去,趁吴柏成闭眼躲避时我抄起地下一块砖头上前就冲他脑袋砸去。
他似乎能靠耳朵分辨攻击方向,身体只是微微让开,我这一砖头就拍空了,但力气实在用的过大,以至于我没刹住脚步,踉踉跄跄正要朝前跌去,猛然觉得脖领一紧就被人从后拎了起来,接着吴柏成将我举到面前,那可怕的鼻子就要再度释放他的魂饲术,这次没等我再度用手插他的鼻孔,猛然一阵劲风从我身边穿过,狠狠打在他的肩膀上,吴柏成腾空而起摔倒在地,而我也被震得飞出一截摔了个七晕八素。
出现的的这个人居然是王秋月,只见他眼眶已经完全变得乌黑,表情也是狰狞恐怖,夜色中他直勾勾的瞪着我,一个吴柏成我已经是力不从心,这下又出现了更狠的角色,看来我就要毙命于此了。
想到这儿我万念俱灰,然而王秋月却咬着牙道:“趁我还能控制自己,你们快走。”这时吴柏成也缓缓站了起来。
我忍住身体的疼痛转身带着月上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百忙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吴柏成似乎已经被王秋月定住了身形,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在路上遇到了一辆拉树苗的园林公司的车子,见我两一副是魂落的模样,司机还算不错,让我们上了他的车头,一路将我们送回市区里,我是惊魂未定道:“大宫主,咱先歇歇脚,然后我再送你回江西龙虎山成吗,我现在整个人简直是魂飞魄散,路都快走不动了。”
“我想师公了?”说罢她放声痛哭。
这位大宫主没有丝毫首领的范儿,说哭就哭,而且是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虽然大清早的没几个人,但还是让我感到异常经常,做贼似的左右望了一圈道:“别哭了,别把警察引来了。”
“警察来这儿干嘛?”她哭着道。
“大清早的你一个女孩子站在这儿哭,人家肯定会怀疑的。”阵庄农扛。
“我哭我的,他们有什么可怀疑的。”
和这姑娘是真说不清楚了,我简直是满脑袋的黑线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道:“咱们去吃早点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肚子一点都不饿,我就是想师公了。”她哭的越发伤心。
“我送你会江西龙虎山后你再哭成不成?”
“不回去,我坚决不回去。”
“这可是你师公亲口托付我的事情,不办成这怎么办?”我道。
“这次回去我就要和他……”说到这月上脸顿时红了,表情也似乎有些害羞道:“我不想和那个男人结婚。”
“啊……”我嘴顿时张得老大道:“难道你是逃婚出来的?”
“是,这次师公带我出来就是为了逃婚的,他也知道我不能嫁给这个男人,所以我不能回去。”
“你不回去怎么办?毕竟白银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需要人通报一声吧?”
“我不管,总之我不要见到那个男人。”她顿时显得十分烦躁。
“好,我不提这事儿了,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哭了,否则我肯定立刻把你送回去。”她委屈又无奈的点点头。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讨她喜欢,我其实是个比较八卦的男人,于是就在心里合计她的“未婚夫”,估计十有**是个花心但极有权势的“道二代”。结姻盟本来就是小门派巴结大门派最重要的手段,看来这小姑娘的父母一点都不体谅她。
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那怎么办?天下之大这就没你立身之地了?”
“师公是除了爷爷最疼我的人了,现在他们两都走了,我真的没人管了。”说罢看样子她又要哭。
我赶紧道:“你放心,我不是还在吗,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你。”她抽抽噎噎道,刚和她见面,多少还能感觉到一点“门派负责人”的气质,这下是“原形毕露”了,根本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想到这儿我无可奈何的道:“既然如此你先去我家住两天吧,鼠妖就在我家里,有它在你肯定是安全的。”我道。
“你说老鼠爷爷住在你家里?”她半信半疑道。
“你去不去吧,不去就算了。”我道。
“我去,不去还能去哪儿?”她道。
于是打车去了我家,我妈见我又带回来一个姑娘,顿时乐的嘴都合不拢,连连拍我的肩膀,那意思也只有月上这样的小丫头看不明白,我有些尴尬道:“老妈,你别看到谁都以为是怎么样,这小姑娘是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是,我明白,你放心吧老儿子,你妈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说罢她将我拉到厨房里小声道:“这姑娘可比闵贝贝还要漂亮,你也老大不小,该谈一个了。”
“你有完没完?这不是我女朋友,以后别看到是个女的都以为是我女朋友。”
“你有病啊,不是你女朋友尽往家里领?”老妈道。
“这不是遇到麻烦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没见你帮助过男的,怎么在你这儿出事儿的全是漂亮小姑娘?”
论絮絮叨叨的决心,我绝对不如老妈,我不想再和她在这事儿上辩论道:“随你怎么想,总之你别把她当成媳妇对待,之前那个可能还有点希望,这个彻底没戏。”
“为什么,你也漂漂亮亮的,配谁不成?我看这小姑娘不就皮肤好点,你和她……”
“妈,你有完没完?烦不烦人啊,先这样我出去办点事情,你把人照顾好了。”说罢我落荒而逃。
不过出门确实是有事情要办,那根五雷镇尸杵也该还给我了,所以我得和这个苟云生当面谈谈,于是打车去了大发财金店总部所在,问清楚苟云生所在的办公室很轻松就找到了他,这是个四十岁刚出头的人,白白胖胖,脑袋微凸,总是一副笑眯眯与人为善的表情,坐下后他和颜悦色问我道:“你们是哪家公司的?来谈什么业务?”
“我是修理厂陈主任介绍过来的,据他说他曾经卖给你一根棍子,这根棍子恰好是我的?”
听了这话他顿时惊呆了,我两对视片刻,他忽然起身就想跑,我虽然不是啥武功高手,但还能让他逃脱了,一把掐着他脖子就将他掐回了座位道:“你要是聪明就把棍子交出来,否则我要你命。”
86、睚眦头
“这根棍子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求求你饶了我,我一定配合你取回这根棍子。”他惊慌失措的道。
“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把这根棍子怎么样?别他妈和我扯淡,说实话,我的东西到底被你弄去哪儿了?”我声音很大,把苟云生同事都给招惹了过来,甚至还来了两保安,这孙子哪敢声张,赶紧把看热闹的人和保安劝走,关上办公室的门道:“小伙子……”
“我是你大爷。”我厉声道
“是,您是我大爷,亲大爷,这总成了吧。”他陪着笑脸道。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把棍子拿出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根棍子现在是真不在我手上,但凡我能交给你也立马拿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你把我当猴……”
“您先别气,听我把话说完,这根棍子确实是从我手上出去的,但是我接到老陈的电话就准备把棍子赎回来,没人想找麻烦,但对方死都不肯还我棍子,我说这件事已经被人事主知道了,您猜这个混蛋怎么说?”
“赶紧说,没人想跟你废话。”
“收棍子这个混蛋说这根棍子叫玄黄无极战天棍,是姜子牙封神后巨石崩裂后掉出来的,是法器的一种也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兵刃之一,这种棍子天下只此一根,之后葬于姜子牙的坟墓之中,所以是百分之百的古董,如果这是您收藏的藏品,只要提供出相应的购买证明,已经证明这根棍子是从合法渠道得到的证据,他就会立刻将物品完璧归赵,并且赔偿您的损失费,可如果您无法提供这些证明材料,他就认为这根东西是从墓穴里……”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些孙子有恃无恐,明知道我要找上门都不愿归还赃物,原来他们早已认定我就是个盗墓贼,所以这种事情我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这帮混蛋真是老奸巨猾啊,这根棍子来的路道确实不能算正,在望北村那次行动中,按道理说所有的古董器物都是属于国家的,但这根棍子我们却截私留了下来,吴彪他们就当是没看见,所以这根棍子还真不能通过警方去收,否则搞不好就会把吴彪和那位考古研究所副所长拖下水。
想到这儿我无语了。
苟云生是何等眼力,眼见我无言以对,便假作好意的上前安慰我道:“您别担心,如果需要我可以陪您去一趟,您当面和对方谈,如果这确实是您的藏品,那他当然应该还给您。”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人脸上的笑容堆满了老奸巨猾的感觉。
我真想劈面一拳打过去,当下经历忍住内心的愤怒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估计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已经上了今年的春拍会了,两天后就要举行了,而且根据我收到的消息,这根棍子很受欢迎,已经至少有七名卖家表现了想要收藏的意愿。”
我简直都快气疯了,这是活生生的被人欺负啊,可我又能怎么办?想到这儿我道:“是哪家拍卖公司?”
“哦,是罗珊国际,这家公司您应该是听说过吧,也算是中国最大的拍卖公司了,这根棍子就落在罗珊国际的手上了。”
“我猜这些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否则就凭你这样的能有这种胆量手段?”
“您说的太对了,我说白了就是个下三滥,但这些人你别看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其实比杀人犯都狠。”
“你也别急着撇清,这事儿咱还不算玩,如果棍子拿不回来,我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除了放狠话我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我希望您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听了这句话我真想对准他的嘴巴狠狠一脚,但我知道打死他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无奈的离开。
之后我通过朋友关系了解了拍卖的流程事项,得知罗珊国际会将部分春拍器物做现场展览,于是我去展厅看东西,进入这里的人必须提供有效的身份证件,并且证明自己收入证明,这可难不倒我,因为我的身份可是大有来头,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并且有代表作,当他们的人经过调查确认无误后,我买了票就进入展厅了。
这一层巨大的纯玻璃搭建的方盒子形的空间,里面是后现代主义的简约但不失大气的装修风格,偌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长方体大理石条,石条上则是一个个的玻璃罩子,罩子里真的摆放着待拍的藏品,各种各样的器物,什么瓶瓶罐罐、佛像彩雕,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但我并没有看见五雷镇尸杵,难道是我看漏了眼?
正当我准备重头再来一次时只见展厅外走进来三个人,当我无意中看到其中一人的头发,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只见这人满头头发又粗又黑,但是非常蓬松,满头头发就像是顶着一顶黑帽子。
其余两人一个梳着马尾小辫,一个剃着板寸头,原本的发质都被遮掩,很难一眼看出问题。
但是这个人的问题可就大了,这种头发又叫睚眦头,如果是女孩子可能还好,但是男人长了这种头发,尤其是满脸凶相的男人长了这种头发,那就说明这是个非常凶狠且心眼不大的人,因为睚眦就是上古凶兽的一种,以睚眦命名的发型可想而知他的性格了。
而且这三人明显是满眼凶光,从这三人目光轨迹分析,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看藏品,而是在观察安保人员和报警器的位置。
结合三人的头发与他们的眼神我百分百可以确定这是来抢宝罪犯,想到这儿我心里顿时开心到不成,于是赶紧寻找个安全的地儿,我看到大厅里隔出的偏厅有一张非常坚固的橡木桌子,上面摆放着精美的茶具物品,正要装模作样的走过去,就听一个人道:“杨先生吗?我是罗珊国际专门负责业务的工作人员,想来了解一下杨先生是否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这人真是不开眼啊,肯定是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希望忽悠我来购买古董器物,想到这儿我不动声色的上前和他招呼道:“是啊,正是因为感兴趣所以过来看看。”
“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藏品。”
“你们的藏品全在展厅吗?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一些更有意思的物品?”
“当然有了,其实每一家拍卖公司在举行拍卖时都不会提前透露本公司最有价值的藏品,能放在大厅里展览的实话说都是具备一定价值,但市面上比较容易见到的物品。”
“那就带我看看你们的私藏之物吧,说实话展厅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当然可以,我们设有专门的VIP尊贵包间服务,请您移步。”说罢这人带着我朝一处挂着“闲人免进”指示牌的大门走去,进门之前我看了那三人一眼,只见“睚眦”头那人站在一尊玉佛前,手已经伸进了怀里。阵叼冬号。
进入隔间只见是一处不算大的房间,里面铺着地毯,有双人做的的真皮沙发,电脑等物一应俱全,这人泡了一杯等级很高的龙井茶放在我面前后又取出一本图册道:“您过目。”
这本图册的大封面居然就是用五雷镇尸杵,背景是一片炫目的宇宙空间,金黄色的五雷镇尸杵横在星云中,平添一分炫目的神秘色彩。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五雷镇尸杵之后却有一张金光闪闪的面具。
87、战神套装
“我能问下这是什么东西?”我指着五雷镇尸杵道。
“哦,这是我们今年主拍藏品,很多买家都对这个器物感兴趣,这叫玄黄无极战天棍,据相传……”这人加油添醋的将苟云生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假装不信道:“姜子牙封神不过是神话传说,你说这根棍子与姜子牙有关,就等于说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这人似乎知道我要如此这般的质问,冲我竖起大拇指道:“您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之前所说的只是关于这根器物的神话传说,玄天战棍在史料中是有明确记载的,这是属于冉闵大帝的兵刃,当然不仅是玄天战棍,这张熊王面牌也是冉闵大帝的器物,当年这位汉族战神就是面带金盔,手持战棍力战胡人保我北方汉人天下的。”
“冉闵?这人是谁?”我历史学的并不是很好,有些不解的问道。
“冉闵是五胡乱华时期建立政权的一名武将,当时南迁的人超过了半数。留在北方的人命运很悲惨。有一个胡人皇帝叫石虎,这人极其残暴除了屠戮汉人之城,奸淫汉人之女,还将数万平方公里土地划为其狩猎围场,规定狩猎围场内的汉人不得向野兽投一块石子者,否则即是“冒犯了野兽”,会被立刻处死,被杀或被野兽吃掉的人不计其数,汉人的地位在石虎眼里连野兽都不如。当时北地绝大部分汉人实在无法生存,纷纷南迁,遍地都是胡人,汉家子弟几欲被尽数屠戮殆尽。””
“到公元349年,冉闵屠胡之前,迁居中原的胡人高达五六百万,数量上相当惊人,而匈奴人刘渊和羯族人汲桑石勒等合流,胡人铁骑横扫了整个黄河流域,并建立了后赵政权,但仅仅一年后,冉闵便歼灭数十万后赵胡军,推翻后赵王朝,大帝致书各地,号召汉人起来杀胡人复仇,随后全国各地的汉人纷纷起兵,相应冉闵,仅邺都一地被杀的胡人就高达20几万。”
“冉闵大帝推翻后赵政权后,率领汉族军队四面出击,与盘踞中原各地的胡人政权强攻硬打,数百万胡人被中原人们驱逐,正是在血性的冉闵大帝使胡人不得已而大返迁,并反制屠杀霸占中原百余万胡人死亡,胡人数量大减,汉人恢复增长。胡人见识了汉人血腥报复的可怕不得不向汉人寻求合作,汉人从事农耕,胡人则充军打仗。这才开始了和睦共处。”
这人口才极好,一番话说的我是热血沸腾,对这位冉闵大帝佩服的五体投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道:“你们怕是编故事忽悠人买这根棍子吧?如果冉闵真的建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会籍籍无名?按你这么说他的功劳可比岳飞大太多了,一手挽救了汉家河山,驱逐鞑虏,我看中国历史上除了汉武帝没人能和他比了。”
“您这个疑问非常具有专业性,一看就是经常研究历史知识的老玩家了,如果论名气甭说汉武帝、岳飞这样的汉族英雄了,就是比韩世忠他都不足够,这是因为前者都是率领汉人抗击异族并取得胜利的,说白了宣传这些人能证明一点,咱汉族人还是很能打仗的,这没啥问题,美国人不天天搁哪儿吹牛逼他们武力天下第一吗,也没见谁指责他们,但冉闵不光是驱逐了鞑虏,他还屠杀异族人,这个行为在当时那个年代看来无可厚非,但咱现在可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所以确实不太容易竖立这样一个英雄,虽然对于那个年代的中原汉人而言他当之无愧就是救世主。”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道:“您知道我就是回族人,其实我说的异族人里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我赶紧转移话题道:“您说的没错,咱现在可是一家人,而且国家对于少数民族的政策还优于本族人,可不敢说异族这样的字眼,搞不好就被公安机关处理了。”
这人哈哈大笑道:“您可真是太幽默了,不过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说实话不谈这个话题的话我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回族人,早就被汉人同化了,这说明政府对于少数民族的好是掏心掏肺的,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把本都忘了。”说罢我两同时哈哈大笑。
笑声未歇就听屋外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报警铃声骤然响起,这人面色立刻就变了道:“坏了,有人抢劫。”
这点丝毫不出我意料,所以也没啥惊讶的,正打算出去看热闹,就听门锁“啪嗒”一声,他道:“咱们这的锁就是电子防盗设备,一旦触发了警报系统,门锁会在第一时间锁死,咱们都出不去了,真是很抱歉杨先生,让您受到惊吓了。”。
“这么说抢东西的也没法离开了?”
“肯定是走不了了,防盗锁是用钛合金制成,玻璃是防弹玻璃,他们用火箭筒都炸不开的。”这人颇为自信的道。
我们所在的房间是一扇酒红色的门,门头处是一块半透明的毛玻璃,只见一个人影在玻璃窗前晃动,接着又是轰然一声,玻璃窗哗啦一声,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防弹玻璃质量真心不错,接着大门发出咣咣声响,外面的人似乎是要将门撞开,这人很紧张道:“这帮疯子不会破门而入吧?”。
“你怕什么,这门不是非常坚固吗?”我道。
“万一有点质量问题呢?咱两可就是这个疯子手上的人质了。”他不无担心的道。
“那也没事,你把战神套装取出来,咱穿上以后借着冉闵大帝的威风说不定直接替警察摆平这些抢劫犯了。”
“如此珍贵的物品能搁在这儿吗,都放在保险库里,我这种级别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看看图册。”他叹了口气道。
随即屋外的人又对准门上的玻璃轰了一枪,借着用枪把不停撞击门上的玻璃,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实在不多,忙活了一阵门没打开,把警察等来了,这三人估计是被安全门封锁在大厅里,这就是瓮中捉鳖啊,太惨了,难道这三人是现实中的笨贼一箩筐?
只听屋外警察用扩音喊着政策口号,而屋里三人似乎并不着急一人继续用力敲打我们所在房间屋门,一人则对屋外的警察道:“都别乱动啊,否则老子就开枪自杀。”
听了这个说法我更加确定这些贼绝对是笨到无可救药的笨贼,否则连这种缺德点子都能想出来,简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警察似乎也感觉到了三人智商实在堪忧,所以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道:“请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保证不会有人受到伤害。”。阵叼夹扛。
“都别进来啊,别以为我是开玩笑。”这人道。
这时不停撞击门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只听一个人低声道:“屋里的兄弟,我知道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东西,那根五雷镇尸杵对吗?你先把门打开,我有办法帮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物件。”
这话可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一状况的?想到这儿我道:“你是谁,毫无来由的帮我为什么?”。
“你要是还想要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把门打开,否则一旦春拍开始,除非你愿意花大价钱买回属于自己的物品,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带走它。”
业务员惊恐的对我道:“杨老板,你可千万不能开门,否则他会杀死我们两人的。”
“我可以保证两件事,第一杨道长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第二我保证你的安全,咱们萍水相逢,我何必要伤害一个无辜之人。”。
这人说话的腔调一点都不像是个“笨贼”。
88、干尸销售
而这三人似乎也不担心警方的强攻,看样子他们似乎对于我的选择很有把握,知道我必然会开门放他们进来,所以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只能听见屋外警察劝降的口号声。
应该说是他们的“沉稳感动了我”,这些人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劫匪,想到这儿我打开了门,以我定蛇术的能力,还真不怕他们出幺蛾子。
打开门之后只见满头“睚眦发”的人当先走了进来,之后是他两个兄弟,进屋后他们将包裹随手丢在地下,小辫子将门关上,随后从包裹里取出一张类似于锡箔纸的东西贴在墙壁上,“睚眦发”则对我伸出右手道:“杨道长吧,久仰久仰,我叫赵子轶,湖北伦华道的。”
我脑子有些发蒙道:“湖北伦华道和武当山是什么关系?”
他笑了道:“我们的关系是采办与买卖的关系,武当山道士用的铁剑都是伦华道所制。”只见小辫子已经把锡箔纸完全贴在门框四周的墙壁上,随后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用棉球蘸水阴湿和墙壁粘合的锡箔纸,我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再干什么,难道准备放投影电影?
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就见赵子轶伸手站在年轻人的脖子上,他一声没吭,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我道:“你说过不伤害他的?”
赵子轶呵呵笑道:“我这可不是伤害他,而是避免他承担责任,如果他是好端端的领着我们去寻找物件,这就是犯罪了,但被打晕这事就与他无关了,你说呢?”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不禁疑心顿起道:“赵兄,你是如何知道我来这的目的?”
他微微一笑道:“这也是凑巧,当时杨道长在树林中寻得玄天战棍时,其实我们的人就在距离你们不远的地方,他们去是为了寻找这根棍子,但慢了一步,被你们先得到了,这之后我们就不在关注玄天战棍,但七天前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洞灵真人手上有一把剑失踪了,后来得知是被他二公子偷出卖给了罗珊国际,这可是洞灵真人的镇派之宝,于是就和罗珊国际交涉,但这家公司很不给面子,反过来诬陷洞灵真人盗窃国宝,并声称如果再纠缠不休就报警让警方介入处理此事,洞灵真人其实易与之辈,就将这事儿告诉了我们,这次来是帮他取剑的。”
我有些诧异道:“你们算是雇佣兵性质的组织?”
“当然不是,我们算是中国最大的兵器制造商,洞灵真人丢失的铁剑就是伦华道锻造出的。”他道。
话音刚落只听屋外铁门传来咔咔做响声,随后是警方嘈杂的声音,我道:“这下怎么办?你们有对付警察的办法吗?”
他没有丝毫慌张道:“别理他们,这些警察进不来,这里的墙壁都是钢筋混凝土的,用炸弹都炸不开。”
“可门是木头的。”
话音未落就听屋外的警察道:“屋子里的犯罪分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要采取强攻了。”阵土农亡。
只见赵子轶面不改色对我道:“我在这次春拍会上的图册见到了玄天战棍,就知道你可能也被这个无耻的公司给坑了,真没想到今天过来就见到了你,真是太巧了。”
“是真巧,问题是你们伦华道既然是专门打造兵器的,那也不是什么犯罪组织,出头帮人来抢东西,不是自找麻烦吗?”
“每一样神器从伦华道里出来都是具有唯一性的,世俗之人不知,将此物做古董收藏,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是要出人命的,你还记得藏着玄天战棍的那具尸体吗?他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被棍子妨死的。”这时屋外的警察已经将木门打开,和我们隔着的也就是一张薄薄的锡纸,我是真搞不懂贴这么一层纸罩住门框有什么意思?
就在我已经准备好“举手投降”是,锡箔纸印出几处手印,屋外的警察似乎是要将锡箔纸推开。
他们和我想法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薄薄一层纸,即便是锡箔做成的,无非也就是一根手指捅破,可当他们用手上去用力推了几下后才发现墙壁上糊着的薄薄一层纸居然毫发无损。
随后锡箔纸上的手印越来越多,三四名警察同时用力都无法推开这薄薄一层纸,随后警方又换成了撞门锤,圆柱形的锤头在薄纸上连撞数下,纸层却毫无破损。
这下我知道了,这东西绝不是一般之物,必定是伦华道里的神器,赵子轶当然知道警方是绝不可能进入的,对于屋外传入的嘈杂声根本就是充耳不闻道:“杨道长,你知道罗珊国际用这种缺德的办法搜集了多少好物件?古董器物本就很难说清来历,一旦到了他们手上,无论什么原因,只要他诬陷你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宝物,你就无言以对,但是东西进了他们这儿,找几个专家开张证书,摇身一变就成了合法收藏,你打官司都没有出路。”
“是啊,真是太缺德了,可咱们那这样的老流氓真没办法,打官司他有整个的律师团,还能怎么办?”我皱眉道。
虽然警察进不来,但这并不表明我们就万事大吉了,因为如何出去是个大问题,况且警方总是能想到进来的办法,天大的麻烦总有解决的办法。所以赵子轶等人被抓捕只是时间问题。
但赵子轶似乎并不担心,示意小辫子从业务员身上搜到钥匙对我道:“杨道长,你知道这间屋子里最大的功用是什么?”
“难道我们的宝物都藏在这间屋子里?”我有些惊讶,这手段可算不上高明。
“那当然不可能,但是这间屋子里确实藏了罗珊国际一个大秘密,所以咱们得让让这个秘密水落石出,大家共同分享。”
看他的表情充满了讥讽神色我道:“能被人知道的就不是秘密了?”
“这间屋子专门用来接待一些大客户,第一次进来的比如说像你是有培养潜力的潜在客户,他们会提供给你一本图册,里面都是展厅所没有的古董物件,如果你在罗珊国际的消费超过了一千万,那么再进这间屋子就能看到这样东西了。”说罢他推开两处沙发,掀开地毯,只见地砖上有一处锁孔,赵子轶打开锁孔后揭开瓷砖。
这东西少了一块整体就出现了破绽,于是三人七手八脚的扒开六七片瓷砖,本来我以为下面会出现一个洞口,可下面露出的居然是一处计算机按钮,赵子轶道:“您开眼啊。”说罢按动了一个红色按钮。
只见房间里光彩流动,四周墙壁上居然出现了图像,难道这整间屋子里的墙壁都是显示屏?
随后只见墙壁上开始显现出一幅幅的图片,全是一具具经过特殊处理的干尸,有男有女,这些尸体都身着合身的颜色鲜艳的衣服,身上挂满了金银饰品,赵子轶道:“这是这些年兴起的一种古董收藏叫尸观,就是将近千年的干尸以彩衣装饰,收藏干尸的人办地下尸展,互相展示自己收藏的干尸精心打扮之后的状态,甚至还评花魁。”
听了这话我只觉得一阵恶心道:“就这些还评花魁?”
“人吗,总是想办法给自己增加荣誉,不足为怪,但罗珊国际是最大的干尸供应商,这可是真正盗墓贼干的勾当,只要我们把这事儿捅出去,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89、尸骨油画(上)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弄一些干尸在那儿比美?”
“如果说人没有病,你能信吗?这门生意就是罗珊国际最赚钱的行当。”赵子轶冷冷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对警方揭发这帮真正的盗墓贼?”我道。
“如果真的打算揭发他们,我就没必要再来了。”赵子轶笑道。
“明白了,找到证据以此要挟罗珊国际?”
“没错,对付这种缺德货就要用缺德的办法,来之前我连他们老总的电话号码都弄到了,就等着搜集完证据后打电话给他们。”说罢赵子轶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经过一番交谈后,对方明显是服软了,只听赵子轶道:“那么警方要破门而入这怎么办?我可挡不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对方问了他句什么话,他呵呵一笑道:“当然没带枪,我又不是犯罪分子,怎么会持有枪械?好,我等你过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警察在你先一步进来,别说我卖了你啊。”
接着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和我聊天,我惊讶的道:“如果你没用枪,我听到的那几声爆炸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他取出一个打弹弓道:“就是这玩意,我带了两颗铁砂制成的爆裂弹,用弹弓打出去就成了,干嘛要用枪啊,那玩意抓到就判三年。”
屋外的警察什么法子都用上了,但就是无法突破那薄薄的一张金纸,我实在觉得好奇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坚固呢?”
“这是取五金之精华锻造的不破之门,你别看只是薄薄一张纸,用来锻造金纸的金属材料都是以特殊手段提取的,能得一克都是极为不易,指甲大的一块甭说用撞门锤了,便是万斤巨石从高空坠落都无法使之变形,是世上最坚硬的金属物体,以童子尿黏于门框上甭说他们,就是十头蛮牛也无法将纸弄下来。”
“这东西可太神奇了。”我道。
赵子轶笑道:“别人说这话尚且情有可原,杨道长说出来就不对了,您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什么精彩的事情没见,何必为这点小物件而感到好奇?”
“这可真不是小物件,天下工匠的奇门手段都是值得敬佩的。”这话是我由衷而说,赵子轶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却连连头,看来我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屋外警方白白忙活了很长时间却毫无办法,很快罗珊国际的负责人亲自来到了现场,他装模作样的了解了一番情况,在这个过程中发了一条短信,提醒赵子轶关闭视频录像。阵土农号。
这孙子找的借口也挺有意思,说我们是他家里的亲戚,因为借钱不着跑来这儿闹事的,所以“他也能理解我们的行为”,我差点笑喷了。
这种人当然是有关系的,所以警方也就半信半疑的离开了,赵子轶的人揭下这扇“不破之门”,只见屋外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黄色夹克衫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见我们他表情非常自然,一副见惯大风大浪的做派和我们分别握手,之后我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人倒也痛快,满口答应,接着让人取来了两样古物,我的自不必说了,赵子轶的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青铜剑。
这人道:“赵先生,物件是完毕归赵了,不过我想问一句,这把剑到底有何神奇?”
得到了所需要的物件,赵子轶表情也缓和了一点道:“这是伦华道铸于周朝的名剑,出炉时本为一柄,但匠人在随手舞动时,却无意中发现在烛影下长剑居然显现出一龙一凤的游影,匠人心知得到了天下至宝,于是将一柄青铜剑重新融化锻造成雌雄双剑,于是长剑一旦出影便是龙凤双行,而如果分别由男女手持在月光下舞动,便会有游龙戏凤之形,所以这柄剑也叫龙凤双影。”
“啥,伦华道周朝时就有了?”我惊呆了。
“你以为我们这是为了生计才进入打铁行当的?这可是传承千年的事业。”他道。
“难怪你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原来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我赞许的道。
我也不是喋喋不休的人,既然东西拿到手这事儿也就算了,我们正要走,这人跟了过来道:“杨道长请留步,有件事情在下想要请教。”
“什么事儿。”
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的女人油画,画中的女性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外形属于典型的风韵少妇,五官柔美、皮肤白皙、身材丰满,一看就让人想入非非。
我仔细看了照片道:“这是一幅西洋油画啊,怎么了?”
他道:“一个有钱人死活要得到这幅画,而且开了大价钱,恰巧我知道这幅画的下落。”
“那挺好啊,你把这画弄来卖给他呗,皆大欢喜啊。”我道。
“是啊,不过这事儿真要是那么简单那就好了。”说到这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东西在哪儿?”我道。
“这幅画我是在一个藏友家里见到的,这人家庭条件很好,他收的东西很少愿意出手的,所以我打算拿东西和他换,正好前些天有人卖了一块昆仑玉雕的龙形把件,就用这东西和他换,按理说这幅画肯定不值这个钱,但是大款开的价格可远远不止……”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杨道长,你的名头我也是听过的,这件事情我请了几位朋友但他们都不肯帮忙,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一趟,到时候咱们平分差价。”
“你刚刚才坑了我,现在又托我办事?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
“在商言商嘛,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没皮没脸,杨道长是玄门中人又何必与我这样的一般见识,况且说到底东西也是还给你了,大不了我亲自陪酒谢罪行不行?”这人说话时嬉皮笑脸没有半点大老板的样子。
遇到这种人甭说我,谁都没招,我道:“和你这种人合作我是不会吃亏的。”
“没问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他简直都快开心疯了。
第二天他拿着龙形摆件去找那副画的主人,我自然和他一起去,那幅画的主人叫李茂成,五十多岁年纪,手下拥有本市最大的职业学院,算是当地知名的企业家,和这人是多年的老关系,我也认识他,对于我们想交换这幅画,李茂成态度干脆的令人意外,他甚至连龙形把件都没看道:“这幅画如果你想要就拿去,但丑话说在先,如果拿走了就别再送回来,送回来我也不会要的。”
听他话里有话我问道:“难道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先不说这些,咱们去拿画儿吧。”他虽然警告了风险,但是并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而是立刻把我们拉去了存放画卷的地方。
路上我问刘本(罗珊国际负责人的名字)道:“你是明知道有问题了?”
“那是自然,否则我找你又何必呢。”
我们去的地方是李茂成在K市第一中学宿舍楼的老房子,只见老旧的宿舍区原本绿化区的泥地早就被人换上了瓜果蔬菜,所以宿舍区几乎成了大棚区,里面什么蔬菜都有,此时正值夏天,什么豆角、黄瓜、冬瓜、西红柿、琳琅满目,然而有一处屋前的空地上却空空如也,既无瓜果蔬菜,也无花草树木,在这片茂盛的“菜地”中十分显眼。
荒地上是位于阳台的位置,只见不锈钢做成的护栏上长满了锈斑,而位于护栏中央的位置几处栏杆已被锯断,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口子,由于阳台门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90、尸骨油画(中)
李茂成拿出钥匙递给我们道:“这就是我存放画作的地方,如果你们需要就自己进去拿,我先回去了。”说罢他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李茂成反常的举动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这幅画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正打算进屋子,我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下菜地里“干活”,见我们两人站在荒地前,皱了皱眉头主动走过来道:“你们二位来找人?”
“我们受李校长的嘱托,来这里取一件东西?”我道。
“你不会是来拿画的?”老人立刻问道。
“没错,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一副画,您……”不等话说完老人就像看到了鬼,立刻转身回了屋子将门重重一关,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
细细打量一番后我们都觉得不对,因为楼层所有人家的房间里全部拉着窗帘,而且窗帘统一为鲜红的颜色,虽然此刻正值盛夏,但如此整齐划一的布置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随后不久我隐约觉得每户人家窗帘都在晃动,而每扇窗帘之后似乎都隐藏着一双神色诡异的眼睛,忽然我毫无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空荡荡的院落让人感觉鬼气森森。
正在此时一个沾满泥巴的足球滚向了我们,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满头大汗跑了过来,他望着我们的眼神没有老人那般古怪,我赶紧道:“同学,麻烦问一下,一楼这间屋子里有人住吗?”
原本以为他会立刻否认,然而少年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有人住,就是学院教美术的梁老师,晚上六点半以后你就能见到他。”
这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鬼穴一般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居然有人居住,看来李茂成真是生财有道,都身家亿万了,连一间破到极点的房子都不愿意闲着。
等孩子离开我捏起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至少这里不会有问题,咱们去屋子里看看情况。”
“可是屋子里有人居住,还是等主人回来再说吧。”刘本有些犹豫,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行为,他可是大老板。
“这种房子里居然还有人敢住?真是莫名其妙,你看这栋楼的人家都挂着红窗帘,知道为什么?”我道。
“我要是懂这个,何必请杨道长来呢。”刘本笑道。
“这是压鬼的方式,他们不让鬼看到自家所在。”我道。
刘本却毫不担心的哈哈一笑道:“这种地方如果不出怪事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很多屋子都亮起了灯光,都没有一个外人出现,就在我百无聊赖时人影一晃,弄堂口一个身材瘦长的人出现了,他肋下夹着画板,慢吞吞的朝我们走来。
见了我们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就像根本没看见我们,低着头从我们身边穿过进入黑乎乎的楼体中,我立刻跟了过去道:“不好意思,是李茂成校长让我们来取东西的。”
也没有问我们原因,梁老师打开门低声道:“请进。”进了屋子只见内部格局是呈品字形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副画架,画架周围的地面上洒满了点点滴滴的油彩,除此以外整个屋子只有一套沙发,一台21寸的老式彩电,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板床,真是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这位梁老师似乎胆子很小,从头至尾没说话,说话根本不敢和人对视,就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在次卧室里我们见到了那张**女人的画作,刘本小声道:“你看这幅画能不能收?”
我仔细看了很久道:“不知道啊,这间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从现场布置来看没有玄机,可是这幅画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这时梁老师手握一杯热茶出现在门口一声不吭笑吟吟的望着屋里这幅画,刘本眼珠子一转,陪着笑脸走过去道:“梁老师,这幅画在屋子里挂了多少时间?”
“三年了,整整三年时间。”梁老师就像梦呓般直勾勾的望着悬挂在墙面最高处的画作。
“您住进来时间也不短了?”
“五年,整整五年,这个女人在屋子里被人杀死后不久我就搬了进来。”
一听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幅画果然不简单,刘本问道:“难道你认识这幅画里的女人?”
梁老师用手扶了扶眼镜,进了屋子中央位置道:“当时就是在这里,这个女人被乱刀捅死的。”
“为什么要杀死她,这幅画是你在什么时候画的?”我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变的平稳,但是我却又感到自己内心忽然变的有些沉重起来,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就说明周围的情况肯定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个梁老师有问题?想这儿我心中暗自警惕。
梁老师却恍若不觉,他用双手比划着道:“这个女人叫王艳梅,是我初中、高中同学,也是我暗恋的对象,她真的非常美丽,五官清秀,身材性感,在我眼里她的身体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说到这儿他忽然抱歉的一笑道:“可能是我说的太含糊了,对于王艳梅我没有丝毫淫念,我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画笔将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完全的表现出来,当时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她作为人体模特让我画,可是我有事儿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发现她已经被人杀死在屋子里。”
“然后呢?凶手抓到了没有?他为什么要杀死这个女人?”刘本道。
对于他的问题,梁老师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叹了口气道:“当我看到这一切知道她将永远的离开我,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把她最后的美丽的倩影留在画布之上,于是我将她的身体重新恢复原来的状态继续绘画,直到把剩下的部分全部画完,你们说我这么做有错吗?警察居然莫名其妙的拘禁了我两天,这是对我人权**裸的践踏。”
说到这儿他气的浑身发抖,我却在暗中一阵阵发寒,想象着当时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种种不可思议的场面,正常思维根本无法理解他看到好友被害身亡后那种超乎寻常的平静,难道这人精神不正常?
刘本则平静的问道:“那些玫瑰是你沾染着被害者的鲜血所画的对吗?”
“没错,不过我加入了一定比例的红色颜料,所以就将她的鲜血定格在这张薄薄的画纸上,我的灵感一现让她能永远的陪伴我,不要离开。”说到这儿梁老师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阵土何巴。
“可是我们将这幅画带走,她就不能陪伴你了。”
“不可能,你们看我这里还有许多。”说罢他将带回来的画架挂在支架上,翻开来后居然是一张和墙上画作完全一模一样的作品,之后梁老师不停翻动画布,起初还算正常,五章过后画布里的女子身体逐渐变得肿胀,再往后来尸斑、巨人观等等恐怖的腐尸状态被他在画布上诠释的淋漓尽致,梁老师居然将一具尸体由完整到腐烂的整个状态“完整的记录在画布上”,我实在忍受不住,转身冲入厕所张嘴把胃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
这个神经病,如果他不是神经病那么我就是神经病。听完梁老师的叙述后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然而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叙述整件事时他的状态时而是对死者的怀念,时而是对警察的愤怒,时而是对作品的满意度,就是没有丝毫失去心爱女人的悲伤感,或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刘本指着最后一幅画上几乎烂成肉泥,四周尸液遍地的画面道:“当时这间屋子里的气味你能忍受?”
91、尸骨油画(下)
梁老师用力点点头道:“没问题,只要是为了她做事情,这一切我都能接受。”
我几乎快疯了,没法继续听这个疯子对于整件事的叙述,转身出了屋子蹲在楼梯口抽烟,闷闷不乐的过了一会儿,忽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这可是夏天,虽然是夜晚但至少也有三十度以上的温度,此地没有空调制冷,哪儿来的凉气?想到这儿我心里暗道:不好。起身就要往屋子里走,“啪嗒”一声轻响,大门居然关上了。
我眼睛的余光隐约能看到二楼转角处站着一个白乎乎的影子,我就是再天真也不可能把这东西当成楼上的住户,吓的我浑身冰冷梆硬,强作镇定的走出楼梯口掏出手机深深吸了口气,往身后照去,看到的居然是刘本那张脸。
由于精神过于紧张,我第一反应是“这鬼和刘本长一模一样。”吓的我几乎要落荒而逃,却听刘本平静的道:“在楼梯里你看见东西了?”
原来真是他本人,我立刻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道:“就在二楼转角处,你怎么知道的?”
“那门关闭的声音就不对,风吹门关、人动手关门、还有那东西关门的响动完全不一样,出来一看你浑身僵硬的走路姿势就知道出事儿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注意力全被梁老师和这幅画所吸引,其实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这栋楼本身。”说罢他仔细打量这栋楼。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一栋鬼楼?”
“我看差不多,说不定这就是一栋镇尸楼。”刘本肯定的道。
所谓“镇尸楼”可不是带有封印的法器,而是在盖楼期间工地发生了人命官司,而这栋楼正好就盖在出事地点,这可不是什么突发奇想的神话故事,因为盖楼本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工作,失足跌落、被高空落体的重物砸中,甚至一些别的原因都有可能造成死亡,我曾亲眼见过单位临近的工地两名工人失足落入搅拌水泥的搅拌机里,意外身亡的,甚至还有在浇铸时不慎将工人封在地基水泥柱的,一旦发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把浇铸成型的水泥石墩破开找人,所以埋了也就埋了,而这种情况就叫埋尸,也有叫镇尸的。
大凡镇尸所在多有怪事,最常见的是爬山虎长的飞快,而且非常浓密,常常是刚清理完第二天就会再次长满,其次周围附近的泥土不能栽种向阳植物,属性阴寒的植物却可以生长的非常好。还有就是在附近区域的电磁信号会异常紊乱,我听过最毛骨悚然的说法是曾有一处在建的高架桥,因为浇铸水泥墩时操作失误,导致两名工人被封在石墩中,后来只要是在这处石墩附近打电话的人信号都会受到干扰,甚至有很多人在一阵电流的响动后能在电话里听到凄惨的呼救声。
刘本认定这栋楼打地基时必定出过人命官司,也没和梁老师继续纠缠,取了那幅油画便离开了,路上我有些奇怪,因为本来以为刘本拉我出来是为了给他“降妖除怪的”,可是看样子他懂的也不比我少在哪儿,想到这儿我问道:“刘总,你非要拖着我干啥?”
刘本露出一脸老奸巨猾的笑容道:“杨道长,这幅画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这件事或许还没完,所以你别着急,咱们耐心点,总之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便决定一路跟着他,随后我们裱好画作后给人送了过去,得到的报酬自不必说,刘本一把就给了五十万,让我安心回去休息几天,然而就在我还没有想清该如何花出这笔票子时便出大事了。
两天后刘本被警察抓走,因为远在南方某发达城市中一位颇有实力的企业家因为心脏病发而突然死亡,而他心脏病的诱因则是我们弄来的这幅画,可这幅画明明是在本市某大款的手中,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到了南方某城市?
很快吴彪找到了我,他道:“你既然和刘本一起去看过那幅画,有没有发现问题?”阵土何技。
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道:“我仔细看过,画和那间屋子本身肯定不存在任何问题,就是一张普通的画,当天发生的怪事是在屋外而非屋里,不要被那个神经兮兮的梁老师和一楼房屋陈旧的现状所误导。”
吴彪想了想道:“你觉得是否有可能是得到画的人被吓身亡,因为警方说的很清楚,对方就是死于心脏病发。”
我道:“心脏病发未必是见鬼吓的,或许这幅画对他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呢,其实细想想如果没有特别原因,一幅K市当地美院老师画的人体油画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卖到南方去?这又不是世界名画,肯定是因为这幅画对于购买者有足够的吸引力,所以你也别急,这事儿我觉得不难调查,刘本找到我绝不会是白给我钱,这事儿必然另有原因”。
事实证明我确实很有先见之明,因为没过多久刘本就被送回来了,看他的神色心情似乎也没受到多大影响,我们在茶楼见了面,喘了口气刘本便说了一件与这幅画有关联的消息。
原来这幅画里的“女主角”是南方某市那位心脏病发企业家的女儿,十二年前与一个灵泉市的人私奔杳无音讯,而买画的人和那位南方企业家有贸易往来,所以被托付在灵泉市寻找其失踪女儿的信息,没想到阴差阳错给他见到了这幅画,便想买下找那位企业家去索取利益,没想到钱没拿着,企业家见了这幅画便心脏病发死了,不过女孩子的下落却也因此而得知,她早被埋在李茂成那间屋子下方的水泥地基中。
她名叫王茜,著名企业家王某某的小女儿,早年间与人私奔后被骗光随身携带的钱款,对方溜之大吉,从小家庭生活优越,极度缺乏独自生存能力的王茜居然因为没钱回家便在灵泉市成了乞讨人员,之后因为在工地捡破烂失足跌落坑道被钢筋穿透身体而亡,建筑承包商为了避免赔偿责任,便灌注了水泥,将死人封在水泥石柱中,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当事人,还有李茂成本人,作为学院曾经的后勤管理人员他是监督工程的校方人员,所以每天都在现场和建筑商打交道。
这也是他发达的原因,因为承包商给了封口费,他就是靠这笔钱发迹拥有了如今的身家,而那间地下埋着死人的房子也顺理成章的“分给了他”,只是李茂成从来没去住过,后来学院来了梁老师,此人精神总有些恍惚,所有老师都不愿意和他相处,于是学院就找李茂成商量将这间屋子提供给梁老师居住,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李茂成估计不会有“鬼魅作祟”便同意了,没想到搬进去后没多久梁老师就画出了这幅画,虽然他一直对外人说画里的女人是被人杀死的裸模,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并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他们都以为梁老师精神不正常产生了幻觉。
在美院举办的联合画展上,这幅画中隐含的信息最终还是泄露出去,被掌握王茜个人信息的灵泉市那位商人所发现,他立刻联系了王茜远在南方的父亲,而这也是他重金购画的由来,没想到老人年纪大了,见到这幅画情绪波动过大,居然诱发了脑溢血,倒下后再也没醒过来。
92、穿红衣的吊死鬼
经过了解警方基本掌握了这起施工方刻意隐瞒安全事故的案件,真相虽然迟到了近十年,但总算还是来了,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精英们”无一漏网的接受了审判,为当年所做的错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之后我们也和梁老师聊过,他是从何种渠道画出这个女人的,梁老师只是重复之前说过的话,但我知道这个看似疯疯癫癫的老师,十有**和夜明珠一样,身有阴阳眼,而远在美国田纳西州的一处农场里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一个农场主在一片荒地上建了房子,房子建成后每到晚上九点后天花板就会出现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无论用抹布擦、油漆重新粉刷、甚至钉上木条都无法掩盖住这张脸,问题在于除了他,没人能看到这张脸,最后几近崩溃的农场主只能请来牧师驱魔,对方看过这所房子也没举行任何驱魔仪式,让农场主拆了屋子向下深挖,结果在地基之下一米多的深度发现了女人的骸骨,经调查这是一起奸杀案,不过凶手至今没有找到。
也只有神经兮兮的梁老师住在这种屋子里不会被吓到,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将见到的画面用油画的形式完整表述出来,两者条件缺一,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也不会被捅漏出来,李茂成在毫无知觉中让一个“举报者”住进了自己的屋子。
之后刘本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这幅画来历有问题,因为他之所以会进入古物这行,就是因为经常能见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家人从小就用法器给他镇邪,所以在很小的年纪他就已经掌握了不少观测古物的能力,所以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后刘本也告诉我古董这行非常复杂,除了骗子合法化,还有就是偷抢而来的物品根本没有索回的渠道,这也是这行里的乱象。
“杨道长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怪我,所有人都是这么干的,我毕竟吃这行饭,不能免俗啊。”刘本笑道。
“这种事情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少做,太缺德了。”我道。
“我接受您的意见,以后必然不再做这件事了。”他笑道。散了一支烟给我他道:“无以为报,我请您吃顿饭呗。”刘本客客气气道。
“你太客气了,已经给了这么多钱,吃饭的事情……”
“真不是见外,我知道有一处土菜馆,菜的味道绝对一级棒,我这个人吃饭不讲究菜要多好,但一定要有味道,这家饭店其实就是农民自己家做的饭,原汁原味,保管你没吃过。”
刘本说的是声情并茂,我这个人又比较好吃,于是决定和他走一趟,上了车子后我们一路向北而去,路上我问道:“刘总,你说的村子是哪儿啊?”
他道:“北造甲,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不过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村子有好的土菜馆,实话说我也是个吃客,就在灵泉市附近的小吃店我会不知道?”
“不知道也正常,隐藏于民间的小吃店简直太多了,真正好吃的可不是饭店里的东西,那是谈事情的地儿,根本就不是吃饭的。”刘本道。
我们一路聊着天当车子开进北造甲,已到傍晚,空旷的乡村小路上,只见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准备晚饭的人家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
北造甲的村子不算小,主要是农田宽阔,这里是本身最重要的农业基地之一,春天的农田里绿油油一片,看得人是心旷神怡。阵役引技。
在穿过堂屋一瞬间我无意中看到其中一间屋子正门吊着一名身着红裙的人,此刻死尸满脸苍白,双目圆睁,舌头微吐,歪着脑袋已被吊死,但模样极为恐怖,我吓得浑身一激灵道:“操,那屋子里吊死人了。”
“哪呢?”
“你车子往回倒,就是那栋小楼。”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刘本车子倒了回去。
然而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车子再倒回去时小楼外围的院门和屋门都关的紧紧,但是刚才我明明记得屋门和院门都是打开的?难道是我的幻觉?
刘本笑道:“杨道长,刚才是幻觉吧?在村子里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在农村里你要说在人住的房子里见到了上吊的死尸,那就等于咒人全家要死,咱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我暗中好奇,如果说这是幻觉,那我看的也太真实了,但回头想想也只能是幻觉,肯定是这段时间过得日子过得太紧张了,一松懈后整个人有点不适应,所以产生了幻觉。
想到这儿我决定放松情绪,好好享受这顿“晚宴”。
刘本的车子停在一间类似于窑洞的农舍前,屋子里一名身着麻衣的农妇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刘老板来了。”
刘本道:“是啊毛婶,今天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什么拿手菜你看着做啊,可得让我的朋友吃好了。”
“放心吧,指定让你们吃的痛快。”
之后我两坐在院子里聊天,之后酒菜上齐,这农家菜虽然卖相不好看,但味道真的不错,这顿饭吃的确实比较痛快。
离开村子时我又看了一眼那间小屋,只见是一栋类似于欧洲风格的小楼,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就觉得整个小楼外表看来感觉晦暗无光,而且小楼前院子里所种的竹子居然是紫竹林。
之前可能是因为被吓的太狠,我居然没注意到屋子前这片紫竹林,从风水学而言,屋子前种竹林并不合适,因为竹子耐活,整不好就成精,而紫竹林就是生长多年的老竹子。
越发奇怪了,车子开出老远我还是在观察那栋小楼,刘本笑道:“你认定那屋子里有鬼魂?”
“我应该是看到了,因为那种视觉实在是过于真切,要说是幻觉,我觉得不太可能。”
“幻觉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真实的。”
我想了想道:“不说了,这事儿根本说不清楚。”
我在小区门口下了车,进去后就见到一个身着合体长裙的长发女孩在前面袅袅婷婷的走着,她应该是临时出来的,脚上穿着拖鞋,两条又长又白的大腿异常扎眼,我跟在她后面那个看的开心啊。
没想到她转身进了我家所在的楼道内,我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可惜的是我始终没机会看到她的正面,以她的背影来看这姑娘肯定是个美女。我愉快的遐想着。
没想到我两还在一个楼层,我从来没见过邻居里有这样一位?
很快电梯到了楼层,下去后她径直走到我家门口按动门铃,这下我忍不住了,走过去道:“您找谁?”
当她转过脑袋我两对视了一眼就全愣住了,这姑娘居然是陷害我的“主力军”之一。
她似乎有些尴尬,是月上开的门,见到我两月上笑道:“真巧,你们两一起上来的。”进了屋子她慌慌张张进了礼物,我道:“这怎么又来了一个?”
“她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出了这个事情,她来陪我有什么奇怪的?”月上不解的道。
“这丫头就是奉命黑我的三个人之一。”我愤愤不平道。
月上笑了道:“你是个男孩子啊,干嘛这么小心眼,这样一个漂亮姑娘,难道你忍心为难她?”
“就是她害我做了大半年的拘留所,难道我该感谢她。”
“别生气了杨道长,我让玲玲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说罢她对屋子里的姑娘道:“玲玲,你出来咱们给杨道长一起赔礼道歉。”
93、诡异悬案
这姑娘低着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得出她是非常不情愿的,但又不敢违背大宫主的命令,走到我面前。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月上已经比较熟络了,见两人真要给我赔礼道歉赶紧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了,过去的事情咱也不提了,何况你也是为了鼠妖,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
“杨道长,你真是好人。”月上笑道。
“别杨道长了,我最多算是俗家弟子,说起来你们两可比我正宗。”
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没有时间细聊,现在终于能坐下来和两位漂亮的道姑聊天了,我道:“大宫主,你的爷爷和鼠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何关系走的这么近呢?就像你说的,白银宫是龙虎天师门下,正宗的道门流派,鼠妖可是个妖物。”
“具体的细节爷爷没有和我说过,但我听师公说过一些,他说大概是七十年前吧,青龙山曾经出了一件大事,两名修炼密法之人在青龙山展开了一场大战,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爷爷还是一名天灵道人,便和师兄弟一起前往青龙山降服两名行为失控的玄门中人,但没想到的是这二人能力过于强劲,天灵道人根本就不是二人对手,一众人等死伤殆尽,关键时刻是鼠妖带着爷爷躲进了一处山洞保住了性命,后来青龙山尸妖作祟,爷爷已经是白银宫大宫主,进山镇压尸妖时也没有为难鼠妖,两人的交情就是这样交下的。”
我听月上称呼鼠妖为“人”不免感觉好笑,没想到白银宫和鼠妖居然有这样的渊源,真是出乎人的意料,想到这儿我道:“这也算是咱们的缘分吧。”
“是啊,我也没想到除了白银宫,居然还有道门中人能和鼠妖成为朋友,这消息如果传出去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杨大哥难道你不害怕吗?”月上笑着问道。
“从没怕过,我和鼠妖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吧,关键时刻我们都没有抛弃对方,这份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所以这没啥可怕的。”
月上正色道:“杨大哥,你虽然是道门中人,但有一点根本性的问题可能还不是特别有印象,鼠妖是妖,这是道门中人最为忌讳的邪祟,相比较魔、鬼、怪、精,妖的分布是最为广泛的,所以对于道,妖就是天生的死对头,如果你与鼠妖相交的消息要是被天灵道人知道了,他们不但会对付鼠妖,也会来对付你的。”
“他们会把我怎么样?难道杀了我?”在这之前我从没考虑过自己身份和鼠妖的身份,经月上这么一提我才想起这个问题,从小培养成的主流价值观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和妖肯定是不同路的,那些邪恶的人都被称为妖人,何况鼠妖可是真正的妖精,我作为一名纯真的灵宝道,却和它打的火热,这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月上道:“以我对天灵道人的了解,杀了你不是没有可能,事实上他们确实杀了很多与妖物有关系的人,这些人里有普通人,有道士,甚至还有佛门的人。”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道士杀和尚,难道不怕事态失控?”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使命就是降妖捉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可不是随便说出口的。”月上道。阵役引划。
“你敢为鼠妖复仇,胆子也真够大了。”我由衷道。
“爷爷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鼠妖就没有白银宫,如果它真的被你害死了,我当然要为它复仇了。”月上道。
“大宫主,咱实话实说,就凭你这个行为,我从心里佩服你,一个女孩子真心不容易。”
“也就是为了给鼠妖报仇,白银宫都快不复存在了。”玲玲道。
“怎么?消息被龙虎天师知道了?”我惊诧的道。
“这个麻烦不是来自于龙虎天师,而是白银宫内部。”玲玲恼火的道。
月上却没有丝毫愤怒神情,表情轻松道:“算了玲玲,无论如何都是咱们自己人当家做主,也没便宜外人,何必非要计较呢。”
“大宫主你就是什么都不争,老宫主活着时姓赵怕他,大师公活着时姓赵的也怕他,现在两人都死了,姓赵的立马抢了您的位置,这简直就是混蛋啊。”
我立刻想到了在监狱里和我谈判的那个“赵总监”,难道他背叛了大宫主?想到这儿我问玲玲道:“他就这么公然背叛还有人附合?”
“这次大宫主带出来的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亲信,结果那晚……现在白银宫里全是赵强的手下,他抢夺宫主之位没人会出来反驳的,大家只会赞同他。”
我道:“之前没看到你,应该是回白银宫了?”
“我亲身经历了这些人的叛教行为,我也对上宫提出了申诉,但是上宫的回复是这是我们本门内部事务,他们不方便插手,谁当宫主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入邪道就万世太平。”
我道:“上宫是谁?”
“是龙虎天师专门负责管理教下门派的一个机构,这些人根本人浮于事,赵强肯定也买通了这些人。”玲玲越说越气愤。
“好了丫头,我都不生气,咱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重大的损失,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再起纷争吧,这会给外人看笑话的,爷爷如果活着在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做。”
我道:“大宫主说的很对,眼下白银宫绝对不能再起争斗了,否则说不定就会有覆灭危险的。”
“你们都不向着我,难道老宫主辛苦打下江山就这么拱手送人了?”玲玲撅着小嘴道。
“没事儿啦,最起码咱们白银宫还是在自己人手里,赵强也跟着爷爷十几年了,是老人啊,由他做宫主其实比我更合适。”月上笑眯眯道。
“哎,这人要是都能像你一样,哪还有这么多的纷争。”我由衷的道。
正在聊天,吴彪电话打了进来,说是有事找我咨询,约我第二天中午吃饭聊天。
这事儿既然能拖到第二天,那就肯定不是要紧的事情,挂了电话月山叮嘱我道:“杨哥,你千万记住那晚见到的争斗绝不可能告诉警方,这是我们所在的江湖约定俗成的规矩,警方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态变的更加复杂,甚至会让白银宫无法立足于道宗门派。”
“明白,这里的规矩我知道。”我道。
之后各自休息,一夜无语第二天中午我去见了吴彪,双方坐定后他道:“这些天忙什么呢?也没见你人。”
我道:“处理了一些私人的事情,你呢,最近没遇到啥棘手的案子吧?”
“没有,我听说罗珊国际那件案子里有你在呢?”
“这案子最终证实是一件乌龙案件,怎么了?”
“这个罗珊国际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它,这个叫刘本的负责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这老小子有很多关系,所以动不了他。”
“为什么要调查他?”
“如果我消息来源没错刘本应该是在买卖古尸,这可是违法的。”
这个消息我是确实掌握的,只要我说出来,刘本就得倒霉,但和他相处了几天,感觉这人倒也不是特别坏,于是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卖了他”,吴彪有多年丰富的审讯经验,察言观色肯定看出我心里有事儿,不动声色的问我道:“你别以为这是小事,听说过红衣男孩的案子吗?这件凶杀案,极可能与刘本有关。”
94、红衣男孩(上)
“红衣男孩?啥意思?”我不接的道。
当年发生的这起案子与**年后互联网传遍万家的状况不同,04年除了网吧,家里装猫上网的人寥寥无几,而去网吧也大多是为了打局域网游戏,上网除了聊QQ也就是去一些色情聊天室里和不知道性别的男女疯聊,所以信息相比较现如今闭塞不少,而同样是在12年发生的红衣男孩案件,那网络上的各种报道简直是铺天盖地,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诡异案件,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年前,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案子发生过。
“我曾经去北造甲处理过一起案子,当时有一户人家死了孩子,这个孩子的死亡状态非常奇特诡异,死者是个未满十四岁的少女,临死前她身穿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却是早已死亡,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死法?”
听了他的描述我对于这种状态是有一定了解的,这在《风书》中有过详细介绍,是养鬼术的一种手段,于是我问他道:“这件案子你们是以何法结案处理的?”
“我知道这不可能是自杀,但恰恰是已自杀案件结案处理的。”吴彪皱眉道。想了想他继续道:“但是很快我就从这件案子里发现了破绽,那就是死着孩子的父母欠刘本十五万,而孩子死亡前有周围邻居看到过刘本出现在他家附近,而且死亡之后这孩子并没有立刻送去火化,而是送去了刘本在郊外的一处工地,根据这点推测,刘本的嫌疑非常大。”
我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推测,问道:“如果真是刘本杀死了这个孩子,他的目的何在,总不能说欠债了就杀人吧?刘本首先是个生意人,他也不是黑社会分子,这个因素你应该是考虑过了?”
“没错,我当然考虑过了,当时之所以认为凶手有可能是刘本,不光是因为他在孩子家附近出现,而是他曾经威胁过孩子父母,如果再不还钱,他就要其中一个女孩的性命作为补偿,至于说他为什么要杀人,动机我无法解释,但如果我能解释这个案子也早就破了,还能让这个混蛋逍遥到今天?”说到这儿吴彪的表情非常愤怒。
我叹了口气道:“那就让我尝试着解释一下,根据你说的状况,这个孩子应该是死于养鬼术,刘本就是要用她养成一个小鬼,你说的小孩死亡的状态,其实是集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除了你说的那些状况,她的头顶头皮上应该还刺了一根用尸油泡过的封魂针。除此以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这是因为红衣是锁魂甲,秤砣坠魂,身躯悬吊于梁上离地后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封魂针封住泥丸宫不让魂魄出窍,之后在极阴之地养49天那就是一个小鬼,这个东西可保主人运势,尤其对于偏财之运有相当效果,所以我断定刘本之所以要欠债之人女儿性命就是为了养成一只小鬼。”
这个推论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从刘本现在干的这门营生来看就是十足的偏门生意,而他之所以能发大财,还没有惹事上身,百分百是养了小鬼的结果。
吴彪的表情立马变得严峻起来道:“你说的养小鬼不是故事吧?”
“当然不是,养小鬼本来就是玄宗秘术之一,源自于茅山宗的法术,我在东林市就见过一人养小鬼的,那人是饭店老板,整个东林市就他家一家的生意是最好的,所以养小鬼的人肯定不少,刘本是其中之一。”说到这儿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吴彪道:“你说这个孩子是哪村的人?”
“北造甲,别说你不知道。”
我脑子一激灵道:“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那天晚上去北造甲的时候确实在一栋小楼里见到了一具悬吊在房屋中央的死尸,而且她穿的就是红衣。”
吴彪立刻坐直了身体道:“你确定没有看花眼?”
我想了想道:“你说的北造甲出人命的那家人屋子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比较惹眼的植物?”阵役引号。
吴彪一口就说了出来道:“那屋子有点欧式风格,外面中了一圈紫竹林。”
我顿时一身白毛汗道:“没错,昨天晚上我见到的就是这间屋子里有身着红衣的吊死之人,本来我怀疑是幻觉,但听你这么一说,那绝对不是幻觉。”
吴彪立刻起身道:“先别吃饭了,咱们去现场看看。”这事儿非同小可,我们立刻出饭店上车朝北造甲赶去。
“真是没想到,本来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那天你们在罗珊国际到底干什么,没想到居然把这事儿聊出来了,看来活该这个混蛋倒大霉。”
到这份上,我也没必要和这个孙子客气了,当下仔细将刘本干的那些勾当说了一遍道:“吴局,什么时候抓人?”
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在做打算,要定,就要定他一个杀人罪,否则如何向那个可怜的人交代。”他愤愤不平的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刘本以为自己手段高明,没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缺德事情一点点暴露出来了。”我道。
车子很快就到了北造甲的入村路口,吴彪却一脚踩住了刹车,他仔细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进去,刘本既然敢公然进入村子里杀害别人的女儿,说明他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有极强势力的,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进入调查取证不但不会有任何发现,甚至还会打草惊蛇,保险起见,应该暗中监视。”
“可是这村子一马平川的咱们在哪儿暗中监视呢?”我道。
吴彪脑底伸出车窗外仔细看了一番道:“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监视,不过那片紫竹林还是可以利用的,可以把监视器和监听设备藏在那里面。”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回警局取来了设备之后一直等到深夜下车悄悄摸进了村子里,途中还遇到了两只土狗,被我用定身术定住,以免它们发出吠叫惊醒村民,靠近小楼前吴彪道:“这间房子自从那家人的闺女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住过,我来过北造甲村很多次,这里的村民甚至连接近小楼都觉得不吉利,隔壁两家人也都搬走了。”
当晚圆月明亮,万籁俱静,偌大的村子里视线非常好,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从砖石搭建的围墙翻入后只见紫竹林生长的非常茂盛,吴彪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小声道:“这里状况不大对劲。”
“怎么了?”
“这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是无人居住的地方。”我一看院子四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常年无人居住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吴彪道:“村子里的人说到这间屋子就是脑袋直晃,所以不可能有人学雷锋做好事替这家人打扫院子的,但是据我所知,这家人是早就搬离此地了。”
“咱们看看周围的院子里有没有异状。”说罢我两分别爬上左右两边的围墙,看隔壁屋子的大院。
诡异的是这两所院子里满是灰土落叶,一看就是常年无人打理的结果,下了围墙我两越发觉得奇怪,正在这时一辆深夜归来的摩托车从此地路过时大灯在玻璃窗上晃了一下。
就这一下,在漆黑一团的房间内出现了一张面孔苍白,圆瞪双眼的面孔。
95、红衣男孩(下)
这突然一下差点没吓的我跳起来,吴彪是背对着窗户,所以没有看见,我鼓起勇气凑到窗户前朝里望去,只见屋里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就是黑洞效应,但凡有怪事发生的区域,光线无法通过,所以看起来就是一团黑暗,但我知道这团黑暗中隐匿着一具来历不明,形状恐怖的尸体,想到这儿我悄声对吴彪道:“吴局这屋子门你能弄开嘛?里面有状况。”
“你看见了?”
“绝对看到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夹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应细小的工具,他取出两根带有弯钩的细长铁棍道:“当刑警的时候把我修炼的比小偷更像小偷,这套工具我现在还天天带在身上,真没想到还能起到作用。”说罢他双手并用在锁孔里掏了起来。
毕竟是刑警而非小偷,足足弄了很长时间,当中还停了两次吸气擦汗,终于我听到“啪嗒”一声,屋门出现了一条缝,猛然间一股恶臭味从门缝里透射而出,熏得我差点要翻白眼。
就是我所经历过最肮脏的厕所,也没有这么臭的,吴彪也是皱着眉头将门推开后躲进门边一侧。
那种臭味简直是撕心裂肺的臭,不过当屋门打开,月光洒入屋子里就能见到一具穿着红衣的尸体吊在屋子中央,四周窗户关闭,空气不流通,所以这幅恐怖的画面就像是静止的图片一般。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屋子里的臭气挥发了不少,我们这才用袖子捂着鼻子进了房间里。
屋子里除了尸体空无一物,只见悬吊在大梁上的死尸状态和吴彪之前说的完全一样,红衣、赤足,脚和手被奇怪的绳结捆住,双脚下吊着一个黄铜制成的秤砣。
最可怕的是这具尸体圆睁的双眼是因为被两根铁针封住眼皮,除此他的额头上被分别刺入两根黄酮铁钉,铁钉头部是狰狞的鬼脸,乍一看就像是这孩子脑袋上长出的角。
臭味的来源并非尸体腐烂,其实这孩子尸体已经有萎缩之状,整个人的面部有些抽抽,看起来更加可怕,这臭味是地下布满的液体,这应该是由尸液、尿液、粪水三样人体内的积液流淌出身体后滴落在地后经过晒干、之后再铺满再晒干,周而复始才会有如此剧烈的臭味。
想到这儿我抬头朝上望去,才发现从外部看来是二层小楼的建筑,其实里面并没有隔层,而屋子顶部也非砖石封顶,而是一层有机玻璃。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阳光透入,因为这栋屋子正好建在“向日望”的方位,用风水行话来说那就是白天见阳光,晚上见月亮的最佳之地。
这是一栋用来“晒尸”的鬼屋,只见从屋顶悬下来的绳子至少有两三米长,但是绳子并非套在孩子的脖子上,而是拴住孩子头顶心的头发。
这孩子就像梳了一个朝天小辫,但这是个男孩并非女孩,所以看模样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吴彪绕着尸体走了一圈道:“这帮疯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其实当我看到孩子额头上插着的两根铜钉就基本猜到了布阵者的心思,这正好和我之前的推测完全反过来,这人并非是为了封魂,而是为了泄魂,或是驱魂。
这种钉子不是封魂针,而是泄魂钉,它的作用就是将人体内的魂魄驱出体内。
想到这儿我对吴彪道:“如何处理?”
“这是死亡案件啊,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立刻让支队增援。”阵役匠血。
“你想过凶手是谁吗?而且你来这儿是为了刘本,这个死亡的红衣男孩与刘本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问住了他,吴彪想了一会儿道:“可这里毕竟是死了人,难道我有不通报的理由?”
“当然是要通报的,问题在于找来警察之后你该怎么做?就像行动之前你说的,一旦打草惊蛇你就有可能两手空空了。”
“是啊,可是这种案子你说是普通凶杀案还是玄门中人为恶的案子?”
“这种案子百分百是玄门中人干的,这叫晒尸,因为晒尸之前有最重要的步骤,就是驱走人体魂魄,一旦尸体无魂无魄,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腐烂或是干枯,这间屋子毫无疑问是用来晒尸的,门口的紫竹林是人为加重此地极阴之气,死人的魂魄一旦从人体内而出,立刻会被紫竹林吸引,离开身体进入林中,而这具尸体会以最快的速度成为无魂无魄之躯,这也叫无主之躯,是非常邪恶的一种手段,古时候大多是用来诅咒死人的一种手段,如果是现在人使用……”
说到这儿我想了很久才道:“我觉得立刻抓捕刘本,但是要对他实施秘密审讯,这场审讯最好只有我们三个人参与,不要有第三方人员参与在内。”
“兄弟,你这玩儿的什么玄虚,能透露点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感觉眼前就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是随手就能抓住了,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道。
吴彪不敢耽搁,立刻就准备找来支援,我想了想又制止了他道:“咱们变换一下思路,你先让一批警员来守住这处凶宅,然后咱们去刘本家实施抓捕。”
“这真是装神弄鬼。”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立刻按照我的意思办了,很快当地派出所的民警首先赶到,随后县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人也到了现场,实施了封锁之后,吴彪道:“安排多少警员抓捕刘本?”
“就咱两,他指定是束手就擒,另外你在调几名警察悄悄进入村东头一户门口种丝瓜的人家,那家人姓旺,先把这两人带去警察局,他们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我道。
吴彪也没废话和我两上了车以后他道:“别的不说了,就说你凭啥认为他会束手就擒?”
“因为这个地方是刘本带我来的,而且如果确实有人在此地晒尸,就必须开门放走尸气,否则尸气也会腐蚀尸体,而开门的时间就是在傍晚时分,因为尸气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体,如果开门太早,阳光正强,尸气无法散出,如果太晚则尸气淤积会招来在四周飘荡的鬼魂,甚至还有食用尸体的妖物,所以刘本是有意挑选这个时间进入村子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屋子里挂着的尸体。”
“可是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呢?为什么?”
“我猜这件事可能内有玄机,他是想报案,但又有担心,所以就对我一点点透露线索,让我们自己找上门。”
“这人也太奸猾了。”吴彪道。
“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只是一小部分人手上掌控的棋子而已,包括你我在内也是如此。”
“兄弟,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成熟了不少。”
自从修炼了鼠妖的“淬魂术”我感觉自己的思想行为比较过去,确实有了提升,整个人也变的沉稳了一些,想到这儿我道:“成熟不奇怪,不成熟才奇怪。”
两人一路聊天来到了刘本家所在,灵泉市最高档的别墅区,吴彪透露了自己身份后自然是百无禁忌,我们在刘本家门口下了车,拨通了他给我的电话,我就说了一句道:“你应该在等我吧?”
他的语调没有半点惊诧,甚至比我还要沉稳道:“是,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不少,本来我以为还要过段时间你才会出现,没想到这才一天你就来了。”
“是啊,那你请我们进房子里唠唠呗,我知道你肯定有一肚子话要对我说。”
“还是别进来了,你们两现在必然是浑身尸臭味,还是我来找你们吧,就在你们的车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