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婚(3) 为____孽妹子的玉佩加更
如果是看到别的东西还则罢了,看到这玩意,更是一阵直击内心的强烈惊悚。
长命锁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家里有了小孩满月的时候脖子上挂一个取其寓意,希望宝宝能长命百岁。
但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一种人人会佩戴长命锁,那就是出嫁的“新媳妇”。
当然这个新媳妇指的是配了冥婚的“鬼媳妇”,讲究的大户人家,也会给合骨的男女尸体上挂长命锁,当然前提是尸体必须有肉身在,骸骨是不能挂法器的。
当然两类不同人佩戴的长命锁造型也不相同,新生婴儿佩戴的长命锁呈元宝状,而冥婚者佩戴的长命锁呈展开的鹰翅状,因为在玄门传说中金雕是可以将人的灵魂送往极乐的。
而这人手上攥着的就是一个鹰翅状的长命锁。
这人如果没有招惹厉鬼,那除非是我眼瞎了,刚有这个念头,一阵怪风透体而过,我简直觉得血液都快被冻成冰块,一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估计是吴彪发现我不见了打电话给我,可我是被冻的僵在原地手根本无法动弹。
好在深更半夜村子里非常安静,他们听见了我的手机响声,于是找到了院墙外,吴彪道:“兄弟,你怎么了?”
文游海绕着脑袋上有灵符的人看了转了一圈道:“山儿,你怎么跪在这个地方?”说这话他就要动手去掀他脑袋上的灵符。
我是急了,用尽全身力气道:“别动,这个人身上有极重的阴气。”说话时我清楚的看到嘴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寒气。
吴彪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身上道:“你怎么出来一趟冻成这个样子?”
我这才觉得整个人状态好了些,道:“这个人必定是寻找尸源的过程中撞了大邪,以至于整个人身体阴气极重,千万不要动他,等到天亮才能揭下地上的灵符,另外六点之后你挑一只芦花大公鸡,我要施法辟邪。”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和文游海这类人说不需要解释,他比我都信,于是立刻着手准备在林山身边生了一堆火,我凑到火堆前连连搓动被冻僵的手道:“你们要再晚出来半步,我就被冻上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吴彪道。
“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是打听到了有人家配冥婚,所以本打算偷了那具女尸,结果撞了大邪。”
“这么肯定?你得根据何在?”
“他手上有一个死人带的长命锁,这种东西就是配冥婚专用的法器,就在他身前。”火光下那个长命锁闪闪发光,吴彪凑上去就要用手拿,我赶紧阻止他道:“你不要命了,阴气就是跟着法器而来的,碰上就会招惹阴气上身。”
之后我们就呆在林山身旁,等到六点之后,文游海取来一只芦花大公鸡给我道:“道长准备怎么办?”
“看我手段吧,不过有点残忍啊,大家得有个心理准备。”说罢我猛然一下将公鸡的脑袋生生拧断了,接着将没有脑袋的公鸡放在地下,鲜血顺着创口大股流淌而出,顺着羽毛流淌在地。
没有脑袋的公鸡径直朝跪在地下一动不动的林山跑去,靠近之后无首公鸡就像突然收到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起,撞在林山的身体上,顿时涌出的鲜血洒了他一身。
林山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他伸手揭下贴在脑袋上的灵符,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的妈呀,真是要人命了。”说罢放声大哭。
文游海想劝他,我赶紧将他拉到一边道:“这人受到极度惊吓,魂魄尚且不稳,他哭不是因为他想哭,而是魂不附体的表现,你别管了。”
只见没了脑袋的公鸡在他身上撞来撞去,林山蓝色的大棉袄上布满了殷红的血液,公鸡本就是命长之物,虽然没了脑袋,但一时半会却不会死亡。
这种是最常见的辟邪法术,没了脑袋的公鸡其实就是鬼,鬼自然能感知阴气所在,而公鸡血具有驱邪效用,所以当鸡血洒在林山身上,那股阴气便会消散,当然这也是因为阴气不重,如果碰到了魇,甭说鸡血,老虎血都没用。
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把周围邻居都吸引出来围在四周看热闹,这人魂飞魄散的状态才好了一些,我点了支烟递给他,林山哆哆嗦嗦的接在嘴巴上连抽了四五口突然原本挺直的身体又蜷曲松懈,脑袋几乎要贴在地下,一动不动了。阵杂巨血。
如果不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人不会有这样的状态,看来他是遇到大事了,想到这儿我上前一拍他肩膀道:“你已经安全了,现在是在你表哥家里。”他没说话,依旧是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下,但我鼻子却隐约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
心里暗道:不好。道:“赶紧把人抬起来。”文游海和我架起他的上半身,只见这人我揪着头发板起他的脑袋。
只见这个人的面部透着一层黑气,筋络成黑色一道道布满他的面部,这是典型中了尸毒的状态,只见黑气极其迅速的在他面部蔓延,我看他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发现伤口,忽然我脑子激灵一下,搬开了他的嘴巴。
赫然只见他的舌头缺了一截,而且从伤口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人伤口处的牙印。
“杨道长,我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了?”文游海都快哭了。
“他中了尸毒,从他受伤的部位看,你的表弟是没救了,准备后事把。”
“啥?我姨可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没命了,我怎么和老姨交代?”
“想办法交代吧,总之脑袋中了尸毒,这人就是毒液入脑了,根本无药可解。”
“至少要送去医院抢救一下吧,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罢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已经昏厥的林山忽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我对爬上墙头看热闹的人道:“有带小孩子的赶紧回家,别孩子撞了邪祟。”听我这么说,人群一哄而散。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山既然舌头断了,半夜的时候他说话口吃怎么会如此清晰?难道说话的人不是他?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又是一阵汗毛凛凛。
不是他,那能是谁?一念未必只见林山忽然撒丫子就往外跑,来不及多想我赶紧跟了过去,吴彪和文游海也跟在我身后。
林山的速度实在不慢,如果不是学了淬魂术我根本跑不过他,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跟在他身后,但吴彪和文游海就不知被丢在了哪里。
我们跑过石子路,国道、田垄、枯萎的玉米田,最终在移动高墙竖起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只见林山笔直的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脸上则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心下顿时了然,怪事必然就出自于此。
林山这种行为叫回魂,这说明昨晚从此地离开时他已经死了,我们见到的林山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是时间未到,他尚未出现尸僵状态,所以能动能跑。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时人在临死前有极其强烈的想要逃离此地的念头,所以在死亡之后他的神经会在残存思想的控制下犹如机械人一般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而之所以又会在文家大院外烧香这很有可能已经不是林山本人的行为了,这应该是亡魂怨鬼通过这种方式给文家人留的“口信”。
只要你足够仔细观察,这世间其实是有很多地方留下过鬼的记号,那阴暗古老的青石砖路的下面,那建了百年城市地下排污水道,甚至是一些老树,怪石之中或许都有鬼记号的存在。
我忽然想到就在林山烧香的那堵墙上,烟火熏得五彩斑驳。
林山可不是第一个在哪儿烧香的死尸,文老头绝不仅仅只是个白事知宾那么简单。
67、鬼婚(4) 为____孽妹纸玉佩加更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白事知宾能让鬼魂烧香祭拜的,文家厕所的位置正好是在西北面,所以林山祭拜的并不是导致他死亡的鬼魂,而是早已死亡的鬼魂在祭拜文昌本。
我从小就认识这老头,廖叔也与他常有往来,从没见过他有任何特殊本事,为何背地里能牛逼到如此程度?甚至接受鬼魂祭拜?
当吴彪气喘吁吁的赶到后林山早就比橡皮轮胎都硬,浑身上下布满了尸斑。
他弯腰扶着自己膝盖气喘吁吁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山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在观察面前这栋建筑。
当然我无法看到建筑原貌,因为围墙实在是太高大了,而围墙顶端还拉了一片电网,虽然铁丝网生锈的程度来看电网肯定是早就没电了,但上面布满的铁蒺藜也让人无处下手。
围墙是红砖墙,表面没有粉刷油漆,没有丝毫异常之象,对开的铁皮大门早已腐朽,整块铁壁烂的到处都是开口缝隙,从铁门表现出的状态来看这应该是一栋老宅了。
我将自己对于林山和文昌本的看法说了一遍道:“我和文家打了不少年的交代,但我对这个老头其实根本不了解,但我奇怪的是如果他真的很有本领,廖叔指定能看出破绽,但我从没听廖叔说过文昌本。”
“你说鬼给他烧香,这事儿是你的推测还是玄门之中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有此事,我听廖叔说过他小时候爷爷经常带他去一个屠户家玩儿,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屠夫是个驱鬼的高人,他在宰杀猪的时候尤其是公猪那猪毛一层层往下掉,那就是鬼撸下来的,其实进入玄门你就知道鬼和人真的是太像了,人欺善怕恶,鬼也是这样,你越怕它越是吓唬你,但如果你真要是个恶人,它也上杆子拍马屁。”阵叨投才。
“可文昌本也不是屠户,只是个白事知宾,鬼魂为什么要怕他?”吴彪不解的道。
“高人不露相,谁知道他私底下有什么本事呢。”说话时我左右仔细打量这周围的情况,越看越是觉得奇怪。
这栋大宅所在的区域左右都有农田,但大宅正门口的田垅上却生长了齐腰深的荒草,最奇特的是大宅之后的国道。
在任何区域修建道路,除非是遇到无法祛除的障碍物,否则一定是以直路为准,但是此地的国道却在大宅处修建了一个半圆形的弯道,而这个半圆的作用我看就是为了避开这栋老宅,半圆的弯道空地处中了两棵大桃树。
要说这间宅子没问题那真是见了鬼了,我对吴彪道:“这里面必然有状况。”
“那你稍等,我打电话让警方前来支援。”
“你疯了,这又不是人为制造的状况,警察来的再多都白给,万一再捅出点纰漏,那就要惹下大麻烦了。”
“那就咱两办这事儿?”他道。
“先不急着办事儿,咱们找周围的人问问情况。”说罢我朝大宅右手边的农田走去,穿过广阔的农田,就见一处小村落,四周零散的盖着几栋不大的砖房,只见一个老妪坐在门口笑眯眯的望着骑在小木马上晃晃悠悠的小孙子,阳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透露着一层温馨的光彩。
我的奶奶要是还在,她也会像这个老人望着她孙儿那样充满慈爱的望着我,但是这一生我再也无法享受这样的眼神哪怕片刻中了。
想到奶奶,我心里忽然异常难过,吸了吸鼻涕上前道:“老人家,我们是刚刚从那栋大宅前过来的,我是记者,听人说那个地方不太平,是不是真事儿啊?”
老太太连连点头道:“娃娃说的是吆,那是一栋公馆,这话儿都是听我娘说咧,旧社会的时候大宅子是一个林姓的资本家住咧,这个大宅子就叫林公馆了,后来我们**打跑了蒋匪军,林公馆就被解放军拿下了,之后咱这个地方又闹土匪,解放军就来剿匪,后来在这里抓了两个头目,审讯地点就在林公馆,审讯完后便将两人关进一座杂物间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两个土匪在杂物间里发现了一块泥巴地,两人便偷偷挖了个洞,像直接挖到院墙外逃跑,结果向下挖了不到半米便发现一处石板掩盖的地下暗道,两人还以是自己命大福大,揭开盖板就钻了下去。”
说到这里老太太抹了一下嘴巴道:“结果这两个人就不见了。”
这位老人家肯定不适合讲故事,这话题刚刚开头,好像是正要进入高chao,结果硬生生的戛然而止,听得我是欲哭无泪。
当然至少我明白了一点,这间屋子确实有古怪,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我像老人家道了谢,转身离开前我又看了一眼老人看着孙子那种温馨的眼神,心里不免十分惆怅。
“怎么了,我看你情绪突然变差了,是不是觉得紧张?”吴彪道。
“不是紧张,我想到我奶奶了。”
“哦,我从没见过奶奶,生下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那我比你幸福很多啊,小时候如果奶奶不给我唱泥娃娃我是睡不着觉的。”说到这儿我眼泪不由自主滴落下来,赶紧背着吴彪擦干净。
“接下来怎么办?”
“我要进去看看,我有一种预感,这里面的事情十有**和文昌本有关联。”
“一栋废弃的老宅子,和文昌本有关系?”
“眼下还说不清楚,但进去看过之后就知道了。”我道。
返回“林公馆”前我断定大门必然是没有关上的,否则林山不可能随意出入,于是上前用手轻轻一推,果然铁皮门应声而开。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栋老式的欧式二层小洋楼,从外形上看和电视里放的那种旧社会资本家住的小洋楼款式基本没有任何区别,青色的大理石墙壁,红砖砌成的三角尖顶,只是年久失修,这屋子所有的玻璃窗都碎裂了,透过窗框看屋里黑黝黝的就像是一个骷髅头的眼眶子,而屋子墙壁上长满了厚厚一层的爬山虎,甚至连挂在屋外的电线都是,屋子正大门的木头阶梯早就腐朽烂完,白漆的木头护栏上出了掉落翻起的漆皮,还有星星点点的黑斑,或许是白漆氧化生成的。
在正房右侧确实有一处不算大的杂物间,杂物间并没有门,所以能够直观看见里面堆放的一应杂物。
走到门口能看到五六十平米的空间确实有一处洞口,但这个洞口并非是人在泥巴地上挖出来的,而是人为修建的水泥洞,我随身带着手电,掏出来往下照射黑黝黝的啥都看不清楚。
“你先一队警察过来接应我们,我下去看看情况。”
“好,千万注意安全。”
我用嘴含着手电筒的把子,顺着嵌在水泥石壁上的铁梯下到洞内,用手电四处照射很快看清楚了山洞内的状况,这是一处开阔的空间,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内间,虽然内间紫漆木门紧闭,但居然隐约有灯光透出。
我心知这里面必然是有特殊情况的,于是悄悄凑到木门透过门缝朝里望去。
虽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状况后还是吓得手足冰冷。
透过昏黄的烛火可以看清屋里挂红披彩居然是一处“喜房”,只是“喜房”的炕桌上摆放着的是“一对新人”的灵牌,灵牌前摆放着苹果、龙凤喜饼等若干盘贡品。
“端坐”在两张椅子里的“新郎、新娘”皆为干尸。
68、鬼婚(5)
“男子”着中式长袍马褂头戴圆边帽,“女子”则着白软缎礼服长裙,头戴珠冠花环,披有四米罩纱,戴白手套,脚穿白软缎皮底绣花鞋”。
两具根本看不出性别却分别穿戴整齐的干尸胸前各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分别上书:“新郎、新娘”字样,在摇曳不定的烛火掩映下,“新房”里的状况愈发显得幽暗诡异。
最可怕的是“新娘”嘴巴上居然含着一条血渍尚且未干的人舌头,估计十之**是林山的舌头。
难道这个人也是恋尸癖,看到屋子里的干尸按耐不住内心的欲火,妄图“强吻”女尸,结果遭遇了尸变,被女尸咬下了舌头?
目前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一说法能契合林山舌头被咬的原因,真是一个神经兮兮的人遇到了“一具”神经兮兮的尸体。
而我也明白了鬼魂之所以会祭拜文昌本的道理,这老头配冥婚只是表面上干的事情,他实际做的是配鬼婚啊。
冥婚并非诡事,其实也就是家人对亡故亲人寄托哀思的一种手段,但鬼婚就完全不同了,这是一种十分极端的手段,男女双方至死不愿意分开,在阴间也要成为结发夫妻,所以就会找有“神通之人”结鬼婚。
这种手段和古代君王所使用的活人陪葬从根本上而言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在于前者心甘情愿的殉葬爱人,后者是被迫殉葬于当朝权贵。
《风书》对于鬼婚是有详细描述的,鬼婚最早见于战国七雄的赵国,大将白起坑杀赵国四十多万军士,其中有一名士兵叫云翳,被坑杀时在他的未婚妻正等着他能与之结婚,云翳自知不可能再活,就将随身携带的信物交给秦国士兵,拜求这些人将自己死亡的讯息带给家乡的爱人。
他的行为还真就感动了对手,于是在占领了赵国后,这个消息最终送到了苦等爱人的女孩手上,结果女孩当场自刎与爱人在九泉之下相会了。
这件事经过加油添醋的传说,成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之后就被当时名满天下的“神仙”徐福知晓了,于是他奔赴赵国为这对生前不能遂愿生活在一起的爱人配了鬼婚,让两人在冥界地府结为夫妻。
但《风书》里并没有记载具体的“配婚”之法,难道在这个地方我居然有幸能见到这世上最为诡异事件?想到这儿我壮着胆子将门推开,一阵阴寒之气嗖呼而过,屋子当间两根粗如人臂的牛油蜡烛闪烁着黄豆大点的黄光,应该是昨天晚上刚点燃不久,蜡烛也没烧多少,按照这个速度,估计燃烧个两三天没有任何问题。
屋子里一对“新人”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如果只看背影和活人无异,女尸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锁牌断裂,这时我注意到女尸的双手是呈弯曲状的。
这说明她动过。
看出这个破绽,我浑身激灵一下,犹如过电一般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我现在的胆量相比较以前确实大了不少,虽然感到害怕,但尚且不至于逃跑。
而鬼婚虽然是一桩人间诡事,但也是一种秘法,房间的布局,新人身体的镇魂法器这都是有讲究的,作为玄门中人,我自然要借机仔细学习,于是我壮着胆子在“新人身体”上仔细看了一番,只见两具尸体手腕、插着金色的细长钉子,面颊上也横插着一根金色的长钉,这应该是防止死尸张嘴或是动手的。
看到这儿我不免觉得奇怪,明明已经用了镇尸长钉,为何这具女尸能动,甚至咬下了林山的舌头?难道长命锁是镇尸关键所在?他动了金牌就等于是破了这场镇尸局?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就说明一点,文昌本必然是玄门中人,但是他这几个侄儿却丝毫不懂镇尸的门道。
很多读者看过盗墓题材的小说,故事里面说了很多镇尸的法门,但只有玄门中人才知道,用以克制尸变的法器全是纯金所制。
道理有二,其一是因为纯金是所有金属中元素最为稳定的,所以暴露在空气中不会被氧化。其二是因为大多盗墓贼都不懂玄门法术,见到尸体上有纯金物品自然会以为是陪葬所用,只要他动手取下金器就会导致尸变。
而一旦尸变墓穴中所有温血动物都难逃一死,而此地女尸之所以没有发生尸变,则是因为她和男尸之间有“同心结”存在,所以镇于男尸身体的法器,对她也能起到效果,只要我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女尸感到活人生息,就不会导致尸变。
想明白这点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开始观察屋里的布局,这间屋子是以东北农居的风格摆设的,屋子里有炕,炕上有小柜,一应被褥用品整整齐齐叠在炕上,而屋子的三面墙壁用油彩画了一片绿草依依的风景油墨画,画作里最明显的植物就是绿草地上生长的婆罗双树,这寓意着屋里两人已经入了极乐仙境,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还有一面墙壁则挂满了生者的相片,这是了解这桩鬼婚最直接的线索。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很少有照片留下,所以最早的照片两人都已到了风华正茂的年纪,男的英俊,女的清纯,照片背景似乎是帝都的天坛,那时二人就以相识,看表情似乎也已是一对恋人,但还是不敢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两人刻意保持了“安全距离”。
年轻时的热恋岁月两人却只有寥寥数张合影照留下,之后则是结婚、生子,孩子长大又结婚,总之照片里的人越来越多,合影终于成了全家福,直到后来两人都已老态龙钟,这段跨越了大半个世纪的爱恋最终走到了尽头。阵双估技。
最后一张照片已经瘦脱了形的老太太依偎在老伴的怀抱里,面前则是一个生日蛋糕,这张照片是拍摄于病床之中,没有外人,只有两位相亲相爱一直到老的恋人,老太太虽然病的不成样子,但鸡皮遍布的脸上依旧布满了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写了两句话,呈品字形排列,上两句是“老婆子、老头子”,下一句则是“这辈子没爱够啊,下辈子继续吧?”
这句话直接温暖到了我的心底里,虽然想到两人最终还是要阴阳相隔,但依旧是为两位老人的爱情所感动。
看来屋子里这对配鬼婚的就是照片里恩爱的夫妻。
看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了鬼婚和冥婚最大的区别,冥婚寄托的是家人对于亡故亲人的思念,而鬼婚则是夫妻之间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恋,虽然这其中有一个鬼字,但代表的却是真正不离不弃的爱情。
真想到这儿我忽然听到“吱哇”一声尖叫,一只大耗子顺着我皮鞋面就爬上了我的腿。
虽然我对于鼠妖没有丝毫畏惧,但是看到这种耗子还是下意识用手将它拍落在地,耗子尖叫一声掉头就跑了。
我也没多想,依旧沉浸在温馨的感觉中。
忽然我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咯吱、咯吱”声响,就像是人在磨牙一般。
这种地方忽然传来这种声音,难道是……想到这儿我的小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转过脑袋朝身后望去。
只见“一对新人”干瘪成暗褐色的面部开始生长白毛,尖利的牙齿已经伸出嘴角,“新娘”左手攥着一只没了脑袋,但兀自扭动身体的老鼠身体,嘴巴里血沫横飞,一颗老鼠头连皮带骨已经看不出原貌。
69、僵尸洞
尸变了,所以说人要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我做梦都没想到那只耗子从我身上爬过后沾染了人气,在接近法器不稳的女尸当然会引起尸变,只见女尸丝毫没有僵硬的迹象,她双腿半悬,踢来踢去,十分有限,露出旗袍里腿却只是骨头上包的一层皮,比一根竹竿粗不了几分。
只见她吞下嘴巴里的老鼠脑袋后行动自若的将半截身体塞进嘴里,一阵咀嚼时发出“咯吱、咯吱”的碎骨声,这种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在这诡异静谧的空间里却显得异常刺耳,这时那形容枯槁的男尸脑袋也开始不停晃动起来,两鬓间的白毛越长越长,这个地方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我拔腿就朝门口跑。
蓦然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万幸这段时间和鼠妖修练了“淬魂术”,我的感官系统有较大提升,感觉有物袭来,迅速趴伏在地,就听轰隆一声一张大椅子正好插在两边门框上,百忙之中扭头望去只见男尸双目紧闭已经站了起来,双臂笔直前伸,两只手的指甲犹如鹰爪一般黝黑弯曲,双腿一曲就朝我跳来。
然而尸变的怪物弹跳幅度过大,随便一下就从我身体上方越过,撞烂插在门上的木椅跳了出去,砖砌的门框则被木椅扒拉下一片。
僵尸似这种白僵有魄而无魂,没有思想,没有行为,窜出屋子之后笔直向前纵跃,没入黑暗中,我抬脚将屋门揣上,其实这对于阻止僵尸返回没有任何效果,但到我这份上见着一片树叶都恨不能把自己裹起来。
关上门之后我纵身跃上炕头,反正也没处可逃了,而女尸“性格似乎比较温柔”,并没有暴起发难,只是稳稳的坐在那儿将一只耗子吃的干干净净,耗子血顺着她的下巴颏淌满了胸口,最后吃到耗子尾巴时,这老僵尸就像嘬面条般吸溜一下将整根尾巴吸入了嘴巴里。
我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展开锦被将女尸兜头裹住,可奇怪是她并没有任何异动,就这么定定的坐在椅子上。
但这幅样子更是吓人,屋外不停传来噗噗声响,这不是跳起落地的声音,而是男尸一下下撞在墙壁上发出的响动,我他娘的还能去哪儿?思来想去我的目光停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
当然说是小柜子,其实并不算小,我蜷着身子躲进去绰绰有余,刚想到这儿就见被被子包裹的女尸古怪的抖动起来,就像是抽筋虽然幅度不大,但速度极快,随着抖动越发剧烈,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眼见这诡异的状况除了失魂落魄我还能怎么办?想到这儿我丝毫不敢耽搁,拉开了木柜门。
随即我就看到一个男人撅着屁股趴在其中那个瑟瑟发抖啊,到这份上我才发现柜子底板淌满了亮晶晶的液体,只能是他吓出的尿了,这哥们根本就不敢抬头,那模样比鸵鸟更像是鸵鸟。
看来除了僵尸肚子我是无处可去了,想到这儿我脑子反而忽然镇定了,反正无路可退,我也不可能和僵尸商量让它们放我一马,只能是拼死一战了。
想到这儿我深深吸了口气从百宝囊中掏出了灵符和朱砂,这两东西都是辟邪法器,对付僵尸的效果虽然没有糯米和黑驴蹄子好,但是对我而言黑驴蹄子这种东西不好买,而糯米虽然满大街都是,但如今这些个购机拔草的黑心商贩,一斤糯米里至少要对三成丝苗米,所以糯米的纯度根本不足以对付僵尸,廖叔说九十年代末之后,所有以镇尸为己任的道士,全部自己下乡直接从农民的手里收购糯米,而且必须是现打上来的亲眼看见的糯米。
虽然价格高成本上涨了不少,但总比没效果要好的多,这玩意造假弄不好真要人命,可是我们灵宝道根本和镇尸挨不上一点关系,所以身上也没装过糯米,没想到今天就让我遇到了两只老僵尸。
严格意义上来说,朱砂和灵符都是辟邪的物品,对付亡魂怨鬼有效,对僵尸是不是有效我心里根本没谱,但到这份上也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了,硬着头皮上了,手沾朱砂我龙飞凤舞的在灵符上写了“禁”“破”二字,悄悄靠近女尸身旁,此时她还在不停抖动,我暗中给自己连连打气,随后憋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掀开被子,将一张写着“禁”的灵符准确无误的贴在女尸的脑袋上。
以防僵尸暴起发难,我立刻连退几步回到床头柜旁,只见女尸犹如痉挛一般的抖动终于停止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紧张的心脏咚咚直跳,还没等我喘口气,就听一阵骨节的咯咯响动,女尸的双手开始缓缓移动。
这说明我的镇尸法器根本不起作用,哪能等她揭下脸上的灵符,我运指如飞(相对于僵尸的速度),将三张灵符分别贴在她的双肩和脖子上,接着一把抽走她坐的椅子,女尸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或许是灵符起了效果,女尸倒地后只能是手指动弹,胳膊无法大动了。阵双估号。
眼见有效果,我立刻将手上所有的“封禁”符全部贴在女尸的关节上,随即我用手电筒朝屋外望去,只见男尸执着的对着墙壁不停的一下下撞击着,发出闷响声,这是我们唯一的逃生机会,想到这儿我来开床头柜门道:“跑啊。”
这人依旧是动也不动的趴在柜子里,我急了上前一把拉起他道:“最后不还是死路一条吗?”然而当他抬起头我才知道冤枉他了,这个人不逃并非光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僵尸给扣了,眼眶就是血肉模糊一团的肉窟窿,之所以鲜血没有淌出柜子,是因为他用棉袍的袖口将鲜血全部掩在棉花中,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让僵尸闻到鲜血气味。
这人是个会家子,想到这儿我又看到了他腰间插着两样东西,一个是小铜锣,一个是一根类似于长啸的金属长管,大约有半米长度,大拇指粗细。
看到这面铜锣我终于松了口气,这肯定是镇尸铜锣啊,有这玩意在手即便我没有摧毁尸体的能力,但至少我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他们的行为,想到这儿我从他腰间抽下铜锣敲了一下。
果然屋子里乱动的两具尸体立刻僵在原地。
眼见有效果我立刻拖着他走到铁梯旁,此时距离男尸也就半米不到,能清楚看到他脸上每一处细节,情况危急来不及多想,我将他扶上铁梯,硬是用肩膀将他顶上了梯子,这人手碰到铁杠子终于知道动了,手足并用向上爬去,我也紧随其后然而爬到一半猛然觉得裤腿一紧,我暗道:不好。朝下望去男尸那尖如鹰抓的指甲已经刺穿了我的裤腿,偏生我他娘的今天穿了一条品牌牛仔裤,那质量好的简直堪比牛皮。
我接连拽动了几下都没法挣脱,而双手又牢牢把住铁杆所以没法撬动铜锣,实在没招了我只能勉强腾出一只手将皮带解开,这老僵尸将我一条腿的裤子全扒了下去,想走只有把另一条腿的裤子也给脱了,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脱了外裤、毛裤、秋裤,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这才算是逃脱“魔掌”。
我手足并用终于紧跟着眼珠被扣了的人逃出山洞,见到阳光那一刻我抽紧的心终于松开了,四肢酸软的躺倒在地,正要松口气,只见一张五官娟秀的脸映入我的双目中。
70、招惹大麻烦了 为赵子轶玉佩加更
我当时的状态不难想象,失魂落魄的表情,上半身穿着衣冠不整的李宁运动服,下半只穿了一条内裤。
如果现场只是吴彪在也就算了,但和我这一照面的居然是个漂亮姑娘,而且由下往上看去这姑娘两条腿长的几乎就没有上半身了,简直全是大长腿。
在这么漂亮性感的妹纸面前,我穿成这样,这简直是太失礼了,想到这儿我赶紧起身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挡住我性感的下半身,万分狼狈的起身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现场还有美……女士在,实在是失礼了。”
我差点说漏了嘴,这姑娘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了,并未见怪,捂着嘴浅浅一笑道:“没事儿,这里情况非常危急了,你能出来一句非常不容易,何况还救了一个人。”
被美女夸奖的感觉,那真是棒棒的,我顿时骄傲起来道:“是啊,如果不是在洞里沉着应对,并制服了两具僵尸,这位受伤的朋友只怕是要交代在山洞里了,还好关键时刻我没掉链子,不过整个过程确实也比较凶险,唉,看来和师父后面一番勤学苦练,关键时刻确实派上了用场。”
我那装逼装的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姑娘却是真捧场,笑眯眯的道:“我知道您师父是廖凡道长,他是一个真有本领的人,您是他的弟子本领自然也不会差,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这姑娘穿的并不是警服,而是一套练功服,裤子类似于瑜伽裤,崩的两条腿浑圆修长,简直亮瞎我的**丝眼,暗中接连偷看好几次,甚觉不过瘾,当然耍流氓的事儿咱不能干,所以只能是干咽口水了,不过既然人妹子如此看得起我,咱也要透露一点成功者的气质,想到这儿我点点头道:“既然都是同宗一脉,就不用客气了,你既然不是警察,为何会在此地呢?”
警方的人都已经来到现场了,正在布置警戒线,还有两人将伤者护送上了警车等待救护车的到来,这人伤的非常严重,因为上来后我才发现他不光是眼睛被刺瞎了,耳朵似乎也受了重伤,这也是在下面他对于我说话没有丝毫反应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听不见声音。
美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以极度崇拜的眼神看着我道:“我是文爷爷让过来看这里状况的,可我到这里时林山哥已经死亡了,文爷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难过的。”说到这儿她粉嘟嘟的小嘴撅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
“是,很遗憾我没有救下林山,导致发生了这种无可挽回的意外状况,不过你一个女孩子跑到这里能解决什么问题?”
“杨道长不要这么小看人家好不好,我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虽然不能和你们这样身经百战的高人相比,但人家也不是菜鸟好不好?”
“我可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一个女孩子敢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屋子下面那个山洞里两个千年老僵尸啊,如果不是我我确实苦练了玄门功法,差点就上不来了。”
美女咯咯笑道:“是,道长哥哥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以后小妹就拜托道长哥哥多多照应了。”
“那指定没的说,以后有事说话。”我酷酷的道。
话音未落不解风情的吴彪就走了过来道:“你裤子呢,大冬天的怎么光着个屁股?”
我顿时觉得狼狈不堪道:“你怎么说话呢?我没……哪个好吗?幸亏我机智,使了个金蝉脱壳这才脱身的,否则现在还在和下面的两个老僵尸颤抖呢。”
“这么冷的天,你不怕受凉吗?赶紧去车上,有暖气。”说罢他不顾我泡马子,直接将我拖上车。
“我说你有没有眼力价?没看到我在泡马子?”
“泡个屁啊,当心冻拉了肚子,马子没泡到被你熏跑了。”
“你这个人真恶俗,你怎么当上副局长的?”
“就是因为恶俗,不解风情所以才能当领导干部,否则过于解风情这干部还能做好吗?”
“你这话说的挺有道理,一看就是清正廉明的好干部,对了,你能给我弄条裤子吗,这样子太难看了。”
“我还有条工作裤,先借给你过渡一下。”说罢他下车去拿裤子,我从口袋里掏出金皖,正打算点一根,猛然就听“砰”的一声,车子剧烈摇晃起来,这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两个老僵尸爬出洞了,定睛一看,只见三四个小年轻人用力将一个年轻人拖离车旁,刚才应该是他踹了车身一脚。
吴彪上前喝止他道:“你什么意思?这可是警车。”
“我他妈跺的就是警车,让你们包庇犯罪分子。”这个人表情都扭曲了,恶狠狠的对着我道,那表情似乎是要将我活吞了一般。
“我们包庇谁了,和警察可不要乱说话。”吴彪表情严肃的道。
“我说的就是你们,这个人明明就是个凶手,你们还把他保护起来,这人应该枪毙,立刻枪毙。”
我有些奇怪,难道这人是洞下面那两个老僵尸的家人?我也没伤害他们,而且这两僵尸已经害了两个人,就算我镇了他们也不为过,想到这儿我打开车门下来道:“朋友,咱有话好好说,我可没有碰你家人一根毫毛,不行的话……”
“放你狗屁,人都被你害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有种你和我打,我饶不了你。”看样子那几个人不拦住他这人立刻就会冲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听他的话里说的似乎并不是洞里那两具僵尸,难道是受到伤害的年轻人?想到这儿我问道:“你说的不会是受伤……”
“你他妈的还要装糊涂,你这个双手沾满人鲜血的刽子手,我要剁了你两只手,挖出你心肝来喂狗。”
我简直觉得莫名其妙道:“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拼了命将他救出来的,怎么我反而成了害他的人?”
那人忽然抬手将一个东西劈面朝我丢来,幸亏我的反应快,侧身避过,哗啦一声车子的玻璃窗被砸的粉碎,那人道:“瞪大你的狗眼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我满心狐疑在警车里一阵翻找……
这个东西居然是我的皮带头。
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目瞪口呆的呆在车厢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被人栽赃陷害了?没有道理啊,这个皮带我明明是丢在山洞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
我又仔细看了一番,发现确实是我所佩戴的皮带头,上面的磨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下可真是见了鬼了,我顿时体会了百口莫辩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冷冷道:“我来的时候就见到莫师哥身负重伤,当时我就想到是这个人伤害了莫师哥,可我担心自己的能力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只能虚以委蛇,等几位师兄到来。”
我顿时头皮都发炸,这是个什么节奏,我个千年老狐狸还让个小娘们给耍了?想到这儿我从车子钻了出来,只见那个小美女此刻面若寒霜的瞪着我,那表情和之前判若两人。
我顿时明白过来,就是她栽赃陷害的我。想到这儿我指着她道:“你们不要听人瞎说,我是被她陷害的。”
小美女越发沉稳冷静道:“虽然我没有看到你是如何伤害莫师兄的,但山洞下除了你还能有谁?”阵每妖划。
“还有两个尸变的僵尸。”
“好,既然如此我就下去一趟,证明你说的不是谎话。”小美女平静的道。
71、白银公司 为赵子轶玉佩加更
“你就是个疯子,你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太危险了。”虽然她栽赃了我,但善良的我还是替她的安危担心。
女孩脱下外套,露出紧身的运动内衣,她平举双臂道:“你们可看仔细了,我身上没有带任何法器,就是因为我知道他在说谎,这地下根本什么情况都没有。”
这就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啊,我气的气都喘不匀乎,年轻人横眉立目对身边几个同伴道:“都给我滚开,一会就有分晓了。”只见小美女自信满满的走到洞口旁,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顺着梯子爬了下来,我还担心她出老千,走到洞口用手电朝下照射着,清清楚楚看到女孩站在山洞下,她冲我们挥了挥手,接着转身朝那间小屋子里走去,我的心也彻底凉透了,毫无疑问我中了这个丫头的埋伏,彻底让人当白痴给耍了。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她重新出现在梯子下,轻轻松松顺梯子爬上来, 双脚站在地下后她挑衅似的对我道:“看见了没有,如果莫师兄是被僵尸所伤,那么我呢?为什么没事儿?”
“是啊,为什么丁琳没有事情?”那个人又冲我怒吼道。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简直颓丧到了极点道:“一时半会儿我解释不清楚,但我没有伤害人,当我下到洞里,他就已经伤成这样了。”
“这些屁话你说给鬼听吧,我要求也不过,你废了小莫一双眼睛,我要你一对招子就成。”说罢他就要过来动手。
吴彪将我拖到他身后道:“这件事没有搞清楚之前嫌疑犯暂时由公安机关羁押,而不是你扣了他眼珠,这也是犯法的行为。”
“你就是把我枪毙了,今天我也要扣了他眼珠。”这个人简直癫狂了。
吴彪立刻招呼所有警员站在现场,以防会有出格举动,经过一番好劝歹劝,这个人才算是冷静下来,他呼呼喘着粗气双眼死死盯着我,而我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我又想起了金庸在《倚天屠龙记》里借由殷素素嘴里说出的那句“这辈子一定不要相信漂亮女人说的话”,不由对金庸老先生佩服到五体投地,对人理解的简直是太准确了。
“大家都冷静一点,警察办案绝不会徇私枉法,现在我就对嫌疑人实施抓捕,之后我们会立刻调查此事,请大家不要冲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态变的更加复杂,既然是个社会人,咱就得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对吗?”说这句话时吴彪神情十分紧张,因为他也看出这些人绝非普通人。
女孩似乎是得到了她的目的,此时不再说话,静静观察着所有人的动向。
犹豫片刻,这人转身道:“走。”但没走两步他转身对我道:“小子,记住你的两只眼珠子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了。”
我真是无可奈何,吴彪也不像之前那样和我说笑,而是表情异常严峻对手下道:“戴手铐。”
到这份上我知道自己是彻底失败,垂头丧气的给他们上了手铐,随后上了一辆警车的后座,吴彪则坐上了副驾驶,车子开动上了马路,我心里觉得十分郁闷道:“吴局,你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吴彪叹了口气道:“兄弟,我这么做是把你保护起来,否则看那架势就算你能离开,回去也有大麻烦。”
“你其实有点相信那女人说的话对吗?”
“哎,兄弟,这件案子目前所掌握的讯息对你非常之不利,从心里说我不可能相信你无缘无故抠了一个人的眼球,可问题在于出现的这些线索对你而言实在太不利了,你让我怎么说?”
我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真没想到我就这么被人给阴了。”
“你放心吧,我不可能让人就这么把你给坑了,临上车前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那女孩子的身份,只要知道她的确切身份,或许就能知道她栽赃陷害你的真实目的。”
“拜托你了,我也算是办了几件案子,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放心吧,法律就是为了让坏人受到惩罚,还好人以清白的,随随便便就让人给陷害了,法律何用?我们这些警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吴彪说这句话时情绪便有些激动,看来他对于那个女孩的行为也是非常愤怒的,但却找不到她的破绽,也只能憋着一口暗气。
去了公安局我只能先进拘留室了,一间屋子三排双人床,一共六个人,等铁门关上,本来睡在床上的五个人便翻身下床,不怀好意的朝我逼近,虽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牢房,但规矩是知道的,这些老犯人肯定是要欺负新来的犯人。
但我是什么人?能让这帮人渣欺负了?想到这儿我赶紧晃动手腕脖子,准备迎接“挑战”。
没想到这五人走到我面前规规矩矩排成一排,其中一人道:“是杨哥吧,您还没进来,消息就送进来了,外面的人说一定别让您在这里受到委屈,所以这床您看喜欢哪儿您就睡哪儿。”
我都傻了,真没想到洛奇的能力居然渗透如斯,我在灵泉市被拘捕,他那儿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而且消息直接就送进来了,这是怎样的一种能量?简直太惊人了。
虽然背后有“恶势力撑腰”,但我从没想过在牢里作威作福,于是挑了五人不睡的床铺,等我睡上床他们才各自休息。
我这个人认床,尤其这地儿又是拘留所,我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来了个警察道:“杨川,有人要见你,起来吧。”
这个人就是吴彪,审讯室里只有他一个,看表情不容乐观,散了一支烟给我,吴彪道:“这个女的身份我查清楚了,叫刘银子,是文昌本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和他算是有亲戚关系吧,没有确切证据表明这两人有往来,因为协助文昌本做白事知宾的都是他本家侄儿或是姨娘家的外甥,所以栽赃陷害的主使人应该不是文昌本。”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文昌本,而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陷害我?还有那些线索是怎么来的?”
“目前还不知道她陷害你的目的,这个人和你根本无冤无仇,以前没有过任何联系,因为她一直都在别的城市生活,有确凿证据,只是今天赶来钨锭村,文游海累得犯了心脏病,所以托她来现场看情况,结果……”说到这儿他看了我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我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道:“吴局,你不是真的开始怀疑我了吧?”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怀疑了,那个皮带头是你的没错吧?”
“没错,但是我的裤子掉在了山洞里,肯定是刘银子趁我们不备下去捡上来的。”我激动的道,心里越发害怕。
“假设你的说法是正确的,我只需要反问你一句,既然山洞里有两只活蹦乱跳挖人眼珠的僵尸,她是如何下去捡了你的皮带头再回来的?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阵每见亡。
“那她是如何解释这段皮带头的?”
“她说拉莫云上来后这块皮带头就在莫云的手里,是他用这种方式告诫刘银子你是凶手。”
我拍着脑袋道:“你稍等,我想想这话里的破绽。”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我道:“你说她是刚来的外乡人,可是她明明是认识这个被挖了眼的莫云和那几个……”
“你说的太对了,这才是案子关键所在,她就是和莫云这些人一起过来的,这些人隶属于一个什么白银公司,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根银子做的圆管,我看应该是你们玄门中人吧?”
我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门派,但可以肯定绝对是玄门中人,如果这些人是组团来坑我的,那我这次只能是认栽了。”
72、百口莫辩
“从目前看,证据对你极其不利,如果没有大的突破……”说到这儿吴彪不在往下说。
“那莫云呢?他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人。”
“别指望他了,这个人受到极度惊吓,精神早就已经错乱,而且鼓膜受到损伤,整个人根本听不见声音,所以你别指望他了。”
真是没有一点好消息,我简直绝望了道:“如果伤害罪名成立,我大概要关多少年?”
“理论上来说要看你认罪的态度,类似这种重伤害案件,量刑是十五年至无期,如果你能主动承认这件案子是你做的,那就按最低标准来判,如果你不承认,由法庭宣判,无期也是有可能的。”
我顿时觉得天都塌了道:“可问题是我压根就没有伤害莫云,怎么承认这件事?”
“没错,问题就在这儿,以目前我所掌握的状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足可以给此案定刑,所以无论你是否承认,如果没有新的对你有利的线索出现,恐怕你真是要在判刑了。”
我傻在了椅子上,呆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道:“他们栽赃陷害我到底是为什么?我与这些人根本就不认识,与文昌本还有数面之缘,这些人如此对我目的何在?”
“你问的很对,这也是目前能够证明你清白的唯一手段了。”说到这儿吴彪想了一会儿道:“兄弟,我有个办法,因为从正常渠道是没法调查白银公司的,我想你认识的那些玄门中人对于这间公司应该比警察了解的更加清楚,我帮不了你别的事情,但是替你联络能帮上忙的玄门中人还是可以的,你自己想想,谁能帮上你的忙,我帮你联络。”
吴彪能到这份上已经非常帮忙了,公安局副局长私底下帮一个“阶下囚”联络关系,这种事情只要透露出去一点口风,吴彪绝对是立马下班,想到这儿我心里十分感激道:“吴局,这么帮我,你会不会招惹麻烦?”
“兄弟,你是个好人,我总不能看着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陷害了,能帮忙我一定帮到底。”
吴彪不是那种官场上尽喜欢玩虚头巴脑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拜托他了,可是这个玄门中人我该找谁呢?廖叔是踪影全无,思来想去也只有鹤子羽了,但是以我和他的关系他是不是会帮忙我心里根本没底,但也只能尽量一试了,想到这儿我道:“也只有鹤子羽了,你把我遇到的情况和他说一下,希望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否则我就真是死定了。”
之后父母也来看了我,老妈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很多,平时唠唠叨叨的她这次异常干脆的道:“儿子,我和你爸都知道你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不是你干的,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你一定要把自己身体保护好了。”
“我知道,你们也别太担心了,白的永远黑不了。”我道。
第三天鹤子羽来拘留见我,见到他时鹤子羽表情十分严峻,我估计就没啥好消息,坐定后我先道:“这两天辛苦道长了。”我也不是说客气话,就算啥事没办成,他替我跑趟腿算是可以了。
鹤子羽叹了口气道:“道友,你怎么能得罪白银宫这帮子煞星啊,这些人就算是巫山派的都得罪不起,何况你一个不入流的灵宝道。”阵有大弟。
“道长,莫云真的不是我所伤,这件事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是被人冤枉的。”我道。
“我没说莫云,我说的是你如何得罪了白银宫的人,别装糊涂啊,你老老实实的和我说,否则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
“白银宫这些人到底是干啥的我都不知道,何来得罪一说,这是个什么门派?”
“你作为玄门中人连白银宫都不知道?”鹤子羽十分惊讶。
“我不过是刚入江湖,也没渠道知道这些,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何必欺负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呢?”
“道教除了驱鬼辟邪,还有镇尸一派,而这一行里最著名的就是茅山道士,其实很少有人知道镇尸道长里所说的茅山派指的是金山门,这一门派曾经是道教最大的镇尸教派,不过在金山门极盛之时还有一个以镇尸为主的门派江湖地位和金山门相比不遑多让,就是白银宫,隶属于龙虎天师的一个支派,如今金山门是一夜间尽数覆灭,白银宫就算是这行里的老大了,你得罪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联想到他们身上挂着的镇尸铜锣,我恍然大悟,可想破脑壳我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得罪白银宫的人。
鹤子羽道:“我前天去了白银宫的总部一趟,但没见着当家人,昨天下午见到了白银宫的左护法,他倒是挺客气,我们还在一起吃了饭,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对付你,他也没犹豫,直接就说你太不识相,得罪了他们教派里的一个大人物,这个人放话了,一定要你倒大霉。”
“我操,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他的,本来我和道门中人接触的就不算多,也从来没有交恶过,倒是对付过几个邪教妖人,难道说白银宫的和这些人有关联。”
“你可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须知祸从口出啊,白银宫是龙虎天师下的一个支派,你说他替邪教妖人出头,那不摆明了要和整个龙虎天师做对吗?还想不想当人了?”
我给他说的一头冷汗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做几十年牢吧,再说了说我得罪他们,总得给个说法,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了曾经做过的一件事,难道……
鹤子羽看出我脸上表情的变化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情,青龙山曾经有一处赶尸客栈,但再一次行法驱妖造成整个土山坍塌,那座赶尸客栈也倒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听了我的这个说法,鹤子羽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他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你准备如何赔偿?”
“赔偿?我出钱成吗?”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这座赶尸客栈真是白银宫人所建,那必是一处道场,如果破了道场,那就是公然向对方叫板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来了。”
“什么江湖规矩?是不是砍手、砍大腿什么的?”我的小心脏瞬间又拎到了嗓子眼。
鹤子羽给我说笑了道:“你当白银宫是黑社会呢?”听了这话我刚松了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不过按他们的规矩后果可能更严重,就是白银宫选一个人和你斗法,如果你赢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如果你输了……”
“是不是就没命了?”
“很有这个可能,因为法术攻击确实会置人于死地。”
我叹了口气道:“按你的说法我是倒霉定了?”
“我再去一趟,看对方到底什么路数,江湖门派都讲究面子,你把人道场砸了这事儿当然小不了,但愿他们能接受你是无心之举,否则你要么和他们比个高低,要么就安安心心在这儿坐几十年牢吧。”
鹤子羽走后我真是感到无语,真是人要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要说文昌本这老东西也不是个玩意,明知道这一整件事的内情,不说帮我协调一下,居然帮着白银宫的陷害我,可是转念一想,也不能怪他,他之所以能在白事知宾这块做的如此长久,如果没有白银宫人为其撑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食君之禄,自然是要忠君之事了。
73、莫名其妙的老大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我自己倒霉了。
然而随后又发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帅哥进来了。
此时的帅哥从里到外被“修饰了”一番,看着终于又像是帅哥了,但透过眼神明显能看出不对之处,因为眼神特别飘,而且迷离,经常发呆,总是呈现出“思想者”的状态,而且和人交流也有障碍,,具体表现就是话根本说不清楚,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也不尽然全是副作用,他的身手和之前相比更加迅捷强悍,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力值突然间就上升了一个档次。
他进监狱自然是为了保护我,后来我才从洛奇那知道帅哥是七个人里被爆头后唯一活下来的人,再处理尸体前一刻他突然坐了起来,就连姓王的那人都觉得帅哥命太大了,所以没有补枪,而脑子嵌了一颗子弹的帅哥从此之后就显得有点呆傻,但有一件事却成了他永远不变的追求,那就是保护我,如果说之前的他保护我是执行任务,那么现在这件事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二十四小时潜伏在我的周围,就连拉屎撒尿视线都不会脱离我。
对我而言他就是世界上最为忠诚的战士,永远不离不弃的守护着我,我不用担心这个人是否会变节,一切的诱惑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起丝毫作用,从此以后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证我的安全,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这就是帅哥人生转变的开始,当然这也是我的运气。
自从帅哥进来后我就变的更加碉堡,有两个试图和我叫板的愣头青被帅哥打的要死要活的,他也为这事儿被关了两次禁闭,但每次出来后他的身体似乎是更加强悍了一般,一身的腱子肉,灯光一照简直是油光闪闪,八块腹肌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帅哥除了每天必要的两个小时超强度健身,他放松的方式就是用两个拳头顶在地下倒立,倒立个三小时,所以他拳头比加藤鹰的那个都硬。
有这样一个超级打手,在看守所里我的地位可想而知,两个礼拜之后原来牢头被判了刑直接送去了灵泉市监狱,我就成了看守所里的牢头恶霸,在这个地方的势力主要是分三波,有本地帮,有外地帮,还有就是独来独往的“狼”,那种身负重案,但还没有起诉的过渡死刑犯,这一类人即便是牢头也不会招惹他们,一个个牛逼的就像隐居山林的绝世高手,从来就是独来独往。
但这些人也有个好处,从来不惹事,也没人敢招惹他们,所以反而是我最容易“管控”的一般人,而本地帮和外地帮经常容易发生一些小摩擦,这时就轮到我出面进行调和,所以这段时间我倒是培养了自己的“江湖气质”,往那一坐也有点老大的意思了。
但鹤子羽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很长时间没有消息,吴彪也联系不上,但是他以多年刑警的经验判断白银宫的态度应该正在发生转变,因为检方迟迟没有提交审理这起伤害案的建议,否则我只怕早就被转移到灵泉市监狱了,估计这件案子应该是有转机了。
而且根据吴彪打听到的消息,莫云在医院里病情已经逐渐稳定下来,而园方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莫云本来就是个瞎子,双眼的伤是旧伤,只是后来旧伤的基础上添了新伤,所以即便是伤害案也算不上重伤,这在量刑上就是有天壤之别了。
总之事情朝着有利我的方向转变,这让我终日惴惴不安的心情变的平静下来,甚至我有点开始适应监狱里的生活了,因为这里的人非常简单,没什么尔虞我诈,一切都是谁牛逼谁说了算,在这种地方我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活的简直像个皇帝,不过好些日子没见到鼠妖了,有点想它,但根据老妈带来的消息,鼠妖整日闭门不出,连饭食都很少食用,估计应该是在修炼秘法,既然它的生活在轨道上,我也就没啥好担心了。
而小白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老爸老妈商量着想办个收养手续,否则入托入学都麻烦,这个我当然是赞成的,告诉她们一定给她上最好的幼儿园,学费我来出。
日子也算是有条不紊,就这样我在监狱里过了一个很特殊的春节,春节后之后鹤子羽终于来看我了,他带给我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经过巫山派的全力调解,白银宫的左护法,也就是白银公司人事部总监准备亲自来见我一趟,一切要求与我面谈。
听了他对外宣称的官讳,我差点笑哭了,明明是个玄门中人,却用上了人事部总监的头衔,看来玄门中人也是与时俱进的,并非如普通人想的那样刻板。
经过各方面协调,三天之后我见到了这位左护法,当然这个称呼只是用在同道中人之间,我是灵宝道,也就是自封的一种说法,道门“主流”根本就不承认灵宝道的存在,说白了我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歪门邪道,所以我不能称呼他为左护法,只能以他的头衔称呼赵总监。阵引岛圾。
玄门中人对于称谓的方式非常讲究,一个不小心说秃噜了嘴,就有可能招惹大麻烦,而两人见面后只见这位“赵总监”身材瘦小,长相貌不惊人,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上嘴唇两道八字胡,但梳理的整整齐齐,非常漂亮,看外形就是个生活条件极其优越之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颇有些富二代吊吊的气质。
藏于草莽,我知道他越是表现的“不羁”,手底下肯定是越有能力,我必须得小心应对,想到这儿我坐在他对面道:“赵总监您好。”
“甭客气了,既然你强烈要求见我,我呢和陆老道也是玩了十几年的朋友,总得卖个面子给他,说罢,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是把皮球踢给我,果然是个老江湖,想到这儿我也不慌张道:“我在监狱里也待了一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就是想当面问赵总监一句,您把我弄进来吃苦受累的总得给我个说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贵派,我这得是多冤。”
他哈哈一笑道:“杨老板真是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你在这里过得挺滋润啊,已经当上老大好多天了,最近才进来的黑老大赵群在这儿都得拜你的山头,做人何必太低调呢。”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些天我在牢里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个监狱里可不是只有洛奇的势力。
和玄门中人打交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要把对方当傻瓜,因为这些人本来就不傻,而且他们极度自负,所以我干脆的道:“没错,人在社会上混多少有几个朋友,但我从来不利用这种关系伤害别人,只求关键时刻能自保。”
或许是我的“低调感动了他”,赵总监满意的“嗯”了一声,微微点头道:“你想过和白银宫做对吗?”
“真是天地良心,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干嘛要和你们做对?”
这话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合适,果然赵总监冷笑一声道:“看来大人物就是不一样,白银宫居然都不入你的法眼。”
我赶紧改口道:“您别误会,我道行浅,很多大门派都不知道的,是我没见识。”
“这事儿我不和你计较,简而言之吧,如果你真的没想过和我们作对,为什么我们的大宫主会暗下法旨,要你血债血偿?”
74、怪相 为一枚戒指的承诺玉佩加更
听了这话我简直都懵了,咂摸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大宫主说的血债血偿指的不是莫云伤害案吧?”
“当然不是,莫云的案子只是一个开始,本来我们以为把你送进来你就死定了,也省的我们浪费时间精力的对付你,没想到你的关系真挺深厚,不但找到了巫山派做你的说客,监狱里的帮会也都从各个渠道受到消息绝对不允许动你一根汗毛,其实我们本来是有几个熟人的,但这些人回馈的消息就是不能动你,否则他们就得死。”说到这儿赵总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杨老板,你路子挺野的。”
“咱们现在不讨论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大宫主为何对我如此仇视,我们之前根本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本来我以为是为了青龙山里的赶尸客栈,可既然都用上血债血偿了,那绝对不是因为赶尸客栈了?”
“赶尸客栈是辰州派建的,与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白银宫是镇尸,可不是赶尸,实话告诉你吧,甭说你不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因为之前从没见过你,也没听说过你,所以大宫主用血债血偿说咱们间的关系,确实连我都比较吃惊,但他并没有说明到底是为什么,你与他是如何结怨的。”
“会不会是找错人了?我真的想不起来到底哪儿的罪过你们的大宫主。”
“这世上一个人如果要记住另一个人最牢固的不是朋友,要么是欠债的,要么是有仇的,大宫主以血仇形容此事,你觉得他有可能认错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是真没辙了,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在监狱里没法办你,你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出去了。”说到这儿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虽然我不知道白银宫大宫主到底能有多牛逼,但我知道龙虎天师门下绝没有怂人,而且这是自成一派的势力,其能量之大是不容置疑的,但事情已然到了这等地步,躲避是不可能的,只能选择面对,我问道:“赵总监,你的意思是大宫主认定了我就是与你们有血海深仇的那个人对吗?”
“从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你来这儿就是通知我死讯来得?”
“大宫主没有明说,毕竟是法学系的博士,说话哪能那么没水平,又不是那些没文化的黑老粗。”阵坑投号。
“好,那就麻烦你给大宫主带句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得罪了他,但我不会引颈就戮的,想要杀我,无论是在监狱里或是监狱外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年轻人有自信是好的,我一定把你这句话带到。”说罢赵总监笑呵呵的起身离开了。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是谈崩了,我满心沉重的回到监房里。
但我也不是毫无获胜希望,因为我有鼠妖撑腰,虽然白银宫大宫主我尚且不知道是多牛逼的人物,但要说他能比鼠妖更牛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至少不能太不堪一击,那就丢了廖叔的脸,想到这儿我也不顾监狱里有人旁观,开始在深夜修炼淬魂术,白天就和帅哥后面锻炼身体,练习打拳,虽然我知道硬功夫在玄门中人眼里那就是个不堪一击的玩意,但还是要练,因为可以促进反应身法,这在使用玄门法术时是能起到辅助作用的,像鼠妖可不光是法术强劲,它的速度是快到超音速的地步。
经过一个礼拜的苦练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本事涨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身体素质好了不少,尤其是掌握了一定与人格斗的技巧,因为我的反应快,这算是先天优势,再学点拳脚功夫就是浑然天成了。
稀里糊涂在监狱里一直过到了清明雨前,我都已经练出六块腹肌了,一天早上吴彪风风火火找到我道:“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检方准备撤销对你的指控,你知道为什么?”
这个结果早就在我的意料之内,我懒洋洋道:“莫云方撤诉了是吗?”
“不光是撤诉了,莫云经过治疗,精神恢复了正常了,昨天他亲口告诉我一切事情与你无关,在林家公馆的洞里他与林山因为金锁发生了争执,之后破了功法,造成僵尸异动,这一切惨案都是林山一手导致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既然话说清了那就没事儿了。”我根本打不起精神。
“怎么了,我感觉你根本不开心?”
“都关了这么长时间,没啥开心的,我现在就觉得疲劳。”
“这件案子既然证明与你无关,你可以申请赔偿,监狱方……”
“不需要,我这些天住在里面也没受到委屈,谢谢你了吴局,感谢你这么照顾我,咱是朋友,没必要让朋友为难。”
回去后我心无旁骛,继续锻炼身体,修炼淬魂术,又过了三四天,终于等到了释放期,但帅哥是要等一段时间了,他进来容易,出去还是要花费一点力气的,不过以帅哥现在的武力值,我走了以后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牢头,倒也不会吃亏。
出了监狱后家人接的我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我也算是从头到脚重新做人了,回到家里只见青毛鼠懒洋洋的趴在地下,身体明显胖了一圈,脖颈上的法身还没有长齐,看来青毛鼠的能力还是有限的,蒙古死亡虫也算不上多强的生物,一番打斗之后至今元气未复,甚至看到我它都懒得动弹,趴在阳光里继续睡觉。
我不免觉得奇怪,居然不为鼠妖挡驾了,想到这儿我推开房间门。
只见屋子里一切床单物品整整齐齐搓成圆柱状,鼠妖睡的床床单铺的是真整整齐齐,窗户什么的也都是紧紧关闭着,就是鼠妖不见了。
屋子里没有丝毫香烟的气味,这说明鼠妖从这间屋子里离开不是一两天了,我问老妈道:“鼠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什么,鼠妖不在了?不知道啊,我以为它天天在屋里待着,你走的时候不是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开房门吗,我一次都没进去过。”老妈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道。
我并不担心鼠妖的安全,到如今这份上如果有人能伤它,那必定是神人了。
不过鼠妖不在了,我也就少了最大的依靠,虽然我心里明白如果真是我遇到了危险,这老哥哥肯定会及时出现,但我心里其实也能想到鼠妖这次回来很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它开始着意锻炼我的个人能力,所以不排除它是断了我的念想,让我“自力更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闵贝贝也过来了,老妈给她打了电话,我知道她本人对我其实没什么感觉,甚至恶感要大于好感,恢复了理智我们的关系也就基本结束了,不过这姑娘还是给面子来了我家,不过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我当然明白,也没有非要凑上去冒充和人熟,吃饭前闵贝贝说要去上厕所,结果刚把厕所门关上忽然推开了门嗷嗷叫着跑了出来,她吓的那真叫一个花容失色,满脸苍白,指着厕所哆哆嗦嗦道:“马、马桶里有、有只手。”我心里咯噔一下,冲进厕所打开灯。
没有见到任何异象,我凑到马桶前只见里面“一汪清水,波澜不惊”,甭说手,一根体毛也看不见啊。
75、替人受过 为一枚戒指的承诺玉佩加更
我并没有立刻否定闵贝贝的说法,转身出了卫生间道:“你进去就看见有一只手在?”
“是、是的,一直白里泛青的胳膊,就从马桶里升了出来,简直是吓死我了。”闵贝贝捂着心口道。
老妈赶紧上去安慰她道:“丫头别怕啊,阿姨在这儿呢。”
“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顿饭我不吃了。”说罢这姑娘转身出屋而去。
“我说你们两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姑娘怎么就不愿意过来呢?”老妈皱着眉头道。
“人家又不是你儿媳妇,凭啥天天过来。”
“怎么能不是呢,双方家长都见过了,难道这是闹着玩的?”
“老妈你真是土掉渣,现在的年轻人就算是今天结婚明天去离婚的有的是,就双方父母见一面她就非你不嫁了,有这个道理吗?那个马桶里的手臂,根本就是她瞎编的,目的就是赶紧离开这儿,所以你别操心了,你儿子有更好的姑娘等着呢。”阵坑讽血。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真是搞不懂,算了,我不管了。”老妈心情很不好,虎着脸喂小白吃饭,小姑娘倒是挺开心,两条小腿在椅子上荡来荡去的,老妈给她买了一身米奇的红色连衣裙,衬得小丫头皮肤更白,我笑道:“小时候我穿的都是哥哥们剩下来的衣服,现在你可倒好,小白是一身的名牌衣服,你不怕我吃醋啊?”
“那时候家里没钱啊,现在有你给的一百万,买身衣服怎么了,这么可怜的孩子,你还忍心给她穿旧衣服啊?”老妈道。
“好吧,我错了。”吃过饭后我借口有事,出门直接去了修理厂,自从上次和陈主任“分别”,他的答案至今没给我,所以我得找他要个说法。
看见我后他倒也是自觉道:“那天分别之后我就打电话给买家想把棍子赎回来,但这个王八操的死都不愿意,我、我怀疑他们是把这根金棍子给融了。”
“你把这根棍子卖给金店了?”
“是,大发财金器店,和我们接触的人叫苟云生,好像是店里采购部一个买手。”
“把他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告诉我,我亲自去和他聊聊。”我并不担心他们会把这根棍子给融了,因为金店的买手肯定识货,这种东西一看就是老物,整体销售比融成金水划算得多,其次五雷镇尸杵这种东西如果放进炉子里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想想都害怕。
所以既然这个苟云生没事,就说明五雷镇尸杵好端端的被人收藏着。
知道了这个人所在,我也不急于一时,因为这根棍子已经在外搁了很长时间,要没有早就不见了,所以接下来我要见一个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文昌本,这个老东西真是太不厚道了,典型的卖友求荣型人格。
进了钨锭村,正好见到了文游海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浇花,平时看到他我都是一口一个叔的喊着,但今天我没客气,直接道:“文游海,你家老头子呢?”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回来,没有一点吃惊,叹了口气道:“我爹等你有一段时间了。”
“等我?你们不觉得亏心啊?”
“杨道长,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有话请屋里说,我爹就在二楼房间等你。”说罢他替我开了门。
看这个老东西怎么解释这件事。我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却发现整间屋子的光线非常暗,现在的节气已经是立春了,白天的阳光非常好,按道理说就算是屋子里不点灯也不应如此昏暗。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朝客厅窗户看了一眼,窗帘并没有拉上,窗户的玻璃也是透明玻璃,但奇怪的是从屋里看屋外非常清晰,但阳光就是无法从外尽数透入,似乎在穿过玻璃窗时被屏蔽了一部分,这是什么道理呢?
心中疑惑我上了二楼,顺着木地板的走廊向里走去,两边都有房间,我在右手最靠里一件的屋子见到木呆呆坐在躺椅上的文昌本,一段时间没见他整个人似乎憔悴了不少,连眼袋都十分明显的挂在脸上。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老头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你来了。”
声音十分平静,就好像我两之间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他面前道:“文老爷子,你的年纪都能算是廖叔的长辈了,所以我真的不想骂你。”
“我明白你的愤怒,你觉得是我给你下的局对吗?”
“至少你在这件事里是相当主动的帮人坑我。”
老头缓缓坐直了身体,掌心对我缓缓抬起双臂道:“串子,你看到我的手没有。”只见他的掌心黢黑如墨,就像是被人用墨锭涂过一般。
但是这种黑并非是颜料涂上的黑色,而是由内而外透露出的颜色,如果没有一双看人头发的“慧眼”,是很难看出这一破绽的。
这种状况不难理解,这是法身被破之后的状态,果然没看错文昌本,他果然是个身负奇功的小老头,白事知宾或许只是他用以掩盖真实身份的职业。
想到这儿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串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小,所以我没法告诉你,但廖先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是一个镇尸道人,如果见到有人在养尸地配冥婚或是鬼婚,我就会在暗中下手镇尸,防患于未然,这一辈子我不知道镇了多少差点异变的尸体。”
“所以你家围墙外面留有鬼烧香的痕迹,就是因为你暗中镇尸?”
“没错,这么多年我镇了不计其数的尸体,而且手段异常残酷,甚至很多死尸家人都因此折了福寿运道,我知道自己迟早一天要来报应,但没想到取了我一双手和家人性命的居然会是他们。”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白银宫的人?”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正是这些人废了我的手,正是这些人取了林山的性命,正是这些人把你送进了监狱,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他们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逼我说出廖先生的下落。”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大宫主”说我与他有血海深仇,估计他是找不到廖叔,所以把这笔账算到了我的头上,这王八蛋报仇都能报的如此随意,真是太有个性了,想到这儿我道:“他把我送进监狱的目的是想等廖叔来救我对吗?”
“没错,如果廖先生不来,他就直接干掉你,没想到你的人脉广阔,不但监狱里有人力挺保你,外面巫山派的人也找到他们为你求情,所以白银宫的人一时半会动不了你,大宫主所以才会恼羞成怒,他早就放出风去说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如此一来谁还会替你出头呢?”
“明白了,他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因为和我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而是为了孤立我,让巫山派的人不敢为我出头,然后他想怎么摆弄我都可以,利用我引来廖叔,然后一举拿下?这个计策果然缺德啊,不过文老爷子,今天你和我说这些隐情的目的何在?难道你和他们彻底翻脸了?”
“我只是想替林山讨回一个公道,他是我妹妹唯一的儿子,大宫主要报仇,要对付廖先生,干这个孩子什么事情,凭啥要杀了他,简直是丧心病狂。”说到这儿文昌本气的连连咳嗽。
话说到此之前我所不能理解的种种似乎都完全明了了,绕过来绕过去,这一切还都得从廖叔身上说起,而我是替廖叔受过啊。
76、活见鬼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白银宫的人对吗?”
“没错,我十五岁就入了白银宫,如今已经足足过了六十个年头,每年他们都要从我的头上搜刮不菲的经济利益,就是一群趴在人身上吸血的吸血虫,结果到头来我老了,他们就这样欺负我,欺负我的家人。”老头越说越愤怒,吹胡子瞪眼似乎恨不能吃人一般。
从他头发的变化基本可以看出这老头的愤怒不仅仅是来自于外甥的惨死,还有自己被“组织”抛弃的愤怒与悲凉。
人最悲哀的不是被误解被出卖,而是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一个组织做事,当你诚心实意的认为自己已经成为对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时,却突然发现你在对方的眼里根本没有丝毫价值,基本就相当于是一根甜水被嚼干后的甘蔗残渣,分分钟就会被吐入垃圾桶里。
而这也是老头最为愤怒之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组织内”的人,一辈子心甘情愿为对方卖命效力,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物品,对于他而言这一生就像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年轻有利用价值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不可缺失,然而到老了以后却发现这些人曾经对自己说的都是假话。
脑残粉一旦转变为黑粉,那一定比最坚定的黑粉都要黑,所以文昌本根本不顾死活了,想拉上我和白银宫的人叫板。
当然我现在也算是被欺负的那一拨人,能找到一个“同伴”并肩作战当然是好事。
想到这儿我和老头道:“老爷子,咱两都算是给白银宫的人摆了一道,你对他们比较了解,我们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
老头叹了口气道:“说实话,白银宫里我只见过一位护教长老,他是专门负责收取费用的人,所以每半年我都会和他见一面,此番他们利用我的侄儿栽赃陷害你,说是给我网开一面,免了我半年钱粮,这算是什么?给我的买命钱?”
“这些人做事情确实太混蛋了,这种行为都能有?”我愤怒的道。
“没错,他们从来就不把我们这样的当成人,但却靠我们养活着。”
“这也算是名门正派?”我诧异的道。
“是啊,白银宫是正宗道门地址,说起来也是清修之人。”
“咱们如何对付这帮人渣,总得有计划啊。”我道。
“计划当然有,我们可以从钱上面动手,我知道这些收钱的人得了钱之后存在哪个地方,到时候咱们过去点他一把火,白银宫哭都没有眼泪水。”说罢老头哈哈大笑。
说实话我没感觉这是多高明的招数,所以也不觉得这话有啥可笑的,等老头笑开心了我道:“把他们的钱烧了有意思?”
老头也不说话了,就在那儿坐着哈哈大笑,就像全世界最愉快的事情突然被他全部知道了一样,看他几近癫狂的模样,我心里估计这老头可能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已经是疯了,暗中叹了口气走出屋子对门口的文游海道:“老爷子情况有点不对,最好带他去医院看看。”
文游海也是满脸的痛惜道:“串子,你这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点点头道:“能理解你们,让老爷子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离开老头家里后我心情颇为沉重,因为我根本没有对付大宫主的手段,一路郁郁回到家里,打开门感觉屋里阳光黯淡,但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屋外的光线非常好,这一状况和我在文昌本家里见到的完全一样。
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走到其中一扇窗户前本想打开窗户,却发现推窗就像是被胶水牢牢黏住一般,纹丝不动。
这肯定是出问题了。
刚有这个念头就见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个人影,这人穿着一套白衣,看着就像是医院里的医生,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的手上横握着一根银光闪闪犹如长啸一般的银管,其中一端正对着我。
这下可是要人命的节奏了。
我一转身,根本就看不清人的模样,就见黑暗中几点寒星闪烁,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觉得面颊上透入一丝寒气。
从寒气沁入的位置我知道分别是印堂、攒竹、丝竹空三处穴道,我顿时觉得脑子一阵发蒙。
难道这银针有毒?想到这儿我心顿时沉到了胃部以下……再后来我就完全没有知觉了。
当我再度恢复感觉,老爸老妈已经下午打牌回家准备晚饭了,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我猛然醒转,就好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只觉得精神倍儿好,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我刺破手指,滴了滴血在银器上,银器的颜色十分正常,并没有异变,我紧张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不过我可以肯定三处穴道是中了银针,至于说这人是如何混进我家里而不露丝毫破绽,这三根银针究竟起到何种作用的?我完全不知道。
还是得咨询文老头,想到这儿我掏出手机,结果发现手机上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文昌本打过来的,我赶紧回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文游海,他带着哭腔道:“串子,你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现我父亲有什么不对头的状况?”
“我当时不就和你说了吗,老爷子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癫狂。”
“岂止是癫狂,我爸一直笑道现在,人已经快不成了。”
难道老头也是因为中了银针?想到这儿我掏出《风门奇术》就打算去文昌本家,因为这书有对于穴位的控制,如果对方真实在人体穴位上下功夫,那我就有把握靠书里记载的内容搞定他的症状。
没想到的是我推开门就看见大门门梁上吊着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妪,老太太身上穿的布衣打满了补丁,脸上,手上就是皮包骨一般,最可怕的是虽然绳子套在她脖子上嘞的舌头都吐了出来,但她的眼珠子却对着我骨碌碌转着。
我吓得差点没喊出声来,赶紧又把门关上。
“你干嘛啊,门开开关关那么用力?”老妈埋怨着从厨房走出来对我道。阵纵台号。
我深深吸了口气,又将门打开。
果不其然,老妈并没有看见门梁上吊着的死尸道:“这都要吃饭了,你上哪去?”
“我有急事,不在家吃饭了。”说罢我咬着牙就往外走,穿过老太太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我暗中觉得奇怪,自己从来不是阴阳眼,也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这个吊死鬼我是怎么看见的?
刚有这个念头就见楼梯口一个浑身穿黑衣的女人笔直的站在楼梯转角处,长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僵立着。
我再度被吓的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鼓足勇气从她面前穿过,下楼上了甲壳虫,我正要发动汽车,猛然就见一个十分肥胖的男人合身扑倒在引擎盖上,一阵狂吐。
要命的是这个男人吐出来的居然全部都是人手指,耳朵、鼻子之类的人体组织,混合着一团黏糊糊的粘液,那真是既可怕又恶心。
眼见如此可怕的状况,我下意识的推开车门就要赶走此人,可当我脑底出了车厢才发现外面空空如也,半点人影也见不到,而引擎盖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秽。
这下我明白了,指定是被银针射入穴道后产生的幻象,我和文老头一样全中招了。
77、大宫主
也就是说这三枚银针射入我的穴道之后起到的作用就是让人产生幻觉。
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技能?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想到这儿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细想对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吓死我?想到这儿我不免觉得如果对方真是为了这个目的,那简直是开玩笑了,我这样的人虽然谈不上胆子有多大,但是把我吓死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尤其是当我知道这些诡异的状况全部是出自于幻象。
可奇怪的是我中针的部位完全没有异物存于其中的凹凸感,用力抚摸皮层,平滑光整,似乎是没有任何异物存在。
这种射入人体能够影响穴道,却不会留下痕迹的手法只有可能是一种,用了寒冰魄。
玄门中人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寒冰魄是一种千年寒冰,雪山之顶,万年冰封的河道都能找到这种不溶于阳光下的寒冰,当然也有人说这根本就不是冰块,而是温度极低的水晶,这种东西十分坚固,必须要有金属做成摩擦器械才能将之磨得尖利用作伤人利器,但寒冰魄并非不会融化,只要接触到人血,就会立刻消融。
玄门中人会利用寒冰魄做法器,我也曾经使用过,而且除了有“野生”寒冰魄,后世之人也发明了“纯人工的寒冰魄”,也不复杂,就是用矿物质含量较高的井水,加入一定比例的御洗盐,搅匀之后放入冰箱冷冻,冻上一年之后,这种冰块虽然无法像寒冰魄一样完全不溶于阳光下,但也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所以如今玄门中人使用的都是人工制品。
白银宫的人使用的一定是寒冰魄。
明白了这些手段后我立刻朝文昌本家赶去,得在老头笑死之前封了他的穴道,然后再想办法解穴。
点人穴道不难,用银针插入穴道也不难,但是利用吹管远距离将尖刺之物吹入人的穴道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些人的眼力,手法,速度上是完全优于常人的。
换而言之以我现在的身法速度,根本无法避开白银宫人的一击,这人必然不是白银宫中的顶级人物,所以我的差距显而易见。
车子出了市区,刚入国道不久,猛然之间一个小孩从旁边黑黝黝的树林中一跃而出朝马路对面跑去,此时我两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而我心急如焚车子开得飞快,乍一见到这种状况赶紧一脚刹车踩倒地,车子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顿时失了准头,而我也不是专业车手,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乱打方向盘,如此一来车子偏得更加离谱,伴随着轮胎在地下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响声,车子顿时失去了准头,车头变车尾,甩着屁股向前滑越。
万幸虽然我车子速度相对而言比较快,但还不至于快到车毁人亡的地步,所以车子被惯性甩的左侧离地,右倾而起,但并没有翻车,滑行一阵后便停了下来,车厢里满是轮胎皮被烧焦的臭味。
只见那孩子站在马路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左边面颊烂了一个大窟窿,能看到嘴里的牙齿和舌头。
我以为看到鬼魂对于安全没有实际影响,但经历了刚才这件事我才知道绝对是影响甚至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危险。阵纵尽血。
稳定了好一会儿我才开着车子继续上路,要命的是我也不知道眼睛里看到的是真人,哪是幻觉,白银宫这门手段真是了不起,对于人穴位的控制居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一路跌跌撞撞的赶到了钨锭村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农村休息的都早,不大的村子里只有文昌本的房子亮着灯,文游海蹲在门口默默的抽着烟,看到我他起身点点头道:“辛苦你了,不过我爹刚刚已经走了,笑了太长时间,突发心脏病。”说到这儿他满脸的无奈。
听了他的话我觉得震惊之余,也略微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愤怒,白银宫人的手段果然狠毒,想到这儿我道:“文叔,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离世的?”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一直劝他不要再混这一行了,但他就是不听,总是觉得自己是白银宫的中流砥柱,事事都以教派利益为重,结果到头来就是这样一个下场,真不值当。”他苦笑了一声道。
“那么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白银宫的人抛弃了我爹,但他做不到恩断义绝,压根就没说是怎么回事,而且以我的能力又能怎么办?”他满脸无奈。
话刚说到这儿,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箫声,也不知道吹的什么曲子,在黑暗的夜色中听来如泣如诉,不过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低沉。
一听到这个声音,之前被银针射中的三处穴道隐隐发痒,我暗道:不好。伸手朝脑子一侧按去,果不其然中了银针的伤口处此刻隐隐发生了异动,那三根针似乎开始缓慢移动。
在我体内不动时没有丝毫感觉,一旦动了起来首先是痒,接着就是剧烈疼痛,毕竟血肉之躯,这玩意在肉里面滑动,那效果可想而知。
疼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效果,我咧着嘴,捂着伤口蹲倒在地,只觉得一刹那间浑身都是冷汗,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但是三根银针始终不停的一点点往里面走,很快就到了太阳穴的位置,只要是稍微再往里一点,我就是命丧当场的节奏。
人到这份上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我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把抽出总是随身携带,却从未用过的剃头刀,正打算割下这块皮肉,取出体内的银针,那古怪的箫音骤然停止了。
音符停止那种钻心的剧痛也是漠然而止,只是这一番折磨也是让我痛入骨髓,汗水、泪水、鼻涕水三位一体凝结在人中穴上大颗滴落在地,而且或许是头部神经遭到压迫,我脑袋一阵阵发晕,根本站不起身。
强撑着眼睛,我看到大操场的草堆处一个身着白衣之人缓缓朝我走来,只见这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眉清目秀,倒也是个漂亮的小帅哥,只是手段却过于凶残了。
文游海这个人居然默不作声的回去了屋里,接着将门关上。
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我过来了,这孙子把我给卖了,白银宫的人肯定以为鼠妖还在我家里住着,所以不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已经跑去我家里埋伏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鼠妖的行踪,如果真是有心杀我,下午遇到我时就完全可以动手了,何必还要将我引到这里来?
不过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只见这个帅哥不慌不忙的走到我面前道:“你就是杨川?”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就是聋子也能听出来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难怪一个男子长的如此清秀,原来是个女儿身。
我他妈真佩服我自己,到这份上还有心思管人家是男是女,想到这儿我收回了发散的思维道:“没错,你是谁?”
“我叫月上,是白银宫的大宫主。”她倒也没有装腔作势,在脑袋上抹了一把,只见满头秀发披散而下。
这是个十分清纯的小美女,但更让我吃惊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小美女,居然是白银宫大宫主,这个“帮派组织”还靠不靠谱?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我道:“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说罢晃了晃手里的银箫。
78、不可思议的渊源
“我绝对没有不信你,你别多心。”我倒抽一口冷气道。
大宫主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不是特别傻。”
我叹了口气道:“大宫主,咱两无冤无仇,你这么对我实在是有点过分吧?”
她冷冷道:“你觉得是无冤无仇吗?可对我而言是血海深仇啊。”
“那就请大宫主明示,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就算死,你也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哼,你还真能装糊涂,亏你还是个男子汉,自己做过的事情,转眼就不认了。”
我越听越奇怪道:“我是真不记得了,请你明说。”
“好吧,我就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大闹青龙山,为什么要摧毁赶尸客栈?为什么……”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道:“你说呀?”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我弄塌了青龙山的土坡,弄倒了赶尸客栈,但这也称不上“血海深仇”,如果连这都能算是血海深仇,那这仇怨结的也太随便了。
想到这儿我道:“大宫主,你说的这些事情确实都是我所为,但这对你没什么特别大的伤害吧,何至于血海深仇呢?你是不是担心别的门派会来这儿给我说情,所以把话说得严重点,堵他们的嘴?”
“我的思想没有你那么复杂,我说咱两之间有血海深仇,一点都不为过。”
“是你和廖叔之间的问题?可你不能把这笔装算到我的头上。”
“不光是廖叔,包括你和洛奇。”
话说到这份上我是真他妈的想喷这个姑娘,要不是看她漂亮……好吧,我承认我打不过她,被她反制了,我早就破口大骂了,和她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累,她也不和你绕圈子,也不和你打机锋,就是问她一句话她只回答一半,然后就戛然而住了,简直是让人心焦,却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痛痛快快把一句话说完整了。
我无可奈何的道:“大宫主,好歹您也是一方霸主,咱说话能痛快点不,您就说我是怎么结下这血海深仇的,成不?我都快急哭了。”
“哼,你以用花言巧语就能让我说实话了,做梦吧,本宫绝对不会上一个小人的当。”她装着很老练,其实连我都能看出这就是个雏儿,想到这儿我都想哭,怎么就中了这样一个人的圈套,看意思她根本就没有我狡猾。
于是我耐着性子缓缓诱导她道:“大宫主,这事儿咱得这么看啊,您说我和您结了大仇,但我不认为我和您结了大仇,我的理由很简单,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您,这点您认同吗?”犹豫片刻她点点头。
“这就对了啊,我既不认识您,也不认识白银宫,这血海深仇从何结下的?您总得给我个说法吧,我们确实破坏了青龙山的一部分植被,但我说句实在话,当地林业部门都没说啥,您白银宫也不是灵泉市的帮派,这事儿说到底和您有什么关系?”
“你……”她俊脸一阵泛红,想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我看在眼里心里大乐于是“乘胜追击”道:“而且就算你能管着这件事,也谈不上血海深仇啊,所以您必然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没说清楚的,咱把事情摆在台面上一五一十的说透了它,如果我确实有不对之处,咱该怎样就怎样,但您不能仗着自己身负奇功就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可损坏白银宫的名头。”
这番话我说的是恰到好处,她更是无言以对,得亏是个小姑娘,万一是个廖叔那样仙风道骨的人,或是吴彪那样十分强悍的人,我那可能如此镇定。
憋了一会儿,大宫主一跺脚道:“你这个人真讨厌,和你说话简直累死人。”脸上略显不快。
这就是典型的小女儿情怀了,说不过人便耍蛮横,想冒充野蛮女友,关键你还不是我女朋友。想到这儿我反而得意了,起身道:“大宫主,这件事里我白坐了半年大牢,这里也死了两个人,您应该不会让这件事儿无法收场吧?”
“死了两个人?什么意思?”这姑娘瞪大了眼睛问我道。
看她这幅模样不像是假装,难不成她被手底下的人给坑了?以她的行为能力,是非常有可能的,于是我将这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大宫主的眉毛顿时皱在了一起道:“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只是叫莫云设计把你关进牢房里,没说要杀人啊。”
“是啊,他们怎么能这样?”看她小嘴说话模样,我忍不住学她的腔调说话。
但这姑娘因为过于气愤以至于没有发现我在调戏她,一本正经的陷入了沉思中。
趁她不备,我悄悄靠近,猛然一把从女孩手里夺过银箫,这下她大吃了一惊,再反应过来可来不及了,我手里我这这根银箫道:“大宫主,我好害怕呀,你亲自出马又能……”话音未落就见女孩又从衣服里抽出一根银箫。
我两眼顿时看成了斗鸡眼,大宫主毫不犹豫对准了吹了一管,要说她人虽然看似没有丝毫江湖经验,但手底下的功夫可不差,我只觉得双膝一阵酸麻,不由自主就朝地下跪去,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跪一个女人,于是我硬是让自己摔倒在地,也不愿跪下,倒地之后一股巨大的寒气从我双膝蔓延而起,瞬间传遍全身,冻的我是两排牙齿咯咯打颤,无奈的问道:“你,你居然带两根银箫,有病啊。”
姑娘冷笑道:“你抢去的是银箫,现在我手上这支可是银管。”
也来不及分辨银箫和银管的区别,我只觉得两条腿简直都要冻断了一般,当下咬紧牙关道:“大宫主,我也是想把话说清楚,绝对没有和你对着干的意思,千万不要多心。”
“你就是一个卑鄙的小人。”说罢她用手里的银管对准我的心口,这下是真要性命了。
眼见命在顷刻,我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道:“你都要杀死我了,总该告诉我原因,让一个人做糊涂鬼,岂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犹豫片刻她她走到我面前蹲下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一个说法,之所以我要杀死你只是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他是谁?”阵纵尽才。
月上警惕朝四周望了一番,才小声对我道:“还记得被你们害死的青龙山里的大老鼠吗?那是一只千年成精的妖物,爷爷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它受到伤害,而你们居然杀死了它,所以你们三个人必须要为鼠妖偿命。”
我就是一个想象力在丰富的人,哪怕我就是个疯子,整天到晚胡思乱想,我也没法想到这姑娘居然是为了鼠妖报仇,这简直是太操蛋了。
眼见着姑娘站起身将吹管对准了我,我赶紧摆手道:“妹纸、不对,大宫主,你说的鼠妖根本就没死,它老人家活的好好的,现在就住在我家里。”
“胡说八道,我的人刚从你家里出来也没见到有鼠妖在,你们早就害死了它。”
说罢她依旧是要吹动银管,我万般无奈深处左手道:“如果你真的了解鼠妖,应该知道它会这招手法。”说罢只见一个银球在我掌心里凝聚,接着我将银球抛起,吸进了鼻子里,这一瞬间我浑身充满力量,本来冻的不行的两条腿也在瞬间恢复知觉。
大宫主万般惊讶的对我道:“我小时候爷爷带我去青龙山见过鼠妖,它就是用这种手段逗我开心的,你、你……真的没有害死它?”月上激动地眼泪水夺眶而出。
79、门派之争
“天地良心吆,我连你都打不过,我能打过鼠妖吗?”
“不一样的好吗,那段时间鼠妖在青龙山修炼,失了好大的元气,我爷爷见到它时看样子都快不成了,后来我爷爷才知道青龙山下有一条古鳐鱼,正是这条古鳐吸走了鼠妖的元气,如果不是因为它失了元气,你们能抓住它。”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和鼠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失了元气那段时间是我一直在照顾它,我们之间相处的非常好,犹如一家人。”我特意加重了语气说最后一句话。
“你?和鼠妖是一家人?”她眼睛都瞪圆了,话音未落就听一阵犹如金属音般的尖叫声清晰的传入我们耳朵里,循声望去只见文昌本老头家的屋顶上鼠妖人立而站,说也凑巧,此时皓月当空,从我们这个角度望去,它仿佛嵌在月亮里一般。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啊。”月上激动的拉着我又蹦又跳,哪有半点要死要活的状态。阵纵尽弟。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道:“大宫主,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是的、是的,我相信了。”只见鼠妖稳稳站在房顶,平伸双手,片刻之后两颗金色圆球在掌心形成,接着它双爪一震,两颗圆球晃晃悠悠分别朝我们二人飘来,到我面前时我老实不客气的吸进了鼻子里。
月上却用一根手指顶住圆球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笑嘻嘻道:“原来你真的认识它。”
“岂止认识,我们两简直是过命的交情。”我没好气的道。
吸入鼠妖送来的精气球,我顿时再度精神抖擞起来,比吸入自己身体形成的精气球效果要好百倍,高手就是高手。
月色下鼠妖双目熠熠闪光的望着我两,接着身形一晃不见了。
这姑娘简直激动的要疯,满脸泪水,看来她对于鼠妖的感情和我相比不遑多让,真没想到我居然能遇到这个世上和我一样将鼠妖看成自己家人的另一个人,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大宫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和我明说呢?非要藏着掖着的,你要是早说,这事儿早就弄明白了,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月上的表情顿时就变的凝重,她叹了口气似乎是欲言又止,我道:“怎么了,你觉得亏心?”
“我才不亏心呢,不过……”说到这儿她犹豫片刻道:“不是我有意瞒着你,如果你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就不会怪我刻意隐瞒了。”
“哦,那你说我听听。”我道。
“这点和你关系其实不大,你真的想要知道?”
“当然了,必须的。”
“好吧,看在你和鼠妖的关系上,咱两也不能算是外人了,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
“我这人天生嘴巴严,打死我都不说的。”
月上嘿嘿一笑道:“其实一点都不复杂,你知道白银宫属于哪一教派吗?”
“当然知道,你们是龙虎天师门下的一个支派对吗?”
“没错,虽然茅山宗实力一点都不比龙虎天师逊色,但真正说到驱魔辟邪,绝大多数人首先能想到的就是龙虎天师,因为我们的祖师爷张天师就是驱邪法术的集大成者,后来张天师创立五斗米道,教派内高手辈出,个个都是驱魔高手,时至今日五斗米道这四个字可是响当当的称谓。”
她绕来入去的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道:“我明白了,以你的身份或者说以你爷爷的身份,是不应该认识鼠妖的,这很有可能给你们惹上大麻烦?”
“你说的很对,所以在没有弄清楚你的身份前,我怎么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被别的教派之人知道了,不光是白银宫倒霉,就连龙虎天师都会被连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可担不起这天大的名誉。”月上笑嘻嘻道,满脸的欢乐。
这下围绕着“血海深仇”来龙去脉的一切细节我终于都搞清楚了,真是不打不相识,想到这儿我终于能松下一口气了,道:“你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自己这个身份还能想着替鼠妖报仇,我真挺佩服你的,不过就是手段稍显毒辣,何必非要杀人呢?我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杀人的事儿我真不知道,文昌本并非是我们的人杀死的,他常年做白事,苦笑不由己,有时候就以针刺穴道刺激自己哭或是笑,时间长了神经受到了损伤,这是积郁了多年的旧伤发作。”
“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旧伤发作?”
“因为他觉得这一任的护教长老应该是他来坐了,而且他也为此上下打点花了大钱,但以他的能力、资历、名望,根本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所以落选自然是情理之中,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非说是白银宫背弃了他,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开解他,只能看着文老爷子往极端的路上走,其实如果我真的有心要杀他,能让他和你说那么多?早就杀他灭口了。”
这番话姑娘说的挺有道理,我道:“话不说不明,既然你我都知道对方不怀恶意,这件事咱就算是过去了。”。
“咱们非但不是敌人,还是朋友,而且还是好朋友。”
“那么我能请好朋友给我拔出射入我身体内的暗器吗?”
月上捂嘴而笑道:“当然可以了,我这就替你疗伤。”说罢她从体内取出一块吸铁石,在我脑袋上的伤口处来来回回的晃荡,过了一会儿我只觉得伤口一阵阵抽紧,随后月上将吸铁石放在我眼下道:“你看。”
只见吸铁石上吸附着三更金光闪闪的却细如牛毛的金针,她道:“这叫渡劫金针,是我们白银宫的镇派之宝。”话音未落夜空中忽然传来了几声奇怪的鸟叫声,月上表情顿时紧张起来她道:“坏了,我的手下遇到麻烦了。”。
说罢她立刻朝东面跑去,我也跟了过去,虽然她速度很快,但我也不慢,完全可以跟得上她的步伐,月上道:“这是我们联络使用的暗号,如果不是遇到了大麻烦是不会使用这种哨子的。”。
“你们这次倾巢出动为什么呢?不会光是为了取我小命吧?”我道。
“这次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林公馆下面镇着一具金尸。”。
“金尸?是什么东西?”我奇道。
“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尸体,因为身体上刷了极为厚重的金粉,所以刀枪不入,非常的坚硬,我们白银宫最强的技能是以渡劫金针封闭僵尸关节,但对于金尸,就完全不起效用了。”。
“所以你的门人很有可能受到了僵尸的袭击?”。
“有这个可能。”月上说话时嗓音都在颤抖。
“可是林公馆挖出的僵尸洞我下去过,里面只有一对配鬼婚的老年夫妇尸体,没见着金尸。”。
“其实林公馆这所宅子,就是一所集天地阴气的养尸房,我的手下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不能在这所宅子里配阴婚,但文老爷子认为这地方配成阴婚的死尸数年不腐,是大吉祥的风水宝地,他却没想到这所宅子地下埋了一具金尸,尸体异象都是金尸所为。”。
说话间我两已经到了荒废的玉米田中,接着晴朗的月光下,只见林公馆正门前的空地上分别站着两拨人,一拨是身着白衣的白银宫人,而另一拨……
这一拨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人却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物了。
就是那个以真火烧我手指头的王秋月。
80、一场赌赛
我和王秋月其实并不熟悉,但对于他的印象却是特别深刻,因为这个人身上埋藏了很多迷点,他的能力和身世都让我感到好奇,问题是他跑到这个地方来干吗?
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老人虎着脸道:“秋月,咱们虽然不是同门,但也都是一脉相承的道法中人,此地明明不属于金山门掌控,你却非要横插一手,这与理不符吧。”
王秋月冷冷道:“这里确实不属于金山门的地盘,但也不是你白银宫的势力,你们这些人跑来难道不怕巫山派的人见怪?”
说话间他看到了我,出乎我意料的是和我点点头算打了招呼,我一直觉得他看不起我,看来其实不然,于是我也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老头确实很沉稳的一笑道:“我们已经和巫山派的人打过招呼了,得到他们的同意在这儿办的事,这可不能算是不守规矩。”
王秋月衣饰并不古怪,就是一身普通的运动服,他身边站着的人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质道袍,脑袋上带着一顶又大又厚的狗皮帽子,几乎把鼻子都遮住了,所以看不清长相,但从下巴上的点点胡须看来,这人年纪应该不轻了。
老头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在这儿做事是符合江湖规矩的,不过王秋月又是从何处知道林公馆所在的?东林市距离灵泉市毕竟还是有一段路程的,这都能知道,那他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王秋月道:“你们办你们的,我办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我没有干涉你们,为何你们却要对我说三道四?”。
“王道长,若是你还有道门同宗一念,就不要强词夺理了,此地明明是我们先来,你要硬插一杠,反而说的如此有理,难道你金山门就是如此蛮横不讲道理?”老头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起来。
又不知道是谁阴阳怪调道:“好大的口气,一派就剩一个人,还装什么大牛逼?”。
老头扭头对说话之人道:“小群,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巴。”
气氛陡然之间紧张起来,月上小声对我道:“这个愣头青,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
王秋月直勾勾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面色都铁青了,就像被打了一层青光,他脖子上的青筋时隐时现表情也变的些许狰狞,老头道:“王道长,小徒说话不知道轻重缓急,你不要与之一般见识,只是这里的事情……”。
“刘道长不用再说了,这一杠子我是插定了。”王秋月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说出口那就是叫板了,摆明了告诉白银宫的人他准备硬上了,所以白银宫人顿时激动起来,老头还是十分沉稳的,伸手示意下属不要激动,人声稍平,他冷冷道:“王道长,话可得想好了再说,你代表的是金山门,也是茅山派,就算我白银宫实力不足,入不了王道长法眼,也得想想龙虎天师与茅山宗的交往,你这是准备大动干戈吗?”
“我就是我,与茅山宗无关,今天的事情如果你们非要阻拦,那这个梁子我们是结定了。”说罢他伸手揭开黑色布囊,露出一把颜色古朴斑斓的古剑。
老头叹了口气道:“既然到这份上了我也无话可说,但你我并非仇人,生死往来自不必要,咱们就赌赛一场,赢了的人留下如何?”。
“好。”王秋月的回答简单明了。
老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四名白银宫人立刻纵身跃入地洞中,再上来时两人分别背一具干尸,那对配了鬼婚的夫妇尸体暴露在荒野中,它们的关节应该是被白银宫银针封住窍要,因为我能感觉到它们的眼珠是活的。
原来白银宫镇尸的手段是以极其精确的手法将僵尸所有能动的关节封闭,这种手段和我想象的玄门中人以法术制敌是不一样的,因为银针入穴本是攻击手段,而非法术手段,这白银宫人可是有点水。我心里暗道。
不过王秋月的身手我也是见过的,除了法术高强,他的武功修为也很厉害,其实龙虎天师、茅山宗这些大门派里真正的高手除了法术高强,本身也是武艺精湛的,想到这儿我暗中叫好,巴不得他们立刻打个稀里哗啦,这现场版的“武打电影”,那肯定比看电影要过瘾多了。阵台肠才。
王秋月是真给力,丝毫不拖泥带水,抽出长剑,在左手食指上割了一小口,将鲜血抹在剑身他冷冷道:“你们要怎么比?”
“这两具尸体已经尸变,咱两分别对付其中之一,最快速将其消灭者为赢。”
“好,就这么定了。”王秋月说话时我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再看他表情以狰狞形容丝毫不为过,双眼眼眶隐隐透着乌青,看来这哥们是真怒了。
老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距离尸体四五米的位置,一抬手就听夜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响动,接着两道犹如盘子的黑色圆形物体飞向双尸头顶部位,接着唰唰数声响动,夜空中几点金光闪烁,僵尸体内定骨金针全被吸了出来。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月上道;“你用来射我的金针不会是从尸体身上拔下来的吧,有没有消毒?”。
月上被我一句话问乐了道;“你放心吧,我们用来射人和射僵尸的渡劫金针是严格区分的,否则就这会功夫你早就中了尸毒,浑身麻痒了。”听她这么说我忽然觉得浑身似乎是有些发痒。
只听叮铃一声,有人晃动铃铛,两具僵着的尸体猛然间就站的笔直,同时伸出双手朝距离他们最近的人一步步蹦了过去,老头道:“给你先选。”。
王秋月冷冷道:“我全都要了。”说罢他将长剑横过头顶道:“破。”就听轰然一声,剑身燃烧起烈火,王秋月将包裹丢在地下,迎着两具僵尸直冲而去,老头正要将吹管对准僵尸射出渡劫金针,就见王秋月鹞子翻身,整个人高高跃起在半空,身至两具僵尸上空时烈火长剑斜削而下,将两具僵尸由肩膀至腰劈成四截,而死尸倒地和之后浑身上下立刻燃烧起熊熊火焰,瞬间被烧为灰烬。
本来我以为他要使用“消魂指”,但这一招的破坏力更强,而且对人视觉冲击效果更为强烈。
站在燃烧的尸体边,王秋月缓缓转过身子对老头道:“刘道长,这算不算是我赢了?”
真火的威力比之普通的火焰强百倍也不止,两具尸骸烧成灰烬后一阵寒风吹过,泥巴地上的骨灰飘扬而起,瞬间就没了踪影。
如果不是泥地被焚烧后留下的焦糊印记,之前这场打斗根本没有半点痕迹留下。
两方实力对比高下立判,不过以王秋月镇尸的手段来看,玲花对于他的开解似乎效果并不明显,他的行为似乎更加极端了,王秋月带着的那个道士依旧是僵立原地一动不动,看样子十分诡异。
我估计这人十有**是王秋月重伤后失去意识的师父,之前他弑杀妖物就是为了给师父吊命,现在看来他师父的状态是好了不少。
老头缓缓将银管插入腰间道:“你赢了。”。
“那就请你兑现你的诺言。”王秋月冷冷道……
老头正要下令,月上走到场中语调欢快的道:“王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秋月有些愣神,想了想才恍然道:“是月上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