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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越境鬼医txt下载     越境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 将军令

    前生的这一切,让原本满腔热忱的康宁,感到无比慨。他将伏在自己怀中,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小达香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草墩上坐好,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逐一扫视堂上的每一个人。

    他高大的身影,犹如标枪般笔直挺立,一股凌厉威严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令所有人看到之后,都心悸胆怯,不敢仰视。

    康宁挥了挥手,凝声道:“陈大哥,你们几位辛苦了!到一边儿去休息吧。”

    看着陈朴三人退到一旁,康宁深幽的目光转向右下有着一把大胡子的头人方能身上,目光炯炯地紧盯着这位十二个村寨中最富裕的马岭寨头人一动不动。

    刚才还在威风凛凛呵斥翁边的头人方能,徐徐地垂下惶恐不安的脑袋,不一会儿,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众人见状,都是无比的震惊,想望向康宁却又不敢抬头,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逼人的气息,令人无比压抑,呼吸急促,只想拔腿就跑,才能解除这股横亘在心中的压力。

    康宁微微吐出口气,虚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转身向身边的班普寨头人拔都和弄尧寨头人盘雍弯腰行了个礼,随即站直身子,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有想到,我们的善意换来的竟然是如此令人心寒的误解。如果我们地所作所为,真的给方圆百里的乡亲们带来什么灾难,我愿意第一个迎着刀枪走过去,用我的头颅来向父老乡亲们谢罪!”

    “不不!阿宁。你千万别这么说……来来……坐下,有事慢慢商量。”拔都和盘雍一左一右,拉住康宁的手,恳切地请康宁坐下别生气。

    康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两个头人坐下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堂中,突然出一声低沉而清晰地呼声:“阿彪!”

    “在!”

    站在他身后的阿彪大步走到康宁身边。侧后半步,等候师傅地吩咐。

    “我的瑶语说得不太好,等会儿我说一段,你就翻译一段,要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知道了吗?”康宁一脸严肃地嘱咐道。

    “明白!”

    阿彪的声音震得大堂“嗡嗡”直响。胆小一点儿的,都吓得全身哆嗦起来。

    康宁对着堂上众人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道:“刚才马岭寨的头人说,翁边带来了外人,为寨子惹来了兵祸,这句话让我很难过。我在中国的时候,去过大瑶山。那里保留着全世界最纯正地瑶族寨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把我看成是外人。一百多岁的老族长拉着我地手,像对待自己的儿孙一样和我喝酒,一个七十多岁的族长让他的后辈和我摆上香案结拜成兄弟,没有人把我看成外人。他们甚至要把我的名字列入族谱,让我在瑶山安家落户,娶妻生子……我知道,他们地血和我一样,是热的!”

    阿彪的大声翻译,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听康宁接着说道:“在七天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在缅甸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更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同根同族地瑶、苗乡亲,我是坐车路过,看到了独自坐在路边哭泣的小达香,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头,让我感到在这异国他乡遇上了亲人,所以我才停了下来,再后来看到达香阿妈的惨死,我和我的兄弟们当即就放弃了继续前行的念头,怀着悲痛的心情,将小达香和她阿妈的尸体送回瑶寨来。我知道瑶家人的规矩,死在外面的人如果尸体不回来,下辈子就不能成为瑶家人了。”

    略作停顿,康宁提高了声音:“我来到这里才知道,全世界最苦难的瑶、苗族群就是你们了,所以我在和同伴们商量之后,一致决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大家,同时,我也按照瑶族祖先定下的规矩,千方百计地为被害的亲人报仇。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给我们的回报,就是把我们说成是外人,是灾星……你们……你们怎么会变得这么的懦弱?你们还是那个开天辟地的盘王的子孙后代吗?”

    说到这里,康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一等阿彪翻译完毕,就横眉冷眼地对着一干惭愧万分的瑶、苗族头人们大声呵斥:“你们这些头人,一个个尸位素餐,只想保住你们的那点儿微薄的少得可怜的财产,保住你们在族中那点儿可怜的面子,却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需要你们出面保护的子民们,数十年如一日地处在生不如死的处境中,你们……你们愧对自己的祖先,愧对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盘王的血脉!连自己的族人常年被人欺辱压榨、自己的妻女亲人被人**杀戮都不敢吭声,你们还有没有起码的做人的血性?还有没有一点儿可怜的尊严?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人的廉耻之心?回答我!有没有——”

    越说越是愤怒,由于郁气淤积,康宁终于忍耐不住,仰向天,双手猛然撕开自己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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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怒视堂上众人,一掌猛击在自己的胸膛上,出“啪”的一声巨响,放声怒吼道:“难道我的命就比不上你们的珍贵吗?啊?!我拥有的财富是你们十几个寨子总和的十倍百倍,可我为什么诚心诚意地翻山越岭进山来帮助你们?是因为我从心底里把你们看作我自己的亲人!可是如今,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哈哈——外人、灾星!你们……天作孽犹可恕,人至贱……不可活啊!”

    康宁的悲号,让瑟瑟抖的人们泪流满面,无地自容,人们几乎全都伏倒在地。一时间泣不成声。

    此刻悲戚的康宁长飘逸,肃立在大堂地正中央,在他背后的大幅木雕卷云图腾的衬托下,犹如天神般散出无与伦比的激昂与悲壮。

    在康宁彭湃内息的激荡下,他脖子下面那块被泪水和咬破嘴唇地血滴沾染的四方图腾频频颤动。图案中地卷云仿佛翻滚起来,一缕缕紫色毫光从图腾中闪烁而出。那只仰长啸的血麒麟,清晰地呈现出来,紫光消失之后,血麒麟缓缓变成淡紫色,活灵活现的腾云狂啸的形态,再也没有隐去。

    血麒麟的突然现世。惊醒了后屋里一位九十余岁的老者。他只觉得早已沉寂地衰老的心脏猛然剧烈跳动,康宁地吼声。震得他聋了二十多年的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下意识地爬下木床,一步步地走向前堂。

    当他看到敞开坚实胸膛的康宁徐徐弯腰,轻轻抱起吓得大哭的小达香转身就走,脖子下那块令牌因晃动而闪射出耀眼的光芒时。眼睛顿时一亮,脸上地神情又惊又喜。

    老人腿脚不便,怎么可能追得上身强力壮的康宁。当看到悲愤的康宁抱着哭泣地小达香。毫不理会堂上跪倒一片的头人、村老,大步走出大堂,老人心里一急,双腿一阵软,“咚”的一声也跪倒在了递上。他哭泣着,用苍老的声音凄然高呼:“大将军——”

    大步前行的康宁闻声心头猛然一颤,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小达香交到了身边一脸激动的翁边手里,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白眉白白胡子的老人对自己凄然跪下,班普寨的族长拔都快地爬到老人背后,缓缓地搀扶着他颤巍巍的腰身时,康宁心里一酸,走到老人身边黯然蹲了下去,解下脖子上的令牌,递到了老人眼前:

    “老人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脸老泪纵横的老人,缓缓地抬起了他那颤抖的双手,将银色的令牌捧在掌心里,细细地观看,双手随着呼吸的急促,频频抖。

    最后,他捧着令牌贴在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缓缓弯腰一躬到地,接着悲声祷告:“有救了……有救了……天空的神灵……头顶的祖宗……我终于活着见到了你们派来的大将军……您的子孙终于看到天日了……大将军啊,你千万不能抛起我们啊……”

    康宁终于证实了甘露寺中觉明大师的话,原本一直揣着的心事至此放下,心里倍感安慰的同时,也万分的苦楚——这是怎么样一个悲惨的民族啊!

    大门两边,陈朴和刘海澜等人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生的这一切。

    当看到康宁缓缓地将连着四方银牌的项链挂回到脖子上,随即被老者和众多头人虔诚地请到正中央坐下,堂中所有的人在老人悲哭飘渺的吟唱声中,对着康宁缓缓跪下,顶礼膜拜之时,几个人此时就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陈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前倨后恭,突然对康总如此敬重起来?”刘海澜贴着陈朴的耳朵,焦急的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等!”陈朴一把抓过依旧站在门里呆的阿彪,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阿彪,刚才那白胡子老头接过项链时,嘴里喊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彪挠挠头,脸上满是迷惑,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听那意思,好像是说我大哥是祖先派来拯救他们的大将军。老头子说的瑶话有些古怪,更像云贵那边的土话。”

    刘海澜若有所思,疑惑地问道:“不会是康总项链上那块牌子弄出来的事情吧?刚才我好像感觉康总胸前有片紫光闪了一下,是不是我眼花了?”

    陈朴听了大奇:“啊!?我也看到了,真是稀奇古怪啊!难道有什么奥秘不成?”

    “是的,我也看到了,那牌子上的团,有点儿像我外公房间里挂着的那幅画,好像是一只独角麒麟,旁边都是云,一圈圈的。”具有一半瑶民血统的阿彪果然有不同其他几人的心灵感应。

    看到众人行礼过后,康宁站起来,扶着白胡子老头到身边缓缓坐下,陈朴等人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

    只见康宁越过跪倒一地的人群。缓缓走到马岭寨头人方能面前。伏在在地上的方能,周身冷汗淋

    身地衣衫都被汗水沁透了。他不停地把脑袋撞在地饶,头上的包头早已散落开来。满头的花白头蓬乱不堪,样子显得极为狼狈和恐惧。

    康宁伸出双手。将略微福的方能搀扶起来,叫过阿彪站在身边,对面如死灰的方能诚恳地说道:

    “方叔,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们寨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最为富裕,因为你们那里有几片很大地草坡和四条小溪。那点儿鸡鸭牛羊也养得不错,其他寨子的人都很羡慕你们。可是方叔。你们就算再富裕,也只能一个月吃两次肉,卖出地牛羊也只够每人多添一身衣服和三两盐巴,与中国南面大瑶山的乡亲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更不能因为自己稍微富裕一点儿。就全然不顾别的寨子里的父老乡亲啊!”

    等阿彪翻译完,康宁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担心我会拿你怎么样,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好头人。马岭寨子里的乡亲也很支持你,所以我希望从现在起,你能把眼光放长远点儿,多到拔都叔和盘雍叔家里走动走动。他们的眼光要比你宽广一些,回去后好好地把草场利用起来,争取为所有寨子地乡亲们多提供一点儿鲜肉,你们的收入也会成倍地增长地。”

    方能听了惊喜地抬起头:“大将军,你不……不撤拼我们寨子了?”

    康宁抓起方能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这才不解地问道:“谁说我要撤拼你们的寨子了?”

    方能一脸恭敬地缩回手,擦拭满头的冷汗,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颤声回答:“自老相传的族规上说地,只要头人犯错,大将军……可以随时下令撤拼寨子。如若不允,天人共诛灭之!”

    康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不但不会下令撤拼马岭寨,还要买回一大批羊种和肉牛,还有马种,全都交给你们寨子来养育。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四年之内所有出生的牛羊马匹,你们寨子折半价卖给其他寨子的乡亲,四年之后,所有种羊、种马和种牛全归你们寨子所有,怎么样?”

    方能大喜若狂,一把抓住康宁地手道:“真的?”随即现自己失态,立即又头贴地,惊恐不安地跪倒在地上。

    康宁将他的身子扶了起来,冲着他微微一笑:“真的,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只顾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多想想其他寨子里的父老乡亲就行了。”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对着堂上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叔伯兄弟,既然大家都愿意遵从我的意见,那么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大家先起来,回到座位上慢慢谈好吗?”

    众人大声应许,先后恭敬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脸兴奋的主人——班普寨头人拔都大声呼唤女人们上酒菜,亲自将陈朴等人引到了康宁的左下第一张桌子坐下。正中央的主席上,只有康宁和拔都的老族长爷爷坐在了一起。一个决定整个山区十二个山寨共九千多乡亲命运的会议,就在从天而降闪亮登位的大将军康宁主持下召开了。

    两个小时之后,各村都提出了自己的优势和面临的困难,

    最后,对此早有准备的康宁说出了一系列令瑶民们惊喜、让陈朴他们意外的建议:“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这个罂粟我们还要多种!但是我们不能再卖给外人了。”

    大家一听阿彪的翻译,都感到极为不解。和康宁最熟的弄尧寨头人盘雍大声地问道:“大将军,不卖给外人,我们哪儿来的钱啊?”

    康宁对盘雍诚恳地说道:“盘叔,你还是叫我阿宁吧,这么叫我不习惯的。”

    “不行!尊卑长幼有序,不能越礼!”康宁身边的白胡子老头大声制止。

    老人的孙子拔都猛然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跑到老人的面前惊喜地问道:“阿爷,你……你能听到我们说话?”

    老人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这是大将军送来的福德啊。先前我突然听到大将军的吼声,心中一震就跑出来了。要不是我这老头子出来,你们留得住大将军?哼!早让你们多背族谱和史歌,你们就是不愿意,今天知道错了吧?知道祖先的威力了吧?干什么?还不退下去……没规矩!”

    众人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拔都毫不在意倒退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笑眯眯地低下头,心想怎么样才能把大将军带来的神迹传到所有的瑶、苗寨子里面去。

    精明的拔都还有个私心,只要设法说服大将军在自己的寨子里落脚,族谱上肯定会留下自己重重的一笔,让子孙后代永远缅怀。

第三百九十二章 咬牙走出第一步

    单朴实的大堂里,气氛融洽,笑声朗朗。

    众多头人和村老一边喝酒吃饭,一边听翁边汇报完为他姐姐报仇的经过,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三具无头尸已经被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地下溶洞,三人驾驶巡逻作恶的那辆破旧吉普车,也被刘海澜开进距离公路二十多里外的河里。

    看着眼前的一切,陈朴对身边一脸惊讶的刘海澜笑道:“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放心了!我真没想到,康总竟然这么洒脱,居然想到自己收购烟膏,我估计下一步就会自己加工了。那些设备其实很好弄,只需从医院化验室请来几个年轻专家,海洛因就算是做出来了。啧啧,厉害啊!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康总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完全不顾虑影响和后果。这种人很可怕,幸好不是我们的对手。”刘海澜低声感叹。

    陈朴一点儿也不顾虑什么影响和后果,对于制造和贩卖毒品也没有一点儿心理上的负担,只要这些毒品不流向中国境内就行了。他开心地咧着嘴,望向满堂兴奋的人们,大有感触。他原本以为康宁抱起小达香走出大堂之后,自己心理曾经抱有的美好愿望就算是破灭了,没想到异峰凸起,柳暗花明,转眼间康宁就神奇地成为了统帅十二寨九千多号人的大将军,而且还是从瑶、苗两族祖宗那里传下来的规矩,所有人都必须俯听命。

    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非常正确地。对此陈朴心里还是有着丝丝自豪与得意。

    众人一阵激烈的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把将军府设立在这片山区的寨子班普寨,这让班普寨头人拔都欣喜不已。

    依照祖宗遗训开府设衙的将军府,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十二寨的最高权力机关,拥有将军令地康宁成为了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是为大将军,十二个寨子地头人。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将军府决策班子的成员。但是,他们只拥有民政方面的权利,不能干涉大将军设立的用于自保的武装力量的一切事务。也就是说,十二个寨子地头人全等于将军府中的文臣,负责民政、农业水利、基础建设、商贸加工等民生领域。

    将军府由大将军康宁投入五百万人民币做本金,用于各种民政事务。其他各项投资也由康宁逐步追加,财政赤字留待盈利后逐年平衡。

    将军府职能地最终确定。直接解决了当前面临的诸多的问题:

    第一、所有的药膏禁止出山,直接以高出市面两成的价格由将军府出面统一收购,其后地一切生产销售由大将军自行决定;第二,每个寨子在农忙之余,按人口百分之三十的比例。om无偿出动劳动力,以承包的方式修建扩建各寨子之间地道路,初步制定的标准是能并行两架各一米六宽的牛车;第三。组建建筑队和伐木队,在半年之内修建好将军府,正式行使统领整个瑶、苗寨的职能。

    以上就是康宁和头人们定下的目标计划。

    说实话,之所以狠下心来走出继续种植罂粟的这一步,康宁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这样贫瘠的土地,这么偏僻的环境,唯有种植罂粟这种只需刀耕火种不用施肥和管理就能长得很好的植物,才能赚到足够的维持基本生存和初步展的资金,要是转种其他农作物,估计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除非是一口气修建一条能通往外界的盘山公路,再连年投入大批资金改造土壤,否则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纸上谈兵。

    只有慢慢积蓄资金,逐步改善山寨的生存现状,才是真正的可行之道。只要能把艰难的这第一步迈出,慢慢地扭转单一经济的影响,才有改变的希望和机会。

    为了不占用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耕地,康宁坚持己见,把将军府建造在了班普寨北面的那片乱石岗上。

    这片荆棘丛生的乱石岗,是寨子西面小溪的源头,占地面积约十二亩,一开始乡亲们估算着要清理出这个地方,恐怕没有三年时间,根本就没法开工,但是得到刘海澜很快就将提供二十五吨水泥、开山炸药和柴油风钻等建筑工具的保证后,全都喜笑颜开地表示,半年时间足够了。

    头人们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大将军府的财产和将来利润的一半都能均分,而且所有的工具和设备,从此以后都会成为建筑队的公共财产,大家都有一份儿。

    晚上,康宁把开设学校和医院的建议一块捆绑地提了出来,立刻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拥护。

    这两项完全由康宁出资,对所有家庭实行免费的建设项目,让所有人感激流涕,齐声颂德。学校暂定为不开设英语和缅甸语的八年制学校,康宁决定选择一九八八年版的国内中小学教材——这套教材没有如今的课程那么繁重,同时也保存着许多爱国爱民、自强不息的内容。康宁想通过这个小小地区的实验,来检验自己原来那些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想法,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夜色已深,康宁担心各寨的头人们回去太晚不方便,建议大家尽快回去,明天好好向乡亲们解释和传达,但众人却没有一点儿离开的意思。

    在众多头人的推举下,班普寨头人拔都终于将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康宁:“大将军,有件事我们不能隐瞒你,在东边三十里的里弄寨,有个地方叫做夹冲沟,沟里有银矿,以往一年都能出四百多斤白银来。八年前,张玉圃那个土匪带着四百多官兵进山来找银矿,杀害了我们各个寨子近七千人,此后我们担心外面的军队再来抢夺,就再也不敢开采了。刚才听大将军说我们要组织自己的军队。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实情告诉大将军。只要我们手里有枪,就不怕别人来抢了。”

    康宁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啊,没有武装保卫的寨子,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婴儿手里抱着一个金元宝一样。人人都想占为己有,你们想得很周到啊!不过既然这样。我也不打算在近期内动它了,等过一段时间,从我们老家找几个专家过来看看,如果有开采价值,我们就继续开采,没有的话就随它去吧。大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等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关系,先把我们自己手头的这些事做好。只要今年做好

    年就好过了。我留下小春和阿彪在寨子里负责训练优质地玉米、大豆和木薯种子很快就会运进山里来,海澜会尽快把武器弹药弄进山的。等我们手里有了枪,练好了兵。打下足够地粮食,再开采白银,谁能把我们怎么样?大家说对吧?”

    众人对康宁的眼光和胸怀无比的钦佩。放下心事之后,都愉快地离去了。

    康宁留下盘雍,召集陈朴等四个弟兄,和拔都一起商议计划实行的细节,再三讨论之后,委托拔都和盘雍代理自己行使大将军的职权。

    拔都和盘雍得到康宁的如此信任,一时间感动不已,几乎是赌咒誓般地向康宁表明自己地忠心和坚定立场。

    鉴于十二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非常繁忙,经充分讨论之后,康宁决定组建规模为五百人地自卫队。队长由小达香的舅舅翁边担任,小春担任政治委员兼教官,副队长由拔都的二儿子拔贡担任,心思周密、老成稳重的弄尧寨四十三岁的村老盘洛担任参谋长,阿彪担任主教官。下设地三个连军官人选,留待招兵满员后,以比武和推选的方式选出。

    同时,担当自卫队政治委员的小春,有权参与将军府民政事务地讨论与决策。

    第二天上午六点,站桩完毕的康宁,再次检查了阿彪的武功进度,惊讶地现憨厚的阿彪身上的功力,已经出了留在老挝的阿刚许多。

    康宁欣喜之余,在给阿彪传授完新的东西后,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阿彪心眼实在,毅力非凡,反而修为的进度增长飞快。而阿刚除了练武之外,还要自学几本教材,其余的心思则全都放在了琅勃拉邦武术学校的教学上,别的不说,就是给众多的华裔子弟洗脑这项工作,就足以让阿刚忙得**冒烟了。

    跑步回来的刘海澜,看到康宁指点阿彪如何力,看来看去,只看到阿彪原地毫不疲倦地一遍遍振身抖肩,心里痒,就跑到打太极拳的陈朴身边问道:“陈哥,你怎么练起这老太太的玩意儿呢?”

    陈朴充耳不闻,打完一趟太极,才对刘海澜笑道:“哈哈!原来我也看不起这慢吞吞的玩意儿,可自从一年多前在芒街和阿宁试过一次之后,我就彻底服气了,按照他教给我的方法练到现在,越来越体会到其中的奥秘,哈哈!海澜,你底子不错,去求求阿宁,让他指点你两手,保你受用无穷……别不好意思,我陪你去!”

    陈朴和刘海澜来到康宁身边站住,等康宁悠闲地练完一套八卦掌,便开口笑着道:“阿宁,海澜想向你讨教讨教。怎么样,指点几招?”

    康宁打从心眼儿里喜欢刘海澜这位比自己小一岁的得力干将,听陈朴如此一说,也想借此机会考校一下他的功力,于是走到刘海澜面前,微微一笑:“海澜原先是练鹰爪功的吧?”

    刘海澜看了看手,上面并无老茧之类的东西,不由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康宁:“康总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和你握手时我就知道了。之前我没有想到,你这看起来温文尔雅就像老师一样的人,竟然会练鹰爪功。”

    说到这里,康宁后退一步,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客气地对刘海澜笑道:“来吧,咱们试试。”

    刘海澜微微一笑,随即凝神肃容,左腿前跨双手微张,迅靠向康宁,快移动中右手成爪袭向康宁的锁骨,左手成拳从中路微微前探,谁知康宁一眼就识破这是刘海澜的虚招一动不动,刘海澜无法,只好左脚斜跨左手变拳成爪袭向康宁腰际,双手一退一进,显得颇有章法。

    康宁大步踏进刘海澜中路,在刘海澜进退不得的时候,一手抓住他缩回的右手腕,借用刘海澜自身拉扯的力量,侧身一撞,将刘海澜撞得胸闷身麻,腾空而起,右手则被康宁紧紧扣住无法脱身,整个人在空中飞了一圈尚未落地,康宁的右手早已钳住了他的脖子。

    等刘海澜站稳,康宁松手后移半步,对刘海澜微微点了点头。

    刘海澜则是感到全身寒无法移动,要是康宁趁他飞在半空之际,来个原地急转,自己整条右臂恐怕就废了。更可怕的是,康宁能在自己飞快落地的一瞬间轻易钳住自己的咽喉,出手之快、下手之狠简直就是一招取命,这让从小就跟随自己外公练拳的刘海澜心灰意冷之余,无地自容。

    康宁感觉到了刘海澜心情的微妙变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海澜的身手其实很不错的,刚才要是换成别人,也许就着了你的诱敌之计,进而失去先机,再受到你接踵而来的凌厉攻击,恐怕难以招架。我刚才是从你的腰部移动看出来的,你的腰部肌肉绷得太紧,看似有力,但其实失去了灵动和机变,要纠正也不难,我最后袭击你的那个步伐和力方式,正好能弥补这个不足。你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告诉你力和移动的诀窍。”

    刘海澜大喜,连忙虚心向康宁请教。

    康宁将技术要领和力的诀窍详细向刘海澜解说,连说三遍,又再演示了两遍,刘海澜这才牢牢地记住。

    可是当刘海澜自己演练时,却感到十分的别扭,怎么样也无法顺畅地完成。

    康宁笑着解释:

    “因为这样的力和运动方式与你一直以来练习的不一样,非常难改过来,就像重新学习走路一样别扭,可只要你对它有信心不放弃,一旦迈出艰难的第一步,下去就会随心所欲奥妙无穷了。就像咱们这次误打误撞进到这里一样,现实和环境逼得咱们不得不迈出痛苦的一步。哈哈!你再练练,别急,好好体会。”

第三百九十三章 穷乡厚礼

    饭时间,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急促的雷阵雨。数分散,霞光万丈,天边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又是一个晴朗的早上。

    听说各寨的村民6续汇集在了班普寨头人拔都家大门前的空地上,康宁放下了手里的饭碗,立刻拉着拔都一起出去看看。

    眼前出现的情景,让康宁大吃一惊:

    近三千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赤脚上满是泥泞,几乎都背着尖顶斗笠,眼巴巴地看着台阶上的自己和6续来到他身边的兄弟,一张张黝黑的脸上,终于少了许多沧桑和麻木,久违的笑容逐渐出现在了人们脸上。

    也许是长久没有笑脸的缘故,每一张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儿飘浮,只有一双双真诚的眼睛里,闪耀着敬意和希望。

    每一个寨子的头人都齐聚地站在人群前面,身边都有一两个捧着竹篮的少女,每一个编制精美的小巧竹篮,都用碧绿的野蕉叶子盖着。

    好不容易才能穿上一次盛装,佩戴上心爱银饰的瑶家少女羞涩地低着头,不时偷偷抬起头,明澈的眼睛飞地打量着站在高台上的大将军。当接触到康宁那充满温柔仁爱的目光时,少女的心儿竟然会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阿爸——”

    小达香挣脱舅舅的怀抱,吃力地登上了台阶,一下就扑进了蹲下张开怀抱的康宁怀里。

    自从昨天在十二寨头人村老的见证下,康宁认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做女儿之后,小达香终于喊出了连日来想喊又不敢喊的话,到现在早已喊成了习惯。

    康宁抱起干女儿。痛爱地亲了一下,胡子茬扎得小达香拼命躲避地粉脸上,惹出串串清脆肆意的笑声,让肃穆的人群出一片低沉的哄笑,气氛从宁静肃穆。一下子显得轻松自然多了。

    康宁抱着小达香,带领弟兄们一起走下台阶。逐一向头人们问好,每个头人打完招呼,就立刻揭开旁边少女手里竹篮紧紧盖着的野蕉叶,煮熟地山鸡、蒸熟的紫山薯、香卤野猪蹄……所有这些,都是各村寨地民众,送给即将离开寨子的康宁一行人路上享用的礼物。康宁等人深切地知道,在这片很多人一年只能吃上一两次肉的高原里。这样的礼物情深意切,来之不易啊!

    康宁不停地与头人村老们打着招呼,向后面敬仰地看着自己的村民招手致意,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人群边上里弄寨四十八岁地高瘦头人邦参面前。让康宁奇怪的是,此刻这个淳朴地汉子。竟然涨红着脸,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迟迟不敢揭开竹篮上的野蕉叶。

    康宁心中一动。立即就明白了这位头人的难处。他曾经去过这个坐落在这片大山最北端的苗寨,三百多人的寨子,九分石头,一分土地,非常地贫困,只有一股清冽甘甜的泉水和一汪半亩宽的深潭可供灌。从石缝里辛辛苦苦开垦出来地黑土地,只能长出勉强够寨子食用的玉米,再也没有其他经济植物。而且这些严重退化的品种,让玉米棒子长得竟然没有茄子大,非常的贫苦困难。如今这种窘迫的景象,恐怕也只有等路修宽了,也许才能靠伐木增加些许收入了。

    康宁对这位里弄寨头人亲切地一笑:“邦参叔,你那里距离这儿有二十多公里,需要绕过四座山腰,恐怕半夜你就上路了吧?”

    听了康宁亲切关怀的话,邦参眼睛一热,含着泪对康宁说道:“大将军……我们寨子分到了八头牛和六匹驮马,还有两匹布和好多砍刀镰刀,乡亲们看到后都哭了。本来全村人都要赶来送你的,不过我昨夜返回寨子的时候,看到雨夜路滑,担心夜里赶路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制止了他们,只带着这个孩子过来替你壮行!我们那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孩子们商量了一下,连夜打着火把上山摘了一篮琅基果回来,说这东西恐怕你没吃过,可以尝尝鲜……”

    看着邦参怯生生地揭开野蕉叶,满篮子都是碧绿青紫的长着一层细细白绒毛的指头大野果,康宁将怀中的小达香交到了他舅舅手里,然后感激地搂过了邦参,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这才拈起一颗碧绿的野果仔细端详,脑子里隐隐约约似乎有点儿印象,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捧着篮子的小女孩脸红彤彤的,用充满爱慕的脸看着康宁,大声地说道:“大将军,吃这种果子之前,要先搓掉上面的白毛。果子味道有点儿酸,回味有点儿苦,但是你吃了之后走山路特别有力气,口也不会渴。你看,这样……这样……”小姑娘一边比划,一边将一粒果子清理了出来。

    康宁向小姑娘和蔼地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就依样而行地清理好果子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被清凉甘涩的独特味道激灵了一下,脑中顿时想起了这种果子的出处,当即满脸喜色地对头人问道:“邦参叔,告诉我这种野果长在什么地方好吗?”

    老实巴交的邦参见康宁感兴趣,立刻如实地回答:“我们寨子背阳的西岗上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大多长在叠层状的石缝中,叶子像缩小了的铁树叶,叶子背后有一条黄色的蛇形花纹……嗯,反正很多就是了。我们那里没人愿意吃这东西,就小孩子没事拿来解解馋。这东西很怪,耐水耐寒四处乱长,如果你想拔掉也拔不干净,只要它那种紫红色的根须留下一小条,明年又长出一大片来。”

    康宁听了大喜,双手抓紧邦参的肩膀,大声说道:“邦参叔,这可是宝贝啊!等我下次回来就好了,我教给你们一种采摘的方法,之后大将军府常年向你们寨子购买。这么一篮琅基果,我能给乡亲们十元人民币。晒干的根须一公斤我能给乡亲们五百元人民币。你可要看好了,千万不能在现在这个季节采摘啊,到干季的时候才能采,否则没有效用地,明白了吗?”

    “这……啊?”邦参一时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满山疯长的贱东西,竟然会如此值钱。一公斤干根须的钱,可以顶得上一头大牛啊!

    奋地回头交代:“海澜,收下了!这是好东西啊!”

    “是!”

    周围的乡亲们听到康宁和邦参的对话,全都惊呼着窃窃私语起来,谁都没有想到,最穷地苗寨里竟然深藏有如此的宝贝!

    康宁听到大家地惊呼声。心中立即醒悟过来,大步登上台阶。向拔都耳语了几句。

    拔都询问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转向乡亲们大声喊道:“大将军有令:第一块将军令牌赐给里弄寨!只要是插上令牌的地方,方圆五里之内禁止入内,非经大将军授权的里弄寨头人邦参同意。任何人不得靠近西岗,违令者,关押一年。一年期满赶出十二寨!”

    众人一听如此严苛的处罚,全都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一句了。

    康宁对感激莫名的邦参点了点头,转向人群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不是我不想大家财,而是你们就算采集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啊!因为这是一种贵重的药材,这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怎么入药,一个是我,一个是远在北方三千里之外瑶寨地瑶医传人。”

    等阿彪翻译过后,康宁接着说道:“这是瑶家和苗家祖先共同留下来的宝贝,理应让所有地瑶、苗乡亲共同享受。这种药将由将军府负责收购,制成的药材要卖到老挝去,卖出药材得到的钱,十二寨子每个人都有一份儿。大家一定要像爱护自己家里的宝物一样,爱护祖先留下的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地东西,知道了吗?”

    阿彪洪亮的翻译声刚落,空地上爆出震天的欢呼声,年纪大地老人激动得跪在地上,对着康宁的方向顶礼膜拜。康宁见状,大声恳求长辈们免礼,忙乱了很长时间,才告别女儿小达香和众乡亲,在五十多名自卫队员的护送下,离开了班普寨,到达弄尧寨后也不停息,简单地与送别的老老少少话别,一行人快步下山。

    中午,在距离弄尧寨十五公里处的鹰嘴岩用午餐,熟悉环境的翁边带着五六个青年翻下山涧,用刚买回来的新行军壶,给众人送来了清冽甘甜的山泉水。

    陈朴吞下一大口干脆的紫山薯,向身边兴奋的康宁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宝贝药材,让你高兴到现在?”

    康宁低声笑着道:“你说说,云南白药神奇吗?”

    “那当然是好药了!不然怎么卖了这么多年……你是说……”陈朴突然明白了药效,惊讶地看着康宁不说话。

    康宁郑重地点点头:“只要在云南白药的公开药方里面再加上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那种根须药粉,效果估计要好上十倍。我在国内桂西北的大瑶山里曾经见到过这种药粉,只需指甲尖抠出那么一点,就能让不小心被门栓撞击得呕血不止的老太太五分钟内平和下来,不一会儿就能舒服睡觉,第二天天没亮就能起来磨米浆。”

    陈朴听了大吃一惊:“这……这也太玄了点儿吧?”

    “什么玄啊,那是我亲眼看到,当时我还担心老太太胸骨有问题,曾经亲手检查了一遍。”康宁的思绪飞到了白裤瑶寨,感慨地低声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到一半,村里的人急匆匆把老磨叔叫了去,老磨叔叫我也跟着前往。治疗时老磨叔非常心疼地说找不到药源了,只剩下最后小半瓶,不然非送我一点儿防身不可。当时他只是让我嗅了嗅独特的气味,刮下瓶盖边上的一点儿放在我舌头上让我细细品味,以便记得这种珍贵的药物味道,我估计是气候的变化或者桂西北很多金属冶炼厂的污染,导致了这种珍贵药材的消失。当天晚上喝多了点儿,第二天我就跟着瑶家弟兄们进山打猎去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今天一尝我就明白了,那种独特的味道永远忘不了!其实我的好多新药方都得益于瑶家的启迪和无私传授,瑶家人对我有大恩啊!等我做出这药了,一定送几箱不稀释的原药回去给乡亲们!”

    陈朴听完悠然神往,无比的感叹:“阿宁,我终于相信‘好人有好报’这句话了!”

    康宁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琅基果轻轻捏开:“还有呢!估计几百年传承下来音的差异,这东西在白裤瑶医典里叫做‘鹿脐’,意思是麋鹿的肚脐,你看这层白色绒毛就能想象得到。这果汁加点儿野蜂蜜稍微调制,再加上几味普通中药膏搅拌均匀,能迅治愈疮;这果皮很厚很难晒干,瑶医传人老磨叔说他是用瓦片焙干的,磨成粉就是治热感咳嗽的良药,可单药成方;最后这粒绿豆大的黑色果核,药性大寒,老磨叔也不是很清楚药理和用法,阿东哪天有空把它带回到国内去,让我家老爷子和两位师兄好好地分析一下,看看是否有别的用途。你说,这是不是宝贝?单只果汁这一项,至少就能为咱们狠狠地赚上一大笔,说不定利润要比‘行军散’和‘胃舒’还要强上十倍。”

    陈朴高声叹道:“知识就是金钱啊!我今天的体会更深了。还有这么多可亲可敬的乡亲们,他们如此贫穷,还冒雨给咱们送来这么丰盛的礼物,不管是这个琅基果,还是紫山薯,都让我感激万分!”

    康宁默默吞下手中捏开的琅基果,抬起头向东北面的大山眺望……

    延绵的群山,此时显得那么的巍峨与厚重。

第三百九十四章 盘根错节的势力

    午四点,康宁站在通往瑶山的公路口,向小春、阿彪自卫队员依依惜别。最后,他和年轻精壮的自卫队队长翁边拥抱了一下,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鼓励,随即就与陈朴、刘海澜登上早已等候在路口的越野车,快向五十公里外的景栋赶去。

    小达香的父母全没了,康宁现在是小达香的养父,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瑶山俊杰翁边的大哥。再加上如今康宁大将军的身份,对正在组建成立的自卫队具有绝对的统治力。

    这份无法撼动的力量,包括了瑶家的宗教力量、康宁的经济控制,以及刚刚建立起来的真挚亲情。这并非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和人格魅力影响所能起到的作用,因而陈朴和刘海澜都十分放心。

    两人都清楚地知道,这支五百人的瑶民自卫队一旦有了足够的装备和训练,就会是整个缅北地区极为重要的武装力量。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到达了景栋。

    顺利通过城区南面的检查站之后,司机瓦桐热情地向大家介绍这个金三角的最大县城:

    “景栋以前是掸邦的府,是有名的花园城市,全市共有一百零八座寺庙,听庙里的高僧说,云南的大部分的佛教寺庙,都是从景栋传过去的。景栋这两年的展还不错,目前城区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十万,规模比起我们大其力来,还要大上两倍。就政务统属划分,我们大其力实际上就归景栋管理,这里驻有一个旅的兵力。还有一个小型的机场。自从五年前政府的军队来到这里后,北面地几个掸邦特区和东面的第四特区再也不敢大打大闹了,如今的局势平稳了很多。”

    坐在后座上的康宁客气地问道:“这里民政的最高管理机关是县政府还是市政府啊?”

    瓦桐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两者都不是,最有权力地是军事委员会。我们缅甸的军队和民政事务。都是由军人进行管理,下面设有军事安全局、民政事务局和直属内务部地缉毒大队。所有事情都能通过这些政府部门解决。景栋是政府军控制的地盘,所以绝对不允许其他势力驻扎,不像我们大其力,族军队、克钦军队和掸邦联军都有进驻,实在是乱得很。同时,这里也是金三角毒品走私线的主要枢纽。我们缅甸的经济实在太差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禁止。前几年军事委员会搞了一次大禁毒。不许民众种植罂粟,结果第二年就饿死了数千人,国际上对此也没办法,所以这几年罂粟倒是越种越多起来,景栋的官员因此很有钱。”

    应康宁地要求。瓦桐缓缓开车绕行景栋城区一圈。

    透过车窗,康宁看到城区内绿树成荫,百花盛开。随处可见的寺庙和悠闲行走地人们,不由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安谧祥和的外表下面,为何蕴藏着如此巨大的罪恶?

    “这景栋恐怕不单止政府军这一势力吧?否则怎么会成为毒品走私的交通枢纽的?”康宁疑惑地问道。

    前座地刘海澜看到康宁还没弄清缅北各部势力的分布情况,忙转过身来,低声介绍道:

    “从外表上来看是没有其他势力,实际上另有玄虚。整个缅北地区,第一特区的掸邦果敢同盟军、第二特区地瓦邦联合军、第三特区的克钦军也就是原来我们的景颇族军,还有我们晚上到达的第四特区拉,这些势力都在景栋设立了自己的办事处和中转站,其中做大的势力是第二特区的鲍有祥军,目前保有军力两万人;其次是靠近云南临沧地区的第一特区彭家生的八千军队;第三特区总部设在中国腾冲对面的板瓦,军队人数估计不到两千。第四特区是林民贤部,目前只有八百多的兵力,但是这个地区情况非常错综复杂,到了那里也许康总就会明白了。”

    从景栋到拉有一百公里路程,离开景栋十余公里之后,道路就变得更加不堪,加上如今正是雨季,路面上满是断断续续星罗棋布的水潭。好在瓦桐熟悉这条道路,还是能以三十公里以上的度前进,不过颠簸得实在非常厉害。

    陈朴看到康宁靠在座位上,左手托住右手的肘部,右手手掌撑着下巴,一双望向公路两旁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想了想干脆把刘海澜叫到了后排就座,挤是挤点,但能让康宁很快了解整个缅北地区的现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海澜口才极好,从最出名的大毒枭罗星汉讲起,再到如今的彭家生、鲍有祥等人家的经过和势力范围,最后说到了第四特区的主席林民贤:“林民贤是第一特区主席、掸邦果敢同盟军的当家人彭家生的女婿,但是翁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好。林民贤原本是缅共著名的八一五军区司令,当时他手下有两个师三千多人马……”

    “等等!两个师怎么才有三千多人马?”康宁不解地问道。

    刘海澜和陈朴相视一笑,刘海澜解释道:“这个世界上,谁都希望自己的官职越大越好,似乎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敬畏,所以大多都拉起虎皮充大王,打肿脸充胖子以声势来吓人。比如第二特区的鲍有祥部,号称拥有整个缅甸最大的地方武装两万人马,估计真要打起仗来,能拉上战场有个七八千人就不错了。不过即便如此,对付起政府军来,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政府军内部同样是派系林立、黑暗无比,欺负老百姓是把好手,但打起仗来,一受挫折就只顾着逃命,除了几个王牌主力师之外,基本没有战斗力。我有个战友前年从缅军中当教官回来告诉我,那些狗屁王牌军差点没把他给气死,一个队列要学三个月才算合格。地方军更不用说了。我估计比不上民国时候的地方军阀有战斗力。”

    看到

    睁双眼,显得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陈朴哈哈一笑:见到那些站岗放哨和列队走过的政府军地正规军人,据说景栋驻军算是缅军中的精锐了,你琢磨一下就会明白了。”

    康宁摇头一笑:“的确不行。确实差得可以!怎么说呢,他们的军容军纪很糟糕。精神状态更糟糕。”

    瓦桐这时插嘴解释:“其实我也是军人,只是我在政府接待部门上班,很少穿制服罢了。其实我们的军队不是不行,而是当官地不行,像陈先生给我的红塔山香烟,普通士兵一个月地军饷只能买回两包来。就算当上了班长排长等基层官职,家里也只有政府给的每月十五斤到三十斤粮食补贴。那些当官的经常护送毒品贩子收黑钱。哪管部下的死活,要不然早就把整个缅北收回来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军阀割据啊!说起来气人,九六年初我还在部队的时候,与彭家生手下的一个连打了一仗。我们一个营三天打不下一个小山口,第四天反而被人家一个排绕到身后,营长吓得第一个跑掉了。全营一半人马做了俘虏,要不是我会说云南话,恐怕也得挨上一顿狠揍。彭家生地那些部下挺仗义的,把枪还给我放我走,所以我现在还能保住军职,要不然全家都活不下去了。”

    康宁听完哑然失笑。他知道金三角之所以出现今天这样地局面,政府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年要是缅共还能得到老大哥的援助而不解体的话,恐怕如今的缅甸打什么旗号都不知道了。笑过之后,康宁静静倾听刘海澜地介绍,终于对即将到达的第四特区有了深入的认识。

    第四特区控制区总面积为五千平方公里,只比康宁刚离开地瑶山地盘大一倍,这区区弹丸之地,竟然也设立了九个行政区,人口加起来也就七万多人。

    这林明贤原是中国知青,生于海南长在广州,颠沛流离的生活,使得此人学会了审时度势也相当精明。他是缅共人民军内部最早和缅甸政府和解的高级将领之一,去年开始在其辖区内全面禁绝鸦片种植和毒品买卖,为此他赢得了国际组织和中国政府的高度赞赏,而第四特区的替代种植计划,则全部是依靠西双版纳海县的无偿援助来完成的。在林民贤一生中起到最大作用的,是他娶了被称为“果敢王”的缅甸华侨彭家声的女儿为妻。期间,林明贤曾为彭家声平定了杨茂良兄弟兵变,因此迅崛起。

    林明贤部与邦联军、果敢同盟军、克钦新民主军有一个最大的不同是:林明贤部的领导层是由许多当年的知青与福建、广东、海南的华人组成。既不同于邦、克钦部的少数民族当家,也不同于他老岳父果敢王彭家声部的鱼龙混杂,他们的中坚力量主要是由旅缅果敢地区的华组成。

    林明贤现年刚五十岁出头,其主要臂助、现任特区秘书长职务的蒋志明,原先是缅共东北军区的旅长、副参谋长,中国人,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服役,后出国参加缅共革命,在各种战斗中得到了锻炼,不久就成长为一名缅共人民军的中级指挥员。由于蒋志明此人沉稳圆滑,以外交见长,故被长期派驻仰光、腊戍等地,曾经成为当年八一五军区对外的联络官。

    林明贤手下的另一个大将,是现在仍然担任着掸邦东部同盟军参谋长一职的罗长保。此人是云南昆明人,在昆明初中毕业后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与蒋志明几乎同时赴缅共参加革命。到一九年缅共瓦解时,罗长保已经是中央警卫旅的政委,成为缅共知青中的楚翘,至今他仍然是第四特区中响当当的人物。

    林明贤如今所走的是所谓的“经济展路线”。由于时事的变迁,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明确的政治主张,与周边各势力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九六年五月,林部的一尊卧佛面世,大庆十日,缅甸政府领导人钦纽等人亲自驾临捧场,这就意味着林民贤与政府军之间有了紧密而又微妙的关系;同时,林民贤部又与接受美国暗中援助的杨家兄弟之间互有摩擦,因此,第四特区的现状十分复杂和微妙,各势力在此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另外,第四特区这块弹丸之地,处于数支割据武装中央位置,又处于政治上的“夹缝”地带。

    其北部,是强大的联军的南部通道的起点,是瓦邦的商贸和毒品走私必经之地,林民贤部又属于缅北“和平民主民族阵线”中的小兄弟,邦的行动,林部不得不配合与支持。在林民贤的南部,常常面临杨家兄弟的压力,还有一些所谓的游击小分队,时常出现在林明贤部辖内的野人山一带。

    林民贤部的东面,是中国云南的西双版纳州,西面属于第四特区的辖区仅为三十余公里,以南累河为界,其余地区为政府军控制。因此第四特区常常处于两难境地。

    不但林民贤部,缅甸的所有特区与中国都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过去曾经是中国的领土,一九六二年中缅划定边界时,才把这一部分土地正式确定为缅甸领土。

    有很多人知道外蒙古曾经是中国的领土,却很少有人知道现今的缅甸,也有一部分曾经的中国领土,而且这一部分领土划归缅甸的时间更近,据说在某一界段进行了土地互换。

第三百九十五章 勐拉

    夜前,经过一路风尘仆仆、颠簸不堪的艰难行驶,康于来到了与中国西双版纳打洛镇接壤的拉。

    顺利通过城西的检查站,康宁和陈朴建议把车开到边境口岸去看看。司机瓦桐知道这个时间还没到封关的时候,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大家的要求。

    车子在缅甸一方的边境检查站前停了下来。

    几个缅甸军人好奇地打量着从越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看到是政府的车子,也就不再留意,检查站在平时,下午四点就要封关,但最近不知为何改为了下午七点。

    一般来讲,中国游客是不允许在拉过夜的,但是像康宁一行坐着政府的好车前来的就没人为难了,毕竟政府也是军人控制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制服,康宁微微一笑,突然感到一丝久违的亲切。中方边境检查站前面十余米,便是中缅218界碑。

    界碑这边,是缅甸风格的白色拱形牌楼,上面有大象的雕刻画像和一些缅甸传说中的人物画像,牌楼的拱形大门以内的大片平地上,开设了许多珠宝店和珠宝加工厂,还有几个游人在珠宝店里选购。

    刘海澜笑着介绍说这些珠宝店都是林民贤的岳父大人彭家生的,能够把大批珠宝店开设在两个国家的检查站中间地带,也算牛逼了。

    回到城里,在白象宾馆住下。

    匆匆用完晚餐回到房间里,康宁走进卫生间想洗个热水澡。一看就犯难了——竟然没有水龙头。

    几个人略微商议,就叫来瓦桐询问。

    瓦桐笑呵呵地说道:“咱们这里缺电啊!除了特区政府的几栋房子自己用电机抽水之外,其他人一般都得到南面的小河里去洗澡。”

    精明强干地刘海澜,怎么可能让自己亿万身家的老大到那么简陋混乱的地方去洗澡,不由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老哥,这里不是有个出名的白塔度假村吗?那里有没有桑拿浴池这些?”

    “有啊。不过实在太贵了!一个人要用八十元人民币才行,我们还是到河里去洗澡吧。我每次来都是到河里去洗澡的,只是这个季节河水涨高了略微有点儿浑浊,不过没关系,还是能把身上地汗水灰尘洗个干干净净的,我这就带大家去。”瓦桐说完。就想进屋取衣服毛巾。

    刘海澜一把拉住瓦桐,笑着道:“老哥。你领我们到度假村去。别担心,你今晚所有地费用,我全包了!”

    瓦桐在刘海澜一脸坚决、不容辩驳的态度下,只能耸了耸肩,领着大家前往。

    刘海澜和陈朴问瓦桐要车钥匙。说是从车上行囊里取些钱出来。康宁则心知肚明,知道两人要上车收好随身携带的手枪,因此就站在院子里。和瓦桐闲扯聊天。

    稍后不久,一行人就走进了颇具缅甸民族风格的度假村拱门,入目处是一座占地约十余亩的方形建筑,主建筑和旁边的平房差不了多少,只是略微高一点。

    刚刚进入主楼,来往穿梭地女孩和浓重的脂粉气息,让大家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个卖春地场所。此地的设施简陋,不过看起来倒也干净清爽,只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让人看了很难产生兴趣。

    四人没有叫大堂里的女孩服务,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冷水澡,蒸了下桑拿,随后也不需要什么缅式、泰式按摩,就全都出来了。

    付完钱,一行人便走上大街,四处闲逛起来。

    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大街上倒也有些店面还在日光灯下营业。

    走了不远,康宁就现,这个称之为特区的地方,方方面面都保留着中国地深深的烙印,这里的人讲地是汉语,用的是人民币,耳朵里听到的是中国的流行歌曲,录像厅里放的是中国的武打片,各种店铺都是只有中文标牌,店中陈列的商品,也是清一色的中国制造,只是偶尔几个衣着不整的缅兵出现在视野中,他才猛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中国境内,而是缅甸的特区。

    在瓦桐的引导下,康宁一行人来到了拉大桥参观。

    这座横跨打洛江的石桥,只有一个拱洞,长约五十余米,宽八米左右,是江北到江南的唯一6上通道。

    瓦桐说这座石桥是由第四特区政府主席林民贤捐款修建的,由于缺乏资金,至今还没有完工。如今桥面凹凸不平,栏杆也没竖好,估计是款项不够,正在四处筹集资金。

    陈朴和刘海澜一听这话,就想笑。

    两人都知道林民贤虽然表面上禁毒,实际在暗中从未停止过毒品走私,当年刚刚迹的时候娶彭家生的女儿做老婆,老岳父一次就赠送三千万人民币和四辆高档车做彩礼,如今经营了四年多的毒品,说没钱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两人将此事和康宁一说,康宁略微思考,便冷笑着提醒道:“他这么做是有用意的!官场上那一套你们应该知道,林民贤能够在这样艰险的夹缝里生存下来,而且好像还过得很滋润,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陈朴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阿宁你真厉害,不去做官可惜啊!”

    “你们的怀疑其实很有道理,这座桥的主体已经完工了,桥面工程顶多不到二十万,别说一方枭雄林民贤了,就说他手下的随便一个中级官员,一下子摔出几十万来,眉头都不需要皱一下。”

    康宁一边走,一边低声解释道:“他这么做很有深意,他把桥修到这份儿上,名声早出去了,谁都知道是他的功德,哪怕别人再出钱休整桥面。估计到时候连名字都不会落下一个;其次,林民贤如今也逐渐衰老了,就像当年的皇帝一样,越老越担心别人会篡位作乱,通过留下这半拉子桥面看看部下谁好大喜功。看看谁有野心。还有一个,可以通过这破烂的大桥。向帮助他禁毒和展地方方面面哭穷。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很可能我们国内的有关机构会

    充当这个冤大头,那些所谓的国际机构和那些名义上织,可都是花一分钱都要算计审核地人。这一点儿以后咱们得千万注意,虽然咱们的基金会也是慈善机构,但决不干那些做替他人做嫁衣裳地蠢事。原则上我们都应该独立完成每一件慈善工作,否则就是肉包子打狗。付出了还落不下半点儿好处!”

    陈朴和刘海澜听了后,都深以为然地重重点了点头。

    至此,刘海澜又再长了一份见识,他心中原本感到有些迷糊不清楚的地方,豁然开朗。那就是无论慈善、经济、军事,都离不开无处不在的政治!

    由于夜色渐深,马路上也没几盏路灯。大家只好回到宾馆休息。

    分房的时候,康宁让刘海澜与自己住一间,他打算利用这段有限的时间,指点一下刘海澜的武功。

    在康宁深入浅出地解释和点拨下,刘海澜彻底弄明白了什么才是“明劲”,什么才是“暗劲”,康宁所说的二者地相互转化和促进作用,更是令刘海澜茅塞顿开。

    基于刘海澜的武功路数与远在四川的哥们儿杜建武的身手很相似,康宁传给了刘海澜相同的练功秘诀和一套擒拿手。

    刘海澜练习几遍熟记心头,对招式地威力之大惊讶之余,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躺在床上,仍然无法安然入眠。

    第二天上午九点,康宁一行按计划步行漫游了一圈拉小城,对这个人口只有两万多人的边陲重镇,进行了仔细的考察。

    从昨晚消费过地白塔度假村大门口对面的龙形石梯下了公路,一行人便进入了拉地区最有名的珠宝街。

    街上的缅甸人、泰国人、巴勒斯坦人和印度人,是随处可见,不过充斥其中最多的还是中国人。从导游手中的小旗子就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到这里来旅游的也大多数是中国游客。

    这里的珠宝市场,虽然全是清一色的简易房屋,但规模着实不小,店铺鳞次栉比,足有数百家之多,翡翠玉器、玛瑙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等比比皆是,令人眼花缭乱,难分真假。

    缅甸历来有着翡翠和宝石之乡的美名,加上翡翠玉器具有保值和增值作用,因此倍受人们青睐。

    康宁几人都不是行家里手,因此也只是东逛逛,西看看,并不多问。

    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陪同的瓦桐用略带惋惜的口气介绍:

    一年前,曾有个从中国到拉来经营玉器的商人,一天之内曾向一个台湾旅行团兜售了过五百余万人民币的假玉。了一笔横财的他,当天就关闭店铺逃之夭夭,从此不见踪影。等台湾人醒悟过来第二天回来要求退货时,已经是人去屋空,最后找到特区政府还被奚落了一通,台湾人看到枪就马上灰溜溜地离开了。

    珠宝店的四周,有许多娱乐场所,歌舞厅、录像厅、旅馆酒楼、美容院、按摩院到处都是,这里的按摩院,基本上是公开的妓院,各种肤色的年轻女子排坐在按摩院大门的两边,向康宁一行人搔弄姿,狂抛媚眼,其中一个疑似印度姑娘的女人,竟然当众将上衣拉了起来,笑眯眯地露出一双大**,并指指康宁的裤裆,让康宁避之不及,窘迫难堪。

    走上公路五十米远,有两颗茂盛如华盖般的大青树,旁边有一条通向石拱桥的南去道路。跨过大桥,一行人来到打洛江的南岸,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尚未完工的巨大的白色卧佛。

    卧佛依山而建,高约十余米,长三十余米,都是小拉的标志性建筑之一,除此之外,此地别无他物,只有零星的几间茅草屋和屈指可数的几棵树,陪伴着这尊无比孤单的佛像。

    瓦桐介绍说这里还要大力开,今后小拉的城区将向这里延伸过来,康宁几人嘴巴不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一条几十米的桥面都弄成这样,还提什么远景规划?扯淡吧!

    回到江北向东三十余米,又有一棵大青树,路边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小拉赌场了,里面什么轮盘赌、二十一点、马可罗、扑克、麻将,所有赌具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东边路口边上,就是中国游客非常喜欢光顾的“剧场”了。从未见过的康宁也很感兴趣,与兄弟几个买上门票,就进去欣赏。

    堪堪能容纳两百多人的剧场,已经坐满了大半人,台上的“姑娘”正在表演舞蹈。瓦桐告诉大家:这里的都是从泰国找来的,嗓子不行,年纪也太大。

    十多分钟后,表演完毕,许多中国游客立刻邀请演员小坐片刻,照相留念,有个西北壮小伙甚至还要亲自检查一番的真伪,笑眯眯地问身边的“姑娘”有没有小弟弟?

    让康宁一行惊讶的是,那位身材姣好、浓妆艳抹的“姑娘”非常大方地让他摸了摸,完了伸手要了五十块钱的“抚摸费”,这才拿着钱,喜滋滋地转向另一堆游客。

    一圈走下来,已是中午时分。

    在江北的一家风味餐厅用完午饭,三人就初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林民贤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从传闻和今天的走访来看,他是四大势力中最具经济头脑的人。

    此人心思稠密,藏而不露,处世之术老辣圆滑,成立一个禁毒示范区,就能得到联合国禁毒署、缅甸政府和中国的禁毒专项资金技术援助,可谓一举多得。

    他明里兴办妓院赌场,暗中走私贩毒参与分赃,这样多管齐下小心经营,故此始终能够在风雨飘摇中,占据这个金三角地区重要的战略要地。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未雨绸缪

    阳高照的中午,金辉铺满了整个大地,气候异常的炎的行人一个个挥汗如雨,大树下躲避阴凉的人们,却觉得异常凉爽。疲惫不堪的游客们,坐在光洁的青石板上歇歇脚,享受阵阵徐来的江风,观看异国的风景,一时间心旷神怡。

    坐在宾馆观景露台的树荫下,康宁三人一面悠闲地喝着茶,一面俯瞰这座依山傍水的小城,似乎眼前这个畸形展的城镇,对三人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刚才瓦桐看到这样无聊地闲坐,实在是有点儿浪费时间,于是就先将车子开出去加油去了,以免在待会儿返回大其力途中,再停一次。

    瓦桐一走,陈朴和刘海澜便用期盼的目光望向了康宁。

    康宁从远处缓缓将目光收了回来,喝下杯冷却了的茶水,放下茶杯低声说道:“你们放手干吧,我没意见。”

    刘海澜听了大喜过望,陈朴则察觉到了话中的它意,于是不满地问道:“没意见不等于就表明你赞成,别拿国内官场上的那一套来糊弄我!对了,你这家伙好像从来也没当过官啊,怎么也学得这么狡猾了?说明确点行不行?”

    康宁向给自己恭敬续茶的刘海澜点头致谢,转向陈朴摆了摆手,笑着道:“陈大哥,我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但更明白这个地方的复杂性。在大其力展势力我举双手赞成,因为那里居高临下,直接威胁到我们的清莱老巢。大其力对面,就是我们目前已经站稳脚跟的泰国美塞。随时都可以方便而迅地进行策应。可是这拉就不一样了,虽然此地比起大其力来小得多,展的空间也相对有限,但是你们要明白,这个地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异动,就会牵扯几个势力地眼球。与其白白将有限的人力和精力耗费在这里。不如我们好好想想该怎么在大其力展,站稳脚跟。如果只是想在这里设立一个联络点,作为我们与国内联系的中转站,我还是赞成的。”

    陈朴这才满意地咧嘴一笑:“这才对嘛,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让我们明白其中的关键和诀窍。也好让我们有个取舍!你说得很有道理,这里地位置虽然重要。但一时间确实很难开展工作,我想先派甘少铭过来,为我们在这里的工作做一个良好地铺垫。他的工作本来就是负责联络与招募,在这个距离国内仅仅只有几公里的地方,正好能方便他开展工作。徐哥现在已经向琅勃拉邦西面的乌多姆塞省扩展了。他与该省政府的一干高官交情很好,公司打着收购药材和推销药品的幌子,顺带考察了那片地区几个山区地药材储量。同时也在中老边境的芒海县投资运输业和旅游服务业。少铭原先是那里地负责人,现在让他把担子交给他那得力助手冷锋就行了,而且少铭经验丰富,又是云南人,让他来这里主持工作,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康宁一听甘少铭会过来主持工作,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陈朴给糊弄了!

    这个甘少铭可是连徐家伟都欣赏不已的人物,胆大心细,见识不凡,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从他招募的这些人才来看,就知道他地眼光和能力有多强了。

    如今陈朴打算把自己的得力干将甘少铭调过来主持拉的工作,这里面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想了想其中的缘由,康宁半天不得要领,干脆直接问道:“实话实说吧,你告诉我你们接下来的打算吧,我可不想被你们糊弄。”

    陈朴知道这些事情肯定瞒不过心细如的康宁,歉意地冲着康宁笑了笑,然后严肃认真地和盘托出:“原本我只是在脑子里想着如何在拉这个地方站稳脚跟,并没有把这里的渗透、展,甚至是建立自己的势力纳入计划,可是自从进入西面的瑶山之后,我就等不及了,和海澜一说,他也是这个意见,你看……”

    陈朴将茶杯摆了起来,用茶水在石桌上画线连接:

    “这是大其力,这是景栋,这是拉,而我们的瑶山,几乎就处在这三个地方的中心位置,虽然目前只有孟帕雅北面二十三公里处这个易守难攻的出口,但是从地理位置看,瑶山据点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一渡过南垒河,就是拉地界,我估计接下来用不了一年,就能经营好这个据点,建立起完全属于我们的势力。要是与此同时,我们能经营好大其力和拉的话,只要形势有个异动,就能相互策应。一年之后,用我们的方式方法训练出来的五六百自卫队,绝对是本地区最强悍的军事力量,这么一来,对我们在大其力展的支持,那可就不得了!我并不是说要一口气吞下拉,目前我们还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打算,只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无论如何,要通过这里,来保证我们在老挝西北和泰国清莱地区的投资安全,只要没有这金三角的流寇威胁,我们大力展老挝西北的计划就会顺利得多,而且徐哥的移民计划也会顺利完成。”

    “啊!?移民计划?我怎么不知道?徐哥没和我说起这事儿啊!你们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康宁对此十分惊讶,同时语气里隐隐有些不满,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陈朴歉然地笑着道:“对不起了,阿宁,这只是我们的打算,而且整个计划尚未成熟,一直都还处在论证当中。以徐哥的性格,没想清楚明白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只是我这人性子急,藏不住东西。”

    “去去去,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刚认识你吗?”康宁颇为恼怒地瞪了陈朴一眼:“把大家的想法都说说吧,只要理由充分,我一定全力支持。”

    陈朴高兴地低声解释:“阿宁。你想想看,整个老挝才只有五百多万人啊!而且大部分的人,都居住在万象和湄公河中下游,整个老挝西北那么大的地方,才不到五十万人口。其中地大部分又住在

    散的偏远地区。我们的事业要展壮大,就要有人。人都招不上,如何展?去年东盟博览会之后,广西的一个经贸考察团受老政府的邀请,和我们国家中央部委地委托,对琅勃拉邦以西的老西北地区进行了长达四十五天地全面考察。考察团的一个副团长是徐哥在北京认识的哥们儿,他偷偷地把考察的资料给徐哥复印了一份儿。这才有了徐哥对芒海县的两百万美元的投资,不但和老挝交通部建立了合资运输公司。还筹建起具有二级资质地旅游公司和其他商业实体,就等着几个香港专家论证结果出来呢!我们此行回去之后,估计事情就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徐哥肯定会把所有资料交给你,由你来亲**板决定的。”

    “这样啊……你先说说吧。怎么那个地方有那么大地吸引力啊?”康宁的兴趣一下子被调动起来。

    陈朴一脸兴奋地介绍:“老挝西北地区,处于掸邦高原东部,水量充沛。气候宜人,多冲积平原和丘陵地带,考察团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只要大力展先进的水稻桑蚕业,投资交通,进行林业的可持续开,这片面积达到四十万平方公里地土地,就能养活整个老挝的一半人口,如果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地质普查,说不定还能惊喜连连。但是,有两点因素制约了老挝西北地区地展,一个是缺钱,一个是缺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康宁何止明白了?这一刻,他不但明白了徐家伟的心思,而且还联想到了老挝西北地区可能带来的政治上的许多问题。这事只要做好了,对自己的集团和老挝政府,都是件巨大的好事,否则风险就非常大了。

    虽然老挝民族淳朴善良,为人也热情好客,但是突然过来几万人甚至十几二十万中国人抢地盘抢饭碗,很容易激起民族的对立情绪,弄不好琅勃拉邦总部的宏伟规划,就会以惨淡收场而告终,怪不得徐家伟如此隐秘和慎重了。

    康宁也知道自己刚逃回来没几天,连地皮都没有踩熟,更谈何参与决策经营?徐家伟定是想让自己走一走、看一看之后,才告诉自己的实情,否则自己什么也不了解,就算听了也没用。

    如此看来,徐家伟为人处世可是越来越稳健,目光也越来越开阔了。赚到的钱是不能捂在被窝里等着下仔的,只有大手笔地不断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这才是经营之道,才能建立起大家伙心目中理想的商业帝国!

    想到这里,康宁终于明白了陈朴这帮弟兄们的良苦用心。他对陈朴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那么,陈大哥打算接下来在拉怎么干?”

    陈朴显然没有想到,康宁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跃。

    他稍稍愣,接着尴尬地一笑:“这不是还在想吗,还没定下呢!不过依托公司的资源,开个药铺是肯定的了,如今还要看看能否让我们的旅游公司和缅甸地方的旅游公司挂上钩,除此之外,其他的还需要少铭自己过来亲自看一看,之后才能拿出最终的方案来。”

    康宁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看到瓦桐将车开到一旁停下,于是也就停止了对这个敏感事情的谈论,端起茶壶,给走过来的瓦桐斟上杯茶水。

    瓦桐坐下并没有喝茶,而是皱着眉头嘀咕道:“刚才出去的时候,我见到个老朋友,他告诉我白塔度假村要转让了。昨晚我们去还是好好的,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甩手不干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是谁会拥有那个好地方继续经营!”

    康宁一听,这不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吗?当下剑眉一振,随即端起茶杯,递给了还一脸惆怅的瓦桐:“老哥,这白塔度假村是谁的产业啊?”

    “那是林民贤主席的私人产业,我听说两年来,已经有三批承包人因做不下去,都黯然离开了。”

    瓦桐接过茶杯,对康宁感激地一笑:“我的朋友在特区政府做事,消息十分灵通。他说一个月前,就放出风声要转让了,租金现在降到了每年十万元人民币也没人敢轻易接手,看来这个度假村很难做下去了。”

    康宁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着问道:“拉这个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对面就是中国,搞旅游配套业应该差不了,我估计可能是经营不善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老哥,我们基金会下面有些兄弟是干这一行的,回去之后我问问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接下来做。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愿意过来看看,到时可能要麻烦你从中引线搭桥了。”

    “没问题,这是好事啊!度假村维系下去,多用一个人的工,就多解决了一个人甚至是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尽管说,大其力距离这里不远,开车辛苦点儿,一天就能一个来回,只要是你们基金会的人,不睡觉我都愿意为你们服务。”瓦桐的话很实在,心地也非常善良。

    康宁向瓦桐客气地致谢,之后大家一起上车,离开了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地方。

    陈朴心里暗喜不已,他知道康宁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行动计划,并且还打算把白塔度假村纳入计划实施的范围。

    刘海澜则惊讶于康宁的敏锐与果断,知道只要拿下度假村,接下来所有的工作就好办多了,根本就不用辛辛苦苦向特区政府申请设立药铺的繁琐手续。此举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大的目的,如果成功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拉就会成为本集团的一个重要联络点,对总体的展将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第三百九十七章 桥头堡

    二天上午,康宁和陈朴、刘海澜告别在大其力结识的桐,回到了一河之隔的泰国边防重镇美塞。

    早早的,许望与另一位年约三十、看起来黝黑精壮的伙伴唐嘉平就驱车来到关口等候了。接到康宁一行后,就驱车赶回美塞总部。

    由于刚到美塞时,康宁急于出境前往金三角地区考察,并没能参观总部在美塞置下的那些产业。借此机会,康宁打算好好看一看这个被徐家伟和陈朴等人称之为桥头堡的地方。

    由于今年年初生的泰缅军事冲突,缅甸大其力和泰国美塞一样,取消了机动车的相互通行,人员恢复往来也只是这一个月来才开始的,因此在美塞的大街上,仍不时地看到泰国6军的身影。

    得益于徐家伟父子与泰皇室日渐紧密的交往和良好关系,清莱政府特许亚洲兄弟药业基金会和合资医院的四辆小车挂上政府公务车辆的牌子,这个小小的举措,让康宁一行的出入十分方便快捷。

    美塞是泰国最北的一个小镇,但和大其力一样,都喜欢自称为市。

    小镇边上的山脉,美轮美奂,形状就象个仪态万千的睡美人,镇中只有一条由南向北的主要大街。这条繁华的街道,实际上就是清迈至清莱再到美塞快干道的末段,止于泰缅边境的友谊大桥。

    街道两旁,满布着鳞次栉比的商店,售卖着泰缅两地的日用品、工艺品和土特产,其中有不少店铺,都是华人华侨开设的。

    大街西边地几十米处。有一座数十米高的小山,山顶上有一座帕塔读沃寺和一座观景楼。登上观景楼,即可将美塞镇、美塞河及对面缅甸的市景市貌尽收眼底。

    兄弟药业公司斥资买下了山下临街的一栋两层尖顶楼房,以及旁边的三个各宽十米左右地铺面,将其中的一家铺面拆除后。建成了门楼模样,修建了一条通向后面十二亩大院地结实水泥路面。临街的楼房和两个铺面。也进行了整体改造,在保持原有风格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中国元素,看起来面貌一新。

    如今,三十米长、十六米宽的两层尖顶楼房,与山上的寺庙完美地融为了一体。一楼成为了如今美塞最大的药铺,二楼暂作基金会地办事处。还有两个铺面。因尚未有进一步的利用,暂时租借给了经营玉器宝石地商人,后面院子里的三栋仓库和五栋连体小别墅,正在进行最后的装修。中药提炼厂设在了美塞城西南五公里处的一个村子旁边,背靠青山。面临溪流,经过近一年的运作,方圆百里地泰缅山民药农已经熟知了这个厚道的药厂。当地的村民也对药厂无偿出资建起三座十米小桥和三公里优质公路感激不已。更重要地是,药厂能为当地闲余劳动力提供就业打工的机会,村中几户精明的人家,更是成为了翻山越岭的药材收购商,他们大都全家出动,四处寻找药源,赚了个盆满钵满,如今都打算盖新房了。

    回到基金会办事处,康宁对如今取得的成绩和进展,都十分满意。

    刘海澜是整个清莱地区的负责人,他手下的五十六位弟兄,负责着公司的安保工作和势力拓展。

    整个美塞,除了基金会和医院之外的经济实体共有六个,具体的负责人是徐家伟请来的当地华人肖先河,此人如今还在曼谷公干未归,招进的管理人员和员工三百八十多人,其中泰国人与华人华侨几乎各一半,员工素质和他们的收入一样,属于整个清莱地区的佼佼者。

    徐家伟的这种一视同仁的举措,深得当地政府官员的赞赏。加上数个慈善项目的资金投入与捐助的基础设施竣工使用,兄弟基金会的良好声誉,已经在整个清莱地区广为传播,当地人都以能进入基金会下属的公司工作为荣。

    眼见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蓬勃展,高兴之余,康宁掏腰包请十几个弟兄聚餐,地点就选在了美塞最好的cabbagec}餐馆是曼谷同名高档餐馆的分店,所经营的菜式也与曼谷的那家总店基本相同,清爽的“虎牌”啤酒,让众人的热情很快就调动了起来。

    在座的除了徐子良外,几乎是都是从国内过来的热血老兵,其中一半以上的人,还没有亲眼见过康宁。看到被集团上下奉为老大的康宁如此年轻,态度和蔼可亲毫无做作,大家很快就放下所有的拘束,愉快地交流起来。

    看到温文尔雅的康宁五瓶啤酒下肚,还是和没喝过一样,老兵们敬佩之余,逐渐拿出军中的那一套,想方设法灌倒康宁。无奈他们怎么用计,康宁都不上当,最后反而被康宁用猜掷出的瓶盖正反面的新鲜伎俩,一连灌醉了三人。

    回到办事处,康宁先给许望检查小腿上的老伤。面对顽疾,他沉思片刻,随即一个国际电话打到了老爷子康济民的案头,这是康老爷子自从康宁平安逃离越南之后,第二次听到儿子的声音。

    听完康宁对近况的汇报,康济民感到无比的欣慰,自己的儿子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孤苦无依地四处漂泊了,不但有个雄厚的基业,还有一群过命交情的彪悍兄弟,康济民焦虑担忧的心情,得到了巨大的慰籍。

    放下话筒,康宁对满怀期待的许望笑着说道:“你的病现在不成问题了,国内南方制药集团试产出来的骨科新药,在近三个半月的临床试验中,收到了很好的治疗效果,听说很快就会通过国家新特药审批,大规模的生产指日可待。我已经通知现在身在香港的范总直接飞往兰宁取药,过几天就能回来。你这病放在以前相当的麻烦,但现在好了,估计不出一个月地治疗。你就能完全康复。”

    实在的川南汉子许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是。看到康宁为了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竟然让集团的老总特意飞一趟内地,心中对康宁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看到康宁似乎要与

    开会,迅地站了起来。向康宁敬了个庄严的军礼,手。悄悄地转身离去。

    “去去去,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是无所不能地。这种珍稀药材,本来就产自老挝,就是去年阿东在关仲明大哥和梁山大哥的护送下背回去地东西,这里面也有大家伙的功劳。”

    康宁吩咐大家坐下后。对徐子良笑着道:“子良,我听你父亲说。泰国的国王准备接见你,估计到时候会给你个什么荣誉,干得不错啊!”

    徐子良笑着回答:“没有宁哥的脑子,我哪儿来的这份成绩啊?呵呵……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亚洲兄弟药业新加坡分公司正式开展业务了。新加坡的税率很低,投资环境和交通条件都很好,以后销往台湾、日本和韩国地药品。只需要经过泰国运到新加坡港就行了。我们测算了一下,在一年内,新加坡公司就将成为集团效益最好的子公司。”

    康宁听了非常高兴:“这实在太好了!在亚洲,只要能通过新加坡严苛地药品准入审批,几乎所有国家都能进入,特别是我们新产品的药效,足以比肩美国佬‘伟哥’的‘力源’壮阳药,仅此一项的利润,很有可能会占到我们总利润的三成以上。这种三十颗一瓶地绿色药品,成本不到人民币四十元,你能以八百八十元的价格卖出,足以证明你的营销功力了,非常了不起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地功劳,这是一帮兄弟共同努力的结果。”徐子良谦虚地说道。

    康宁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哦?你找到事业上的帮手了?”

    “是的,去年年底,在我老爸的一再敦促下,我联系了许多在美国毕业后处境不如意的同窗好友和大6去的留学生,最后有十二个人愿意过来和我们一起干,其中六人来自大6,四人是大马和新加坡华人,一个泰国人,一个菲律宾华人。大家如今合作得很好,我们还打算在新加坡和泰国的大学生中招收一批毕业生,以充实各个分公司的业务力量。暂时在医药专业这一块,我们召集人才还有些困难,很多有才华的大6留学生,宁愿留在美国给别人打工,也不愿到老挝的研究所来工作,虽然他们对我们的研究设备和资金的投入感到十分震惊,但就是不愿做出选择。”

    “没关系,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勉强的,看来目前我们还是得先从国内的研究所和大学里挖些人过来。不用着急,等咱们的实力强大了,一切都好办。我现在觉得去年6续到来的三百多位国内医科毕业生就很有展提高的潜力,琅勃拉邦医院的名声越来越大,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康宁说完,话音一转,说出了自己的对清莱地区展的意见:

    “这次我到金三角地区走了一趟,情况非常的令人鼓舞,但我还是要说,清莱这里的工作进展仍不够理想。大家都看到了清莱地区的重要性,都知道这里是与琅勃拉邦唇齿相依的战略要地,但是与琅勃拉邦取得的成绩相比较,这里做得太不够了。”

    康宁看到大家肃容正坐,若有所思的表情,略作停顿,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咱们的摊子铺得太大,人手又太少,清莱地区取得如今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难得了,但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做得更好。在商业和投资这一块,子良你得多费心,还要尽最大努力协助海澜的工作,充分利用你手中基金会的优势,推进其他各项工作的开展,不能把这么优良的无形资源,白白地闲置了,只有这样,你才能与海澜负责的这一半相互促进,相互保障,明白了吗?”

    徐子良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从现在起,半年内我亲自负责基金会的事情。”

    康宁欣慰地点了点头,转向陈朴和刘海澜,认真地说道:“既然我们决定做了,就加把劲,把事情做到完美。我的意见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彻底地控制美塞,把这个重要的桥头堡,建成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立足点,彻底确立我们的地位之后,再转过头来,一举清除清莱的对立势力,竖立我们无法撼动的地位!海澜、嘉平……”

    “到!”

    刘海澜和唐嘉平迫于康宁的凌厉气势,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大声回答。

    康宁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摇了摇手,神色慢慢变得严厉而坚定:“坐下说话……你们俩负责的‘华青社’展太慢,对人员的甄别也太过严格。咱们这又不是入党审干,完全没这个必要!只要每一个分堂的主要负责人通过我们的考察就行了,迅扩大影响力,充实我们的力量,才是你们目前最紧迫的任务。在不伤及无辜,不触动政府的基础上,你们尽管放手去干,无论是赌场妓院,还是走私贩毒都能干,别缩手缩脚的,讲什么虚无的道义!几百年来,***有谁对我们中国人讲过道义?对得起我们集体、对得起我们的兄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是天大的道义!要钱子良会给你们钱,要人陈大哥给你们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这就不需要我教你们了吧?实在不行,让梁山大哥来帮你们的忙,他手下二十几个吊人,如今闲得都快霉了,不让他们动起来,实在是浪费。我就不信给你们半年时间,还拿不下这屁大的美塞!要是半年还拿不下,咱们就别混了,全都回家抱孩子去吧!”

    在座的刘海澜、徐子良、唐嘉平和贾飞宇听完康宁的话,无不动容,刘海澜和唐嘉平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所有人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就连陈朴的背上,也冒出了冷汗。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两手都要硬

    夜里,雷电一个接着一个,密集的豆大雨滴落在屋面噼啪啪的声音。陈朴、刘海澜和徐子良依旧还留在附楼的会议室里,与康宁紧张地研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大到每一片责任区域的划定,小到每一个中层负责人的职责,都经过了反复的讨论,才最终拿定了主意。

    徐子良负责组建的“清莱华商会”的执行计划,也落实下来了,此前最令人头痛的是“华青社”的组织形式和展计划,也在天色渐亮之时,展现出了雏形。

    这一夜的交流,让陈朴三人触动很大,康宁的大局观和统筹能力,令三人眼界大开的同时,也生出望尘莫及之感。

    年轻聪明,学识渊博的徐子良,也学到了生动而又灵活的一课,康宁所讲的这一课,仅仅从集团的商贸开始,进而联系到了政治甚至国家民族利益的冲突得失,就比他接受的十五年教育还要生动翔实,直观细致,还要意义深远得多了。

    而一旁的陈朴,一直自信自己在战术素养和行动经验上,比起绝大多数人来都更有优势,再经过两年来的艰苦创业和徐家伟的言传身教,智谋熏陶,进步巨大的陈朴在眼界开阔的同时,心气也高涨了许多。但今日看到康宁的旁征博引,以及面面俱到的设想和预测,面对康宁提出的一个个原先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棘手问题,以及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和建议等等,陈朴高傲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能再次以一颗平常心看待问题了。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和身边这天才般的小老弟之间地差距。根本就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出来的,看来将门真的是出虎子啊!

    刘海澜这个优秀的特种兵班长,此刻也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端正了对自己现在所从事地这份工作的认识,正确理解了手段和目地之间的关系。听完康宁的分析和阐述。他才知道,康宁所坚持的道义和信念。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才知道原先自己接受了二十几年教育的、一直在坚守着地那种道德标准,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他原本以为自己暗中进行地军火买卖就已经有点过了,谁知康宁一句“当初白起坑杀数十万赵国俘虏,都被军事教科书写成是达成战略目的的必要手段,说成是秦国统一天下走向强盛的重要转折点。真正的智者,又有几人去指责他?他还不照样是彪炳千古地名将!”。就让刘海澜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观点,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艰险环境中,妇人之仁是要不得地,除了进和退,根本就再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供选择。

    在稍后返回琅勃拉邦的路上。大家一个个都显得踌躇满志,康宁也顺便把许望,带回到了琅勃拉邦。

    陈朴笑着对身边一夜不睡。依旧显得神采奕奕的康宁问道:“我估计你不会只是让许望回去治病这么简单吧?”

    康宁用肩膀撞了一下奸笑不已的陈朴,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望问道:“许望,阿刚的武校里面,几乎全都是我们华裔的孩子,有八十多人是十五到十七这个年龄段的,跟阿刚和五位教官练了一年武艺。你伤愈之后,从中挑选出一个排来,带上一年半载的怎么样?”

    许望听了转过头来,咧嘴一笑:“呵呵,哪儿用等伤好啊?等回到了那里,我就可以马上着手挑选了。我可先说明啊,我看不上的兵,千万别硬塞给我,否则我宁愿回清莱开车去!”

    陈朴和康宁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康宁慨声道:“放心吧,一切都由你做主,我可是指望你能训练出一批精兵强将出来。”

    陈朴想了想问康宁道:“你是不是想放阿刚下去历练一下?阿刚目前在总部的作用很大,还担负着华人社区年轻领袖的重任,他的离开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你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玉不磨不成器啊,阿刚这兄弟人很聪明,机警稳重,做事有始有终,从咱们在芒街走私开始,我就留意他了,想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也深有体会。但遗憾的是,他读书少了点,我又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教导他,所以只能让他通过不断的磨练,来层层提高了。”康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你说是让阿刚跟海澜学习好,还是跟在嘉平身边收获更多?你还是给我出个主意吧。”

    陈朴略作考虑,提出自己的建议:

    “阿刚不用跟嘉平学了,我看阿刚在不少方面,还过嘉平了。阿刚这小子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做事够黑够狠,正好能弥补海澜这方面的不足。你知道吗,海澜当年是高考落榜后,直接参军去的,从新兵连直接被选到教导大队,后来回连队当了两年班长,又被选进了特种大队,要不是让人走后门顶去上军校的名额,说不定这家伙如今都是副营了。他一气之下,离开特种大队回到老连队干起了班长,第三年干到了代理排长的职务。可惜啊,赏识他的老团长突然心肌梗死去世了,海澜的提干希望就此成了泡影,当年就要求退伍回家乡。没过多久,他就被少铭招了过来。海澜的能力和水平都不错,就是心地太软了,而且一直都在部队上打拼,社会经验相对少了一些,有阿刚这个从小就在社会上混的老流氓过去和他搭档,再合适不过了。”

    康宁还没笑出声来,前座的司机龙涛和坐在副座上的许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朴立刻笑骂道:“这话你们两个小子可不能传出去,否则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你们!”

    下午三点,康宁和陈朴回到了琅勃拉邦总部。

    心急的徐家伟,根本就不管康宁和陈朴累不累,把两人请进了自己设在三楼的办公室。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他拿过两份厚厚地文件,递到了康宁手

    己则亲自忙活着端杯子泡茶了。

    康宁一口气看完文件,走到窗子前,手托着下巴俯瞰绿波荡漾的江水想了很久。这才回到沙上,对文件中的诸多细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徐家伟详细地给康宁解释了目前老挝的政治走向、经济与贸易政策。以及人力资源等等问题,对康宁提出地疑虑逐一做出解答,并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康宁放下文件,舒服地靠在沙背上,一脸平静地问道:“徐哥,具体说说你前期地打算吧。具体想从哪个方面入手呢?”

    刚洗了一把冷水脸,以便使自己头脑更清晰的徐家伟。坐下后戴上了眼镜,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老挝政府从去年开始,就把改善交通作为了优先展的方向,这一点儿是频繁前往中国访问回来的整个高层形成的一致意见。但是。他们现在受制于三个方面:资金、技术、人才!这路并不是说修就能修地,就拿咱们所处的西北地区来说,总体地规划设计、山体的开凿、无数桥梁的设计与建造。就把他们给吓住了。二十年来,老各省际之间的道路都没有多少改善,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这里面除了资金以外,我觉得最大地障碍,就是因循守旧的观念作怪了。如今出去多了,回来后观念有了巨大的转变,特别是我们这个药业公司给他们带来地震动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前段时间他们主动向我提出建议,让我们牵头组建一个合资或者独资的路桥公司,在琅勃拉邦周边的几个省先搞个实验,用招商引资的办法,尝试走出一条路子来,其实就等于让我们增加对地方基础设施建设的援助。”

    康宁听到这里,逐渐明白了徐家伟的意思:“徐哥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引进劳工和技术人员?”

    徐家伟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不过事情不急,因此这个引进计划还可以等下一步情况明朗了再说。我打算借此机会,和政府协商一个一揽子的展计划,先在琅勃拉邦内搞几个示范工程,如果老挝两级政府没有进一步的资金投入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让其用道路两旁相应价值的土地丘陵的四十年租赁期来抵消,允许我们自主勘探矿产和进行开、设立集体农庄以及相应的加工业。我的这个试探性意见目前已经被琅勃拉邦政府提请国会讨论,听说分歧很大,两派势力势均力敌。不过没关系,我们不急,眼下不是希望我们成立建筑工程公司和路桥公司吗?我想先成立这两家公司,先把建筑资质弄到手,并搭起起初步的框架来,先从小的项目做起,现在一百万美金以下的投入琅勃拉邦就可以批,现成的就有云南和四川的两个建筑队在这里等米下锅,等我们做出一两个项目来,相信政府的高官们就该动心了。”

    康宁不无担忧地问道:“你的这个隐性移民计划,会不会导致老挝民族主义者的强烈抵触?”

    徐家伟哈哈一笑:“我也曾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老挝的民族主义情感,远远没有咱们国内深厚吧?为什么我们那里有这么多的外商圈地开矿?反对的声音还少吗?不少啊!我现在也这么干,把老挝的这些高官们的子女都送到北京或者新加坡的大学留学去了,顺眼的我还把他们送到了欧洲,并且为某些位高权重的改革派在泰国或者香港设立了账号,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谁不动心?更何况我们是造福一方,绝不像国内那些无良无德的外资企业一样,靠损害和掠夺百姓的利益来养肥自己,而是开一方带动一方,只要老百姓过得好了,官员们哪里还会有意见?”

    “哈哈!徐哥,你这是在和我兜***吧?不过你的这两份报告非常详细,也有很强的可行性,关键还是那句话:别引大范围的民族矛盾!如果能有详细的计划和合理的应急预案,我举双手赞成!我也想身边都是自己人,为子孙后代创造一个幸福祥和的生存环境。”

    看见康宁原则上同意了自己的计划,徐家伟高兴地笑着道:“有你的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见见咱们的老朋友。”

    康宁站起来,奇怪地问道:“谁啊?”

    “咦,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年初你不是介绍越南那个姓林的老头来找我吗?三月初,由我们兄弟影业公司、老挝国家电影公司、越南青年电影制片厂三方合作的电影就已经开拍了。”

    徐家伟上前搂住康宁的肩膀,笑着道:“你还别说,这个姓林的越南老头还真是个工作狂,这部叫《梵音》的电影,如今都完成一半的拍摄了,女主角就是越南的当红花旦黄梅灵,长得非常漂亮水灵,哈哈!今天老挝各大主要媒体的记者和负责人都会出席这个酒会,我还担心你回不来呢!”

    康宁惊讶地问道:“怎么搞得这么隆重啊?”

    “屁话?什么叫舆论导向?我花了近两年时间,才和老挝的传媒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否则除了赚钱,哪里会有如此高的名声和辉煌?如今屁大一点儿的事情就给他们吹上天去了,哈哈!我一直记得总设计师那句名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真的很有道理啊!”徐家伟显得十分愉快。

    倒是康宁心中无比感慨,徐家伟为了这野心勃勃的计划,恐怕已经在暗中偷偷进行准备快两年了!

    真是用心良苦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古都魅影

    挝琅勃拉邦,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白象宾馆门前,摆满的花篮,用大理石砌成的门廊上,由老挝、越南和中文三种文字书写的巨大横幅高高地挂在天空:《梵音》摄制剧组影迷联谊会。

    徐家伟一身休闲装束,和一男一女两个助手刚刚走下奔驰车,立刻就受到了摄制组同仁和众多媒体记者的热烈欢迎。

    康宁独自一人,悠闲地坐在停车场大树旁的悍马车上,含笑静观徐家伟和老挝的政府官员以及剧组成员相互见面的热烈情景。

    看到宾主尽欢的情景,康宁对徐家伟左右逢源的交际手腕,深为折服。

    黄梅灵依旧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她的清新和美丽,从一亮相开始,就谋杀了不少媒体记者的胶卷。

    作为影片的女主角,她代表全体演职人员给投资人徐家伟和陈朴献上了花带,她那淡雅温馨的笑容,还有如雨后初晴的脱俗气质,让远观的康宁情不自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康宁之所以没有跟在徐家伟身边,是因为他不愿意将自己置于大庭广众的视野之下。由于越南和老的地域关系,还有彼此间紧密的文化交流,康宁的画像和事迹也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被老挝媒体长篇累牍地进行转载。

    陈朴由于工作重心的转移,也谨慎地隐藏起了自己的行踪,在剧组的明星和政府显要聚拢在徐家伟的身边,传媒记者也趋之若骛的时候,悄悄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才过了几分钟,他就施施然回到了车上。和康宁一起靠坐在座椅上看热闹。

    “阿宁,依照你在老挝民众中地影响力,如果你现在出去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全场轰动,情况肯定比现在更热烈。”陈朴笑着打趣道

    康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如果越南人知道我在这里,说不定他们的特工立刻就会出现在眼前。把这个好好的联谊会给搞黄了,我们没必要平白地惹这个麻烦。还有,现在越南人对我恨之入骨,我敢说哪怕老挝的媒体如何极尽渲染地报道关于我地事情,越南境内所有报刊杂志的新闻里面,也绝对不会提到关于我地只字片言。唉!这个结我还得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开才是,总不能让越南人一辈子惦记着啊!”

    陈朴微微点了点头:“所以刚才你一提出不参加这次联谊会。我们就明白你的担忧与苦衷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的确应该小心为上。对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怎么和那个漂亮的越南妞有一腿的?还别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还真少有见到像她那么漂亮地女孩。”

    康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和黄梅灵是很要好的朋友,相互间有很深地感情。而且就算上过床,你也别用这么难听的话来形容嘛,还说是自己的兄弟呢!真是的……你是不是心理上有毛病啊,看哪天有空,我给你好好地诊断一下,也好对症下药。”

    陈朴“嘿嘿”一笑,根本就不理睬康宁的抗议:“你们真地上床了?啧啧!那么粉嘟嘟水嫩嫩的小妞,你肯定全身心都爽透了!这样十万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来的绝色美女,真是便宜你了。对了,你们在哪儿开始认识地?”

    康宁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追忆:“我和她是在芒街认识的,那时候你们都过老挝来一阵子了。由于我答应黄文志,再帮他一年,这家伙有一天在我钓鱼的时候突然出现,死活要把我带到胜利宾馆去,说是越南人请客,一定要见见我。你想想看,我这做马仔的总不能不给老大面子吧?何况当初落难的时候是他收留我的,于是我就去了。一到那儿,我见那么大的欢迎场面,还以为哪个国家的要员来了呢,结果却被黄文志给卖了,他在鲜花彩旗中领着我和越南官员握手见面,当时黄梅灵给我献花,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没想到第二天整个越南的报刊杂志和电视台,全都是越南官员接见我的消息和录像转播,他黄文志半个影子都没有,我就知道越南人在玩花招了。接下来不知哪个缺德的记者,把我和黄梅灵在一起的照片登出来,并迅被越南的媒体转载,我就这样变成了越南举国闻名的名人了,***!”

    陈朴听了躺靠在座椅上,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对康宁身边的人来说,能看到几乎无所不能的他吃瘪,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一件事。这让一边的康宁尴尬之余,恨得不行。

    这时,康宁看到关仲明把自己的新宝马x5进了停车场,就扔下一旁幸灾乐祸的陈朴下车离去。

    和笑眯眯的关仲明打个招呼,他就一头钻进了驾驶室,缓缓将车开往了宾馆的侧门,等候得到徐家伟通知的黄梅灵出来。

    在宾馆侧门外,街道边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康宁将车停好,爱惜地摆弄起车上的cd来,不一会儿,就靠在座位上,静心欣赏悠扬的钢琴曲。

    这时,前方一个头戴很常见的斗笠,身穿黄色市政人员工作服的男子进入了康宁的视野,他一面扫地,一面前行,还不时地转头向四周张望,最后停下脚步,在原本就十分干净整洁的宾馆侧门斜对面的石桌边扫个不停。

    康宁刚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方十余米处这位清洁工人的辛勤工作。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市政工人出现得很突然,看行动举止也不像是惯做这行的,就像个新手。

    略一沉思,康宁突然想起曾听过徐家伟的介绍:琅勃拉邦政府为了照顾低收入家庭,半年前已经把清洁城市街道的工作交给了贫困的家庭妇女,如今突然出现一个中年男子来扫地,的确有点儿古怪。

    不知不觉。康宁地目光停留在了清洁工挥动扫把的手上,观察片刻,康宁疑窦顿生,细细一想,大吃一惊。立刻关闭车里的音响,掏出手机。飞快拨通了陈朴的手机:

    “情况不对!我在侧门这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化装成了清洁工的模样,他帽子太低,看不清具体地模样,他的左手背上有道很明显地疤痕,右手的指节,布满了老茧。看来是个会家子。他的腰间微微鼓起,好像藏着枪支。你一定要注意徐哥的安全!另外,请告诉黄梅灵,说我有急事要离开,就不等她了。

    陈朴大吃一惊,但随即想到如今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而且还有康宁这个杀神在身边,立即沉住了气:“明白了!我马上通报徐哥身边的弟兄们。”

    康宁自信明白陈朴和关仲明地能力,因而也就不再过多的过问。坐在车里装着假寐,暗中将清洁工地一举一动全都锁定在视野里。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白象宾馆周围开始6续出现警察的身影,远处的街道,也开始6续设立起了检查岗。这种状况只要再持续几分钟,前面这个可疑人,就会落入由警方和陈朴等人设下的包围网。

    就在这时,一辆陈旧的蓝色捷克摩托车突然从街角出现,快地开到了清洁工身边停下,开车地中年矮壮汉子低喝了一声,清洁工立即警觉地扔下了扫把和竹篓,立刻跨上了摩托车。

    矮壮汉子迅轰起油门,快前进,由于起步太快的原因,开车的矮壮汉子头上地斗笠被风吹落开来,熟悉的光亮脑袋,随之落入了康宁眼里,让康宁感到无比的震惊——这人赫然就是在芒街以南小村河道里伏击陈朴和徐家伟的光头,也是在芒街6林关口跳河逃生的那个剽悍杀手!

    康宁见状,毫不犹豫地动汽车,奋起直追,尚未到达宾馆后院墙外的街口,就被一辆设卡检查的破旧警车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头搭着清洁工在右边街道上飞离开,转眼不见踪影。

    更让康宁无奈的是,两位警惕的老挝警察命令康宁出示身份证和驾照,康宁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泰国护照递给警察,两位警察看到康宁开着本市牌照的高档车,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坚持要求康宁出示驾照。

    康宁无奈之下,只好熄火下车,给陈朴打了个电话,并用英语向面前的警察道歉,直到陈朴开车赶来,两个警察显然认出了陈朴的黄色悍马车,没废什么周折,就恭谨地把护照还给了康宁。

    此时康宁早已放下见一见黄梅灵,以重温旧梦的打算,把刚才的情况向陈朴通报了一遍。听说光头杀手再现,陈朴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个电话打通关仲明的手机,随即与康宁一前一后,把车开进了宾馆,然后继续保持全力戒备。

    不一会儿,徐家伟随便找了个借口,率先离开了联谊晚会的现场,在弟兄们的暗中护卫下,领着两个助手从容地走出宾馆大堂,和往常一样,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钻进了自己的奔驰车,缓缓起步开回总部。

    康宁将车开进城堡里停放,下车穿过大楼中间的过道,进入花园,看到艾美和范淮东的女友希玉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聊着天。

    康宁向希玉招了招手,客气地问候了几句,这才转向艾美,低声笑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愈合得很好。要不是担心伤口,我都想和希玉出去逛逛这里的夜市了。”艾美站起来,抬起左手,温柔地替康宁整理有点儿翘起的衣领,温情脉脉地道:“你吃过饭了吗?”

    康宁看到希玉不好意思地打个招呼转身离去,便搂住艾美的小蛮腰,边走边说:“刚才我们现越南的杀手出现了,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们的政府派遣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务部的特工到来,因此你得加倍小心。回房里看电视去吧,记得把陈大哥送你的那支小手枪带在身上。”

    艾美大吃一惊,头靠在康宁肩膀上,一脸担忧地问道:“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担心你……”

    “别担心,我们这儿有上百名保安守卫,手上还握有武器,城堡也牢固,只要稍加注意,他们就不会得逞。听话,我送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还要开会去。”

    主楼三楼会议室里,陈朴与众兄弟中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聚在了一起,正小声地商议着对策。见康宁走进来,便把大家的意见告诉了康宁:

    “我们分析,杀手不会从大桥上过来,因为一到晚上十点,整个新城区就对外封闭了,到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弟兄把守,进出车辆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才会放行。从目前的情况看,只有厂区后面的山脚和左右两边的江面可以摸进来,弟兄们都建议外松内紧,一如常态,打开所有监控器,密切地注意各方面的动静,放敌人进来,关门打狗。”

    康宁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来争取主动。不过我要是杀手,而且手下人过五个人的话,我或许会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接近城堡,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头头们都住在城堡里面,至于在哪里制造麻烦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不放好好想一想,比如配电房、净水厂、家属区等等。以我两次接触杀手的感觉分析,这是个孤注一掷的亡命之徒,而且枪法极准,身手不凡,很可能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么多天了,徐哥第一次出去就被他们盯上,这说明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猜想因为这段时间徐哥接受大家的建议没有出去,他们才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这次机会一纵即逝,他们很可能会沉不住气了。”

    众人听了康宁的话,纷纷点头,特别是陈朴、关仲明、梁山和穆臻这几个与敌人交过手的人,对敌人的实力极为重视,因此立刻进行紧张的商讨布置,加强厂区巡逻的同时,再配备潜伏暗哨,家属区由阿刚率领三十余名弟兄隐藏在花丛和沟道中全力警戒,在七个可能的潜入点全都派出三人小组潜伏监视,相互策应,各小组各部门的对讲机全部保持静默,以指挥部敲击的次数为行动号令,由梁山率领的二十三名精兵,则留在城堡中随时待命。

    众人6续离去,各就各位,康宁和陈朴、梁山一起下到一楼西头的监控室,看了一会儿二十几个监视屏的图像,转身围在一起,对着桌上的大型平面图慢慢推测和商议。

第四百章 强敌环视

    续三天晚上的设伏,鬼影都没见到一个,药业公司负的弟兄们疲惫之余,更是感到无比的焦虑。

    这天上午,艳阳高照。康宁身穿一身保安队员的淡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腰间挂上他从黑龙山那个狙击手身上缴获来的手枪,陪伴着忧心忡忡的徐家伟,一路从厂区步行回城堡。

    对于目前面临的紧急状态,还有手下弟兄们的焦躁情绪,徐家伟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但看到康宁浑然无事的轻松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徐家伟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阿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感觉好多了。你无论何时,总是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跟你在一起,让人的心能够定下来。”徐家伟一边走,一边转头对康宁轻声笑道。

    康宁轻声安慰道:“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搞不定,急是急不来,还不如把心态放松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对手的出现了,一切都有陈大哥他们呢……咦,前面那个脸上长毛的人是谁?看关大哥对他好像很尊敬的样子,难道和我们公司这次遇到的威胁有关?”

    听到康宁的问话,徐家伟在浓密树荫遮盖下的幽静小路上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向了五十多米外的城堡大门处,待看清楚所有人,笑着对康宁介绍:“那个胖子来头可不小——他是本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叫诺罗丰.凯,负责治安和内保工作,边上的年轻人是他的助手。估计他刚和仲明谈完事出来。唉!这样地事情,估计他们警察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当初我在香港的时候曾经算计过一个人,警察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结果一个月后松懈下来。还是被我们轻松地收拾掉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轮到我要警察来保护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说到后来,徐家伟脸上一副感慨的神色。

    康宁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徐家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徐哥。你别这么消沉嘛,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现在手下这么多经验丰富地弟兄守在你身边。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们?”

    “我当然知道弟兄们的能力,可如今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兄弟们天天没日没夜地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个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徐家伟不胜唏嘘。

    康宁看到警察局长乘车离去,对徐家伟笑了笑:“我们还是回去吧,到楼上问问关大哥。听听这个局长大人有何高见。”

    关仲明等人看到一身保安制服的康宁陪着徐家伟回来,冲着他笑了笑,便一起上到三楼的会议室。

    屋子里,陈朴和昨天紧急赶回来代替徐家伟主持公司业务的范淮东,还有梁山等人围坐在沙前聊天。

    康宁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和徐家伟一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关仲明就把刚才与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见面地事情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诺罗丰.凯局长对我们公司目前遇到的困难表示关切和慰问,并告诉我们,警察部门连续两天来对整个琅勃拉邦加强了检查和戒备,但并没有现任何异常情况,随后他询问我们采取了那些安全防范措施?我告诉他我们加强了进出人员和车辆地检查,增派了人手进行巡逻,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临走前他玩笑,问我是不是太担心了?我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我们是否太敏感了。”

    在座的人都领教过光头杀手的凶悍手段,因此大家听了除了摇头笑笑,就没再说什么了。陈朴随即就和关仲明几个商量了一下几天下来现的几个薄弱环节地加强问题。尽管大家都比较累,但却没一个人有半句怨言,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事业,因此全都集中精力认真对待。

    “徐哥,那个诺罗丰.凯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康宁看到徐家伟一脸迷惘显然不明白自己用意何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想问问此人性格怎么样?在政府同僚中地人缘如何?与咱们的关系怎么样?”

    徐家伟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知道这个诺罗丰.凯有没有问题吧。此人出身老皇室,现年不到四十岁,原先是丰沙湾边防军的一个营长,转到地方以后,就一直在琅勃拉邦警察局工作,当了六年的副局长都没升上去。我和本地政府的两个派系关系都不错,不偏不倚在中间斡旋,一年多来还为两派消除了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与误会。眼下这两派都有和解的意思,但是这两派的许多官员对诺罗丰.凯好像都没多少好感。诺罗丰.凯此人虽然出身高贵,但一直碌碌无为,听说有一阵子他见升迁无望,就闹着要调到万象去,市长坤毕.冯不胜其烦,直接批准了他的请求,但要他自己去万象方面联系,说只要他找到接收部门,立刻就放他走。诺罗丰.凯大喜过望,屁颠颠地跑到万象去找门路拉关系,谁知不到一周,他就灰溜溜地回到了琅勃拉邦,从此再也不闹了。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他到现在,也当着他的副局长。总的来说,此人和我们的关系还算可以,从来没有红过脸闹过不愉快,逢年过节送礼也有他一份儿。不过这人和他的顶头上司耶蓬理局长似乎矛盾很大,两人比较起来,我认为局长耶蓬理要诚实可靠得多。”

    陈朴来到两人身边坐下,听了徐家伟的半截话,有些不解地问道:“在说报警的事吗?”

    “不,我在向阿宁介绍刚才离开的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阿宁对他好像很感兴趣。”徐家伟摇头回答道。

    “阿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陈朴有些惊讶地问道。

    康宁皱起了眉头。凝眉思考片刻,向两人低声解释道:“这几天我的预感很不好,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为此昨晚我特意问了下艾美,琅勃拉邦这里到底有没有越南特工地存在?艾美说详细情况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老的每一个大省都有越南内务部的人。于是我就想,琅勃拉邦是老挝连接和控制西北地区。又是通往我们国内的必经之路,越南人是不可能战略重地地。老经过越南这么多年的打压和渗透,越方地情报人员很有可能藏身在老挝地方各大省的政界商界里面,其他行业的人估计也不少。”

    徐家伟听了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诺罗丰.凯有问题?……不会吧?”

    陈朴一脸郑重地接过了话题:“不能排除阿宁的怀疑。这几天我总在想,敌人对我们的行动是否有所了解?反反复复检查思考之后,我认为敌人不可能了解我们地布置和反应。因为就连公司里的员工和中层管理人员,都没有察觉这几天身边地情况与平时有何不同。外人就更难看出我们的行动了。”

    这时,各小组的负责人全都离开,关仲明、梁山和穆臻也围坐过来,倾听三个老大的意见。

    康宁感觉到目前的严峻局势似乎尚未引起大家足够地警觉,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在越南遭受的软禁、以及如何逃出越南的详细经过告诉大家,以便引起大家足够地重视。

    于是康宁就将自己从河内开始逃跑直到进入老挝的经过娓娓道来,随着康宁的话题的展开。徐家伟等五人的神色逐渐变得严峻而忧虑,终于深刻认识到了越南内务部门的阴险狡诈和无所不在,特别是康宁讲到从越南边境杨梅坳到老挝境内这一段时,大家惊恐之余,后怕不已,每人额头或手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此前,包括陈朴在内的所有人,在询问康宁如何突破警方的层层封锁,从国内逃到越南时,康宁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从哪儿逃到哪儿,从来不愿透露逃亡和冲突的具体细节和经过,如今第一次听到康宁叙说杀人闯关的具体情节,所有人都听得汗毛倒竖,目瞪口呆,谁也无法将自己面前这个温文尔雅、英俊博学的白面书生,与面对越南数十名特种精英时悍勇冷酷的杀人阎王划上等号,徐家伟这个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人更是听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康宁稍为停顿,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杀手,很有可能被越南方面当作枪来使用的。他们利用那个光头杀手与徐哥和陈大哥原来的恩怨,主动挑起事端,也有可能是越方知道或者怀疑我来到了这里,于是将计就计,采取相应的刺探行动,毕竟为了抓住我,他们前前后后死掉几十个军人,特别是那些乘坐直升机来堵截追捕我和艾美的特工部队来历更是不凡。我逃到安全地方之后,把偷偷扯下的那个狙击手的虎头臂章图案向艾美征询时,艾美竟然吓得全身瑟瑟抖。她告诉我,这支特工部队就是越南四个最有名的特种部队之一的猛虎分队,曾长期驻扎在云南对面的越南老街与河江省一带,中越停战后才转到中部军区的荣市驻防。这个猛虎分队虽然是团级建制,但所有成员加起来只有三百人左右,这次一下死掉了三十多个,这个仇叫他们如何放得下?还算我命大,要不是黑龙山的那片地狱般的瘴气区域帮了我,我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死是活。想想看,单是一个狙击手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当时还是我占据主动的呢……对了,各位大哥帮我看看,这把枪为何与众不同?”

    陈朴接过康宁递来的黝黑铮亮的五四手枪,仔细端详,从字母和序号中推断出这是一只前苏联制造的手枪:“这应该是前苏联的TT30/33托卡列夫手枪的改进型,和我们的五四手枪同出一源。这种枪很少见,在香港的时候我好像是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一次……山子,你是武器专家,你来看看。”

    梁山听了感兴趣地接过手枪,略微摆弄了几下,目光就停留在了握把上的左右两片银色护木上,一双眼睛炽热而兴奋:

    “这是一九八二年苏联的特制手枪,现在市面上数量很少,虽然它和我们现在使用的五四枪没有多大差别,但机件改进后,威力和准确度都大大增加,这枪握把的银质护板上的五角星和cccp字母图案联手枪惯用的。抗美援越时期,我们也将大批的五四手枪送给过越南,但是枪身只有序号没有文字,握把护板上也没有这颗五星,更没有这支枪这么好的工艺、材质和装饰。八四年我刚从法卡山下来,副师长到驻地慰问我们,就是拿这样一支枪和我比试枪法的。打完一个弹夹,他输给我两环,他看我呆呆地盯着他手上的枪连忙收起来,告诉我他的枪是许司令送的苏联原装礼品枪,全军都没几支,因此不能给别人,我当时可羡慕死了,没想到今天能再见到。如此看来,那个狙击手的身份可不得了,要不是业务拔尖,就是出自将门,否则寻常人见都见不到这种枪,更别说装备了!”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随即心情越地沉重起来,心想要是越南人死咬不放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没原来想象的轻松了。

    一贯不芶言笑的梁山依依不舍地将手枪交给了陈朴,陈朴爱惜地抚摸了一会儿,递回给了康宁。

    康宁接过枪,走到梁山身旁:“山哥,这枪对我没什么大用。你和这枪有缘,送给你了!”

    梁山一听大喜,接过枪不停地小心抚摸,连道谢都忘记了。

    陈朴见状,戏虐道:“瞧你这德行,好像摸新媳妇的**一样。”

    梁山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把枪收进到裤腰里,右手还不放心地搭在上面,望着陈朴认真地说道:“你就是拿巩利那两个**过来,老子也不换!”

    众人一听,再次出一阵爆笑。

第四百零一章 巧妙应对

    阵开怀大笑,将大家心中沉重的压力驱散了许多,康时地抓住机会,详细地向大家剖析了其中的深层原因。

    “对如今的处境我有个看法,说出来大家好好地讨论一下,要是大家有什么疑问,又或者有不同的看法,希望随时提出来。”康宁微笑着说道。

    陈朴一看康宁的样子,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因此立刻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宁,你就说吧。你脑子灵活,这事儿还得你和徐哥多想想才行,很多时候我们就算想也想不明白。”

    看到徐家伟也期待地向自己点点头,康宁坐了下来,将自己的看法详细说出:

    “刚才我说的只是推测之一,我们是否可以这么来看:那个秃子杀手的确是与咱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不见得他一定会卖身投靠给越南政府。在越南待了那么长时间,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像秃子那样要钱不要命的人,哪个部门也不敢用,因此我们可以暂且断定,秃子一伙只是被政府利用的马前卒,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单干,因此哪怕有越南政府在后面指使,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大的麻烦,只要我们区别对待,应该有很大可能不会伤及我们在琅勃拉邦的基业。事情的前提是,这次我们必须把秃子干掉!否则让他阴魂不散地随时惦记,这可不妙。”

    徐家伟领悟过来,会意的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宁,你是否想把秃子这批人和随时可能跳出来指手画脚的越南政府区分开来对待?”

    “正是这样!否则以越南人目前在老挝地雄厚的势力,难保我们这个大本营的平安。”康宁喝了口茶。向大家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只要仔细分析,大家不难看到这样几个关系:一是以徐哥为代表的总部人员,只是和秃子结怨,由始至终没有开罪过越南人,相反原先徐哥还是越南政府极为重视地投资商人。哪怕是越南人想要找徐哥,以目前兄弟基金会在东南亚的影响力。也只会是拉拢而不是陷害;第二,无论他们是否利用秃子,只要秃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也就失去这个可资利用地工具,他们最终的目的,恐怕还是会放在我身上。因此。我们只要除去秃子而不是实实在在损害到越南人的利益,他们就不会主动站出来威胁到我们这个大本营的安全。稍后。我再想办法,让越南人知道我已经到了泰国,到时候他们就会将视线从这里移开,咱们的基业也就能稳稳当当地了。”

    徐家伟和陈朴同时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康宁的意见。

    徐家伟举起手摆了摆。示意康宁停一停:“阿宁,我明白你地良苦用心,但你真要这样干。恐怕不单是我,估计所有弟兄们都不会答应!没有你,就没有今天这个基业,甚至连我们在座的几个人是否在世界上,都是一个未知数。你如今为了让大家保住这点儿基业,而主动把危险揽到自己身上,你让弟兄们怎么想?换了你在我这个位置,你能心安理得吗?”

    “可不是吗?阿宁,咱们弟兄们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这样的事情休提!”关仲明不满地说道。

    “我同意徐哥的意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对付越南人,我们也要站在一起勇敢地面对!”穆臻大声地表态。

    梁山接着说道:“是啊,就算有天大地困难,我们都要闯上一闯。我就不信了,在老挝的地盘,这小越南真能翻天不成?”

    陈朴对康宁的意见显然也极为不屑:“阿宁,算了,我们就当你什么也没说就完了,你还是说点儿别地有意义的事情吧!”

    康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既为有这样的好兄弟而感激庆幸,又为没有人理解自己而分外苦恼。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其实徐家伟应该是能明白自己的想法的,只是仗义的徐家伟身上残存的江湖气尚未磨掉,因而并不能接受自己顾全大局的想法。康宁知道,徐家伟宁愿不要基业,也不愿自己再去冒险。而陈朴几个兄弟,曾经和自己一起在芒街并肩战斗过,不但利益相关,而且都是过命的交情,反对自己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此康宁也只好把话说得明白点。

    “几位大哥,亏你们年纪比我还大,但想事情竟然这样狭隘糊涂……别这么看着我。”康宁对弟兄们惊讶和不满的眼光毫不在意,转向徐家伟大声说道:“徐哥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就是转不过弯来,如今你都是亿万身家的企业家了,还有那么重的江湖习气,不应该啊!我一直说过我们不需要那种虚无的道义,而是要最佳的行动和最好的结果,咱们这个阶段,别把名誉啊、面子啊这些东西看得那么重!”

    说到这里,康宁转过身子,扫视了大家一眼,一脸诚恳地说道:“我非常感激各位大哥的器重,但在这里,我还得把话说明白些:大家可别忘了,咱们还有个大本营在泰国的清莱地区,那个地方可容不得他小越南猖狂,别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越南人深怀戒心、态度强硬的泰国政府,就是当地的帮派和来自金三角的黑手,就足以让他越南佬敬而远之了,老子就算不在琅勃拉邦,就不能挪窝到清莱去?何况老挝的事情徐哥一直做得很好,我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由我在泰国独当一面,就算真需要我的话,还不是就几个小时车程的问题?想想看,我的离开能换来琅勃拉邦大本营的安全展和不断壮大,对我又没多大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为何一定要把大家全都绑在一棵树上,进退失据?你们啊,想事情想全面点儿。好像我到了泰国,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受死一样,真是的!就这点儿眼光还想称霸一方呢,别让外人知道这事,否则人家会笑掉大牙的!”

    大家一听。全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康宁将事情地缘由说得清楚明白之后,大家不由得都为自己认识的局限性而深感惭愧。康宁见目的已经达到,随即话锋一转,再次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安

    :

    “明白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接下来咱们就没有必要做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了,就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样给对手来个致命一击,一劳永逸地解除危险才对。陈大哥。我认为眼前咱们除了被动地防御之外,也应该适当地主动出击才是。大家不妨议一议这个办法行不行:趁阿刚没走,何不让他领着他麾下的数百名华裔子弟,一起分散到城里城外地各居民点,甚至让孩子们的父母也共同参与,就说有人想要破坏咱们兄弟药业公司。不想让咱们继续留在老生产。只要把成千上万的人动起来,密切注意一切陌生可疑的人,一旦现可疑目标。咱们就秘密出动,把秃子逼急了,对咱们大有好处。”

    徐家伟听了高兴地说道:“我看这办法能行,也能通过这件事,让我们华人更加团结,何况厂子里和各个分公司几乎有一半的员工是华人,谁都珍稀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哈哈!这是国内最好地革命传统啊,以我多年来的见闻来看,外国人最怕地就是我们这个动群众的策略!”

    “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建议还是秘密动员为好,要是秃子看到实在不能下手,又无法藏身,恐怕会暂时选择离开,到时候咱们上哪儿找他去?”沉稳的梁山提出他来到琅勃拉邦之后的第一个建议,一下子得到陈朴和徐家伟的极大重视。

    经过两个多小时地商议,一份详细的计划和两份应急预案炮制出笼了,随即就是各部门负责人的紧急会议。

    下午,整个琅勃拉邦城区内外,出现了很多本地孩子地身影,晃眼一看,觉得他们是三三两两四处闲逛,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具体负责的区域,这些孩子又与其他的许多孩子素有交往,因此城里城外众多的信息,很快就传送到他们的教官阿刚那里。

    许望领着六个弟兄,一起帮助阿刚甄别这些不断传来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原本死气沉沉的被动局面,一下子变成了攻守兼备的形势,指导思想的灵活转变,立刻让大家的情绪再次高涨起来。

    陈朴是整个行动的总负责人,他和刚从中老边境芒海赶回来的智囊甘少铭一起,带着几个兄弟一头钻进监控室里不再出来。原本负责徐家伟安全的穆臻,接过了阿刚离开后警卫家属区的任务,梁山则领着他手下二十几个兄弟,安心地休整待命。眼下只有徐家伟和守护他的康宁两人最悠闲,两人叫上忙完公司报表审核任务的范淮东,一起坐在城堡花园的厅廊里喝啤酒。

    “阿宁,我还是那句话,你该做决定了!”

    徐家伟对康宁长叹一声:“这些天经历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无论是智谋、眼光和全局观念,我都不如你啊!而且大家都对你深为折服,我相信从此以后,弟兄们都离不开你了。不管这次能不能把那个光头杀手成功解决,你都成为了弟兄们心里的主心骨。你刚才的分析,让大家心胸和眼界一下子开阔了很多,说是一次思想上的飞跃也不为过。这次我们面临的窘境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我深信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换做我肯定是疲于招架,只有你才能得到所有兄弟的认可和推崇,也只有你,才能把弟兄们带好。”

    范淮东向康宁举起了杯子:“是啊,阿宁,别再犹豫了!据我所知,无论智慧、性格、身手和人品,你都是所有弟兄们唯一敬服的人,要是你还推三推四的,就太伤弟兄们的心了!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到比现在这帮弟兄更好的兄弟!”

    康宁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提起酒杯,与范淮东和徐家伟轻轻一碰。

    放下酒杯,康宁也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我明白两位大哥的苦心,也知道弟兄们对我的信任,更明白我自己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你们别看我好像说什么都有条有理的,实际上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之所以此前我一直能够逢凶化吉,并非我的本事有多大,而是我有运气!原本我一直想到外面读书的,现在这个念头早已打消,如今就想着好好奋斗两年,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就把老婆孩子还有情人全都一股脑儿地接过来,安安乐乐地过上一辈子。说句心里话,从金三角回来之后,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前途,我预感到将来一定会困难重重,所以我非常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要知道这已经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了,而是两百多同生共死的弟兄以及他们身后的家人,还有咱们集体的高达数亿美元而且越来越大的产业,我担心自己挑不起这副担子……等等东哥,今天咱们暂时不说这事,等这件麻烦事过了,咱们再谈好吗?”

    徐家伟和范淮东见康宁一脸诚恳坚决的样子,只好不再提起这事,可除了这事,两个人对别的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三人就这样傻乎乎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的喝着闷酒,让不远处的艾美和希玉面面相觑,感到非常不解。

第四百零二章 孤注一掷的独狼

    洲兄弟药业公司的弟兄们改变应对策略的第二天,情家预料中的那样出现了转机,大街小巷里无数双警惕的眼睛,以及一批批藏不住心事、走街串巷四处打听一个矮壮秃子的孩子们,让深藏在城南越贫民区里的独狼震惊之下,再也沉不住气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就连越侨中的孩子们中间也在传递这样一个颇具诱惑力的消息,别的地方更无处藏身了:只要现那个头上很多疤痕的矮壮秃子,就能得到一百美元的奖金!

    十天前,正当报仇无门、心情极度苦闷的秃子即将离开老家,出去寻找仇人徐家伟的时候,两年前的老主顾黄国明亲自来到了他的家里。

    在这个越南西北部,距离中国靖西县一百六十多公里的贫穷乡村里,财大气粗的中国老板再次拿出两百五十万人民币的预付款,刺杀的目标只有一个:香港商人徐家伟!

    独狼心中狂喜,但表面却异常平静地收下了这笔巨款,而且在得到徐家伟如今的藏身地址后,非常明确地告诉了黄国明:一个月内,我会派人去拿另一半的酬金!

    独狼非常的庆幸,就在他不知道到哪里寻找仇人踪迹的时候,不但有人提供了仇人的详细地址,而且还自动奉上巨额酬金,这真是天刚下雨,就有人送伞,来得太及时了。

    独狼并非是没见过这么多钱,相反经过他手上的钱,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在独狼这辈子接受的不多的几个主顾中,他最喜欢地是北面那个老大国家经过改革开放后富得流油的商人主顾。与出手动辄十万、百万的北边主顾相比。出手一万八千的越南主顾,简直就像个乞丐般可怜。

    但是,等到独狼现北边主顾的钱不是那么好拿地时候,已经悔之晚矣!除了黄国明的第一笔一百万人民币地酬金拿得无比轻松之外,后来的两次数百万巨款。却让独狼一伙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让他彻底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狼:

    被香港主顾徐家伟付清最后一半酬金二十万美金的通知所引诱,独狼和三个从军中出来的战友一身轻松地到达了海防,结果不但没有拿到剩下的二十万美金,反而被徐家伟请来地杀手迎头一击,独狼带着腹部贯穿伤跳进黑暗的大海劫后余生,同去地三个弟兄从此后永远地失去了消息。

    历经艰辛才潜回老家养伤的独狼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些袭击自己的杀手的招数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让独狼在养伤地最初一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中的他,再次回到了那充满硝烟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他穿上了早已脱下地绿军装,与另一批同样身穿绿军装的对手,在延绵数百里的崇山峻岭和千沟万壑中相互渗透、侦查、潜伏和搏杀。那些对手的枪法太准,手段也越来越残忍,一把枪刺在他们的手里。能胜过自己部队装备的锋利开山刀,他们并不像政府和上级所说的那样——除了以多胜少之外,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反而展现出令人震惊进而恐惧的单兵实力;他们也不像上级所宣传的那样贪生怕死,贪图享受,反而是无惧无畏,满身杀气!他们神出鬼没,敢于潜伏在满是蛇蝎的丛林里,敢于用身体为同伴遮挡子弹,哪怕付出最大的代价,他们也要将同伴的尸体抢回去!许多原以为对手疲弱不堪的同伴,全都失去了对战的勇气,进而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一年之后,原先令全军骄傲的连队,就剩下自己和十五个浑身是伤、精神萎靡的伙伴被换下战场,以至自己所在的功勋卓著的连队,彻底地被人遗忘……

    重伤未愈的独狼,再也忍受不了感情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将数年来四处打拼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四百多万人民币和二十万美金全部拿了出来,安抚三个死去弟兄的父母妻儿,其他尽数给了重新招回身边的十二个老战友和其他十二名不甘贫困和寂寞的退伍兵,大大方方地让这二十四人拿着巨款回家而毫不怀疑他们是否会卷款潜逃,结果三天之内,二十四名战友一个不少地回到了他独狼的身边,这让他欣慰之余,对报仇雪恨充满了希望。

    于是从那天开始,独狼起了疯狂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复仇行动。此时,他既是主顾,又是杀手,还是这些人的头领,可以说所有行动计划都是他一手做出的。

    经过反复侦查和精心准备,独狼选择在芒街以南二十余公里处的小村之北设伏,没想到毫无准备的对手,竟然强悍到只留下两条命就换去了独狼六个弟兄的性命,在狼狈逃窜死路一条的时候,突然又获得海上到来的增援,再次放倒了独狼的三个弟兄。

    被怒火燃烧得失去理智的独狼和他的弟兄们,自此把生死置之度外,带着无比的愤怒和仇恨,潜入芒街地区铁心复仇,可最后偷袭不成,反被自己的军队辣手无情地赶进了整个芒街边境唯一的凶险之地6林。

    生死之间,独狼和他的弟兄们再也不顾什么同胞之情了,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所有人展开了疯狂地报复和杀戮,然而,虽然手下都是饱经战火的精兵,但到底是军队方面人多势众,最后只有独狼一人幸运地逃过了大劫,其他所有的兄弟全都葬身于那片密林之中。

    独狼在拿到黄国明慷慨支付的两百五十万人民币的当天晚上,就将这笔钱分成了二十五份,一一送到了村里二十五家父老乡亲的手里,随后一言不,连夜离开了这块养育过他的贫瘠土地。他越过老挝和越南的边境线,第三天中午就进入了老挝西北地区,来到了琅勃拉邦,来到当初他从战场上救下的一个通信兵贫穷的家中。

    惯经生死地独狼。其实已经预感到自己此行可能凶多吉少,但他对二十七名死去的战友有着深深的愧疚,一直以来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致使他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艰难的复仇之路

    此时地独狼根本就不知道,他这次前去刺杀的仇人徐家伟。其委托对象正是此前自己曾经刺杀过地黄文志,现在黄文志反过来。又委托他去刺杀徐家伟……但这些恩怨纠葛对独狼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根本就没兴趣知道,估计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连续两天的窥探,令独狼极为失望,大桥另一端的那座高大坚固、戒备森严的城堡。让他无计可施。正在他冥思苦想思忖对策的时候,一个神秘人递给他一张字条。话也不说,就消失在了贫民区的草棚之外。

    独狼来不及犹豫和怀疑,立即带上通信兵,偷到一辆破旧地摩托车后,立刻前往白象宾馆。

    此行独狼终于看到了徐家伟。看到了这个无限风光的仇人被簇拥在鲜花和美女之中,于是独狼在反复权衡之后,开始了他大胆地行动。

    可惜事情的变化大大地出乎了独狼的意外。就在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连接宾馆大堂的杂物间、放倒一个瘦小的服务员尚未来得及剥下他衣服换上地时候,两辆警车飞快地开到了停车场,七八个警察急匆匆地进入了宾馆大堂,半分钟不到,又是一车警察接踵而来,车上下来的其中两个警察,正巧站在通向宾馆内部的唯一通道上,警惕地打量着过往地人员,彻底打破了独狼的计划。见情况不对,他只好拉开杂物间窗子的防盗铁条,全身而退,开着摩托车带上在侧门接应自己的通信兵快逃离。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警车正呼啸着向白象宾馆冲去,而且许多关键的路口都设下了哨卡,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成功逃回去的独狼反反复复地分析目前的情况,还有那隐身在幕后指点他消息的神秘的陌生人,最后他决定继续等待下去。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耐心地等下去,向他指明徐家伟踪迹的陌生人还会到来,指点他下一步的行动。因此,他默默地忍受着时间的煎熬,连续等待了四天。可是情况的展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不但没有等到神秘的陌生人造访,反而迎来了四处扩散的悬赏追缉他的踪迹的消息。

    独狼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体貌特征十分的明显,被战火舔舐过的脑袋,再也没有一根头生长出来,留下的光秃秃的脑袋上,也全都是明显的疤痕。这么显著的特征,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暴露出自己的行踪,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引来强悍的对手大规模的围剿和猎杀。

    就在独狼坐立不安,心中委决不下的时候,他的通信兵朋友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铁皮顶棚的屋子,就递给了他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这是我买菜回来的路上,有个跟踪我的鬼樂的陌生人让我交给你的。他的老话里,夹带着我们国内北方的口音,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把纸条带回来了。”

    独狼点了点头,展开字条走到了门边,借着屋外投进的最后一缕夕阳余晖,平静地观看着上面的内容。

    看过之后,他掏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顺手又用纸条点燃刚刚放到嘴里的劣质香烟,直到火苗烧到了手指,才轻轻松手,任其掉到了地上。

    他使劲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转过头,对通信兵朋友说道:

    “阿闵,等会儿我就离开这个地方。这几天实在打扰你了,我也没想到退伍之后你的生活过得竟然如此困难,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不说了,记住我原先对你说过的话,谁问你什么你都装作不知道,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受连累。”

    “茂哥,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多一个人也好相互照应。”阿闵一脸担忧地问道。

    独狼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我的事情你帮不上忙的,还是安心地留在家里吧。你老婆的第三胎就要生了,好好过你的日子,但愿你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入夜,东南吹来的潮湿季风,与掸邦高原吹来的冷湿气流相遇,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被艳阳照耀了一天的燥热土地和温热的江流,蒸腾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将整个安谧宁静的琅勃拉邦笼罩其中。

    南盘江上游的一个陡峭码头上空无一人,一条陈旧窄小的乌篷船的纤绳,紧紧地系在湿滑堤岸的木桩上。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独狼从容地解下湿漉漉的纤绳,轻轻一步,跨上了小船,操起船桨缓缓划向江心。

    十五分钟不到,雾中的小船缓缓靠上了左岸。

    独狼跳下船,将纤绳麻利地紧绑在岸边的小树上,返回船舱,拿上一个沉重的黑色布袋,向竹木葱郁的岸上扫视了一眼,便跳下小船,敏捷地掠到一个宽阔的方形下水道前,毫不犹豫地爬进了这个一米直径的还在不停淌水的管道里。

    放下布袋,独狼拿出里面早已备好的千斤顶,横置在用粗大钢枝焊接而成的防护网间隙中,拿起千斤顶配置的短铁棍,**套环,迅地摇动。

    千斤顶巨大的张力,很快就将粗大的钢枝焊接点生生地撑了开来,“嘣——”的一声脆响,坚固的防护网出现一个变形的大缺口。

    独狼停止操作,静静倾听了一下下水道深处的动静,一分钟后,他再次抱起沉重的千斤顶,放置在相邻的护网空格上,手上灵活有力的摇动,频率比原先加快了一倍。

第四百零三章 千钧一发

    黑的排水管道,笔直地向前延伸着。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独狼双脚出的涉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悠悠地回荡着。

    独狼在一个方形竖井下面再次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的双脚踩在前后两截管道连接竖井的边沿,缓缓地站了起来,仰面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要将上方铸铁井盖空隙中透入的新鲜空气,全都吸入充满辛辣恶臭气息的肺叶里。

    这已经是独狼经过的第四个沉砂竖井了。这种沉砂竖井的作用是,将流经此地的污水中的泥沙留在井底,以免因日久淤积而堵塞排水管道,另一个作用则是直接将上方空地上的雨水从这里排出。

    独狼根据自己的经验估算,自己已经在这条水漉漉的幽暗管道中行走了八十米左右,因为每个沉砂竖井的距离之间大约二十米至三十米,而且方位感极佳的独狼能够断定,此时自己已经到达了城堡北面的高墙之下。

    管道中污浊的空气,原本应该对独狼毫无阻碍,战场上刺鼻的尸臭味以及令人窒息的硝烟,都无法给他带来任何伤害,管道中污浊稀薄的空气就更不在话下了,但此时弥漫在整个挤迫空间里的强烈异味,却让他几乎呕吐——从小到大,生活在淳朴乡村的独狼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杀虫剂的化学气味了。每当嗅到这种刺鼻的气味,他腹中就会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强忍着体内的不适。站在两米多深的竖井中,依靠贪婪地呼吸来自上方的新鲜空气来缓解。这也难怪,谁让他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城堡规定的每月一次的环境卫生定例:每到这一天,城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会进行大规模的驱虫和消毒。如果下水道中没有这种杀虫剂地化学气味反倒奇怪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呼吸,感觉胸腹中不再有呕吐的**。独狼再次果断地弯下腰,钻进了前方地排水管道。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穿过这段二三十米的黑暗,就能到达城堡的中央位置。按照方位计算,出口应是在城堡后面花园边沿的一个沉砂竖井。

    到时候,只要能揭开井盖。就能迅窜入上方的花园。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那张纸条上的话,到目前为止。所有地一切都与纸条上说明的一样毫无偏差,唯一地遗漏,就是没提到下水道里的杀虫剂味道,不过好歹是咬牙硬撑下来了。

    看到前方管道处透入的光亮,独狼精神大振。他踏着漫过脚面的污水,快而又小心地接近了那个透入光亮的竖井,可是出现在眼前地障碍。让他沮丧之余又极为恼怒——又一道用粗大钢枝焊接的防护网,堵住了他的去路!

    心情焦虑怒火中烧地独狼用力推拉面前的防护网,现根本就无法撼动其分毫。他甩了甩头,咬牙切齿地低声嘀咕:“休想这点儿障碍就阻止我复仇!”说完,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竖井上方,便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毅然从原路返了回去。他要回到入口处,搬来那个沉重的千斤顶,以撑开这个结实的防护网,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竖井上方东南十五米左右的花园厅廊中,康宁与徐家伟、范淮东三人正在低声交谈着。艾美和希玉二女就坐在三人的对面,手里忙活着,优雅地向康宁他们展示自己的精湛茶艺。

    绵绵的细雨,让鲜花盛开的雅致园子里空气凉爽清新,厅廊外不时传来的轻微雨滴声,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安谧惬意。

    范淮东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用惋惜的口气道:“群众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只用了二十多个小时,就让我们现了杀手的踪迹,连他的藏身之处都找到了。可惜啊,让他先一步跑掉了,没能逮住他。”

    康宁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估计就是看到他的人,也未必能抓到他,依照阿刚和那几个兄弟的身手,很难将秃子留下来。当初在芒街关口,我眼睁睁地看着杀红眼的秃子从密林杀进码头,眨眼之间击毙两名边防军之后,飞身跃下码头,驾船逃走,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啊!”

    听康宁说起秃子的可怕,当年差点儿被这家伙用枪刺取走性命的徐家伟,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他扶了扶眼镜,感叹地道:“那秃子的身手的确可怕啊……不知道警察局抓获的那个越南人是否供出了秃子的下落,要不然想再找他,恐怕就难了。”

    “估计没什么希望。傍晚七点左右,本地警方抓获了收留独狼的那个越南人,到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三十分,时间过去快四个多小时了,要是真能审讯出什么结果来的话,估计你的好朋友警察局长耶蓬理早已经打电话通报给你了。”

    康宁抬起头,看着忧虑的徐家伟,轻声安慰道:“徐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估计这事情很快就会见分晓的。眼见形势越来越急迫,独狼肯定会加紧行动,否则他在琅勃拉邦就会待不下去了。依我看,他肯定不会逃走等待机会日后再来,从他在芒街一系列行事中就可以大致猜得出此人的性格特点,他做事不达目的决不善罢甘休,除非是出手亲自尝试过后,如果实在不行,他才会知难而退选择暂时放弃。这样的人虽然很可怕,但却实在不难对付,如今他的心态,可远没咱们好。”

    徐家伟听了摇了摇头,对康宁微微一笑:“阿宁,要是把你换成独狼,你会选择怎么办?”

    康宁笑着回答:“我嘛,肯定是马上离开,逃得越快越好!然后通过邮件恐吓、袭击你名下企业的运输车辆和人员、暗害你的家人或者部下等等,动用一切手段进行报复,让你生活的每一天都处在惶惶不安之中,直到出现下一次出手地机会。”

    范淮东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老天爷!好彩你不是独狼,否则还没被你杀死,就可能先被你逼疯了!”

    “这和恐怖分子有何区别?”徐家伟气恼地说道

    康宁哈哈一笑:“这种定性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难道秃子这人还不够恐怖?只是他所受的教育和知识面决定了他的眼界和行为方式,这就是从古到今,许多著名刺客或者说是杀手的悲哀。别的不说。就说民国时期地第一杀手王亚樵,当年只要他突破思想的桎梏。说不一定就能成为一个开创我国现代特种战先河地一代名将,可惜啊!他的道路越走越窄,最后被戴笠弄死在了广西梧州的监狱里面。”

    徐家伟连连庆幸:“阿宁啊,这辈子我最值得称道的事情,就是你成了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宁愿去做乞丐。也不愿见到你!”

    康宁听了哈哈大笑,但是此时范淮东和徐家伟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两年前。要不是陈朴在一旁极力反对,他们两人也许在暗算黄文志地时候,就连康宁也一起带上了,要是当时真的对康宁下手,但又弄不死康宁。实在难以想象今天自己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徐家伟略微犹豫,长叹一声,决定把当时自己雇人暗害黄文志地事情告诉康宁。却被西南方向传来的几声枪声吓得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匆匆到来通报消息的关仲明快地报告了事态进展:“有六个人从西南角方向潜入工厂第六车间的包装仓库,梁山带领他手下的弟兄火赶到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咱们三个巡逻的兄弟两死一伤,敌人利用固体酒精,点燃了仓库内的包装箱,目前情况尚未清楚,陈大哥担心你们着急,让我先过来禀报一下……我先走了!”

    “慢着!”康宁叫住跑出两步地关仲明,大声问道:“监控室十二号位的监控员是谁?他为什么没现情况异常?”

    关仲明大吃一惊:“这人是老挝人,名叫比亚方坤……妈的!原来是他在搞鬼……老子竟然看不出来……操他娘的……我这就去宰了他!”

    康宁摇了摇头,上前拉住关仲明的手,俯身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关仲明听了眉开眼笑,重重地点了点头,飞快跑出了花园。

    陈朴和范淮东一脸慌张地围上康宁,着急地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康宁脸色平静地请两人坐下,吩咐艾美和希玉先回房间去休息,门窗要锁好,不要给敌人以可趁之机。

    看着两位美丽窈窕的姑娘走进各自的别墅大门,康宁这才对陈朴和范淮东低声说道:“你们别慌,这很有可能是对手的诡计,现在外面有陈大哥指挥,我们不用过多的担心,大不了烧掉一两座仓库,估计那几个人跑不出梁山大哥的追杀。这个紧要关头,咱们去了也没用,弄不好反而添乱。”

    “那刚从你说的那个监控员是怎么回事?”徐家伟一脸焦虑地询问。

    康宁刚要回答,一声钢筋绷裂的脆响,瞬间传入了他敏锐的耳朵里。

    康宁猛然站了起来,随即将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前,示意徐家伟和范淮东保持安静,自己则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徐家伟和范淮东看到康宁的模样,立刻感觉到危险来临,坐在原处六神无主,吓得脸色苍白。

    一分多钟过去,“嘣——”的又一声脆响悠悠传来。

    康宁终于确定了出响声的方位,示意徐家伟和范淮东原地趴下别动,自己窜出厅廊,一步步挪动到墙角的阴暗处,隐身在花丛后面,转身紧盯着一米五外地面上的方形铸铁井盖。

    但是在接下来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沉砂竖井内再也没有了半点儿声音。康宁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耐心等待着,他人的感应力告诉他,就在自己脚下的斜下方,有个强悍的对手也在凝神等待。

    三分钟后,沉重的井盖终于轻轻晃动,几乎是以一秒钟一毫米的度无声地缓缓上升,井盖在升起五厘米左右的时候一动不动,不一会终于快升起,紧接着露出个光秃秃的脑袋来。

    确定四下无人的独狼,将数十斤重的井盖轻轻地放在了井口左边,双手攀住竖井边沿,用力一撑,快跃起。

    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厅廊里失去耐性的范淮东缓缓地站了起来,傻在原地,呆呆地望向从地底突然出现的独狼,显然这一瞬间,他被独狼鬼魅的跃起和身上浓浓的杀气给吓傻了。

    尚未站定的独狼突然现有人,大吃了一惊,飞快将手伸进腰间,一把掏出消声手枪,横跨一步的同时,枪口已经对准了前方的目标。

    就在独狼即将开枪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身后的空气形成巨大压力,将自己整个身体笼罩其中……

    魂飞魄散的独狼不再顾虑面前那个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匆匆开枪后奋然向前跃起,无奈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穿透独狼的腰椎,随着“咔嚓”的骨节断裂声响起,空中的独狼出凄厉的惨叫声,飞向了远处的厅廊,随后重重摔倒在距离台阶两米远的鹅卵石上,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昏死了过去。

    康宁身形如电,越过独狼,冲进厅廊一把抱起扑倒在地的范淮东,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独狼最后一刻打出的子弹,堪堪将范淮东脖子上的白金项链打断,在范淮东右颈动脉的外侧,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槽。

第四百零四章 酷刑!又见酷刑!

    夜时分,琅勃拉邦的街道上,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彻底打破了这个古老皇城安宁平和的气氛。

    新城区亚洲兄弟药业公司喧闹的厂区里,亮如白昼,在一群群身穿黄色制服的老挝警察和蓝色上衣黑色裤子的公司保安中间,十一个生死不明的伤者,被医务人员用担架飞快地抬上了三辆救护车,然后在警车的护送下,快驶向了河对面的友谊医院。

    西南角的仓库大火,终于被公司的消防人员扑灭下来,仍在升腾的浓烟,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此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公司总裁徐家伟在两个助手和十余名保安人员的护卫下,大步走向警察局长耶蓬理和副局长诺罗丰.凯。

    两位局长看到徐家伟亲自到来,连忙整理仪容迎了上去,满脸愧疚地向徐家伟表示慰问。

    “徐先生,今晚竟然生了这样惨痛的事情,真的令人很难过。六个袭击保安的纵火凶手死伤惨重,且所有成员都被你们勇敢的保安人员所擒获,但是你们付出的代价也十分巨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消防设施齐全,再加上你们的消防人员很专业,很快就扑灭了大火,把损失降到了最低点,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耶蓬理紧紧地握住徐家伟的手,看到徐家伟脸上还是那么焦虑和难过,连忙又再次出声安慰:“徐先生请尽管放心,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严查到底,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答复的……唉!也怪我们工作粗心大意啊。几天前我们就已经接到过你们的报告,今天傍晚抓到嫌疑犯之后,又没能迅反应过来,我们的工作做得实在不够啊!”

    徐家伟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笑了笑:“别这么说。老朋友,生这样地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既然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地面对。如今看来,我们的保安系统还存在着巨大的漏洞,这才给了犯罪分子以可趁之机。一直以来,我们公司都得到你们的大力帮助,我们心里一直满怀谢意。今晚这事实在是事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只希望能弄清楚凶手地目的。至于这些损失……你也别太过在意,只要能安全地恢复生产,相信我们慢慢能弥补回来地。”

    耶蓬理非常感激地握紧徐家伟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他陪着徐家伟。四下巡查现场的情况。这个死伤十一人的大案,是琅勃拉邦十年来从未生过的重大恶性案件,深感头痛的耶蓬理。看到徐家伟如此大度宽容,毫不追究,怎么能不心怀感激呢?

    要知道如今地亚洲兄弟药业公司已经成为了老挝最具有影响力的外资企业,同时公司总裁也是他所见过地最为慈善、最为慷慨的企业家,连续两次获得了国家的功勋奖励,深受高层的器重和优待。这件事若是徐家伟不罢不休坚持追究责任的话,估计他这个警察局长就当到头了。

    半个小时不到,获知消息地市长坤毕.冯领着众多政府要员匆匆赶来,一连串的严厉质问,让负责此事的警察局长和相关人员一个个心惊胆战,头都不敢抬起来面对。

    在徐家伟颇具风度地劝慰下,市长大人这才收起了怒气,出一连串指示,要求一定要把事情妥善地处理好,一时间,整个厂区再次人头涌动、喧声如潮。

    与此同时,距离城堡只有三十多米距离的公司药物研究所外,到处都布满了全神戒备的保安人员。研究所的临床实验室里,灯光雪亮,陈朴和梁山等人静静地观看康宁的操作。

    手术台上,仰卧的独狼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康宁有条不紊地将赤身**的独狼的双手放到床边,再垫高他的脑袋,然后用医用胶带牢牢地将他整个身体固定在了结实的手术台床头。

    仔细检查完毕,康宁转身从旁边的医用托盘里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缓缓刺进独狼的心口,这才放下注射器,静静地等候独狼醒过来。

    一旁的陈朴低声问道:“他的两条粗腿真不用固定了?”

    “不用了,他的三节腰椎粉碎性骨折,四周韧带全都断裂,下身已经没有知觉了。”康宁说到这里,稍微犹豫了一下,转向陈朴四人,一脸郑重地说道:“各位大哥,我想一个人审讯他……不是别的意思,而是我审讯的手段估计会引起大家的不适甚至反感,我不想让大家心里留下小弟我心狠手辣的冷酷形象。”

    陈朴四人惊讶地相互对视片刻,全都出豪爽的大笑,“得了吧!还少儿不宜呢…….”“阿宁你少来这套,危言耸听!”“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冷酷法?***看不起大哥是不是”…….

    康宁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说,只能无可奈何地强调一遍:

    “反正我有言在先,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就行了。希望各位大哥记住小弟的话: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对待敌人我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也许是刚才注射的药物已经起效,秃子下意识地张开厚嘴唇,高声呻吟着,痛苦的声音逐渐加大,不一会儿就变成连连惨呼,看得陈朴四人摇头不已,为独狼的表现暗自鄙夷。他们哪里知道,康宁在配制药剂时,特意加入了两种刺激神经感应的特效药水,使得秃子的神经系统比寻常更为活跃敏感,倍增的痛苦几乎出了秃子可以承受的极限,怎么能不出哀嚎呢?只有康宁心里清楚地知道,秃子就算是铁人,也是要大声呼喊的。

    康宁并指在独狼的脖子两侧击点了几下,秃子的呻吟声逐渐变小,随即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地望向了康宁。显得无比地愤怒和怨恨。

    康宁笑了笑,一脸平和地用越语问道:

    秃头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呢?”

    “吐——”独狼向康宁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却被康宁轻松地躲避过去。

    康宁也不生气,还是保持原来的口吻。继续说道:“秃头先生,你也许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落入我们手里必死无疑了,所以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们什么,这没关系!其实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地人,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主动说出来的,至少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放弃这种努力。不过我劝你别再像小孩子那样玩口水地游戏了,否则你吐一次。我就拔掉你的一颗牙。”

    “噗——”

    愤怒的秃子,倔强地再次吐出一口血痰,用充满愤怒火焰的双眼怒视着康宁。

    躲过血痰的康宁二话没说,转身拿过来一把电工钳,用钳嘴在独狼腮帮后轻轻一敲。独狼忍不住张开嘴呼痛,康宁出手如电,“嘎嗒”一声。麻利地拔下了独狼上牙床左侧的大颗虎牙,顺手扔进了一旁地不锈钢托盘里,出一串清脆的滚动声。

    随后,他解开了独狼脖子上地**道,满嘴是血的独狼再次凄厉地嚎叫起来,吓得陈朴四人连忙四散开来,准备去检查窗子是否关闭严实了,几人才跨出步伐,才猛然意识到如今自己正置身于地下实验室里,哪怕是在这里放炮,外边的人都听不到。

    看到康宁拿起注射器,又要抽出小瓶中的药水,陈朴四人面面相觑,彼此眼里都露出一丝惧意。

    不一会儿,秃子在康宁从容缓慢的注射下,眼中地怒火慢慢被恐惧所取代,四人见状,立刻精神大振,心想这下秃子估计就要招供了,可接下来,四人恨不得找来棉球塞住自己的双耳——独狼越嚎越是凄厉,声音尖锐刺激得耳膜隐隐痛。

    康宁这时却将左手轻轻伸到独狼的腰下,指尖用力轻轻戳了一下独狼折断地腰椎上部,独狼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急剧颤抖,将结实的钢架手术床的四条大方脚牵动得微微离开地面,出“嘎嘎”不停的响声。但就算如此,他也没能昏死过去,还是得继续忍受痛及骨髓的非人折磨。

    甘少铭宽阔的额门,已经沁出了冷汗,而神色镇定自若的梁山只觉得脊梁一阵寒,孔武高大的关仲明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陈朴这个人倒也干脆,直接走到康宁身边请求帮忙,心想亲自参与,也许没有在一旁观看那么难受。

    等到独狼稍稍平静了一些,康宁再次心平气和地出声询问,但强悍的独狼再也不愿看康宁一眼,紧紧地闭上眼睛,只顾痛苦地呻吟,强烈的气流从独狼强壮的肺部冲出,经过气管压缩进口腔,从紧闭的牙床侧边虎牙位置的空洞中挤压出来,出的声音就像特意吹响的口哨声一样,洪亮而又怪异。

    “你这人还真牛逼!看来你们越南人中间,也真有几个硬骨头存在。”

    康宁一边说一边摇头,末了走到实验室里间,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培养容器,打开盖子,拿起一根三十公分长的玻璃棒探入其中,三条如蚂状的钩吻线状吸虫,立刻躁动起来,在透明的营养液中犹如海蛇般快游动,细长的躯体上,驳杂的红黄荧光斑点显得十分地阴森可怖,绿豆大的脑袋棱角分明,锥状的长嘴两侧各有一根齿状弯牙,让陈朴等人看得头皮麻。

    “这是干什么?”甘少铭在一旁低声问道。

    康宁放下容器,用手电筒检查独狼的眼珠和瞳孔,然后收起电筒,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这是我从越南回到总部的第四天,和阿刚开车去西山游玩时,偶尔碰到的。当时我们正好下到半山,现一头牛不顾一切地冲出竹林,根本就不理会下面是高坎,一头就扎了下去,两条前腿和牛角都摔断了,滚到坡下还在哀鸣挣扎。我和阿刚下去询问围着牛哭泣的两个村民,他们说十几年来都没碰到过这种恐怖的吸血虫了,还说只要牛的身上被牛虱或者其他虫子咬破一个小洞,只要遇到这种嗜血的吸血虫之后,就肯定没救了。这种吸血虫嗅到血腥,会从路边的草叶上弹起落到牛身上,顺着伤口,一会儿就钻进牛的身体里,再健壮的牛几分钟之内就会痛得疯,不顾一切地撞向巨石或者跳下高岗,而且死去的牛谁也不敢宰来吃。好奇之下,我借用阿刚身上的小刀,顺着牛皮下鼓起的可怕条状割下去,废了好大劲儿才弄到这么三条,放在矿泉水瓶子里面带回来。直到现在,我都尚未弄清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东西怪异的脑袋和身上的巢状细小吸盘非常另类,于是就放在这营养液里小心养着。从金三角回来我才记起,满以为已经死掉了,没想到还存活着,只是体型变小了,看样子它们很饥饿。”

    陈朴这时终于明白了过来,指向手术台上的独狼,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是想拿秃子做实验?”

    康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家肯定不让秃子活下去了吧?但是我们得问问他是否和那些越南特工狼狈为奸是不是?要是你们中间谁能够问出来,我也不愿弄这恶心的条虫。”

    陈朴四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没辙了。

    谁都知道,像秃子这样的硬骨头无论如何是不会招供的,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安静地在一旁观看康宁弄醒秃子,此时每个人的心理都几乎一样:

    有些恐惧,有些恶心,更多的却是期待接下来生的一切。

第四百零五章 最恐怖的酷刑

    到手术台上的秃子,似乎又已经昏死了过去,陈朴等康宁又要注射点什么药物,以便让秃子尽快醒来。

    但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康宁不但没有使用药物,更没碰秃子一下,只是用玻璃棒在装有条虫的容器边沿轻敲了两下,秃子就不安地睁开了眼睛。

    康宁冲着秃子笑了笑,故意装着没看到他眼中的惊愕和焦虑,将容器瓶口打了开来,拿到秃子胸口上方,用玻璃棒轻轻逗弄里面的三条嗜血条虫。

    秃子看到经玻璃容器折射后放大的条虫脑袋如此狰狞可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地叫喊起来。此时腰间的疼痛,已经被秃子彻底遗忘,眼前玻璃容器中快游动的丑陋条虫,彻底将秃子的心神搅乱。

    “快点儿让我死!你这个恶魔!你是个冷血的野兽……”在这巨大的神秘威胁面前,独狼终于开口了,巨大的声音,震得整个实验室“嗡嗡”直响。

    康宁干脆将玻璃容器放置在秃子壮实的胸大肌上,一手扶着容器,一手用玻璃棒轻轻击点,从秃子的心窝,一路移到他那被牢牢捆绑的右胳膊上,嘴角微翘,用嘲弄的口气道:

    “我不知道下面这个酷刑你撑得住不,希望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好汉,以便让我完成这个实验。知道吗,这种嗜血条虫最喜欢喝的就是血了,生性比山蚂蝗还要贪婪,它能钻进大公牛的皮肤底下,顺着血管缓慢游走,仅仅只是利用血液中含有的一点儿氧气。就能待在里面几个小时不出来,直到它喝够了血,才会停止前进。走到哪里,它就会咬破那里的皮肉钻出来,而且体型要比现在长大十倍左右。这个世界上就算最强壮地公牛。也会在它的威胁下疼得疯,宁愿撞山跳崖也不愿忍受这份痛楚。我不知道它的威力对一个人来讲,又会怎么样?很荣幸,你成为了我第一个实验者,对了,我想问问你,该从你身上哪个地方打开个口子呢?总不能让这东西一下就钻进你的心脏。让你如愿地快死去吧?对,还是在手腕上部开口好一点儿。对!这里距离心脏较远,就算它在你体内游走得再快,也可以想办法卡住它前进的道路,不会让你死得太早……”

    听着康宁似笑非笑,阴测测地用寻常地口吻说出的可怖话语。秃子厚实地胸脯急剧起伏,圆睁的双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这一刻,他只觉得嘴巴苦。喉咙干涸,一句哀嚎也不出来。他清楚地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冷酷青年绝对下得了手,从腰椎断裂之前那种无坚不摧的霸道拳风上,秃子就已经深切地感觉到了此人的果断和坚定,如今看他摆弄自己的躯体就像摆弄一条猪狗一样,怎么能不让秃子心惊胆战?

    其实,对现在地秃子来说,死并不可怕,甚至还求之不得,可这种生不如死的**和精神折磨,让他感到无比地恐怖,那根冰冷的玻璃棒,在他右手臂鼓起的血管上轻轻地敲击着,似乎也在一点点敲碎秃子心中坚强的意志。

    但是就算是这样,秃子也没有开口求饶,与生俱来的自尊和心中残存地勇气,让他紧闭双唇。尽管此时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胸脯也在剧烈的无序起伏,但是他仍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或许他在期盼着奇迹地出现,期盼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免除遭受的痛苦,命归黄泉。

    冷漠的康宁见秃子还不屈服,也不再开口询问他了,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眼睛,肃容站立,犹如一个细心钻研的学者一样,认真地察看秃子健壮手臂上鼓起的血管走向。实验室里,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幽静和阴森,陈朴几人心惊肉跳之下,也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静观康宁施为,整个空间里,除了秃子不规则的呼吸声外,就再也听不到哪怕一丁点儿杂音了。

    不一会儿,康宁将容器移到了秃子脑袋后方的架子上,拿过明晃晃的手术刀,在秃子右胳膊上轻轻一划。由于心弦一直紧绷着,秃子吓得惨叫一声,整个人如触电般颤抖起来,把陈朴等人吓了一大跳,四人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背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淋漓的冷汗。

    只见康宁用细长的不锈钢子,从容器中稳稳地夹起一条六厘米长的条虫,缓缓地移过秃子惊恐的双眼上方,小心地放置在距离伤口的三厘米左右的皮肤上。嗅到血腥的条虫剧烈地挣扎卷曲着,似乎要不顾一切地扑向流血的创口,哪怕挣断身躯,也在所不惜。

    康宁手指一动,钳尖轻轻地松了开来,斒斓的条虫猛然扑向秃子左腕上部的创口,毫不犹豫地一头扎

    小的创口之上,锥状尖嘴和齿状钩牙左钻右拱,转眼撑开,在秃子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响起的同时,半截滑腻腻的扭曲身躯,已经隐入了秃子的皮肤之下,露在外面的半截尾巴,还犹如毒蛇般不停地摆动。

    目睹如此凄厉的景象,心中无比震惊的康宁在秃子震耳欲聋的哀嚎声中放下了子,迅地转身双手,卸下了秃子的颌骨关节,以防他声带撕裂或咬断舌头,否则就算不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下巴脱开的秃子,惨叫声顿时变小,围在周边的陈朴等人这才好受了一些。不过,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全都睁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眼前这狰狞可怕的一幕。

    随着嗜血条虫的脑袋拱入皮肤深处,它丑陋的尾巴,终于全部没入了秃子的右臂之中。条虫的整个细长身体,顺着青色的血管,缓缓地向上方蛇形蠕动,在秃子令人心惊胆跳的干嚎声中,将他手臂上紫铜色的皮肤缓缓顶起,很快就涨大起来,形成了一条十厘米长筷子粗的青色s形隆起组织,而且还在保持每五秒一厘米左右的度,不规则地向上游动。

    撑起皮肤与肌肉之间的条虫,脑袋极为活跃,欢快地左冲右突,寻找着血液最丰沛的前进方向,不停地蠕动前行,几乎每游走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它的躯体就涨大一倍,犹如一条小蛇追逐老鼠般,在高高隆起的皮肤下流窜肆虐。

    秃子左臂皮肤下的嗜血条虫,逐渐变大变长,颜色也逐渐变成青紫色,似乎很快就要顺着腋下向秃子的心脏方向摇摆突进。

    康宁见状,连忙拿过一根橡胶管,绕过秃子的腋下,迅将他整条手臂连根扎紧。

    嗜血条虫前进的路线受阻,竟然就此在扎紧的橡胶管边沿的皮下绕行了一圈,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调头向下,很快就在秃子不停痉挛的手臂皮下往回地游动。

    包括康宁在内的众人,全都长长地出了一口粗气,惊恐地对视片刻,全都将目光投向秃子的眼睛。

    只见秃子全身如破旧的老机器一般,连续抽搐,整个人就像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一样,周身不停地滴着汗水。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已令他双眼圆睁,眼角破裂,泪水、血水和汗水,顺着际流下脖子,扭曲变形的五官,让秃子的神态显得更为恐怖。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康宁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意志摧垮后的妥协和无助哀求。

    看到这样的情况,康宁缓缓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子,就要钳住皮肤下嗜血条虫逐渐疲惫的头颅,谁知道身体已经涨大成十多厘米长、手指粗的条虫,突然撕破秃子臂弯处相对脆弱的皮肤,狰狞的棱形脑袋带着血水和皮下粘液,猛然地伸出破口之外竟达五六厘米,如怒的眼镜蛇般直立起来,周身不停地晃动,吓得众人毛骨悚然,大声叫喊着惊慌不安地后退,几乎全都跌坐在光滑的地板上。

    大惊失色的康宁如触电般将拿着子的右手收回,横跨一步,伸出左手,飞快地夹起锋利的手术刀,向后旋转半圈顺势将手术刀掷向嗜血条虫的狰狞脑袋。

    脱手而出的手术刀,闪电般旋转着划破空气,准确地切断了嗜血条虫坚固的小脑袋与肿胀身躯的连接处,只见一道冲天的血箭飞溅而起,直射到洁白的天花板上,血花如雨点般四处飞溅……

    失去脑袋的条虫,身躯迅地缩小,如断头蚯蚓般剧烈地扭动着,“啵”的一声挣出了秃子的手臂,**一片血污弹落在地上,翻滚扭动了足足一分多钟,才彻底地失去了活力。

    “哇——哇——”

    脸白如纸的甘少铭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住腹中翻江倒海的痉挛,第一个疯狂地呕吐起来,接下来陈朴、关仲明和梁山三人也无一幸免,全都半跪在洒满血滴的地板上,干嚎狂吐,如无法自制的酒徒般,吐得是昏天黑地,全身无力,哪里还有铁血男儿藐视一切的大丈夫气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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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介绍:
一个博学多才,精通形意拳的年轻医生。
一段徘徊于生死之间,亡命天涯的离奇经历。
一次温柔可爱的护士,善良体贴的熟妇,纯美楚楚的萝莉,青春动人的女学生,泼辣火爆的警花都围绕身边的香艳故事。
一个充斥着复仇与抗争,贯彻真正男人信念与正义的现代都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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